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到底是……”黄濑低声呢喃，若不是这里传出惨叫他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彷佛就是浴血的丛林，火焰燃烧烟雾弥漫，烧掉的，是供给正邦的粮草，这时候更是推帝光一把。
赤发的男人靠在树上，赤色的眸子将眼前的景物收在眼底，可发现地上的一把匕首时却停住了。那应该是守卫的近身匕首，怎会落下在这种荒野？骤然间，赤发男人闪过一道念头，皱眉，心若所思。
听说，帝国军这次大举获胜，旗帜张牙舞爪攻入正邦，将其收归国土。听说，正邦因为粮草不继，军心动荡，最后自乱阵脚了。水色人儿路过街边小贩，不禁扬起一阵微笑。
“你要是回去的话就快点，不要让殿下等待。”灰紫发的男子挑眉，眼眸寸步不离水色人儿。
“嗯……”
黑子微微低头，脑海浮现的是与父亲大人最后见面时的约定，至少能在入宫前回到村子一趟，这样就好。
沾满曼珠沙华的衣服已经换洗，晶莹剔透的水蓝色难以想像那赤色的场景，他没有颤抖，彷佛一切不是现实。他不知道可以为他做什么，那只是当作一份祝福而已。
再次穿过一片树林，山林气息充斥鼻腔，黑子不敢轻轻叹了口气。独有的嫩草带点稚气，流动的泉水香甜，彷佛可以一夜无梦。
“你……黑子？”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窝，火红的身影打破安静，水色的眸子映入燃烧的火焰。要不是刻意注视真的发觉不了，火神下意识感到错愕，更对这久违了的水色有一种想抱去的冲动。
“很久没见呢，火神君。”
到底是多久了？彷如隔世，尽管山花依然含苞待放。黑子扬起笑容，昔日的好友面貌依旧，可自己却不知不觉间变了很多。
黑子知道，赤司不会再派人来保护这条村子，毕竟那个约定，早已忘记了吧。村子的面貌与记忆重叠，像一切也是梦，平静与安逸。
黑子的视线停留在一间小屋上，纵然是搬了家，村子的旧位置也不复存在，可那穗兰依然长得茂盛，淡黄色的兰是自己亲手束起的，彷佛现在。
这个位置没有变动，依然在村子一个角落中，兰花飘逸淡淡香气惹人心怜，仰首轻轻抚摸水色人儿。“在这段时间，也一直替我浇水吗？”
“哲也。”背后老人的声音叫唤黑子，雄厚的声线将人怀抱，黑子转身望去，泛起一阵微笑。就如昨天，布满皱纹的眼眸微弯，皎洁如月的白发找不出一丝污垢，粗糙的大手轻抚自己。
黑子向老人的怀里扑去，就算将小孩子的举动时刻也不太在乎，水色的人儿贪婪地夺取温暖的气息，在怀里磨蹭。他并不是什么，只是黑子哲也而已。
“按约定所言，我回来了……父亲大人。”
“可是……你马上又要离开吧。”老人远眺监视这方向的男子，下意识皱眉，把怀中的黑子抱得更紧。他感觉到怀中的孩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震。
“对不起。”黑子的脸也窝在父亲的怀里，顿时间变成个向父亲撒娇的孩子，紧紧贴在他的身躯上。黑子清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与父亲拥抱了。
老人拍拍黑子的肩膊示意他放手，牵起他的手进入小屋中，将黑子低头皱眉的表情就在眼底。“哲也，你曾经问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吧……我说，待你归来时。”
“嗯。”黑子扶著老人坐在厅中的座椅，声音纳闷，在间隔完全没有改变的小屋子轻易找到些花茶，滚水冲起茶叶香气，杯子泛起益清远香。
小屋横梁井井有条，虽在树下却有西面的大窗，日光环横溢屋中。小厅中央有个茶几，水色人儿轻吹淡香花茶，甘菊玉露随风飘逸，遍野花海彷如嫩绿心田，睁开眼，聘婷小姐们露齿而笑，绽放阳光下伴随悠闲。
一口花茶使心也平静下来，口中吐息淡淡热气，温温地暖和心腔。“父亲大人，我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事。”
“你的母亲……曾经也拥有与你一样的能力。正确而言，是你完美地把这种能力承继下来。”老人顿了顿，将视线放在黑子身上，水色的眸子澄明，书斋中的孩子抬头用心聆听的。
“长久以来，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是所谓‘姬’……那是忌讳，拥有掌握生与死自然之力的族人。”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眸，太记得孩子出世时不懂得使用力量的悲剧吧……那刻妻子微笑，彷如天荒地老。
水色人儿微闭双眸，笑了……却看不出那是微笑。“那么，母亲大人在我出世时……”
他没有说下去，说起来父亲大人说过，自己曾经有姐姐的。
老人轻抚水色的长发，阳光反射黑子的脸上更苍白，水色的眸子变得透明，窥探著，在那倒影之中就像昨天，不知世事地灿笑。

第三十六章

不知时日，男人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吹灭了油灯。唯一光明的来源顿时消失，房间陷入朦胧的黑暗，失去视力反而令其他感觉更加敏锐，心脏的跳动无比放大，催促著大脑的运行。
“讨厌呢……”
男人翻动身体，溜入棉被，骤然间失去动静。说实话，对这种工作实在没有经验，蓝色的人儿倒只在书本看过。左手 从袖子拿了一个小包，紧握著。
肩膊轻轻卸下，黑子将存在感放至最低，与空气流逝融合，飘荡在晚风之中。赤发的男人说过，屏蔽感情，斗志是必需要的，但要将它收在心底。
这，还是男人教导自己利用存在感低战斗的时候呢……
还真有用。
“征十郎……”
彷如静止的推开窗户，身影从外面一跃而进，失去了脚步声的影子，在夜色间诉说宁静。黑子屏气呼吸，安然走到床边，这只不过是数十秒的事情。
花宫真给自己的命令是杀死面前的人，帝光桐皇军副将，今吉翔一。也就是说，匕首会刺穿他的喉咙，划过大动脉，翻起每一条微丝血管，任由赤红的曼珠沙华掩盖。也就是说，这是帝光的军事重挫，引致军队动乱的情况。也就是说，男人也会受到影响。
脑袋晃了晃，黑子手中的匕首游移在空气中，银白的刀锋翩翩起舞流连著纯色的涟漪，露出尖锐的爪牙，渴望将猎物撕碎。
跟武器格格不入的少年晃著，撇了撇小嘴，手中的匕首还是沉重得挥动不了，可他更清楚的是，时间不等人。
“抱歉。”挥动起长袖，刀尖彷如流星划过长空，贴近被窝中男子脸颊的一刻，骤然间手中的匕首一下猛力被打得老远，被窝中的男子翻动身躯，打断了来袭的攻击。
黑发男子托了托眼镜，眯著眼睛，招牌的笑容却让人看不出正在笑。“你若不是犹疑，恐怕我此刻已经到黄泉报个道了，还真可怕……”
今吉翔一一手抓住黑子的手腕，昏暗之下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更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水色的人儿只是别扭著头，卸下肩膊，乏力地任由束缚。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就好。
“何人派你来的？”今吉翔一正色道，周遭的空气彷佛变成低气压，呼吸变得困难，每一口呼吸夹杂著粗糙的细粒，在气管之间磨擦。黑子没说什么，昏暗之下只能看见暗淡的蓝色，双眸微闭，静如水。
男人扯著黑子没有放开，在身旁随便找了些火柴点了油灯，水蓝色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廉，天蓝的眼眸，犹如昨日所见的天空色。
记得四月的阳春之季，赤红的太子殿下视人儿如珍宝，在马匹上越矩的溺爱，惹人羡慕。他怎可能忘记，士兵所憧憬的水蓝色，多么美好。“你是……”
黑子注视著被紧紧握着的手腕，笑了，却不想笑。他用力一手推开男人的束缚，换上犹如昨天的蓝色。“如果可以，这样就好。”
左手用力一挥，手中的小包翻动起一片药草，骤然间反应不过来的男子身体向后倾去。在空间的间隙下人儿一手拾起被扔下的匕首。
挥动，泛起冷风。
“没有……如果吧……”水蓝色的人儿微微一笑，笑著，彷如天荒地老。
漆黑的衣服下沾上一片温热，在昏暗的蔓延，绽放著美丽的蔓珠沙华，流连在火红色的下午，炽热的阳光诉说著温柔不再。
黑子在袖子里抽出一朵兰草，散落在男人的胸口上，纯白的花瓣柔如雪花飘散，轻盈的，落在人心。
门前的身影骤然出现，这还是令监察者感到满意。“不愧是殿下亲自指名，没有愧对殿下的信任。”
水蓝色的眸子微闭，没有说话。
“回去。”
说完，示意黑子跟他回去。水蓝色的人而只是呆了呆，提起脚步，却又如千百万斤重。那个影子彷佛牵著身体上的枷锁，驱使自己，走着。
“为君安康，代价，何妨？”他默默地说著，这是安慰自己也好，让良心过意得去也好。他希望的，是男人幸褔，所以他曾经想过，不管是什么也得挨下去，不管是什么。
所以，这样就好。
黑子闭起眸子，跟著前方的影子消失在桐皇的军营之内。就好像这一夜只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在男人的怀中贪婪地眷恋那片温柔，因为他在自己额上落下的一吻而笑。
人是因为笑而幸福，不是为了幸福而笑。
兰草摆动花瓣，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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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巧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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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黑再战1000000000000000年～
赤黑不逆不拆

“你……！”
荻原终于沉不住气，一下子跑上前。看著黑子他就是气急败坏，一手抢过黑子的匕首，扯起灰发男子的领口。“给我把解药交出来！”
“呵……这就要看看你是否能给我与你同伴性命相同价值的东西了。”灰发的男子灰瞳一暗，霎时间的失措转为嘴角勾起，看似已经乏力的双手悄悄溜到自己身后。
荻原下意识咬下下唇，棕色的眸子望向灰发男子，又不时挑眉望向身边的水色人儿，抓紧的拳头已经用尽了力，指甲陷入肉中。黑子并不是不知道的荻原想法，可事实上他此刻说我没有事，也会只成为不想拖累别人的借口。
的确，几次的任务以来，黑子已经明白到一个道理，就是他受了多少伤中了多少毒也是死不去。至少上次被差点刺穿了心脏，伤痕早消失不见。
蓝色人儿静静待着，脑袋则是想只要在这里站几分钟，看自己没有异样就没什么问题吧。很可惜，他猜错了，棕发男子可不是这么想。
“我明白了，把解药给我。”
他将手中的匕手扔在一旁，蓝色的人儿也反应不及，灰发男子一手按著腰部出血的位置，另一手手执不知何来的石头一下子向荻原砸去。
“荻原君！”蓝色的眸子无限放大，脑袋已经跟不上身体的进度，回过神来他一脚踢开棕发男子，重重砸下来的石头扑了个空。黑子一个翻身拾起地上的匕首，刀尖划过元凶的皮肤，接近太阳穴的刀并没有颤抖。
“真的很抱歉，你的药是失效的。”
黑子将长发拨到耳后，冰蓝雨水的飘逸，晚霞之下带著寒光。也许黑子也没有想到，也许无人明白，他此刻无比冷静。
不像他人，他只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傀儡，工作只为所谓的约定。可此刻的黑子，使荻原屏气呼吸。
“啪啪啪……”身后传来是某人的掌声，冷冽的气氛似乎缓和，蓝色的人儿转身望去，同样是灰发，可此刻的利害关系并不同。
灰崎祥吾笑了笑，一个大手覆盖了黑子的脑袋，抚摸水蓝色的发丝，脑袋的主人则是雏起眉头，将手中的小刀扔在男子怀里，挣脱那令人不爽的恶趣味。当今朝廷之上，太子旗下的实力派大臣了然笑笑，将目光转移。
“你若不是对殿下不利，我可不想家丑外传呢……”灰崎玩弄著手中的匕首，蹲下身子另一手抚摸面前男子的脸颊。他突然顿了一顿，刀尖顿时泛起一片血雾，飞溅的腥红沾满了面颊，男子的左眼位置变成一个空洞。
带著眼球的肌肉组织和血丝，眼角膜脱落，恶心的水泥色分离，泪水与赤红混合血水，彷如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在耳边磨蹭。血臭味涌入鼻喉，心肺被沾上一片酸水，胃部发疼。男子的声音不成调子，似乎在嘶吼：“求你请不要……堂哥我！”
水色的人儿闭上双眸，肩膊好像轻松了几担子他已经在听不到灰发男子的声音。灰崎祥吾的手法自己不是第一次认识，可还是叹了口气。
“殿下选中的人真不赖呢……”灰崎靠在黑子的耳边低声呢喃，无视了棕发男子的惊愕，扬起笑意。
这次行动本由黑子，荻原两人合作，荻原乃是太子身边的近卫之一，可入侵归属二皇子的将军府邸刺杀还是打草惊蛇，府邸的士兵虽未发现，可瞒不过作为军政谋士的灰发男子。
黑子将头别扭过去，无视男子低语。
水光映射，弦月黯淡。
“彷徨踟躇，早遗月色。”

第三十九章
晨光照射在黑子的肌肤上，日出的第一线光彷如片片金辉，白哲的皮肤上感到一丝暖意。黑子擦擦睡眼蒙松的眼眸，仰视望去比自己还要高的天窗，只能够将头伸出去的大小。
黑子伸了个懒腰，轻轻吸了口气。木门没有上锁，门侧的位置凹凸不平，木糠不时掉下，划过白哲的肌肤露出红痕。对下的位置穿了几个，黑子有时想，要是外面点了盏油灯，大概就能光线充足。水色的人儿披上外衣，没有刺绣图案，净色的粉紫，衣领内穿了一件麻布衣。
“黑子君，早上好。”荻原待在黑子门前，手臂的位置早已换上了纱布，黑子看他挥动右手打招呼的习惯，看来伤势早已没大碍。前两天还是不愿意躺在床上，虽然不是大伤，还是不能随意看轻。
黑子笑了笑，点头。事实上，中毒的那一事以药物失效蒙混过关，就算多么迟钝也会起疑心，不过对方有没有多问黑子也不怎么理会，始终自己也不想跟人说有关自己的身份。
“荻原君你怎么来了？”手中一边拿著梳子整理散乱的长发，彷佛就是到了西山高原的当风处跳动剧烈的舞步才能做出的混乱状态，黑子用力地将梳子扯下，连带著几根蓝色发丝就这样被折断。
只见可怜的长发凋零，荻原暗自嘅叹一句可惜。“灰崎大人刚派人说就前几天有事找我们两人。”
清澈的眸子顿时间暗淡，久久不已了知，习惯性把梳子收在袖子中，黑子将长发拨到耳后。要是说他倒是不想回想起前几天的事，灰崎的手法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万人的敬畏，可心底的某处还是有点点沉寂，至少他喜欢的男人会更干脆。
水蓝色的人儿总感觉有些不祥预感，踢动脚尖的小石发出一阵闷哼，跟上荻原走去。
赤发男子被指定在御花园，如果心底懂得发声早已叹气无数。赤司征臣表示在订下婚约之前让双方好好见面交谈是礼仪之交，自己也没有什么推却的理由，在御花园的凉亭一手捧著茶杯，桌上的红豆米糕依然维持原好。
浅灰发的少女泛著微微薄红，肌肤散发淡淡的茉莉香，粉红的长袍下绣上了莲花，淡紫色衬托娇美，娉婷小姐让蝴蝶也迷失了方向，在少女的肩膊上晃著脑袋，寻找甜美的花朵。
左派大臣的主导黛氏一族，最年幼的 女儿已经到达适婚年龄，黛千奈泛著水光的眸子不时注视赤发男人，蔷薇色的红发令她快要忘记胭脂水粉的艳红，淡淡的薄风飘过扬起灰浅色的长发，彷佛浅色的美好，惹人心醉。
两人只是沉静着，这还是令赤司松了口气，虽然说没有选择，可是对于要共度终身的人，他倒是不希望性格反差太大。安静的，沉静时间产生的默契，那麻烦事也不会多。
“那个……赤司殿下，这糕点是我特意制作的，要不尝一尝？”打破沉默的千奈吸了一口气，为了在殿下面前留给一个好印象，她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星期与厨房形影不离，终于制出了好成果。少女并不知道男人爱好，只是觉得弄甜食是最保险的。
本来不打算起筷的男人还是尝了一块红豆糕，淡淡的红豆香带有嚼口，甜腻的感觉从口中扩散，舌尖甜得发麻，糕点的中心更加添加了红豆糖浆，甜味之余更加有点苦涩，就是将刚煮熟的红豆与砂糖混合在一起全数倒进口中，糕点已渡过食道，可口中的甜味依然不散，男人觉得他顿时十分怀念海盐的存在。
“不错。”男人并不太爱吃甜吃，更何况是这种甜得过腻的糕点。可是还是硬著心头说出赞美的句子，这可能对甜食控来说是极品吧。
少女顿时松了松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泛著红晕的脸上更加带点暖意。在袖子里按了按发疼的手腕，以及在弄糕点时候戳伤的手指。若是能够得到太子的欢心自然能够上得太子妃之位，这对于黛氏一族有无比好处，后宫之首更加可以大权在握，此刻的小痛楚就不算什么了。
少女再笑了笑，指尖的痛楚似乎**。“多谢太子殿下赞赏。”
“不用谢。千奈小姐，我们到花园走走好吗？”赤司仰视在白云下渐渐洋溢的阳光，将近盛夏的花儿含苞待放，嫩草初出茅庐地见世面，男人主动作出了邀请，作为礼貌换作红豆糕点的回礼。
灰发的少女点点头，开始恬静的脸孔此刻泛起一阵灼热，本以为是冷漠的太子殿下还有点烦恼，此刻已经让人迷上了。嘴角的笑意按耐不著兴奋，跟著那蔷薇色的背影走了上去。
他们走的，都是同样步伐而已。

绿色的小脑袋在草丛中歪著头，小手抓了抓束得挺高的发髻，翡翠的铃铛伴随清脆的声音，夜莺高歌也比不上，悄悄地触动心弦。
相比起千奈，赤司的眸子微微一闭，御花园的花草往往是被人分好了九宫格一般整整齐齐的，注视身旁无故出现的第十个格子他皱起眉头。眸子顿时还望四周，可赤色的眸子找不到他想要的景象。
土壤中央无故露出一条白色的花裙边，银线绣上了细花，缝合的边缘是浅紫色的飞鸟，透白的布料在棕色的土壤中格外突出，可惜在白布上沾上几片泥黄，裙边的位置更破了一个如花芯般大小的洞。
男人都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笑，一方面想摆脱这乏味的交流活动，另一方面不太想为因今天的见面而为自己挨下所有工作的他照顾妹妹。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个选择还不及在书房上坐上半天。
没等赤司反应，小脑袋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从草丛中探头出来还望四周，可最后把视线放在赤司身上顿了一顿。鸣歪着绿色的脑袋，问：“哥哥不在这里吗？”
“真太郎的话在书房。”赤司回应，更是吸引了就在不远处灰发少女的目光，千奈回过头来，突然冒出的绿发小孩令她眉间不禁一皱，瞬间又换上平静。
女孩嘟起小嘴，泛红的小脸犹如苹果一般微微发胀，下意识将手中的纸鹞抱得更紧。“不是真太郎哥哥！我说之前陪我放风筝的蓝发哥哥。”
“我不认识。”
赤色的长发遮盖眼眸，阴影下看不穿眼神。男人的嘴角是平伏的，只是脑袋微微倾下，右手轻向后挥起长袖。
琥珀色的眸子微闭，鸣似乎没打算说什么，指甲轻轻划过手中的纸鹞，又放松了抓紧的力量。绿发的女孩跑上前，纸鹞向赤司的怀里一扔，只有赤司腰部位置高的女孩低著头，肩膊卸下。
“哥哥总是独个儿在兰花园中，看似很寂寞。”
女孩顿时对上了赤色的眸子，嘴角扬起，似乎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却格外老成。有时候是长辈一样的说训，至少在赤司眼中是这么样子。“不过当哥哥看见你的时候，总是笑著。”
说完，墨绿色的小女孩跑远去，找到了在采花蜜的彩蝶，淡雅的紫色与蓝色交影，逆蝶飞舞，鲜花带著香气，露珠如玉。
赤司没有说话，灰发少女同样。刚才的一段话，让俩人收在心底。
事实上，黑子第一次造访灰崎的家宅。这是离王宫不远的近郊处，毕竟朝中大臣多半以每天上早朝为由居住在皇宫附近，荻原虽然叫了马车，实际上椅子也未坐暖就到。
与其说是金碧辉煌，石砖的下方夹杂著青苔，雨水沾湿的石壁似乎变得霉黄，门缝的位置有一道轻轻的划痕，砖红色的大门令黑子不禁吸了一口气。
“请进。”
身穿蓝色布挂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向二人行了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右手伸向门里的方向，俯身说道。
穿过玄关，翠绿的园庭映入眼帘。黑子眨了眨水蓝色的眸子，垂青的柳树轻摆，初出茅庐的蔷薇展开翅膀，弯著腰挂在花园中。灰发男人正坐在凉亭的正中央，身旁三两美女斟茶递水，娉婷小姐浓妆淡薄，桃红的唇瓣看是诱人的樱桃，娇美的嫩红与身后的翠绿格格不入。
“不用客气，随便。”灰崎示意美女退下，换由自己来为两位斟茶。茶水一滴不漏的溜入杯子就看似不像他的风格，水蓝色的眸子默默著是这灰色的身形，沉默。
水色的人儿啜了口茶，泡得浓郁的的花茶带著一点苦涩，茉莉花都有点变质，感觉是充斥心肺。黑子咳嗽几声，别过头抹去嘴角的茶渍。“灰崎大人唤我们来所为何事？”
灰崎扬起嘴角，一手将台上的茶杯扫地，玻璃打碎的声音刺耳，飞溅的玻璃碎划过黑子的脚边，雪白的肌肤露出一道红痕。“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所以……”
水蓝色的眸子睁大，四方八面向中心冲过来的人一手抓住荻原，强行将他的两手抓到后面，反绑跪地。“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了他！”
蓝色眸子带著微怒，周遭的气压似乎升高了几分。黑子早已伸手到自己的袖子抓紧某刀柄，本是淡淡的存在感现在却变得无比确实。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灰崎命人掩住荻原的嘴巴，他倒是不想在说话是有些乌鸦杂音的夹带着，他轻轻拍拍黑子的肩膊，示意他坐下。黑子只见其中一人利用刀尖贴近荻原的脖子，两手手臂依然反抗著，却敌不过数人的力度。棕色的眸子注视自己，眼眸微闭。
“如果我不这样做，怕你会拒绝我给你的任务吧……帝光的左派大臣似乎想对我国有越举之意，现在正当太子选妃，帝光王偏向喜欢左派的候选，听说还要订婚期了，右派却是被冷落了。这对于我们国可是关系甚大，所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不惜用什么方法，令右派的候选安全登上太子妃之位。”
黑子微微叹了口气，蓝色的眸子似乎很淡，浏海遮盖下看不清神情。他张开口，却说不出任何声音，耳边发出耳鸣，把风声掩盖下去。
“我会为你在帝光国安排身份，成功的当然，看你挺重视你身边的人，你也不会想族人与这个人给你陪葬吧……啊！还有你那征十郎呢。”灰崎伸了个懒腰，命人将荻原押下去。
黑子抚上了心房，张开口吐出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