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凤吧 关注:15,178贴子:412,725

【墨凤·原创】相医潇洒霸气鸦×清冷软萌凤你是我的拯救,我是你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墨凤·原创】相医
潇洒霸气鸦×清冷软萌凤
你是我的拯救,我是你的救赎,你我相医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1-29 22:55回复
    相医(一)
    星星点点的雪花自空中飘落,点缀得干枯的树杈上一朵朵小小的花,满树盛开倒又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花开的日子。
    雪花微凉,顺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化成了水,顺着脖颈冰冰凉凉的。修长素手紧了紧颈间的围巾,加快了脚步。一袭白衣,眼下闯入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只有蓝紫色的发丝还隐约可见,可不一时便被飘落的“花朵”掩住了踪迹。
    林中一处小屋,方才的少年将覆在身上的雪抖落,兀自煮起了茶来。摘来的草药放在桌旁的架子上晾着,捏起茶杯,暖白的蒸汽便带着茶香飘出来温暖了一室。
    林中静谧,只有这位唤做白凤的青年,养着只雪凤,似乎也是叫白凤的。空荡荡的山里,一人一鸟,似是有些孤单,但又好像本来就该这样的。
    山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白凤,都说是个怪人。六道轮回,谁人不想跳出圈子,寻得个更好的圈子,也免得这俗世之苦。普天之下,各路各派的人又有哪个不念着修仙得道这等妙事?
    可却当真有着这样的人。人欲无穷,离了这里便又是那边,得了这个想着那个,又何时有个休止,何时得尝满足呢?
    白凤不愿如此,或许,寥寥的尘世间,寻个自己的位置,过了这一生,也是件幸事。
    山下的人都知道白凤,都说是个冷人。从不愿多说上半分的话,从不愿多理上半点闲事,也从未有人见他笑上半分。若说这雪是寒的,他怕是比这雪还要冷上几分的,无人能靠近。
    山下的人都知道白凤,都说是个好人。救死扶伤,治病医人。人们都愿称他为侠,护着村子里的人,守着村子里的命。人们都愿称他为医,治着村中的疾,医着村中的病。
    可白凤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躲着人群,专挑着那人迹罕至的路行着的行者罢了……
    入夜,白日里下的雪覆了薄薄的一层,积在门口的那条路上。白凤翻了翻身,才听得门外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聋哑的老汉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拽了拽人的衣角,神色匆匆地领着人。白凤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
    村口举着火把的人围成一圈儿,木材燃烧噼啪的声音混合着落下来的火油,滴滴答答地顺着木杆掉在地上。也不知是闯了什么人来,几个村民躺在地上,胳膊大腿上几处明显的刀口,泛着些黑血,透着火光便闪现出骨头的颜色,抽搐着叫喊声此起彼伏,惹得人眉头禁不住地一跳。
    一夜未眠,毒药沿着经脉冲入五脏六腑。不眠不休地以内力冲减着,才将将地保下了几人的命,却为再站不起来罢了。
    白凤有些头疼,强打着精神推开了门,天已经大亮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1-29 22:55
    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11-29 22:55
      回复
        相医(二)
        连夜里村子收拾了大半,只剩下村口处狼藉着破碎的木桩,盖着昨日里的黑血,被现下的阳光一晃,看着倒有上几分难受。
        白凤昨日看得并不真切,蹲下身子来擦了一层,薄绢上覆着的一层黑色,随着风连带出黑色的烟气,若隐若无地飘散。
        看人身上的刀口,道道利落,再加上这大剂量的毒药,定是些武力不浅的人,可若真要对付着村民,悍匪就够了,劳不得人兴师动众的,这村子里与世隔绝,定不会招惹上那些有头脸的人,怕真是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想得入迷,亦或者是身后的脚步气息实在是隐藏得太好,还未来得及回头,肩膀上便一重。虽覆在手套下面,却挡不住那几分的纤长,黑色的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落到白凤肩前,隐隐约约地蹭到脸颊上。
        待回头看清模样,便是一愣……
        那日清冷,若说是刺骨的寒风也不为过,小小的一个身子,以暗无天日的地下跑出。也不知挣了多少野兽的追踪,更不知一路上磕磕绊绊地划破了多少道口子。只是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拖着的白衣或者泥水打着结碎成布条,也终是爬出来了。
        一双黑靴自远方走来,不由自主的瑟缩。黑色,地狱的颜色。恶魔般的声音不请自来,后退着却无路可逃,升腾出来的绝望早已占据整颗心脏,避无可避。
        可再抬头时,素白的手伸在面前,鬼使神差地搭上,温热自指尖处传入四肢百骸,小小的手被握在大大的掌心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温度,自此便将人网罗在此生都无法逃离的脉络中,更不会忘记。
        熟悉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白色的身影痴痴地等着,一日又一日,却再也汇聚不成影像,连带着眼角那一弯弯眼纹一并落在了记忆深处。形单影只,只有那棵枯败的树还立在路旁,簌簌地打着卷儿落在耳畔:“他不要你了。”
        只余下白凤了,只余下那个白衣的少年了……
        “怎么了?”那人的手再眼前晃了晃,将白凤勾回了魂儿,磕磕巴巴地张了张嘴,丝毫声音也没发出来。
        “听他们说是你救的人?不赖嘛!”熟络地搭上了肩膀:“我是墨鸦。”面前的男人勾着嘴角,眉眼上扬,仍是熟悉的暗紫色纹路,黑色的衣袍裹着劲瘦的腰身,仍是熟悉的人,只不过不记得我罢了。
        “白凤。”隐了情绪,侧身自人的胳膊下转了出来,去了一旁的草屋。
        黑衣青年抬脚跟了上去,一抹笑挂在嘴角并未让人看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12-01 23:12
        收起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12-01 23:12
          回复
            相医(三)
            “有什么想法吗?”开门见山,墨鸦“自来熟”地拉开椅子,随手就拿起来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这小子口味还是没变呀。”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番,怎的偏偏能把自己忘记了,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再抬眼时又恢复了原样:罢了,再认识一遍……
            “村民不可能跟他们结仇的。”素白的手指抚了抚桌上的裂痕,低下眼眸瞧了瞧粘在手上的碎屑:“还不知道。”
            白凤不愿意多说话了,想着动动嘴,终究也还是没说出什么来,自己的茶杯被人熟稔地抢了过去,仿佛就那么轻轻地触到了记忆的闸门,不停地冲击着脆弱的神经,搅得人头脑发麻。
            本就一夜未休息,眼前倒是有些泛花,可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色的衣襟。抬眸便是墨鸦刀削斧凿般的侧颜,眉头紧锁着盯着门外的方向。
            门外带着细碎的响动,幸而昨日里村民都封了自家的门,避下了今日的灾祸。
            白凤无意识地抓着人的衣襟,贴着耳畔的地方,顺着胸膛的温度传来砰砰的心跳声,竟还是带着曾经的那几分心安,愣怔了几分,抽回了手便撑着想从怀中挣出来。
            “嘘”手指抵住薄唇,借着力将人扶起来,压低声音:“应该是三个人,问题不大。”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破败的木门吱呀一声转开,才透出一道缝隙,两道寒光自角落劈出,几声渗得骨头发凉的兵刃碰撞,电光火石之间,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便将三人围住,鸦羽凤羽两相交错,将人紧紧地钉在地上,徒劳地发出几声惨叫,动弹不得。
            “谁指示你们来的?”白凤目光冷冷一扫,指尖寒光若隐若无,羽刃冷厉,杀人无形,冰冷玄铁覆在素白的手侧,更添上了几分凉意。话音未落,眉头便紧皱在了一起。
            三人不知何故竟倒在地上,挣动着却自心口处开始溃烂,黑血霎时自身下蔓延开来,不一时便成了泛着血腥的一滩黑浊,泛着黑烟,分明便是白日里薄绢上沾染的剧毒!
            两人皆是难掩震惊之色,眸色相撞才又恢复了神态,只眉头仍是紧皱,丝毫没有解开的痕迹,真真是一点儿线索都留他不得。
            “看来还真是留下了个难题呀。”墨鸦自觉地上手揽过了人的肩膀,就那么半拥半推地把人带出了屋,缀着小尾巴似的跟着进了早些时候村民的那间院子里。
            搭在手腕上探了探脉,眼下这毒是没事了,看来这线索,也只得等着人醒了,从这些被砍伤的村民中找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顿住脚步,白凤回头盯着身后的“小尾巴”。
            墨鸦跟着人一路了,明目张胆,丝毫也不掩饰:“我没地方住,可就认识你一个人,不能求你收留收留吗?”抬脚倒是比白凤还熟悉地形,直奔着林中那处小屋走去,倒是名正言顺地把人超了过去,让人拒绝不了。
            白凤看着人的背影,握了握拳头,终究是没叫住人,只跟了上去。
            “是你把我忘记了呀,墨鸦。”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12-02 23:35
            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12-02 23:35
              回复
                明天发
                腿快废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9-12-06 23:45
                回复
                  相医(四)
                  “你就住在这里呀!”还算是清雅。墨鸦把肩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上,自顾自地翻翻找找,屋子里堆着草药,自成一股药香,沁人心脾。
                  “怎么?庙小容不下你吗?”白凤不愿理他,许是条件反射一般,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少有的撒气,进了里屋,也不管这么个客人。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还未有感觉,屋内的药草,两种药力相冲撞,隐隐的有些头晕,眼前一片片的黑色飘着,让人不得不使劲眨眼维持着些许清明。
                  于榻上打坐,内力游走于经脉之间,有些些许的滞涩之感,不想竟是那毒顺延着攀到了自身!
                  毒气沿着血液流转,用内力稍稍一逼近便冲散开来,根本无从下手,更有着加快的趋势,不断向着心脉处蔓延,勾着呼吸滞闷,多了几分难耐。
                  蓝紫色的眸子渐渐蒙上了雾气,恍惚之间听到了门吱呀的一阵声响,记忆中也只剩下半片黑色的衣袍。
                  墨鸦坐在床头打量着人的睡颜,彻底逼了毒素,指尖处因为放出污血带着几个细碎的伤口,覆在素白的手指上显得格外突兀。刚又发了些虚汗,被打湿的发丝成缕地贴在脸上,映衬了几分虚弱出来。
                  墨鸦本想着再“叨扰叨扰”,这人进去一时半刻了,竟也没了动静,怎料刚推开门来就见人软软地倒在榻上,失了意识。
                  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墨鸦轻轻抚了抚小人儿的脸颊,最后停在小巧的鼻头上点了一点:“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天知道墨鸦再见到心心念念人儿有多激动,那年被人急匆匆地带出了门,本想着夜里估计也就能回来了。可谁料,一去竟是分别的开始。
                  墨鸦仍记得那滔天的火光,至亲在眼前相继倒下,仍用出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推出门外。
                  无力挣动,满眼血红。深谙寡不敌众的道理,为了活着,只得牢牢地藏在草垛旁,亲眼看着形神俱灭,却无力挽救。
                  毕生不忘,黑色的面罩覆了整张脸,蛛网爬在上面更添了狰狞可怖,一张张狠厉的脸印刻在脑海里,让墨鸦无数次攥紧拳头于深夜中醒来,再难入眠。
                  他躲了两月有余,躲过了斩草除根,才惊慌失措地回去寻人。
                  家没了,只剩下小小的人儿了,一遍遍祈求着,只希望这个小小的白衣少年能够保护好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可人去楼空呀,发疯似的寻人,最终不过是一间布满了尘土的宅院,他把人弄丢了……
                  床上的人不安地挣动了几分,眉头处皱起一个小小的结。微凉的指尖打着圈儿轻揉着:“要好好休息呀。”
                  幸亏,找到了。
                  白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才踩着鞋下了床。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外面竟一颗星星都没有了,只有一轮圆月高高地挂着,皎白的月光洒在地上,照得满堂透亮,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这才引得人记起来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存在。做贼一般地开了条门缝,紧紧地盯着黑色的身影忙活着,像着曾经一次次小小的团子扒在门缝旁,被屋里的饭香勾出了馋虫。
                  墨鸦背对着人,早就勾起了嘴角:“醒了就过来吃饭吧。”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的人颇有些尴尬地出了门,有点儿无措地点了点筷子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抬起头来便见着眼前的人含着笑盯着自己。
                  轻咳几声难掩尴尬,白凤也只好转移注意力:“今天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几片黑绸扔在桌上,勾得两人不禁正了正神色:“百密一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9-12-07 10:37
                  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9-12-07 10:37
                    回复
                      相医(五)
                      蛛网形状的暗纹挂在黑绸之上,密密麻麻地网罗成一片密不通风的面罩。
                      墨鸦跟在白凤的后面出门,只一瞬间的恍惚,隐隐约约地瞥见黑漆的污血旁,似是埋着什么,凑近了才发现这几片黑绸。
                      罗网。恨之入骨,怕是不能概括墨鸦的心情。冷刃没入胸膛,带着猩红的血肉喷涌而出,鲜活的生命也在那一刻消逝。
                      家破人亡,这是罗网带给墨鸦的“大礼”。
                      “墨鸦?墨鸦!”对面的人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拳头却不自觉地攥紧,抠着桌案生生地暴起了青筋。白凤叫了几声不见人应,不免担心地晃了晃手,将人的魂儿叫了回来。
                      “怎么了?”
                      “没事儿,先吃饭吧,明天再想。”墨鸦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对面人的碗里,埋下头来,一瞬便将情绪隐得无影无踪。
                      罗网实在太过危险,墨鸦无论如何都不会拿白凤去冒险,自是将消息隐得干干净净,不叫人知道。
                      白凤抬头盯了眼人的发顶,到底也没吃下几口饭去。
                      夜里白凤睡在里屋,墨鸦被安排到了外间宽敞些的房间里,关上了门,光也透不过来。
                      白凤现下了无困意,自辨出那黑绸上的蛛丝暗纹,心下就不自觉地收紧,难受得要命。
                      若说白凤看透红尘,隐居在这深山竹林之中的清冷,更不若说他从未走出过红尘。年少之时,他将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捧了出去,沦陷在暖暖的掌心之中,再不会剥离出来。
                      残阳如血,夕阳的余辉下,白凤久久地伫立着,眼神失了焦一般定定地盯着延伸到天际的小路,落叶满天,凋零着的心伴着掌心刺破的鲜血一并碎裂,仿佛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蛛网面具的人将银刺扔了回来。
                      这是送给墨鸦的,这是墨鸦收在胸口的。可墨鸦,不要了,一切也都没有了……
                      也许,白凤从未走出红尘,他只是懦弱地逃避着,怯懦地躲避着一切的回忆,也更惧怕着今时今日,熟悉的人,熟悉的蛛网……
                      一堵墙,两个人。无意识地将手掌覆在墙上,丝丝冰凉传入掌心,正缓了心中郁结,隔空对握着,似是心安,又似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这几日不见太阳,今儿倒是个好天气,和煦的阳光洒下来,总算是透亮了一番,连带着几日压抑的气氛都消了不少。
                      两个人一并回了村子里,村子背山面水,除却带着竹林的那一座,正对着的山头密林丛生,远远地望过去仿若扣了曾严严实实的帽子,鸟儿一飞进去,便没了踪影。不过,若要论起隐藏,当真是个绝妙的地界。
                      两人提起内力,轻轻翻越便点着树梢落尽了密林之中,分头行动。
                      不消多时,墨鸦便蹲下身子进了处树洞之中,窸窸窣窣地一阵声响过后,将一物装进胸口处,转过身来却不知何时干活来的人已经站在了身后。
                      “有什么发现吗?”白凤向四周看了看,眼尖地瞥见墨鸦挪动身形,将树洞挡了几分,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多说。
                      “没有,走吧。”
                      午夜静谧,风声过后,一道黑影自竹林闯出,化作残影,根本让人无从反应,便又消失在了天际,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墨鸦脚下生风,点着竹叶便到了山下,却不想最后一刻顿住脚步,抱臂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少年。
                      “你想去哪儿?”白凤堵在墨鸦面前,上下打量着。
                      自发现黑绸后,白凤便发现了些端倪,更别说白日里墨鸦颇为反常的举动。
                      罗网不容小觑,不论为何,白凤打心底里便不肯让人独自追查,果不其然地连夜离开,倒有点儿像墨鸦的性格。
                      黑衣少年勾了勾嘴角,略有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人肩上的包袱,闪身过去揽住了人的肩膀:“一起。”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9-12-09 22:33
                      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9-12-09 22:33
                        回复
                          相医(六)
                          残阳如血,猩红的日光向下折射,透后紧紧挤在一起的两座小山,穿到了细长曲折的峡谷中。
                          一处小亭,桌案处一人端坐,呷饮着热茶睥着地上跪伏的人:“他们去了?”
                          “是,赵高大人,两个人一起去了鬼山。”地上的黑衣人低低地伏着头,冷汗顺着脸颊落下滚入面罩之中。直至上位者挥挥手,才如蒙大赦一般,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膝行着拜退。
                          几步之内,一声痛呼压抑在喉咙之中,抽搐着便化为一滩污血蒸发了去,隐隐地露出一只猩红的蜘蛛,爬行着隐进那位大人的袖中。
                          “听到了?去吧。”亭柱后的人影微微一拜,一瞬之间便没了踪影,连带着最后的一抹阳光被遮得干干净净,将亭内人苍白得不似活人的脸色露得清楚。
                          五年前,若论起这人间的修仙成圣,哪怕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便也知墨氏一族。
                          可怎料世事无常,一夜之间,墨氏失了场大火,无一幸免,一瞬倾之。
                          都说墨氏触怒上神,一道业火毁了所有,不入轮回,不得再生,天罚难恕,命该如此。
                          几年之后,也再无墨氏名号……
                          赵高负手,不禁想了想那场五年前的“天降”之罚。
                          五年前,罗网确是过于急躁了,竟漏下墨氏少主,更没思量到算错了一步棋,才搞得如今颇为棘手的局面。而这步算错的棋子,也正是被墨鸦带在身旁的白凤。
                          白氏与墨氏几世至交,却鲜少有人知晓,两家的命运更是串联在一起,丝毫分离不开。
                          当年白氏覆灭,墨氏倾全族之力也难寻得丝毫线索,彻彻底底地与白氏失了联系,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捡回来的孩子,竟是白氏拼尽全力保下来的少主。
                          墨氏白氏,相生竟也相克。若得两人反目,便是魂飞魄散。轮回扭转,阴阳相抵,浩劫之中,可于有心之人却是此生追求的时机。一旦冲破六道轮回,便可逆天改命,再无制衡。
                          而罗网,毕生都寻此时机。
                          当年墨鸦不慎掉落的羽刃,正是被罗网带走,在赵高的授意下,又回到了白凤手中。
                          罗网算计得妙,激怒白凤,击杀墨鸦。
                          可千算万算,却不想白凤竟甘心隐居竹林,自断了联系,生生将这步棋打乱得七零八碎,更让罗网无从下手,难办地僵持了数年。
                          不过,如今两人去了鬼山,倒是给了罗网机会,这一次,定不能让人逃出掌心!
                          鬼山阴冷,凉飕飕的风自峡谷处的小口呼啸着吹进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山顶处的崖壁跃下,稳稳地立在山中的一片低洼处。
                          墨鸦自树洞中发现的药草实在太过稀奇,若论最近的一处,也只有鬼山才能有上几株,两人对此皆是心照不宣,日夜兼程着赶来。
                          鬼山实在算不得是个好地方,传说是尸横遍野,森森白骨累积着垫起,才有这万鬼同哭的鬼山。
                          于白凤来说,鬼山是噩梦的开始,当然,在另一种意义上,鬼山也许是噩梦的结束。
                          地下的一处狭窄拥挤,血腥味,惨叫声充盈着,片刻也不得安宁。
                          回忆潮水般涌来,一遍遍冲刷着击得头脑发麻,只余下挣扎爬出的血痕与那本代表着死亡的黑色。
                          只余下,黑色之中覆着的那双温热的手掌。
                          白凤悄悄地偏过头去看了看身旁的人,却在目光相接的一瞬,低下了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9-12-10 22:19
                          回复
                            已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9-12-10 22:20
                            回复
                              相医(七)
                              鬼山阴冷,尤其到了这地下之处,终年见不到阳光,遍地都是潮气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充盈在空气中,逼得人鼻尖发酸。
                              凭着些许记忆,白凤摸索着找到了那处低矮的洞口。木门下端早被腐蚀得成了一片黏黏的黑色,沿着门板生着暗绿色滑腻的青苔。破败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再往前去入眼便是半埋在水里的铜栅栏,泛着铜绿,正衬得出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白凤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身子挤进了一旁的缝隙。很久了,若说是多久,白凤怕也是记不得了,印象里也只有模模糊糊额的白色身影,拼了命地把自己推出门去,又被人一掌打晕,再醒来时,便也到了这里。
                              起初还把自己带出去,问着些听不懂的问题,可到了后来,原本和善的脸竟又成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无休无止的训练,无休无止的厮杀,带着蛛网面罩的人执着长鞭,疯狂地把一个个孩子训练成冷血杀手,残杀着上一刻还是并肩的伙伴……
                              白凤蹲下身子,半跪在墙角处抠挖着一层松松的土,盒子通体漆黑,玄铁材质经着多年的潮气,此刻变得冰冷异常。
                              该是庆幸的,当年拼了命地将盒子藏在身上,也幸亏将自己撸来的人没想着搜身。小白凤也不知因何,迷糊中,不知是谁一遍遍重复着命令,要把这盒子牢牢护住。
                              盒子没有一处衔接的地方,只有上方一块圆形的花纹,似是一块玉佩的样子,再施力也无法打开。
                              白凤顺手地把盒子递给墨鸦,却在脱手后带着瞬间的回神,只好尴尬地偏了偏头:“有什么想法吗?”
                              覆在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盒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复又舒展开来。
                              这玉佩,又何止是熟悉。花纹自四周相互勾连,隐隐约约地在中间结成暗纹,影影绰绰地翻覆过来,正是一个墨字……
                              修长的手指抚上眼周纹路,却在下一瞬冷下了神色:“快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9-12-14 23:2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