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紫】远随流水香
正文接南阳旱灾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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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是初秋，潇潇冷雨过后，夜半月明星稀。
缓步穿过翡翠山庄的长廊，韩非垂眉只见紫藤花瓣飘零一地。昨日的丽色依稀，却禁不住风吹雨打，斑驳了蜿蜒的九曲回廊。
他停步，抬眸去望长廊外盘根错落的花树，偶有几朵尚见形貌的藤花，星星点点残留了些许的芬芳。
花树之间，明窗之中，柔和的烛光照出了一弯袅娜的身影。
他神色有点恍惚，似乎是看着花树，又似乎是看着窗后的影子。
“还在看呢？已经这么晚了。”回廊转角处，静静的月色中随着风一晃，荡起了几丝乌黑的发。“再不过去的话人家可是要睡下了。”
韩非回头，月华之下紫衣翩然款淡，眸色却是幽静深邃，他慢慢眨了眨眼才道：“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焰灵姬姑娘。”
“你是准备干坏事儿？”火红衣裳的美人轻盈走近，掩面而笑，“觉得我碍着你了？”
“她一直坐在窗后，是因为在等我。”韩非微微一笑，这一笑之下整张脸竟都生动了起来，“而我，想等她不想等了，再进去。”
“哼，原以为你是不解风情呢，结果竟是别有所图，真是个坏男人。”焰灵姬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施施然转身，“祝你早点儿等到。”
红影渐渐远去，回廊回归静谧。
缕缕凉风吹至，藤蔓轻摇中，韩非伸手接住一朵飞落的花儿，修长指间那抹紫色，微黄的蕊轻颤，不知是不胜秋风的柔弱，还是甘冒寒冷亦要吐露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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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透过窗户浸入屋中，珠帘轻摇，房间里似乎泠泠流淌着清冷的秋风。
鎏金书案上铺有数卷文书，正是翡翠山庄的地契与房契，以及沿着竹简一路行云流水般书下的财物、奴仆名单。
紫女一身淡紫色的贡绢长裙就坐在窗前看这数卷文书，她看得很慢很仔细，似乎是每一个字都要在心里书写一次才作罢。摇曳的烛光映在她脸颊上，凝脂雪肤，眼瞳若水，虽无笑意，却明艳不可方物。
香炉中最后一截烟灰掉落，只余清烟袅袅飘散。
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细眉微锁，似是有些失望。
此间却有熟悉的鞋履声接近，有人连敲门的礼节都省下了，把脑袋探进门来对她嘻嘻一笑，“紫女姑娘，这么晚还不睡吗？”
紫女眼角一挑，斜眸瞪他。
“夜深人静，既然我两都睡不着，聊聊天可好啊——啊！”他抬腿正要踩过门槛踏入房中，谁料紫女上前两步一挥手即关门，他便一头撞在门板上，痛得龇牙咧嘴了还不忘把脚伸进去卡住房门。“紫女姑娘你等一等！我确实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紫女手上下了两分劲力，全然不顾某人的脚丫子还夹在两扇门中间。
“哎呦哎呦——疼疼疼——脚断了——断成两截了——”
即使紫女早已惯见他的装腔作势，也被他的痛呼喊得浑身不自在——劲道一松，韩非就趁势冲了进来，对着她挤眉弄眼，一字一顿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紫女气笑，静默了半响方道：“你究竟有何要事？”
而那刚刚才喊脚断了的人在她选定的闺房里踱步一圈，将房间里摆放装饰的玉质白头雁、金制鲤鱼，银雕云镜、玛瑙兽首对杯等等都看了一遍，才大模大样地走过去靠坐在铺有绣金锦缎的鎏金细雕腾蛇书案前，笑吟吟地道：“紫女姑娘，我后悔了，翡翠山庄不能送给你。”
“此时才后悔是否太晚？”紫女眼底波光漓漓似有不满，“此处的地契和房契早已写下我的名字，现名紫兰山庄。”她取过两卷公文置于他眼前，看到他的眼眸蓦然震动。
“。。。。。。你在赌资清算当日便申办了更名——我当时还未提及要送你吧？”韩非沉吟一阵，幽幽叹气，“我养伤数日，只怕早有好事之人将两份公文的副本送至姬无夜手中。”
“恩。夜幕此次遭逢巨创，明面上是流沙彻底胜利，但夜幕的反扑也是不可估量的。”紫女坐于他身侧，慵懒地支撑着下巴，语调轻缓：“我成为翡翠虎全部财物的接收人，方能引起夜幕的注意，也会让仇恨与报复集中在我这处，你可以将计就计，引出蓑衣客。”
“紫女姑娘，你可知，”他凝眉，声线微微暗哑：“此刻我只想放弃这个计策。”
“你说把山庄送我之时，我很高兴——你的计划里终于有我的存在。但你思前想后，耽于私情，终归是决定舍弃这个计划，我很失望。”紫女的声线逐渐冷淡。她坐得极近，近得他能嗅到她身上那兰芝般的香气，却疏远得似乎隔了几重山水。“南阳旱灾案中，我虽时常与你同在一处，你却不愿将心中所思所虑告知于我。而我，亦不愿意再听你说‘我很清醒’又或是‘相信我’了。”
“。。。。。。舍不得的，其实是我，是我舍不得你冒一丝风险。”韩非缓缓眨眼，仍掩饰不了眼中慢慢浮现的那种难以名状的黯然，似乎是心计早被洞察的懊恼，又似乎是情意反被指责的失落。眼前这个心思剔透的女子，将一切都看穿了，并先他一步将他的计策执行落实，令他无法挽回，更无从后悔。
“但我甘愿为你那九十九的天下冒风险。”紫女的话语如破釜沉舟，冷泉般清澈的眸子毫不退缩，执意直视他的双眸。“九公子，我是流沙的一员。”
韩非笑了，笑得眉眼弯弯。这一刹那他忽然忆起了这个女子手握着蜿蜒的赤练剑，镇静而利落地击退敌人并将他护在身后的样子，纤纤弱质却风骨凛冽——他正正是心醉于这样的一个她，且每每为之倾倒沉迷。
自相识以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含糊与暧昧，只因惧怕触碰到对方内心的逆鳞。但他从未有如同此次一样，想坦荡直白地道出心中所思——
也许在这个紫藤花几近落尽的夜晚，那些压抑了许久的与兴国大业无关的情绪已无法继续掩饰。
既已至此，他难得正襟危坐，拱手对她作揖：“紫女姑娘，我很抱歉。如计划实行下去，风险将如影随形。”
一揖过后，他徐徐靠近，温润的气息吹落她脸颊上，“尽管我想到的一切谋划并不能全然隔绝风险，若你愿意，此次由我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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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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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秋风萧萧，司寇府邸中的竹树依然绿得浓郁，日光细细点点与竹叶交织成片。晴朗的苍穹倒影在池塘上，水气氤氲，淡淡泛出些寒凉。
临水而建的小楼中，楠木书案上嫩红的三颗桃子伴着几圈剥开的龙眼盛在竹盘里，水灵灵的带着清新的果香。
“所以。。。。。。”衣饰华贵的公子举着一颗桃子，左看右看，犹犹豫豫，迟迟没有下口，“我要怎样才能保护紫女姑娘？”
绿裳的谋士半响沉默，剑眉微锁，似是遇上了极为难解之事，“韩兄，良不才，此事实乃无稽之谈，良无法为你解惑。”
发髻高束的公主歪着头，嘟了小嘴道：“哥哥，你又喝醉了吗？她剑法这么好，还用得着你保护？你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银发的剑客面凝寒霜，嘴角冷冷的抿成一条直线，“不自量力。”
“。。。。。。果然。。。。。。难怪她拒绝了。。。。。。”喃喃自语完毕，司寇大人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整个人意志消沉——
那是昨日，夜色微澜。
方寸之间，近得能看到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若你愿意，此次由我来保护你。”
更深夜静，漏刻的水滴声变得清晰，滴答，滴答，滴答——
谁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
韩非宛如遭受凌迟处决——
冰雪聪明的她必能明白，他的话里不但有守护之意，更有恋慕之情，但——需要考虑这么久吗？能不能给一句痛快的？
若惨遭拒绝——该如何搪塞过去——让双方都不至于尴尬——
可惜他在此刻已无法思考——
满心满眼只余下她深紫色的眼眸。
当他心跳得正欲破腔而出之际，她唇角溢出一个轻笑的半弧，如春暖花开柔和了整个脸庞。
“自我十四岁习剑以来，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男人。”她的声音清冽冽的盈满笑意，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在他的眼中尤似盛情邀请触碰。
“。。。。。。我很荣幸。”
心神荡漾，呼吸缠绵之间，他低头抵住她的额——
半寸距离，近在咫尺——
纤柔温软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挡在他唇边，檀口轻破，如兰吐气：“而且，我十四岁之后，有胆子亲我的男人，都没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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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是韩非自个儿一头撞到楠木桌面上，欲哭无泪：“就差半寸。”
张良与红莲都被他奇异的举动骇得心头一跳——
“韩兄！”
“哥哥！”
卫庄的唇角牵着无形的锋锐，“第九次。”
“撞了九次！？”张良额上渗出冷汗泠泠，究竟是什么艰险绝伦的状况，让手握国家法权、心机锦绣、一步百计的“流沙”创立人陷入了如此绝望的境地？
“自今早以来，‘就差半寸’说了九次，撞桌子和撞墙我没数。”卫庄的声音清淡，如他一惯的作风，没有谈笑的意味。
“是什么差了半寸啊？”杏眼中波光潋滟，红莲追问道：“哥哥，你告诉我嘛？我帮帮你？”
在大伙儿关怀备至的目光下，韩非趴在桌上朝着众人闷闷一笑：“不必担心，我皆有盘算。”
然后，他终于依依不舍地，用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桃子放回竹盘上。
“这桃子很甜的啊！你不吃吗？”红莲疑惑，忍不住看他一眼，却见他已重新稳坐，明紫色的宽袖拂在案上，模样甚是潜静，似乎那股从容的气度已深到骨子里，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能动其分毫。
“恩，等熟了再吃。”窗外清风随来，吹动了他墨黑的额发，也掩去了他眼中一瞬而过的光华，“在此之前，我需请姬无夜将军解决我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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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你们是想三更就结局，还是想看韩老九继续到处蹦跶？

马车进入隐于重重翠色中的山路，便能望见那红瓦叠金，琉璃碧窗的紫兰山庄。
清晨的薄雾被风吹散，秋日逐渐耀目。韩非迈上了大门前的最后一步玉阶，微眯了灰眸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山庄。
焰灵姬跟随其后，只觉满眼都是奇花异草，遍地开处香气熏郁，有些还结了小巧可人的果子，温馨又生机勃勃。一路行来雕栏玉砌、小桥流水、嶙峋奇石，都令人目不暇接。“这位姐姐的布置比那只老虎的好看多了。”
韩非扬眸而笑，却又摇头，“实乃雅俗共赏，可惜还缺了个男主人。”他回身端立，恳切道：“她现在只有一个人，这段时间请你留着此处照看，我感激不尽。”
“你这人，还怪不要脸的——”焰灵姬拖长了声音表示嗤之以鼻，“我要陪着她，才知道你有没有干坏事。”
韩非眸光熠熠，实诚地点头，不知是承认不要脸，抑或是准备干坏事。
绕过蜿蜒的九曲回廊，驾轻就熟地走过紫藤花林时，艳红衣裳的姑娘经已不知所踪。
他淡淡一笑，觉得焰灵姬也是个相当玲珑剔透的女孩子。
手在雕花檀木门停留了不止一瞬，他缓缓吐纳，方推门而入——
目所能及的距离外，满月桃花琉璃屏风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朦胧的花色中依稀可辨。
“公子，你来得正好。”柔腻的嗓音，伴随着竹简在滚动之间产生的轻响，“此处有需要你过目的预算以及花销。”
屏风后的闺房布置依然温婉典雅，只是空旷之处几乎都堆满了一叠一叠的竹简，大大小小的算筹、已经干涸的毛笔墨砚乱了一地，还有几件点心的盘子以及早已冷掉的茶水。
“嗯。”一向跳脱爱闹的韩老九本日不苟言笑，肃然危坐，而且——隔了起码两丈远。
紫女噗嗤一声笑得清脆：“三日不见，我会吃人了是吗？”然后低眉执笔，在案上书下紫兰轩第十九个分号的部署，字迹行云流水，带了一丝兰花墨的清香。
韩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长睫之下微微发青的眼眶，斟酌一番用词才道：“我来告诉你——我与姬无夜说，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我喜欢你已经到了寻死觅活，非卿不娶的境地，我觉得他信了。”
“无论他信不信，都会让蓑衣客加紧步伐调查我。”
“而后，我自我俩的风花雪月、海山山盟说到你包藏祸心、阴险毒辣，利用我对你的一片真情，从我手中骗取了翡翠虎的巨额财产。”
“以公子的口才，想必能说得天花乱坠、娓娓动听。”紫女似笑非笑：“你是看了多少风流才子与青楼女子的艳情话本？”
“我与姬无夜那一番胡扯之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连我自己都无法分清了。”他眼睫上扬轻轻一笑：“我只想引诱他踏入陷阱，对你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闻言，她扬眉仰首，神态略显傲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是谍者惯用的手法，看来公子你并不精通此道。”她放下手中狼毫款款站立，迤逦紫裙勾勒出的轮廓曼妙动人，艳骨楚楚。
缓缓绕过杂乱无序、杯盘狼藉的地面，她每走一步都是拨云撩雨，风姿无限，语调却是挑衅：“你忘了？紫兰轩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谍者，而她们，都是我一手栽培。。。。。。”
韩非含笑看她走近，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韩非，你这是在揩我的油水吗？不怕没了命？”
他迎着她的怒目而视，笑似天高云淡，“你未曾说过，抱一下也要偿命。”说话间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更为着力，但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在耳畔：“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须谨记——我从未怀疑过你身为谍者的才略，但蓑衣客亦是顶尖的谍者，你与他高下难辨。。。。。。
你须加倍小心，不能让他发现端倪洞悉我们的谋划。。。。。。
我们要顺藤摸瓜看清他的伪装。。。。。。
切记不可急于求成而轻举妄动。。。。。。
如你想先发制人，诱他现身。。。。。。”
听着他的布置，紫女渐渐垂下了头。尽管她看不到他的脸容，依然能想象到这个男人眸中一定隐匿着层层丘壑，笑得云深不知处。有时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看他的眼睛、他的笑容，因为即使看清了，当下也猜不通透。
而她从来没遇到一个男人是她看得到摸得着，却猜不透的——
这一瞬之间她很是沮丧，而这种沮丧不知何时起便如影随形，好像在阻止她靠近他——
其实她只需要一个招式就能将这个登徒浪子推出半尺之外，还能翻上几个跟斗——
但他的怀中暖意融融，还带了些许宫廷熏香与早晨的草木香气混合成的清新的味道——
以致于她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些，微眯了眼眸轻轻嗅了一下。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走神，问道：“紫女姑娘，你有在听吗？”
“都记得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你很聒噪。”
“你累了。”韩非见她枕在自己肩上闭目养神，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连日以来不分昼夜的企划筹备让她很是疲累，而他的声线沉沉，让她更是发困。
“公子。”过了好一会儿，她唤道，含含糊糊的：“抱一下不用偿命的。”
韩非不再言语，拥着她望向窗外。
庭廊之中，数日前几乎落尽的紫藤花又再悄然绽放，摇曳生姿，簇簇丛丛的溅泼了满树。花间有鸟儿婉转歌唱，啼声清脆悠扬，更显室内恬静安谧。
待到鸟儿歌尽远离，他回首看着已沉沉睡去的姑娘，轻声道：“即便是要偿命的，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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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之中，流水潺潺，落花渺渺。
她看见一人站在浓郁紫藤花树下，花朵的影子映在他眼眸中，是深深浅浅的紫色。
秋风吹过，花瓣星星点点洒在紫色的锦袍上，又因他牵动广袖而散落水中。
落花随了流水飘到她的裙下，化成一个一个的漩涡。漩涡渐渐扩大，似乎要将她吸入水中。
“紫女姑娘，若你愿意，此次由我来保护你。”
有人向她伸出手，宽袖飘飘，临风而立，宛如谪仙。
她知道只要她也伸手，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握紧她——
但——
她早就陷入过更加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每次都是独自一人挣扎、求存，为何在今时今日还会希冀别人来拯救？
刹那之间，她看清了自己的愿望。
即使仍有试探、猜测、不解，但她相信，他是真心想要保护她。
她不再犹豫，抬起了手——
一片紫藤花瓣飘落，幻化成羽翼斑斓的蝴蝶，停在两人相触的指尖之间。
~~~~~~~《远随流水香》正文完结~~~~~~~

三更正文完结了~
可能会有番外，毕竟正文中，两人并未真正在一起。
很多反对非紫CP的人说，他们两人从未交心。
确实，他们在剧情中从未单独谈过心，包括理想、过往。。。
正剧表现的，也许只是一种相互吸引的感觉。
但恋爱不就是相互吸引，然后慢慢靠近的过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