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电子教学屏：
移动书包。类似于平板电脑，但功能更加精密。
适用对象为学生，学习、考试、纪律管理、视讯教学等多项功能。
优点是节约纸张，屏幕是护眼材料，配有用眼矫正系统。有效降低近视率。

二
　　事情的起因只是一张画着乌龟的纸条。
女孩们玩笑般地把这张纸条贴在了5号的教学屏支杆上。而5号对此并未察觉。
5号其实是很干净的长相。刘海略略过眉，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皮肤很白，眼睛是不见底的黑色。这样的长相也应该很讨女孩们的喜欢。但他已经被冠以“罪犯”的头衔，这无疑是一种耻辱的烙印。并且他在课上几乎从不发言，唯一干的事情就是低头记笔记，若是老师提问他——那是小概率事件——他就会用一种不见波澜的声音回答。课间的时候，他只是坐着，通过一个嵌在教学屏上的摄像头观察着自己的同学。没人和他说话，他也不去试图接近他的同学们——这简直就是个木头人。
但他是罪犯嘛，罪犯理应这样。
因为这些，所以女孩们都避他不及，最后演变成了一种厌恶——乌龟纸条的由来就是这样。
但若是个木头人也好，只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可以在班级里谋得一席之地。可事与愿违，5号在来学校的第一周，就拿了周测的第一名。同学们大为震惊——这可是个罪犯啊，怎么可以拿第一名呢？
于是这场针对于5号的欺凌事件，从一张纸条开始愈演愈烈。之后贴上的纸条便是“还我自由”“我要假释”“我没有犯罪！！”等等。最恶劣的一次，有人把一块打扫卫生用的抹布蒙在了他教学屏的镜头上——就好像把一块抹布扔在他的脸上一样。最后这块抹布还是由黎里揭了下来，丢在一边。
5号的眼神通过屏幕直达黎里眼底。两个少年的目光交汇，黎里看到了5号眼神里的复杂情绪，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刚才是摄像头出了故障。我调好了。”
怎么可能是出了故障。5号绝对能听到那些充满报复的快意的笑声。班里同学们都随着黎里的动作而逐渐安静下来。
黎里是这班里最受欢迎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学习，恰恰相反，他是个标准的小混混。
　

四
　　 大家与5号的关系越来越好。而与此同时，监狱方面5号的表现也很良好。于是他被获许的权限也越来越多——可以自由移动教学屏，视角范围更加宽广；也可以和同学们一样进入班级内部系统；他甚至被获许告知同学们他的姓名：陈默。
这的确是个好名字。陈默沉默，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不声不响却能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陈默收到了在这个班级里的第一封情书。
情书来自于班上一个学习很好的女孩。女孩名字叫余弦。班里测验时她总在前三名。她将写的情书转化为一种复杂的密码发送给陈默，而陈默解开了。
出人意料的是，陈默婉言谢绝了余弦。用词很委婉，语调里带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情绪，“对不起，我是个罪犯。”
余弦足够聪明，听出了陈默话里的意味。
这件事在班里传开，大家都认为这是个小小的遗憾，但这遗憾只是“小小的”。因为优等生与罪犯的恋爱并不现实，但遗憾又在于他们的确很般配。
这个小风波出现后，并不妨碍余弦与陈默继续交往。反应最大的却是黎里。他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编写使用人数很少的代码，然后他一拳锤向了陈默教学屏的摄像头。
这事干的不妥当。就像是当初黎里替陈默解决问题一样，余弦将陈默的教学屏办摆正，转向黎里时表情已经带了几丝冰冷，“黎里，你干什么！”声音尖锐，刺耳到所有人都能听到。
情况想必所有人只需简单一想就会心知肚明——黎里暗恋余弦。他嫉妒了。
于是之后提起这件事时，大家脸上都带着几丝暧昧的笑容。
“黎里嘛……也就那样儿了吧。”
黎里的地位再次一落千丈。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人始料不及。

六
　　班会课结束，黎里依旧沉浸在那个“众星捧月”的伟大构想里。最后自负的少年决定，今晚就动手杀人。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儿。黎里认为，只要完成了这件任务，那么他就会得到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是怎样的一个时刻呢？众星捧月或者其它，他会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
计划开始实施。黎里首先要找到一个受害者。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会把陈默剁成肉泥。但他鞭长莫及——他甚至连5号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这可恨的“求知”政策！为什么要把陈默放进校园！他可是个杀人犯啊！
可恨的“求知”政策，可恨的5号！还有余弦……
想到这里，黎里略微冷静了下来。是的，他还有余弦。这个少女给予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光芒。她像救世主一样……黎里在心中叹息。
黎里的父亲从前是个高端技术人员，母亲是个音乐家。后来家里的一场变故，让黎里只能在便利店，或者街头的长椅过夜。而余弦替他申请了学校的宿舍，还帮他补习功课。之后的日子里，即使父亲酗酒、家暴、不知所踪，黎里也一直坚强地维持自己和母亲的生计。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黎里猛然清醒。
说到底，余弦看他和看陈默也没什么两样吧？一个是无家可归的差生，另一个是连学校都不能上的杀人犯！余弦把他看成什么呢？一条流浪狗！余弦在自己的世界里当起了玛利亚，而他，黎里，居然十分配合这个圣母的表演！
黎里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都没想就冲出教室。余弦，余弦……他要杀的就是这个虚伪的圣母！
宿舍储物柜里有一把水果刀。那是之前他留宿街头时的防身利器。黎里拿了刀就飞奔出去。班会课后事晚自习，而余弦不会上晚自习而会直接回家——一个高档小区。
想到这里，黎里的心跳又加快了些。他知道余弦回家的路——处于暗恋中的人什么傻事干不出来呢。
他在校门右边的街上拦住了余弦。他的模样显然吓到了美丽的少女。“黎里？”她充满困惑地看向黎里手里的刀，然后立刻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余弦反应快，黎里反应更快。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握住少女纤细的胳膊，然后刺下一刀。
一刀、两刀、三刀……他机械般地重复着动作。街上的路人满脸惊骇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疯子。他们大声尖叫，逃窜，或者哭泣。但没人上前。
等到怀里的少女停止了挣扎，夜风带来的凉意才让黎里能擦干净自己被鲜血浸染的双眼。
黎里低头看向余弦。少女扭曲的表情里充满了绝望。他又迷茫地抬头看向天空。现在是夜晚，可是不见星星。厚厚的乌云把月亮遮住了，他看不到任何光亮。
这绝不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终于，他捂着脸，哭了起来。

七
　　第二天，黎里被带走了。
“啊，那个黎里……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没想到杀人用那么笨的方法！”
“据说陈默是利用程序制造的车祸，刑侦组调查了几个月才查出真相呢。可惜了，若是把这种才能……”
少年啊，最终还是会得到他的高光时刻的。
真的会吗？
会吗？

碎碎念：
总算发出来了……
限时拼字产物，非常适合我这种懒癌写手Orz
没修，一点没修。所以这个小短篇就……粗糙，很粗糙。
凑合着看吧。梗是一个叫圆仔的朋友给的，写完了给他看——
圆仔指示：我想看黎里回学校。
我：不可能的，你就放/屁。他把我女神搞死了好吗！
据说看完之后会有点压抑，反正俺本人是一点也没有
结局是个轮回。你知道黎里以后也会变成5号的，对吧。
求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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