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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廿五”帝王的一声轻唤将廿五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廿五从暗处现出身形，单膝跪在帝王脚边。龙座上威严冷峻的帝王与昔日那个哭的惨兮兮，喝一次药得让几个人按着强灌的小孩子丝毫联系不到一去。
帝王盯着廿五瞧了一会儿，突然道：“朕幼时曾遇到一个还未出营的暗卫，看起来和朕一般年纪，大胆又无礼，倒是让朕印象深刻。”
廿五一愣，看着帝王似笑非笑的神情，几乎以为帝王知道那个小孩是他了。
廿五身份特殊，暗卫统领虽然教过他规矩，但是并没有用规矩太拘着他，因此廿五与一般暗卫比起来要胆大妄为的多，幼时更是时常在暗卫统领暴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帝王说完这句话之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一本奏章塞到廿五手里，揉揉眉心，用手支着额头，半阖着眸子，示意廿五读奏章。
半晌没听见动静，帝王垂眸看向廿五，疑惑道：“不识字？”
暗卫培训章程帝王是亲自过目的，读书识字也在其中，甚至有的暗卫文采不输于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廿五摇摇头，迟疑的回道：“……识字。”
廿五捧着奏章如烫手山芋。他是识字，可也仅限于识字，他自幼酷爱习武，对于舞文弄墨之事最是不耐烦，暗卫统领也没有逼着他读书，因此他也就认识几个字，不至于睁眼瞎。
而朝臣写的奏章，他每一个字单看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连断句都不知道从何断起，更不要说给帝王流利的读出来。
当值完，廿五生无可恋的回到了住处，暗卫统领正等着他，看他一脸疲惫，以为办事不顺，拉着他询问道：“可还顺利？”
廿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一天，只是默默的从桌子腿底下抽出用来垫桌子的书籍，“陛下让我多读书。”
抽出了垫桌子的书，桌子不平，上面堆着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廿五又连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暗卫统领见这满地鸡毛的场面，一时觉得眼睛疼，知道廿五无甚大事，索性眼不见为净，起身离开了。
将东西整理好之后，廿五开始看起那本被他用来垫桌底的书，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那日帝王知道廿五不喜读书，只会认几个字，朝臣拗口繁冗的奏章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之后，也不要求廿五再给他读，反而同廿五讲起了那些奏章。
朝臣们写的奏章一大堆繁复拗口的内容，好像不用几个典或者不写几个生僻的词就显示不出他们的才华一样，正事儿没有几件，小事儿却大吹特吹，甚至有的奏章里面更是通篇的马屁。比如一个州府的长官在奏章里面就写他们州府巨石底下突然冒出清泉。这是天降祥瑞，然后就开始拍起了天子圣明，政通人和的马屁来。
要在一堆文采斐然的废话里面找出有用的话实属不易，廿五深感帝王的不易，感叹了一会儿，廿五继续专心的看起了书，他觉得至少也要能通顺的断句。这么一想也能静下心来读书了。
之后的时间里凡是廿五当值，帝王都会提出一些奏章让他读，或者偶尔问他一些经史和朝堂上的事情，弄得廿五心慌慌，暗地里问暗卫统领，暗卫统领也只是说让他专心侍奉帝王。
不过这样的效果很明显，廿五读书大有长进，甚至膨胀的觉得自己退职之后还可以去考科举。

　　10
很快一年一度的秋狩到了，廿五随驾。帝王身体不好，不善骑射，象征性的射出了第一箭，便回了营帐。
虽是暮秋。但天气宜人，并不寒凉，帝王却依旧披着厚重的披风，苍白的下巴陷在漆黑泛紫的毛领中，黑白对比愈发触目惊心，仿佛一尊矜贵易碎的瓷器。
帝王拢了拢披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招来了立侍在旁边的得廿五。
廿五单膝跪在帝王身前，帝王随手将旁边放的点心塞到他手里，“先吃点垫垫。”
帝王出行秋狩乃是大事，廿五需要安排的事情一大堆，一忙起来便忘了吃饭，直至现在，廿五更是滴水未沾。没想到帝王注意到了，廿五接过点心，心中一暖。
吃完点心，帝王自然而然的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廿五面前。“随朕出去走走，散散心。”
“是。”廿五接过帝王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便跟着帝王身后走了出去。
这片园林是皇家圈起来专供狩猎的，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何况早在帝王来之前就派人过来清扫了一边，并没有什么威胁到帝王安危的。
而且帝王也不是什么任性的君主，也不搞什么独自一人不要人跟着的让底下人为难的事情。除了明面上跟着的廿五，暗处还跟着许多随性暗卫，时刻护佑在帝王身边。
虽是深秋，多数植物已经枯败，不同于春夏的繁华之景，却别有一番滋味，四处可看的景致依旧很多。两人走在一片林间，一路无语，只有踩到脚底下的枯枝败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走着走着便看到路边蹲着一直灰色的肥兔子，见到人也不知道躲，盯着两人瞧，三瓣嘴不停翕动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了似的跳起来匆匆忙忙的向一边躲去。
廿五在兔子跳起来的时候手中扣着的石子同时射出，打在了兔子的腿上，将兔子击倒在地上，廿五走过去拎起兔子递给帝王看。
肥兔子被廿五拎在手中也不挣扎，呆呆的看着帝王。
“这兔子真呆，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肥。”在野外这么呆还没有被吃掉真难得。帝王上手捏了捏兔子的长耳朵，他含笑抬眸看着廿五，廿五面具下露出的双眸中含着纯粹的笑意，仿佛抓住一只兔子让他看是一件再高兴不过的事情。
帝王心中一动，突然抬手摘下了廿五脸上的面具，想将那笑意看的更清楚些。
面具底下是一张和帝王一模一样的脸，因被突然摘下了面具，呆愣的看着人，倒是和手上那只兔子的模样如出一辙，帝王看的心中好笑。
帝王伸手戳戳兔子，对廿五小声道：“兄长和这只兔子好像，”在廿五不知所措的表情中又说：“……朕很喜欢。”不出所料，又在那张脸上看到了特别纯粹的喜悦。
两人是长得一摸一样的双生子，但帝王深深知道两人是不一样的，比如廿五脸上那种纯粹的喜悦就不会在他脸上出现，他会喜会怒，但那些情绪只是让他掌控人心，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在权利海中浮沉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失去了初心，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单纯的或喜或悲。
廿五穿着随侍暗卫的服饰，一身暗红色的劲装，上面用银丝绣着鹰纹，肩头戴着威风凛凛的银色虎首肩甲，腰间悬着一短一长两柄匕首，精神又威风。帝王看着这个朝气蓬勃又威风的双生兄弟，觉得他单纯的可爱，还没有被权力与欲望蚕食，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可能的自己。
帝王将面具递给廿五让他带上，并且放了那只呆呆的肥兔子。
兔子被放在地上时依旧呆呆愣愣的，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被放过了，反应过来一蹦一跳的跑走了，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终于跑远了。
“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呆的兔子。”帝王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看的出心情愉快。
廿五也叹道：“这些圈养的猎物自然少了些野性。”他兴致勃勃的说：“那些天生地养的野物时刻得搏命，性情凶悍无比，就是兔子，临死前也能狠狠咬人一口。”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合时宜，廿五讪讪闭口不言。
帝王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引导着廿五讲下去，看着身边讲的神采飞扬的青年，帝王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好像自己也活成了这般跳脱飞扬的模样。

哇，楼楼，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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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人口回归！！！

因为前段时间不务正业，让喜欢哥哥弟弟的小仙女们等了这么久，真的特别愧疚，感谢所有喜欢并记得哥哥弟弟的小仙女们，我和你们一样喜欢着他们，绝对不会坑的，真的，再次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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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居然看见更新了，楼楼很有信心啊！

楼楼终于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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