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在猎场四处走了走,晚间用过膳,帝王在王帐内听政,廿五静默的跪侍在帝王身后。
橘黄灯火摇摇曳曳,映在帝王的面庞上,朦朦胧胧。随侍参政悄悄的抬眼偷觑帝王面色,战战兢兢得奏报:“晋南武威公嫡女递了奏折,欲入宫侍奉太后。”
“允。”
“十三皇子年长,该出宫立府,不宜久居后宫。”参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帝王,见帝王毫无反应,才敢继续奏报,“宗府上书分封一事,还望陛下示下。”
帝王不置可否,示意接着奏报。
“晋王上奏忽染恶疾,无法动身进京,由晋王府二公子代行,二公子已至行宫,等候陛下传召。”
随侍参政奏报完毕,垂眸侍立在一旁,王帐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的压在众人身上。
近年来藩王势重,帝王削蕃之意日盛,与藩王势同水火,晋王抱疾推辞,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二公子进京,挑衅轻视之意十足。
帝王闻此面色平平难辨喜怒,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半晌终于开口:“传召晋王二公子,跪安吧。”
随侍参政恭敬的行礼退下,方出王帐,顿觉腿都软了,晚间凉风一吹,被冷汗洇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刺骨。
随侍参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他揣着袖子匆匆离开。暗叹帝王最近愈发威仪深重,恩威难测,不动声色就让人胆战心惊。
帝帐内,帝王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奏报十三皇子的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将廿五叫到跟前。
“你来说说他们何意?”
廿五垂头:“属下愚钝。”
帝王抬起廿五的下巴,让廿五直视着他:“你在害怕朕?”
“廿五,你与朕同胞双生,你就不想做皇帝吗?”
帝王突然扔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震的廿五浑身一抖,连忙磕头谢罪。
“你真是不经逗,”帝王轻笑一声,拉起了廿五,他摘下廿五的面具,端详着这张与他相同的面容,就连眉间小痣都一模一样,“一个庶子他们都请封亲王,你与朕双生同胞,堂堂嫡长子,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你恨吗?”
廿五摇摇头,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当年刚知道自己的身份,见到那个病怏怏却强撑着读书习字,做什么都力求完美的小太子时,他就发誓要学好武功,以后保护弟弟。
“朕知道你们都怕朕,”帝王席地坐在廿五身旁,双手环着廿五的腰身,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廿五浑身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
“你和朕流着相同的血脉,有着同样容貌,你就是朕的半身,就像另一个自己,朕所有的,你也将会有。”
帝王在廿五耳边低低轻语,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引得他一阵麻痒:“你不要害怕,你就像另一个朕,朕不想称孤道寡,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你不背叛朕,朕就给你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