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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且用鲁迅解《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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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公案”:
顾颉刚的女儿顾潮这么写道:“鲁迅作《中国小说史略》,以日本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为参考书,有的内容就是根据此书大意所作,然而并未加以注明。当时有人认为此种做法有抄袭之嫌,父亲即持此观点,并与陈源谈及”。(有文章介绍:鲁迅在《小说史略》中引用中国作家的东西,都做了说明)。
鲁迅在《语丝》周刊第65期上发表《不是信》辩解说:“盐谷氏的书,确是我的参考书之一,我的《小说史略》二十八篇的第二篇,是根据它的,还有论《红楼梦》的几点和一张《贾氏系图》,也是根据它的,但不过是大意,次序和意见就很不同。其他二十六篇,我都有我独立的准备,证据是和他的所说还时常相反……”。
有关凌叔华(民国才女之一)画作抄袭的问题,徐志摩作了澄清:只是凌淑华临摹后我看了觉得好就拿去用了,没有提画作来源是我徐志摩的责任,不是凌叔华的责任。
以下这段《围城》中的文字应该就是对这桩“公案”的点评吧。
“中国人丑得像造物者偷工减料的结果,潦草塞责的丑;西洋人丑像造物者恶意的表现,存心跟脸上五官开玩笑,所以丑得有计划、有作用。”


23楼2019-12-19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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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12-26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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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虹(1898年3月~1954年),中国现代作家,在长达20余年的文学创作生涯中发表作品上千篇,出版著作17本,约130余万字,他是杂文创作最多产、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
      此人就是赵辛楣的主要原型。唐晓芙的“无意修饰”也是从此人的率真化出。
      “辛楣狠命把牙齿咬嘴唇,因为他想着“Mating”(交配)跟“梅亭”也是同音而更有意义。”——感觉小说中的这句原文就是为这张照片“定制”的(高长虹写过一篇杂文《论杂交》)。《围城》此处一语数关,钱钟书先生对于小说细节的讲究,由此可见一斑。


      25楼2019-12-26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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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虹是20世纪从山西走向全国的第一个新文学作家,1924年至1929年间,他先后在太原、北京、上海等地,发起并组织了“狂飙运动”,创办了《狂飙》、《弦上》、《长虹周刊》等多种进步刊物。他所创立的狂飙社是现代文学史上第二大文学社团,共有成员六七十人,相当于创造社(郭沫若等创立)、太阳社、未名社(鲁迅创立)、沉钟社等五六个社团的总和。
        《围城》中,唐晓芙有许多朋友,方鸿浙因此心中“作酸泼醋”……。


        26楼2019-12-31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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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年底,经孙伏园牵线,高长虹与鲁迅相识…,鲁迅力邀高长虹及“狂飙社”与自己(包括后来成为“未名社”的几个人)共同创办《莽原》周刊……。
          《围城》中,汪处厚作媒,三闾大学“汪派”形成。


          27楼2020-01-05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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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利用学生的韩学愈一般,鲁迅也充分消费了高长虹对其的崇敬与信任:
            高长虹在《批评工作的开始》中说,鲁迅告诉他,舆论不欢迎他的创作,而欢迎他的批评。高长虹在文中表示,他并不喜欢批评,但他还是按鲁迅的意思做了。对胡适、陈西滢、周作人、徐志摩、杨荫榆…等人的批评不遗余力。


            28楼2020-01-17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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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虹创作发表了百首新诗,结果只得到了八块钱的稿酬(鲁迅在北京的月薪245块,南下后400~500块,当时普通熟练工人的月薪20块,还有一个更直观的对比:鲁迅在青莲阁邀妓略坐,与以一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0-01-21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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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名社”的马仔韦素园欲谋《民报副刊》主编职位,应鲁迅之请,高长虹利用自己的人脉助其成功,结果却被人误会……。


                30楼2020-02-12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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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鲁二人最初的合作是紧密的,据《鲁迅日记》里的记录,在最初的近8个月里,高长虹的拜访次数高达52次,有的月份甚至平均隔两天就登门……。
                  《围城》中,唐小姐:“对了,我也有这一样感觉。做了朋友就应当彼此爱见面……”。


                  31楼2020-02-2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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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雲易散。
                    1925年8月5日,为了提高《民报副刊》影响力,“未名社”马仔韦素园在《民报副刊》上刊登的一则广告,这则广告将鲁迅吹捧成“思想界之权威”……。
                    《围城》中,李梅亭任职的是“三闾大学中国语文系主任”,名片上印的却是“三闾大学主任”。
                    登广告自封“思想界之权威”——汪处·(脸皮)厚。


                    33楼2020-03-16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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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虹特别反感“思想界之权威者”这一称谓,他认为在思想领域里根本不存在“权威”这个东西。高长虹当面向鲁迅提出了质疑,可鲁迅却说:“有人——就说权威者一语,在外国其实是很平常的” (高长虹,《1925,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高、鲁之间裂痕初见。
                      (高、鲁反目后)高长虹在揭露鲁迅真实面目的文章中这样写道“…于是‘思想界权威者’的大广告便在《民报》上登出来了。我看了真觉‘瘟臭’痛惋而且呕吐…”。
                      《围城》中,从法国新回来的沈太太,把巴黎大菜场的“臭味交响曲”都带到中国来了。唐晓芙与方鸿渐因为沈太太身上的“愠羝”而成了患难之交,赵辛楣因为伤风鼻塞,而和沈太太谈得“拆不开”……。


                      34楼2020-03-23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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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莽原》“奔走最力者是高长虹”(鲁迅《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
                        时人都把高长虹看作鲁迅的副帅,但是鲁迅南下后却把《莽原》主编的位置给了马仔韦素园。表面看是高长虹主动的辞谢,实则不然,因为“未名社”的掣肘,高长虹根本无法顺利承接这个职位。(1925年4月,高、鲁二人敲定《莽原》的出版事宜。1925年8月,“未名社”成立。可以看出:成立“未名社”的目的就是为了抗衡高长虹“狂飙社”的巨大权重,鲁迅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莽原》交给高长虹的)。
                        《围城》中,“……替如夫人争气,为副教授出头……”。


                        35楼2020-03-27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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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素园主持《莽原》不久,随即就发生了将狂飙社成员高歌、向培良创作的稿件退回事件(其中一篇还是约稿,还有一说:两篇都是约稿)……。高长虹先后质询鲁、韦二人,两人利用所处地域不同(韦在北京、鲁在厦门、高在上海)无法当面对质而默契的踢起了皮球,鲁说交给韦了,高又问韦,韦回答:“鲁迅交给他的时候,说‘就说你们不发表吧。’”(高长虹《一点回忆――关于鲁迅和我》)……。
                          高长虹终于忍无可忍了。在1926年10月26日出版的上海《狂飙》周刊第二期上,高长虹发表了《给鲁迅先生》和《给韦素园先生》两封公开信。在给鲁、韦的公开信中,高长虹除了指责韦素园的宗派立场、对狂飙派作家的打压之外,还回忆了创办《莽原》的过程、他本人“以生命赴莽原”的付出,以及对鲁迅拉韦素园、李霁野等安徽邦进来的强烈不满——这也是他在《莽原》改组时谢绝担任编辑、执意重新与高歌、柯仲平等狂飙旧友在上海开办《狂飙》周刊的原因。这两封信,将他与莽原社的矛盾或者说狂飙派文人与安徽派文人的矛盾公开化。(以上这段文字摘自楚梦写的《高长虹的悲情人生》)
                          《围城》中,赵辛楣、方鸿浙对汪处厚做媒的不满……。


                          37楼2020-04-16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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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信”发表后,高长虹一直在等待着鲁迅合理的解释,从而能够继续两人间的合作,但鲁迅沉默以对(是自知理亏?不屑?亦或以静制动,伺机反扑?)。
                            《围城》中,唐晓芙向方鸿渐提出一连串质问……,“鸿渐忽然回过脸来,狗抖毛似的抖擞身子,像把周围的雨都抖出去,开步走了”。


                            38楼2020-04-20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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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高、鲁两人间的裂痕迅速扩大,高长虹先后写了一系列文章讽刺、揭批鲁迅(《1925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给鲁迅先生》、《时代的命运》、《疑威将军其亦鲁迅乎》、《琐记两则》、《从北京寄到广州》、《戏答》…,有兴趣者可翻看高长虹文集《走到出版界》)。
                              而随着鲁迅“耍花枪”式反击的到来终于让高长虹全面看清了鲁迅的真实嘴脸…高、鲁彻底决裂。
                              以下这段《围城》中的文字恰似对高长虹心路历程的归纳:
                              “无论如何,这些学生一方面盲目得可怜,一方面眼光准确得可怕。他们的赞美,未必尽然,有时竟上人家的当;但是他们的毁骂,那简直至公至确,等于世界末日的“最后审判”,毫无上诉重审的余地。他们对李梅亭的厌恶不用说,甚至韩学愈也并非真正得到他们的爱戴。鸿渐身为先生,才知道古代中国人瞧不起蛮夷,近代西洋人瞧不起东方人,上司瞧不起下属——不,下属瞧不起上司,全没有学生要瞧不起先生时那样利害。他们的美德是公道,不是慈悲。他们不肯原谅,也许因为他们自己不需要人原谅,不知道也需要人原谅,鸿渐这样想”。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0-05-10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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