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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温润如玉】禁忌(水仙/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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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吞到怀疑人生,你们能看到几张新发的图片?


50楼2019-07-01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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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天色暗了下来。
      宅子笼罩在寂静的群山中,好在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银纱覆地,水光微漾。
    润玉酒量低浅,平日里总是忌着,唯有心中烦闷时才会肆意醉上一回。
    当初他只留了一封信便不告而别,还失了与哥哥的约定,哥哥定然是恼了他。
      一壶酒下肚,润玉眼前的景色重叠起来。他闭了闭眼睛,往桌上倒去。
      有人接住了他。
    温柔又不容拒绝。
    与他气息相近的来人揽着他,将他轻轻放倒。
      润玉睁开迷蒙的眼,头枕在来人的膝上,手抚上了那早已烙刻进心海深处的面容。
      “哥哥……”
      他定然是醉了,不然,怎会看到哥哥?怎会看到哥哥看他的眸光深邃?怎会看到哥哥逐渐放大的颜?
      润玉喝的是梨花白,酒香且烈。天帝吻着他的下唇,寸寸缠绵,又撬开他的牙关,卷舌相依,携君共舞。润玉醉的不深,回应着他。天帝眸色暗暗,吻得越发深入、缠绵。
      吻罢,唇分。
      润玉呼吸紊乱,口中喃喃:“哥哥?”
      天帝浅啄他艳红未褪的唇,嗓音喑哑:“嗯,是我。”
      润玉眼中的醉意慢慢消退:“……哥哥?”
      天帝见他清醒过来,又低沉的应了声。
      润玉彻底清醒,他一把推开天帝,慌忙站起来退后了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帝险些被他推到在地,但他急忙以手撑地止住身形,然后施施然站了起来,负起一臂,面容冷淡与方才恍为二人:“我听麟儿说,是你把他送了回去,便来看看你。”
      麟儿……想到那个孩子,润玉心中又是一痛,他偏过头去,强自镇定着:“是他迷了路才走了进来,我本就该送他出去。不过举手之劳,你又何必来此。”
      分离了万年的兄弟二人,一个赛一个的冷淡。也是,他们分开时都还没有一万岁,如今能正常对话说不定已属不易。
    这般沉默许久,终是由天帝打破了沉寂。
      “玉儿。”
      润玉蓦地攥紧了拳,久违了一万多年的称呼再次回响耳边,他几乎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
      天帝由远及近,慢慢走来:“你让我统一六界,让我许天下四海升平,让天界在我这里得以延续……你说做到这些我便可以来找你,你也不会再拒绝我。如今除了麟儿还未成人,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都做到了,可你还是在拒绝我……”话至末尾,天帝已然近在咫尺。
      “玉儿,这不公平。”
      二人四目相对,眼中皆有万般情绪埋藏。天帝的责问传入润玉耳畔,让他觉得如此可笑。
      什么是公平?他分明知道那封信不过是他逃离他的推辞!他若是真的娶妻生子又怎么还能来找他?!他将自己的妻儿置于何地?又将他置于何地?!
      “哥、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着,悲愤又怆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天帝突然抱着他将他抵在身后的梁柱,眸色深深:“你在乎麟儿的存在,是不是?”
      不在乎,那是自欺欺人。润玉在乎,疯狂的在乎,从得知那孩子的存在开始,他就放不下!
      天帝懂了,他俯首含住润玉的双唇,吻得入骨。
      润玉呆了片刻,然后剧烈地挣扎起来。天帝闷哼一声,夜色下难以明辨的脸色又苍白一分。血腥之气在口中蔓延,润玉发了狠,一掌推开了他!
    他狠狠的擦过唇角的血迹,觉得羞辱,觉得愤怒!然而他怒目看去,却是愣了愣。
    月色下,天帝的面上血色全无。
    “……你怎么了?”润玉看着,隐隐有种不安。就算他用了全力推开他,应该也绝不会伤了他才对。
    天帝捂着胸口,似在压抑什么,然而终是压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你受伤了?!”润玉被眼前的景象骇的身形巨颤,他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摇着头,疑惑又不解:“我……你为什么会受伤?”他们兄弟虽同为应龙,天赋异禀。可他从未上过战场,与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天帝不可一概而论。无论如何,润玉那一掌绝不会让天帝吐血。
    天帝被润玉打了一掌导致体内气血翻涌,吐出这口鲜血反而缓解了许多。只是他的面色实在吓人,天帝却不在意,随手拭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答非所问:“麟儿是你的侄子,你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存在?玉儿,你应该高兴才对。”
    润玉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帝,慢慢红了眼眶。所有的事实亲证都比不过天帝的亲口认证,一时间,他心痛的几欲窒息。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他唇角颤动着,身形踉跄。
    天帝身形一闪,紧紧抱住了他:“不是、不是——我怎么舍得?玉儿,我只是想确认……”
    确认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
    润玉想推开他,可又怕他伤势加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亲吻自己,他觉得如此的可笑又荒唐。
      “你爱上我了,对吗?”天帝贴着他的脸,面色苍白,眸子却亮的逼人。
      他现在说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却还不放过他!现在连兄弟这个能让他自欺欺人的遮羞布都要夺走吗?!润玉悲哀的看着他,终是被他逼到崩溃。他抬手揪着天帝的衣领,落下泪来:“是……你赢了,满意了?!”
      天帝欣喜的红了眼睛,热泪盈眶。他虔诚的吻去润玉脸上的泪痕,抓着他的手探进自己的衣领。
      润玉眸中一片死灰——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与其接下来要受他折辱,倒不如一掌毁了自己的元神!但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满目震惊的拉开天帝的衣领。
    他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得浑身冰凉。
      “……哥,你的逆鳞呢?”
      28
    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八百年。
    兜率宫。
    天帝屏退左右,殿中只留了太上老君一人。他看着太上老君双手奉上的锦盒,接了过来。
    老君见他真要做那不可为之事,神色激动的劝解他:“还请陛下三思,这丹药并不能确保您安全无虞啊!若是有个万一……!”他忙住了口,避讳着,没有再说下去。
    “若是有个万一,”天帝收紧了锦盒,负在身后,一身帝王威仪不容逼视:“还有润玉。”
    老君犹豫许久,终是犯难道:“可是二殿下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天帝大丧,六界生灵皆知。若是本座真的死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且他若是死了,润玉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双生子之间的感应断了,润玉自然就明白了。那时,他再怎么想躲他,都要回来见他,哪怕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听见天帝毫不避讳地说出的那个字眼,老君深深惶恐:“陛下!”
    天帝收回看向不知名方向的目光,对老君道:“本座闭关这一月,就有劳老君了。”
    老君眼含悲戚,深深一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天帝步入幽暗的封闭空间内,这处空间内外都被结界覆盖,不论发生什么,外界都听不到一丁半点的声音。
    他在正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
    他进来之前已服下了老君的丹药,那药可让他的血液流动变得迟缓,他必须尽快完成,不然若失了药效,凶险更甚。
    天帝褪去了外衣,露出精瘦却不失流畅线条的上身。胸口处的皮肤在意念下转换成真身,银光闪闪的鳞片当中,一片光华流转的月牙形鳞片格外与众不同。
    逆鳞,亦称护心鳞。触之必怒,拔之将死。
    天帝要赌的,就是在他剐掉逆鳞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灵光闪过,天帝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刀身泛着寒光,浸的他眼眸冰冷。
    这件事其实他早有打算,如果不是当时魔界尚未归入天界,恐怕那时他就会去尝试的。只是收服魔界之后润玉竟一走了之,他根本来不及。
    ……无妨,就算润玉不爱他,他还是要赌一回。
    之后,天帝用了两百年让六界走上正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为润玉铺路。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润玉当上天帝就没了后顾之忧。润玉只需要管理好六界,不需担心内乱,不需担心外敌。
    ——刀锋割断了皮肉与鳞片的连接。
    天帝终于明白为何龙之逆鳞不可触。
    那小小的一片逆鳞牵动着四肢百骸的痛觉神经,刀锋剐掉鳞片,仿佛割断了身体中的千万条经脉!那经脉一条条崩断,他生生受着,千刀万剐莫过如此。
    一瞬间,天帝甚至无法维持人形。银光闪过,银色的巨龙倒在暗室之中,轰然一震!银龙口中发出痛苦的龙吟,锐利的五爪深深的勾进地砖,在地砖上留下一道道沟壑。这暗室被下了禁制,地砖无比坚硬,没过多久,龙爪便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如此不知被折磨了多久,银龙没了动静,趴在地砖上,奄奄一息。龙身咽喉下方的血洞鲜血汩汩,整个暗室早已被鲜血沾染,满室鲜红。
    龙身变成了人形,这不是天帝有了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血液的流失让他的脸色迅速苍白下来,身体发冷。他趴在冰冷的地砖上,觉得那冷渗透到骨子里,连灵魂都要被冻结。逆鳞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依然在向四周蔓延,天帝眼前一阵阵黑暗袭来,他抗拒了许久,终是闭上了眼睛……
    鲜血汇聚成血泊,触目惊心。
    天帝的识海陷入了黑暗。
    他的四肢身躯仿佛都陷进不知名的物状中,他无力挣扎,只能在黑暗中越陷越深,同时越来越困。
    若是就此沉睡下去该有多好,他太累了。他在情感煎熬与战火的洗礼中渡过了四千年,登帝之后与润玉的相处更是让他小心翼翼,润玉离开之后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只为让六界走上正轨。
    睡吧,就此放下一切,玉儿也会解脱的……
    他放任自己沦陷,闭上了眼睛。
    哥哥……
    润玉的声音突然回荡在他耳边。
    玉儿——
    黑暗中的天帝挣扎着,勉力睁开双眼,奋力向那微弱的音源伸出手来。
    是你呼唤我,让我回来的……
    趴在暗室地砖上没了气息的天帝,突然动了下伤可见骨的手指。


    52楼2019-07-01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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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鳞离体后的流光黯淡了些,但在这暗室里还是明亮耀眼的很。
      天帝一睁眼,就看到了还连着血肉的逆鳞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在这暗室中,它是唯一的光源。
      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他方觉得意识清晰了些。四肢冰冷的有些麻木,他艰难地伸出手,慢慢将逆鳞攥在手中。
      这小小的动作也让他喘了好久,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月之期眨眼便至。
      老君提心吊胆的守在暗室外,唯恐门开时里面空空如也。
      门开了一条细缝,老君紧张的等待着,连呼吸都停了。
      天帝身上依然是闭关时那副襟镶暗彩纹绣的白色常服,干净清爽不沾一丝污秽。一眼看去足以让人提着的心瞬间落了回去。
      可老君的心又紧跟着绷紧。
      只见天帝脚步虚浮,气若游丝,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唇色青白惨淡,即便下一秒晕过去老君也绝不会意外。
      “陛下!”老君急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下意识看了暗室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冷汗直流。暗室内,满室都是鲜血,地砖没有一块还完好无损,到处都是沟壑。
      ——到底是受到了何等非人的折磨?
      手中被放了一物。
      是一片干净的月牙形鳞片。
      老君一时百感交集,他是看着天界的二位殿下长大的,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好,却不曾发现已好到那种程度。
      唉,也罢,此事若做成,他们兄弟即便在一起又有何妨?
      30
        “如何?”
      距离他从暗室出来又过了百日,天帝的唇色不再泛着青白之色,只是依然淡无血色。见岐黄仙官收回为他诊脉的手后久久未语,天帝端起桌上盛着汤药的琉璃盏,问他。
      岐黄仙倌面上惶惶,不敢开口。
      “但说无妨。”
      “陛下恐怕……”
      他这欲言又止、诚惶诚恐的态度看得天帝蹙眉,道:“本座活不长了?”可他只是觉得虚弱,却没有大限将至之感。
      “非也!”岐黄仙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连忙道:“只是陛下的身体,恐难回往日康健了……”
      “……哦。”天帝怔了怔,又搅着盏中的汤药:“能恢复几成?”
      “不足七成,而且,此伤……”岐黄仙倌不敢直视天帝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对陛下以后的修炼一途也有影响。”
      上神一途,本就漫漫,若是于修炼上再难寸进,对神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令他心慌的沉默持续许久。
      “本座知道了。”天帝将药汁一饮而尽,又问:“这药要喝多久?”
      岐黄仙倌面上犯难。
      天帝懂了,他将空下来的琉璃盏放回托盘,示意他带走:“退下吧。”
      31
        天帝从老君手中接过那被包在襁褓中婴儿时,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哭声响亮的婴儿瞬间止了哭声,乌黑滚圆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咿咿呀呀了一会,然后咧开嘴对天帝憨憨一笑。
      天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他与那婴儿对视许久,竖了食指打算碰碰他的脸,却提前被婴儿的一双小手抓住了。
      很软。
      天帝看着婴儿抱着自己的手指咿咿呀呀不知所云,目光柔和了些:不知道玉儿会不会喜欢……
      老君适时问了句:“陛下可给这孩子起了名字?”
      “就叫他珺麟,”天帝顿了顿,又道:“封他为太子。”他愧对这个孩子,但他会努力去做好一个父亲、会尽力给他一个正常幸福的人生。
      天帝修养了万年,他的身体果真如岐黄仙官所说,只恢复到往日七成的境地便进展困难,于修炼上亦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
      他的巅峰时期,只有那么短短一瞬。不,或许,他还未到达巅峰,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到达巅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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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的逆鳞呢?”
      “用掉了。”天帝握着润玉的手,感受到他的颤抖,有些心疼。
      映入润玉眼帘的,是一片狰狞的伤疤,它是如此的可怖,可怖到润玉不敢想这疤痕背后,都蕴藏着什么可怕的事情。润玉不敢想,可明悟却越来越清晰,他哑声道:“……用掉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得到麟儿的代价。”
      攥着天帝衣领的手颤抖着,润玉低吼:“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
      “若是万一——!”
      “万一我死了?”天帝抱着他,额头相抵:“玉儿,我死了,这六界还有你。若我没死,我就能得到你了。”
      他握着润玉的手按在自己那片狰狞的伤疤之上:“我赢了,我活了下来。玉儿,你是我的了。不仅是人,还有心,都是我的!”
      润玉被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摇着头,喃喃道:“你疯了……”
      “我的确疯了。从发现自己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彻底疯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领兵之前。”
      领兵之前,他们只有四千岁。他竟然挣扎了那么久……润玉深深震撼,他颤抖着手抚摸着那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疤,声音沙哑不堪:“……疼吗?”
      天帝红了眼眶,剐掉逆鳞的痛把他折磨的九死一生,回想一次便战栗一次。但他抱着润玉亲吻他,就能治愈所有的伤疤:“不疼了。”
      指尖触到的疤痕在轻微的战栗,润玉抖着手指,双生子之间的感应仿佛将他带回了天帝剐麟的那一刻,疼的他落下泪来。
      天帝吻去他的眼泪,一遍遍的安抚他:“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润玉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那个鲜血淋漓、无比真实的梦。他心下一颤,蓦地抱紧了天帝,像是在拥抱失而复得的另一半灵魂,想将他融进自己的体内,再不分开!他的眼泪决堤而下,泣不成声:“哥!哥!哥哥……”
      如果那一夜哥哥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只是想着这种可能润玉都已经崩溃。
      “我在这儿,哥哥在这儿。玉儿,别哭,别哭……”天帝心疼的安抚他,抚着他削瘦到节节清晰的脊骨,心揪成一团。这万年来,天帝本以为他逃离自己以后过得足够开心快乐,却不想,他居然瘦了这么多。
      润玉抽噎着,问他:“你的身体、是不是因为没了逆鳞,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天帝抱紧了他:“是。”
      一万多年了都还没好……润玉热泪滚滚:“你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这样了?”
      天帝沉默一会:“……是。”
      润玉悲泣一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他的哥哥、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是年少帝王,威风凛凛。可却为了他,毁了自己的身体。从此以后,万劫不复……
      热意透过衣衫渗透到皮肤,烫的天帝心下刺疼,他捧起润玉的脸,安抚他:“没事的,如今六界和平,不会再有战事,我这副身体足矣。”
      润玉抚上天帝的侧脸,看他脸色苍白到透明,鼻尖又是一酸:“傻子……”
      “好,我是。”天帝喟叹一声,指腹拭过那通红的眼尾:“玉儿,所有的错皆因我而起,现下这些都是我该受的,你不要责怪自己,知道吗?”
      他们兄弟二人都一样,把不好的全揽到自己身上,把委屈苦楚都藏在心里,只想把最好的都送给对方。如果他们不想成为彼此的爱人,那么这些重重险阻、百般曲折根本就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可爱总是不由自主,命运总是如此弄人。
      因为是兄弟,他们共同拥有最美好的儿时回忆。
      因为是兄弟,他们走向彼此的道路变得坎坷波折。
      既幸运、又不幸。
      天帝低下头,覆上了润玉的唇。温柔相触、气息交融、浅尝辄止、心意相通。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不离开……我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润玉再次吻上天帝的唇。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


      58楼2019-07-02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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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天色将明。
        碧水潮涨,天空碧蓝如洗,山中萦绕的满是水汽和草木混合后的清香。
          天帝揽着润玉看窗外群山苍翠、虹桥架起:“你若是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润玉摇了摇头:“只是有一事未了。”
          天帝‘哦’了声,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人如何?”
          “哥哥,他只是我的朋友。”润玉有些无奈。哥哥得知彦佑存在的那刻起,便一直憋气。
          见他如此,天帝也直言自己的不满:“你的兄弟只有我一个,他一个外人,你居然和他结拜?”
          “我们还算是兄弟?”这是润玉第一次对天帝问出曾经质疑过无数次的问题,只是他心中已无悲戚,心下淡淡,稍起涟漪。
          天帝理直气壮:“为何不算?我们是兄弟与我们在一起冲突吗?”
          润玉瞪了他半晌:“……谬论。”
          天帝佯装恼怒的去咬他的唇。
          润玉攥着他的衣摆,好不容易制止他:“再迟你今日又要罢朝了。”
          天帝不满的止了动作,叹了叹,后在润玉眉间印下一吻:“那我下朝之后就来接你。”
          润玉点了点头,见他病白的面色又敛眉:“我如此突然的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你又在多想了。”天帝执起他的手,置到唇边:“你担心的那些我都明白,只是玉儿,如今,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明白吗?”
          哥哥为了他做到了这种地步,润玉也知他所求不过是一个自己。
          “我信你。”润玉弯弯眉眼,唇角扬起的一抹温润是如此熟悉,久违到让天帝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34
          一早,天帝回了璇玑宫,刚进内殿就被人抱住了大腿。
          “太子怎么在这里?”他诧异出声,弯腰将珺麟抱起。
          还没等下面的人回答,珺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父帝,你昨日去哪儿了?”
          天帝微妙的轻咳一声,道:“……父帝去处理了一些私事。”
        珺麟抽抽鼻子,泫然欲泣:“你说你昨日要来看我的……”
        此事是天帝失言在前,他愧疚的揉揉珺麟柔软的发顶,许诺他:“是父帝不好,改日父帝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哪知珺麟不仅没被安慰到,眼眶里的泪珠打着转,眼见就要掉下来了。珺麟自小顽皮,天界就没有他未涉足过的宫殿。住在姻缘府的月下仙人一向喜欢收集话本子,孩童心性的月下仙人与珺麟很是合得来,所以珺麟在他那里看过不少话本子,耳濡目染,在得知天帝一日两夜不知去向后浮想联翩。他哽咽着,活生生一颗小白菜:“我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去给我找后娘了对不对?”
        天帝听完沉默良久:“这种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珺麟把月下仙人卖了个底朝天。
        很好,润玉从他那里拿红线的事情他还记着呢。
        天帝冷笑一声:“来人!把月下那里的戏本子给本座统统焚了!还有,传话给他,占其位不思其职,如若再犯,这红线他也不必牵了!”
        珺麟不依:“父帝,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
        天帝拍了拍他的背脊,将他放下来:“差不多。”
        珺麟:?!!
        还没等他悲从中来,天帝又道:“等会儿父帝下朝后带你去见他。”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还会有一堆弟弟妹妹夺走父帝的爱,到时候他珺麟就真的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了!
        这么一想他简直想放声大哭,怪不得父帝最近有些嫌弃他了,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35
        水上亭中,润玉召来了彦佑。
        他们曾经说过,若润玉有事找他,便可施术唤他过来。
        “这还真是稀奇,这可是你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彦佑还是不改那大大咧咧到有些随意的姿态,在润玉面前坐下。
        “润玉今日召彦佑君前来,是有一事相告。”润玉给他沏了杯茶,在彦佑的注视下道:“我要离开这里了。”
        “你是要去云游四海吗?我早就说过,待在一个地方隐居哪里有云游四海来得逍遥自在!”彦佑一开始并不在意,说着说着他甚至有些自得:“对此我可小有心得!你若是没有计划,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啊!”
        润玉好笑的摇头:“润玉并非是想要云游四海。”
          彦佑坐正了些,皱着眉:“那你是想换个地方隐居?”
          润玉轻声道:“我要回家了。”
        “回家?”这显然不在彦佑的预料之内:“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润玉垂首浅浅一笑:“这里只是一处宅子,不是家。”
        有哥哥的地方,才是家。
        “这些年来,承蒙彦佑君照料有加,润玉无以为报。只得在此许下一诺,若彦佑君以后有事相求,润玉绝不推辞。”
          “不必不必!”这正襟危坐的模样看的彦佑颤颤,他摸着脖子讪笑:“我哪里照料过你……”分明是润玉一直在谦让着他。
        他犹豫许久:“我能否问一句,你家住何处?”
        润玉沉吟了下,方道:“九重天阙。”
          彦佑惊了惊,敢说自己家住九重天的……他隐隐猜到了些润玉的身份。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润玉也没有说的太满,只道:“有缘自会相见。”
        如此吗?彦佑又释然,罢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也是他死缠烂打非要粘着他。这万年相处,已是上天赐予的恩德了。
          36
          珺麟一路上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输人不输阵,他一定要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有些眼熟。
          “玉儿。”天帝唤了声。
          亭中临水而立的人转过身来。
          “咦?仙上?”看到润玉,珺麟眼前一亮,松开天帝的手急忙跑过去:“仙上你还记得我吗?”
          再次看到珺麟,润玉心下依然沉痛,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痛是因为看到他就想到哥哥胸前的疤、想到哥哥永远无法恢复的身体。他俯下身,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顶:“记得的。”
          珺麟笑开了来,高兴的对天帝道:“父帝!那日就是这位仙上帮了我!”
          天帝亦笑了笑:“父帝要让你见的,就是他。”
          珺麟呆住,一时理不清这太突然的消息,仙上就是父帝给他找的后娘?珺麟仔细看了眼润玉的脸,又看了看天帝的脸,他懂了,然后一把抱住润玉的大腿,星眼闪烁:“娘亲!”
          难怪他对仙上一见如故、倍感亲切,原来仙上竟是他的娘亲!
        润玉身形晃了晃。
        “娘亲,原来你就是我娘亲!那你前天怎么不认我?”珺麟委屈的红了眼圈。
          润玉艰难的开口:“……我是男的。”言下之意是我不是你娘亲。
          珺麟先是疑惑的歪歪头,然后恍然大悟:“爹爹!”
        润玉目瞪口呆,狼狈不堪的向天帝投来求救的目光。
        天帝轻笑出声:“麟儿,你爹爹之前一直在此处修养,从没有见过你,认不出你也是正常的。”
        他居然就这么顺着孩子的话往下说了?!润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珺麟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眼中迅速积了泪:“娘亲……啊不,爹爹辛苦了!”
          天帝朗声一笑。
          润玉忍无可忍:“哥哥!”
          本以为此话一出这孩子能明白他和天帝的关系,哪知珺麟胖乎乎的十指捂着眼睛,一副害羞到极点的模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润玉一脸莫名。
          天帝略一思索,脸色顿时一黑:回去之后定要剥了月下的职!他上前一把捞过珺麟,使其悬在自己臂弯,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你小小年纪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珺麟懵了,不知怎么就挨了打。从小皮上天也顶多被训两句罚抄经书闭门思过,严重点罚跪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哪里挨过打?就算打得不疼那也是破了例开了先河,从此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他反应过来后叽哇乱叫,飙着泪,冲润玉伸手求抱抱:“爹爹!爹爹!”
          润玉也有些懵,怎么就向他求救了?可到底是哥哥的逆鳞换来的,见不得他哭得如此伤心,只好从天帝怀中接过他,生涩的抱着。
          珺麟将被打过的屁股对着天帝,头埋进润玉的颈窝,搂着他的脖子,哽咽:“呜呜,还是娘亲好……”在他心中,天帝与润玉的地位迅速对调。
          润玉抬手准备安慰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珺麟立刻弥补,啵了下润玉的脸,讨好的蹭蹭:“爹爹……”
          润玉:这孩子的性格真是和哥哥一点都不像。
          天帝看得心梗,拎着珺麟的衣衫后领将他放在地上:“多大人了,还总是让人抱着。”
          珺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父帝口中说出来的话,之前是谁说他小小年纪?是父帝!总抱他的人是谁?是父帝!更遑论今天还主动抱了他好几回!此话一出,毫无威信!但珺麟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地位的下滑以及将来生活的凄惨。
          天帝可不知他作何想,牵着他,又向润玉伸出手来:“玉儿,我们回家吧。”
        润玉将手放到天帝手心,相握。
          “好,我们回家。”
          ——执子之手,与子同归。


        66楼2019-07-03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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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楼2019-07-03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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