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撤诉,ICAC那边……”证据一早就全都交给ICAC了,他们能撤回的不过是原本就没有把握能赢的恶意伤人案,况且ICAC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事情基本已成定局,他们根本无法再改变什么。
“要是想的话还不简单吗?”凌乘风看着她陷入沉思的模样,俊唇忽地诡谲一展,提醒道,“只要把一切都推到你二叔身上……”那他就成了协助fanzui,到时候的判罚自然也轻的多。“不可能!”想不到他竟然打的这种主意。华清瑜咬紧牙关,激动的拒绝。
“要是你不肯牺牲华文硕,”他太懂她了,淡淡的状似不经意地掷下最后通牒,“那明天我们就等着看出好戏吧!”
他不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
“Michael,你手里究竟还有什么证据?”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反而到了现在才来提出交换条件。
“怎么,现在才想来套我话?”凌乘风嗤笑,“别白费心机了,我告诉你,就算最后我要坐牢,我也会拉上你们华家垫背!”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年该算的账他一笔也不会落下。
“还不够吗?”华清瑜看着他,一股不详的寒意自背脊窜上心间。她已经很累了,又要看住一团乱的公司,又要稳住生病的父亲,还要面对他的恶意挑衅,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别想跟我来这一套,我不会心软的。”凌乘风墨黑的眸圈住她惨白的面颊,没用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他甚至痛恨起因为自己的一时退让,导致现在的局面,要是一早亮出底牌,根本不会再有这些事。
“要说的我已经说了,在明天上庭之前你还有时间……”冷冷的看她一眼,凌乘风起身转头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华清瑜紧握双手,心海狂潮一波接一波,汹涌不定。
回程的路上,她思绪郁郁沉沉,脑海里挣扎着凌乘风的话。她敢放手一搏吗?要么牺牲二叔,要么,牺牲的是整个华家与凌乘风同归于尽?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她都不想。刹车、掉头,她行驶着车子转入另一条街道,这时候,她需要一点下最后决定的时间。
“二叔?”脚步戛然而止,华清瑜站在医院病房门口,望着房内仔细喂父亲吃粥的男人,略显意外。
“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华文硕递给她一个眼神,有些奇怪,公司目前的情况他也知道,她现在不在公司稳定军心怎么还有时间往医院跑。
“我来看看爹地。”华清瑜走近,眼神躲过他的注视,刻意将目光落在半坐起来的父亲身上,他围着围兜,有些吃力的吞咽着口中食物,模样很是狼狈。
她心一痛,更觉得为难。
“清瑜,你怎么在这儿?”洗完水果进来的许湛恩见女儿满脸倦容,温柔的放低了声音。
“妈咪……”华清瑜抿紧双唇,极力隐忍住心底的脆弱无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病房内,鸦雀无声。
自她说完跟凌乘风的会面情况,三人就保持着沉默的姿态,唯有病床上华文翰沉睡中微微起伏的呼吸声,不断重复回响。
“你确定他手里真有把柄?”在冷静下来后,华文硕寻思是否是凌乘风在故弄玄虚,试图利用她的信任来博取最后机会。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什么,但我肯定他不会说谎。”她是懂他的,如果是谎言,他会找振邦,甚至危天行,独独不会指名要见她。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信他?”许湛恩不解,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还维护那个男人?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妈咪,我……”华清瑜正要出声解释,却被华文硕截下她的话。“大嫂,我相信清瑜,她比我们都更了解Michael。”隐隐约约他也认为凌乘风不可能那么容易妥协,以他的聪明狡猾,要留下当年公司不见光的证据是轻而易举的事。华文硕迟疑的看了眼床上虚弱无助的人,像是有了决定,“我约了清琳吃饭,晚上再联系。”他勉强朝华清瑜扬起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微笑,踏着略显急躁的步伐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