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提出问题,供大家一起讨论。本文讲述的罗磐国(罗盘甸),只是因远部的政权之一,直接控制的范围是元江县澧江镇,就是元江坝子。罗盘甸不是红河南岸最早出现的人群,目前在史料上能查到的是思陀部。罗盘甸也不是因远部最后灭亡的政权,哈尼族迁徙古歌中,最后灭亡的政权是加滇廊。
首先,要清楚三个问题:一是哈尼先祖不同部落的迁徙路线和迁徙时间不是同步进行,所以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去某一地方,去某一地方的不同部落时间不一致。二是哈尼先祖以部落为组织,各执其政、互相不统管,所以各讲各的故事,不能说你讲的错、我讲的对。三是在元朝之前,哈尼先祖实行火葬,也没有殉葬品,所以地下考古对研究哈尼历史没有意义。
现在我们讲讲“哈尼-布德-瑙玛昂们。”这是所有哈尼人都承认的祖地。“瑙玛昂们”在哪里,再且不讨论,“尼坡搓坡”称为“者玛阿美”、《哈尼阿培聪坡坡》称为“诺马阿美”。当时迁徙的队伍分作三路人马,来到大理市洱海之滨,现在认为时间在战国中期。洱海之滨,“尼坡搓坡”称之为“斯益”,当地民族叫“腊伯”;《哈尼阿培聪坡坡》称之为“色厄作娘”,当地民族叫“哈厄”。来到大理一带的只有两路人马,还有一路人马掉队了。哈尼王“最玛”挑选出一支年轻力壮的队伍,配备强健的马匹,返回者玛阿美方向寻找掉队的那路人马。
三年之后,最玛并没有等到掉队的人马、也没有等到派出的队伍。由于先居民族“腊伯”的驱逐,只好离开洱海之滨。在楚雄境内停留等待,由于生存艰难,继续迁徙。来到昆明一带,定居在滇池南岸晋宁区,“尼坡搓坡”称之为“益切”。
数年之后,派出的寻找队伍,没有找到掉队的那路人马,只好返回大理一带。发现最玛的队伍已经离开,就直接追赶到昆明,定居在滇池北岸官渡区,《哈尼阿培聪坡坡》称之为“谷哈”。
多年之后,掉队的那路人马来到大理一带,那里的哈尼人已经离开。腊伯(白族先祖)告诉他们先批哈尼人迁徙的方向。他们在追赶的途中迷路,分散流浪在大理市、楚雄州、玉溪市等各地。一千多年之后的北宋初期,他们的后代有一部分人来到罗盘甸“拉沙”,讲述了祖先迁徙的故事。
昆明一带,仰资糯美人、仰资糯比人称之为“益切”;莫作糯美人、莫作罗毕人称之为“谷哈”;仰资奕车人称之为“轰昂”;还有称为“丹哩”、“石月”等。
第一批离开昆明的哈尼人是什么年代,哪个部落哪个宗支,我也不知道。但是哈尼大队人马离开滇池周围的时间是在北宋初期。南北两岸的两个哈尼大寨相继战败、先后离开。在玉溪汇合,石屏分开。大头人的部落进入原阳县,最玛的部落进入元江县。
第一批进入红河南岸,确切地说是进入元江县与红河县。是哪个年代,哪个部落哪个宗族,我也不知道。最迟是三国蜀汉时期。可以明确地讲,“塔婆沙”后裔“莫作鲁”宗支,在唐朝南诏时期就生活在绿春县境内了。
五代十国末期北宋初期,“阿波仰者”在昆明参加了哈汉战争,突围时最玛重伤,在“石七”病死。仰者继任哈尼王“最玛”,带领族人来到元江县甘庄坝“搓度米擦”。北宋皇祐五年,侬族来到甘庄坝,仰者最玛收留了他们。
仰者“最玛”离开甘庄坝,开辟元江坝“拉沙”,遇到了哈尼族杰出的工匠阿龙、阿翁两弟兄,这说明元江县境内已经有先期哈尼人生活了。
由于瘟疫流行,仰者“最玛”带领族人离开拉沙,时间长达十余年。途径金平县、红河县、绿春县,这些地方都有哈尼人生活,而且仰者不认识他们,这说明不是石屏分开的哈尼人。仰者最后回到元江坝,为罗盘国的建立鼎定了基础。传到仰者第五代孙那者最玛的时候,罗盘国达到鼎盛时期,这是北宋末期南宋初期的时候。
下面我们讨论中原文化记载的蛛丝马迹、云南境内的国家政权更替。
《史记·西南夷列传》提到的“昆明”民族,生活在洱海附近,说明西汉早期大理市境内有哈尼先祖。
《后汉书·西羌传》:“传到“爰剑”的曾孙“忍”这一代的时候,秦献公刚刚继位,献公想恢复秦穆公时期的业绩,就发兵抵达渭水上游,消灭了狄貌戎。忍的叔父“印”害怕秦国的威力,带领自己的种族及附属部落向南迁移,走出赐支河曲,再向西行走有几千里之远,跟其他羌人部族相距极远,不再往来。”由此可以推测,哈尼先祖在战国时期就逃离了中原王朝的边缘。
《后汉书·西羌传》:“西羌人不设立国君与大臣,没有规定谁做首领。势力强大时就分开种族,成为部落首领;势力弱小时就沦为他人的附属部落。他们之间互相掠夺和使用暴力,凭据武力称霸。”由此分析,哈尼先祖没有建立国家,没有统一的政权,是各自为政。
在西汉之前,有滇北的夜郎国、滇东的古滇国、滇东南的句町国、滇南的哀牢国、滇西的白子国。今元江-红河水流是句町国与哀牢国的分界线。红河南岸称为哀牢山区,这说明在历史上是哀牢国的领地。
西汉武帝时期,对西南的开疆拓土,只封了两个政权“夜郎王印”和“滇王之印”。设置益州郡,益州名称来源于哈尼先祖口中的益切。元江属于益州郡。《史记·西南夷列传》没有提及哀牢国,所以不知道哈尼先祖有没有进入红河南岸。但是,可以肯定,哈尼先祖生活在古滇国与白子国的领地内。
东汉永平十二年,哀牢王归附,设永昌郡(云南保山)。东汉建初元年,哀牢王起兵反汉,战败后西迁。红河南岸成为自由空地。为哈尼先祖的迁徙创造了条件。
三国蜀汉时期,元江属兴古郡罗盘甸。罗盘甸是哈尼先祖口中的名词“洛巴罗德”,即河坝的意思。可以肯定哈尼先祖已经生活在红河南岸了。诸葛亮平定南中的时候,没有涉足哈尼先祖生活的地方。
关于哈尼先祖首次进入红河南岸元江县澧江镇的历史,我们再讨论两句哈尼族古语。塔婆沙后裔一直流传:
“哈尼-麻如-南欧龙,阿牛-麻里-千嘎保。”意思是:哈尼不在“南欧龙”过夜,牛群不去“千嘎保”打滚。南欧龙,即“南洼凹地”,因为太阴凉、太阴森,所以不在那里睡觉过夜;据说是在元江县澧江镇的南昏村委会一带。千嘎保,全称“千嘎洛保”,即“切嘎水塘”,因为塘子太深、淤泥太陷,所以水牛不愿意去打滚;据说是指元江县澧江镇者噶水库。哈尼先祖在元江县境内特别强调南洼、切嘎,是提醒那里太凶险。是“丛丛哈”,就是盘踞在那里的鬼神非常凶悍。还有两句流传古语:“切嘎麻里赶处,南洼麻如赶哈。”意思:切嘎是不想去又不得不去的路线,南洼是不敢走又不得不走的路段。哈尼先祖做完“尼宗哪宗”仪式后,开始分流,离开“南洼龙”、“切嘎保”,各自寻找自己的家园。
目前我所能知道的内容就这么多。希望大家畅所欲言,进行补充、完善、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