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じ☆ve SX【原创】09.08.22 【少协】彼岸花开 之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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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不知道这篇文章发在这里合不合适,这是《白罂粟》的一篇番外。《罂粟》里面Tony只是一个配角,但是我最近沉迷在《格斗天王》段大少爷的嚣张里面不能自拔,正在考虑增加协志的戏份。因为正文进度的关系,Tony出场还要等一阵子,所以先计划用两篇番外来交代一下少伟和协志(这里应该是徐子墨和志)之间的一些纠葛。
吧里姐妹们的文章多数是写恋人关系,然而我个人始终固执的认为男人之间不只有一种情分。
如果不符合大家的口味,请尽管无视之。



1楼2009-08-24 08:12回复

    我有很多名字,泰文的、柬埔寨文的、英文的,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名字称呼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十几年来我始终游走在死亡和法律的边缘,玩一场不被道德承认的游戏,我自己需要靠这些名字在不同的身份之间转换,每天早上醒来对着镜子我都会问一句“你是谁?”接下来是“活着真好!”
    当然了,这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所有人都会尊称我将军、昆垯将军,生死与共的兄弟愿意叫我Tony,只有那个男人叫我的中文名字——“志”,母亲为我取的名字,除了证明身体里那一半中国血统之外,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但是,现在连他都不再称呼这个名字,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叫自己,“志”,也许这样我才不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徐子墨,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这是我那个生理上的父亲除了生命之外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只认作一个符号罢了,然而我的母亲却把这看的极重,毕竟这是她苦苦追求的爱情,痴心枯守等来的结果,也是中国人最最重视的东西——名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个名字最初只有两个字,也就是现在亲密的人称呼我的方式,子墨。第一个字是固定的排行,而第二个字则预示了我的身份不明,墨,漆黑浓滞,属于暗夜的字眼,注定了我的生命与光明无缘。
    7岁之后我才有了前面的姓氏,但那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这个意义丰富的名字不但没有为我带来直面阳光的勇气,反而将我拖入更加沉沦的深渊……

    我仍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6、7岁的小男孩,被一群远比他高大的男孩子围在中间拳脚相加,没有想象中的哭泣求饶,他如同一只愤怒疯狂的小兽,毛发倒竖,用牙齿和爪子拼命还击维护自己的尊严,丝毫不去理会身上已经狰狞的伤口。直到今天我还在努力试图回想,当初是什么念头使我去出手帮他,两个不到7岁的小男孩同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打,结果可想而知,等闻声赶来的保姆、保镖驱散那群孩子,我和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他们为什么打你?”有记忆以来,这是我问的最没有水准的问题,沉默之后终于有了答案,“他们笑话我没有爸爸。”
    出乎意料结果让年幼的我一时手足无措,于是就有了更加白痴的安慰,“我没有妈妈。”从他的眼神中,我只读懂了惊讶,他长久的打量我,如同看一只奇珍异兽,突然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两只漂亮的梨涡在唇边漾开,“至少你爸爸承认你是他的儿子,不像我是个野种!”虽然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最后两个字的含意,但是他困兽一般的眼神还是刺痛了我,那是垂死挣扎的痛苦和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手,声音小的可怜,其中还夹杂着不确定的胆怯,“至少……至少,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小孩啊。”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偷偷瞄着他的表情。
    “那又怎样?”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也会因为这个欺侮我啊。”不自觉中,我已经带了哭腔,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缺少分担别人痛苦的天分。
    他从秋千上跳下来,看着我,言语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要有本事自己站起来!”
    四月的台北,阳光很好。他逆光站在那里,瘦小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令我感到瞬间的晕眩。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子墨。”
    “子墨啊,好拗口啊,以后我就叫你墨好不好?”
    “墨?”片刻犹豫之后,他迟疑的点了点头,“你的名字呢?”
    “叫我志好了,妈妈取的名字!”
    “志,很好听的名字。”他向我绽放出一个单纯的属于7岁孩子的笑容。


    2楼2009-08-24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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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很多名字,泰文的、柬埔寨文的、英文的,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名字称呼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十几年来我始终游走在死亡和法律的边缘,玩一场不被道德承认的游戏,我自己需要靠这些名字在不同的身份之间转换,每天早上醒来对着镜子我都会问一句“你是谁?”接下来是“活着真好!”
      当然了,这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所有人都会尊称我将军、昆垯将军,生死与共的兄弟愿意叫我Tony,只有那个男人叫我的中文名字——“志”,母亲为我取的名字,除了证明身体里那一半中国血统之外,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但是,现在连他都不再称呼这个名字,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叫自己,“志”,也许这样我才不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徐子墨,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这是我那个生理上的父亲除了生命之外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只认作一个符号罢了,然而我的母亲却把这看的极重,毕竟这是她苦苦追求的爱情,痴心枯守等来的结果,也是中国人最最重视的东西——名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个名字最初只有两个字,也就是现在亲密的人称呼我的方式,子墨。第一个字是固定的排行,而第二个字则预示了我的身份不明,墨,漆黑浓滞,属于暗夜的字眼,注定了我的生命与光明无缘。
      7岁之后我才有了前面的姓氏,但那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这个意义丰富的名字不但没有为我带来直面阳光的勇气,反而将我拖入更加沉沦的深渊……

      我仍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6、7岁的小男孩,被一群远比他高大的男孩子围在中间拳脚相加,没有想象中的哭泣求饶,他如同一只愤怒疯狂的小兽,毛发倒竖,用牙齿和爪子拼命还击维护自己的尊严,丝毫不去理会身上已经狰狞的伤口。直到今天我还在努力试图回想,当初是什么念头使我去出手帮他,两个不到7岁的小男孩同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打,结果可想而知,等闻声赶来的保姆、保镖驱散那群孩子,我和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他们为什么打你?”有记忆以来,这是我问的最没有水准的问题,沉默之后终于有了答案,“他们笑话我没有爸爸。”
      出乎意料结果让年幼的我一时手足无措,于是就有了更加白痴的安慰,“我没有妈妈。”从他的眼神中,我只读懂了惊讶,他长久的打量我,如同看一只奇珍异兽,突然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两只漂亮的梨涡在唇边漾开,“至少你爸爸承认你是他的儿子,不像我是个野种!”虽然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最后两个字的含意,但是他困兽一般的眼神还是刺痛了我,那是垂死挣扎的痛苦和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手,声音小的可怜,其中还夹杂着不确定的胆怯,“至少……至少,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小孩啊。”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偷偷瞄着他的表情。
      “那又怎样?”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也会因为这个欺侮我啊。”不自觉中,我已经带了哭腔,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缺少分担别人痛苦的天分。
      他从秋千上跳下来,看着我,言语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要有本事自己站起来!”
      四月的台北,阳光很好。他逆光站在那里,瘦小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令我感到瞬间的晕眩。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子墨。”
      “子墨啊,好拗口啊,以后我就叫你墨好不好?”
      “墨?”片刻犹豫之后,他迟疑的点了点头,“你的名字呢?”
      “叫我志好了,妈妈取的名字!”
      “志,很好听的名字。”他向我绽放出一个单纯的属于7岁孩子的笑容。

      7岁那年,有一个小男孩在花树灿烂的季节对我说,“以后我就叫你墨好了。”墨,我最抵触的名字,代表我不光彩身世的字眼,在他说来那么亲切自然,彷佛他已经这么称呼了我很久很久。随着我的认同,在漫天飞舞的花雨中,他向我展开了毫无保留的笑容,阳光而温暖的感觉,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志。
      


      3楼2009-08-24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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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面,在一个盛大的秀场后台。那时候我终于得到了迟来的认可,也许在当时,我就开始仇视我的父亲,总是下意识的忤逆他的意思,并且慢慢乐在其中。做模特,走秀,在大富之家看来无异于去当戏子,因此每次我参与的展示会都会在上流社会掀起轩然大波,被人津津乐道很久,我最享受的就是看到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
        和我一起搭档的还有另外一个豪门浪子,在那个时代的时尚圈,我们小有名气,被称为“Double star”,这是我被父亲送去英国读书第三年的事情。
        那天的秀盛大异常,出于职业习惯T台上的我面无表情,对于台下的人来说,我就是一个精美的衣架,我的身材、相貌都是为了衬托身上的衣服,因此表情在这里显得多余。镁光灯在我眼前不停的闪烁,观众的面容被隐没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之中,但是我仍然能清楚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紧盯着我,不是我毫无表情的面孔,而是我的眼睛。转身的间歇我把手放在搭档的肩上,借助空隙寻找目光的源头,却一无所获,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但也只是那一刻有这种感觉,整场秀结束的时候,我可以断定那是错觉。
        我没有和其他模特一起出去狂欢庆功,独自一个人在后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学业我是从不肯放松的,那是我终有一天和徐家对立的资本,因此,我从未沾染那个圈子应有的荒 唐 糜 烂。
        舞台再灿烂,也终有谢幕的一刻,曲终人散的舞台多少都带着些凄凉,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正在我走出后台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等等!”我并未意识到那是在叫我,继续兀自走出去,后面的人有些着急,接下来的话甚至让我气结,“你是不是没有爸爸?”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中文,瞬间勾起了童年记忆。“砰”的一声,包从我的手中滑落,缓缓转过身,狠狠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以及一张清秀的面孔,我记得那双眼睛“我没有妈妈。”还是一样胆怯的语调,还有那略带心虚的眼神。我当然记得这世界上最最笨拙的宽慰,一如记得十多年前,那个明知寡不敌众,还要出手帮忙的傻瓜,还有那个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固执的照顾我的伤口的白痴,还有用自己的伤口温暖别人的笨蛋。一下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卡在喉咙里,“对,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不,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要有本事自己站起来!”他的冲着我微笑,坏坏的笑容,就像是诡计得逞的孩子,接下来他的拥抱,让我喘不过起来。
        “志!”
        “墨,真的是你!”
        很多年以后,我一直惊讶于那次偶遇,只是他认出了我的眼神,但是,他固执的强调,我那种孤狼一般的目光,只需一眼,他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
        或许这就是命运……


        4楼2009-08-24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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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岁那年,有一个小男孩在花树灿烂的季节对我说,“以后我就叫你墨好了。”墨,我最抵触的名字,代表我不光彩身世的字眼,在他说来那么亲切自然,彷佛他已经这么称呼了我很久很久。随着我的认同,在漫天飞舞的花雨中,他向我展开了毫无保留的笑容,阳光而温暖的感觉,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志。
          再次见面,在一个盛大的秀场后台。那时候我终于得到了迟来的认可,也许在当时,我就开始仇视我的父亲,总是下意识的忤逆他的意思,并且慢慢乐在其中。做模特,走秀,在大富之家看来无异于去当戏子,因此每次我参与的展示会都会在上流社会掀起轩然大波,被人津津乐道很久,我最享受的就是看到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
          和我一起搭档的还有另外一个豪门浪子,在那个时代的时尚圈,我们小有名气,被称为“Double star”,这是我被父亲送去英国读书第三年的事情。
          那天的秀盛大异常,出于职业习惯T台上的我面无表情,对于台下的人来说,我就是一个精美的衣架,我的身材、相貌都是为了衬托身上的衣服,因此表情在这里显得多余。镁光灯在我眼前不停的闪烁,观众的面容被隐没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之中,但是我仍然能清楚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紧盯着我,不是我毫无表情的面孔,而是我的眼睛。转身的间歇我把手放在搭档的肩上,借助空隙寻找目光的源头,却一无所获,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但也只是那一刻有这种感觉,整场秀结束的时候,我可以断定那是错觉。
          我没有和其他模特一起出去狂欢庆功,独自一个人在后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学业我是从不肯放松的,那是我终有一天和徐家对立的资本,因此,我从未沾染那个圈子应有的荒 唐 糜 烂。
          舞台再灿烂,也终有谢幕的一刻,曲终人散的舞台多少都带着些凄凉,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正在我走出后台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等等!”我并未意识到那是在叫我,继续兀自走出去,后面的人有些着急,接下来的话甚至让我气结,“你是不是没有爸爸?”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中文,瞬间勾起了童年记忆。“砰”的一声,包从我的手中滑落,缓缓转过身,狠狠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以及一张清秀的面孔,我记得那双眼睛“我没有妈妈。”还是一样胆怯的语调,还有那略带心虚的眼神。我当然记得这世界上最最笨拙的宽慰,一如记得十多年前,那个明知寡不敌众,还要出手帮忙的傻瓜,还有那个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固执的照顾我的伤口的白痴,还有用自己的伤口温暖别人的笨蛋。一下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卡在喉咙里,“对,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不,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就要有本事自己站起来!”他的冲着我微笑,坏坏的笑容,就像是诡计得逞的孩子,接下来他的拥抱,让我喘不过起来。
          “志!”
          “墨,真的是你!”
          很多年以后,我一直惊讶于那次偶遇,只是他认出了我的眼神,但是,他固执的强调,我那种孤狼一般的目光,只需一眼,他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
          或许这就是命运……


          5楼2009-08-24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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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们的重逢,墨愿意归类成偶遇,我则坚信是宿命,一切都是注定的。
            如果其他股东没有盛情邀约,如果泰国总公司没有突发必须父亲亲自处理的棘手麻烦,我根本不会出现在秀场;如果当时我没有和旁边美女编辑搭讪,她不会提醒接下来出场的model是欧洲时尚圈的新宠,如果百无聊赖的我没有打算活动一下脖子,我不会回过头来,我们的目光就会因此错过。我和他之间隔着十几年的时间,相比起当年秋千上的小男孩,我们都已经面目全非,然而,感谢上帝,他的目光没有改变。浓厚夸张的妆容在他不够精致的五官上制造出一种诡异的英挺,同搭档比起来,他算不上英俊,甚至有些平庸,但是毫无表情的面孔,眼底深藏的不耐厌倦,冷淡的嘴角微微勾成的冷笑弧度,使他全身散发着漠然中夹杂着漫不经心的气质,这气质在他周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席卷到他身上。我当然也在其中,他是一个有魔力的人,总能让周围的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就如同当年那个年幼的我因为他的目光感到心疼。
            在一群model的簇拥下,一袭黑色披风的他出场有如君临天下的王者,黑色真的很适合他,不属于光明的颜色把他眼中冷酷的衬托到极致。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缓缓退去外套,露出完美身材搭配的衬衣,一瞬间,周围的闪光灯开始闪耀,他是最后的压轴秀,从观众如雷的掌声中不难推测展示会的成功。
            在设计师出场的model阵容中我没有看到他,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徐子墨永远改不了大少爷的脾气,除了走秀,任何应酬都不会出席。”墨,这个熟悉的名字是所有记忆的钥匙。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独自跑到后台去印证猜测的正确,当然还要冒着被人痛扁的危险,毕竟父亲二字不是轻易开得起玩笑的。
            他怒气冲冲的目光,坚定了我的信念,这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小男孩的神态。接下来他颇为无奈的微笑竟然让我又一次瞬间晕眩,他的笑容同他的眼底的孤傲一样,没人可以抵挡。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孩子,高大魁梧的身躯足足高出我半头,我的拥抱最终演变成被他裹在怀里,靠着他胸膛的一刻,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7楼2009-09-01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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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所有美好记忆的珍藏。在墨的身边没有人把我当做太子爷来宝贝,没有畏惧恭维羡慕妒忌种种寓意复杂的目光在我身上探究,他只当我是儿时的玩伴,异乡的故知,从不考虑其他。在他的小公寓里,我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懵懂少年,家族荣誉、身份差异、言谈举止统统抛到外太空。我喜欢横躺竖卧的霸占沙发,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换台,在电视机前就这么消磨一下午;为了要看棒球转播还是篮球直播我们争执整晚,以至于错过了所有的球赛时间;我们用猜拳决定晚饭后由谁来洗碗,我的运气似乎差到不行,每次都是他在客厅悠闲的品尝炭烧咖啡,我苦命的窝在厨房;他的课程及其繁重,而徐家给他的供应和普通留学生没有区别,做模特是他主要的收入,在学业和工作之间的平衡点脆弱而微妙,有时一周要接十几个通告,脸上的妆来不及卸去又要赶去上课,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想尽理由出现在他工作的地方,再以各种顺路的名义把他送到学校。久而久之,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一张墨学校周围方圆一公里之内的平面图,因为那都是我每次“顺路”的目的地;作为搭车的条件,他的住所是我随时可以造访的地方,躲避随从的避难所,放松身心的天堂;墨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只要有时间他总会亲自研磨咖啡豆,然后在煮一壶浓香四溢的咖啡,像英国人一般悠闲自在的享用一顿丰盛的茶点,于是午后,他的小屋里通常会弥漫着慵懒自在的味道,而我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到访,和他一起坐在阳台上端着咖啡漫无目的的闲聊,楼下的房东太太、街边路过的时髦女孩,对面街角打篮球的男孩都可能成为我们随意谈笑的对象;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结伴出去打球,最常见的街头篮球远好过健身房里详尽刻板的训练计划,偶尔我们还会在伦敦老城区的大街小巷中的小店铺里面搜寻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古董,到地铁站里听流浪艺人拉小提琴。在他身边,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普通人的快乐,他看我的目光永远是平视,这对于从小就被人仰视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那时候的墨是我二十年人生历程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我祈求时光倒流回那段日子,永远守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面,伴着旁晚的阳光,安静的凝视他煮咖啡的侧影……


              8楼2009-09-01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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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就坐在喷头下面,任由凉水冲到身上,双手抱着膝盖,深深埋着头,极力蜷缩的身体,难以控制抖动的双肩,泄露了他的情绪。被打湿的白衬衣紧紧贴在身上,使本来就不高大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显然我的闯入令他一时回不过神来,我走过去,把他拽起来,“傻瓜,怎么不开热水?”我拿浴巾裹住他,帮他擦干头发,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任由我摆布,突然,他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到处都是血,父亲的血,就和妈妈一样,倒在血泊里,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慢慢收紧,关节因为用力泛白,“先是妈妈,然后是父亲,他们都不要我了,我生来就是不祥的灾星,终究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注定要一个人。”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的东西从他的面颊上滑落,志的声音开始不连贯,“我弄丢了钥匙,你公寓的钥匙,我只能在门口等,等你回来,从早上一直到现在。”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志,他的手一直在发抖,眼睛里包含着神经质的恐惧,“天越来越黑,我也越来越害怕,我好害怕,害怕连你也不要我了!”他抓着我的手腕,力量大得令我震惊,渐渐的手腕上的疼痛被心底的刺痛取代,我眼前的不是什么落难的王子,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小的生灵,他所渴求的全部不过是一丝温暖的安全感罢了。我挣脱开他的手,双手狠狠扳住他的身体肩膀,强迫抬头和我对视,“志,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至少你还有我,只要我徐子墨活着一天,你就不是一个人,听懂了吗?”我用力摇晃他,确定他正在听我说话,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听到我说的话之后闪过一丝轻微的讶异,随后一层雾气浮现在眼底。志就如同迷路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回家的路途,所有的疲惫、委屈一起涌现出来,“你不会不要我,对吗,墨?”他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我听到破碎的呜咽声和断断续续的哭声,我不自觉的收紧了双臂,把他牢牢圈在自己的怀中,湿漉漉的衣服带来了冰冷的触感,但是烙在皮肤上却是火烧一般的灼痛……


                13楼2009-09-07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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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的父亲虽然是东南亚有名的军火大亨,但是家规森严,从不沾染毒品这种害人害己的麻烦,正因为如此,毒品的暴利诱使很多人开始觊觎掌权者的地位,而志的小叔叔正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机会最多的,于是就有了最老套的弑兄夺权的戏码,昔日受惠于父亲的部下舍命保全了志,从此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在那天晚上,我守着志,紧紧搂着瑟瑟发抖的他,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他讲述了我的故事:美丽坚强的母亲,高贵的身世,倔强的性格;母亲的爱情,决绝凄艳的执着守候,即便被当做影子还是拼尽全力去爱;我曾经的少年气盛,年少轻狂,我最初的爱人,我生命中一切温婉甜蜜的记忆;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在血缘上同我难以割舍,在命运上同我纠缠不清的男人……


                  14楼2009-09-07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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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临终的目光直到今天仍然是我在黑暗中的梦魇,在泰国的日子更是地狱一般的煎熬,愤怒、仇恨、无助、孤独、猜忌种种淤积在胸口的压抑几乎把我逼疯。“记住好好活下去!”父亲最后的嘱托支撑我走了过来到了最后,当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刻,我竟然只有一个人念头,离开,彻底远离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当坐在机场大厅的时候,墨那间小小的公寓就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随之而来的一切,使我很难再次相信人性的单纯,但是他目光中的坚定告诉我,他值得我信任,“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是没有人要的小孩一个人。”就算到了今天,我还是坚信那是我们之间一生的承诺。那天晚上,墨告诉了我,关于他的过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眼神始终带着孤狼一般的绝望,他的落寞寂寥之中隐藏着不能碰触的伤痕,我彷佛又回到了7岁的台北,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被别人追打取笑的孩子,我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后来呢?”就在我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的故事也戛然而止。
                    “没有后来。”他的声音从容淡定,彷佛那些触目惊心的过去与他无关,“母亲废掉自己的双手,让父亲安心。她依照婚约嫁给我的二哥,成了我的嫂子。”这个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无论墨的母亲还是他的爱人,都是为爱不惜一切的人,黑暗中我似乎听到了飞蛾撞在灯罩上的声音,一次一次用反复伤害自己来成全爱情。所谓的飞蛾扑火,就是为了贪恋想象中的温暖吧。


                    15楼2009-09-07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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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彷佛又回到了过去。墨换了一处公寓,为我准备了一个房间,那时候我的身份是他的私人助理,替他安排工作日程,陪同他往返各个秀场为他打理后台的各种琐碎。我努力适应这样的生活,不断自我催眠,一切从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成长在平凡的家庭,安稳的读书、就业,有一份工作,每天忙于生计,这样的生活很好,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相信了,那些像王子一般岁月也许只是一个梦,但是夜晚真实的梦境一次又一次把我拖回残酷的过去。血腥、背叛的记忆是一只蛰伏在心灵深处的兽,不知道会在什么不确定的时候突然复苏,狠狠撕咬我的灵魂,直到把我最后一丝理智消磨殆尽。复仇二字不断在心底萌动,每天晚上的我都要在黑暗中和这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搏斗,每次从梦境中冷汗淋淋的惊醒,墨总会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然后轻柔的安慰我,“没事的,我在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睡吧!”他的手轻轻拂过我额头的头发,把我从噩梦的边缘带回现实世界的安稳。只有一次,他用毛巾帮我擦去冷汗,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难道不想回去吗?”
                      “不,绝不!”我的回答斩钉截铁,“父亲临死时候逼我发毒誓,绝不替他报仇,好好活下去!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和过去再无瓜葛!”还有另一个答案我没有说出来,我没有勇气再次去面对那些血淋淋的曾经。关于父亲所有的一切,我也是在狱中才彻底知道的,也就是在那时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明明深爱父亲,却带着年幼的我远走他乡,我也终于理解了母亲最后日子里的孤独和无望,其实我的家族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命运的诅咒,因为我们拥有令人艳羡的财富同时又太过靠近权力,所以注定孤单终老。我不想这样,我要远离那里。
                      墨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兄弟。”他看着我,笑容有些模糊,“最近你又瘦了,颧骨都看出来了。”
                      他把我脸旁的碎发挽到耳后,我抓住了他将要离开的手指,“无论我是谁,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吗?”他有片刻的迟疑,手指微微发凉,“那你呢?”他反问我。
                      “不离不弃!”我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Me too!”外面霓虹闪烁,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反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应有的踏实和安心,只有掌心传来的疼痛。


                      17楼2009-09-0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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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流逝,在我以为就可以这样简单平淡的过完剩下几十年的时候,墨在悄悄地改变,模特的工作量在逐渐减少,但是他仍然深夜才回家,回来后还经常在书房工作到凌晨,开始我以为是课程上的问题,然而后来他连学校都很少去,渐渐的我预感到他有些事情在瞒着我。尽管有很多疑虑,我还是没有一探究竟的勇气,毕竟墨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我不想打破这宁静。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数,我的自欺欺人最终还要由我自己拆穿。周末没有工作,我窝在家里扫除,书房里没有人,电脑开着,做事情丢三落四是墨的坏习惯,就在我准备关上电脑的时候,股票证劵之类的投资图表出现在屏幕上,金融财经系毕业的我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投资,而是大规模的吸纳收购。我的大脑命令我不去思考,只要关上电脑就好,但是,我的手指似乎自己有意识,随着一下一下的点击鼠标,我的心也随着一点一点坠入冰窟,这是台湾徐氏集团的股票,墨现在账户上的面额已经接近7%,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董事会的入场券。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长时间。”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手中拿着两个杯子,飘溢着新煮咖啡的香浓,“不用我解释是什么了吧。”
                        “为什么?”我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最后蠕动嘴唇只有三个字。
                        “为我自己,也为了……你!”


                        18楼2009-09-0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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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现在很好!”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书房,如果在墨的面前多待一分钟,我无法保证会做出什么来。但是他似乎没有让我如愿的打算,他伸出一只手挡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志,我们需要谈谈。”
                          “没有这个必要了。”我的口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墨,这对你来说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极力扯出一个笑容给他,但是天知道那是一个什么表情,“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陪着我这么久。”
                          “不,志!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墨的语气夹杂了不易察觉的焦躁。我回过头坦然的正视他的眼睛:“事实是怎样,我不在乎。我只记得我对你说过不离不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以后是谁,我都是我。就像当初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去和那群孩子动手,但是我还是会帮你的。”忽视他眼中的错愕,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盒子交到墨的手里。
                          “父亲虽然走的仓促,但是很早以前就为我安排好了以后的事情。瑞士银行有一个账户,它对你的用处更大。”
                          “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样子。”他没有接那张卡,只是一把攥住了我伸过去的手,突如其来的力量令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险些跌到他的怀里。
                          我挣开他的手臂努力稳住重心,“墨,我们都会长大的,不是吗?小时候我总是很天真,以为妈妈会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但是不管我怎样祈祷,她还是离开了;长大后我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有一个厉害的老爸,无论我怎么任性妄为,他都能收拾残局,本以为他可以像天一样替我遮风避雨,我呢,就在他的羽翼下做一个安稳的二世祖。一夜的时间,一切都变了,父亲由富豪慈善家变成了毒贩,我的世界也就塌了一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控制可能已经带着哽咽的声音:“还好,墨你还在,在英国遇见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出来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墨,这是咱们两个最大的不同。特别是你告诉了我你的过去之后,我就更加肯定你的母亲和她始终都是你的牵绊,所以我不可能,也不会再那么幼稚的认为咱们两个会一直这样下去,你注定要远走高飞,这是你的宿命,而我就会站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仰视你,这也是我的命运。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个了。”我郑重其事的把卡片放到他的手里,然后缓缓合上了他的手掌,我要记住他掌心的温度,永远记住,一辈子。
                          “志,我不要这个,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台湾,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墨的嘴唇微微颤抖,我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再一次被他攥住。
                          “然后呢?”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有些错愕,显然后面的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范之内。
                          “我……”他一时语塞。
                          “千万别说然后你要替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拦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其事是更害怕他下面的话,因为我想要的,墨恐怕给不起, “那些恩怨我早就没了兴趣,所以我不会和你回去的,虽然那也算是我的故乡,那里有我们最初的回忆。”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看来我猜中了很多东西。
                          一丝自嘲的微笑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嘴角,我把手抽了回来,而他的力道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固执。
                          “墨,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7%对你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坐下来抬头看着他,“那只是一张入场券罢了,只代表你有话语权,而不是决定权,你必须有15%以上的股份才能让董事会的中间派有选择你的可能。”一切我都说的公事公办,自然地如同在公司里和下属讨论工作,“所以,你还有一半的路要走,不要轻易说拒绝二字。”


                          19楼2009-09-16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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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 落远比想象中的容易很多,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原为天使的路西法自愿坠入地狱的原因,向上飞翔是很累的,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一出生就拥有黑色灵魂的人来说。
                            我把自己名下的徐氏股份以很好的价钱转让出去,因为希望看到徐亦如阵脚大乱的不止我一个,只要条件允许,不愁没有人兴风作浪。
                            我和志的账户加在一起足以引起华尔街股市不大不小的波动,我开始为几个金融公司做投资顾问,很快徐子墨三个字成了华尔街的传奇,只是没有人知道神话背后的故事,我用投资赚来的钱支持志去联络东南亚和南美的军火商,那些人都是他父亲的合作伙伴,志的出的价钱远高于他的叔叔和父亲,没有人有理由拒绝故人旧情和五成利润这样重情义又有实惠的买卖。但是志没有把军火卖给父亲那些固定的客户,他用自己手中的军火为金三角的ying su种植、贩卖提供最稳定的武装保障,借此避开他叔叔的耳目,还可以获得fan du的利润,而我则负责再通过合理的途径把这些钱变成合法收入,成为我金融投资的资金支柱,就这样周而复始,Sam.徐是最神秘最成功的经济师,这个身份一直沿用至今,志的名字则伴着他在东南亚的辗转不断改变着,但是在金三角他俨然是一个神,一个别人口中的奇迹。志的父亲生前不许自己家族的任何人和du pin有瓜葛,也因此死于非命,他的儿子为了复仇,最终依靠du pin发迹,这个轮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天意还是报应?


                            22楼2009-09-2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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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的长老领着志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别墅面前,雅致纯粹的中国风在豪华奢侈的泰式建筑掩映中,有一种突兀的和谐,我听志提起过,他的父亲专门为她母亲修建的,母亲离开后,父亲一直住在里面直到去世。
                              “昆垯将军里面供奉着家族的守护金佛,请您亲自上香把金佛迎奉到新的佛堂,礼成之后,您就是新的家族首领了!”就算族长在志的面前也是毕恭毕敬。
                              泰国地势潮湿,所有的建筑都要建在高处隔绝湿气,高大的台阶成了必经之路,我和其他人被拦在了台阶下面,只有两位高僧和家族长辈和志一起走上了高高的石梯。在我被拦住的那一刻,志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我熟悉而陌生,我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那是几年前志最最单纯无助的目光,当时的他孤立无援,只有我陪在身边,现在的他已然是万人之上,不再需要我的守护,那种目光我已经整整遗忘了四年。望着他走上台阶的背影,我感到了刻骨的孤独,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回过头来,冲着我绽放毫无修饰的微笑,就像在伦敦机场我送别他时的微笑。但是志就那么一直走进了敞开的大门,别墅的柚木大门就那么开着,可是阳光却照不进去一丝一毫,像一只张开的巨兽的大口,一点一点的吞没了志,他没有回头。当他在高僧护送下托着佛龛走出来的时候,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虔诚的跪倒行礼,他们终究是敬畏神佛的,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了,志不存在了,从今以后,他只能是昆垯将军……


                              24楼2009-09-2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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