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姜川被姜修远抓回去的那天，天上飘着点细细的小雨，空气有些潮。
他躲在路边的站台下，两手揣裤兜里，嘴里也没闲着，小声哼起了“改革春风吹满地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真争气……”
倒也是一派怡然自得洒脱不羁的模样。
却不料好景不长，姜修远的车正在这时候到了，好巧不巧地停在他面前，噎得姜川那一句“耗子都给猫当伴娘~”堵在了喉咙里。
封得密不透风的车门打开，姜修远一迈腿跨出来，目光似轻非轻地往姜川脸上一落。姜川立马惊了一下，人刚想要往后逃，姜修远就以不容置喙的力度面对着他举起手示意，口中淡淡道，“你敢。”
姜川登时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姜修远。心里多少还在犹豫着是以一息尚存抗争到底，还是屈膝投降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修远岂会看不透他的小心思，微微眯了下眼，再抬起时嘴边带了一丝冷笑，“听说你连学也不上了，自称要斗青天、揽明月，撒火种于万里神州，扬名于四海寰宇？”
姜川听了这话，脸稍稍红了一红。他是这么说过，可当时也是赌气居多，且说的对象又是他极其讨厌的继父陆鸣，语气自然不会客气。
这要是换在姜修远面前，就算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姜修远不像陆鸣那么好说话，不敬长辈这种事儿在他跟前，绝对会扒姜川一层皮。
这也是为什么姜修远和他I妈妈离婚那会儿，姜川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他I妈妈I的原因。
他是真怕极了他爸。
姜川低着头，手指有些紧张地握在一起。他没想到一向爱面子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陆鸣，这次竟然会把姜修远搬出来修理他。
姜修远知道他那点德行，越是知道有错，越是不敢吱声，所以这会儿倒也并不指望他回答一二。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往侧边走了一步，让姜川正对上车门后，才语气平平地开口，“上车。”
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刀插在了姜川的心口上——往里进一分是死，往外拔一寸更快。
跟姜修远回去会是个什么下场，姜川根本不用想。
这时，叭叭叭，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姜修远眉锋微微一凛，转身看去。姜川也跟着往那边一瞟，待看清楚车牌，脸上瞬间带起一点喜色。碍着姜修远，倒不敢表现太过。
来的是陆鸣，姜川的那位继父。
他把车停在了姜修远车的后面，踩着雨小跑过来，先跟姜修远打了声招呼，“姜先生，听说我妈因为姜川的事去找你了？我先跟你道声歉，那都是没有的事儿。姜川在我那儿乖得很，这次害你白跑一趟，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你看怎么样？”
姜川讶异地睁了睁眼，原来告他状的是陆鸣那位上了年纪的老母亲，那就难怪了。她一直看他不顺眼，觉得他I妈带着他这个拖油瓶是图陆鸣的钱去的。偏姜川自己也是不肯吃亏的主，明里暗里跟她争锋相对的时候可不少，她怕是老早想收拾他了。
不等姜修远说话，陆鸣又上前一步探身拽姜川的胳膊，说道，“小川，你看你这一身湿的，赶紧跟我回去换换。别等会儿生病喽！”
姜川往自个儿身上瞥了一眼，淋是有淋了一点，但绝没有陆鸣说的这么夸张。陆鸣这番说辞，想来应该是他I妈妈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得在姜修远手里把他救下，陆鸣才上赶着二话不说堵住姜修远就要把他带走。
可问题是姜川怎么敢在姜修远没发话前就跟陆鸣走？！不说姜修远的权势，单论身手，陆鸣这年老体衰的一看就不是他爸爸的对手。
还救他？
想到这里，姜川忍不住朝姜修远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撞上姜修远朝他回看过来，姜川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作鸵鸟状。好在姜修远没理会他，只对陆鸣说道，“听陆先生这么说，看来你对他是很了解了？”
“不敢，”陆鸣笑了笑，然后便当着姜川的面开始胡说八道，“只不过这几年我也算是看着姜川长大的，他秉性如何，我自问也算清楚。我们俩关系很好，平时他有什么困扰，也会时不时地对我说……”
“那他可有跟你说过——”姜修远蓦地开口，眸光凛然，让陆鸣不由屏息收声。可良久，只见对方玩味地一笑，嘴角弯起一种斜斜的弧度，一霎打碎了他整I肃的形象。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小时候犯了错误，被我关在书房里扒了裤子打I屁I股？”

　　【2】
姜修远说完便不顾表情一瞬间呆住的陆鸣，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姜川。
姜川脸微微发红，正是羞怯难堪，看上去就要发作，却在姜修远的目光转过来的瞬间微妙地收住。
他终究不敢。
“还不上车，等着我请你？”
姜川顿时打了个冷噤，在姜修远犀利的视线中，姿势笔挺得与地面站成垂直，眼神十分可怜地向他爸爸看去，想要看出一些挽回的余地。
却见姜修远眯起眼，神情骤然冷了下来，也不说话，只盯着姜川看。
姜川脸色一白，不敢再继续僵持，小声地应了一声后，便几步走了过去钻进了姜修远的车里。而一直等到他坐上了车大势已定无力回天的时候，他的那位傻继父才仿佛终于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啪啪踩着雨挡在姜修远面前。
彼时姜修远正好往回走，陆鸣这一冲过来，就恰好挡在他和车子的中间。
有趣的是，陆鸣开始只是用身子挡着，可在姜修远一挑眉后，心底突然就有些惴惴。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气势弱于姜修远，他连忙下巴一抬，张开双臂，摆出老母鸡护崽的架势，哼哧道，“小川现在可不跟你，要管教他也是我管教……”
姜修远无意与他多争，压着陆鸣的话狠狠一断，“陆先生，姜川的抚养权归谁，我想你该跟我一样清楚。”
陆鸣一愣，坐在车里的姜川更是瞪大了眼：他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老早被判给他I妈妈了吗？
“你……”陆鸣脸上抽了抽，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姜川不能跟你走，他……”
【他】怎样，陆鸣没往下说。因为他瞧见姜修远皱起了眉，神色凛冽，少见的没了耐心。
对别人，姜修远到底不像对姜川那样严苛。见陆鸣识趣地闭了嘴，也就没继续沉着脸，淡淡道，“陆先生，有些事我劝你还是隔岸观火别引火烧身的好。”
陆鸣老脸一红，之外倒更生出一些憋闷的火气来，但他也不敢对姜修远大声嚷嚷，克制着说道，“小川现在也叫我一声爸，”
姜修远敛眉往姜川方向看了一眼。姜川虽然坐在车上，但一直有留意姜修远和陆鸣，耳朵伸得都要有驴耳朵那么长了，陡然听见陆鸣的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才没叫过那老男人爸呢！
那边陆鸣还在说，“不管亲不亲的，我都当他是我儿子。我妈那人是老封I建老思想，所以一直看不惯小川。如果你单单是因为听了她的话，就非要揍姜川，这是什么讲究？不是缺德吗！”
姜修远眯起眼，看了陆鸣片刻，才道，“事有首尾先后，凡事无缘由不起。哪怕真是挑拨离间，也得先有隙可乘。姜川自己做的那些事，需要我再向你详细复述一遍吗？”
陆鸣闻言蹙起眉。
姜修远目光一抬，“还是陆先生觉得，这世上不如你意的就都叫错事，不顺你心的就都叫背德？”
陆鸣瞬间哑然。
姜修远径直走向车里，扬长而去。
.
姜川默不作声地跟着姜修远上了楼。
他如今之处境，好比大厦将倾，纵然青I天I白I日五光十色，也是鬼影僮僮暗无天日。
离他爸爸的书房越来越近，姜川心里越是捏紧了似的恐惧，心脏怦怦怦跳得愈发激烈。
姜修远先一步进了书房，姜川跟在后头，左脚才迈进，就听见他爸爸让他脱了裤子趴书桌上，竟是连一句解释都不让他讲了。
姜修远向来说一不二，他不想听废话的时候，你磨蹭一秒都是给自己找罪受。
所以尽管姜川心里委屈，却半分不敢耽搁，书房的门也没关，立马走到书桌旁，沉默地将裤子和内I裤拖到膝盖，露出屁I股和大I腿，俯身趴在桌上，手臂上下交叠枕在下巴处。

最近查的严，所以拍的部分，改到下章。
最近应该没有太多忙的事了，希望我能勤快点，嘿嘿

　　紧接着便听见姜修远在后边[呵]了一声。他竖立起手中的木板，按在姜川卡在膝盖处的牛仔裤上，向下一拨，牛仔裤滋溜地一下划到姜川脚踝处。
姜川登时感到腰部以下沾了一阵凉意，身子不禁打了个冷噤。
而这时，姜修远用木板在他屁I股上拍了拍，捎着一句威严的命令，“和鞋子一起脱了。”
姜川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凝结了——才意识到他爸爸大概是恼了他一直处于紧绷的姿势，准备亲手教他怎么放松了。
想到接下来的羞人场面，姜川眉宇不自觉蹙拢，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内心里他不是不想反抗的，但跟他爸爸死磕——
对姜修远而言，他姜川不过是个五维（统率、武力、智力、政治、魅力）低下的庸人罢了。
死是一定的，至于死磕这种实力相当两军对垒的情况，是完全不存在的。
姜川拧紧眉头，低顺着应了一声[是]。
他上半身微微挺起，双手按在桌上站好，太过羞赧以至于始终背对着不敢去看姜修远，只低着头缓缓蹲下，将鞋子脱了整齐地放在一边，再抬脚将裤子内I裤一并捋下抱于怀中。
一鼓作气地做完这些后，他才仿佛力有不逮地陡然停下来，抱着裤子迟疑地转过身，极快地望了一眼姜修远后低下头，小声询问道，“爸爸，我…我去把裤子放沙发上了？”
姜修远原本侧立旁观，听他发问，才眸光一抬，冷着一张脸，“你还可以再磨蹭。”

大家国庆快乐哈

　　【5】
“你还知道错？”姜修远不吃他这一套，冷漠的神色一丝松动都没有，眼神幽深探不到底，薄削的嘴唇抿成冰冷的一条线，“这世上多的是吃不饱饭念不起书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爹生妈养？你倒仗着家里有条件胡I作I非I为。你什么东西！”
话赶到这儿，姜修远郁积了一早上的火气瞬间全爆发出来了。他目光生冷，二话不说摁着姜川拿起木板就打。
啪啪啪！……几乎每一下都使了十成十的劲力，打在屁I股上能清晰地看见整片臀I肉被木板扇得抖动不止。来不及数具体挨了多少，只能眼看着姜川左右两边的臀峰臀I肉充I血一般的肿起来，表皮很快就凝结起了一层带着血点的青紫色肿块。
“啊！！”姜川痛到战栗涕泗横流，整个身体在抽I搐在挣扎，却被姜修远钳制住不容反抗。上衣滑了上去露出脊背和撅得高高的红肿不堪的屁I股，更多的汗水渗出来，“疼！——啊！——爸爸，我…我保证不敢了，啊！”
在姜川的记忆中，姜修远向来都是仪容修整面无表情即使发怒也是不显山露水的，像今天这样的大发雷霆从没有过。他严肃起来气势强大威严得慑人，姜川一时又疼又怕，被汗打湿的流海下一张脸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
姜修远扣着姜川的手腕没有说话，抬手一记木板打在姜川向右腿靠拢的左腿内侧上，姜川顿时流着泪惨叫了一声。姜修远却还觉得不够，照着姜川左腿臀I腿线那块肉一阵打，使出的力道将左腿生生震向左边，与右腿分开。
打了差不多有十几下才停住，木板移开的时候，姜川左边臀I瓣臀I腿线的位置明显肿了一大块，连带着大I腿肉上也是一片青紫，与右边相比，显得十分骇人。
姜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跟姜修远求饶。
姜修远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让他吃足教训，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再次握住木板照着姜川的屁I股又一轮打下去。
啪啪啪！木板一下下拍在姜川的臀I瓣上，将上面的肿肉狠狠拍扁，又凝聚着新的伤痕肿I胀，屁I股上都是一道青一道紫，看着吓人。
姜川不停地哭着，眼泪粘着汗液，呼吸急促，无休止的剧烈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挨着打。
等到姜修远终于停下松开他手的时候，他整个人瘫在桌上，连腿都是软的，根本起不来。
姜修远理理衬衣的袖口，拿过桌上放着的杯子抿了两口水，才盯着姜川缓慢地开口，“两件事。”
“一，从陆鸣家搬回来。二，我之前不想在你身上看到的臭毛病今后也一律不想看到。”他语气很淡，“听到了吗？”
姜修远一出声，姜川整个人就跟着微微发抖。他哪里又敢说没听到，当即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由于哭得久了明显有些喑哑。
　

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勤劳了

　　【6】
姜修远交代完，就指着门让姜川回房去。
“是。”姜川小声地应道，头晕晕沉沉的，这是哭喊久了形成的缺氧状态。他极缓慢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双I腿虚软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姜修远是绝不会来扶他的，他爸爸一向觉得男孩子不能娇惯。何况这才哪到哪儿，屁I股都没见血。
起身后姜川抬头小心地瞥了一眼姜修远，在他爸爸眼皮底子下从桌上顺了几张纸巾，擦了下脸上糊了一脸的汗水泪水，然后卷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捂着屁I股一脚轻一脚重地蹒跚走到沙发边拿起裤子。
他实在觉得丢人，不愿意再在书房里当姜修远的面把裤子穿上，就直接揣上裤子捂着胯部走出去了。姜修远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
姜修远有钱，家里自然雇着好几个佣人以及保I镖。不过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极有眼力见，除了固定的打扫时间外，不会特意跑到楼上来。
因此姜川对于光着屁I股在二楼走廊上走这件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的卧室和书房都在三楼，此外，还有一间专属于他的拳击室。从这点上讲，姜修远待他也是极好的了，至少物质上从不亏待他。
姜川将手里的纸巾扔进走廊上的垃I圾桶里，摸着墙壁一路走得十分小心，步子不敢迈得太大也不敢抬得太高，愣是走出了古代小姐的三寸金莲小碎步。饶是如此，还是叫他疼出了一身汗。尤其在上楼梯的时候，更是无比折磨，作用力扯着屁I股，每一下都像是在上刑。要不是怕吵到姜修远，他真想大声骂娘。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姜川真是要激动哭了。他趴在地板上，把裤子扔在一边，摊着身子光着屁I股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但他并不想浑身汗臭地躺到床上去——当然，屁I股肿成这样，别说躺了，沾都不敢沾。
他I妈妈秦砚宁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啧，掐的真准。不会是跟老姜一起算计好的吧？
姜川好看的眉宇微拧，没好气地接起电话。从小他也就只敢跟他I妈发脾气，对姜修远——呵。无异于小鬼见阎I王、老鼠见到猫，能躲则躲。
“喂？”
一听见他的声音，秦砚宁就关心地询问道，“小川，你没事吧？你爸爸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就差把他挫骨扬灰了，姜川握握拳咬牙切齿，不过嘴里却哼道，“没，他可指着我养老呢，怎么敢把我怎么样。”
秦砚宁在那边宠溺地笑了一声，也不揭穿他，只顺着他说，“那就好。你别惹你爸爸不高兴，等会儿我和你陆叔叔过来一趟，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听到这儿，姜川深深吸了口气，眼眶通红，努力压制住情绪，“什么意思？你就真打算把我扔给爸爸不管了？”
秦砚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小川，我……”
姜川这会儿被姜修远抓回去挨了好一顿揍，此刻心里正窝火儿呢。这火他不敢朝姜修远撒，可对秦砚宁就没这么多顾忌了，“你别想跟我讲什么道理，我不听。要么带我走，要么你现在就和陆老头离婚，和爸爸复婚，跟我一起回来。”
“小川，你别这样。”
姜川气得眼睛都红了，“我哪样了？你和爸爸离婚的时候是不是答应带着我的？怎么才几年，我的抚养权就在他那儿了？”
秦砚宁叹了口气，“小川，你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把你的抚养权让给我呢？当年主要是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才让我一直带着你。”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川，你爸爸对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不在意。”
姜川瞳孔缩了缩，抿着唇不说话。
秦砚宁知道他的性格——乖的时候是真乖，犟的时候也是真犟。就说这次，不过是被陆鸣他母亲念了几句，就从陆家跑了出来，说是不上学了准备去打工，谁也不靠。
秦砚宁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孩子，也只有在姜修远面前，才乖顺得跟绵羊一样。
秦砚宁温和地劝着，“小川，并不是妈妈不愿意要你，而是我和你陆叔叔都没你爸爸有能耐，除非他亲口同意你可以继续跟着我们，否则……”
“他才不可能同意！”姜川虽然不屑于待在陆家，但比起跟在姜修远身边水深火热，他宁愿被陆老头他I妈念叨。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
“妈妈向你保证，等过一段时间你爸爸松口了，就把你接回来，好吗？”
姜川嘴唇翕动几下，没发出声音。过了好半晌，才瓮声道，“不用了。你等会儿把我在陆家的东西整理好全部打包回来，省得那老太太整天觉得我惦记陆老头家产，死赖着不走。”
见姜川能想开，秦砚宁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是是，我们姜少爷家里家缠万贯，才不稀罕他们老陆家呢。”
此外又说了几句，姜川就挂了电话。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浴I室，先撒了一泡尿，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屁I股，臀I肉上青青紫紫，惨不忍睹。手摸上去，能清楚地感受到肿肉层层叠叠凸起来的道子，火热热的，十分烫人。
几年没回来住了，房间里也没有备着云南白药。姜川一边揉着屁I股一边疼得龇了龇牙，他拽过毛巾蘸了温水对着两边臀I瓣敷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里间去冲洗身子。
洗好后就套上宽松的睡衣睡裤趴在床上玩手机，没有玩多久，就昏昏睡了过去。

　　【7】
窗外狂风暴雨光线沉沉，雨点打在窗上啪啪作响。
房间里一片晦暗，没开灯。在床上沉睡着的姜川睫毛轻轻一颤，眉宇微微蹙起，像是被嘈杂的雨声搅了好梦而不悦。但由于他之前挨了打又哭了好长一通，到底是没醒过来。
这时房门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带着一束由走廊射I进来的亮光，在天花顶上投出一片晕影。
秦砚宁打开灯，从佣人那里接过行李箱后，就笑着道谢让人下去了。
单从相貌看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长发披肩，眉眼轮廓生得柔和，眯起眼笑时会弯成弧度十分好看而明显的月牙形。
秦砚宁轻轻走到床边，俯身贴近姜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打趣着自言道，“姜川小坏蛋，让你成天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下挨姜先生的揍了吧？”
被打扰了睡觉的少年眼皮动了动，脸上泄I出点不高兴的神色，将头侧向另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声“不要吵”。他这么一动，脖颈上用红绳吊着的一块玉佛挂坠就从衣领里掉了出来露在了外面。玉的成色极好，触感温润沁凉，质地细腻光滑，佛像栩栩，是难得的上品。
这是姜川一周岁的时候姜修远送他的，一直佩戴至今。
“好好，不吵你，姜大少爷。”秦砚宁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替他理了理被子。然后在床沿边坐下，掀开一点被角，将姜川身上的睡裤十分小心地褪I下。
怕大动作吵醒他，所以也没有褪太多，刚好卡在大I腿I根下面一点。
敷过温水的屁I股肿得比刚挨打完那会儿更厉害，紫红色的肿肉挤着肿肉，铺成一道道鲜明的楞子。娇I嫩的大I腿I根上也肿I胀着一片青色，比较严重的地方还呈现着青黑色的血点。
秦砚宁眼底瞬间带起心疼。
她知道姜川有错，姜修远每次动手也都情有可原，但很多时候她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这种教育方式。可能就是两个人想法观点不同的次数多了，她与姜修远才走不到最后吧？
秦砚宁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云南白药，喷在姜川的屁I股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揉开肿块。
“嘶！痛！”即使她动作再轻，碰在伤口上仍是叫姜川疼得打了个哆嗦，眼睛还没睁开，已经喊上疼伸手去挡了。
秦砚宁抓I住他伸过来的胳膊，哄着，“姜川小朋友，疼也要上药的，忍一忍。”
姜川睁开眼往后瞧了一眼，见姜修远没在只有秦砚宁，也就不收敛脸上的情绪了，“我不要。反正不上药也会好的。”
“不上药好的慢，后天就是周一了，你还要上学。”秦砚宁好声好气地和他说。
姜川皱着眉，还是不肯。秦砚宁捏捏他的手，“你再耍脾气，我就去和姜先生告状咯。”
姜川愣了一下，明知道他I妈妈大概率是在吓唬他，但他不敢赌。鼻子哼了一声，他气恼地收回手枕在侧脸下，赌气地不和秦砚宁说话了。
秦砚宁笑笑，继续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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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修远别墅的会客厅挑空极高，吊灯照得一室金碧辉煌，雍容之中又带着压抑的威仪。
陆鸣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不多久就见到姜修远从二楼步伐缓慢地走下来。
墙上的挂钟指着下午三I点，姜修远此刻刚处理完生意上的事。“陆先生。”
陆鸣连忙答应着站起来，然后又朝姜修远身后看一眼。姜修远会意，目光中却没有太多情绪，迈步朝会客厅过来，坐在沙发上淡淡道，“他I妈妈在给他上药，没那么快下来。”
“哎哎。”陆鸣笑着点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他跟姜修远关系尴尬，生活圈子也不相融，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专注地盯着电视看。
此时电视上正放着一部比较热门的悬疑片——镜头恰好是犯人被抓、双手举过头顶蹲在墙角。
陆鸣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转过头瞅了瞅姜修远，觉得有话题了，然后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
姜修远循声看过去，眼神在陆鸣身上停了一两秒，“陆先生不舒服？”
“没有没有，就是看着这部片子有点疑惑。”
姜修远没说话，只略挑了眉示意陆鸣继续，还是那副矜贵姿态。
陆鸣指指电视，“我想啊就算是犯人也要讲究人I权，铐着手铐已经可以了，没有必要这样双手举过头顶蹲着吧。”
姜修远在片刻沉默后说道，“这是因为犯人跟警I察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可能用手铐砸警I察。有砸颅骨凹陷的，有砸面部凹陷的，也有用手铐勒死的，不是个例。因此规定，警I察路过时，犯人在5米左右要停下来，蹲下双手举过头顶，让出这个通道。[1]”
他抬眸看向陆鸣，“任何一个行为规范，都是有原因的。”
陆鸣瞠目结舌。他知道姜修远做生意很精明，但完全没想到他对这些都这么了解，一时不禁有些讷讷，似乎体会到了姜川在他爸爸面前有的那种压力感。
“姜先生，受教了。”陆鸣红着脸咳了一声。
姜修远淡淡道，“言重了。”
陆鸣挠挠头发，对着姜修远憨笑，“不过我还是想说，小川不同于犯人，他这么大一孩子，已经懂得要自尊了。”
姜修远勾了下唇，带着点冷淡的笑意，“陆先生绕了这么一圈，只是为了跟我讲姜川的事？”
陆鸣尴尬地点点头。他知道在姜川这件事上他不够立场说三道四，可姜川在秦砚宁心里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了，为了秦砚宁他也顾不得许多。
“我相信你也知道小川他有多怕你，好好说他未必就不会听，不用非得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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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川上完药又休息了一会儿，就自个儿先下楼来了，留他I妈妈在房间里给他收拾从陆家带回来的行李。
他离开陆家的时候没吃早饭，现在又睡了好几个小时，直接错过了饭点。姜修远是不会让人来叫他的，错过饭点就自己饿肚子，并且也不允许他将零食之类的带回卧室吃。
以前姜川也偷藏过，没有一次是不挨揍的，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敢了。
这会儿趁他I妈妈还在，又是刚挨完揍，姜川觉得姜修远应该不会再收拾他了，这才大着胆子往楼下走。
下楼时还时刻注意着，尤其到了二楼他爸爸的地盘上，几乎大气不敢出，猫着身子一小步一小步的，连扯到屁I股伤口都不敢吸气。直到到了一楼才微微喘口气，一瘸一拐地朝厨房走去。
可不曾想还没到厨房，就看见姜修远坐在会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陆鸣也坐在一边，显然是在说事。姜川脸色一下变白，脚尖刚转了向，就听见姜修远沉声说道，“站住。”

洪荒之力已用尽，明天又要开始上班了

　　【8】
姜川步伐登时顿住了，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感到舌根下的唾液腺正在疯狂分泌口水，他连忙用力吞了下去，微微低垂着头，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姜修远看去。
姜修远靠着沙发背长I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眼底冷劲儿半点没打折扣，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和强势。姜川只瞥了一眼，就头皮发麻两股战战，表情有些收不住的畏惧。
窗外突然一个响雷，打在玻璃上的暴雨顷刻又汹涌而来，紧促地让人没有喘息之机。
姜川咬咬唇走上前，站在离姜修远一步远的地方不敢妄动。他下楼前没有打理过，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大喇喇的宽领露出清晰的锁骨，头发也是乱糟糟地翘着，脚上穿着一双纯蓝色棉质拖鞋，没有穿袜子。
整个人不修边幅，姜修远眯起眼。
姜川在他爸爸审视的目光中，头低得更低了，仿佛脖子后头架了一把刀。
“爸爸。”他顿了顿，生怕挨姜修远骂，又朝陆鸣补上一句“陆叔叔好”。
“哎哎！”陆鸣激动得简直找不着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姜川这么有礼貌地叫他“陆叔叔”，当下连连应了好几声，字正腔圆，望着姜川的目光柔得几乎要化出I水来了。
姜川默默瞟他一眼，没太多表示。
陆鸣却不觉得他这冷淡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神情依旧澎湃的很，转头就对着姜修远念，“姜先生啊，不是我说，我们小川性子真是好！知道我在，还特意跑下来打招呼。现在像他这样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啊，都喜欢窝在房里，除了问你要钱的时候还跟你说两句，平时多讲一个字都嫌你啰嗦。”
听着陆鸣喋喋不休对姜川猛一通夸，姜修远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微微侧身，慵懒地仰靠在那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姜川，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面对陆鸣注了极大水分的夸奖，姜川不自在地脸红极了。加上姜修远自始至终没把打量在他身上的眼神收回去，真是让他恨不得把头塞进地缝里当个鸵鸟。
姜修远这时突然站起来，比姜川高了半头的身子顿时罩住姜川。
姜川瞬间脸色一白。他紧抿着唇目光颤颤，极快看了眼姜修远又重新低下去。姜修远身上强大的气息仿佛让他矮了不止半个头。
姜修远没有说话，手伸到姜川左边颈侧整了一下他的睡衣领子。
他的手很凉，碰到姜川的脖子时，姜川没忍住小小打了个哆嗦，眼皮轻轻抬起，迫不得已地与他爸爸直视，不明所以。
姜修远视线在姜川脖子上的那块玉坠上停了停，然后才转身不客气地拆陆鸣的台，“陆先生，”
“下次你要夸他，记得提前跟他对好方案。你看他这一身行头，是要见客的样吗？”他语气平淡，看向陆鸣的时候嘴角还扬着些微弧度，丝毫没有对姜川一般的严厉。
但或许是这些字眼确实犀利，尽管他神色平和，仍是叫陆鸣脊背瞬间绷紧了，心里头像是揣了只猫似的，不比姜川对上姜修远好多少，“这…这是因为我和小川很熟了，不用讲那些礼节排面……”
他还想再说，却被姜修远一个眼风扫得脊背发凉。这么一激灵，倒是让他回过味来了。
目前这情形，姜修远并不是真不给面子要同他唇枪舌剑争个是非对错，只不过是借此提醒他，姜川在陆家那点事儿他都清楚，所以你陆鸣不需要替他打遮掩充场面。
姜修远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川就发问，语气是真凌厉，“下楼来干什么？”
一向在人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川小少爷此刻瞧着神色拘谨极了，大拇指食指捏着裤边来回搓，惴惴不安地觑了觑姜修远，小声回话，“我…我肚子饿了，想下来找点吃的。”
他畏惧的神色太明显，叫旁人看着只觉得十分可怜，可姜修远眼底的锐利一点不见缓和。
他的目光太吓人，姜川甚至都不敢躲，只能硬着头皮被迫与姜修远对视，眼睛里头水光闪烁，“您说过，错过了饭点就饿着。我知道错了，我…我去写检讨。”
陆鸣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也是一位父亲，就算孩子有错，教训教训也就是了，这么上纲上线的，是真为了孩子好，还是仅仅为了显示父权不许违逆？他正要开口，却见姜修远眉锋一展，淡淡说道，“下不为例。”竟是准了姜川去厨房吃点东西。
陆鸣唇角带起笑意，到底是虎毒不食子。
姜川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姜修远，不可置信。
姜修远眯起眼，“还不去？”
“哦哦，”姜川眼睛里的神采顿时一亮，“谢谢爸爸。”说完便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绕向厨房。他步子迈得很大很急，似乎对他来说，屁I股这些痛跟站在姜修远面前挨训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到了餐厅，见到桌上摆着的那些菜，姜川不得不感慨有妈I的孩子真是好。这一看就是他I妈妈下的厨，难怪他爸爸会饶了他，全都是看了他I妈妈I的面子吧。
还故意用眼神威吓他，姜先生果然是个闷骚腹黑霸道总裁无疑了！姜川愉悦地撇撇嘴。
他不敢沾椅子，只能跪在上面，还晓得不亏待自己，特意又拿了个垫子垫着。
吃饭时也不老实，大概是姜修远难得好说话，让他心情很好。看着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一边哼一边用手指，“点兵点将，骑驴打马，有钱喝酒，没钱滚蛋，鸡蛋鸭蛋手I榴I弹，还有一个乌龟王I八蛋。”
手指停在他I妈妈I的招牌菜【牛蛙爱上虾】上，当即挑了一只虾剥了壳塞进嘴里。
却在这时，“噗嗤”一声，有人笑了。
姜川登时一僵。他的位置斜对着门口，这会儿听见声音，当即侧过头。
就见姜修远、陆鸣和秦砚宁站在门口，笑出声的正是他I妈妈。陆鸣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像是怕他难堪，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唯有姜修远，一点表情也没有，冷眼看着他。姜川心里咯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在椅子上跪直了身子，脸上瞬间红成了熟虾色。
秦砚宁笑着走到他身边，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擦嘴角，“姜小川同学，你很有搞笑天赋。”
姜川好看的眉毛拧了拧，余光偷偷注意姜修远的神情。
秦砚宁将纸巾扔进纸篓，顺带揉了揉姜川的头，“妈妈晚点还有事，得和你陆叔叔回去了。你好好听你爸爸的话，听到了没有？”
姜川连忙点头，“听到了。”
待秦砚宁、陆鸣与姜修远打完招呼离去，餐厅里就剩了姜修远和他。
被姜修远看着，姜川真是食不知味，抿两口菜，就偷瞄一眼姜修远——他爸爸仍是站在餐厅门口的位置，不离开也不进来，不知道要做什么？莫非是等他吃完后再秋后算账？这么一想，姜川吃得更慢了。
姜修远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吃完饭将‘食不言寝不语’抄五十遍，惯了个毛病。”
姜川小I脸蹴然一皱，目光写满了不愿意，到嘴却是一声——“是。”

　　　【8】
姜川步伐登时顿住了，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感到舌根下的唾液腺正在疯狂分泌口水，他连忙用力吞了下去，微微低垂着头，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姜修远看去。
姜修远靠着沙发背长I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眼底冷劲儿半点没打折扣，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和强势。姜川只瞥了一眼，就头皮发麻两股战战，表情有些收不住的畏惧。
窗外突然一个响雷，打在玻璃上的暴雨顷刻又汹涌而来，紧促地让人没有喘息之机。
姜川咬咬唇走上前，站在离姜修远一步远的地方不敢妄动。他下楼前没有打理过，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大喇喇的宽领露出清晰的锁骨，头发也是乱糟糟地翘着，脚上穿着一双纯蓝色棉质拖鞋，没有穿袜子。
整个人不修边幅，姜修远眯起眼。
姜川在他爸爸审视的目光中，头低得更低了，仿佛脖子后头架了一把刀。
“爸爸。”他顿了顿，生怕挨姜修远骂，又朝陆鸣补上一句“陆叔叔好”。
“哎哎！”陆鸣激动得简直找不着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姜川这么有礼貌地叫他“陆叔叔”，当下连连应了好几声，字正腔圆，望着姜川的目光柔得几乎要化出I水来了。
姜川默默瞟他一眼，没太多表示。
陆鸣却不觉得他这冷淡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神情依旧澎湃的很，转头就对着姜修远念，“姜先生啊，不是我说，我们小川性子真是好！知道我在，还特意跑下来打招呼。现在像他这样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啊，都喜欢窝在房里，除了问你要钱的时候还跟你说两句，平时多讲一个字都嫌你啰嗦。”
听着陆鸣喋喋不休对姜川猛一通夸，姜修远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微微侧身，慵懒地仰靠在那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姜川，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面对陆鸣注了极大水分的夸奖，姜川不自在地脸红极了。加上姜修远自始至终没把打量在他身上的眼神收回去，真是让他恨不得把头塞进地缝里当个鸵鸟。
姜修远这时突然站起来，比姜川高了半头的身子顿时罩住姜川。
姜川瞬间脸色一白。他紧抿着唇目光颤颤，极快看了眼姜修远又重新低下去。姜修远身上强大的气息仿佛让他矮了不止半个头。
姜修远没有说话，手伸到姜川左边颈侧整了一下他的睡衣领子。
他的手很凉，碰到姜川的脖子时，姜川没忍住小小打了个哆嗦，眼皮轻轻抬起，迫不得已地与他爸爸直视，不明所以。

　　姜修远视线在姜川脖子上的那块玉坠上停了停，然后才转身不客气地拆陆鸣的台，“陆先生，”
“下次你要夸他，记得提前跟他对好方案。你看他这一身行头，是要见客的样吗？”他语气平淡，看向陆鸣的时候嘴角还扬着些微弧度，丝毫没有对姜川一般的严厉。
但或许是这些字眼确实犀利，尽管他神色平和，仍是叫陆鸣脊背瞬间绷紧了，心里头像是揣了只猫似的，不比姜川对上姜修远好多少，“这…这是因为我和小川很熟了，不用讲那些礼节排面……”
他还想再说，却被姜修远一个眼风扫得脊背发凉。这么一激灵，倒是让他回过味来了。
目前这情形，姜修远并不是真不给面子要同他唇枪舌剑争个是非对错，只不过是借此提醒他，姜川在陆家那点事儿他都清楚，所以你陆鸣不需要替他打遮掩充场面。
姜修远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川就发问，语气是真凌厉，“下楼来干什么？”
一向在人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川小少爷此刻瞧着神色拘谨极了，大拇指食指捏着裤边来回搓，惴惴不安地觑了觑姜修远，小声回话，“我…我肚子饿了，想下来找点吃的。”
他畏惧的神色太明显，叫旁人看着只觉得十分可怜，可姜修远眼底的锐利一点不见缓和。
他的目光太吓人，姜川甚至都不敢躲，只能硬着头皮被迫与姜修远对视，眼睛里头水光闪烁，“您说过，错过了饭点就饿着。我知道错了，我…我去写检讨。”
陆鸣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也是一位父亲，就算孩子有错，教训教训也就是了，这么上纲上线的，是真为了孩子好，还是仅仅为了显示父权不许违逆？他正要开口，却见姜修远眉锋一展，淡淡说道，“下不为例。”竟是准了姜川去厨房吃点东西。
陆鸣唇角带起笑意，到底是虎毒不食子。
姜川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姜修远，不可置信。
姜修远眯起眼，“还不去？”
“哦哦，”姜川眼睛里的神采顿时一亮，“谢谢爸爸。”说完便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绕向厨房。他步子迈得很大很急，似乎对他来说，屁I股这些痛跟站在姜修远面前挨训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到了餐厅，见到桌上摆着的那些菜，姜川不得不感慨有妈I的孩子真是好。这一看就是他I妈妈下的厨，难怪他爸爸会饶了他，全都是看了他I妈妈I的面子吧。
还故意用眼神威吓他，姜先生果然是个闷骚腹黑霸道总裁无疑了！姜川愉悦地撇撇嘴。
他不敢沾椅子，只能跪在上面，还晓得不亏待自己，特意又拿了个垫子垫着。
吃饭时也不老实，大概是姜修远难得好说话，让他心情很好。看着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一边哼一边用手指，“点兵点将，骑驴打马，有钱喝酒，没钱滚蛋，鸡蛋鸭蛋手I榴I弹，还有一个乌龟王I八蛋。”
手指停在他I妈妈I的招牌菜【牛蛙爱上虾】上，当即挑了一只虾剥了壳塞进嘴里。
却在这时，“噗嗤”一声，有人笑了。
姜川登时一僵。他的位置斜对着门口，这会儿听见声音，当即侧过头。
就见姜修远、陆鸣和秦砚宁站在门口，笑出声的正是他I妈妈。陆鸣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像是怕他难堪，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唯有姜修远，一点表情也没有，冷眼看着他。姜川心里咯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在椅子上跪直了身子，脸上瞬间红成了熟虾色。
秦砚宁笑着走到他身边，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擦嘴角，“姜小川同学，你很有搞笑天赋。”
姜川好看的眉毛拧了拧，余光偷偷注意姜修远的神情。
秦砚宁将纸巾扔进纸篓，顺带揉了揉姜川的头，“妈妈晚点还有事，得和你陆叔叔回去了。你好好听你爸爸的话，听到了没有？”
姜川连忙点头，“听到了。”
待秦砚宁、陆鸣与姜修远打完招呼离去，餐厅里就剩了姜修远和他。
被姜修远看着，姜川真是食不知味，抿两口菜，就偷瞄一眼姜修远——他爸爸仍是站在餐厅门口的位置，不离开也不进来，不知道要做什么？莫非是等他吃完后再秋后算账？这么一想，姜川吃得更慢了。
姜修远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吃完饭将‘食不言寝不语’抄五十遍，惯了个毛病。”
姜川小I脸蹴然一皱，目光写满了不愿意，到嘴却是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