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录五②]
四月二十九
晋文宗-鱼幼衡
长乐宫
【盛气凌人之态,司空见惯。索性不与人辩,任她喃喃自言。话拣过耳可听而听,不可听也不及心。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汹涌,隔衣角握拳,仍觉痛意。】
【听她长吁一番,几纳吐息,神情漠然。】父皇常有唏嘘,若赵侯、褚公还在,我大晋当如虎傅翼。后虽东瀛附属,可匈奴、楼兰俱在。母后,韩氏颜面无存,也并非金仙不是。此事朕不必追究,可若有下次,南燕兵戈相向,领兵之人,是赵公、褚公,还是韩公?
【怒不形于色,眼含失望。】祈福纳祥也好,守灯洗罪也罢,既然母后提了,朕定准予。
【稍一滞,手散力摊开,】崇光寺乃皇寺,其中供奉皆是先祖、忠烈,不比佛堂、其余寒寺清苦,她当受得住。表妹年岁尚小,以庶人之身伴佛两载,收收心性,于韩家来言不是坏事。
【与人对视,面很真挚,眸中亦有坚定。】两年即过,表妹再回韩府,另行婚嫁。若您同意,褚氏当同往崇光,朕不偏颇。
【起身作揖礼。】望您三思。
【欲退,折身再添一句。】若您同意,此事朕概不追究,也必不允金仙、不允南燕再行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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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九
嘉懿太后-韩明胭
长乐宫
[唇尾轻微的一扬,露个嘲讽的笑]外祖古稀之年,舅舅近领文政,皇帝是要哪个持剑握弩,哪个沙场征战啊?[笑在话中尽数敛去]韩嫔一过(错),三方来罚。贬位禁足,已是孤不偏不倚,给金仙的交代。若南燕追究,便是赖你之过了。[闻及两年、回府之话,霍地扬声]笑话![声翻得湧,一口气顺不上,连咳了几声嗽。避开他往旁处,极稀罕的曲了曲身,却是以掌支案稳身,不露弱势。自弯脊里抬去一眼看人,声里含糊却揉不开冷意]抚不顺南燕,是你无能,摆不平西宫,是德妃蠢笨。[待到这刻缓过声气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再那般凌厉威势了,裹了些略喑哑的沙音]庶人卑贱之身伴佛,两载遣送回府,堪比废妃行径。皇帝是谋划算计了宴初的一生,来成全你自己的私心。敕令遣人离宫,原是你九五圣旨的威风,孤这个太后拦不得。只你今夜既问了孤的意思,孤也不妨同你道个明白。[字顿清明]不准,不允,三思不来,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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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九
晋文宗·鱼幼衡
长乐宫
【敬之生母,老莱娱亲。虽母不尽慈,亦颇多忍让。听人口不择言,竟添君无能等浑话。泥人尚有三分气,今被她一压再压。横眉怒目。】您贵为太后之尊,朕以天下供养,是为让您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如今还要您为后宫庶务劳心,朕委实愧对父皇。
【虽抑怒于心,面色阴鸷。】褚氏不敬被罚,已是前车之鉴。韩氏之过,非仅错于以下犯上,还错于明知故犯,藐视天威。其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惹是生非,又堪为嫔御?
【久不曾直言酣畅,事已至此,索性再续。】韩氏(宴初)有过,丢的是您太后、是韩府脸面。娇生惯养,使性谤气,朕为其表兄,当以替外祖、舅父、替您,管教一二。
【能直禀太后之人,宫里为数不多。德妃少不生事,且涉西宫,当息事宁人才是。此经一思,告事者不言而喻。】此事本平,贤妃旧事重提,节外生枝,实有挑拨两国和平,兴风作浪之嫌。更甚扰您清静,以致大动干戈,后廷不睦,居心何在?
【此时声平气静。】是当小惩,以作训诫。
【吩咐周正。】且去碧霄,旨朕口谕:命贤妃抄十遍《内训》,不言苛罚,个中原因由她自己想,何时明绪,何时来建始复命。
【身心俱疲,话里已含三分委屈。】朕私心是念天下苍生,不必生灵涂炭。是为晋国泰民安,不受战乱之苦。若您说,此一私心是错,朕当跪太祖、明宗位前以明志,可此一错,怀明不认,更不能认。
【俯身长揖。】此事母后再不必过问,朕自心中有数,定不让您蒙羞。
【掸袖归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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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九
贤妃-赵敬宁
碧霄宫
皇帝身边的周正传来圣意,十遍内训吖,点头算是知晓了,也未无趣的去问人究竟怎么了,左右不过就那二件事,稍一过脑便明白了,她只是未想过,太后通气通到皇帝那去了。
“是,谨遵陛下教诲吩咐。”
让启信好生送走了周正,于殿中摔了只小狼毫,啐上一口。
“好她个小韩氏,作死作到我头上来了。”
再让昌玉研墨,哪有平日写写画画的闲情雅致,一句一句的抄着,低声斥骂着。
“送这些个没脑子的进来连累人,也不知道是想让谁早死早超生还是想让谁不好过。”
止了心境儿,不再骂骂咧咧的,心平气和的抄着,慢慢抄慢慢思,这事儿总有轻拿轻放的路子,慢慢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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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