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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幻影 短篇架空 写在功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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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顶顶。接下来可能开始写荆州了嘎~
大家有没有什么想看的脑洞或者对玄亮的感慨 提供点灵感撒~


IP属地:上海36楼2020-02-02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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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家的回复好感动啊,想起曾经自己写的一些随笔,拿其中两句话与楼上两位朋友交流——
    to39楼柠月姑娘:自古文家有情,史家无情,政家绝情。以文入史者伤己,以史入文者伤人,以文史入政家者,徒 后人叹耳。
    to42楼子初朋友:平凡很好,但总需要普罗米修斯来承担痛苦挣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一场同时代的告别。


    IP属地:上海43楼2020-02-04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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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3: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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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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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顺便替自己打个小guang告:楼楼在亮吧发过一篇“武侯忌日时写的文章”,是去年八月廿三时写的有关丞相的一点看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瞅一眼哈~嘿嘿


      IP属地:上海44楼2020-02-04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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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39楼柠月姑娘吧——
        怎么说呢,让我由丞相想到平原的原因,一者是那句“华亭鹤唳”,另一者便是平原的祖父陆逊。两者都有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感叹,只不过丞相是早已知晓而舍身报国,私以为丞相是站在一个思想的高度的,而平原却是迟迟执着于父辈的门楣和入仕的执念而无法看清当时那个混乱的西晋朝廷并非其投身纵才之所,最终落得个可悲可叹的结局。陆逊原名陆议,夷陵之战后改名陆逊,私以为其与丞相鱼腹浦之兵有关。昔日夷陵之战吴蜀俱伤,孙权依然在位,而伯言此后曾一度被削兵权,相较之下先主白帝托孤,丞相自此独揽军政大权。可陆氏之力绵延百年不衰,丞相却是病逝五丈原,诸葛一族或为国捐躯,或隐居不出,其中幸与不幸又从何说来呢?是否平原之结局亦前辈之因果哉?
        至于姑娘殷浩之谈,在下对此人不甚熟悉,只能说,彼时隐居之人未必真隐居,难说他真没有入仕之念,人一旦投身权利中心,政治漩涡,便是步步危机,自古前方作战后方贬斥的例子数不胜数,何况十年审时度势想来其人心中甚是明白,则结局如何,唯其自知罢了。 ——一点拙见,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勿怪


        IP属地:上海45楼2020-02-05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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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没来怎么帖子沉到这么底下去了
          看来还是得不要脸地准备更长篇啊~~~
          今晚更新预告!


          IP属地:上海46楼2020-02-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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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正式更名:功成前后 <玄亮君臣架空悲剧向>


            IP属地:上海47楼2020-02-09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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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败当阳
              汉光和四年,公元181年,诸葛亮出世。
              汉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卧龙出山。
              历史在那一刻被某片轻巧的云烟遮挡,倏忽间好像一条无尽头的蔓延到远方的绳索被哪家顽皮的孩子剥离了几寸轨道。站在一千八百年后去看,其实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那一片竹林摇曳着引出一条路径的时候,当青葱的绿色终于甩开经冬的残雪。当年少的孔明提笔作画,和着西斜的日光铺染开一刹那的绚彩缤纷——一个人拜倒下去,而我们都知道,一个全新的时代要开始了——二十年前逐鹿中原的群雄如今已然渐渐散去,局势日渐明朗,划分南北的长江也将迎来属于他的第一场割离——有人老去,有人刚刚开始。
              三国,承接两汉,皇帝制度下的第一场乱世割据,从狭义上看,这才刚刚有了拉开序幕的意思。
              因为即将扮演这出戏中为数不多的几乎贯穿整部戏本的重头人物,现在,才算将将站上了属于他的位置。那个即将成为千秋万代三国故事里最耀眼的的部分的那个人儿啊,此刻也不过像个孩子一般伸着懒腰刚刚从午后的酣眠里迷糊地觉醒过来罢了。
              不知是怎样一场好梦呢,竟无人舍得先觉。
              无人舍得打扰——其实终要觉醒的,其实觉醒了又怎么样呢?窗外早已日影迟迟。
              那一日,他挑帘而出,用使惯了锄头的手书写了一场隆中的江山绝对。
              那一夜,他听风观星,用拨乱了琴弦的指点向了银河那头的君臣恩义。
              那年,他二十七岁,春寒料峭里他纵马而去,此后,便是漫漫半生的远涉……
              他只回了一次头——一次,便已足够,足够让他记住这篇满载了他青春的竹林,记住承接了他汗水的田亩,记住年少的意气风发,记住师友姐弟妻子的温情暖意。记住封存在心底的血和泪,记住苍生和天下。也记得自己说:“功成之后,即当归隐。”
              他曾自比管乐,很多年之后才知道,管乐之悲,恰在于不能归隐。
              所以司马德操称他为子房太公,他自然难以承受。
              在新野,面对关张的不服旧臣的另眼,听到他的主君说:“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时他也只是笑了笑,兀自去校场教演阵法兵图,玩闹似的用一百新兵把三将军的三十亲兵在阵中困了好一会儿,回来后将新野城八年来的兵马钱粮簿子翻了个遍。
              有天夜里他正皱着眉核算着账目,忽而有个人影遮挡了烛光,他有些着恼地抬起头,却看见自家主公同样皱着眉头低头看着他。他赶忙站起身行礼,便见自家主公也跟着仰起了头,脸上颇有为难之色。他不由觉得好笑,鼻子一皱就调笑了出来:“主公可是还有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痼疾,在亮面前便一并说了吧,也好看看亮这良医可还能治得。”说着不免笑得更欢了些,急忙用羽扇掩了半张脸。
              刘备摸摸鼻子,在这小先生面前饶是他见了二十余年人情世故也难免有时有些无措。说是以师礼相待吧,偏生自己这年纪做他父亲都够了,若说只当他做个普通臣下,自己这三顾又往哪说去。
              这一辈打岔,顿时一直以来的沉重也感觉轻了些,刘备颠颠手里的竹简,摆到诸葛亮面前,漫声道:“先生且莫打趣儿了,先瞧瞧这荆州传来的消息,”
              诸葛亮眉毛一挑,一双杏眼儿上下一翻,含着笑便低头看去,一看之下笑意越发掩不住了:“主公!来得好!不来怎让他知道主公的手段!”
              于是他以白衣之身,击溃了夏侯惇的五万大军。
              庆功宴上众人兴奋得直敬酒,独刘备见他饮了几盏便出了厅堂,心里暗暗觉着这哪里是教曹操知道自己的手段,分明是领教他的手段才是。
              念头一出,少不了又多喝了几杯。
              第二天酒醒,那人风姿卓然地立在他面前,一字一眼儿地告诉他:“新野小城,支撑不了多久,还是要退,我们去江陵。”
              新野离江陵,也不远,陆路八百多里,纵马狂奔也就两日的路程。刘备一摸索,不成,还得去趟襄阳,把百姓给送过去。
              诸葛亮愣了半晌,想开口说一来刘表新亡刘琮与我等不善;二来携民远行延误军机恐生变数;三来襄阳路远耽搁半日徒增危机。可往事不知为何突然间卷了上来,开口便成了:“遵命。”
              谁料襄阳城外一阵箭雨,才知荆州未动兵戈已是降了,这下连江陵也去不得。诸葛亮盯着襄阳城楼上与自己尚有几分表亲的蔡氏姐弟,回头看了眼浩浩荡荡的百姓队伍,说:“立即转道,去江夏!请关将军率水军沿汉水先行,前往求助刘琦接应!”心里想着当日上屋抽梯,幸好提前做了这最坏的打算。
              从襄阳到江夏,除却多出的二百多里水路,陆上倒是少了三百多里——应该能赶到的。
              唯一一次,他后悔当初逃离徐州时自己还是个孩子,竟忘了注意百姓撤离的速度。


              IP属地:上海48楼2020-02-09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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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一辆牛车停下了。
                堆得高高的包袱上靠着个女人,怀里抱着襁褓中大哭的婴儿不知所措,绝望地看向自己干瘪的乳房。
                “先生,今日就先歇了吧。百姓已走不得了。”刘备从那妇人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侧尚在检点军资的诸葛亮。后者凝神望向后方绵延了数个山头的长长队伍——扶老携幼的百姓每走一步都有哭声、喊声、叹气声传出,老人的、孩子的,亦或女人的、男人的。本就不多的军士被分散成四五人的小队穿插在不知何处的人流里,逃了散了的也难以统计。
                听到唤声,他转过头,一身戎装的刘备满面尘土——也许这就是战争。再高绝的智谋也抵不过实力上的悬殊差距。你可以拿三万的兵力击退八十万,但你永远做不到让三个三岁的孩子打倒八十个三十岁的壮汉。
                “再等一等吧,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再歇,能多走一里也是好的。”诸葛亮轻声说着,嘱咐那军士好生照看军资切莫走散后转过头,少有的沉重压在心头,“主公,如此日行二十里,曹操的虎豹骑不出三日即可赶上。关将军…还没有消息吗?”距离襄阳已经两日了,按说赤兔马日行千里,一来一回……暗笑自己真是急昏头了,赤兔再快也只能在陆上,水上路程也是少不了的,最快,也要后日吧……可曹操能再给我两日吗?
                像是要回答他似的,队伍的后方突然骚乱起来,隐约中好像听到有谁在喊“曹军来了!”刘葛二人俱是一惊,这边诸葛亮暗道曹操怎生来的这般快,正想找人问个究竟,那边刘备已经一把抓过二人坐骑,二话不说便将诸葛亮推到身后急喊:“先生快上马!”待诸葛亮反应过来,刘备已是稳稳地跨上了的卢,也急忙翻身跨上自己的坐骑跟着刘备一路狂奔。一路上百姓惊慌失措,推挤拥堵之下几次险些被奔马伤到。诸葛见状正要开口,忽见路边树林前突然扬起一片尘泥,细看之下,竟是一队二十余骑黑衣黑袍的曹军队伍,想是看到一片百姓之中唯有刘葛二人骑在马上,竟直奔他二人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刀锋已至眼前——
                “先生躲开!”随着一声断喝诸葛亮顿时感到有一股大力从身侧将自己硬生生扯开,随即胯下坐骑被人狠狠一抽,马儿吃痛猛地向前冲去。继而身后传来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那边刘备见诸葛撤出连忙一矮身躲过已至面前的刀锋,再起身时手中已多出一柄双股剑,胡乱格挡几下,趁着远处还有几骑尚未赶来形成包围圈,瞅准空子跃马而出——“嗖”的一声破空之声——
                孔明骑术本不甚精湛,慌乱间被人群一冲,本是狂奔的马儿受到惊吓顿时人立起来,眼看要将背上之人直直摔将下去,随后赶来的刘备急忙伸展长臂一捞缰绳制住惊马,此时身后破空之声乍起,身形已老,只得急于马上旋腰单手挥剑格挡,另一只手却放心不下孔明坐骑仍扣着缰绳不放。耳听得身旁孔明惊呼“主公小心!”,到底躲闪不及,“噗”的一声,已是利箭入肉,扎进悬在两马之间的左臂。
                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臂上突然炸裂开来,刘备却无心伤势,眼看着身后百姓奔逃散去,那黑衣骑兵的身影却是愈见逼近,心下当即一横就要拔剑与那队人马拼个你死我活,不料身下坐骑也被诸葛亮猛地抓住,转过头却听见孔明分外沉静的声音:“主公先行,冲到他们来时的那片林子里去。”
                狐疑地看着他,却被诸葛亮眼中少见的决然坚定镇住,咬牙心想一个大不了就拼了,拽过马缰就往那林子里头跑去。


                IP属地:上海49楼2020-02-09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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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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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丫横斜,只有一条新被马蹄踩出来的小路可供行走。借着树木遮挡果然听得喊杀声逐渐远去。刘备缓缰慢行,崩了半晌的心弦也逐渐松了下来,这才恍觉臂上伤口疼痛,不由得咧了咧嘴。
                  “主公!”听到身后诸葛亮唤了一声,刘备转过头,才发现身后的诸葛亮已是鬓乱簪斜,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似蕴了惊涛前的深水一般。见自己听到唤声停了脚步,便翻身下马,道了声“主公稍候”,兀自往那林子深处走去。
                  一面走,一面似在寻找着些什么,走走停停又好像弯腰采了些什么草木。刘备看得奇怪,便也下马任它去一旁吃草,自己歪在树干上看诸葛亮捣鼓。少时那人回来时,腰间的羽扇已被取下,上面摆着一堆不知名的花草,叶边儿带着刺,紫红色的花如同个毛绒绒的球儿——刘备不明所以地看了诸葛亮一眼。
                  走到近前,碰上刘备好奇的眼神,诸葛亮笑了笑,将扇上的花草往前递了递,道:“此物名为大蓟,有止血防痈疮之效,”抬眼看了看刘备尚在流血的伤口,面色逐渐凝重,正色道:“自古臣为君死,主公却因亮负伤,实亮之罪也。”说着,直直跪了下去。
                  那头刘备唬了一跳,急忙上来扶他:“先生怎的如此多礼!快起来,此处地上阴凉。”见孔明仍面色凝重深怀愧疚,又开解道:“备漂泊半生,全赖军中各位兄弟互相扶持,战场上瞬息万变,先生是备请出的大贤,为备甘抛自由之身陷入硝烟战火,备自然要保先生万全!何况这点小伤,于备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先生不必挂怀。”说着手上使劲,就要强行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诸葛亮哪敢让他用力,自己站起身来,心中蓦地涌上一股酸软暖意直冲眼眶,多少年少往事历历在目,十年躬耕,罢了,得此仁厚之主,这一生,就算是交付给他了!
                  “亮……向主公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败仗,今日亮欠主公一支箭,来日,亮必让主公拥雄兵百万,立于长安城头,号令大好河山。”
                  “好!有先生在,功成之日必不远矣!”刘备深深地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的年轻人,顿生一股畅然豪气,继而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劳烦先生先施杏林妙手,给备包扎一下如何?”说着玩笑似的抬了抬伤臂。
                  “啊?”诸葛亮恍然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欣然笑道:“是在下疏忽了,此处一时难寻医官,还要委屈主公。”说话间已将手中花草用水囊细细涤过,扯下衣裳里衬将植物揉碎。又帮刘备褪下衣甲,仔细挑开伤口处粘连的织物,定了定神,将箭枝拔了出来。
                  敷药,包扎,穿衣。当两个人再次坐好的时候,额上都已出了细细密密一层薄汗。
                  “呵,”刘备长长出了一口气,“想不到先生还有这等手艺。”见诸葛亮只是谦虚地低了头,便也只是暗叹此人到底还有多少才华。四下瞧瞧自己二人在此处也已待了有些时候,却始终不见曹兵追来,心底的疑问再度泛起,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先生先前让备往此处密林中逃脱,可是看出了曹军的什么门道?”
                  诸葛亮听此倒是爽朗一笑:“哪里有什么门道,不过是赌一把罢了。”见刘备眼色惊疑,诸葛亮挥着羽扇笑着解释,“亮离开新野时就曾估算过,曹操大军远道而来,又在新野吃了火攻白河遭了水淹,必然不敢立即起兵追赶,须得到了荆州城下接了降印,方派虎豹骑前来追赶,曹操自领大军随后,其速度绝不可能这时便已赶上。这虎豹骑勇则勇矣,却是散落于各处,方才主公与亮所见怕是恰巧游散至此的先期探哨,故而不曾形成包围掩而杀之。这片树林枝干茂盛,匿于其间若非熟识难以找寻,其志在勘测大势而不识得主公形貌,自然不会为一小卒而枉费力气了。”说着二人对视,均是哈哈大笑。
                  笑过一阵,诸葛亮却是收了玩闹之意,敛容道:“不过,这虎豹骑的出现,说明曹操大军想必也已不远了。主公,如此赶路,到江津渡不知还需多少时日,时间紧迫……”沉默了半刻,诸葛亮霍然起身,躬身一礼:“主公,亮请兵马一千,为主公暂阻曹兵!”


                  IP属地:上海50楼2020-02-09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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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我该让军师受伤呢还是生病呢还是完好无损地把主公甩了跑去江东呢~
                    话说看得人这么少的吗?还是都在潜水啊?
                    不得不承认写短篇是心血来潮自己看着欣慰,写长篇就是不断渴望有人支持


                    IP属地:上海54楼2020-02-10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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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楼上~这里云烟,不知楼上怎么称呼?
                      很感动楼上对丞相和先主的这份感情啊~对于楼上的问题,楼楼只能说,我现在还不是专业学历史的,不知道大学专业的老师会怎么讲,但就目前读过的史书来理解,不包括演义之类的,我认为,丞相在先主心目中,一定是占有不可动摇的一个地位的。丞相对先主来说,是希望,是倚重,是股肱之臣,是心腹知己,而且我隐隐相信,先主绝对信任丞相的忠诚。但是就像之前楼楼说过的,先主再重情重义,丞相再高风亮节,他们两个也都是人。更何况,先主还是帝王。自古农民起)义少有成功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底层的百姓缺少一种高瞻远瞩,站在上位者的视角审视天下和人心的能力,所以一旦势大之后不免后继乏力,自乱阵脚。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治天下更难。这是丞相和先主之间的根本分歧。丞相是政()治家,擅于理政安民,同时年少的经历(徐州屠城)和仕宦出身也给了他一个接触上位者的空间和机会,我一直相信丞相对于为臣之道和为政之道一定有着在某个方面远超先主的见解。相比之下,先主是草根出身,二十年辗转天下屡战屡败,是个人,再坚忍,也难免灰心,难免痛苦(否则怎会有髀肉复生之叹),这个时候东汉末年的群雄割据几乎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如果按照后世的经验,乱世不过百年,几乎曹操统一北方之后就可以一举南下了。所以怎么说历史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呢。三国之所以为三国,私以为正因为他拔起于乱世(东汉黄巾起义),又终结于乱世(西晋八王之乱),中间反而有了个看似割裂实则局部安定的三国鼎立。先主在这种极端无助的境地下遇到丞相,以白衣之身力挽狂澜,短短七年之间占据荆益完成了他二十年都没完成的目标,这个人又比他年轻二十岁,你说他内心能好过吗?先主说“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的时候,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悦的,这种喜悦里面掺杂着紧张、热血、期待。但是等他登上帝王之位,或者说等他得到荆州乃至益州之后从极端危险中冷静下来审视丞相的时候,人本能的恐慌就出现了。
                      这不是谁的错误,这是一种人性的本能。一方面知道自己离不开他,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太离不开他。对知交股肱的尊敬感激与对臣下的忌惮惶恐产生碰撞,在这种矛盾之下人就会极端情绪化,悲观化。加上和自己一辈的兄弟旧臣(关、张、孙、简、糜等人)逐渐离世,对一个英雄迟暮的帝王来说,他会害怕死亡的逼近,会担心自身的无能。因为他的价值(他自己看来)在于征战,当他失去这个价值之后而看到臣下的价值(丞相的理政之才)急速上涨的时候,这种冲击力是很强烈的。所以有人评价,夷陵之败,不是偶然,是必然。
                      我感觉丞相应当是明白这种心理的。所以东征时他没有强谏,也没有随行。这个时候他随不随行其实没什么区别,甚至他在军中会更糟。这也是我一直很坚定地认为丞相是个悲壮的浪漫主义者的原因,知道必败,仍然坚持。就像他选择先主辅佐一样,向死而生。
                      白帝托孤,这个时候,我想先主是有一种超然的快慰的。人到最后一课会看清很多东西,或者说接受很多东西。
                      如果楼上的这个问题一定要一个简洁明了的答案的话,我只能说,白帝托孤时先主那句“君可自取”,应该是真心的。 他很明了,根本不需要试探。
                      从某个方面来讲,古人要比我们聪明的多。
                      谢谢楼上能耐心看完呀~一家之言,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不要介意哈~
                      这些想法以后都会在楼楼的文里体现出来的。架空嘛,就是试图把一些由于历史原因遮蔽的东西重新撕裂开来给大家看~


                      IP属地:上海56楼2020-02-12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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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更——补一点儿前天写剩下的尾巴:
                        笑过一阵,诸葛亮却是收了玩闹之意,敛容道:“不过,这虎豹骑的出现,说明曹操大军想必也已不远了。主公,如此赶路,到江津渡不知还需多少时日,时间紧迫……”沉默了半刻,诸葛亮霍然起身,躬身一礼:“主公,亮请兵马一千,为主公暂阻曹兵!”
                        “不可!”霍地从草丛里站起来,脱口而出的话让刘备自己也吃了一惊,见诸葛亮直起身就要开口,忙抢先一步拦住他的话头:“先生不必多说,此计,备无论如何都绝不会答应!先生是运筹帷幄的大才,是备的子房萧何,绝不是披坚执锐身当矢石的冲锋将军!先生放心,备身边好歹还有翼德子龙一干兄弟护佑,绝不到让先生手刃奸贼的地步!”斩钉截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刘备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在马上俯身看着同样满脸凝重的诸葛亮,一字一顿地说道:“此话,也请先生日后不要再讲了,刘备虽落魄,也还未积弱到如此地步!”说着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当先纵马冲了出去。
                        诸葛亮凝视着刘备疾驰而去的背影,缓缓地捡起被他丢下的衣甲兜鍪。被马蹄扬起的灰尘下掩蔽着暗红的血痕,淡淡的血腥气飘溢在鼻端,在六月天里激起人身上一阵一阵的寒意。诸葛亮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丛被压倒的草木,耳边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不知怎的竟有些落寞和苍凉。目光追随那被践踏的草木来到林子的深处,忽而不知怎么又突然有些欣慰:这个人,是他的主公呢……他刚才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张良萧何么……一抹飞扬的笑意爬上了诸葛亮的双颊,渐渐地,那抹笑意越来越张扬,越来越放肆,直到他再也忍不住飞身上马“啪”地扬鞭而去,那抹明亮的笑意还尚且留存在空气中,被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环。
                        ——萧何张良都做了,再添个韩信又何妨呢!
                        追上刘备的时候,二人已出了林子的边缘,远处是一座座隆起的光秃秃的山包,近处是弥漫着黄尘风烟的古道和拖家带口的百姓。那风沙裹挟着老人的哀叹混杂着老牛的哞哭和驴骡的悲鸣冲击着刘备的耳膜。在这片极度符合乱世形象的痛苦中,他几乎产生了几近于旷世之念的超然和安静。然而,身后那嗒嗒儿的马蹄声,又一次硬生生地将他从那片安静中拽了出来。
                        “主公。”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刘备甚至没有回头——是的,清清淡淡。许多时候刘备在诸葛亮面前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这种惶恐让他几乎像是在信奉一个神明一样信奉着诸葛孔明,可同时,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也像一个乞食者一样害怕着施舍者的怜悯或无视。这种惶恐让他几乎是像发了疯一般不择手段地维护着他的自尊和权柄,冷静后又会陷入深深的挣扎和后悔。他痛苦,他绝望,他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落魄卑贱又如此好高骛远地坚持着那个兴复汉室的梦。他本已到了穷途末路了。新野的八年让他几乎接受了自己终将付与一抷黄土的结局,可是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啊,他不知道那天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刹那,自己看见的是二十年的青春热血啊。他清楚地记得那天黄昏,夕阳的斜照映在他素白的鹤氅上,干净得如同九天皓月间落下的鸿鹄白鹤。他仰视着他,如同仰视上古的神祗。他听他于方寸间指点天下山河如同指点四方黑白棋子,他着魔般的跪请他出山,如同将死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位站在他床边的医者。他是真的怕啊,怕他不答应,怕他嫌弃自己兵微将寡,怕他的鸿鹄之志无法施展在自己这燕雀之巢。他怕他辜负了他半生心血,更怕他承载不起他这一世才名。就这样怕着惧着惊着忧着,那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就飘进了他的耳朵,说:“亮,愿效犬马之劳。”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种突如其来的激动掺杂着吊着一口气终于落地的松懈,伴随着如同幻梦一般不真实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灵,带给他如坠仙境的晕眩。
                        可那头,仍然是清清淡淡。
                        后来一起回了新野,一起实实在在看到自己西院的那间屋子里有了烟火气儿,他才仿佛如落平地,知道那个被传的神仙一般的卧龙先生,而今,是真归了自家阵营了。
                        再后来,看着他有时儿也会对着亲近的军士书童嬉笑打趣儿,看着他偶尔贪的晚了也会捏着眉头满脸疲倦,看着他在饭桌上面对着翼德的大吃大喝也会一脸儿的无可奈何,然后隔天儿就带着新兵营的娃娃们用阵法把翼德的亲兵们围了个团团转,看着他眼底那点闪着的调皮狡黠,他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请回来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先生,大军师——是个孩儿似的大贤,是个人儿。
                        可如今那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又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续着前头的话儿低低地接着唤他:“主公……主公息怒,亮……知罪了……”可恨自己竟一下儿就没了脾气。
                        很多年后刘备才逐渐意识到,这个人的清淡,同他心底的算计,恰恰是反了个个个儿的。可偏偏他意识到这点儿的时候,那个人儿已经是丞相了。使得他后悔了一辈子的是,他又花了很久很久才意识到,原来丞相,和他当年那个小先生,又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儿了。
                        很久很久之后的那个晚上,当他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如果他早点知道那清淡早已变了样儿,是不是那清淡的人儿就不会走的那样痛苦了呢?是不是如果他早点看清楚他的清淡,是不是那个人儿就不会用自己的鲜血把他的清淡调和得那般浓烈?
                        不知道,也永远也不会再知道了。
                        正如他不知怎的见到了三弟的大部队后就莫名地一阵头晕,也不知怎的撑着撑着人就昏了过去。


                        IP属地:上海57楼2020-02-12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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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排版的时候分一下段是不是会看的舒服一点儿
                          唔立个flag,明天更新,把败当阳这篇更完!
                          看诸葛丞相如何力阻曹丞相,再把主公气成球儿!
                          如果有小可爱在潜水的话出来冒个泡儿鼓励一下呗


                          IP属地:上海58楼2020-02-12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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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废话似的补小尾巴~
                            正如他不知怎的见到了三弟的大部队后就莫名地一阵头晕,也不知怎的撑着撑着人就昏了过去。
                            孔明默默收起藏在袖里的细辛和含笑——二者都是化瘀止痛的良药,只是药性上混合之后不免劲力过大,闻久了便会失了知觉——方才刘备走得急,脱下的衣甲兜鍪都留在了诸葛之处,既是有心,诸葛亮在奉还之时少不得在兜鍪内部抹了不少林子里寻来的药物,此刻看来,果然效用显著——“主公……”看着张飞火急火燎地把刘备安置在马背上,脸上汗水混进虬结的胡子里乱成了一团,诸葛亮内心的最后一丝不安随着越来越坚定的信念隐去,“主公,倘亮还有命回来,您就是将亮依律问斩,亮也绝无怨言。”
                            “三将军不必着急,主公想是箭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你速带主公前往江津渡与二将军及刘琦公子会合,尽早为主公寻医诊治,以免留下后患才是。”
                            “这…”张飞把一杆丈八长矛左右手换了几个来回,“这个…先生啊,要俺说,还是你带着大哥快些走吧,你一个文弱书生,留在这还不被曹操那孙子囫囵着吃了都不剩骨头的!这要大哥醒过来知道俺让你一个人上了阵,还不把俺捅成马蜂窝子咯!”
                            “哎,将军怕不是忘了那三十亲兵了不是。”羽扇下的眼角眉梢儿都带着笑,“纵将军虎威熊胆,毕竟单枪匹马,又能阻挡得了曹操大军几个时辰?亮此去借疑兵之法,用阵略之妙,震慑他曹操几日想来也不是问题。”
                            被提起那场比试,张飞脸上不由一臊,略有些羞恼道:“终究这里是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战场,那阵儿再精妙,抵得过三十万大军去不成?彼时真叫那曹操一刀剁了,俺老张上哪儿叫屈去?先生还是听俺的啊,莫使小家子气,快些与我大哥走了!”
                            笑意愈发浓了,羽扇下飘出来话却是毫不手软:“将军岂不知,留下尚有败退的余地,前路或有大江拦路或有追兵埋伏,到那时,才真是无路可走,无处可逃了——将军莫不是怕昔日校场比武之事重演不成?”
                            “俺怕过甚!”豹眼圆睁,长矛笔直入地,铿然作声,“先生休言,你说怎么办吧,俺带着大哥走就是!”
                            “呵呵,亮所求亦不多,八百士卒,一百马匹,三日军粮足矣。”诸葛亮背过手,长身笑道。
                            “成,俺这就给你找兵去!”
                            黑山似的身子一转,撒开乌墨宝驹的四蹄,逐渐没入飞扬的烟尘。
                            “先生。”一直默默看着他二人争执的陈到突然走上前来,“您当真一人……不如在下陪您一同留下,到必一切遵奉先生指令!”抱拳行礼,却被孔明稳稳托住:“将军少礼,亮不敢当。将军向来贴身护卫主公安全,前路弥坚,如遇战事,三将军少不得要身先士卒,还望将军切记不可寸步稍离,必要将主公安全护送到江津渡才可。”说话间那微微的笑意一直不曾离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似乎捕捉到陈到眼中闪烁不明的光芒,又补充道:“将军放心,亮也并非孤身一人。子龙将军护送家眷在后队,与咱们少说隔着两日的行程,并有亮的夫人一并在内,少不得要等同子龙将军会合后方可再议抵御曹兵之事。”
                            他故意强调了两回“子龙将军”,又特意补充说“亮的夫人一并在内”。果然陈到眼中那抹明暗不定的光隐去些许,整肃了面容,铿锵有力地应了声:“是!”
                            不多时,张飞便引了八百人的队伍出现在自己眼前。临分别之际,张飞的黑龙宝驹不安的踏着蹄子来回跑动,马上将军犹犹豫豫地说着“先生千万小心啊。”这头孔明骑在马上摇着羽扇云淡风轻地应着是,继而反反复复地说着:“千万记得让主公必要先去江津渡与二将军会合登船赶往江夏,伤情切不可延误!”
                            直到将张、陈二人并驮着主公的的卢目送至再看不见半分的山坡那头,诸葛亮才从那种高度紧张下的释然中找回自己的理智——这个时候他似乎更需要的东西。如果他知道后世有“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这个词儿的话,我想他那时应当很是明白那前三个字的真正意义。
                            已是最后的生死关头——曹公,就让我们,好好地来战一场吧!


                            IP属地:上海59楼2020-02-14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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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2:5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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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ag...倒了(或许是没人顶贴的原因吗
                              偶保证接下来没有废话了。。。直接上兵阵!


                              IP属地:上海60楼2020-02-14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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