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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渡苦》 by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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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一三大大给的授权!!!1990目前已在吧内,就把这篇也转了。
还是那句话,我会努力让更多的文重现在贴吧哒!!!
1L敬作者大大
2L放授权
瓶邪镇楼(图源:藏九归一)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6-07 09:49回复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6-0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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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吞贴吞的太严重,没法补,所以我转的所有转载贴重发。
      请大家一旦发现吞贴务必尽快回复或者私信告诉我。因为评论区有140字限制,吞的少还好,如果吞的多了就很难在评论里补。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6-0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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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1980年12月。
        张起灵行走在雪山之中。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家族中一个人的去向。几个月前,他们失去了与这个人的联系。
        雪沫粘在护目镜上,几乎遮住了视线,张起灵眺望了一下前方,已经可以望见半山腰的寺庙。
        他收到对方最后的一封来信,就是由这个庙中的喇嘛代发的。
        失踪的族人名叫“董灿”,与张起灵有着特殊的血缘关系,他会到墨脱来,也缘于董灿发回的信上说,在这个雪山深处,可能有他们家族长久以来寻找的某个问题的解决方法。
        雪越下越大,风声漫耳,虽是正午,天色却已阴沉得犹如黄昏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寺庙的距离看起来不远,可等真正行进到那里,也是一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如此恶劣的环境对张起灵毫无阻碍,半个多小时后,他就走到了寺庙的山脚下,在他抬起头往上看时,变故陡然发生了。
        一片白茫茫中,赫然出现了一抹红色,正自寺庙所在的悬崖往下落。
        张起灵微眯起眼,看清了掉下来的是个喇嘛,在空中翻了一圈后直接摔在了寺庙下的岩石台上,不知是死是活。
        喇嘛并不是失足跌落,张起灵想起某些人也在寻找这个地方,心中一凛,快步朝岩石台走去。
        十分钟后,他到了喇嘛的身边,那是个年轻喇嘛,喉管已经被利刃割断。
        张起灵扫视了四周一圈,在他目光可及范围之内看不到半个活物,袭击者没有下来检查猎物的情况。
        他半侧身蹲下,飞快地探了探喇嘛的脉搏和呼吸,发现人还活着;再摸了摸四肢和躯干,骨头没有断。
        几乎没有犹豫,他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往悬崖上的寺庙走。
        这样的伤势他无法救治,他最大的善意只能是将喇嘛带到也许可以给予救治的地方。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6-07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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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为避免堵着喉管创口的冰晶融化,受伤的喇嘛被抬往做法事的大殿中救治,张起灵则被请到了庙里大喇嘛修行的屋子中。
          德仁大喇嘛见他进来,起身对他躬身行了个大礼,道:“贵客可是姓张?”
          张起灵回了礼,答道:“正是。”
          老喇嘛又问:“贵客为何到此?”
          “寻人。”说完,张起灵拿出董灿发来的最后一封信的信封,递给了老喇嘛。
          老喇嘛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然而恭敬的神色,道:“这位客人如今已离开了吉拉寺。”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才道:“可知他去往何处?”
          老喇嘛将信封还给张起灵,再次对他行了个礼,“烦请贵客在庙中稍候几日,我定会找到他的去向。”
          张起灵点点头,将信封塞入背包中。董灿的下落关系着他家族的一项秘密,他必须找到他,还有他所说的地方。
          谈话结束后,德仁大喇嘛给张起灵安排了一间禅房,作为他未来几日的居住地。但当张起灵走进禅房时,却发现受伤的喇嘛已经先他一步被抬入了房中,显然庙里的人把他当成了他的同伴。
          喇嘛还昏迷着,脖子的伤口已经包上了干净的布条,脸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被雪水和泥污弄脏的喇嘛袍还换过了,让张起灵能更加清楚地观察他。
          ——张起灵受过的训练,使他能从一个人的外表、衣着、举止、谈吐中判断出这个人的信息。
          喇嘛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那个年纪所没有的沧桑,想必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大起大落。
          他身高一百八十厘米左右,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双颊却又透着红晕。红晕并非高原日晒照成,而是由失血过多引起,可见他不是一个生活在高原山区的喇嘛。
          裸露在喇嘛袍外的皮肤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左手手臂上更是横着十数道,疤痕深浅、长短相仿,多数是他自己,或别人经他同意的情况下割的。
          他随身携带类似尼泊尔库客族的砍弯刀,看来常用的武器应是匕首短刀一类,不过不算擅长,因为他的指甲虽然剪得相当整齐,手心却还留有未及时去除的薄茧,而这些茧子会降低手对刀柄的敏感度。
          看来眼前的人虽经历过许多的战斗,却还未成为个中好手,而且精神方面兴许还有某些问题。
          张起灵坐了下来,就这几眼他已经能够断定,这个人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所以他并没有让人把喇嘛抬出去。
          在半夜大概两点左右的时候,布料轻微的摩擦声让张起灵自冥想之中回过神,他睁开眼睛一看,喇嘛居然已经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起灵没想到喇嘛的恢复力竟然跟张家人差不多,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恢复意识。
          喇嘛比他还吃惊,盯着他愣好几秒,而后隐约露出一种恍惚的神情来。
          张起灵知道许多有过濒死经历的人,醒来的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置信,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于是他稍微等了一会,才淡淡道:“你还活着。”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6-07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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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嘛在听到张起灵声音的瞬间,整个人猛地一震,再看过来时,眼神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
            那双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探究,有疑惑,有惊讶,有欣喜,有愤怒,最后一切情绪都沉寂了下来,喇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后,闭上了眼睛。
            就这几秒的时间里,喇嘛应当是想通了什么,稍急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沉着冷静起来。
            很快的,喇嘛就又睁开了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是因为喉管被切开后,喉头水肿牵涉声带,短时间内是无法说话的。
            喇嘛大概也想到这点,身体紧绷了一下之后,忽然解脱似的放松了肌肉的力气。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看着喇嘛,对方情绪的波动显然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喇嘛却有相当的克制力,很快就能把自己隐藏得无迹可寻,平常人很难从脸部的细微变化揣度出他的心思。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在对视过程中,张起灵看到了喇嘛眼中的疲惫和无奈。
            张起灵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然而对方却用一种老朋友式的了然眼光看着他。
            虽然这令他有些不解,但张起灵并不是个多事的人,对无关的陌生人也没有好奇心,所以他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休息得并不好,因为喇嘛一直在动,空气中气流的变化不时地打断他的冥想。
            作为张家人,警惕是最基本的技能,他连一秒都不被允许真正进入睡眠状态,不论何时都必须做到瞬间清醒。
            当最大的一声声响传到耳朵里时,张起灵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毡毯上的喇嘛正艰难地去够矮几上的瓦碗。
            对于一个重伤伤患,张起灵不会视而不见,他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把瓦碗端起放在一边的碳炉上,道:“水太冷。”
            喇嘛立即点了点头,随即一愣,接着才转移目光去看碳炉上的碗。
            几分钟之后,碗里的水缓慢地飘出了白烟,张起灵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把碗从碳炉上夹下,将水倒入一边的空碗中,接着放到了喇嘛面前:“喝吧。”
            喇嘛看了他的手一眼,微皱了皱眉,才端起碗开始喝水。张起灵也朝他点点头,接着转身坐回原先的位置上,继续闭目养神。
            两小时后,寺庙里陆续有喇嘛起床清修,张起灵也结束了冥想,开始打算寻找董灿可能留在这个寺庙中的蛛丝马迹。
            喇嘛此时已经可以起身行走,仿佛昨天从近百米的悬崖上跌落,又被割喉的不是他。那么重的伤势,就算是张起灵都无法痊愈得如此快。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6-07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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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张起灵走进院子里时,喇嘛正背对着他坐在天井的石头上,待他过去,才发现对方正在边抽烟边发呆。
              察觉到动静喇嘛转过脸,朝他点点头,抓着烟盒的手一伸,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来一支。
              张起灵毫无反应,对方也不尴尬,收好烟盒后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张起灵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喇嘛并没有因为他冷淡的态度感到气馁,反而把身边的石头掸了掸,又继续招手。
              他还是没有走过去,却也没有走开。喇嘛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却开始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看着他,开始抽第二支烟。
              这个天井已经是寺庙里比较荒芜的地方,没有其他人经过。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安安静静地待了一段时间,直到喇嘛抽完烟起身,招呼张起灵一起进屋。
              屋子里比外面要暖和得多,喇嘛关上门后舒了口气,走到一边就开始解脖子上缠的绷带。
              喇嘛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眉宇间也焕发出了一种光彩,张起灵出去了一天,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产生了这样充满活力的变化。
              令张起灵更加惊讶的是,解开绷带之后,喇嘛脖子上缝着线的伤口尽管看起来吓人,周围却没有肿胀发红的现象,竟然已经愈合了一半。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张起灵对人体的认知,他微微皱了一下眉,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习惯性地张嘴,动了动嘴唇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受损的声带还未痊愈。他看了看周围,用食指在瓦碗中沾了点水,开始在矮几上写字。
              昏暗的油灯下,张起灵看到矮几上的水渍反着光,上面是瘦金体写的两个字:关根。
              喇嘛用食指在字下划了一道横线,接着抬起头看张起灵。
              张起灵微微颔首,对喇嘛,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关根,道:“张起灵。”
              关根对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反应,摸摸身上,翻出一支烟点燃后,边抽边陷入沉思中。
              张起灵观察着他的表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果不是他掩饰得相当好,那就是他的确不是汪家人。
              抽完烟后,关根终于回过神,沾水在矮几上写道:我可以带你去董灿待过的地方,格拉昆仑山脚下的康巴落湖。
              为了让张起灵看清楚,关根写这句话花了一些时间,几乎每写完一个字都要间隔一秒。
              张起灵审视着对方,思考着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可行性。关根叼着烟任他打量,脸上是一种洞悉全局的从容。
              “我暂时不能相信你。”张起灵盯着关根看了一会后,淡淡道:“在我看你的这一分钟里,你比上一分钟多眨了两次眼。”
              关根淡然的表情一垮,脸色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稍稍泛红,很快便恢复原状,却不是谎言被戳穿的慌乱,反而是一种被看穿心事的尴尬。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张起灵的眼睛。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6-07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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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后关根轻咳一声,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再度在矮几上写道:没关系,明天你会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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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们一起去了喇嘛庙,在那里,张起灵看到了董灿留下来的一张油画,画里是一个湖水绮丽非凡的湖泊,德仁大喇嘛只认出是格拉昆仑山脚的湖。
                张起灵霎时想到关根说的话,看来对方知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多。
                当张起灵回吉拉寺找到关根时,对方正站在天井里对着一块喜马拉雅山石发呆。他走到关根身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请带我去康巴落湖。”
                关根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无声道:“行,再等我三天。”
                三天时间并不长,进那样的雪山里也需要时间来准备物资,所以张起灵直接点头答应了他。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白天几乎碰不上头,张起灵独自去搞物资,关根则每天不知在庙里鼓捣什么,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凑到一起商量出发的事情。
                张起灵会唇语,这大大方便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只是不知为何,关根脖子上的伤口愈合拆线后,他还是不能出声,大概割喉的一刀彻底毁坏了他的声带。
                听到张起灵这么说,对方只沉默了几秒,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张起灵对面前这个青年忽然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他所具有的气质。那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平和地接受加诸他身上的一切,这样的态度需要阅历的沉淀。
                关根看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可张起灵却又察觉到了他掩盖在深处的执着——他来墨脱有目的,而且无论如何他必须达到这一目的。
                超脱与执念,两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又奇妙地和谐。
                出发的前一天,张起灵的准备工作提早完成,回到寺庙里他终于知道关根这三天在做什么。
                他在雕刻天井中那块喜马拉雅山石。
                张起灵走进天井时,关根已经完成了山石上半部的雕刻,正在往上面披他穿的喇嘛袍。
                喇嘛袍严实地遮住了雕像的上半部分,以至于张起灵不知道山石最终变成了什么模样。
                在向雪山出发的前一个晚上,他看到关根对着山石默默地抽了两支烟,回屋前还踹了山石一脚。
                这个举动过于幼稚,那一瞬间关根身上由阅历沉淀下来的淡然完全消失了,就跟憋不住气的青头差不多,全身都是破绽。
                张起灵看得暗自摇头。关根虽然有着极高的警惕心和克制力,但他的警惕和克制从最高点到无,也就是一两秒钟之间的事,这让他有些难以准确定位关根的水平。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6-07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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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1980年12月,张起灵为追查董灿的下落到了墨脱,遇到了一个自称关根的年轻人,他伪装成喇嘛并告诉张起灵,他能带他到董灿留下的最后线索中提到的地方。
                  临行前,张起灵与德仁大喇嘛做了一个约定,十年后当他出来时,希望德仁大喇嘛能帮忙记下他在雪山中的见闻。
                  因为他有一种家族性的遗传病,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情,除了童年的事外,他的脑子无法保存新发生的记忆。
                  张起灵一出去,就看到关根面对着远处雪山抽烟的背影,而昨天找来的两个脚夫正朝着寺庙方向五体投地叩拜。
                  他走过去跟关根并排站了一会,直到脚夫们朝拜结束,过来喊了一声:“东家。”
                  关根点了点头,老练地打了个启程的手势,脚夫们便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关根并未征求张起灵的意见,从这点看,他已经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不过张起灵并不在意,因为还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和阻碍。
                  想要进入雪山深处非常困难,唯有边境走货的马帮有经验。
                  张起灵原以为有关根作为向导,到达目的地只需要自己和他就够了,没有想到的是,关根居然开了一个相当诱人的高价,请来了三名随行的脚夫。
                  脚夫一个叫拉巴,一个叫洛丹,还有一个脚夫在出发前的夜里,喝醉后冻死在路边,所以最终陪张起灵他们上路的只剩两人。
                  雪越下越大,风刮在脸上彷如刀割,天地之间是白茫茫的雪沫,连远处裸露的黑色山体都看不见了,整个雪原中似乎只剩下他们这四个活物。
                  洛丹走在队伍最前端,用手中的冰镐敲击行进路上可见到的冰晶,这样可以避开底下的冰洞。第二个人是关根,他对脚夫带的路线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地跟着前行。
                  张起灵脸上和护目镜上全是雪沫,视线极差,索性闭上眼睛循着冰镐的敲击声走。
                  “东家,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队伍最后的脚夫拉巴喊道,张起灵的脚步滞了一下,关根也停了下来。
                  “可以歇一歇吗?”张起灵问关根道。
                  关根还未回答,拉巴已经抢先道:“风雪太大,这样走下去天黑也走不远,不如等风过去再说,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等他说完,关根才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一行人停了下来,贴着山壁等风过去。洛丹已经累得有些虚脱,拉巴也直喘粗气,反观关根和张起灵,一个只是呼吸稍微急促,另一个呼吸四平八稳得跟没事人一般。
                  休息了片刻,拉巴缓过劲来,便开口道:“东家,我还是要劝你们回头。后面的路比现在还要可怕,就算没有风雪也充满了凶险。雪山的环境,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关根听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拉巴不懂唇语,只能问张起灵道:“东家说了啥?”
                  张起灵并不介意脚夫们把关根当成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因为这对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于是他答道:“他说在这样的风压下,应该继续往下走才安全。”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9-06-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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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巴有点紧张起来,他本以为这两个年轻人什么经验也没有,看样子对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东西,这样如果劝不回他们,要动手杀人就会麻烦一点。
                    他脸部肌肉的微小动度,张起灵都注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关根显然也发现了,转过脸笑笑,又动了动嘴巴。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张起灵转述着关根的话,“我的脾气没有以前那么好,风停后你乖乖再带一段路就可以拿钱回家,动歪脑子的话除非你不怕死。”
                    拉巴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察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中的藏刀,干巴巴道:“再走一段就能回去,那当然好,那当然好。”
                    关根淡淡地看了一眼拉巴的藏刀,笑了一下,再度无声地说了句话。
                    “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危险的地方,不需要带着这么碍事的东西。”张起灵一边翻译着,一边将拉巴手中的藏刀抽了出来,直接扔到了悬崖下。
                    张起灵的速度极快,拉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被夺过去,他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狠角色。
                    之后他们不再交谈,沉默地等着风刮过去。
                    风压渐渐减小,视野也逐步清晰,不远的前方出现了另一支脚夫队伍,张起灵看了两眼,立即断定那些人都只是尸体而已。关根应该也看出来了,却直到拉巴惊叫道:“死人,那些都是被冻死的!”,才示意大家一起过去看看。
                    将近四小时后,他们终于攀爬到了冻着死人的岩壁。经过这次张起灵终于可以确定,关根会聘请脚夫,是为了让他们带路。
                    在两个脚夫用藏语讨论尸体的时候,关根大概是看出了张起灵的想法,便告诉他,穿过无人区的路他虽然走过,但记得不是太清楚,只有这里口口相传的脚夫才知道,只要走过这一段,往后就不再需要脚夫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淡然道:“没这么简单,你在利用他们找一件东西。”他说话就像他做事一样直接,只注重结果,不会告诉你他推论的过程。
                    关根完全不动声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指着岩壁上的一具尸体道:走,我们把那边的背包拿下来看看。
                    那是一个外国人的尸体,旁边有几个背包,张起灵目测了一下距离,慢慢朝尸体的方向攀爬过去。在他做这些的时候,两个脚夫也在尝试将其他的背包拿下来。
                    这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当所有背包被拿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他们继续前行,直到将近天亮才穿过这段险崖,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雪坡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9-06-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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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前几天期末模拟断更辽,因为快期末了所以没法保证天天更,我争取吧,考完就有时间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9-06-1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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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张起灵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眼光长久地停留最后一页上。那上面画着一幅图形,旁边用藏语标注着一句话,关根告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世界的极限”。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根据前面几页的记载,张起灵意识到那里很可能就是董灿信中提到的,他们家族一直在寻找的地方。
                        雪洞里充斥着呛人的焦叶味,关根正在抽一种墨脱本地产的土烟,已经是第三支,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这里才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
                        关根抽了几口烟,笑笑,就道:没错,这地方就在康巴落湖附近。
                        张起灵沉默地盯着关根,望着这个边抽烟边看着自己笑的年轻人,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人像是已经知晓他们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他正试图将张起灵往既定轨道上引。
                        这样的直觉来得莫名而又突兀,张起灵看了关根一会后收回眼光,再度把精神集中到破解手中的图案上,他在脑中一点点搜寻着看过的书籍,拼凑出所有与之相关的资料,虽然有了眉目,但他暂时还没有参透几个图形所代表的含义。
                        除了笔记本,他们还在背包中发现了两个金球和一块黑铁的标本,关根把金球给了拉巴,就让他回去了。
                        拉巴非常高兴,千恩万谢地走了,甚至连当初谈好的带路费都没拿,生怕他们改变主意,毕竟两颗金球要值钱得多。
                        脚夫只剩下了洛丹,那是一个只有三十出头的女人,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多岁,她的体力比其他人都要差上一截,但关根却没有让她离开。
                        关根抽了几口烟,忽然道:你为什么要找董灿?
                        张起灵认为关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关根深深地看了张起灵一眼,接着把手中的烟掐了,又点了一支,才慢慢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许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吧。
                        吐了口烟,关根又道:我要完成一件事情,而最后一站就是墨脱。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不成功,我后半辈子也就没意义了。
                        张起灵盯着关根的眼睛,道:“这件事跟董灿有关?”
                        关根笑笑,道:一半一半,你想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事吗?
                        张起灵沉默地盯着他,没有说话,关根一副“我早料到”的神情,再度笑了笑,才道:我倒是有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张起灵注意到关根用了“一直”这个词,但他并没有去想其中的含义。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9-06-13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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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是什么?”关根道。“我是说成为张起灵前的。”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就连张起灵都有些诧异,他不由得多看了关根几眼,才道:“忘了。”
                          关根听后便不说话了,沉着脸不停地抽烟,张起灵等了半支烟的工夫,见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他终于第二次主动开口道:“没了?”
                          关根把烟抽完,点点头:没了。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关根一动不动地坐着发呆,而张起灵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打算弄清对方问自己原名的缘由,对他而言,“原名”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信息。
                          关根的发呆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后,他才忽然坐直身体,把帽子兜住头,道:走吧,带我们到你的家乡去,这位就是上任土司让你们等的人。
                          张起灵把这句话转告给女脚夫洛丹时,对方脸上露出了非常惊讶的神情,愣了一会才对他行了个大礼,用十分熟练的汉语道:“两位,请随我来。”
                          说完,洛丹率先走出了雪洞,关根低头跟了上去,最后出去的是张起灵,他们就以这样的队形朝着雪山深处走去。
                          少了另一个脚夫后,洛丹的行进速度反而快了许多,两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一处山谷中。虽然称为“山谷”,但其实他们已经到了海拔相当高的地方,只不过往下看去,周围都是一片险恶尖利的丘陵,而他们正好处在两个丘陵之间的凹陷地带。
                          到了这里,路变得好走起来,因为积雪下面有一座石头和木头搭成的石桥,石头材质是喜马拉雅山常见的黑色岩石,踩上去后雪还没不到膝盖。
                          在雪山中修建这样的路是一项相当可怕和浩大的工程,所以必然不只是普通的交通道路,而是一条连接某两个地点的快速通道。
                          既然洛丹知道这条路,为什么关根前几天还要指示脚夫冒着生命危险翻越悬崖和雪坡?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在脚夫口口相传的老路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张起灵很快想到了那些他们从外国人尸体旁拿下的背包,还有那本记载着大量信息的笔记本,可他也记得,关根并没有从那几个背包中拿走任何东西。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直视前方的背影,对方还在沉默地往前走。
                          从关根身体的肌肉绷紧度来看,他显然对走在他身后的人没有一点防范心。
                          如果不是关根对自己的身手有绝对自信,那就是对张起灵有绝对信任。若是后者,是什么原因会让关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信赖?
                          张起灵对此有些不解,可他暂时也无法通过对方的言语或者表情动作,得到一些他想知道的信息。因为自从雪洞出来之后,关根一反常态,整个人都沉默起来,基本上没和他说过话。
                          石桥很长,并且没有任何岔口,他们走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洛丹才停了下来,问关根是不是先休息一会,因为还要再走近两天的时间才能到康巴落。
                          关根顿了一下才转过头,对张起灵道:先吃点东西。
                          张起灵点点头,这时风雪已经停了,他们坐到地上各自吃了些干粮,半个小时后再度起身开始了跋涉。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9-06-13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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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吞,以后更新尽量一文一图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9-06-1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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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目前期末复习,时间比较紧张,到7月4号考完会如期更新,我转的其他文亦然。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6楼2019-06-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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