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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化白》写在前面:最近百度开启灭霸模式,17年以前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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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化白》
写在前面:最近百度开启灭霸模式,17年以前的帖子大都被删了,所以吧里剩下的帖子少之又少,lz之前保存了一部分帖子就发出来,希望可以尽绵薄之力
这篇是吧友在晋江转载的,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但是忘了是哪位大大的,想起来会注明的( ^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5-25 13:18回复
    一、斯人独憔悴
    绵亘的雪山起起伏伏,极目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只余得满目的纯白,凛冽的洁净,端得是一派廖廓风光。
    风扬起细小的雪沫,吹在罗成脸上,又迅速融掉,在阳光下亮晶晶地像是镀了上了一层金箔。罗成拢紧了身上的白裘披风,柔软的风毛擦过他脸颊,带来柔顺的暖意。
    “少保,再有半日我们就进入吐蕃境内了。”虽然已身为副使,但张公瑾仍然对罗成恭敬有加,并且执扭地称他为”少保“。
    罗成并没有说话,他拉了拉马缰,回头看了看来时的那条雪路。
    吐蕃境内难行,多石滩且终年积雪,一年大地春回的时间不过两三个月,天地万物便要趁着此时繁衍生息,错过了时间,就要受那自然淘汰之苦,千百年轮回下来,吐蕃人倒经受住了如此坚忍的磨砺,不但顽强地生存了下来,还建立了无坚不摧的部族,男女老幼,人人都能骑马挥刀,上阵杀敌。
    唐自李渊称帝以来,内乱还尚未完全平复,自然不想与边境的吐蕃为敌,只是吐蕃境内实在苦寒难挨,又恰逢年岁不好,吐蕃人便跨马挥刀,多次进犯唐的边境。
    边境告急,国家百废待兴,百姓也想休养生息,国家既不想也没有工夫抽调军队大行兵事。朝堂之上,鲁国公自告奋勇到吐蕃来和谈,皇帝与徐碛、秦王等人商议之后,觉得眼下和谈这主意的确是上策,只是鉴于程咬金好心常常办了坏事的前车,另外改派了越国公。
    只是旨意刚刚颁发,并肩王就急急忙忙地赶到秦王府地,表示边地苦寒,不若自己替越国公走这一遭,却不想秦王淡然一笑,“并肩王言辞恳切,爱弟心切啊,本王听了都不忍动容。”
    秦琼当然听得出秦王言语中的戏谑挪揄之意,这护弟成狂的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便也不甚在意。
    “这都是秦琼的肺腹之言,还望秦王成全。”
    “越国公果然是聪慧过人,刚才本王去他府上宣旨,他便说表哥必至秦王府上,只是表哥常年征战旧伤缠身,还望秦王不要答应。”
    “而且为了以防战事多变,越国公已经提前出城了。”秦王笑眯眯地看着秦琼,一副恩公你表弟你自己都耐何不了我又能怎么办的表情。
    “……”秦琼语结,只得作罢回府,只是时时担心罗成途中受寒伤风,难以安眠。
    罗成觉得这茫茫雪原上的白日很是刺眼,极目望去,除了纯白便是纯白,只有几处裸露的黑色山石点缀在这单调的白里,却也丑陋得让人心烦。
    阳光刺目,吹面又是寒风,长途跋涉下来,年轻的越国公总觉得面前一阵阵晕眩,像是喝多了酒,又像是冬日里并肩王府书房里让人如醉如熏的暖香,混混沌沌的总不清醒。
    “少保,你看,那儿就是吐蕃人的神庙。”
    顺着张公瑾手指的方向,罗成看见一座颇为雄伟的建筑屹立在山巅,五色彩旗迎风飘扬招展,然后让他从晕眩中蓦然惊醒的,却是那只在山脚的老虎。
    它离得那样远,远得与雪山融为了一体,可它又那样近,近得能看清它的每一根毛发与胡须。
    那是一只纯白的老虎,眸色翠绿,光滑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光,腰身雄健,脚步轻快,一步一步缓缓行于雪上,稳得像一朵悠闲的云。
    罗成的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他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渴望,想去伸手摸一摸这华丽绚美的白虎,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畏惧,一种无法探知原因的回避。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挂在得胜钩上的银枪,枪身上华丽冰冷的花纹是那样细小精致,此时却也如烙铁一般,在掌心印下灸热的痕迹,只要一击,罗成握紧了枪,他一定——
    ——少保?!
    罗成一惊而起,五钩飞枪招式飘逸,堪堪停在张公瑾颈侧。
    四下里一片寂静,士兵们静气凝神,张副使却拉着马缰,连姿势都不曾换过,眼神沉静,看着对面的罗成只是一瞬便收敛刚才那飞扬天地的寒煞杀气,嘴角悠悠带笑,“张大哥,和你开个玩笑,你还与以前一样没意思。”
    罗成拉马收枪,低头将枪重新挂好,一时间眼神晦暗不明,再抬头看见张分瑾还在看着自己,伸手从旁边拉住了张公瑾座骑的缰绳,轻轻一拉,两匹马就是轻快地跑了起来。
    张公瑾跟在罗成身后,眼神依旧沉静,但眉头却渐渐渐地皱了起来。
    雪原沉寂,马蹄声音萧瑟竦落,偶尔有风呜咽而过,整支部伍无言地跟在越国公身后,渐行渐远。
    直至消失。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5-25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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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惜,贴吧不知道抽什么风,罗成吧精品很多都没有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25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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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吧我没去过,看来有好多精品我都没看到,可惜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2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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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今宵金杯共君饮,明日白刃不相饶
          罗成已经到了三天了,和谈的事倒是顺利,只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虽然出身王府,但他打过很多仗,每一次都是血肉搏杀,稍有差池,性命就在须臾之间。多年的军旅生活早就削尖了他的敏锐,那是一个军人的本能。虽然看不出来
          哪里不对,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左右。
          偶尔想起雪山下的那只白虎,更是觉得异常怪异。
          鼓声响,号角起。
          最简单的两种乐器交杂出和谐的音律。
          鼓声浑厚有力,一声一声振聋发聩;号角清澈悠远,随风入耳。
          军调一响,先是有一队舞者,着金甲胄,戴黑色傩面,随着鼓声动作,时聚时散,动作由微到强,间或有模仿阵前喊杀
          声的喝喊,齐而雄浑,直穿云霄。
          罗成早就听说过吐蕃人无论男女皆善歌舞,军中更有军傩,每逢班师、胜利、出兵、祭祀之时便做舞为庆。
          这时,已有一人出来作独舞,同样是黄金甲胄,黑色傩面,大概是模仿军中的将领,其他人都围在他周围,随着他一些
          带有难度的动作。
          罗成此次是第一次见,着实被这军傩给吸引了。与他过去见的舞娘的柔美舞姿都不同,没有那些柔软的腰肢,也没有丝
          竹管弦类的乐器,用的是军中最常见的鼓,间或有号角,跳舞之人展示的是一种恢弘壮阔、势不可挡的杀敌气象。
          可惜,他心里叹了一下,若是吐蕃的军队也如他们的军傩一般,那我大唐可要发愁了。
          此时,中间那位舞者正做了一个朝天蹬,紧接着他连着做出几个精彩的起跳,底下传来叫好声。
          罗成有点儿走神,他没有看到人群之中有人正在偷偷看他。
          那个人是,她。
          吐蕃年纪最小的公主正是豆蔻年华,此时正隔了人群看他,他的面容如同雪山上最干净的冰雪,纯粹而又凛冽,他的名字如同他飞扬的衣袍,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响彻着旁人无法企及的赫赫战功与豪情。
          此时,他坐在那里,像是初升的太阳,耀眼又夺目。
          可是偏偏有人不顺遂小公主的心意,大咧咧地走到罗成面前,向他敬酒。
          “越国公,我敬你一杯。”察朗说着生硬的汉语,“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上次你赢了我,但下一次,我一定,一
          定打败你。”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罗成坐在桌前,看他斟酒听他说话,却一句话也没说。这个察朗是他的老对手,也算是吐蕃的大将,只可惜,不、禁、打
          ,想到这个,罗成心里有点儿惋惜。
          察朗把一个杯子递给他。
          他接了过来,看了看,是吐蕃最烈的酒。
          “我们能成为朋友么?”察朗问。
          “当然。”罗成笑了起来,端起杯,一饮而尽。“大唐和吐蕃当结万世之好。”
          “我们是朋友么?”察朗又问了一遍。
          “我们不是朋友么?”罗成微微一笑,反问道。
          罗成突然站了起来。
          拔剑一挥。
          笔直的身体一纵而起,像是月下一道流璃的虹,手中银光稍纵即逝,剑气纵横,扬起千堆雪。
          嗤。
          剑格开一排黑色的羽箭,齐刷刷的从中间切断。
          箭停。
          剑止。
          场面突然静了下来,跳舞的军傩瞬间化身为战士,每个人手里都弓如满月,对着罗成。
          张公瑾看了看地下那些横七竖八的断箭,转过身来,看着兀自震惊的吐蕃王。
          “这就是您说的诚意?”
          罗成慢慢的把杯里的酒喝完,才抬起头看了察朗一眼。那一眼,似乎有一点狠戾一点讥讽一点冷冽还有一点——好像是庆幸。
          罗成右手的剑抵在了察朗颈间,他的左手还拿着酒杯。
          冰冷的利刃贴在温暖的皮肤上,皮肤下是勃勃跳动的脉搏,只要他手微微一动,察朗就死定了。剑映出罗成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格外的深沉,像两潭看不出任何波澜的水。
          “大势所趋,还望不要逆天而行。”
          这句话罗成说得很慢,他是说给吐蕃王听的。
          “你就算杀了我,你也会死。”察朗咬牙切齿。
          “如此距离,我罗成手中有剑,定能取你王项上首级,不防一试?”剑锋切进皮肤,罗成的手动得非常慢,一点一点地割进去,察朗痛得眼前发昏,用吐蕃语大骂罗成。
          罗成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直冲冲地砸在了察朗的面上,粗瓷击在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随之落到地上,伴着清脆的破碎之声的,是罗成的笑声,“想要给你哥哥报仇,大好男儿,沙场走马,我罗成等你。”
          察朗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刚才那一下,硬生生砸断了他的鼻骨。
          吐蕃的大相立刻反应过来,一挥手马上有人把察朗押了下去,过来笑哈哈地打地圆场,无非是察朗将军喝得多了,越国公不要介意,这一定是个误会云云。
          歌舞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换了妖娆的女子,欢快地穿行在人群之中。
          宴会上刺杀唐使这样的大事,就这样过去了?
          张公瑾看着罗成,他正被吐蕃官员围在中间敬酒,唇边俱是笑意,眉间殊无风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5-25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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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5-26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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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6-07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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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lz复习月考忙没有时间,今天晚上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6-12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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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夜深忽梦少年事(先稍微更一点点)
                  “少保,今天的事——?”一入营帐,屈突通就迫不急待地嚷了出来。
                  罗成一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怎么了,少保?”张公瑾上前替罗成解开外面白裘的系带,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事罗成并没有追究,要知道这可是和吐蕃讲条件的好机会。
                  罗成没说话,只是把解下来的白裘一翻,张公瑾才发现,在腰侧,那件裘衣已被箭镞擦开,而罗成里面穿得皮质护甲也出现了一个裂口。
                  “快把金创药拿来!”
                  张公瑾先把炭火拨得旺些,才让罗成把外衣脱下来,伤口并不深,血也早就自己凝住了。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又用绷带扎好。整个过程中,罗成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吐蕃居然还这样用箭的高手,真是比得上伯当大哥了。”屈突通说道。
                  “不是箭,是弩。”罗成此时才说了第一句话,“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箭,早把我扎透了。”
                  “弩?”
                  “而且就是那种以前在北平王府时用来射鹞的小弩。”
                  腰上隐隐作痛,罗成只得侧靠在榻上,“怕是长安有故人来访吧。”
                  “太子和齐王?”屈突通脑子转得快,嘴也快,没有遮拦地说了出来。
                  “哼。”罗成哼了一声,不予置否,他整个人靠在毡垫上,没再说话。
                  张公瑾知道他是个极不耐痛的,此时怕是很不耐烦,就悄悄和屈突通退了出去,又怕屈突通把这事说漏了嘴,又细细地叮嘱了他一次才放心。
                  罗成当然也想到了太子和齐王,甫一建国,太子与秦王的之间的角力就已经开始,天下初平,战火似乎也远去,但有关权力、王位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含而不露的言语、意味深长的浅笑、每一个擦肩与回眸都在消减着越国公年轻的生命,
                  他习惯于驱马奔驰,抬眼就看见万里河山,京城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异常疲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6-13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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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连日赶路,终于进入了唐的边境。
                    连绵不绝的丘陵,一条一条地延伸到平野的尽头。
                    平野的尽头,依旧是平野,或许比眼前的景象更荒凉。
                    人家极少,且不挨着,常常走了小半天,也看不到一户人家,偶尔有几间民房,但大部分都是荒废的。
                    遇见过成群结队的商人,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匪患严重,接连换了几任地方官都没能肃清土匪,反而造成了愈演愈烈的局面。
                    之前连年的征战,人靠种地行商活不下去,于是就抢,就连路边看似寻常的普通农夫,说不定他的口袋里也装着致命的凶器,只要他认定你是一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没有人愿意这样生存,但也没有人愿意放弃这样的生存而选择死亡。
                    乱世逼人。
                    早起走了大半日,此时队伍在一片稍显平整的荒地上休整。
                    张公瑾站在自己的座骑边上,整个人躲在马的阴影里,周围寸草不生,更不要提有什么遮荫挡雨的高大树木了。
                    毒辣的太阳直直的照下来,晒得他本来就有些发晕。偏偏屈突通这时候还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步子又大又重,身后紧跟着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尘烟。虽然离自己并不近,但张公瑾就总觉得嗓子里有一股黄土的腥味儿挥之不去,喝多少水都没用。
                    罗成似乎并没有对周遭的环境提出什么异议,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发呆。
                    躺在他手心里的,正是那天暗算他的半枝弩箭。这种弩箭他见得多了,小时候和府里的旗牌官们一起练箭,偶尔也玩玩射鹞鹰的小弩,这种弩再普通不过,的确不容易查出那天那个人是从什么来历,如果能抓到人就好了。
                    人?!
                    罗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慢慢逡巡过队伍里的每一个人,张公瑾、屈突通、士兵,眼含盈盈笑意,慢慢滑过此次与他同出使吐蕃的每一个人。
                    罗成是一个很好看的人,他笑起来更好看,只是此时此地,他这样的笑容被张公瑾看在眼里,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在他过往的经验里,罗成每次这样笑,必定是有所图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秦琼的马又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是又?)被人当街拦下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又是一篮香气宜人的玉兰花,篮子后面,是小姑娘巧笑嫣然的脸,红扑扑的,像一只桃子。
                    “大叔,这是今天新开的,您拿着吧。”
                    “叫我秦琼便好。”
                    “秦琼大叔,快拿着吧,对了,还有我娘给你煮的红鸡蛋。”
                    大前天是爹打的鱼,前天是大哥射的鸟,昨天是二哥猎的兔子,今天又来了个娘的鸡蛋,秦琼觉得自己快从心里呕出血来。
                    “区区小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东西还是拿回去吧。”秦琼心里再次默默叹息,把这东西拿回去,母亲又要瞎想了,定要追着问是哪家的闺女送的。
                    两人正在拉扯之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喂。
                    秦琼扭头,长街之上,白花花的月光下,正有一个人拉马而立。
                    白衣、白马,眉目因为背对月光而看不分明。
                    那个人慢慢慢地拉马前行,渐渐走到秦琼跟前。
                    然后,慢慢伸手,手上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下闪着冷清清的光。那人冲着小姑娘又一伸手,“拿着,我买你的花。”
                    小姑娘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秦琼,不知道拿还是不拿。
                    “拿着。”那人又伸了伸手。秦琼冲小姑娘点了点头,小姑娘这才怯怯地收了钱,又向他们两个人道了谢,匆匆离去。
                    跟着秦琼的人连忙下马,向罗成施礼,结果罗成竟只是哼了一声,也没叫他们起来。
                    秦琼目送那小姑娘离去,转头之时,马上那人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目光交汇,两双眼睛四道目光,都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对方。
                    片刻之后,那人拉缰带马转身,“表哥是想要一位新嫂嫂了么?”
                    秦琼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轰了一声,这一转身的动作,与记忆里的某一个点慢慢重合,让人心生疑窦——罗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秦琼几乎是脱口而出,“成儿——”随即噤住,竟然忘了自己还带着那么多人。
                    罗成在马上听到这一声成儿,竟也僵住,慢慢地扭过头,看着秦琼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轻地一笑,转过马身向他伸手,“难道表哥想在这大道上为我接风不成?”
                    秦琼也是一笑,伸手握住表弟的手,罗成用力一拉,秦琼稳稳地坐在了他身后。
                    “你们把马牵回去吧,我和表弟一起走。”秦琼交待手下,那些还弯着腰的旗牌官们才得了机会直了直腰,只是忍不住在心里喟叹,果然还是谁的人谁心疼啊。有胆大的用眼角瞟了瞟罗成,看样子越国公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夜色温柔。
                    暮春时分,长安已然提前入了夏,晚风夹杂路边不知名野花的馥郁香气,如醉,如熏。
                    秦琼觉得自己好像在这吹面的杨柳风里醉了,他坐在罗成的身后,竟“手足无措”起来。实在想不起,以前和表弟一起骑马,自己把手放在哪里。
                    就这么自然垂着?好像太怪异了些。
                    搂着表弟的腰?好像太女子气了些,秦琼还记得在瓦岗的时候,单家妹子好像就是这样和表弟骑一匹马的。
                    思来想去,秦琼只好轻轻“扶”在了罗成的腰上。
                    刚扶好,马就突然停了下来。
                    “表哥,你不怕自己摔下马吗?”表弟声音清亮,说着已从前面背过一只手,拉过秦琼的手,围过自己的腰,放在前面。
                    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并肩王,僵了一僵,缓缓把另一只手围好,将桀骜不驯的表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6-1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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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在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秦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表哥?”
                      “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在北平府的时候,你把马给了那位老婆婆,我骑马带你,你那时身量还没我高,在我后面,就像伏在我肩膀上,现在成儿长大了,换表哥伏在你肩膀上了。”
                      “北平府啊……”罗成的声音湮没在夜风里,似乎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喟叹。
                      秦琼有些后悔,他不该提到北平府的,带着歉意,他从背后用力抱了抱罗成。
                      “那表哥可要伏好,成儿不会让表哥掉下马的。”
                      北平府的鲜血让年少的罗成变得静默,跳脱鲜活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忽如其来的成长带着刻骨的痛意。从那天之后,罗成从来没有和秦琼之外的人提过北平府的事,仿若那段属于燕山公少保罗成的岁月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存在的,只有秦琼的表弟,只有大唐的越国公,罗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6-13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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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最近两三章都是表白和居家过日子,换句话说就是琼瑶戏和家长里短戏)
                        程咬金在上朝的路上遇上了忧心忡忡的秦琼,两骑并行,秦琼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哥?”
                        “罗成回来了。”
                        “哎,哪儿呢?”
                        “不知道。”
                        “不知道?”程咬金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放心吧,二哥,表弟的性子我最清楚,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姑表亲嘛,打断骨头连着筋。”
                        “……”秦琼以一声叹息回答了他。
                        “二哥,我看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自从玉嫂嫂过世之后,咱干娘可没少和我提你的事,对了,还有老兄弟,他那么大个人了,自己也不知道着急。”
                        “……”秦琼又是一声叹息,“表弟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哎呀,二哥呀,你能不能总叹来叹去的,咱们老兄弟,他能出什么事,他不把别人扎成个筛子就不错了。”老程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那两朵梅花,真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
                        “哎,你看,这不就是老兄弟嘛!”
                        “表哥。”罗成一拉缰绳,与他们并行。
                        “表弟,你昨天夜里去哪儿,我早晨去你府上,说你并未回府。”
                        “我自是有一个好去处。”罗成一勾唇角,笑意逐渐漫在脸上,“偏就不告诉表哥。”
                        “哎老兄弟啊,你就说了吧,你不知道二哥这一天早上,光叹气就叹了八十几次啊。”
                        罗成回过头来看秦琼,竟是有些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表哥这么关心我啊。”
                        “哎老兄弟,你别是金屋藏娇了吧。”程咬金一拍大腿,他声音大,此时上朝的官员又多,他一嗓子,旁人纷纷侧目,一时间议论纷纷。
                        罗成暗暗咬了咬牙,面上还是笑意吟吟,“看来程大哥也很关心我啊。”话音未落,他向程咬金的马狠狠抽了一鞭。马吃痛,登时狂奔起来。鲁国公始料未及,一时间竟丢冠乱发,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敢撒手。
                        罗成看他的狼狈样子,朗声大笑,这些天的阴郁之气也随之而消。
                        秦琼也忍俊不禁,嘴里却还要责备罗成,“表弟,你太胡闹了。”
                        程咬金带来的人手忙脚乱地帮着拦马,好不容易才拉住了受惊的马,程咬金整个人趴在马上喘息未定,从背后伸手点指着罗成,像是在说,小白脸四十六弟啊,你太坏了。
                        朝堂之上,李渊端坐于龙椅之上,丹陛之下,朝臣立于两旁,珠帘之后,李渊的目光跳了跳,悄悄皱了皱眉。
                        “太子何在?”
                        “回皇上,太子昨夜忽感风寒,高热卧床,实在无法起身。”身为太子冼马,魏征真是
                        “那找太医看过了么?”
                        “太医说,无大碍。”
                        皇帝与魏征的一问一答之间,秦王偷偷用眼瞄了瞄站在自己右后方的罗成,不想越国公也正在看他,眉目清朗,只是唇边勾着说不出的冷诮与讥讽。
                        昨夜太子府的动静不大,可是消息也传到秦王这里了,虽然无从知道罗成与魏征和太子说了什么,但以他对罗成的了解,越国公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像飞小刀子,以他大哥今天都没有来上朝的情形来看,昨天夜里一定不只是飞小刀子这么简单。
                        待皇帝问过太子,又与群臣议了军政国事,赏了出使吐蕃辛苦归来的越国公,这朝会才算散了。
                        待散了朝,罗成竟也没有同秦琼一起回去的意思,他独自一个人走在长街上,周围是三三两两的官员,秦琼则在他五步之后,看着他,跟着他,却也没和跟他说话。
                        罗成本应该是极快活的人,有最坦荡的笑容,有最纯粹的情感,有最真挚的友谊。他本来不是个寂寞的人,当然也从不寂寞。
                        燕山公罗少保时,他狂傲萧瑟;瓦岗寨聚首起义时,他潇洒不羁;洛阳抱病时,他落拓肃杀。
                        但是,此时,他走在秦琼前面,却让秦琼生出一种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但现在,同样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却生出无限的落寞,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秦琼却看得清清楚楚的。
                        “成儿。”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与我一起回府吧。”(乱入:感情戏好像琼瑶戏肿么破)
                        罗成站住,;转过脸歪着头来看秦琼,脸上竟露出少年时才有的俏皮神色,一副就知道表哥一定叫住我的表情。
                        是夜,秦琼和罗成陪老夫人吃过晚饭,聊了聊天,秦琼送老夫人回房吃药,又坐着陪说会话,回来就晚了。
                        秦琼进门的时候,罗成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听见秦琼关门的声音,懵懵懂懂地爬了起来,眼神迷茫,“表哥你去哪儿了?”竟是把秦琼给舅母送药的事给忘记了。
                        他侧脸贴近耳根的位置还有几道带着薄红的轻浅印痕,那是刚刚趴在手臂上印上去的。
                        那痕迹很像初春带雪的桃花,那么轻薄俏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抚平。
                        秦琼的手终是擦过他的脸颊,用力在他的肩上按了一下,“快去床上睡,别着凉了。”
                        “表哥不睡么?”
                        “我再去书房看一看公文。”
                        罗成瞬间清明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像是阵前饮酒那样豪迈。
                        他笑了一声,手里的杯在指间转了三圈。
                        烛火一跳,那几根捏着杯子的手指在灯下白得发亮。
                        不只是手指,他整个人都在烛火下呈现出异样的苍白。
                        秦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渴。
                        “表弟。”
                        这一声好像不是从秦琼口中叫出来的,声音很小很轻,轻到足人让人觉得那是一种幻觉。
                        罗成怔了片刻,随即一笑,温暖的,试探的,快意的。
                        “表哥想起玉嫂嫂了么?”
                        秦琼看见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当初那么冷清,那么快意,那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6-13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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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傲。
                          ——这种笑容,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北平府相遇,他是这么笑的;在瓦岗大捷之时,他是这么笑的;在洛阳分别,他是这么笑的。
                          “还是想要街上那个卖玉兰花的小姑娘?”
                          “不要胡说。”
                          “我、想、要!”罗成一字一顿,说得慢条斯理,垂着眼,看不清楚神色。
                          “想求一个一心人,生生世世相守白头。”罗成突然抬眼看他,“表哥说,我能寻到么?”
                          “成儿。”秦琼突然说得很艰难,仿若舌尖上有千万句话,心中百转千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罗成眼神灼灼,倏地一笑,像是想说,却终是没有再说。
                          他的表情是那样难过,那样寂寞,寂寞难过到秦琼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牢牢抓住,硬生生从上面剜掉了什么一样。
                          “成儿……”喃喃细语,轻得像自在飞花,手掌已经不自觉地抚上那张脸,然后——
                          ——秦琼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
                          明明只是想安慰一下表弟,脚下却被凳子绊了一下,天旋地转之后,温暖的嘴唇就印了下去。
                          “表——”罗成的表哥怎么样被堵在嘴里,眼睛突地睁大了,说不上是惊喜多些还是惊讶多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6-1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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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开国二年,罗成受命驻守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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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潼关之行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因为罗成执意要轻装简行,同行的也只有张公瑾、屈突通和几个随身常侍。虽然屈突通对于罗成这种行为不以为意,早已见怪不怪,但并不代表张公瑾能跟他一样放得下心。
                            他一直认为,身为大唐的越国公,不应该如此任性。
                            罗成对张公瑾不断派人出去探路的行为感到甚是多余,但并未多言。
                            反正,聊胜于无。
                            一路走过来,不断看到蜂拥而来的难民,褴褛的衣衫,呆滞的目光,麻木地向着来人不断的伸出的手。那些人,身上散发出乱世的气息,黑暗里弥漫着死亡痕迹,没有希望。
                            “少保,我们今日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
                            “天下初平,四方浮动,潼关附近多匪患,我们人少,还是小心为妙。”
                            “我还怕响马不成?”
                            “……”
                            “哼。”
                            罗成向四处看了看,满目荒凉,路边的杂草丛中似有白骨隐隐约约的露显。
                            “张大哥。”他以一种非常戏谑的声调呼唤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公瑾,“你要我与死人共眠?”
                            马鞭遥指,张公瑾也看见了那草丛里的白骨,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讥讽。
                            “向西五十里,是尉迟将军的驻地。”张公瑾建议去尉迟恭的驻地,毕竟罗成对他们来说身份特殊,如若出了纰漏,他和屈突通都对不起已经过世的老王爷。
                            “还要五十里,那也太远了吧。”罗成轻轻一笑,最后一个尾音微微的上扬,听得张公瑾心里一跳。罗成脸上笑容突而敛去,周身笼上冰寒的杀意,轻轻一挥手,“传我命令,前进。”
                            张公瑾自然不敢反驳他,只是和屈突通对视一眼,心里有苦说不出。这么多年,罗少保成了越国公,脾气还是没变,若是比起不按常理出牌,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只有秦二哥才能管住他,幸好秦二哥还能管住他。
                            张公瑾赶紧带马,紧走几步,拦在了罗成马前,“少保,秦二哥有交待,你一定要去尉迟将军营里。”
                            罗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曜黑的眸子像冰雪一样淬过他面上,张公瑾只觉得自己额上似有冷汗流过,却强挺住脊背,“秦二哥说,如果少保不去,就用军法处置越国公。”
                            罗成不耐烦地一手拉缰,另外一只手叉在腰上,却将张公瑾的话在心里拈了几拈,表哥说这话时必是一本正经,字字铿锵,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呢——可也确是不敢,被表哥打军棍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好吧。”罗成看了看天,言语间却是故作漫不经心,“骑了一天的马,腰也挺酸的,就依你之言,去军营那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6-13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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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9-27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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