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阑珊吧 关注:2,737贴子:47,284

【亦然·never change】【原创】你在彼岸,灯火阑珊(新修版)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十周年快乐。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相信虹蓝永恒的朋友。


IP属地:广东1楼2019-10-02 16:37回复
    本帖连载彼岸新修版全文,原文没回来之前也可以在这里看全文了……
    太难了,鬼知道什么时候原帖才能回来……


    IP属地:广东4楼2019-10-02 16:49
    收起回复
      十年前的此时此刻,虹七吧的彼岸原帖诞生,今后的一切故事都是由此而来。回头看来实在不敢相信,到今天为止,彼岸居然已经走到第十年了。这是个不太完美的故事,连载途中波折重重,但最后它终于走向了完结,所有人也都走向了自己应有的归宿。有幸能在那么多人的青春里写下一笔,我非常满足。
      2009——2019,这十年里我的生活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论如何,大家还在一起,虹系也还陪在我们身边,而我会一直写下去。
      这篇文刊载于彼岸设定集《以朝为岁》里最后一个没有公开的栏目“风雪夜归人”,是全本的序言,也是一切的终结和新的开始。
      虽然度娘还没有把彼岸原帖还给我,以至于我只能从百度快照进去截当年首页的图,但还是要说一声,十周年快乐~
      下一个十年,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走过很多新的故事~



      IP属地:广东5楼2019-10-02 16:58
      收起回复
        好了,羞耻play要开始了,前九章实在太愚蠢了,请大家宽容一下十四五岁的我_(:з」∠)_彼岸开头确实是个非常狗血的框架,开篇也没啥格局,故事还很拧巴,能写到后来那个样子全靠世界观拓展……
        剧情所限,人物选择不能完全代表我的内心想法,如果想看我的真·内心想法和现在水准,请大家移步《断鸿》……
        嫌弃的话请右上角,不要跟我谈人生,我知道彼岸关系复杂剧情拧巴,但十年前的我就是这么有病×


        IP属地:广东7楼2019-10-02 17:42
        回复
          韶华荏苒,浅笑无痕,绝世容颜为谁呈?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1]。
          红颜一笑越千年,铭记心弦。无奈承诺一词胜千言,义薄云天。却不知情之深浅,爱过方知有遗篇。
          空对着,机灵百变娇锦瑟,终不忘,柔情似水幽箜篌。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2]。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3]。
          ——题记
          [1]引用自南宋·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
          [2]格式仿自清·曹雪芹《红楼梦·终身误》
          [3]引用自南宋·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IP属地:广东8楼2019-10-02 17:43
          回复
            【章一】 《离•思》
            【寒雨夜噩梦使者至 艳阳天获救男子归】
            帘外,雨潺潺。[1]
            青山隐隐之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若隐若现。宫殿西南的一座水晶窗内,烛火微明。一蓝衣女子临窗而立,凝望远方。一双眸子清澈如水,灿若星光;一袭蓝衣清灵飘逸,如梦如幻。光洁的面庞看不见一丝瑕疵,即便只是淡淡的侧影,也教人移不开视线。
            似乎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她忽然这样想。前日不是才和他通过信么?她自嘲地想。呵,她蓝兔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反复无常了?
            难道……这是思念么?
            一念及此,她猛地摇头,一抹红晕悄然跃上她脸颊,将那绝世容颜衬得如诗如画。这时,远处掠过一个黑点,在雨中缓缓飞行。
            灵鸽?
            她心头猛然一惊,尤其是在看清鸽子红色的翅膀之后,惊讶逐渐转变成了愈渐强烈的不安。是他的鸽子……他向来对灵鸽爱护有加啊,如今竟让它在雨中传书,莫非……他出事了?
            蓝兔急忙取下信笺,急急展开。
            “蓝兔,数日不见,近来安好?七日之后,七剑传人聚于玉蟾宫,静候。秋意阑珊,切莫着凉。虹猫。”
            轻轻合上信笺,蓝兔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来。雨夜传书,竟只是为了关心她是否安好?她禁不住再次展开信,熟悉的字迹遒劲有力,恰如他含笑的眼眸。
            他,是否也对她抱着同样的心意?
            七日之后,恰是她的生辰……
            “居然还记得我的生辰。”蓝兔自语,嘴角微扬,哪知门后却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轻快道:“那是自然,宫主的生辰谁敢不记得?”
            ----------------
            [1]引用自南唐·李煜《浪淘沙·帘外雨潺潺》


            IP属地:广东20楼2019-10-14 22:08
            回复
              “雪兔,你又胡闹。”蓝兔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由摇了摇头,而她口中名叫“雪兔”的姑娘笑了两声,一个闪身进了门。步履轻盈的少女白衣白裙,容颜娇俏,看得出年纪尚小,头发梳成垂髫双髻的模样,上头坠着的两只小铃铛儿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我哪敢啊?雪兔只不过瞧着夜深天凉,来给宫主送披肩罢了!”她将手里白如新雪的大氅往蓝兔肩上一罩,皱了皱鼻子,故作委屈,“哪知宫主不但不领情,还冤枉人家,白白糟蹋了人家一番心意。”
              “哟,那倒是我的错了?”蓝兔见她如此,也不反驳,笑着拢了拢肩上的大氅,“现在不过是秋天,哪里用得着穿这件白狐的披肩?我哪有那么娇弱。”
              “是是是,宫主没那么娇弱,是雪兔多事。不过现在拿都拿来了,宫主你就勉为其难,穿上好不好?”雪兔口齿伶俐,说的话分明有些刁钻,从她口中出来却意外不觉得无理,反倒教人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贫嘴。”蓝兔笑着嗔了她一句,将大氅系好,却见她仍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不由疑惑道:“雪兔,我穿都穿上了,你还一个劲儿盯着我做什么?”
              “啊,”雪兔猛地回过神来,俏皮道,“我是在想,宫主这两年明明一直在外奔波,怎么反倒越来越好看了呢……”她弯腰理顺大氅上细微的褶痕,口气极是钦慕,“这件老宫主最珍爱的白狐披肩,如今果然只有宫主才能配得上!”她说完犹觉不足,拍了拍自己额头,“啊不,是只有这件披肩才能配得上宫主!”
              蓝兔见她单纯如此,也不由带了一丝宠溺的笑意:“好了好了,不过两年不见,你在哪里学得这么油嘴滑舌,尽知道拣好听的说。”雪兔理好大氅,顺势拉住她胳膊摇了摇,撒娇道:“雪兔说的句句是实话呀,哪句若是不对,宫主您尽管罚我好啦!”
              “就你有理。”蓝兔笑着嗔了她一句,正色道,“说来,雪兔你待会儿传令下去,让厨房准备一桌‘有凤来仪’。”
              “‘有凤来仪’?宫主,你是指玉蟾宫百年不用的绝味菜肴?”雪兔诧异。
              “嗯。”蓝兔点头,神色淡淡。
              “玉蟾宫这么珍贵的招待,当今武林有几个人能担得起啊?”雪兔托腮想了一会,忽地反应过来,顿时笑得春华灿烂,“哦,我明白啦!宫主,是不是七天之后,你的虹大少侠就要来啦?”“雪兔!”蓝兔面色微微一红,伸出手来作势要在雪兔额头戳上一戳,哪知这时,一阵疾风迅速朝她二人袭来,悄无声息,却暗藏一股强劲力道。蓝兔不动声色,右手向上轻轻一抬。
              “宫主,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雪兔见蓝兔神色突变,也不由吓了一跳,蓝兔不语,摊开紧握着的右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柳叶飞镖。
              雪兔大惊,神情不由警觉起来:“宫主,这是……哪来的飞镖?”
              蓝兔摩挲着掌心的柳叶镖,忽地弯起嘴角一笑:“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窗外草丛里的那个人,她或许会知道。”


              IP属地:广东21楼2019-10-14 22:23
              回复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长笑:“呵,蓝兔宫主,果然名不虚传!”紧接着窗口风声一紧,一道纤细的黑影飞快落在她二人面前。
                雪兔惊恐地连退几步,蓝兔便上前将她揽在身后,神色镇定地打量着那青衣女子。窗外分明下着大雨,她周身上下却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见湿,只披着一件暗青色的夜行衣,半张脸被面纱蒙住,惟有一双黑色的瞳孔闪烁着凌厉而冷傲的光芒。
                蓝兔若有所思,沉吟不语,而那青衣女子与她僵持片刻,率先开口道:“蓝宫主,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么?”
                “于我而言,你是敌非友。”蓝兔面不改色,而青衣女子往前紧逼了一步,神情咄咄逼人,“哦?为何?”
                “镖上无毒,但这绝不是因为你想手下留情,而是因为用毒会暴露你的身份。”蓝兔手腕一抬,柳叶镖在她掌心光芒熠熠,“这镖一出现就力道非凡,绝不仅仅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这般简单,分明就是想要置雪兔于死地。”
                “早闻蓝宫主冰雪聪明,看来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那青衣女子一怔,随即冷冷笑道,“不过么,即便你知道我是你的敌人也没有用!今天我来不过是想提醒你,七剑的噩梦从今夜开始!”
                “是么?”蓝兔依然不紧不慢,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而是一朵怒放的玫瑰。
                “你!”青衣女子神色里终于带了三分恼意,“别怪我没提醒你,落入我手的人直到死都无法得知我的真面目!”
                “那么我就做第一个吧。”蓝兔终于抬起头,漆黑如夜的双眸直视青衣女子,“噩梦使者,柳寒烟。”
                “你……?!”声音入耳,青衣女子再也无法强装镇定。蓝兔,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居然能在三言两语之后,便识得她的真面目?!她终于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她此刻需要应对的绝不仅仅是从前那个善良单纯的玉蟾宫主,更是一个聪慧过人的,七剑传人。
                “好,既然你知道我是噩梦使者,也就该明白我的行事作风。那么,祝你好运了!”柳寒烟再不多言,退到窗口侧身一跃,很快消失在两人眼帘,而一旁雪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神色里带了三分小心:“宫主,那柳寒烟……?”
                “那是个几年前崛起于江湖、据说杀人无数的神秘女子,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出道以来做的事情似乎都存有某种潜在联系,从前我们也曾留意过她。而且,她的武功应当不凡,所以才会有‘噩梦使者’之称。”蓝兔脸色凝重,雪兔不解道,“可我看宫主刚刚接那枚柳叶镖明明接得很轻松啊?”
                “方才那柳叶飞镖力道强劲非凡,我根本不可能在抬手之间将它接住,必定是有人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雪兔,”蓝兔站起身来,神情严肃,“从今天起,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宫主!”她话音未落,一个小宫女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
                “什么事?”蓝兔沉稳应着。难道,那个所谓的噩梦现在就开始了?
                “回宫主,方才我们在门口巡查,发现一个嘴唇乌紫、呼吸微弱的人,青姐姐让奴婢问您,是不是把他带进来?”小宫女恭恭敬敬,而蓝兔沉吟片刻:“你告诉青儿,把他带到我房间来吧。”“等等——宫主,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一旁的雪兔听到这里,焦虑道,“方才那个叫柳寒烟的女子不是刚刚提醒我们要多加小心么?您就这样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进来,万一有——”“好了,让青儿把他带过来。”蓝兔面不改色地打断她,冲小宫女示意,小宫女立即听命退下,而雪兔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宫主?”
                雪兔望着眼前阔别两年、回来不久的自家宫主,忽然有些恍惚。从前两人一同偷跑下山的往事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宫主尚且单纯,跟她一样不经世事,如同一湾碧水,就算无法一眼见底,却也澄澈之极;可自从一月前回宫以后,宫主性情似乎较以往沉稳不少,遇事也都面不改色,冷静到甚至让她感觉陌生。在宫主十六岁离宫到现在回来,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雪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因为他对我可能存在威胁,就见死不救,眼睁睁瞧着他死在玉蟾宫门外。”蓝兔仿佛知道雪兔在想什么,低低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从前犯过什么样的错——虽然没法子弥补,但我总得尽我所能,让同样的错不要再来一次,你明白么?”
                “宫主——”雪兔怔怔望着蓝兔,那个蓝衣姑娘历经了三年江湖的磨砺,眉目之间早添了肃杀之气,但她说话的神情认真坦诚,面庞干净,跟当初并没有半分不同。雪兔一震,忽然明白——她的宫主要想在那个江湖走下去,自然不可能一直是十六岁时的模样,否则哪里能踏过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活到今天?即便如此,她的心地又何曾有过丝毫改变?玉蟾宫主还是七剑传人,又有什么分别?
                雪兔豁然开朗,弯下腰来,诚心诚意地一揖到底:“宫主,雪兔明白了!从今往后,不管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雪兔都会誓死跟随您左右!”
                “什么死不死的!”蓝兔连忙截断她的话头,将她拉到身边,含笑戳了戳她额头。
                夜色已深,窗外却还依稀可辨一个人影,似是一个黑衣少年,正痴痴注视着那扇透着烛光的水晶窗,深不见底的眸中,似有一抹淡淡的柔情。


                IP属地:广东22楼2019-10-14 22:32
                回复
                  翌日清晨。
                  一线阳光斜斜地射进窗子,躺在锦床上的男子艰难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架墨迹淋漓的屏风,铺陈着写意山水。那些山峦和流水似是随手勾勒,却又笔笔荡开,一眼望去平平无奇,内中却自有丘壑。他竟然一时看得痴了,怔了一会才看到屏风后站着的少女。那少女年纪极轻,气度却是不凡,只随意穿着件简单的水蓝色罗衫,一双漆黑的眼眸不染纤尘,两瓣樱唇灿若桃花,宛若不染凡尘的仙子。上苍仿佛对她尤为偏爱,将世间一切美好集中在这张面庞上,而这样的完美似乎已经不该属于尘世了。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词语。
                  倾国倾城。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蓝衣少女见他睁眼,笑着将手里的瓷碗递过去,“渴了么?喝点水吧。”
                  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不接碗,只用他一贯清锐的目光看着她,静默不语。
                  蓝衣少女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笑意在嘴角若隐若现:“放心吧,有冰蟾珠护体,你中的‘红梅傲雪’毒已无大碍。”
                  “冰蟾珠?”那男子神色一震,“玉蟾宫的至宝冰蟾珠?你是玉蟾宫主?”
                  “你叫我蓝兔便可。”
                  身为名震天下的冰魄剑主,竟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谦逊,她果然不是庸脂俗粉!那男子心中暗赞,口中却道:“姑娘与在下非亲非故,为何要赠我冰蟾珠?”莫非这小宫主涉世太浅,不知冰蟾珠的珍贵之处?
                  “冰蟾珠诚然可贵,但尚且只需七七四十九天的锤炼,而人的生命,则是经过千世轮回,方有今生的面目。公子与蓝兔确实素未谋面,但蓝兔无法见死不救。”她语气诚恳,神情里没有半分敷衍。这样的话换人来说他必定不会放在心上,但从她口中说出,他便无端端信了两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语气疏离:“不必了,我从不受人恩惠,更不想欠人人情。”
                  “你没有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蓝兔不以为意,将瓷碗放在他床头,“你的伤还需要服用两颗冰蟾珠,留在玉蟾宫好好疗养罢,伤好再走不迟。”她语气极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目送蓝兔出门,他才倏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罢,本来就是来求解药的,又何必在乎是以怎样的方式?可是药已到手,自己刚才怎么会答应留在这里?
                  他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澄澈空灵,超凡脱俗。似乎的确只有“冰魄”二字,才配得上这样的姑娘吧?他忽然这样想。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琴声,曲调婉转,竟让他的心不由一动。侧耳细听,他才发觉这旋律竟是从前自己幼时听惯的《高山流水》。
                  那曲传说中的知音绝唱……
                  幽谧的琴声在空中回荡,意境空渺,高昂处如高山仰止,低回处又似流水蜿蜒,若有似无的情意丝丝缕缕蕴含其中,仿若天籁。
                  他情不自禁地从袖中取出那支从不离身的碧色长笛,放在唇边,却终究没有吹响哪怕一个音符。
                  没有用的。虽然自幼耳濡目染,也算颇通音律,但曲由心生,他从不曾遇到过相互契合的知己好友,自然和不出这样的《高山流水》。
                  至于她……
                  早闻她与七剑之首生死相依,而那魔教少主也对她情有独钟,想必,她定然早已遇到神魂相通的知己了罢?否则,这曲绝响怎么能在她的弦上这样情致殷殷,动人心扉呢?
                  他心里莫名划过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呢?
                  我该走了。他想。
                  他俯身收拾睡过的床榻,目光无意中回落到床头,竟然意外看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两颗光华流转的丹药。而锦盒下压着一张字条,纸上的字迹跟屏风上的山水画一样清秀:
                  “君若欲走,我不强留,赠君蟾珠,望君珍重。”
                  他不由自主攥紧了字条,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微微一动。
                  蓝兔,这份情,我领。
                  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
                  <第一回>完


                  IP属地:广东23楼2019-10-14 22:32
                  收起回复
                    【章二】《险•迫》
                    【七侠客齐聚玉蟾宫 柳寒烟巧下龙涎香】
                    光阴荏苒,七月之期很快过去,而这一日,便是蓝兔的生辰了。
                    “宫主,宴席已经准备好啦!”一大早雪兔便进了内殿,蓝兔兴致却并不见高,只淡淡道:“我知道了。雪兔,辛苦你了。”
                    “这哪算辛苦呀,宫主不在的时候宫里的姐妹们才真是不容易呢。现下宫主回来了,整个宫里的气氛都不一样啦,大家都开心得像过节一样呢!”雪兔说到一半才发觉她的低落,不由蹙眉,颇是担忧,“宫主,自从上回那个柳寒烟来过之后,你好像就……”
                    “我没事,不必担心,你先去休息吧。”蓝兔摇了摇头,对她露出微笑来。雪兔只好闷闷行了个礼,她往外走了两步,忽地又回过头来,恳切道:“宫主!就算真有什么要发生也没事的,以我们玉蟾宫的能力,什么困难不能应付呢?今天是宫主生辰,其他七剑传人也马上就要来了,宫主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啦,不然虹猫少侠看到你这样,可得使尽浑身解数来逗你开心啦!”
                    “你呀。”蓝兔看着她费尽心思逗自己开心的模样,心头一软,不由笑道,“好了我知道啦,你就替我端几盘点心先去宫门口候着吧。他们几个估摸着也上路啦,七剑里的神医可是出了名的贪吃,没有点心可不好堵他的嘴呢!”
                    “是,雪兔领命,这就去厨房里拿点心!”雪兔到底年少,见宫主笑了便放下心来,轻快出了屋子,而蓝兔目送她出门,抬手随意拨了拨案上的琴弦,心头莫名怅然若失。
                    那日,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你没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句话,是那个人在她最绝情的时候对她说过的吧?
                    她不曾想到,这句话竟然在她记忆里如此清晰,以至于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能在境地相似的时候脱口而出。
                    自古正邪不两立、没有结局何必开始、拖泥带水不如早日拔剑,她能为从前的绝情找千万个理由,却原来从未真正忘记。淡忘,从来不代表彻底的遗忘,而那个人本也不愿只做她生命里的区区过客。
                    然而有什么用呢?
                    死亡终止一切,在他们的纠葛尚未清算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眼中犹带不甘神色。她的错误终归无法挽回,曾经的问题也再没有重新回答的机会——早已晚了。那一切苦乐悲欢,连同那个人挂在心头不曾放下的疑问,都早随着七剑合璧的烟尘随风而散,再也寻不着了。
                    不知怎地她便想起另一个人来,心肠倏地一软,心头困惑却半分也未得到解答。
                    虹猫,倘若换做是你,从前会不会这么做,现在又还能如何做呢?
                    她指间七弦一划,曲调骤然拔高,竟奏出了金石之音!
                    “蓝兔!”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自传来,瞬间打断了她的琴声。蓝兔一怔,手下琴弦一松,抬头却见一个劲装短打的紫衣姑娘走进门来,脸上带着她最熟悉的笑容:“琴弹得这么认真,连我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啦?”
                    “莎丽?”她惊诧过后只觉得满心欢喜,放下膝上瑶琴,笑盈盈道,“今年你倒是来得早,我这就让雪兔给你备茶去。”
                    “别忙别忙。”莎丽摆摆手,促狭地觑了她一眼,“怎么,不欢迎我来?还是——看到第一个来的是我不是别人,失望了?”
                    “怎么会!”莎丽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蓝兔知她所指,不由羞恼地迎上前去,而莎丽连连告饶:“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喏,生辰快乐。”
                    她颇神秘地从怀中取出个匣子来,蓝兔诧异:“你今年又备了什么?”


                    IP属地:广东24楼2019-10-14 22:34
                    回复
                      “好不容易太平了两个月,难得咱们几个能聚在一块平平安安地过个生辰,送个贺礼都不让么?快点打开这匣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莎丽将木匣塞到蓝兔手里,神色期待,蓝兔只得接了过来,缓缓将它打开。
                      明黄的绒布上,一支玉钗横躺,通体剔透无瑕,线条极流畅地勾出一朵兰花来,竟还泛着幽幽的蓝光。
                      那玉钗没有一丝一毫尘俗的气息,竟仿佛不属人世。莎丽伸手帮蓝兔别上发髻,镜中的姑娘明眸如水,那玉钗也寒芒如水,二者相互映照,光彩竟然丝毫不损,反倒相映生辉,仿佛天生就该在一处。
                      “喏,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配得上这支簪子。”莎丽颇为自得地一笑,而蓝兔脸上微红,跑到她身边要去挠她,哪知此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道:“哟,小丫头手里拿的什么点心?好香啊!”
                      “这是我们玉蟾宫独有的桃花酥,自然香了!”有个清脆的声音骄傲道,“你在别处都吃不着的!”
                      “哈哈,神医果然是老样子!”莎丽听到这里,忍俊不禁,“蓝兔你再不出去,这玉蟾宫可就要被他翻过来啦!”
                      “他敢?”蓝兔扬了扬眉,终于将此前的心事抛在脑后,跟莎丽一同到了门口,一眼便瞧见灰色道袍的少年高高举着手里的青瓷碟,嘴里还叼了块桃花酥,含含糊糊道:“雪兔?好名字好名字,点心拿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神医我帮你拿会儿!”
                      “你还我!”雪兔显然是恼极了,几次三番想夺回点心,但那少年虽只比她高了小半个头,动作却灵巧极了,她费尽力气也没碰到他一片衣角,只好气鼓鼓地瞪着他看。那少年得意极了,一口咬掉半块点心,大嚼的样子格外香甜,让旁观的人都不由自主饿了起来。莎丽看得好笑,不由出声道:“神医,今天蓝兔生辰,你就不能把这嘴馋的脾气收一收么?”
                      “瞧你说的,蓝兔好心好意为我们准备了点心,要是不吃不是浪费么?”逗逗满不在乎,又拿了一块酥在手里,这才把碟子抛到雪兔手里,大大咧咧地翻找着背后的包袱:“蓝兔,我最近新炼了几炉药,最好的几瓶我都带在身上,权当你生辰的贺礼啦!”
                      “多谢你记挂啦!”蓝兔接过他递来的药瓶,仔细看了看,打趣道,“这是什么药?治的是贪吃还是嘴贫呀?”
                      趁逗逗还没反应过来,她拉过一旁的雪兔,笑道:“雪兔,这两位都是我的剑友,紫云剑主莎丽你先前应该见过了,至于这个跟你抢点心的家伙就是神医啦,你不是想学医么?医术一道只怕没人比他更精通了!”
                      “雪兔想学医啊?”逗逗先前还被她说得有些羞赧,听到这里才重又得意起来,笑嘻嘻道,“再给我吃块点心,我就把送你们宫主那炉药里治蛊毒的方子教你!”
                      蓝兔和莎丽笑着看逗逗逞英雄,而这一会儿工夫之间,其他人也陆续赶到。大奔牵来一匹刚捉来的千里神驹,达达一家的贺礼则是一把音色清越的好琴,而来得最晚的跳跳抖落了一身风尘,将八十一根极细的牛毛银针藏在一条薄如蝉翼的披帛之中,一并送了给她。
                      大家早已围坐在桌边,逗逗握着筷子几次按捺不住,往门口瞧了又瞧:“虹猫这小子怎么回事?他不是早就出发了么,怎地这么久还没到?听说盟主新派了个侍女跟着他,难道是被那个侍女拖累了?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最先来么?”
                      蓝兔心里微微一沉,也不由望向窗外的夜空,心里有个声音轻轻附和:“是啊,你不是应该最先来么?”
                      大家又笑闹了半晌,却有宫女来报,说是虹猫少侠派人送信,说他今日有要事耽搁,不能来了。
                      蓝兔一怔,还没说话,一旁的大奔就拍案怒道:“什么?蓝兔生辰,这小子居然敢不来?他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大得过咱们七个重聚?”
                      “就是!莫不是有了个侍女拖累,来天门山的路都不会走了?”逗逗也义愤填膺状,却被莎丽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悻悻住了口。蓝兔见状,心里微沉,面上却依然笑道:“神医你该高兴才是啊,虹猫不来,他那份吃的全都给你啦!”
                      逗逗一听,恍然大悟般起身就抓了只鸡腿,桌上的气氛却莫名沉闷下来。逗逗拿着肉香扑鼻的鸡腿,一时吃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地笑了两声,正想找个茬儿岔开话题,却又有宫女送来一只高约三尺的木桶,说是虹猫少侠派人送来的。


                      IP属地:广东25楼2019-10-14 22:34
                      回复
                        “这是什么路数?”大奔挠了挠头,茫然地瞧着那只足有一人来高的木桶,蓝兔也不解其意,只摇头道:“神医不是早都饿了么?大家先吃饭罢,吃完再看不迟。”
                        “我们心里挂着虹猫的礼物,除了逗逗,谁还能好好吃饭?”跳跳含笑,“罢了,你就先打开给我们瞧瞧吧。”
                        “正是蓝兔,认识这么几年,我还从来没见过虹猫送人贺礼呢。”达达也打趣,“如今托了你的福,不先瞧瞧,我们可没心思吃饭啊!”
                        “……”蓝兔见他们坚持,默默上前揭开木桶,哪知就在她碰到木桶的那一瞬间,一道强烈剑气冲天而上,金光璀璨,气势如虹,正是最熟悉的温度。
                        剑影飒飒而舞,那光中显然站着个人,但身形快到几乎看不清楚,唯有手里的剑一笔一划,竟纯以剑气在半空中书了一个寿字。
                        倏尔金光散去,一个人影远远站着,声音遥遥传来:“我来晚了。”
                        依旧是白衣长剑,对面的那个人身姿挺拔如玉树,跟三月前分别之时没有半分差别。
                        蓝兔怔怔站在原地,跟他四目相对。
                        “又过了一年,日子真快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在这里,那时候你才刚满十六岁。”他眼中带笑,语气里带了一点喟叹的语气,右手伸到她面前,缓缓张开。他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极剔透的剑佩,通体晶莹不说,周身还萦绕着隐隐的寒气,一望便知是可遇不可求的玉中极品。
                        他并不说话,只托起蓝兔身侧的冰魄,将剑佩系之于上,剑与剑佩立即同时放光,寒气在空中弥漫,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骤降几分。
                        “雪魂?”逗逗在一边端详许久,终于一声惊呼,“自古天地有气韵相谐之说,剑锐玉温,二者正是最好的互补,难道这是传说中与冰魄剑最为匹配的玉中雪魂?传说这剑佩在雪山之巅,若以至阳之躯前往,只怕是会真力大损啊!”
                        被逗逗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惊愕,虹猫却面不改色,只笑道:“还喜欢么?”
                        蓝兔静静凝望着他,神情复杂难言,随即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块赤金色的剑佩,系上长虹。
                        同样的形状,同样的光芒互映,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剑佩的周身萦绕的是火焰般炽热的气息。
                        “莫非这是火炎?”达达也诧异起来。难道这就是传闻中那块与“雪魂”相对的、被封印在火山之渊的火炎剑佩?这是蓝兔早就预备送给虹猫的么?
                        两块剑佩各自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但却并非针锋相对,反而柔和地触碰,水火交融。
                        “呀,想不到你们两个这么默契,看来大家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又白费啦!”莎丽笑着从怀里取出件闪亮的东西,飞快戴上蓝兔脖颈,而大奔也趁机把那物件给虹猫戴上。两人相视一望,只见虹猫胸前是一把银制的小锁,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与蓝兔颈上的钥匙相映生辉。
                        “这可是九宫连心锁,只有唯一的一把钥匙可以解开,历来被作为——”神医话锋一转,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哈哈,想来你们也清楚,可别辜负大家对你们的期望呀!”
                        “……”虹猫没料到他们早有这样的准备,一时脸上微热,赶忙掩饰道,“神医你再不赶紧坐回去,鸡腿就凉得不能吃啦!”
                        “哎哟,我的鸡腿!”逗逗果然心急火燎地奔回桌前,而其他人显然没这么好糊弄,莎丽正要再打趣蓝兔两句,就听跳跳冷声道:“别躲了,我注意你很久了!”
                        他身形一闪,跃到墙角,转眼间便挟着位一身紫色的姑娘走了出来。
                        “说,你是什么人!跟着虹猫进来做什么?”跳跳皱眉盯着眼前人,只见这姑娘一袭深紫罗衫,长发只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髻,缀着两朵绢花,打扮得极是简朴。她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眼神一直往下瞧,掩不住谦卑的神色。


                        IP属地:广东26楼2019-10-14 22:35
                        回复
                          “小沫?”虹猫眉头蹙起,打量了一下这个被跳跳抓住的姑娘,不由叹了口气,对众人解释道,“安阳的燕盟主也不知怎么,前两日非说要关照剿灭魔教的英雄,莫名其妙派了个侍女给我。七剑与盟主府虽说世代交好,这些年却从无往来,只是盛情难却,我推托不了,只得受了。小沫,”虹猫往前两步,脸上带着微微愠意,“不是告诉过你我有私事,不要跟来么?”
                          “少侠,燕盟主嘱咐小沫寸步不离跟着您,随时照顾您的起居……对不起,对不起!”小沫低垂着头,怯怯道歉,身形弱不胜风,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罢了罢了,她也不过是奉命,你这么凶她作甚。”蓝兔见状,冲小沫微笑道,“来者是客,既然跟来了,便坐下一起吃饭吧。”
                          “小沫不敢!小沫不过是粗贱奴婢,怎么能跟少侠宫主同桌吃饭……”小沫赶忙拒绝,又长又密的眼睫随着她的举动微微颤抖,如同受惊的小鹿般。
                          “瞧你说的,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粗贱奴婢!”莎丽热情地拉了她坐下,“别怕你们少侠,只要我们蓝大宫主一开口呀,他是半分说话的余地也没有的!”
                          众人不由抚掌大笑,大家其乐融融,重又举筷,哪知还没吃上两口,就见雪兔一路小跑进了门,铃铛声清清脆脆:“宫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请宫主您亲自去一趟。”
                          “是么?”蓝兔凝眉,心中却起了异样——这种时候让她出去,能是谁呢?直觉让她站起身来,笑道:“大家先吃,我去去就来。雪兔,你也留在这里吃吧?”
                          “是啊,雪兔丫头你也留下来吃点儿,这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逗逗咬着鸡腿含含糊糊,雪兔脸上一红,慌乱地摇摇头道,“不,不,还是不了,宫主,雪兔跟青儿他们一起吃去!”她匆匆忙忙退出屋子,蓝兔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也走出了门去。
                          众人纷纷动筷,虹猫先前目不转睛瞧着蓝兔那头,哪里顾得上吃,如今他拿起筷子,眉心却微微一蹙,若有所思地望着满桌的饭菜,迟迟没有夹菜。
                          话说蓝兔来到宫门前,只见四处无人,门旁却放着一个绸缎包裹。她眉头锁得更深,先是拔剑触了下包裹,知道没有问题后才弯腰拾起,却见绸缎当中放着一只碧色的玉镯。那镯子周身寒意流转,此前虹猫赠她的雪魂已是极难得一见的玉中神品,这只镯子却竟与她剑柄上的雪魂一样通透晶莹,且打磨得光滑之极,玉琢之后光彩更胜,只怕更是绝世无双。
                          是谁送给她的玉镯?
                          蓝兔扫视周遭,见并无异常,想了一想,重又将那包裹着玉镯的绸缎展开,却见上头有几个小字,歪歪扭扭,似乎是有人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扭曲了字体。
                          秋风拂过,她将绸缎凑近来瞧,费力读出内容:“不要……碰……宴席上的食物……”
                          不要碰宴席上的食物!
                          蓝兔一激灵,手中的绸缎直直坠下地去。
                          是她太疏忽,太大意了!先是挂念着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又被挚友重逢的欣喜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那噩梦使者最擅用毒,七剑聚集正是大好时机,她岂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她本想吃过饭后再与大家细细商讨柳寒烟的事,可现在……难道当真中了柳寒烟的毒计?
                          蓝兔运起轻功赶回大殿,哪知一路上呼吸竟然困难起来。她心知不妙,强自压下不适,用力推开大门,不料一只手以同样的速度急剧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她胸前大穴。蓝兔毫无防备,兼之呼吸不畅,没能及时避开,如今无法动弹,只得用余光扫视殿内。
                          只见四周一片狼藉,她其他剑友都伏倒在桌前,唯有虹猫执剑指着她身旁的青衣女子,面带怒色。
                          ——柳寒烟!


                          IP属地:广东27楼2019-10-14 22:38
                          回复
                            “蓝兔,你没事吧?”虹猫手中剑毫不放松,见了她却还是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
                            “没事!其他人怎么样了?”蓝兔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虹猫一句“他们都中了毒”话音还没落下,她只觉颈上一凉,低头,就见脖颈旁已经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刀锋透着寒意。柳寒烟施施然站在一旁,笑道:“蓝宫主可别乱动,我手里的匕首只怕不长眼。”
                            她转眸看向虹猫的方向,手里的匕首微微转动:“现如今啊,这蓝宫主有事没事,可不是她自己小心不小心,就能决定的呢。我若是一个不小心——”
                            “柳寒烟,莫要伤她!——好,我后退!”虹猫缓缓后退两步,视线紧紧盯着那把匕首。
                            “虹猫少侠别紧张么,”柳寒烟笑道,“少侠果真是七侠之中最为警觉的一个,小女子真是佩服之极!”
                            “废话少说!放了蓝兔,还有,交出水玉失心散的解药。”虹猫沉稳以对。
                            “还能认出那是水玉失心散,虹猫少侠眼力不错。”柳寒烟似笑非笑,“不过嘛,想要解药,少侠得先做另一件事。”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暗青色的瓷瓶,从中取出一颗丹药,“少侠必须把这个服下去。”
                            满屋都是那丹药的浓郁香气,虹猫皱眉:“龙涎香?”
                            这柳寒烟绕了这样大的弯子,最终的目的竟是逼他服下这龙涎香么?龙涎香确是剧毒,却也不算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她为何偏偏挑了这种药?何况,龙涎香气味无法去除,所以她不惜先以无色无味的水玉失心散伤了其他人,再迫使他自愿服下龙涎香……这等歹毒的计策,这龙涎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错,正是龙涎香。服不服这毒自然都由得少侠,反正小女子的武功是远远敌不过少侠,不过么,她只怕就——”柳寒烟手中的匕首一紧,一缕血丝便顺着蓝兔脖颈流了下去,雪肤红痕,分外刺目。
                            “住手,不要动她!”虹猫深知自己无法全身而退,见蓝兔在她手里,更是不敢冒上丝毫风险,“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先给其他的人服下解药!”
                            “没问题。反正蓝兔在我手上,你不敢使诈。”柳寒烟胸有成竹,仿佛对虹猫的弱点一清二楚。


                            IP属地:广东31楼2019-10-14 22:41
                            回复
                              【章三】 《恋•让》
                              【隐幽阁以情动神医 神秘人落发解危机】
                              天门山脚下,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极少有人知道,走过集市最南处的拐角竟有一片青色的竹林,那竹林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一切的喧嚣到了竹林边缘便化为风声阵阵,透着股隐隐的诡异。
                              竹林深处,银灰长袍的俊秀男子负手而立,低头看着眼前蓝如明镜的湖面,眼底深沉,叫人捉摸不透。而他身后的阁楼之上赫然写着“隐幽阁”三字,字迹潇洒,笔锋遒劲,只是写到最后力道却似有不足,像是难以为继一般。
                              他久久伫立在水榭,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
                              “沐神医在么?”一个清澈如水的女声传来,语气异常熟悉,显然曾在哪里听过。
                              呵,终于来了。
                              那男子勾起嘴角一笑,伸手罩上银灰色的面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怎么?”
                              “七侠有事相求,还请沐神医一见!”他一出声,那个早在他心底盘旋乃至于挥之不去的声音果然更急迫了两分,带了他从没听过的焦虑口吻。
                              他深深吸了口气,冷声:“进来罢。”
                              他话音落下不久,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进了竹林,为首的果然是水蓝罗衫的绝**子,面庞上却透着十二分的焦虑。她站在水榭之下,冲着那银灰长袍的男子一揖到底:“想必阁下就是隐幽阁阁主沐子夜神医,在下七剑传人蓝兔,此番冒昧打扰,只望沐神医能出手相助。”
                              她连客套话都顾不上说,显然是着急到了极处,而这个被她称作沐子夜的男子略一沉吟,却答非所问:“你们是怎么找到隐幽阁的?”
                              他知道蓝兔着急,却更明白她为何着急,所以不紧不慢,只想先问清他自己的困惑。这隐幽阁地方隐秘,外围的竹林又满目苍翠,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所以,她是怎么寻来的?
                              蓝兔心中急切,却也不得不答:“江湖皆知,沐神医居于天门山下。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早闻沐神医是隐世奇人,自然是隐于闹世之中了。”
                              沐子夜听罢,眼中赏识之色愈深,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想让我救七侠之首,对么?”
                              “正是!虹猫他中了龙涎香之毒,唯有沐神医能解!还请沐神医——”
                              “我凭什么帮你?”沐子夜慢条斯理地打断她,冷冷反问,“你既连隐幽阁都知道,难道没有听说过,我从不出手救不相干的人?”
                              “沐神医,天下只有你能救他了!”蓝兔见他如此,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仰头直视他双眼,“只要沐神医愿意救他,蓝兔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沐子夜低下头,她的面庞近在咫尺,依然是记忆里的模样,但眼中却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焦虑和关切,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他心底蓦地涌出一股苦涩——果然!她和虹猫的感情,果然非同一般!
                              “你提出的条件,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毫无波澜的语调极好掩饰了他的情绪,沐子夜神情冰冷。
                              “医者,仁者。”蓝兔深深地凝视他,而他避开她的注视:“那好。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七侠都练过转移毒素的九转神功对不对?”
                              蓝兔一怔,随即轻轻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沐子夜语带讽刺:“你不是能为他付出一切么?只要你愿意为他转移毒素,死的就不会是他了。”
                              “你胡说!万物相生相克,你明明知道龙涎香的解药配方,又何必这样挖苦我们?”逗逗在一旁早已听得气急,到了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九转神功?你这分明是要置蓝兔于死地!”
                              他还要再说,却被蓝兔按住肩膀,只好愤然住口。一旁的小沫赶忙上前两步,从蓝兔手中扶过逗逗,柔声道:“神医,沐神医纵使不愿帮忙,您也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沐子夜一脸淡漠地觑着逗沫二人,眼角的余光却不由扫向一旁依旧神色沉静的蓝兔,仿佛在期待她的下一步举动。
                              “沐神医不肯告知配方,七剑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她终是轻声开口,目光淡然又坚决,“九转神功一事,蓝兔多谢沐神医指点。只不过,如若沐神医也曾受人帮助,那么蓝兔想替帮助沐神医的人告知一句,她不需要你的回报,只希望你将帮助传递下去。”
                              说罢,她搀起虹猫转身离去,步伐依旧坚决,看不出半分犹豫。
                              沐子夜蓦然一震,神情愈发迷离。忽地他仿佛反应过来什么,一跃而上拦在蓝兔跟前,目光凌厉:“你是什么时候得知我身份的?”


                              IP属地:广东33楼2019-10-14 22: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