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如常
夜里十一点,我和小哥把任务目标里其中三个救了出来,只剩下一个A级哨兵,就是之前我看着有些熟悉的那个女哨兵。
救出来的这三个哨向都差不多到极限了,我估计再熬一会就能到精神体透明状态了,小哥让我先带着他们撤退,把人交给黑眼镜再回来。
我答应了一声,带着雪鸮上了车,一路往西边不远处的补给站去,我从后视镜里看小哥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安。
雪鸮蹲在我肩膀上,它帮我用能力去安抚后面那个哨兵,以及治疗那两个向导,平时小哥都很少需要我去做精神梳理,他的精神图景总是很整洁。
那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雪山,在一片白茫茫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不大的小温泉,温泉边上有两朵淡黄色的小花,和雪鸮的眼睛颜色极其相似。
小哥的精神图景和他这个人到是相似极了。
到了地方,我把三个哨向扔给黑眼镜,连屋都没进就又上车往回走,我一路踩着油门,在一点多赶了回去。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小哥背着刀站在那里,他低着头,上身肩膀位置有一大滩血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松了口气,匆匆停了车下去才看见地上还躺着个人。
是那个女哨兵,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泡的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脸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几道鞭痕,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我抬头看了小哥一眼,他点了点头,示意我这个女哨兵的确已经牺牲了,我又问了他身上的伤要紧吗,他说都是那个女哨兵身上的血。
我叹了口气,低头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要去车上拿裹尸袋。电光石火之间,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那一串铜钱手链,刹那间一些久远的记忆从我脑海深处浮现了出来,相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名字。
「阿宁。」
记忆里鲜活生动的女哨兵,像是隔着一层落了灰的纱,看起来陈旧又不真切。
那时候已经是我觉醒之后两年了,但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上完了初段的理论课,升到高级点的实战+理论课程,而阿宁就是我的前桌。
那会儿我们关系不错,三叔也逗过我说,要不以后我和她绑定了怎么样,我记得自己没答应还连着一个月没搭理三叔。
向导在低级的时候,力量都不是很强大,且这个社会从历史上就有歧视向导的毛病,所以班上总会有哨兵欺负向导的情况。我记得有次我被堵在宿舍门口,几个哨兵扒着门框说了很多污言秽语,最后是阿宁来了,把那几个哨兵一起揍了一顿才算是完。
那之后班上再没有敢欺负我的了。
一年多之后我们结课,各自开始了深度训练就很少再见面了。上一次我见到她是在半年前,依稀记得那也是个救援任务,她单枪匹马闯进了个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还拍着我肩膀说好久不见啊老吴。
但这次她再也没办法说出这句话了,她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双目无神,再不似从前那般鲜活美好。
我猛的跪在了地上,雪鸮也落了下来,从前它和阿宁的白狼关系还不错,此刻那只神采奕奕的白狼也已经消散不见了。
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他也蹲了下来,从后面把我抱在怀里。
“小哥,她是阿宁啊……”
我无意识的往后靠了靠,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吴邪。”
我听他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低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
“她是我们那一波最好的哨兵啊……”
我蜷缩在小哥怀里,鼻尖都是他的味道,那是雪山的味道,是他精神图景里那些连绵不绝的雪山的味道。
“吴邪。”
他又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伸手按在我后颈果断的把我捏晕了过去。
……
我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一片蓝天,两只苍鹭从我头顶飞过,慢慢没入远处的云里变得虚幻了起来。
我坐了起来,身边是一口冒着白雾温泉,我躺在一块稍微平整些的岩石上。我意识到这里是小哥的精神图景,他那只藏狐已经从不远处向我跑过来了。
我搂住藏狐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上面来回摸了两把,这会我情绪好了不少,精神力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狂躁了。
忽然,离我差不多一米左右的地方一道白光闪过,我的哨兵凭空出现在了那里,小哥应该是感受到我醒过来了才进来的。
他走到我身前,我向他伸出手,他会意的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们到家了。”他说。
我“嗯”了一声,拉着他到温泉边上坐下,把脚泡在温泉水里到是热热的很舒服,我那只傻乎乎的雪鸮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它落在小哥肩膀上,一双黄澄澄的圆眼睛转个不停。
“小哥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