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饮鸩止渴

3.心心念念

4.梦里梦到

5.如出一辙

6.欢愉时光
锥生念长得很快，转眼间已经蹒跚学步，三步一个跟头的粘着锥生零。
因为孩子长得快，不满一岁的时候就不难看出他长得极像玖兰枢。那时锥生零便开始担心，为了长大以后不被人怀疑，不如早早地离开，少给黑主灰阎添些麻烦，也多些时间能陪伴孩子。
怎么念念就没能长得多像他些，偏偏就随了玖兰枢那张可恶的嘴脸。
锥生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满脸幽怨的盯着正在追蝴蝶的儿子。一头浓密的棕发微微卷曲，飞跑的时候被风吹起来，在夕阳的柔光下散发出好看的光泽。锥生念好像发现背后的视线，转头就冲着锥生零咧嘴一笑，给他一记重重的甜蜜暴击。
锥生零宠溺的也跟着笑笑：“念念，过来。”
他招招手，儿子便屁颠屁颠的向他跑过来。跑着跑着被脚下的台阶绊倒，直接就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锥生零忙起身过去抱他，哪料念念毫不在意似得爬起来拍拍屁股，一头扎进他怀里。
“爸爸~”
他奶声奶气的跟锥生零撒娇。实际上念念喜欢跟自己的爸爸撒娇，因为他发现爸爸平时好像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爱笑，只有他奶fufu的喊爸爸时，他才会笑。
他喜欢看爸爸笑。
锥生零擦去儿子额头细密的汗珠，把他抱到腿上拍去裤子上的灰尘。谁说他看不出儿子这些稚嫩的心思呢，这么小的孩子活的未免太累了些。
“念念，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呀？”
锥生念撅起小嘴儿哼哼着想了一会，转过身两只手抱住锥生零的脖子，温热的小脸儿贴着锥生零的脸。
“爸爸，老师教的我都学会了！可是我不想跟爸爸说这个，我想跟爸爸说班里的同学。”
“哦？是哪个小女生呀？”
“是小男生！”
锥生念从他身上跳下来。
“那个小男生可坏了，他掀女生的裙子，还在其他男生背后贴纸条，还管我叫小姑娘！说我头发长，非要给我扎小辫儿！”
锥生零起身走过去牵起锥生念的小手准备回家：“既知道他坏，以后念念就不和他玩，不搭理他便是。”
“我听爸爸的~”
锥生念虽然嘴上很听话，可心里还是记恨。低头碎碎念了一句“该死的鹰宫北”，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头。哪知道前边拐角处会有人，他没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只听见一声又气又委屈的：
“你干嘛鸭！”

7.久别重逢
“你干嘛鸭！”
被石头砸中的孩子抱着杏黄色的小脑袋蹲了好一会儿，血顺着指缝往下流，他转身就抱着身后的腿大哭起来。
“呜呜呜...叔叔...有人欺负我...”
锥生念这才意识到闯了祸，吓得直往锥生零身后躲。锥生零忙走过去拿开捂着脑袋的小手，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替他包住伤口。
“抱歉...是我不小心，先送孩子去医院吧，费用我...”
说着锥生零抬头看向孩子身后站着的那个人，他背着光，锥生零看不清他的模样，可那人先诧异的开口打断他的话：“零？”
“师兄？！”
他站起来才看清鹰宫海斗的模样。鹰宫海斗是看着他长大的，多年以前家族出现变故才不得不向十牙拜别。虽然锥生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但他印象中的师兄还是老样子，见了面仍有说不清的亲密感。
“师弟，好久不见。”
“师兄怎么会在这儿？”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锥生零似是不愿回答他的反问：“有任务就有结束的时候。”
鹰宫海斗点点头，望向他身后的那个孩子。他疑惑的皱起眉来，虽从未见过，但总觉得分外眼熟。
“这是...你儿子？”
“念念，快叫师伯。”
锥生念从身后怯怯的露出个小脑袋来：“师伯好...”
“倒是个听话的孩子。”
“想不到啊零，这才一别几年，你连儿子都有了。”
鹰宫海斗噗呲一笑，还真是挫败。师弟才这般年龄就有了儿子，他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还要天天照顾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子。
“我说你们！我都受伤了！你们怎么还认起亲戚来了！”
说着鹰宫北生气的把念念从锥生零身后拽出来。
“你！不准管我叔叔叫师伯！”
锥生念委屈巴巴的想要抬头道歉，却在对上鹰宫北的视线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是你？！”
“爸爸！他就是那个管我叫小姑娘的男生！”
“叔叔你别听他的！你看他头发这么长，不是留着扎小辫儿那还干嘛！”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
“鹰宫北，休得胡闹。”
鹰宫海斗抱起侄子来，吹了两下小脑袋上的伤口。锥生念这边两眼泪汪汪的把头埋进锥生零的脖颈，任他怎么哄都不抬起来。
“我侄儿不懂事，我向你赔罪。”
“该是我向你赔罪。还是先去看看伤口要不要紧，我和你一起去。”
“无妨，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他回去。零，有时间再会。”
“好，师兄再见。”
看着鹰宫海斗远去的身影，锥生零悬着的心不知该放还是不该放。师兄这个人心思细腻，刚才虽然一直在与他交谈，可目光总还放在锥生念身上细细打量。还好师兄开口询问，这样怀疑说出口就不再是怀疑。
锥生念抬起头来问他：“爸爸，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念念又给你闯祸了...念念再也不会了...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他难过的蹭蹭念念的脸，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父母想着如何哄孩子开心，而他的念念却成天想着如何哄他开心。当真叫他自觉惭愧，心里难过的紧。
“没有，念念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的孩子，爸爸永远都不会对念念生气。”
锥生念便开心的搂着他的脖子。
“爸爸，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呀？”
“念念想问什么？”
“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念念的妈妈在哪儿呢？”
锥生零沉默了许久，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妈妈...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离开了我们。”
“那爸爸会离开我吗？”
纵使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只要我还有一丝力气，都会紧紧抱着你，为你阻挡一切伤害。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不会。永远都不会。”

8.纯血之心
玖兰枢揉着优姬的头发，一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优姬最近似乎变得很嗜睡，食欲减退，本就瘦小的身体又瘦了许多。玖兰枢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蓝堂，怎么回事。”
“回枢大人。属下认为，优姬多年以前一直是以人类的身份在生存。而枢大人唤醒了她的记忆，成为纯血是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的。”
“一旦她承受不住，必遭反噬。这反噬每日都存在于优姬的身体里无人发觉，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以至于...”
“我只要能救她的方法。”
“属下无能。”
“砰！”
一瞬间，黑夜似白昼，玻璃如雨一般碎了一地，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枢大人息怒！”
“是我失控了...下去吧...”
蓝堂心里不知该是何滋味，他很少见到玖兰枢这幅模样。
为什么不去爱锥生零呢？明明他那么爱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拿出全部的来爱你，为什么你不肯爱他呢？
一副宽大温暖的肩膀在后面紧紧拥住蓝堂英。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架院晓闭上眼睛问他。
一想到锥生零，他总是感到很疲倦。总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那孩子若是被玖兰枢养在身边，现在一定有他一半高，整日里跟他吵吵闹闹，一口一个叔叔的缠着他。
“我在担心一个人。”
“是优姬？”
蓝堂笑了笑，他想笑架院晓无知，可架院晓到底真的什么都不知。又笑自己愚蠢，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般多愁善感。
“是。”
“你放心好了。我来的时候见枢大人出去，应该是去找能够救优姬方法了。”
蓝堂祖母绿色的瞳孔倏然放大。
“你说什么？！”
“枢大人，已经去寻找解救优姬的方法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
要救优姬，就要拿纯血之子的心和她的心融合，只有那样一颗心才承受得住她体内的反噬。待优姬沉睡，那颗心便会在她身体里成长，运转，最后融为一体。
可这天底下的纯血，除了玖兰家族，能栖息在这片天下的家族已经寥寥无几杳无音信。玖兰枢不曾有过任何血脉，除了，那个猎人为他诞下的孩子。
只有这一条路，也是唯一一条路。
若玖兰枢知道了，定会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孩子未免太无辜。而对锥生零来说，也未免太残忍。
这唯一的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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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夕阳之下
锥生零最近总是感到不安。
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他每天总是小心翼翼的把念念护在身边，生怕他长了翅膀飞走了。
“爸爸，为什么最近都不去师伯家玩了呀，鹰宫北今天还嫌我说话不算话，不去他家找他扎小辫儿。”
“因为...爸爸最近都很累，很想快点回家搂着念念睡觉。”
锥生念点点头。爸爸每天都很辛苦，要起早贪黑的接他上下学，变着花样的做他喜欢吃的菜。既然爸爸这么累，那就回去给他好好捶捶背。
“那我们快点回家，我给爸爸捶背！”
说着便拉着锥生零快步往回走，又恋恋不舍的直回头去看被风吹的微微摇晃的秋千。
锥生零怎会瞧不出他的小心思，蹲下来去摸锥生念白嫩嫩的脸。
“念念想玩，就玩一会儿吧。”
“爸爸...你不累吗...”
锥生零摇头。
“那我就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锥生念疯跑过去坐到秋千上，生怕有人跟他抢了似得。锥生零看着满脸藏不住高兴的儿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么小的孩子，正是纯善无邪，天真烂漫的时候。还是夕阳，依旧洒在锥生念柔软的棕发上，他冲着他笑，问：“爸爸，看我荡的高吗？”
“高。”
“那我以后要长得比爸爸还要高，好保护爸爸，不让任何人欺负爸爸。”
“傻孩子。”
他想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锥生念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离开他，他的心里、脑海里只有眼前他最爱的儿子。
风轻轻地吹。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靠在长椅上看着锥生念，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闻到了樱花的香味。
天上吹起了雪，和樱花一起飘下来落在锥生一缕的脸上。
“哥哥，你变了。”
一缕伸手去接，雪落到手上化成一滩水。锥生零看到他冷的打了个寒颤，过去伸手紧紧搂住他。
“没有。”
他不会变。他心里每分每秒都念着锥生一缕。他是他唯一的弟弟，是他最爱的弟弟，也是他最愧对不起的弟弟。时隔万年，地老天荒，这些，都不会变。
一阵剧痛袭来。
他诧异的看着手里握着血蔷薇的一缕。
“你变得软弱，即使我杀了你，你也毫无反抗的力量。”
一缕却嘴角流出滴滴答答的鲜红，越来越多，映得锥生零淡紫色的眼眸也变得鲜红。他倒在他身上，就像当初被李土重伤，倒在他怀里让他吞噬自己的那天一样。
有温热的眼泪从锥生零的眼里滑落，落到一缕的眼睛里和他的泪一起隐于银色的发里。
“你看啊，就连我要死了，你还是没有力量保护我。”
“不...一缕...我可以救你...我可以...坚持住...”
他慌忙捂住一缕的嘴，可血还是越淌越多，从指缝里渗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袖。
一缕的手垂了下去。
“醒醒...一缕...”
没有反应。
“我可以救你...我把我的命给你...醒醒...”
血流成河。
“不！！！”
锥生零猛的睁开眼睛，一滴泪从他脸上落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路灯照射出微弱的光，秋千上早已不见锥生念的身影。
糟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快速席卷了他整个内心。
“念念！！”
他疯了似得到处寻找自己的儿子，希望锥生念只是在跟他玩捉迷藏，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念念！你在哪！！”
他还这么小，从未离开过锥生零身边。他答应过要带他去看蔷薇花，他要找到他的儿子履行自己的诺言。
“你变得软弱，就连我要死了，你还是没有力量保护我。”
不能。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儿子。
他攥着许久不用的血蔷薇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嗅到了一丝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玖兰枢。”

10.父子相见
“零。”
他怀里抱着锥生念，分明从锥生零眼里看到了恨意。可玖兰枢还是看着他，努力从他眼里想看出一丝丝其他感情，最后徒劳无获，除了恨意，皆是冰冷陌生的神情。
这么美的一双眼睛，不应该就此充满恨意。
“把他还给我。”
眼前的人，他日日夜夜，魂牵梦绕都无法忘掉。多年未见，他似乎已经记不住君王这幅温柔的模样。可午夜梦回，他又出现在梦里，抱着他，亲吻他，许诺他。有他的梦都似天堂一般温暖，可醒来心里的那种落空，使他生生跌入无穷无尽的炼狱。
既已经给了我绝望，为何又来打扰我这段崭新的生活？
“零。”
玖兰枢低头看着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锥生念，温柔的去唤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他还给我。”
子弹上膛清脆的声音传到他耳里，重复着多年以前他做出无数次的举动。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玖兰枢的心脏。
玖兰枢挑挑眉，送开抱着锥生念的手。锥生零心里一紧，冲过去接住他。一阵天旋地转，玖兰枢狠狠掐着锥生零细长的脖颈把他甩在墙上，身后墙上出现细碎的裂痕。
“你竟结婚生子？”
锥生零痛的直咬牙，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几乎看不清玖兰枢近在咫尺的脸，咧嘴便笑了。
“你可以带优姬远走高飞，为什么我就不能寻一个心中所爱，与他孕育结晶？”
玖兰枢的手握的更紧，几乎要掐断了他的脖子。
锥生零头上起了青筋，脸涨得紫红，渐渐不再呼吸，可他还在笑，他这一笑，并非嘲讽，并非无奈。而是更痛苦，更绝望的笑。
他几乎以为玖兰枢会就此掐死他，拼尽全力开口：“我儿…锥生念…务必好...好好待他...”
掐着他的手松开了。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心中不懂为何玖兰枢要过来抢他儿子。
“锥生零，我为何要善待你与他人的儿子？”
玖兰枢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锥生零。怀里的锥生念不安分的扭动，玖兰枢伸手轻轻去拍他的背，锥生念老老实实不再动弹。
“顺从这一点，倒是像你。”
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第一眼看到锥生念的时候，他心里便生出莫名的亲切。他恍惚以为看到了儿时的自己，直到他触碰到锥生念的那一刻，熟悉的亲密感瞬间爬满了他的心，这孩子身体里，分明流淌着与他相同的纯血。
“锥生念，是你和谁的儿子。”
话说出口，玖兰枢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荒唐可笑的错误。
“玖兰...这与你有关系吗？”
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们之间便再没有任何瓜葛。
“对。”
玖兰枢低笑出声。
“既与我无关，那我便跟你说个明白。”
“优姬病了，无药可医，无人可救。”
锥生零眼里闪出异样的神色。
“我寻遍了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命运始终不会眷顾你，零。”
“你儿子的心脏，就是优姬唯一的解药。”
他疯了似得挣扎起身，双眼通红地抓住玖兰枢的胳膊。
“你说什么...”
“优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这由不得你。”
“玖兰枢！！”
他嘶吼出声，发了疯地去抢玖兰枢怀里的锥生念。玖兰枢怎会让他得逞，几个瞬移甩掉锥生零，连影子也没让他抓住。
锥生零举起血蔷薇快准狠地向玖兰枢射出多发子弹，无数条蔷薇藤蔓缠绕住他清瘦的身体。
他的枪法，一击必中。

12.君王无情
“把他锁起来。若再挣扎，便让他亲眼看着锥生念死去。”
锥生零又被锁在了地牢里。
沉重的锁链在他手腕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染的鲜红刺眼，往日被锁在这里的情景历历在目。
蓝堂英仔细把药粉洒在锥生零的伤口上，疼痛惊的他一哆嗦，迷迷糊糊醒来。
“念念呢...”
“这药能让你的伤口愈合的快些，别再挣扎乱动了。”
“你们把他带到哪儿了...”
“你不是喜欢喝蔬菜汤吗，待会儿我命人去给你做。你伤的太重，需要好好补养。”
见蓝堂避而不答，锥生零一阵心急，又恶狠狠的去铮那锁链。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顺着他的胳膊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你放了我。”
蓝堂把缠绕在他胳膊上被血浸湿的纱布解开，拿起药瓶正准备给锥生零重新上药，却被他一把打开。
“蓝堂，你与那些冷血之兽不同。他们不懂我，你不能不懂我。”
蓝堂英去捡药瓶的手僵住了。
“零。枢大人决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他站起来，神色凝重的看着锥生零。
“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般挣扎，将亲眼目睹锥生念的死。”
话音刚落，铁链便被锥生零扯的叮当作响，在这寂静狭窄的空间里显得震耳欲聋。
“锥生零，你不要命了？！”
他手腕上的肉已经翻了出来，血肉模糊的露出森森白骨。
“今天我不要这双手，也要救回我儿子！”
蓝堂英大惊，忙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拉扯锁链。锥生零是什么样的性子，恐怕他比谁都清楚。
再这样下去他的手一定会废掉。
“零，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他用力拥住锥生零挣扎乱动的身体。
“蓝堂英，别让我恨你。是你发现念念这个生命，你明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既知道，那就帮我解开。我定会向你磕头谢恩。”
“你何必……”
“无需与他多言。”
玖兰枢出现在蓝堂英身后，打断了他的话。
“枢大人...”
“下去吧。你已经尽力了。”
蓝堂英顿了顿，不知该走不该走。但他看到玖兰枢那阴沉的可怕的脸，只得退出去。
锥生零流了太多血，已经很难保持清醒。可他不能睡，他必须去救他的儿子。
玖兰枢伸手抚上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手腕，所到之处生出新的皮肉，伤口渐渐愈合，白皙的手腕浮现在他眼前。
“你实在不必如此...”
他太虚弱了。整个人都挂在铁链上，头就这么垂着。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大声质问玖兰枢为何要这般对他儿子。
这般...对他们的儿子。
“你也不必如此。”
玖兰枢捏碎铁链，失去支撑的锥生零直直倒下去。他手疾眼快的接住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法阵已经搭好了。明天日落十分，你就能见到优姬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玖兰枢...你不能...”
“我很抱歉。”
一滴泪从锥生零的眼角流下来，落到玖兰枢的手上。他看着他，在这双湿润了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玖兰枢...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
玖兰枢心中大痛，温柔的抹去他的泪，不语。
“是我该死...你杀了我...去救优姬的命...念念还小...玖兰古堡中开的泛滥的蔷薇...他还没见过…”
“求求你...”
锥生零失声求他。求他放他们的孩子一条生路，求他能够明白锥生念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求他下一秒能狠狠放开他，不再看他这幅狼狈的模样。
可君王无情，玖兰枢冷下脸来，眼中尽是冷的如万年寒冰的无动于衷。
锥生零崩溃的抓着玖兰枢。他毫无血色的双唇不受控制的一直颤抖，泪从他不再明亮的眼睛里流出来，冲淡了脸上的血。
“求你...”
他终于昏了过去。
这最后一声哀求，仿佛是锥生零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才说出口。玖兰枢阴沉着脸，脱下大衣盖在锥生零身上，抱着他往外走。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把零零写的有点脆弱了。他生下念念本来就很伤身体，再加上念念对他来说是救赎，他早就厌倦于打打杀杀，只想平淡的看着念念长大。可能你们有人在想，零零这么高傲倔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委下身段去求玖兰枢。我是这样认为的，他这么多年不战斗，而且结结实实挨了玖兰枢两下，又在地牢里被吊了好几天，加上大出血，肯定没有力气去救人了呀。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去求玖兰枢，看看他是否会心软放过锥生念。可以这么理解，只要锥生念能好好的活着，锥生零就会为了他去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