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征
阿拉伯崛起的消息，也传到了洛阳。
祝融根据情报分析，认为它是波斯和拜占庭之后，又一个可能抢先研究出罗盘的文明。
“不要忘了，我们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却还没完成任何东西。”
此时财政压力过大，要想保持研究速度，祝融不得不上奏：
继续战争。
于是，T184AD630，也就是后羿他们在攻打苏萨的同时，朝廷批准向另一个富饶的国家开战。

泰米尔！

泰米尔的Bhopal博帕尔城，因为追击野人剑士，它的1个弩手出城难回，被华夏象兵伏击。
现在城中只有1个掷矛。
但它是山城，仍旧易守难攻。
当时有两个方案。一是用唯一一辆投石车慢慢砸开城防，稳健行事。一个是无脑强攻。
朝廷下达了不许停顿的死命令，真的要无脑上，因此一队经验丰富的象兵冲锋阵亡。

这是值得的。
投石车得以继续前进，直奔下一城。

下一城Tribhubaneswar布巴内什瓦尔，有两个弩兵镇守，非冲锋可以解决问题。因此需要投石车花时间破城防。这也是攻城武器不能停顿的原因。
由于土蕃崛起，高原上的野剑士可以由他们挡着，成都已不需留部队驻防。
四个因为打野升了无数级的掷矛战士前来保护投石。

同一时间，从中东脱身的后羿等人正马不停蹄奔赴泰米尔。
他们横穿被突厥占领的波斯故土，经过Bhakri城。

它仍处于被征服后的暴动中，只有一个弓手在防。
后羿提出建议，向突厥开战，拿下此城。
“他是个战争狂！？”一同作为先头部队的岳飞询问平阳。
平阳说：“你不懂他。此城周边有棉花、宝石、羊群、骆驼、熏香、马匹，都是我们缺的，而且城中还有奇迹，干嘛不可以打？”
“摩索拉斯陵墓？”
“对呀！”平阳点头，“这是个一定要得到的奇迹。早打晚打不都要打吗？”
岳飞摇头：“我不同意现在打，我会向朝廷上报，说明我的意见。”

消息传到都城，祝融正在生病，共工刚好来看望他。
朝廷宣祝融上殿议事，祝融推说不能行走，请共工代为发表意见。
他有意推荐共工，让他重新受到重视。
共工问：“对于突厥，你主战，还主和？”
祝融道：“主和。”
他见共工沉吟，便继续道：“试问吾兄，战争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有四：一，掠城，维持财政。二，将敌人收为附庸，增加稳定。三，打通去某处的道路或攻占特定城市。四，扰乱它的科技发展。那么此时我们宣战突厥，为的是啥？三、四，或许有之，但掠城、附庸，绝不可能。”
他咳嗽了几声：“你看，Bhakri已遭劫掠，占之非但无获，还要牵动财政。而突厥地大，要附庸需投入我们所有的机动部队，旷日持久。现在泰米尔那里激战正酣，本期望西线归来的军队驰援，怎么可以分兵呢？虽说陵墓志在必得，但不急于一时，我们远未到黄金时代呀。当务之急，是维持财政，全力冲击罗盘。”
共工点头：“我知道了。”

共工走后，祝融叫人抬他出门。
他知道共工向来主和，此时要他以主战派形象出现反而显得很假。
他对共工说的这些道理，鞭辟入里，都是谋国之言。而且以他对同僚们的估计，这仗也打不起来。那么届时共工作为我的代表一锤定音，必将得到众人的赞赏。

殿上，大家比较平静。
绝大多数人正如祝融预料，不想开战。他们主要以财政为考虑，认为后羿贪图小利，未顾大局。
共工看在眼里，待几个好战分子稍歇，便走上前，朗声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众人识得他是当年周游世界的小棍，是个主和派，如今代祝融发言，讲什么应该不出意料。
共工道：“诸位可听过白死病？”
他见众人面面相觑，继续道：“我在罗马时，听说有一种恶病，人间交相传染，死了白死，故曰白死病。我前些日子在身毒，遇到从罗马来的商贾，说他们家乡来信，一夜之间邻村人死，十室九空。我粗通医术，详细询问了情况，猜想这就是白死病。当年东西隔绝，疫病不能传播。如今洛阳与罗马，商路频繁，如果真如我所预料白死病重生，那大灾将至，我等争分夺秒所盼望的罗盘，肯定要被别人抢去了。”
众人将信将疑，其中一人道：“就算有白死病好了，与如今突厥战事何干？”
“商路。”共工眼睛发亮，“一旦疫病大规模爆发，必须隔绝商路，严禁罗马人入境。”

“那撤回和罗马的开边条约不就可以了？”
“还有雅典呢！”共工指着墙上的地图，“罗马的疫病必然传到雅典，仅与罗马绝交，无法影响到雅典和洛阳间的商路！”

“那把雅典也送掉吧，希腊的其他城都已经送掉了……”
共工怒目：“混账！……今天谈利，咱们就不谈义，我们有同袍在那里，这事不提。单说丢掉雅典的损失你算过吗？大灯塔给到我们额外商路，这是利。宙斯神像让我们破城不受反抗，这也是利。大家谈利，请细算之。”
“那如何在不放弃雅典的前提下，阻止疫病从罗马来？”
共工再次指点地图：“断绝突厥。”他顿了顿：“突厥掌控东西水路要道，只要他不让人过，苍蝇也飞不过去。”
“那可以不开战啊，仅仅撤销与突厥的开边条约不就行了？”
“不行。”共工斩钉截铁，“依我多年的外交经验，这是不行的，不信你试试？”

“所以必须开战才能变相封住商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时机？”
共工点头：“不错，且Bhakri城不通罗马，即使打下也没有西向的商路。”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白死病会马上从罗马爆发的猜想下，没错吧？如果根本没有疫病，你的话没有任何价值。”
共工道：“我坚信我是正确的。”
一时间众人莫衷一是，议论纷纷，毕竟这么一番论调多少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支持共工！”殿外忽然抬进一人，正是祝融。
祝融道：“共工来探望我，正提到过白死病，我们应该相信他的阅历和判断。”
共工回头感激地看着他，祝融也报以微笑。
然而众人以后裔、共工、祝融三人有私，可能有感情因素影响，未敢马上同意。
最终双方达成妥协，Bhakri城可攻，但后裔只有本部可用，必须死战。
死战破城，再死战守城。

T187AD660，华夏向突厥宣战，突袭Bhakri破城。

T188AD670，罗马爆发瘟疫。

阿拉伯初生，生命力旺盛，对瘟疫形成天然屏障。
由于共工的洞见，去往天朝的商路提前隔绝，东方千万百姓幸免于难。
而留守在希腊的远征军，誓于雅典共存亡，等待他们的，是几百年的孤悬生涯，以及与故乡亲人重逢的希望。

泰米尔战事继续。
T188AD670，经过掷矛兵的英勇牺牲，攻下Tribhubaneswar布巴内什瓦尔。

多年未受战火的城市，一旦攻破，献上大量金钱。
华夏用以研究罗盘的财政全靠此项维持。

T192AD710，大军一路向南。兵压Chennai金奈。
新晋的大军事家施琅会同平阳、岳飞率5诸葛弩、3骑手、1掷矛、3投石，志在必得。
却说这几天围城甚紧，后方十几道金牌传来，催促下城。

“用得着这么催我吗？”岳飞不解。
施琅刚从朝廷来，知道情况：“得尽快出罗盘，现在还太慢。”
“还太慢？”岳飞大惑，“你抬头看，只有4回合了啊！”
施琅道：“朝廷得到消息，阿拉伯的罗盘只有2回合！2回合啦！”
众人骂娘。
岳飞道：“说不得，全力攻城，为国打一笔救命钱！”

公元710年，金奈城破。得钱415块，足够支撑2回合的全马力研究。
“和阿拉伯都是2回合，算哪个赢？”岳飞问遍了所有人没有答案。
马上就有答案。

廷前会议。
祝融摊开科技图，讨论接下来该走哪条线。

Paper造纸是红色线，还需4个科技，最短。
Gunpowder火药是蓝色线，还需6个科技，稍长。
Printing印刷术是紫色线，除了要研究Paper的4个科技之外，另需研究4个科技，一共8个，注定是最后完成的。
那么无论走造纸还是火药，Architecture建筑和Steel炼钢都是必须的。
而这两个之中，无疑是Architecture建筑优先。因为有了建筑，可以造大庙。不要忘了，大家还需在公元1000年之前，造好儒教和道教的各两座大庙。
现在是740年，还有不到30回合。
不过此项任务祝融早有布局。
儒教已传9城，道教也已7城，剩余一城定在身毒中部的Bhopal，那里高工业，粮食也不少，加速建造毫不费力。

祝融为自己的内政能力感到骄傲，身为蛮族，却是这个国度最精明的人，也是天意。
可他没有想到，接下来做的一个决定，几乎葬送了所有人的努力。

T195AD740，泰米尔要投降了吗？
孟买独立为城邦，首都危如累卵。

施琅奉召招降，却被无情拒绝了。
首都即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没有放弃抵抗。
于是，大军攻下首都。泰米尔的猛虎们退居东南小岛。

施琅再次劝降，这一回声色俱厉，说了好多狠话。
但泰米尔人顽强到底。施琅知道大军缺乏舟楫，一面命新顺的沿海三城加紧制造船只，一面上奏朝廷，请求带兵渡海平寇。

祝融十分恼怒。
他力主攻打泰米尔，结果收获大量金钱，打赢罗盘赛跑，廷中声望一时无两。
但如今战争的红利已经用完，留下数座边城。
他本打算收伏泰米尔，将城市归还，可现在陷入僵持，负担巨大，可谓是进退两难了。
难道弃城给周边城邦？

祝融主张坚持到底，命令大军原地休整，等船只完毕，渡海作战，不信打不服你泰米尔。
他同时提出，科技路线在几回合研究完建筑后，转而研究印刷所需要的下线科技。而之前商定的Steel炼钢科技，要在打服泰米尔的同时，一并勒索过来。
他给施琅发了死命令，务必人心、城池、科技，全都处理好。

但是这个时候，镇守突厥边境的后羿发来奏折。主要汇报了几个事情：
1，通过这两年的经营，Bhakri自保无虞。现在人口增长的需求很大。Bhakri地处异域核心，人口过高影响国家稳定，但始终低人口就无法发展，恳请国家在统筹全局的前提下给予更多的人口额度。
2，申请把Bhakri定位成主力兵营，以替代成都和中都的作用，让成都和中都能集中精力建造大庙。Bhakri是天然兵营，除了高生产力、靠近西方诸国、更有一位隐居的大军事家之外，还有一个被我们忽视的奇迹——gondershapur贡德沙普尔。

贡德沙普尔使本地出生的士兵自带一级医疗。
“快速恢复，就是快速征服。”
朝廷很快认可了后羿的这两项建议。但这位大将军还有一项主张，却引发了剧烈争论。
后羿的第三项主张是：
进攻阿拉伯。

T196AD750，共工站在德里附近的山丘上，向西遥祭。
这一年传来消息，罗马崩溃了。

“终于还是没有顶住呀！”他从怀里拿出祝融从洛阳寄来的书信，把罗马最后的情形又读了一遍。
祝融写道：“罗马使节在离去前还很惦记你。你曾说华夏是东罗马，他祝愿罗马的精神在这里延续！”
共工喟然，迎风而立。
祝融继续写道：“‘东罗马’要向阿拉伯进攻了。后羿的主张最终被接纳，所有在身毒的部队都会动员起来。而我认为的应先集中兵力跨海攻克泰米尔，被部分否决。我们的主力将全部西向，届时身毒将空虚无比，你要保重。”

施琅看着Tanjapuri的海船即将下水，挥手叫过一位亲兵，他的名字叫阿弩。
施琅道：“我差不多要和几位将军一同西行了，东南战事，以后就有你负责。”
阿弩道：“我定和伙伴们完成任务！”
施琅道：“记住！攻心为上，一定要让南人归顺。还有，一定要牢牢捏住Tanjapuri这座城市。它是南人的故都，有Iron pillar铁柱（所有城市送铁匠铺）、Prambanan普兰巴南神庙（所有人口增长后+25%粮食储备）以及Jatavanaramaya杰特瓦纳拉玛舍利塔（所有城内艺术家产出1粮食）。它是南方之心。”

阿弩道：“将军放心，我必誓死守护这座城！等您回来。”
施琅看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其时烈日当空，将军的脸却看不清……

▲第四章▲病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