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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Paullinia》连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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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的这本《Paullinia》
译名是保利尼娅
作者:晴奈⇔斜纸(不在贴吧)
写这本《Pau》 是很久之前就有的想法,后来由于一张插画的创作和一些灵感的启发让我产生了同斜纸前辈一起创作的动力,我所想表达的,与这个可以说是离谱的世界观都是创作的一个难题。许多人要我找一个小说平台,但是在思考之后我认为我不想以过审为目的去创作,哪怕是一丝的改动都会削减我试图表达出来的真正的内涵,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会进行连载 。
《Pau》 是一部长篇,作为一个稍微有些猎奇的画手,我会担任全书的插图绘制,但是由于生活困难,这里的更新可能会不定时的推迟,这一点也是希望各位理解的。
《Pau》 对我而言是一本寄托我所经历的主观感受的载体,无论是对于人物、情节等都看上去有些荒诞,把他写好的信心我会尽量的培养的,所以还希望多多支持——
故事是发生在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城市、是疯子们的勾心斗角。Paullinia是一种植物的名字,我初见到它就觉震撼,并且我认为它本身就具有更加深刻的意义,足以作标题来升华内核。城市是完全架空的,这里像是在日本,但是又不是完全的日本。下面我会先放出序章,之后的不定时更新。
那么就感谢大家啦,最后对于有疑惑/建议/批判/希望参与创作/希望长期合作或者是更多可能性的大家我都是随时可以、并且愿意联系的!也欢迎多留言啦!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7-29 13:54回复
    可以了!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请多指教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29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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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生长
      第一章 初入。
      木纳里加穿着裙式校服走在林荫校道上。
      长而宽的洁白校服衣领。朴素的白领带左右两侧是皱褶装饰。略微束腰的裙身之下便是齐膝的裙摆。
      她看着旁边嬉笑打闹的同龄人有些羡慕,因为她们班级似乎只有她考到这所学校。
      至于同校生,她也不怎么熟悉,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哪些是同校生。
      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转而打量起这所将要在此度过三年的学校。
      校道两侧栽种着树木,不知在此繁衍了多少年的古木绿叶交错层叠,形成了天然的防晒伞。恰到好处的遮挡了过强的烈日,却留下了给予充足阳光通过的缝隙。
      里加凝视着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地上的斑驳光影,被风轻轻一吹便左右摇曳。
      她并不希望她未来三年和这毫无自主能力的阳光一般,只能任人主宰,一点点因素都会令它颤抖不已。哪怕是最后一刻坠落于地面的位置都无法由自己掌控。
      当然,明明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
      思绪并未久留,随着眼前的教学楼逐渐扩大,她摒弃了杂乱的思绪,开始在大堂贴着的分班表中寻觅自己的名字。
      きのうりか 高一 四班。
      虽然对四这个数字有点抵触,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背弃大堂中吵吵嚷嚷的人群,朝着楼梯走去。
      走进班级,目光汇聚于她。
      汇聚于这个有着蓝黑色眼眸,黑碎短发的少女。
      里加有些慌乱,但她尽量保持着一脸冷漠地走到教室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什么都没说。
      打量着教室里坐着的三年同窗。里加默默地在心里将几位看起来就一脸社会残渣样的同学归类为“不可触碰”。
      老师走进教室,接着就是一串讲话。
      学校历史,学校纪律,对学生的期望……
      漫长而虚伪的讲话总是让人神思恍惚,眼前的班主任像一个很麻烦的老太太,不断引用着的语录更显出她的固执与腐朽。
      腐朽,什么是腐朽呢?
      这么胡想着的里加,思绪一下子又飘到窗外粉色的云彩里了。
      ……
      一系列废话之后,如同天籁一般的放学铃声在众人的苦苦期盼之下终于响起。
      虽然他人看起来这黑发的少女是慢悠悠的站起来拿起书包走出教室,对一切都那么的漫不经心。
      但事实上她对这些无用的夸夸其谈真的厌烦至极,只想早点离开。
      踏出校门,刚路过一个小巷就看到那几个被她归类为“不可触碰”的社会残渣围着似乎是她同学,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男生。
      要帮忙吗?
      尽管心里这样想,遵循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她还是目不斜视的快速离开。
      下午,里加从午睡中醒来。
      忽然她发现,午时她见死不救的那位。竟成了她的同桌。
      事实上她有些可怜他,但没能力,也没办法帮他…。况且,她对于他的不作为态度也觉得难受。
      "你没事吗?"
      "……没事。"这两个字似乎在牙间顶撞了一小会才逃出口舌。
      "嗯。"里加别过头去,心情复杂。
      下课后,那几名社会残渣样的同学一脸地痞笑地走到他同桌的座位旁边。
      “呐,小哥。昨天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啊?”
      同桌看着地面,颇为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我真的没钱可以给你们了。”
      为首的眉头一皱,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冲着他的脸大声嚷嚷。
      “哈?不想给钱?不想给钱那你就别想安生!别把咱哥几个当傻子!”
      身后两个人直接抓起他桌子上的笔盒书本,往地上丢,毫不吝啬的往上面印着脚印。
      同桌在那人的手里反抗着,想要挣扎下来阻止他们。
      “等等!别!你们别……”
      “啪!”
      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眼睁睁的看着同桌被扇了一巴掌。
      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混合着愤怒,屈辱等等神情不断变化。最终,定格为了平静。
      里加知道,他不是真的平静,只是没有办法,无法反抗,只能,接受,忍耐,直至遗忘或是死亡。
      她想帮助他。可是没有办法。她也只是一个比较幸运的没有被选为欺凌对象的人而已呐。
      那人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撞在墙上,靠近他的耳旁,说着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明天你再不给钱,那就不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隐隐约约的还可以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和辱骂。
      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并没有过多汇聚于他身上。只不过是一出闹剧罢了,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不过便就茶余饭后,闲作之谈而已。
      同桌僵硬的站在原地,里加弯下身,帮他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籍文具。
      一切恢复原样后,她拉着他坐下。
      带着几分怜悯,庆幸,也许还掺杂着优越感询问他:“那个,你还好吗?”
      他并没有回答。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双眼,和部分脸庞,使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要是实在疼的话,可以找老师请假的。需要我帮你去办公室请个假吗?”
      木纳里加看着仿佛木偶一般已经失去生机的他。叹了口气,尽到自己身为伪善者和同桌的义务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他弃之如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7-30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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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好像被吞了,我发照片8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07-3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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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潮水。
          "那个……"
          "嗯?"这似乎是同桌第一次向自己搭话,里加心里一颤,对上他碎发下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
          "……不,对不起…没事。"
          他似乎前所未有的羞耻,那种感觉是里加没有见过的,即使是被按在地上,被人强迫钻裤裆的时候,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照做。而此刻他却深深低下了头,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里加感到有些疑惑,她试着找回来一些还没有遗失的怜悯心,歪过头靠近他。
          "出什么事了吗?"
          "……"
          "津瀬温树?"
          他一震,好像是第一次被人呼唤他的全名一般那样的震耸,他的枯的唇齿嗫嚅着,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你…家庭很好吧。"
          他忽然这样说,随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去,头压得更低,没有一丝力气一样。
          里加恍然大悟,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有一个人能帮你吗?"
          罕见的,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漆黑的、无光的瞳孔里,里加甚至望不见自己的倒影。
          她有些害怕了。
          她感觉自己面前的似乎并不是一个活人,或是怎么样的。而是面临着一头濒死的巨兽,正艰难的呼吸着。
          "很抱歉,我……"
          椅子被抽开,好像独自做了某种决定,他离开了教室。
          我是不是…做错了?
          耳边隐约传来遥远的闷撞声,远得就像来自渺远的世界尽头,不知是真的听见还是自己的幻想,里加头脑空白的整理着书本,逐渐想着与事实不相关的许多事。
          上课铃响,跟在几个痞子后面的温树死死的低着头,里加似乎觉得他有些瘸腿,但是又不敢想。她不去看,不去想,也学着他低着头,沉默的思考着。
          一节课的恍惚后,那个头发冲天的小矮子跳了起来,蹲在了教室中间的桌子上。
          "喂喂喂,都别走都别走。"
          掏出打火机,点烟,扔掉打火机。
          他一只手抽着烟,另一只手挥舞着,吆喝着教室里的人聚集。
          同学们似乎并不太满意这些家伙的大摇大摆,但是出于好奇,就都站着没动。
          "武雄,健一,把前门和后门堵上。"
          "好嘞 。"一高一矮两个不着调的家伙走了过去,稳稳的关上了门,用身体把守着玻璃。
          "今儿个说这些,不为别的。大家就听个乐呵。"
          说着,矮子随手捡起一个笔袋,照着窗边的方向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或者说…配合很好。
          温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他耷拉着头,似乎打算着接受审判。
          里加感到世界变窄了,变得狭隘而难以呼吸。坐在他身边的她仿佛置身牢笼,而钥匙不知被扔在哪里。
          班长在哪里,他难道不管管吗?
          环顾四周之下,只见得一个奋笔疾书的背影和拱起的双肩。
          这样啊。
          里加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微颤。
          "这个人,"
          那个人拖长了音腔,把烟头也丢了过去。
          "喜欢男人喔——"
          嘈杂的讨论声并不是瞬间响起的,而是压抑了两秒后爆发而出。
          好烦,像蚊子叫。
          里加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站起身径直走向后门。
          一只手拉住了她。
          惊愕的目光中,里加不知道为什么挣开了他的手,她脑中一片空白,此时只想逃离。
          "对不起,这里不能让你出去。"
          健一似笑非笑的抱着胸口。
          "我去上厕所 。"里加回道。
          气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好像议论逐渐开始与她有关。
          她只好一手从校服里摸出从家悄悄带来的小刀,那本来是她打算救温树用的,可是——
          刀尖顶在健一的小腹,他立刻就变了语气,毕恭毕敬的给女孩开了门。
          "您走着,慢走小心别摔咯。"
          "不用你废话。"
          里加狠狠的剜了贱模样的健一一眼,无助的像女厕所奔去。
          教室门关上后,里面仿佛就炸开一个炸弹,远远的就把她推进厕所里面。
          自己
          这样激动做什么?
          混乱,疯狂。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看不见就没有用了吗?
          逃避。可是明明与我无关,
          好乱。
          里加抱着头在厕所的角落,这段时间仿佛像一整个世纪那么长。
          这里。怎么办?
          仿佛是上课铃打响了,里加仍然不敢回到那个教室。
          遥远的、深邃的梦境。
          好像陷入极端的寒冷。
          "里加?里加?"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废弃教室的桌子上。
          "…诶……"
          "你在厕所里面昏过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班主任一脸关心的问着她。
          "…啊!我没事,对不起……"
          里加从桌子上翻下来,趔趄了一下,随后被老师扶着回到了教室。
          "感觉不舒服就立刻告诉老师,知道吗?"
          "嗯……"
          面对着空荡荡的座椅,里加感觉仿佛这里本来就不存在过一个人。
          他去哪里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9-07-3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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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字数少了些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9-08-05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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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9-08-05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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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1k2字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9-08-08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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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是谁?要做什么?
                  里加迷茫了。大脑里是七彩的灿影在奔腾。
                  眼前的一切像黑白的电影,色彩斑斓的只有自己的思想。
                  在哪?接下来呢?
                  她看见红色的血液也在奔腾,在青色的血管里奔腾。
                  她看见黑色的污秽在世界中央舞动,黑与白,一切似乎那样熟悉而陌生。
                  是什么在引导、又或是什么在飞扬。
                  里加说不清楚,
                  什么都说不清楚。
                  像是一团出色的暗流在沙漠里找到了灯塔,里加睁开眼,把触手延展出去,延展到自己梦觉里城市的尽头。
                  是极光的色彩还是奄暗的浑灯已经不重要了,黑夜在燃烧着,这并不代表黑夜会因此亏损。黑夜在燃烧白昼,白昼在黑夜的上方融化了。
                  你在笑吗?
                  里加对着空气问。
                  质问。
                  那你又是谁呢?
                  摇曳的灯光在黑夜的倒影里仿佛让世界化作一个缩影,摇摇晃晃,在茫茫的恐怖里找不到方向。
                  救救我——
                  她大喊道。
                  随后梦醒了,黑夜仍是黑夜。
                  灯光也一成不变,只有那个不断呼喊的身影消失了。
                  三点零七分。
                  里加艰难的爬起来,用疼痛但是清醒的大脑望向这个模糊的世界。
                  又醒了啊…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
                  里加放下书包,开始褪去身上的外套。
                  "早啊,我睡得…嗯…"
                  "还不错。"
                  "看上去可是有点黑眼圈呢?"
                  里加第一次抬起头来打量这个女人。她用野兽的目光在审视她的躯体,似乎想扎破那颗会流脓水的脑袋,直刺软糯的大脑一般的、用她蓝黑色的眼眸审视着、审视着。
                  对方似乎被盯着发了毛,似乎有些打寒战的起身,别开里加的目光。
                  "……我去上个厕所,"
                  她也许有一点慌忙?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里加陷入了沉思。
                  自己会不会,忘记了什么?
                  目光甩向遥远的后方——
                  空无一人。
                  切——
                  黑发的少女继续收拾东西,全然不在意是否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隐约觉得,身边的人似乎在议论着她。
                  因为那天的事吗?
                  搞不懂了。
                  表针指向七,干枯而机械的转动声让里加沉默。是透明的血开始在地上流淌。阳光被彩云捂住了口鼻,便只有深沉的目光注视下来,却也被树叶切开了,随便的就扔掉。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
                  她好像越来越不愿意说话,她仿佛能听到许多极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嚣闹,她有点不愿去理。
                  "怎么不说话?"
                  "上课了。"
                  里加隐约从气氛里觉出来,那高高的绞刑架,自己也要经历一次。
                  有些害怕呢。
                  来了。她听见了。
                  潮水又来了。
                  再试着捕捉一次吧。那些海浪,又或者说海鸭们。
                  ……
                  "天天和那个gay混在一起,还帮他整理书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不会是喜欢gay…"
                  "成绩又不好,长了张好皮囊……"
                  "我还和她一起吃过饭,现在想想…呕……"
                  "还好我早就知道…"
                  ……
                  仅仅是这种程度吗?
                  里加有些愧疚。
                  果然你比我要强得很多呢。
                  "喂,醒醒。你在做什么?"
                  被同桌摇晃的里加,眨了眨眼。
                  "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请你参加一场,见不得人的勾当。"
                  里加眯起眼睛,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是同学,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们也只不过帮人做事。"
                  "我明白了。"
                  里加收拾好书包,冷静的走出教室。
                  "你的手抖得很厉害呢?"
                  忍住了骂人的心情,里加把手塞进兜里。
                  要去哪里,要怎么做。
                  里加在沉默里变得沉默。
                  被推推搡搡带出了教室,迎面就是一盆冷水。
                  冰冷。彻骨的冰凉瞬间在脑叶中弥漫溃散开来,融进每一个神经末梢,像烟花一样裂开在大脑皮层。
                  并不是很愤怒,出奇地,一股粘稠的悲哀漫过她的心口。
                  就像是被浸入冰凉的黄泉。
                  可是谁又说得准呢,黄泉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谁说了也不算。
                  谁说了也不算,里加这样想着,迈出了步子。
                  但是总要有温度的吧,如果没有的话。
                  就像眼前看到的那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孩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温度。
                  数十个,十数个,已经不在乎了。
                  吵闹着,叫嚣着。
                  "喂,我在做梦吗?"
                  里加这样叫道。回应她的是高跟鞋狠狠地一击。
                  "你们口渴吗?"
                  女人笑着问。
                  "我想是有一点。"
                  里加摇了摇沉重的头颅,似乎有些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这就是你的感觉吗。
                  她也有些带笑的看回对方。
                  "我要喝红色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9-08-09 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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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下落
                    黑影,有许多黑影在笑。
                    于是里加就一起笑。
                    她坚信镜子是无罪的,所以哪怕是再深的黑夜也不能打扰灯泡入眠。我们都这样如此,如此这样的认为着。
                    因此哪怕是短小而局促的躯体变成了何种非人的相貌,余光里的狭隘和飞虫中的泥泞都是无法得到救赎的。
                    第四只眼睛,钟表指向三,植物疯长着,为了在峭寒里游弋,用背鳍和尾去获取肮脏的夏。这些杂草也乱油油的,好像刚刚饱餐过。
                    红色在不远处。也许离得不是很远。钢管与弹簧的声音让她有些触动。就好像有几个歪扭的数字正在向她奔来。
                    手。无数的手在腹中拍打。里加静静的笑,用修长的指腹轻轻敲击着胸口,丝线似乎缠绕不住绯色的初霞,但最终还是被烟云笼了,淡了,化开了。
                    许多龌龊的影褪下了外壳,裸露出苍白的许多绒毛,滴落下来浊黄的液体。晶莹得剔透,闪闪而发光。
                    白色的狸兔们边纷纷背过身去,露出她们的短而长的尾巴,那尾微微抖着,像嫩叶开了花。
                    然而开花便会有蛆虫,里加所见全是蛆虫。何必为此沉默,她在烟黄的海中浮起,用长细而易断的肢体摸索着凸触,像腹小而高脚的蜘蛛,黑色的,带条纹。
                    像是一瞬,又像许久。癫狂的红色们站起来了。这是灯泡未曾见过、掌柜也未曾见过的。
                    "温树…。"
                    里加叫道,她从未想过,脆弱的嫣红,能够自己长出牙齿。
                    有五只未出生的雏鸡已经被这牙扼杀掉了,撕裂出来的鲜血画成一条直线,在天际与云彩交合。
                    站着的男人把牙拎在手里,仍旧的沉默,沉默像潮水,一波接着又一波。
                    里加终于昏过去了。她仿佛经历了一次严冬。
                    昏睡了三天,在迷迷乱乱的梦境里度日。
                    这样不是也挺好吗?可是总归要被吵醒的,被一切想要吵醒她的事物 。
                    "现在是几点?"
                    钟表似乎因为极度的沉默而冰冻了,又或者是咽喉被磨砂的玻璃罩住,只有空洞的弦音在黑暗里回响。
                    也许是病床,也许是其他什么地方。好像又是在家里。分不清楚。
                    惊人的热潮从脚尖蔓延到发囊。里加扶着扭动的大脑,陷入了呆滞的雾里面。
                    口舌沉入泥沼、眼窝开出玫瑰的日子,似乎已经崩落溃散,但花香仍在,只是不见红光。
                    是什么在跃动,连里加自己也说不清。就像是在巨大地穴里头摸索、撞见了前人尸骨那样的血脉沸腾,不知道为何,沾染着血肉的红色的牙齿仍然死死的钉在她脑袋里,让她无法思考,也无法动弹。
                    "好像是醒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还不行…虽然已经退烧了,最好再让休息会"
                    "大夫,我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怎么样我清……"
                    "……"
                    听着那些模糊的声音,里加逐渐就又失去了意识。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自己床头。
                    里加揉了揉眼睛,那个高瘦长头发的身影,似乎像一位故人。
                    他露出血红的眼睛和斑驳而脏污的脸,明明是让人无比恐惧的一件事,里加却感觉莫名的温柔。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试着这样问了出来。
                    "我先回去了。"
                    温树用嘶哑的声音这样说着,又回头抱住里加的身体,在她脖颈上浅浅的一吻。
                    "那你去哪?我也正好要出…"
                    突兀的被抱住,里加好像有些变得不同。
                    "别跟过来了。也别等了。"
                    "你还不到时候。"
                    ……
                    "里加,里加?"
                    木纳里加晃了晃铅一样沉的头,把冰冷的手从滚烫的躯体上移了出来。
                    妈妈…
                    "怎么了,妈妈?"
                    "你终于醒了孩子,妈妈担心死了…"
                    "呃…"
                    试着支撑着床板爬了起来,里加在一片漆黑中寻找着母亲的脸。
                    似乎是一个恍惚,她仿佛看见了什么黑暗中无可名说的事物,也许是什么久违的正在高速向她奔来。
                    "孩子…你说你在学校里闹事,怎么就不和妈妈说呢?"
                    "妈妈?……"
                    疑惑中,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时无话可说。
                    "你搞早恋,在外面欺负同学…妈妈很心疼,原来学校里发生这些事情你都不告诉妈妈,就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
                    "现在闹这个病也是…孩子,我知道你早就不发烧了,早就醒了对不对?装睡了那么长时间,哪有人睡那么长时间?我们工作忙,关心不到你。你有情绪,是我们的错。可是孩子,你在学校里乱搞的时候,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做父母的感受?你爸爸三天没合眼,刚刚才去睡觉……"
                    "……"
                    "你怎么了,孩子?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对妈妈有意见,有话你就说出来…"
                    "……"
                    里加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了。蓝色的血液游走在蓝色的血管里,这比失去了红色的青还少了一分春绿。
                    她试着去思考,这些日子里自己的举动。仿佛在审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里加…我们在外面一直说里加是好孩子,说她成绩也好,性格也好。在家里不要一分钱零花钱,在外面也不和人有什么乱关系……"
                    够了。
                    里加心里这样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9-08-12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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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仍旧面无表情的瘫痪在病床上,就像埃及的法老裹满绷带,睁着眼睛安详在重重的金字塔下一样。
                      "你那个乱搞的男同学,听说好像已经被人打死了,今天在火葬…"
                      仿佛是一道闪电,又好像是烟火忽然燃起。单稚的空白,蔓延开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9-08-12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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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勉强强?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9-08-12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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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ANENDLESSCYCLE
                          里加不知第多少次行走于这条林荫校道之上。
                          此时的行走,仿佛不是在沥青柏油的路面,而是在遥远的黄泉路上行走。
                          并非昂宿星团下,有着日月金字塔、众神之城之称的特奥蒂瓦坎古城的那条曾经阿兹克特人行走过的黄泉大道,也绝非是有着"神迹黄泉比良坂伊赋夜伝说地"石碑、有着大仙桃神意富加牟豆美命的、被千引石所隔绝的黄泉之路。
                          而是真正的在卡利温城,在这个群山包围的小城市里,在这个荒诞现实的真实世界中隐隐约约窥见烛火的黄泉路。
                          她依稀记得她刚刚来到这里时的卑微愿望。
                          回想这些时日的荒唐经历,仿佛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荒诞不经。
                          没那么美好就对了。
                          她哑然失笑。
                          看来没能实现那个愿望啊。
                          低头,审视着一如既往的毫无自主能力地任由他人、世界主宰的阳光。
                          曾几何时,她也变成过这阳光。
                          她们的不同之处可能仅仅在于。
                          她没有温度。
                          她没有温暖。
                          里加内心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是冷光。
                          尽管已经变成了这样面目全非。但是仔细想来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有些伤口结痂以后,就不会有感觉了的。
                          此刻的自己内心至少,至少还存着一点光芒和希望?即便已经失去了热度。但是依旧是一份希望吧。哈哈。
                          里加想起了之前那场病。
                          每每回想起那时的感觉,她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好像在那时,自己总是会在毫无理智的状态下吐出些许音节。
                          看守的护士悄悄用笔记录下了那些模糊不清的梦呓,在某一个夜晚谈心时塞给她。
                          里加从口袋拿出手里的揉得干皱不堪的破纸,用似乎不属于自己的眼睛凝视着。试图在毫无理智毫无关联的音节或是英语单词乃至汉语当中拼凑出些许理智可言。
                          “V……I…G……EN”
                          里加皱了皱眉。她勉强找到一个算是英文单词的由字母构成的不知所云的词组。
                          “IAMGLLPVWUNCTV……?”
                          她摇了摇头,自己竟然妄想从一个病人的疯言疯语中妄图寻觅出一丝理智的痕迹。这真是有些,太疯狂了。
                          也许这是什么专属于什么神志不清的吸了火山熏气的教徒或者女巫们所信仰的神祇们所通用的密语?
                          据说以凡人的智慧也许无法理解他们的低语。好像只能用乱码来解析那无数次轮回中不朽的生命所运用的神秘语言。
                          就像是当年ère所无法理解的那篇预言。最后却贯穿了他的一生,直至他悲痛欲绝地跳入爱琴海之中才广为人知得以解析。
                          里加毫无留念地将纸条丢弃于地。
                          此刻的她毫不在意校规校纪,违规扣分处罚乃至通报批评等等。
                          她将逃离这疯狂又荒唐的一切。
                          她会重头开始,实现她最初的愿望。
                          她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狂笑。
                          是的。胸口的中央,隐藏在肋骨与脊髓中间,有一个隐匿不住的质点。它牵动着里加的躯体,它像木偶的操线人,扭动着她的血筋。
                          笑啊。笑啊,
                          里加的全身都在颤抖。
                          明明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她并不想去管。
                          她此刻是不是还相信着,抛弃了这段黯淡的回忆,抱着从中得到的教训逃往另一处地方,还有点机会让她重新开始?
                          内心在扭曲,她在平稳的走着,仿佛又跪在地上呼喊着、笑着或者流泪。
                          是谁啊。为什么心会开始疼呢?
                          里加在林荫小道的尽头,面对着洒满阳光的校门,停驻了脚步。
                          回头最一次后注视了那被常春藤覆盖的古老教学楼。她想向着过去不谙世事的单纯的自己行着下葬前的注目礼啊…
                          包括那个温柔懦弱又出奇地坚强的男生。还有他的音容笑貌。
                          不,真正懦弱的,是自己吧。
                          你在那边 过得好吗?
                          她在校门口的大榕树上用力的用刀子刻下来什么。对的。她将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也许她绝不会插手那件事吧?
                          里加回过头,毫无留念地疾步离去。奔入那温暖而明媚的阳光之中。远离身后留下了她半身的黑暗泥泞之处。
                          “明天,我就会再死一次吧。”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9-08-13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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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久违的插画时间到(根本没发过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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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各位太太吊着捶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9-08-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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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忙哎……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9-08-16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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