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身边的人开口了。
杭祁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一直在等你。”
杭祁站在谭冥冥身后，看着她低着的脖颈，又问:“谭冥冥，我很想你，你不想我吗？”
这句话轻轻的，却是谭冥冥从未听过的杭祁几乎发着颤的一句话。
过了九天，她还喜欢杭祁，而过了九年，杭祁还是深深喜欢着她。一切都没有变。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谭冥冥觉得安慰了。

而就在这一刻，一直沉默不语的寒沧溟却忽然间开了口。
“既是无以为报……”
“那便以身相许好了。”

“呵呵，叶卿棠，我就是你口中那位女子的佩剑……我名寒冰，乃寒冰神剑。”宁洛看向叶卿棠，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我自还未开启灵智，不曾成灵时，我便已跟随她，与她同生，与她共死……与她荣华，她给我佩上最好的剑鞘，也曾与她患难，我赤身冰寒间。天冷时，她知我不怕冷，却是将我放在火堆前，我渴时，她杀敌，我则饮血……”
宁洛说至此刻，天地之间，寒风咆哮，隐约之间，有冰霜降下：“我灵智初开，满心欢喜，她却已倒在我血泊之前，不曾想，却是她心心挂念，一手带领之人，联手夺走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叶卿棠，你说，我覆灭这个大陆，是否天经地义。”

“叶姑娘。”灵衍笑道。
很快，自灵衍的传音石中，传来了叶卿棠的声音：“什么事。”
“倒也无事，只不过，许久未听见叶姑娘的声音，着实有些思念。”灵衍道。

“叶姑娘要谢我，却还有一种方法，口头上的答谢，我向来不喜。”灵衍盯着叶卿棠，嘴角含笑，别有深意。

“灵衍，你为何会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此刻，叶卿棠不解的看着灵衍，口中好奇问道。
听闻叶卿棠此言，灵衍却是一愣，旋即，淡淡笑道：“这不是你方才问我的吗。”
“所以……我问你便说了？”叶卿棠神色古怪。
当下，灵衍笑着摇头：“这若是旁人问我，自然不会透露半句，可如果是叶姑娘的话，则不相同。”
“我？”叶卿棠看着灵衍：“我有何不同？”
“在我的心里不同。”灵衍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未知诱惑和极度危险的灵动双眸，看向叶卿棠。

灵衍的笑声自传音石的那边响起，“既是对叶姑娘无礼的人，自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灵衍轻笑一声，“叶姑娘这般说的话，在下怕是要伤心了，在下所为，事事件件都是为叶姑娘考量万全。”
“……”
“若是叶姑娘不喜，都是在下的错。”

机关算尽，偏对她赤诚之心。

“叶姑娘，你觉得，我十分狠毒。”看着叶卿棠，灵衍轻声问道。
不给叶卿棠开口的机会，灵衍盯着叶卿棠，微微一笑：“旁人的命，与我何干，只要叶姑娘无碍，旁人的死，自然值得，对我来说，这世上的万物，乃至天地，都可以视作棋子，可唯独叶姑娘不是。”

他没有开全部的灯，屋子里还有点暗，靠在沙发上，面含讽刺：“为什么不怕？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普通的孤僻，我有病，随时可能发病，控制不住。接近我没有任何好处。”

今天，姜芷溪正式将他看做一个与她放在对等位置的人来交谈。终于轮到她主动，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半晌才问：“今天，为什么要那样帮我，你可以不动手的。”
“我不喜欢看别人碰你。”
白天她想了很多种理由，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还是听不懂的这一种。

当晚下课，姜芷溪收到了十箱罐装可口可乐，柏翊不耐的站在她面前：“喜欢什么告诉我，不要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算别人吗？”
他想也不想：“当然不算。”说完就绕过她出教室门，经过时还在她头上轻轻揉了一把。

“你没事做吗？我自己休息就好。”这话不自觉带了点赌气挑衅成分在里面。
他竟然还真认真想了想，琉璃样的眼珠轻转，指骨支撑着下颌，手臂与大腿构成直角：“现在好像没什么事比你重要。”

“我需要修正一个错误。”他动作不变，眼睛里没有她，好像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姜芷溪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跳一点点加速，几乎要蹦到嗓子眼里，她现在其实不太喘的过气。
柏翊没动，表情冷淡一如既往：“前段时间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他顿了顿，语调平平：“我想我错了，我确实喜欢你没错。”
一秒的间隔，似是怕她没听清，这一次他语速稍慢，咬字清晰，声音提高一些，他说：“我喜欢你，姜芷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