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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镇魂】愿,与尔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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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沈巍,我要回我该回的地方了
这是一处时间夹洞,赵云澜飘荡在半空,底下是流淌万年的时间长河,顶上是描绘过往的空间画卷。
前一秒还在与小鬼王并肩作战,下一秒就被迫出现在这里,赵云澜觉得有股十分之操//蛋的心绪堵在心口——他这是回来啦?在刚刚下决定陪伴小沈巍慢慢长大的当口,被那几个搅得海星地星风雨飘摇的四个圣器给强迫性的带回来啦?
这到底是岁月还是他太过思念沈巍而产生的梦镜呀?
他沉闷地隔空蹬脚掀开一块时间钟表,里面记录的时光在他面前展开,那是他与小鬼王依依惜别的后续。
彼时夜尊被圣器所制,肆虐的情绪有所收敛,囚困的二人得以脱身,飞沙走石间圣器将跪伏于地的鬼魅绞杀,四圣颤动意识到还有鬼王漏网,出手相救夜尊的沈巍被雷劫压顶。
西北天倾,四圣分崩离析,功德笔镇魂灯跌落深渊将鬼王之一的夜尊压入幽冥地府,小鬼王筋脉断裂拖着残败的身子试图飞身下去相救,被不远处的赵云澜扑倒抱住,眼睁睁看着刚刚相认的亲弟用不可置信万事俱灭恨意戳胸的神情望着他,慢慢堕入地府天柱。
赵云澜是凡躯受不得雷压,仅存的两圣察觉出昆仑圣体有恙,荧光笼罩要把他带离险地,黑猫攀上他的裤腿利齿咬着他的衣袖,回过神的沈巍惊慌得手脚并用爬向赵云澜,砂砾嵌入血缝,他黯哑的嗓音盯着圣器的光团嘶吼:“昆仑,你又要抛弃我了吗?你要去哪?”
赵云澜心慌不已,圣器是什么情况他完全不了解,林静那个死和尚也没研究个所以然,现下两眼一抹黑,他只是寻着本能预感猜测,这两件圣器是要护送他回万年以后。
光团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寻着声源喊话:“沈巍,我要回我该回的地方了,你别怪我,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我在未来等你寻我!”
大庆已经被威压成一长条,四只爪子悬空靠着咬合力没有不愿离开,赵云澜叹气卸开他的利牙隔空看着他安全降落地面:“死猫,我是你的主子,你要信我,再见的时候就把铃铛还给你。你现在要乖,回到沈巍的身边去,替我好好照顾他!”
画面戛然而止,钟表继续掩进长河,赵云澜还没有看到后续哪里肯善罢甘休,刚才的河流奔腾不复,他着急伸手去捞,一块新的碎片在他面前展现。
这个片段不长时间流速以一比十:小鬼王抱着黑猫安全回到了邓林里的木屋,看情况身体应该已经恢复,大庆的铃铛没有找回,小鬼王便将一块镇魂玄铁挂在了它的脖子上替代,鬼眸催眠传授身法从此黑猫只有一个使命——找到昆仑转世助其修行成为镇魂令主。画面一闪,桌面上有赵云澜没能带走的大板牙项链还有一张破烂的糖纸。
叛党首领镇压,人间帝王将相更替不是斩魂使的职责,地府初步建立大轮回制度,初代执行者上台,请求斩魂使区分地上地下两界以此为限,中间卑躬屈膝讲了许多鼓噪冗杂长篇废话,都在赵云澜的耳朵没过一趟弯,他只听见得见小鬼王用他那细润冰冷的声线说出的一句:我听说外界流传一种说法,天是蓝的海是蓝的天海相间蔚蓝晴空一片,大封所护的地面便叫海星,那幽暗的深渊冥府照不进光亮便唤地星吧!
赵云澜从里面听到了小鬼王的私心——天海晴空,巍澜心间,情深一片——原来细心的小鬼王从来都知道,他是昆仑,也是赵云澜。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8楼2019-09-05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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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海棠酒满H 抢到666,多发一章当鼓励鼓励,要不要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2楼2019-09-05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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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陈是个乖宝宝,不能受小可爱们的诱惑,紧紧捂住存稿箱顶锅盖逃跑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1楼2019-09-0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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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 你骗我,一而再再而三,不可饶恕
        林静已经整理好器械,焦急的在特调处踱步,一看见赵云澜的身影就迎了出去:“把沈教授先安置到实验室,老楚,血清和记录资料有吗?”
        赵云澜全副身心都牵挂着沈巍,他谨慎的把沈巍放在实验室台面上,看着林静把一些大大小小的测试器贴在沈巍身上,转身研究几人带回的资料。
        他心里就想猫爪子在轻轻瘙//痒,挠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拽着沈巍的手在嘴边呵气,急不可耐地催促:“假和尚,你到底会不会弄这些玩意?小巍的手怎么越来越冰凉?”
        “赵处,等等,别催我,”林静一目十行,手指如残影把资料整理输入电脑,难为在缺页少字的情况下,林静还能捋出个前后章程,“好啦,资料太少,但是应该可以模拟星督局的操纵。”
        设备启动,沈巍身体一阵痉挛,纤长的睫毛扑闪,反手捏紧赵云澜一直没有松开的手,微颤的身体时时刻刻挑动赵云澜的神经。
        赵云澜的心一下子又纠了起来,忙贴上沈巍的脸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唤:“沈巍,小巍,你怎么样?”
        沈巍没办法应答,他的耳边只有嗡嗡不绝的声音,内里是分崩离析的世界,好不容易暂停,却定格在昆仑将他抛弃之后。
        世界重新开始运转,像装上发条白云过隙。眼前展开的场景使他心神惧裂,胸口传来的疼痛仿佛利刃再次戳穿心脏,没有尽头,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一场笑话奔,向他不愿碰触的未来。
        “赵云澜,你回来,我不允许,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再抛下我。”
        “混沌,你骗我,一而再再而三,不可饶恕。”
        “大人,这场交易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哪里谈得上欺骗,端在您看如何?”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得到的,你拿去都拿去。”
        “呵呵呵呵呵呵,现在一切不都如您所想,如您所愿吗?有何不可呢?您还有什么可以交换吗?在几次三番跨越轮回仍达到这个既定的结局之后?”
        “这所有的一切,小的只是在遵从您的念想行事而已呀……”
        沈巍的身体止不住的蜷缩发抖,这个声音如魔音穿孔盘旋在脑海深处,一次次提醒他的无用和无能,他用手扣住自己的脖子,双目怒睁含血,身上黑红能量交替。
        “林静,你做了什么?”赵云澜被沈巍震开靠近不得急火中烧,抓住林静的衣领指责怒吼,欲靠近又被震开,“小巍,你听得见吗?你说话呀……”
        楚恕之甩出傀儡丝接近,能量反噬冲击露出千年未见光的獠牙,腥黑的血污从牙孔渗漏。
        黑猫“喵”一声踩上墙壁,清铃摇晃,利牙咬住线管,一拔。
        沈巍悲痛的大呵一声“云澜”,能量碰撞收于体内,身体慢慢归于平静。
        “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神农?”
        “三魂七魄六道轮回,鬼族是什么?大不敬之地又是什么?海星地星,结束开始,这一切都是什么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3楼2019-09-07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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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为什么又吞?都没有敏感字,难怪有小可爱催文
          下个楼层上图上图,谢谢提醒的小可爱@贴吧用户_5KeXZDC,考虑要不要多补偿一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5楼2019-09-07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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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677楼层的172节,顺带173再发一遍,这样就不会影响观感啦(174露个头头吊胃口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7楼2019-09-0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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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 原来不知不觉中,万年前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他堪不破的心魔
              “小巍,你没事吗?怎么样?”
              赵云澜的声音渐行渐近,沈巍猛地睁开双眼,灼眼的强光打进来,近在眼前的赵云澜让他瞳孔在一瞬间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得而复失的欣喜刺//激得眼泪直流。他起身本能伸出双手想要拥抱,然而又很快注意到自己一手的血迹,回想起赵云澜摔门而去的决绝失望。
              赵云澜连他的唯一干净的心尖血都不愿受用,这些阴暗的秽物又怎么配污了他的眼!
              他立刻不自在地缩回了手,用力在自己身上抹了下,心里却总觉得抹不干净,对这副身躯血脉滋生出无穷的恶心和厌恶。
              他避之唯恐不及地将双手背向身后,喉头艰难地动了一下,垂下头发现洁白的实验桌台也已经被血污染红,他立即翻身下桌,拉住桌布团成一团藏在身后销毁,挺直身板黑雾阻隔,斩魂使的黑袍罩住削瘦笔直的身形,他隔着实验台藏在帽兜里,眼神压抑又克制贪婪地一遍遍描绘赵云澜的面貌:“抱,抱歉!”
              赵云澜终于从刚才的一惊一吓中回过神来,大步翻过实验台一把拉住沈巍的手,沈巍剧烈地瑟缩了一下,本能地一挣,被他更紧地拉住顺着力道拥进怀里,劫后余生哽咽地说:“还好,你还在,我回来了!”
              沈巍身体僵硬地任由赵云澜拥住,巨大的帽兜和面具遮挡了他的脸,让人瞧不见这场闹剧导致的血气虚空脸色发白,只透过微抿的嘴唇看得到生硬咬出的半点血色。
              沈巍垂放的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眼里心里目光所及都是红色,纵使这个人在他身边将他拥在怀里,他也只觉得四肢俱骇,浸若囹圄寒潭。他一边觉得自己不配污了他的眼睛,眼下却又贪心不足汲汲可危难以自抑的想藏住这片温暖。
              沈巍忽然自嘲地苦笑一下,原来不知不觉中,万年前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他堪不破的心魔,天性也好,本能也罢,从大不敬之在出生以来一直苦苦压抑反抗的本性终于突破重重孽障,摧枯拉朽一般落在心上生根发芽在刻意引导猝不及防的萍水相逢中,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大庆拉着赵云澜的裤脚爬上头顶,一双猫眼清澈璀璨泛着泠光,他低头蹭了蹭沈巍的兜帽顶,发出轻轻的“喵呜”声。
              楚恕之收起獠牙毕恭毕敬立在一侧,傀儡娃娃坐在肩头,闪着冷光:“大人!”
              林静揉着被赵云澜胖揍一顿的脸,冲着沈巍哀号告状:“沈教授,你可一定要记得让老赵赔医疗费呀,还有加班费也不能少!”
              实验室的动静惊动外面一样坐立难安的几人,郭长城推着祝红站在门边,双目微红,嘴里喃喃的念叨:“沈教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祝红蛇瞳神色晦明,也冲沈巍点了点头。
              汪徵趴在桑赞地怀里,眼神忧郁又带着欣喜。
              “小巍,”赵云澜紧紧握住沈巍的手,揭开掩饰情绪的面具,略微踮起点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回头指向特调处的众人,“他们都回来了,你也不要再离开!”
              沈巍脸色发白,看不出慢点端倪,似乎对赵云澜的亲吻无动于衷。
              他微微皱了皱眉,平淡而客气地回了声:“啊!”不知是在回答赵云澜,还是在回应其他人,气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难受。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3楼2019-09-08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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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 先斩后奏被拐回家了——大美人,还不进来,是要老公来抱你吗?
                年关已至,特调处的众人各回各家,没家的就继续蹲守,按加班办理。
                沈巍用强大的治愈力让赵云澜对他的健康深信不疑,前面发生的事就这样重重拿起,轻飘飘的放下,谁都没有再提起,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特调处全体都心知肚明,节气当前,事情暂且压后,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太平粉饰,心底脑海痕迹留存,雌伏深处等着节后清算山洪爆发,届时将会一发不得收拾,现在是难得的修养生息阶段。
                热闹的气氛充斥龙城,沈巍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赵云澜拐上了回家的车。
                赵云澜死乞白赖把沈巍困在两臂之间,撑开肩膀伸了个懒腰,注视着沈巍近在咫尺的侧脸,偷香窃玉,懒洋洋地把下巴垫在了沈巍的肩上,闭着眼睛装睡,嘴角隐约带了些平静安宁的笑意,就像一只吃饱喝足晒太阳的大猫,而真正的肥猫大庆同志被强制性变回人身,用三脚猫的车技在驾驶位上战战兢兢点火行车上路。
                离赵云澜家越近,沈巍就越是慌张,赵云澜的脚盘在他大腿上,整个人猫进他的身体,先斩后奏卡着他让他动弹不得,逼迫他点头答应回家过年的请求。
                谦谦君子端方雅正的沈教授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好说歹说才制止了赵云澜和大庆空手而归,才定主意吃得油嘴肚肥再回特调处的不要脸蹭饭行径,半道强拉着哈欠连天的赵云澜进商城买了许多东西。又坚决给赵云澜抹了把冷水赶去驾驶座开车,在他幽怨委屈控诉的眼神中让大庆变回猫身。
                赵云澜家里的门没锁,抬手推门就开,沈巍提着礼品踌躇不前,赵云澜换完鞋回头撑着门沿勾唇似笑非笑:“大美人,还不进来,是要老公来抱你吗?”
                大庆抬起的爪子一僵,“老公”两个字吓得他从脑袋顶抖到尾巴尖才堪堪抖去一声鸡皮,爪子抽筋一样地打了个寒战,然后默默地远离了几步,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乖巧地出声:“喵……”
                赵云澜一边把礼品放好一边嫌弃地嘀咕:“老不死的万年老猫,看见吃的就卖萌耍宝,真是丢小巍的脸。”
                沈巍在玄关换鞋,勉也应景地牵扯一下嘴角,紧张得实在没办法配合赵云澜的胡诌。
                大庆讨好的回头蹭沈巍的手臂,扭过头面露凶光瞪了眼没个正形的死老赵,踱着猫步挠厨房的门。
                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位女人柔和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是云澜回来了吗?”推拉门响动,一名长得温柔秀丽保养得宜打一眼看过去就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气韵十足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蹲下身轻柔地抱起了沉重的黑猫:“大庆真是越来越胖啊,油光水滑我都抱不动了!”
                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戳中了大庆的死穴,它对此无言以对,从赵母手上跳下,两只肥爪子蔫耷耷扒着尴尬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巍,猫屁股对着赵母生闷气。
                赵云澜耸着肩笑得前俯后仰。
                “笑什么笑,也不怕嘴笑豁了你,”这位“大家闺秀”一看见赵云澜,立刻变脸,横眉立目,一秒钟变成了母夜叉:“没见小巍登门吗?还不去沏茶!”
                赵云澜大大咧咧地一搂沈巍的肩膀,把他往赵母面前用力一推,献宝一样的邀功:“我给你找的儿媳妇,又不是外人,怎么样,好看吧?”
                沈巍一瞬间语塞,窘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现在十分认同特调处众人偶尔的腹侧:赵云澜确实美色上脑不着四六,全然没个正形。哪是什么玩笑都能随便在长辈面前说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9楼2019-09-0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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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见家长——你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养得活人家吗?
                  沈巍拘谨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上,让他吃水果,他就食不甘味地捏起一小块苹果,让他喝水,他就坐得端端正正地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一口,赵母坐在对面殷勤地把面前的一盆新切的柚子褪过去。
                  在得知沈巍在大学里教中文,赵母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挤开粘着沈巍的赵云澜握住他的手,酒逢知己千杯少地说:“哎哟太好了,云澜还是挺靠谱的,找的媳妇儿果然高知,哪像那俩大老粗……哎,我都不想说他们什么,那你坐啊,是不是饿啦,怎么这么瘦哟,等着,妈先去给你包饺子,回来咱俩再好好聊聊。”
                  沈巍不自然地笑了笑,腰背绷得直直的,简直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双手收回交叉放在膝上,标准的老干部姿势。
                  赵母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赵云澜的胡言乱语,以儿媳妇的礼遇亲热的招呼沈巍,对同性这个问题开放接受的程度简直超乎赵云澜的想象。
                  赵云澜准备的一箩筐好话没有派上用场,抱着水壶推到一边哽得面色发青——他妈是不是有点太容易搞定太容易接受啦?
                  “妈,我爸呢?”赵云澜忙不叠放下茶壶窜进厨房,拿起擀面杖假模似样的擀饺子皮,弯腰小声在赵母耳边嘀咕试探:“您这接受度也太那什么先趋前沿了吧,您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赵母侧身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怎么啦?不就是儿子出柜带回来个教授儿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爸都告诉我了。”
                  赵云澜手劲一松,擀面杖粘着饺子皮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那什么,就我爸那个臭脾气,他没发火要削平我脑袋?”
                  他掩饰性弯下腰捡起擀面杖,腰上的肌肉绷紧,衣服下拉出影影绰绰的凌厉的线条:“话我得交代在前头,这外头的人是你儿子我费尽心机大半年,连哄带骗,什么农村包围城市、广泛发动群众,三十六计乱七八糟的手段都用上了,比过去造反还艰难,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手的,他老人家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可别背后耍阴招坏我心血,这样我会得心疼死,”他左手撑着案板不放心的继续叮嘱,右手拽着赵母围裙撒娇:“我就是怕我爸接受不了才打算先和您说的,您是我亲妈不拖不瞒,你得帮我……”
                  赵母拿回擀面杖在水龙头下冲洗擦干,驾轻就熟地往赵云澜身上给了一杖,手下巧劲捏上赵云澜腰间软肉:“我问你啊,你这是闹着玩的还是想好了?”
                  赵云澜“哎哟哎哟”哄着赵母求饶,嬉皮笑脸:“这种事怎么会闹着玩,要不是定下来我能跟您说?万一您接受不了被我这个不孝子气出个好歹来,我爸就不止要削平我脑袋,怕是能乱刀砍死一锅炖了我。”
                  “正经点,别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刚才没用力,这下赵母手下是真下了功夫:“你妈见识的人多,小巍是大学教授,举止谈吐性格人品也是顶尖的,你爸说人家是孤儿妥妥单身贵族一枚,你这样拐骗人家,他的工作前途怎么办?学校里会不会闲言碎语唾沫星子漫天飞?对了,你爸还说你前段日子买了处房产,你花钱大手大脚,就你那厨艺,以后养得活人家吗?还有啊,我记得你以前交过几任女朋友,这小巍知道不会介意?”
                  赵云澜愣了愣,不知道赵母的话题怎么就开始向杞人忧天的方向撒丫子狂奔一去不复返,赵氏沈溪是他亲妈没错吧,怎么聊着聊着像是他这个小媳妇儿在见公婆,婆婆因为小妖精在外面鬼混担心自个儿子被骗,操心自家小子前途呢?
                  赵云澜张了张嘴,哑着嗓门勉强扯了扯嘴角:“妈,您是我亲妈吧?没被什么东西穿越附体吧?”
                  赵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接手擀饺子皮,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赵云澜自觉失言赶忙赔罪,拍胸保证:“妈,您放心,在我心里,小巍就是‘如琢如磨,举世无双’ ,您和他多聊聊就明白您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这话说出来不怕您打我。在家里都是小巍做饭,我跟大爷似的,想啥直接开口,虽然我以前确实是爱玩交过女朋友,喜欢沾花惹草,也跟一两个小男孩在一起过,不过现在有了他,我愿意彻底归家收变弯,弯成蚊香圈圈不带掰直的。”
                  赵母看了他的表情一眼,心里顿时有些发堵——她喜欢小巍是一回事,当面看着自家傻儿子对着小巍情深意切又是另一回事。为人父母对抢走自己孩子注意力的人总是会有些不得劲,心中酸楚不是滋味的。
                  她于是在这种酸楚不得滋味中,没好气地把赵云澜给踢了出去:“我才不信,小巍他像你说得那么好,怎么会看上你?鼻上架着的眼镜度数是又不对了吗?找个时间带他去重新配副眼镜吧!”
                  赵云澜被赵母踢得一个踉跄,拉开门和四爪八叉粘在推拉门上偷听的死肥猫对了个正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4楼2019-09-09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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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 当你发现并不是非他不可,你就会开始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
                    赵心慈在外面应酬,晚上要很晚才回来,赵云澜对此嗅之以鼻,回不回来似乎于他没什么大不了。
                    三人一猫和和美美的吃了顿晚饭,沈巍全程中规中矩矜持有礼,倒是赵母夹到他碗中的菜色经常会被赵云澜以各种借口耍赖偷走,弄得赵母都狐疑自己做的饭菜是不是不合沈巍的口味,还是赵云澜这死小子被某人养叼了胃换了嘴。
                    赵母惯是早睡的,今日因为沈巍的到来生生改了自己的生物钟,哈欠连天催促二人洗漱,自己撑不住先回房休息。
                    赵家沈巍不熟悉,手脚放不开又不想失礼,由着赵云澜牵回卧室,塞了件睡衣推进卫生间。他极简的冲洗一翻,抱着换下的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口,对今日发生的事犹如梦中,浑浑噩噩不辨青天白日。
                    赵云澜整暇以待在门外恭候多时,替难得懵懂的沈教授理顺衣领飞快地在他颈子上亲了一口,呷出一道明显地暧昧,额头抵在沈巍的肩膀上,冲他一笑:“大美人,我先去洗澡,你先上床等着我。”
                    沈巍听见赵云澜的指令,迈步放衣上床盖被,乖巧得不得了。
                    赵云澜“扑哧”扶着门沿哈哈大笑,沈巍当即坐起来窘迫得双颊胀红滴血。
                    “好啦好啦,”赵云澜上前圈住沈巍捻开皱着的眉心,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你先进去替我暖好床,我很快就好!”
                    淋浴室的水声哗啦啦飘进耳膜,沈巍躺在床上捏着被角呆愣愣顶着屋顶,模模糊糊既然睡了过去。
                    赵云澜大大咧咧只围着条浴巾,打算上演一把湿//身诱//惑,见沈巍英眉微蹙,鸦睫频扇,沉入梦乡,心疼的替他抹了抹——这人第一次在他前头睡着,也不知梦里见到了什么如此不安。
                    他起身披上沈巍的大衣轻手轻脚下楼,在酒阁拧出一瓶白酒,对瓶畅饮,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
                    赵心慈刚回家便听到客厅有动静,换鞋将风衣搭在衣帽架,沉默地坐在对面倒了杯浓茶:“回来跟你妈说啦?”
                    赵云澜掀开眼皮,疲累地看了他一眼,灌上口白酒不吭声。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你坐下来好好谈谈,各忙各的一直没有机会。”赵心慈沉默一会才开口:“你小时候那几年,正是我事业上升期,最忙的时候,那时候都是你妈在管你,我没怎么尽过职,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你都上学了,你妈拉我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家长俱乐部,周末没事的时候跟别的家长老师一起坐坐,聊聊各自家的小孩,我才发现,你跟别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赵云澜歪着头扯开一嘴苦笑:“哪是不一样,分明是你从来都冷冰冰没管过我,或者也可以说因为你的问题,导致我成了个怪胎……”
                    赵父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够惯着你的了——当初由着你异想天开地去申请什么特别调查处,还帮你活动了一些关系,我问过你多余的废话么?虽然你从小***,你也别在这给我得寸进尺!”
                    赵云澜耷拉着脸沉默不言,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吧,今天特意陪着我,想问什么?”
                    “我先得能免俗地问问,真的不能和那个沈巍分开吗?在我警告你之后?”赵心慈并不介意暴露自己,况且他家小子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再藏着掖着也无济于事。
                    “不能。”赵云澜斩钉截铁地说:“你既然清楚,就应该明白我的决定,不然也不会提前给我妈打预防针。”
                    “我没跟你急,咱们心平气和地讨论,”赵心慈捏了捏眉心,“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有考虑过舆论方面吗?也许有一天,当你发现并不是非他不可,你就会开始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
                    赵心慈的语气一直非常平稳,不徐不疾,一点也不咄咄逼人,让人忍不住跟着他放松下来,把他的话听进心里:“爱情,是一种非常坚韧、也非常脆弱的东西,也许受到阻挠和压迫的时候,它会产生极大的力量,变成某种近乎伟大的感情,当平静过后剩下平淡,几十年的繁华眨眼流过,垂垂老矣的你还能每日守望着不时因公离开依旧青葱如初的沈巍吗?当爱情在时光中褪去美好的画皮,蹉跎的岁月让你自卑的再想起的不是美好的砰然心动,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受过的非难的痛苦,到时候你怎么面对他,他又怎么面对你?”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分开你们,不然当初那份U盘也不会给你,而是直觉你们俩的时间不平等,地位的悬殊可以籍由情感粉饰,时间呢?作为父亲我只提醒你一句话:‘打败你的,永远不是高山,而是你鞋里的那颗沙’。”
                    赵云澜沉默地捏着酒瓶没有吭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7楼2019-09-1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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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 也许等你看破长久就会明白,沈巍于你,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赵云澜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口灌进半瓶烈酒,慢吞吞地开口:“你既然和他资料共享就应该知道,我跟他认识了多久,您别劝我,也劝不住我。”
                      赵云澜勉强牵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是那种你怎么看怎么好,怎么闭月羞花,怎么非卿不可、就想从此君王不早朝了,而是你觉得,要是你对不起他,你自己简直就****。不论是昆仑,还是赵云澜,都不想再负了他!”
                      赵心慈叹了口气半天没吱声,好一会才有些艰难地说:“你是成年人,我没权利干涉你的决定,以前咱爷俩总是冷冰冰的,今天能平心静气的谈话也是托了他的福!”
                      “谢谢。”赵云澜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他的眉头一直轻轻地拧着,过了一会,他有些艰难地说,“爸,能把那个人换出来吗?有些问题想当面问问他。”
                      赵心慈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的酒瓶收掉,换上两杯浓茶,重新与他相对而坐,气质上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酒的度数比外面卖的要高上不少,赵云澜喝酒不上脸就是脸色会越来越苍白,他端起浓茶微微抿上一口去掉酒气,略稍正了正身体先下手为强:“我回了趟万年,也知晓一些渊源,你占过我多少称呼上的便宜我也不想追究,问你两件事,你和神农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小巍,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父”垂下眼皮吹开茶梗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我不是神农,只是神农大神留下的一块捣药的石钵,万年前圣器汇聚镇压邪祟侥幸修成正果,之前对昆仑君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我也不绕弯子,你和我爸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我信你不会害他。你只须告诉我小巍是怎么回事?捡你知道地说!”赵云澜不在乎他修成什么正果不正果,在他心里,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妖鬼人神在他面前就是个屁,修士多陨落或避世不出,不然也不会放着这么多烂摊子留给特调处这群人民干事。再者,现在他是昆仑山圣,不济还有个天地人神皆可斩于刀下的斩魂使做后盾,怎么着是个地上地下能横着走的,他还真不在乎。
                      “赵父”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令主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语——人生在世一辈子,有四件事不能太过执着,一是长久,二是是非,三是善恶,四是生死。”
                      “你少他//妈跟我装//逼。”赵云澜截口打断他,“你最好说人话,我的耐心不多,惹急了我,我可不管你是谁的破碗,照打照抽。”
                      “赵父”仗着在家里,赵云澜只能口头逞能,不敢真的动手,品上口浓茶继续道:“执着有时候是种美德,但是如果太纠结‘长久’,你就容易患得患失,看不清脚下的路;太纠结‘是非’,你就容易钻牛角尖,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绝对是、或者绝对非的东西;太纠结‘善恶’,你眼里容不得沙子,有时候会自以为是,希望规则按着你的棱角改变,总会失望;太纠结‘生死’,你的视野就小,这一辈子最高只能成为二等层次的人。
                      “有些东西,经不起拷问,也经不起琢磨,更不值得深陷。我当初提醒你就是为了避免你再陷下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与其用这些东西纠结折磨自己,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也许等你看破长久就会明白,沈巍于你,到底是什么……”
                      赵云澜呆了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还是酒精上了头晕晕乎乎,瞪直眼视线放空。
                      “赵父”看了看他,眯着的眼闪现琥珀橙黄的光泽,再次清明起来已经变回那位赵云澜熟悉的严父。他起身生硬地拍了拍赵云澜的肩膀,进房陪伴娇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3楼2019-09-17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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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 等我,好梦
                        沈巍在房间睡得不踏实,乱梦一团接着一团,隔着白雾所有的事情都朦胧不清。恍惚中有人开了门,带着满身酒气给了他个湿漉漉的吻,接着是淋水声和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
                        沈巍吓了一跳,从连团的离路怪梦中惊醒,凭借耳力推开浴室的门。
                        赵云澜只围了件浴巾,光脚栽进浴缸里,淋浴器里的热水劈头盖脸地打在他的身上,双手抓着浴缸的边缘,鼻眼露在外面,也许是酒精上头浴室暖气开得足,他居然就着这个别扭的动作在浴缸中泡着呼呼大睡。
                        浴室里实在太热,眼前的美色惹眼,沈巍一边听着自己太阳穴上动脉乱跳的声音,一边轻手轻脚地把一条浴巾罩在了赵云澜身上,随后又隔着厚厚的浴巾, 面红耳赤、小心地把他抱了起来。
                        手上的灼热着点把他烤熟,湿哒哒的水渍渗透浴巾刁钻的嵌进毛孔,温润湿热,沈巍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像是着了火,干涩而饥渴,三千弱水也浇灭不熄的熊熊而起。
                        浴巾太短,遮不住的两条长腿影影绰绰地露在外面,沈巍轻轻地抱蜷缩成一团的赵云澜放在床上,手指缓缓落在刚才不小心敞开的胸口,从上而下,温热的肌肤每一寸都在挑动他的神经。沈巍声音喑哑,眼中越发漆黑如渊,喉头躁动,克制而霸道的在锁骨落下红吻,攻城略地开疆扩土。
                        赵云澜含糊不清地开口嘟囔说了句什么,沈巍猛地停顿,慌不择路破空而逃。
                        半息,又踏空而出,拉过被子仔细盖在赵云澜身上,不自在地捻了捻手指,低下头,极小心地吻了赵云澜的额头,附耳轻说:“等我,好梦。”
                        第二天赵云澜是被透进窗帘里的太阳活活晒醒的,他脑子里空白了好一阵,简直恍惚了,整个后半夜他都属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酒意让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昨日是否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还是真的有开诚布公的和他那位父亲闲叙家常。
                        床侧冰凉,显然沈巍已早起多时,他试着睁了一下眼,眼皮沉重得厉害,好容易醒过来想爬起来,头顶上的天花板天旋地转,赵云澜又跌了回去。
                        一双手小心地扶起他,眯眼间嘴里喂进半口饭菜,不知是什么没有味道,他本能的咀嚼吞咽,一口刚尽一口又至。
                        半碗饭菜吃完,一杯温热的开水递到他嘴边,赵云澜才完全醒才神来,睁开眼,看了看撰着笑意的沈巍,懵懵懂懂低头把水喝了。
                        “呵,男人……”鄙视的猫言猫语被上来的沈母打断,沈母恨铁不成钢的眼刀子直刷刷落在沈巍身上,对赵云澜一顿河东狮吼。
                        半呛着喝完水,赵云澜坐起来靠在床头,手肘撑在膝盖上,郁闷地扫了一眼沈巍,又低下头自己反省了一番,再用更加郁闷的眼神扫了一眼沈巍,总算憋出一句话:“其实,我是捡回来的吧,亲妈能上杆子轰人?”
                        沈巍脸上蹿起一层薄红,扭过头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妈不是这个意思!”
                        “哟,”赵云澜吹了嘴口哨:“这小半天的工夫,婆媳关系就确定了,不愧是赵某人不辞劳苦拔山涉水追回来的小娘子!”
                        “小娘子,今晚回家躺下洞房供赵某人蹂躏一二可好?”
                        沈巍飞快地一垂眼,耳朵尖有些发红,尴尬地抿了抿嘴:“光天化日的,在家胡说什么,成何体统。”
                        返回身叫二人下去用餐的赵母:……
                        被赵母抱在怀里的胖猫:……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9楼2019-09-19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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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 你是不是应该先交代交代,什么时候见过本使掉进了水沟?嗯?
                          初五,秉承着良好的领导作风,赵云澜在沈巍三催四请中不情不愿的坐在了郭长城老二舅郭英的桌子上寒暄,郭长城拉着新晋牌友楚恕之同志坐陪。
                          郭长城老二舅是个不怎么理事的,上有高部长压阗,下有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要处理,对他家外甥的近况真心没有了解太多,只以为还在他走关系搭桥谋来的户籍科整理档案。
                          郭长城约了人进来见是个年青人,还颇为纳闷,迎上去半天胡扯巴拉半天才搞清楚,郭长城领导姓赵,他家小外甥阴差阳错被人调进了特别调查处的刑侦科,登时脸色可见的变天。
                          郭英明夸暗贬,直言特调处终日与鬼怪魑魅打交道,委实不适合他家傻兮兮反射弧迟钝的呆外甥。
                          话未挑明,赵云澜也能猜到,郭长城这位小实习肯定不是郭英塞进来的,应该是那位多管闲事的破碗干的,话不投机无须再续,赵云澜拉着沈巍回家,后面跟着位青黑脸的僵尸王。至于郭长城怎么周旋解释,他没心情管,郭英直言不讳的“怪物”二字,让他心里不舒服。
                          赵云澜赶鸭子一样把车交给楚恕之,拉着沈巍窝在后坐,有气无力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委屈巴巴地说:“我不喜欢郭英,也讨厌那只破碗。”
                          沈巍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皮:“他说得也没错。”斩魂使在世人眼里,可不是怪物吗?还是最大的那只怪物。
                          赵云澜抬头一只手按着沈巍的肩膀,一只手捏住他的领子,阴森森地说:“老//子的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他们不可以想,你也不行。”
                          沈巍带着笑替他把脑袋上翘起的几缕头发捋顺,轻轻地应了一声。
                          赵云澜听了个满意的答案,得意地冲沈巍抛了个媚眼,拉着他的领子继续气势汹汹:“你可是老//子第一眼就看上的,文质彬彬、内敛儒秀、雅正端方、怦然心动,老//子当时就想追你。快说,你第一眼看到老//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得发了呆帅得亮瞎了眼震惊得掉进水沟里,后边还跟着老//子踏遍山水形影不离的,啊?!”
                          沈巍后坐力被赵云澜揪得不稳,双手掐在赵云澜腰上向后仰倒,虽然疑惑却也尊心而答:“我确实在第一眼见到你,就三魂去了七魄,从此再也忘不了了。”
                          赵云澜猥琐地松开衣领,不顾前头还有个斩魂使的死忠粉黑青着脸在开车,戏弄般勾开沈巍的眼镜:“嘿嘿嘿,沈教授,沈公仆,你这碍眼的玻璃片我给你摘了,你变回人长发给老公看看。”
                          沈巍顺从的闭眼,右手捻开结界,恢复本来模样,漆黑的长发缠绕,瞬间铺落车座。
                          大概有时候,那些愚****总有些无可名状的长发情节,反正赵云澜是觉得自己的萌点一瞬间就被对方正中红心,呆呆地看了沈巍半天,然后伸出咸猪手,小心翼翼地趴在沈巍身上在头发上摸了一把,拽在手心喃喃地说:“大、大大大美人,洒家觉得这辈子太值了。”
                          沈巍用手环住赵云澜的腰,一点点没入黑雾:“你是不是应该先交代交代,什么时候见过本使掉进了水沟?嗯?我的山圣大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2楼2019-09-2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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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 哥哥,你倒是对我这嫂子放心
                            赵云澜渐渐敛去脸上傻得冒泡的表情,沉默地思量了片刻,又微微地皱起了眉,随着沈巍走捷径回家,扯着柔顺的发丝思考“坦白从宽”后老婆不让下床的可能性。
                            沈巍整暇以待,侧身托头有一搭没一搭捻着衣角,双目含情似笑非笑。
                            赵云澜端着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态度,把沈巍压在床上,挑起一丝秀发也不在乎腰不腰的问题,有肉先吃这个理总是不错的。
                            沈巍任由他的动作,顺从地跟从节奏,白日宣//淫的氛围渲染得恰到好处,房间旖旎而浪漫。
                            美人在怀,再不上手就是柳下惠,赵云澜大有一雪前耻,翻身歌唱的架势,猴急地撂起沈巍的衬衣,胸前烙下红梅。身下人倒是一反体内残暴的因子
                            气氛浓时总有那么几处不合时宜的响声叨扰,手机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传话卫士,不依不饶恪尽职守。
                            沈巍神色莫名地推开厮磨衣领的赵大流氓,从裤兜摸出手机贴心点开接听键,瞬身抵达阳台。阳光洒落渡上层暖光,呼吸间尽是红尘世俗的人情味和一丝地星黄泉的清冽香。青丝收回,被赵云澜称之为碍事的玻璃片不偏不倚的遮挡住如渊似海的视线,反射的光亮掩没色彩。
                            赵云澜既懊恼于眼前美色的抽离也暗恨如今通讯的便利,在看到来电人员是郭某人时,怨怼值飙升在顶点。那边郭长城先是磕磕巴巴道了歉,再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案件。赵云澜起先不以为意,后面却越听眉头越紧。
                            这个电话打了小一刻,楼下车鸣三声,楚恕之把车停好远远地向沈巍鞠躬,倚靠车门点着手机屏幕或是对着说上几句话。沈巍虽然不是很懂近年来的高科技产品,也知道他是在给特调处的人发消息。
                            果然,里间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赵暴走说教郭鹌鹑的话音中落下帷幕,赵云澜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腻歪地得了一个安慰性的吻才交代他在家等候,不多时就踩上了楚恕之等在楼下悍马的车身,扬长而去。
                            “哥哥,你倒是对我这嫂子放心。”不合时宜的话语在赵云澜的车子离开转角不见的刹那,托着杯浓香热烫的咖啡出现在沈巍身后。
                            沈巍并没有惊讶,目光远极而眺,眉心轻颦,连先前应有的戒备和针锋似乎也在上次的示弱和维护中消失殆尽:“你又做了什么?”
                            “弟弟过来看看哥哥并没有什么不妥吧!”一杯温润的清茶递到沈巍面前,“海星人倒是惯会享受,这玩意比之黄泉孟婆的汤水倒也是美味。”
                            沈巍接过茶身象征性地轻抿,挡开夜尊的杯子,倒尽苦渍进屋重新替他续上杯适合鬼族体质的茶水:“换这个!”
                            夜尊些许愣神,这与他预想中的见面似乎不太对,二人何时曾如此平心静气的坐下饮茶?他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捏在手上,指腹沿着杯壁细划,金色的面具与柔暖的光线相得益彰,额鬓垂落的美髻烘托出相貌的邪魅,眼神中遗漏出瞬时的迷茫转变为腥红的瞳孔。
                            “上元将至,哥哥可有安排?”细长的声线不同与沈巍的君子温吞清莲,倒有些沙哑磨砺,妖媚动人勾魂夺魄。
                            “不许打他的主意。”沈巍几乎立刻本能的揣测夜尊言行中的不怀好意和叵测居心,他把杯子搁回桌面,语述严厉,假面维持的片刻安宁即时倾覆。
                            “呵,”泼开的茶渍一点点顺着桌面滴在白色的裤腿,漫漫浸湿沉进体表,“你就不好奇赵云澜去了哪?”杯中的茶梗起起伏伏荡开波浪,夜尊润进半杯,舌尖舔/舐半截梗芯,“我不打他的主意,也不强求他下来,海星遗留下乱匪我也已经先行清理,只是哥哥……”
                            “万年过去,你的警惕心怎么还没有提上半分?还是说只要有可能关系到昆仑,你对我的防备心就会成梯下落呢?”
                            “我不打他的主意,我求的从来都不过只有一个你罢了……我的好哥哥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7楼2019-09-28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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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 刚才那个黑袍人,不,不会是,沈教授吧?
                              狼藉,破败,似乎除了这两个词无法再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任谁也无法想像,这处宅基地会是堂堂海星赫赫有名的欧阳教授的住处。
                              屋子散乱着试剂书籍乱纸,一层层干涸的血迹残骸,污黑腐臭遮盖墙面涂画的公式,窗帘沾染成褐色细密遮盖外围的光线,珠网霸占各个角落给室内平添一分腥暗。
                              里三层外三层被拉上警戒线,高处长清楚的知道欧阳教授是在做什么实验,又是举国欢庆时期,因此颇为踹踹不安,郭长城他舅连同几位上层人士陪同,也了解兹事体大,须早日查清结案给上层个交待。打眼一瞧就知这是一桩棘手桅密的案件,不得已请来特调处一行着手参与调查。
                              因着郭英心中有愤兼好事被扰,赵云澜抵达时没给郭长城什么好脸色,楚恕之跟在他身后没发表什么言论,擦过郭英时只略略吐了一口教人倒霉数日的尸气。郭长城可能是突然开窍,或者是想在郭英面前证明什么,见了屋子里的异象腰杆笔直脚下不颓,倒让楚恕之有些刮目相看,对郭英的不喜也相应减了不少,打算出去前再吐口衰气的心放了放。
                              赵云澜几乎进去就立即判断出这出案件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两处气息如黄蜂过境,争得不相上下,如果说一处气息只是审判和维护,那么另一处就是讨伐和破坏或者更贴切的称之为虐杀。
                              门“咔”的一声关上,屋内屋外呈现两个世界,眼前蒙上一片灰纱,脑子里像是放了套编钟,阴森鬼魅的敲响逝者的钟声,全方位声形色味立体呈现“放映”这间屋子所饱受的惨状——黑袍人长刀过境,所有的试剂药品顷刻即毁,阻挡而来的实验研究人员如同蝼蚁被一视同仁,均已绞碎血浆喷溅,灵体魂魄一同湮灭,无门往生极乐。
                              顺着黑袍人的步伐视野,延伸至地下一层幽暗的密室,福尔马林混合黄泉的幽香气味冲散鼻腔腥臭却另外勾起一股不可言喻的混合味道。单方面的虐杀没有停留,欧阳教授和几位核心的老成员毙于刀下,掩藏于白色中秀用透明玻璃装的一节白骨和半瓶血酱被翻出来,黑袍人放在鼻间轻嗅,转头跨越时间线对上三人的视线,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赵云澜”。
                              画面戛然而止,编钟沉闷的声响消失,赵云澜手腕上的明鉴突然转变为血红,指针相撞示警,一条黑影从残骸中冲出,带起一阵阴风破门而出见光即散,熟悉的电话铃声从欧阳教授倚靠的歪倒架子下响起。
                              “赵,赵处,”郭长城吞咽口水,举着一根闪瞎眼火花炸裂的电击棒,“刚才那个黑袍人,不,不会是,沈教授吧?刚才那个铃声,好像也是沈教授的……”
                              赵云澜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这傻小子一串白眼外加屁股上一鞋子脚印,把郭长城踢得一个踉跄:“你脑子扔家里没带?”说完从包里翻出张绿符,刚想点烟又想到某人的担心和碍于某迷弟的监视,转着弯又翻出张黄符,混同绿符一并点燃。
                              明鉴随着火光由血红平静为正常,指针顺时行进一周半,龙鸣声起,污秽障目拨云见日,灵台清明显露出遮羞之下的本来面目。熟悉的腥臭萦绕鼻尖,断肢残骸满地尸横,原先实验者的尸身全部露出黄泉千尺中的幽畜模样。而那位海星鉴高处长委以重任的欧阳教授半人半鬼,人鬼共体,半身化为白骨。
                              “赵处,”楚恕之低垂头,手下傀儡丝叫嚣活跃。
                              赵云澜手指捻着眉头,抿了抿嘴对楚恕之点点头,从白骨下捡起手机打开。
                              没错,手机里面躺着所有二人交往的信记录件和通话,这一切就像是黑袍人引导故意留下的线索,半知半解间引君入瓮。沈巍的手机在欧阳教授这里数日,代表这只手机很早之前就已失窃,偏生沈巍还是个不常用手机的主,赵云澜也因着中间发生的事情而疏忽了。为避免手机被海星鉴值入什么软件,赵云澜直接给沈巍重新买了只手机。
                              前往地星的日期借由欧阳教授一事提上日程,越快解决越好,赵云澜总觉得如果不能以快刀斩断乱麻,以后会有更多不可预计的事情发生。
                              推开门,原先答应会好好在家等着的人却没在,赵云澜扫了眼,茶几杯垫下压着张纸条:有事,待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1楼2019-10-1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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