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昆仑日月长
在杨戬呆在玉泉山的日子里，玉鼎真人每天早上都会按时端着煎好的药来到杨戬床前，亲眼看着他喝下。然后再亲自给他的眼睛换药。
玉鼎真人每每将药膏涂在杨戬眼睛上时，都忍不住会用指尖撩一下他长长的睫毛，盯着他紧闭着的眼睛，想象着这双眼睛睁开后会是怎样夺人的神采。
玉鼎真人取过一条长长的白绫，给杨戬的眼睛包扎好，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你的眼睛应该就能复明了。”
杨戬隔着白绫轻轻摸了摸眼睛，心中生出一丝欣喜。
“那扁鹊的药最好有用。若明天你还是看不见，为师就要去拆了他的医馆！”
杨戬苦笑了一下，这话他也曾听孙悟空说过。孙悟空的火爆脾气，或许有一部分也是受玉鼎真人的影响吧。
“戬儿，今日山中阳光卝明媚，为师扶你出去走走吧。”
杨戬忙道：“不敢劳烦师父，弟卝子的扇子可以指路。”
玉鼎真人脸色一沉，道：“你信不过为师吗？”说着，已劈手夺下杨戬手中的墨扇，丢给哮天犬，扶着杨戬的肩膀便把他带出了洞。
哮天犬甩开墨扇，轻轻摇了几下，笑道：“三首蛟啊三首蛟，你也有今天。”
“哮天犬，你给我记住！”
三首蛟欲哭无泪，但是没有杨戬的命令，也不得擅自出来，只得在心中默默骂了几句。
玉鼎真人扶着杨戬，极有耐心地在山间行走。他在阐教向来摆着一副高冷的面孔，目下无人，几千年来皆是如此。如今对着杨戬，脸色却是难得的温和。
一路上碰到的阐教弟卝子看到这样的玉鼎真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他身边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虽然眼睛被蒙着看不大清容貌，但那身形和举止俨然就是杨戬。
“杨戬师卝兄，你回来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杨戬微微一笑，道：“受了点伤，没大碍，马上就快好了。”
“杨戬师卝兄，我最近新得了一件厉害卝法宝，到时候你也来看看？”
“师卝兄师卝兄，我那里还有一壶千年陈酿，你要不要来跟我喝几杯？”
阐教弟卝子们几年没见杨戬，都围了过去，正想跟他好好叙旧。但一转眼，又看到玉鼎真人冷若冰霜的脸，似有杀气，不得已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走到一棵松树下时，玉鼎真人停了下来，扶着杨戬在一只石凳前坐下，问道：“戬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戬沉默了。不管是回天庭继续当他的司法天神，还是去灌江口造福一方百卝姓，他都已经做不到了。如今没有了法卝力，他与凡人并无区别。
“戬儿，你是不是还在为法卝力的事烦恼？”
被玉鼎真人看穿心事，杨戬只得点了点头。
玉鼎真人缓缓的道：“你的法卝力，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恢复。”
杨戬心中一凛，脸上却并没有欣喜的神情。因为他能预感到，这个办法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否则玉鼎真人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说。
玉鼎真人吟道：“天地交卝合归大道，阴阳上下定乾坤。纯阳九转玄关破，返本还元入法卝门。”
“师父，这是什么？”
“当时三圣母飞鸽传书向为师寻求让你恢复法卝力的办法，为师便写了这首诗。”
杨戬沉吟道：“师父的意思是，只有与天下至纯至阳之人交卝合九次，弟卝子的法卝力方能恢复。”
“此事为师自觉不好对三圣母启齿，故而写在诗中。为师以为，三圣母不懂诗意，自然会询问与你。只是不想那诗居然会被那猴子误打误撞看到，又被他曲解，自作聪明闹了一出荒唐事。”
杨戬想到当日孙悟空信誓旦旦地说能助自己恢复法卝力，为此又把沉香藏在屋里的房卝中术全读了一遍，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玉鼎真人“哼”了一声道：“那猴子自以为是至纯至阳之人，真是不自量力。他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可离纯阳还差得远呢。”
“敢问师父，三界之中，谁才是至纯至阳之人？”
“自然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乃天卝道所选，天命所归，只有他的身上才会有至纯至阳之气。”
杨戬闻言，捏紧了拳头，沉默许久方道：“与他交卝合九次？师父，他杀了我爹和大哥，又晒死我娘。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教我如何与他……”一语未毕，已一拳捶下，重重地打在树干上，震落了些许松针。
“这法卝力不要也罢！”
玉鼎真人看着额头冒出青筋的杨戬，叹了口气，道：“那你愿意跟为师呆在昆仑山吗？”
杨戬踟蹰不语。虽说昆仑乃是师门所在，在此可享一世清闲，也不用理会三界的是是非非。可这种安逸的日子真的适合自己吗？自己学道千年，想要的终究又是什么？
玉鼎真人沉吟片刻，突然道：“戬儿，当年你跟为师在这里下过棋。还记得吗？”
杨戬将手放到面前的石桌上，摸卝到适才掉落在石桌上的松针，道：“当然记得。弟卝子还记得，师父说，布局之时，不仅自己的每一步要深思熟虑，而且对方的棋路也必须揣摩清楚。否则一步控卝制不好，便会时刻被对方逆转。”
玉鼎真人淡淡的道：“那么你这盘棋，究竟又下到了哪一步？”
杨戬愕然。他在天庭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步步精心布局，就是为了能够改变天条。如今新天条已出世，沉香一家也已团聚，天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总觉得这盘棋并未下完，似乎还有什么在前面等着他。
“戬儿，你当初为何要改天条？”
“因为当今的三界已非上古的三界，但却仍然沿用上古时期陈腐的天规，违反自然与人性，因而给三界带来了太多灾卝难。”
“当今的三界已非上古的三界，数千年后的三界也不会是今日的三界。但是天条仍在，今日的新天条也会再度变陈腐。难道到时候你还要这样再改一次吗？”
杨戬恍然大悟，道，“天条虽改，但制订天条的人却未变。此人以后若依旧泥古不化，三界就还会有灾卝难。”
玉鼎真人悠悠的道：“天命有常，唯有德者居之。戬儿，你不是一直心系三界的安危吗？”
杨戬闻言，心中似有惊雷炸裂，愣了半天，良久方道：“弟卝子明白。”
“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愿意跟为师呆在昆仑山吗？”
杨戬斩钉截铁的道：“不愿意。”
玉鼎真人双眉一挑，问道：“为什么？”
杨戬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卝暗，一字字道：“因为弟卝子那盘棋还没有下完。”
看着一脸坚毅的杨戬，玉鼎真人万年不变的嘴角突然露卝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杨戬虽然还没有法卝力，但他却似乎已看到了昔日那个傲卝然卝挺卝立，不畏艰险，睥睨天下，所向披靡的三界第一战神。
这才是玉鼎真人最希望看到的杨戬，这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徒卝弟。
在杨戬呆在玉泉山的日子里，玉鼎真人每天早上都会按时端着煎好的药来到杨戬床前，亲眼看着他喝下。然后再亲自给他的眼睛换药。
玉鼎真人每每将药膏涂在杨戬眼睛上时，都忍不住会用指尖撩一下他长长的睫毛，盯着他紧闭着的眼睛，想象着这双眼睛睁开后会是怎样夺人的神采。
玉鼎真人取过一条长长的白绫，给杨戬的眼睛包扎好，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你的眼睛应该就能复明了。”
杨戬隔着白绫轻轻摸了摸眼睛，心中生出一丝欣喜。
“那扁鹊的药最好有用。若明天你还是看不见，为师就要去拆了他的医馆！”
杨戬苦笑了一下，这话他也曾听孙悟空说过。孙悟空的火爆脾气，或许有一部分也是受玉鼎真人的影响吧。
“戬儿，今日山中阳光卝明媚，为师扶你出去走走吧。”
杨戬忙道：“不敢劳烦师父，弟卝子的扇子可以指路。”
玉鼎真人脸色一沉，道：“你信不过为师吗？”说着，已劈手夺下杨戬手中的墨扇，丢给哮天犬，扶着杨戬的肩膀便把他带出了洞。
哮天犬甩开墨扇，轻轻摇了几下，笑道：“三首蛟啊三首蛟，你也有今天。”
“哮天犬，你给我记住！”
三首蛟欲哭无泪，但是没有杨戬的命令，也不得擅自出来，只得在心中默默骂了几句。
玉鼎真人扶着杨戬，极有耐心地在山间行走。他在阐教向来摆着一副高冷的面孔，目下无人，几千年来皆是如此。如今对着杨戬，脸色却是难得的温和。
一路上碰到的阐教弟卝子看到这样的玉鼎真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他身边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虽然眼睛被蒙着看不大清容貌，但那身形和举止俨然就是杨戬。
“杨戬师卝兄，你回来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杨戬微微一笑，道：“受了点伤，没大碍，马上就快好了。”
“杨戬师卝兄，我最近新得了一件厉害卝法宝，到时候你也来看看？”
“师卝兄师卝兄，我那里还有一壶千年陈酿，你要不要来跟我喝几杯？”
阐教弟卝子们几年没见杨戬，都围了过去，正想跟他好好叙旧。但一转眼，又看到玉鼎真人冷若冰霜的脸，似有杀气，不得已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走到一棵松树下时，玉鼎真人停了下来，扶着杨戬在一只石凳前坐下，问道：“戬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杨戬沉默了。不管是回天庭继续当他的司法天神，还是去灌江口造福一方百卝姓，他都已经做不到了。如今没有了法卝力，他与凡人并无区别。
“戬儿，你是不是还在为法卝力的事烦恼？”
被玉鼎真人看穿心事，杨戬只得点了点头。
玉鼎真人缓缓的道：“你的法卝力，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恢复。”
杨戬心中一凛，脸上却并没有欣喜的神情。因为他能预感到，这个办法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否则玉鼎真人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说。
玉鼎真人吟道：“天地交卝合归大道，阴阳上下定乾坤。纯阳九转玄关破，返本还元入法卝门。”
“师父，这是什么？”
“当时三圣母飞鸽传书向为师寻求让你恢复法卝力的办法，为师便写了这首诗。”
杨戬沉吟道：“师父的意思是，只有与天下至纯至阳之人交卝合九次，弟卝子的法卝力方能恢复。”
“此事为师自觉不好对三圣母启齿，故而写在诗中。为师以为，三圣母不懂诗意，自然会询问与你。只是不想那诗居然会被那猴子误打误撞看到，又被他曲解，自作聪明闹了一出荒唐事。”
杨戬想到当日孙悟空信誓旦旦地说能助自己恢复法卝力，为此又把沉香藏在屋里的房卝中术全读了一遍，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玉鼎真人“哼”了一声道：“那猴子自以为是至纯至阳之人，真是不自量力。他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可离纯阳还差得远呢。”
“敢问师父，三界之中，谁才是至纯至阳之人？”
“自然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乃天卝道所选，天命所归，只有他的身上才会有至纯至阳之气。”
杨戬闻言，捏紧了拳头，沉默许久方道：“与他交卝合九次？师父，他杀了我爹和大哥，又晒死我娘。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教我如何与他……”一语未毕，已一拳捶下，重重地打在树干上，震落了些许松针。
“这法卝力不要也罢！”
玉鼎真人看着额头冒出青筋的杨戬，叹了口气，道：“那你愿意跟为师呆在昆仑山吗？”
杨戬踟蹰不语。虽说昆仑乃是师门所在，在此可享一世清闲，也不用理会三界的是是非非。可这种安逸的日子真的适合自己吗？自己学道千年，想要的终究又是什么？
玉鼎真人沉吟片刻，突然道：“戬儿，当年你跟为师在这里下过棋。还记得吗？”
杨戬将手放到面前的石桌上，摸卝到适才掉落在石桌上的松针，道：“当然记得。弟卝子还记得，师父说，布局之时，不仅自己的每一步要深思熟虑，而且对方的棋路也必须揣摩清楚。否则一步控卝制不好，便会时刻被对方逆转。”
玉鼎真人淡淡的道：“那么你这盘棋，究竟又下到了哪一步？”
杨戬愕然。他在天庭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步步精心布局，就是为了能够改变天条。如今新天条已出世，沉香一家也已团聚，天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总觉得这盘棋并未下完，似乎还有什么在前面等着他。
“戬儿，你当初为何要改天条？”
“因为当今的三界已非上古的三界，但却仍然沿用上古时期陈腐的天规，违反自然与人性，因而给三界带来了太多灾卝难。”
“当今的三界已非上古的三界，数千年后的三界也不会是今日的三界。但是天条仍在，今日的新天条也会再度变陈腐。难道到时候你还要这样再改一次吗？”
杨戬恍然大悟，道，“天条虽改，但制订天条的人却未变。此人以后若依旧泥古不化，三界就还会有灾卝难。”
玉鼎真人悠悠的道：“天命有常，唯有德者居之。戬儿，你不是一直心系三界的安危吗？”
杨戬闻言，心中似有惊雷炸裂，愣了半天，良久方道：“弟卝子明白。”
“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愿意跟为师呆在昆仑山吗？”
杨戬斩钉截铁的道：“不愿意。”
玉鼎真人双眉一挑，问道：“为什么？”
杨戬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卝暗，一字字道：“因为弟卝子那盘棋还没有下完。”
看着一脸坚毅的杨戬，玉鼎真人万年不变的嘴角突然露卝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杨戬虽然还没有法卝力，但他却似乎已看到了昔日那个傲卝然卝挺卝立，不畏艰险，睥睨天下，所向披靡的三界第一战神。
这才是玉鼎真人最希望看到的杨戬，这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徒卝弟。
只影向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