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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镇魂】愿,与尔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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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有意无意地的轻轻挑//逗
林静将车修好,被一脚踢回去继续开车,他则舔着脸将几个学生安排在了后座,将沈巍拉到副驾驶扣上了安全带,自己屁颠屁颠坐上驾驶坐发动了车辆。
祝红坐在后边的车里盯着前面沈巍他们那辆车车屁股生闷气,从包里掏出肉干当赵云澜啃:“这鬼见愁果然是被鬼迷心了啊,修个车直接修到人家车上去了,还给人当司机。”
“你说这沈教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呀?怎么就勾了鬼见愁的心呢?”
林静一边分心开车,一边掩饰不住八卦的眼神时不时瞟着将暗恋当明恋的祝红,嘴角挂着“众生皆醉我独醒”的迷之微笑,也不能拆了祝红的台,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精英呗,这年纪就能评上龙城大学教授职称的,当年有个全才欧阳贞,再来应该就是他了。”
祝红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承认,借着坡接着话:“也是,就一个搞科研的教授,也不知道哪点就让老赵这个外表热情内心冷漠的上了心,来了劲!”
祝红的醋意太明显,林静按耐不住嘴欠揶揄:“看不出来,你还观察得挺仔细的。”
祝红给了个卫生球,从包里抽出根红线上林静面前晃了晃,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
沈巍他们莫名其妙地被赵云澜带走, 前进的必经路口被设了卡,说是前面勘测可能为震源地带,不予放行。然后就在原地耗着,等越云澜传说中的姐夫朗哥。之后就莫名其妙被拉着进了城跟着赵云澜享受了一顿大鱼大肉的招待,晚上被塞进了当地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第二天清晨,三辆越野车齐刷刷地停在了酒店门口,后备箱一开,只见里面御寒的衣服、野外装备、高热量食品、药品工具等等,一应俱全,都是没拆包装的新东西。
赵云澜看起来相当坦然,一点也不觉得受之有愧, 让林静给司机们一人发了一条中华,又跟来送行的朗哥好一通亲亲热热的扯闲淡,谋到了一份绕开关卡的地图。
无功不受禄,沈巍没有他那样厚的脸皮,直到坐上了车,都显得十分过意不去:“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实在太麻烦你了,而且跟那位郎先生原本也不认识,还让他破费这么多,你看回去以后是不是我们要寄点东西给他……”
赵云澜大爷似的一摆手:“没事,这你不用管,谁也不会白承谁的情,都记在我账上呢。跟我你就更不用客气了。”
沈巍:“……”
正好前面红灯,赵云澜踩下刹车,偏过头来对他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沈巍的脸一下就浮起一层薄薄的红,而后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个学生,发现他们全都兴奋地往窗外看,才似乎略略松了口气。
赵云澜心里忽然一动,觉得自己可以再试探着更进一步,于是他一抬手把沈巍窝住了一个角的长袖拽了出来,轻轻拉平,弯起来的食指尖有意无意地从沈巍的手心轻轻挑//逗,声音十分自然地降低了一些,在沈巍猝不及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安全撤退。
“袖子没弄好。”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平视前方,正襟危坐地说。
这回沈巍的耳朵都红了。
红灯过去,赵云澜重新踩下油门,目不斜视地专心开车,嘴角可疑地翘了起来。
沈巍把头扭向了窗外,看起来就好像在害羞,可他背对的赵云澜没能看见,沈巍转过去的脸上红晕慢慢退净了,手藏在衣袖底下撰得指尖苍白。


158楼2019-06-14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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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阴兵借道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车里的学生不知什么时候都下来了,林子里的气温骤降,周遭却发阴冷,不是冰雪里天寒地冻的那种冷法,而是那种叫人从内到外、萦绕在骨头缝里徘徊不去的那种湿漉漉的冷,四下安静极了,风声、雪落下来的声音,一时全部没有了,人踩在地上,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不远处忽然有一点细小的光晃了一下,在雾气里看不真切。
    那光间或明灭,散着冷光,就像是有人提着个灯笼,还是旧时出殡用的那种白纸灯笼。
    沈巍和赵云澜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林静组织着将学生都回到后面车里,反身回到祝红和汪徵身边。
    赵云澜眯着眼睛站在外边分辨,随后他眼睛猛地睁大,反身将沈巍塞进车里,回头对跟着另外两辆车内的人远远地挥挥手,打了个“在车里不要出来”手势,自己也立刻钻进了车里,利落地锁上了车门。
    这片刻的光景,那光已经又近了些,甚至隐约能看见一些人影了。
    赵云澜回过头去,飞快地对车里的两个学生说:“都趴着,闭上嘴,不许出声,也不要把脸贴在窗户上。”
    天实在太冷,车窗上有一层水雾,只有方才停下防雨刷的前挡风玻璃视野还比较清晰,远远的,能看见一个人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正在向他们走过来,再仔细看,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然而个个都是衣衫褴褛,仿佛刚逃荒回来。
    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身上有各种匪夷所思的伤口,最离奇的,是为首拎纸灯笼的那个人,没有脸,头上顶着一顶极高的帽子,一直遮到了下巴处,只露出一个惨白的下巴尖,通身雪白,仿如白纸糊的。
    他的双脚、肩膀全是纹丝不动,身体僵硬,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惨白的风筝,从远处顺着风飘了过来。
    他并不看路,却笔直地绕开了赵云澜的车,在错身而过的瞬间,脚步略停了一下向车里连鞠躬两次。
    赵云澜轻轻点头,算做回礼,那“人”才继续往前飘去,身后的那一群也跟着,一直顺着山路往前走去,不多片刻,那些人就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阴兵借道,”赵云澜低低地说:”前面可能出事了,我过去看看,沈巍你就在这照顾着这几个孩子,不要离开。“
    沈巍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
    赵云澜握了一下他的手,觉得自己尚且温热的体温正被对方的指尖疯狂地吸过去,莫名地心里又生出了怜惜。“别皱眉,没事的。”
    “所谓阴兵,其实就是磁性物料的四氧化三铁在雨雪天形成的反应,造成的短暂视像回溯现象。”沈巍没有收回手,热气夹杂着雾气将他的目光隐蔽在薄薄的镜片下,他用他那固有的、轻缓柔和的声音劝说赵云澜也是为了给后面的学生进行科普,“所以,这些肯定是很久以前,至少也是前几天的东西了。”
    所以,不要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9-06-15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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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奇怪了,你是八字轻吗
      山间方才停滞的风忽然之间又活了过来,吹散了周边的雾气,视野一下子又开阔了。
      赵云澜一行顺着郎哥提供的地图,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前踏入了清溪村的地界。
      赵云澜上前和村民套近乎,在说明来意后一行人就被带着安置在了一个闲置许多的屋子里,村长和村民
      那屋子是石头搭建的,木头搭起的架子,上面盖着某种牛皮糊的屋顶,又挡风又挡雨,外边是个小院,用一圈破旧的栅栏围,门前种了几棵树用来遮阴。
      郭长城前后都背着祝红的行理,手上还拉着尾箱,还没进门就踢了东西摔了个屁墩,撑手起来又摸到了白骨,吓得踢着脚后退抱上楚恕之的腿不肯撒手。
      林静打趣他:“自从你加盟我处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都被你遇到了。”
      祝红扶着自从踏进清溪村就有些不正常的汪徵在一旁搭腔:“你这么说小郭,我可就不乐意了,要说是灾心的话指不定是哪位呢。”
      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沈巍刚从车上下来,祝红就偷偷现了蛇尾绊他的脚,沈巍一激灵,眼睛闪过杀意,看清楚脚下稳住身子没有计较。
      赵云澜比较速度快,一脚踩上蛇尾冲着沈巍落出一个温暖又尴尬的笑容:“夜里路滑,小心脚下。”
      树梢传来鸟鸣,长啼哀号,倏地冲天而起在一行人头顶盘旋两圈,飘下根尾羽,而后向着远方飞远。
      赵云澜顺着沈巍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别看了,那是报丧鸟,老人说个头特别大,尾羽特别长的乌鸦就叫报丧鸟,只有大灾降临的时候才能见到它们,从来报丧不报喜,是不吉利的东西。”
      他不等沈巍回答,就径自皱了皱眉,眼神闪了一下,却又装作十分不解,疑惑中带了一点试探地问:“奇怪了,你是八字轻吗?为什么总是能撞见这种东西?”
      “小郭那里出什么事了?”沈巍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结,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
      大庆蹲着身子从幸运男孩小郭的脚下挖出了几颗白骨骷髅,正捧着一颗还算完整的和林静在那里检查。
      赵云澜从行李里摸出一把小铲子,在院子里一个略微凸起的地方,加入了挖掘队伍。
      一直沉默地看着他挖坑的沈巍转动目光,从小院里的每一个凸起上扫过,忽然有一种让人发冷的想法——他们俩眼下恐怕是正踩在一大片人骨上。
      沈巍回头,看了院子门口正瑟瑟发抖还伸着脖子往里头张望的学生一眼,弯腰按住赵云澜的胳膊,轻轻地说:“先埋上,别声张。”
      赵云澜用挖出来的土把头骨重新盖上,这才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招呼学生们和自己的下属们进来。
      “没事,下面有点几个破瓦碎片,走路小心点,别崴脚,快赶紧进屋吧,进去以后把帐篷支好,注意保暖。”赵云澜收起了小铲子,哆哆嗦嗦地点了根烟,然后站在一边,等着其他人一个个快步钻进屋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19-06-15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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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重新拉的网线又被房东剪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19-06-1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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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 终于忍不住放纵了片刻
          沈巍将学生送进屋子安置,站在门口等赵云澜,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汪徵推开祝红的手,量着步子走到了门口,然后又倒退了两步,转过身,缓缓地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头顶,朝着院子的方向顶礼膜拜,行了真正的五体投地大礼。
          赵云澜贴着小屋的墙根站着,看着汪徵,表情木然地站在一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汪徵跪在门口,嘴里不知道说得哪个民族的语言,声音压得很低,别人听不懂,也听不出哪几个音是一个字,只是觉得那些音符像流水一样从她嘴里涌出来,在院子里回荡,似乎唤醒了某种古老的灵魂,一瞬间激起了人心里最深处的悸动。
          “那是什么?”祝红走到门口,在汪徵完成了所有的动作,站起来以后,才忍不住轻声询问。
          “这应该是告慰祖宗亡灵。”楚恕之拖着郭长城,扛着大尾箱进了屋,顺便告诉了祝红答案。
          汪徵站起来,动作僵硬地弹了弹裤子上的土,对赵云澜说:“我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瀚噶族的故事并不长,让赵云澜这么再意这个故事,是因为汪徵中间画的那个族徽与沈巍笔记本中的山河锥如出一辙,也就这么一段小插曲,后边又听了半个小时, 发现在汪徵看来真的只是个族徽的东西再也没有出现在故事时。赵云澜就带着这样的疑惑,留下了灵体的汪徵和昼伏夜出的大庆守夜,耳朵里塞着耳机头微微偏着,蜷成一团缩进了睡袋里。
          沈巍这边安置好学生,又检查了门窗,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卷胶带仔细地把屋里漏风的地方都给糊上了,低声把学生们挨个嘱咐了一遍,让他们夜里注意保暖,最后又低声询问了汪徵守夜要不要加件衣服,还随手捻小了火,以免锅里的热水沸腾后流出来,全都照顾周全了,他才轻轻地钻回自己的睡袋。
          旁边就是赵云澜的睡袋。
          赵云澜五官轮廓深邃,睁开眼精神,闭上眼也好看,只是深山夜露重,还是太冷了,他的脸色冻得有些发白。沈巍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他脸上,赵云澜的睡颜又坦然又安宁,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找个旮旯倒头就睡一样,沈巍一时移不开眼,在旁边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表情都柔和了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下他的耳机,卷好后放在一边,又把他丢在一边的外衣拉过来,给他搭在身上。
          郭长城和另一个男生已经合唱似的打起了小呼噜,汪徵在收拾着小炉子,传来轻轻的撞击声。
          沈巍呼了口气,背对着其他人侧身躺下去,片刻后,他的呼吸放得又慢又平稳,就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可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
          借着夜里不知哪里的微弱的光,他就这样一直看着赵云澜,似乎准备盯着他的睡颜看上一整宿。沈巍脑子里那根筋绷得太紧,此时终于忍不住放纵了片刻,他紧贴着赵云澜躺着,思绪一发不可收拾。
          想象着自己伸出手,抱住那具温暖的身体,亲吻他的眼睛、头发和嘴唇,品尝过他全身,拥有他的一切。
          沈巍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颤抖起来,他的渴望就像快要冻死的人渴望一壶热汤那样浓烈,可是他一动也没动,就好像……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他似乎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0楼2019-06-1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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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清晨破晓,赵云澜难得睡了个沉觉,还是被祝红这个美女蛇叫醒的。
            赵云澜眯着眼睛,脑子里边像是断了根弦动不了,还粘得像一团浆糊,眼皮不听话的耷拉着想要黏在一起。
            “头好疼呀,之前感冒都没这么疼。”赵云澜用力捏了下鼻梁,费力地双手抵着脑袋坐直,眨了眨马上又要合在一起的眼睛,有些迷糊地问:“干嘛呀?”
            “不只你,我刚睡醒的时候也感到一阵头疼。”祝红严肃的对赵云澜说:“我们应该是被下迷药了!”
            赵云澜现在觉得听祝红说话都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当他分辨出祝红说了什么,神经崩了一下,然后马上回了一句:“不可能呀,谁有这个能耐在我们身边捣鬼啊,还不被任何人发现。那除非是我们自己人了。”说完这句话,他马上意识到不对,自己年年打雁,居然被自己家养的一只小雀啄了眼。
            “谁?”他问。
            “不清楚,”祝红跟着赵云澜检查屋里的情况:“还好蛇的作息跟人类不一样,其他人都还在睡着。”
            检查到汪徵时,那个人形娃娃正趴在门旁,呆呆愣愣没有一点生气,赵云澜皱着眉一脚踢在门槛上:“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真被自己人给反了水,下了药。”
            “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呀?”祝红不是很能理解汪徵的思维。
            “可能因为她也是瀚噶族的一员!”沈巍抱着大庆从外面进来,接上了祝红的话头解释给赵云澜听:“我想她没有要背叛你们,而是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换取大家安全的准备。”
            从沈巍进来,赵云澜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按理分析,连他这个特调处处长都能被药倒,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怎么也不该比他先醒才对,虽然他家沈教授确实有可能八字很轻。
            祝红在赵云澜前面先将疑惑问出了口:“沈教授,你这个普通人,怎么也没事?”
            沈巍将黑猫放在地上,右手推了推眼镜与祝红对视一眼,然后移开陈诉事实:“大庆清早爬进我的被子,把我挠醒了,我看你们都睡着,就没有叫醒你们。”
            黑猫适时的“喵”一声,回应沈巍的话,缩着四只短腿扒在沈巍鞋面上。
            “你说这只黑猫爬你床,还挠你?”赵云澜的思绪一下子拐到了奇怪的点上,抓起大庆的后脖颈,砸醒了还在憨憨作睡的郭长城。
            “死老赵,有同性没人性了啊,我后边还叫醒了林静和老楚呢,就你睡得沉起不来,祝红又是母的,怪我咯!”黑猫龇着牙在郭长城胸口跳脚。可怜的小郭硬憋着,时不时换上口气避免自己无辜英年早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4楼2019-06-16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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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 见色忘义的赵云澜
              因为大庆的一句话,沈巍又红了耳尖,此时想到赵云澜到这里来的目的,他突然有一点不确认起来:“我知道特调处有自己的保密措施,可现在情况太危急了,所以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云澜瞪着死猫打哈哈,不知道怎么回答,所幸一场突如其来的强震将这段给糊弄了过去。
              院外全都是逃难的居民,推推搡搡拖家带口背着行囊,又是一波余震,不大的镇子小半个时辰就变成了空城,人都赶着牛车或是开着小车离开了。
              “不会吧,又地震?”赵云澜环顾群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沈巍,你读书比我多,你觉得这个地方像是地震密集地带吗?”
              “怎么?你也觉得不对劲吗?”沈巍紧随其后到院子的空旷地带。
              “老赵,你怀疑是有那东西?”祝红对于赵云澜来清溪村的目的也产生了疑惑,“看来美色还没有误人。”
              赵云澜从兜里将轮回晷取出在院子周围四处查探,西北方向出现异动与它遥相呼应。他用手按了按额头,扶着沈巍的肩甩去眩晕。
              “你没事吧?”沈巍借出半个肩头,双手揽住赵云澜担忧的问道。
              “没事,那个死丫头片子下手没轻没重,疼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沈巍主动亲近,赵云澜顺杆往上,整个人都趴在了他怀里。
              “刚才,你拿的那个日晷有什么用处?我看它又发光了,方向好像引着西北。”沈巍的目光隐在镜片下看不真切。
              “没什么,趁现在没动静我带着楚恕之和小郭过去看看,去找下汪徵,马上回来。”赵云澜安慰似的拍了拍沈巍的后背,松开,招呼屋里的楚恕之和郭长城便往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去,”沈巍和祝红都跟上赵云澜的步子。
              “不是,你们跟过来干嘛?祝红,你带着沈巍回去。”
              祝红收回刚才的话,现在她十分恼火这个见色忘义的赵云澜,她现在脑子都可以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啊!”
              赵云澜尴尬的摸摸鼻头,这边是喷火的特调处美女蛇,那边是自家还没到手委屈巴巴盯着他的大美人。
              最后赵云澜叹气的抱住沈巍趴在他耳边呢喃:“沈巍……你是带学生来考察的……现在很累,要好好休息。”眼神却示意祝红替他盯梢,看住屋里的这些人。
              祝红不知道是不是意会到了他的意思,打算先进去里面支会了林静和大庆,然后就看见赵云澜一个手刀劈在沈巍后颈。
              “靠不住的死给,老娘怎么看上你了。”祝红红着眼眶打算接过沈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9-06-16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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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猪都比你聪明啊这位同志
                赵云澜将沈巍抱在怀里,无视了祝红的死亡视线,指挥着死猫和林静将他们几个的睡袋并在一起,嘱咐尽量弄得柔软,才在祝红的大白眼中将人小心的放上去。
                林静,祝红留下来照顾沈巍和保护几个刚醒的学生,死猫仗着身体灵巧视力惊人被安排监视小院周边,有任何异动及时报告。赵云澜则领着楚恕之这个战斗力和郭长城这个专碰稀奇怪事的吉祥物往西北方向进发,他得赶在沈巍醒来前将汪徵那个死丫头给揪回来。
                赵云澜一行走后大约半个小时,本应该好好躺在屋里的沈巍不见了踪影,连带着躺过的褥子都是冰冷的不带丝毫热气。奇的是,所有人竟然都没有发现沈巍凭空消失不见了。
                他就像一个从来不曾存在过的人,包括祝红和林静在内,没有人想起,这里本该还有一个人。院里的黑猫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而失踪的沈巍,却凭空出现在了赵云澜他们方才经过的地方,他只着了一件赵云澜给他披上的冲锋衣,山里的朔风卷起了衣领和头发,被风刮起来的雾气落在了他的眼镜片上。
                赵云澜他们顺着轮回晷的提示进了山洞,起初这山洞看着还算正常,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黑,拐了一个弯以后,就几乎连一点光也看不见了,赵云澜只好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光下看不大清楚那道门是什么材料的,大概是某种古老的合金金属,上面锈迹斑斑的,顶上与两侧各挂了一个张着嘴的骷髅头,大门上有一个倒过来的三角。
                “三角?罗布拉禁术?”楚恕之凑近,带上手套,谨慎地用手指轻轻抚过大门,而后又侧耳贴在门上,用食指第二个关节轻轻地把那厚重的大门敲出细小的声音,片刻后,他说,“有空有实,应该有一些机关,不复杂,等我研究一下。”
                赵云澜在郭长城屁股上踹了一脚:“走近点看,跟你楚哥学学。”
                郭长城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一截赵云澜在洞外送他的电击棒突然毫无预兆地冒出一串闪瞎眼的火花,戳到了赵云澜的腰。
                赵云澜一手扶着山壁,一手扶着腰,抬脚又想再踢郭长城一脚,吓得郭长城又是一抖,这次又戳到了杨恕之的手腕,险些将解了一半的机关变成死牢。
                郭长城哆嗦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睁着眼,将手中的电击棒扔在脚下,半张着嘴倒气,垂下脑袋不敢再吱声。
                赵云澜缓了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把手电晃到前面,使劲压着他,迫使他重新抬起了头:“别说老大没教你,”手电光沿着金属大门的两侧晃了一圈,指着左边问:“那是什么?”
                郭长城傻乎乎地说:“……山。”
                赵云澜粗鲁地把他的脑袋往右一拐,指着大门右侧的浮雕,问:“那边又是什么?”
                “波纹……水?”
                “刚才在外面不是跟你说过了,瀚噶族背山面水,从主峰的半腰绵延到山谷中,因为地处狭长,所以当地人很难分辨东南西北,只分上下左右前后,上就是山的方向,主峰在南侧,下就是水的方向,也就是北。画着山那头是南,画着水那头是北,什么左西右东。”赵云澜狠狠地扒拉了一下郭长城的脑袋,恨恨地评价说,“所以是正南,西北,东北,猪都比你聪明啊这位同志!”
                郭长城:“……”
                就在他们说话间,楚恕之已经飞快地在圆洞侧上按了几下,随后,只听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那道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19-06-1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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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危险,勿追,速归
                  三人继续前进,洞中腐烂夹杂着尸骨蚀虫的恶臭,越往里,恶臭愈是扑鼻,空气愈加潮湿,一层一层的破旧古老的台阶往下延绵而去,越发狭窄。
                  郭长城已经半死不活的扒着墙壁把胆汁都吐了一半,被楚恕之又扛在了肩上,楚恕之虽说是一介尸王,却也一直秉承着向斩魂使大人看齐的迷弟思想,身上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脸色已经铁青。只有赵云澜从裤兜里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走在前头。
                  空气中传来一声清啸,一团闪着荧光的灰雾飘过来,一路滚到了赵云澜怀里,带来一股黄泉冷香,驱散了赵云澜伪装的坚强。荧光和雾气包围着三人,在碰到赵云澜手的一瞬间一封信函出现在了赵云澜的手上。
                  熟悉的气息,漆黑的信封,血红的字迹。
                  楚恕之的表情一凛,将郭长城扔到地上,凑过去问:“是斩魂使大人?”
                  “嗯。”赵云澜两下撕开信封,里面寥寥无几的内容让他皱了眉。
                  斩魂使这人从来啰嗦,每次说正事之前,都好歹要客气几遍,恨不能把对方七大姑八大姨都问候一遍,然后才寥寥数语点个正题,来彰显他举重若轻的文人式的含蓄,这回的信却异常潦草,无头无尾,简直像一张便签,内容只有一句话:“危险,勿追,速归。”
                  楚恕之:“大人怎么会把信送到这里,出什么事了?”
                  赵云澜把信叠好塞进兜里,一时没说话。
                  斩魂使通常是直接把孤魂贴送到特别调查处办公室,要不是十万火急,不会直接跟到外面来,毕竟,他也不愿意被不相干的人看见。
                  现在是出了什么事?斩魂使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赵云澜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转了三圈,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不明所以的两个下属,对楚恕之说:“这样,老楚,你带他先回去。跟林静他们汇合。”
                  楚恕之:“什么?”
                  郭长城:“我们不去找汪徵姐了吗?”
                  “我自己走一趟,你们俩先回去。”赵云澜拍拍郭长城的肩膀,“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好了,路上小心点,帮我看些点沈巍和他的学生们,别让他们乱跑,等救援队把路清理出来再说。”
                  虽然赵云澜什么内情也没透露,但是楚恕之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安:“你一个人?”
                  赵云澜点了点头,没多说。
                  楚恕之皱了下眉,然后果断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郭长城:“走。”
                  郭长城:“可是……”
                  楚恕之:“可是什么可是,别浪费时间,头儿还等着把事赶快办完,回去谈恋爱呢,快点。”
                  郭长城:“……”
                  郭长城一边不由自主地被楚恕之拉着往洞口外面走,一边担心地回头张望赵云澜。
                  赵云澜胳膊肘夹着手电筒,带着皮手套的手插在外衣兜里,一直站在那目送他们离开,等两个人已经看不见了,他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9-06-1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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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清晨破晓,赵云澜难得睡了个沉觉,还是被祝红这个美女蛇叫醒的。
                    赵云澜眯着眼睛,脑子里边像是断了根弦动不了,还粘得像一团浆糊,眼皮不听话的耷拉着想要黏在一起。
                    “头好疼呀,之前感冒都没这么疼。”赵云澜用力捏了下鼻梁,费力地双手抵着脑袋坐直,眨了眨马上又要合在一起的眼睛,有些迷糊地问:“干嘛呀?”
                    “不只你,我刚睡醒的时候也感到一阵头疼。”祝红严肃的对赵云澜说:“我们应该是被下迷药了!”
                    赵云澜现在觉得听祝红说话都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当他分辨出祝红说了什么,神经崩了一下,然后马上回了一句:“不可能呀,谁有这个能耐在我们身边捣鬼啊,还不被任何人发现。那除非是我们自己人了。”说完这句话,他马上意识到不对,自己年年打雁,居然被自己家养的一只小雀啄了眼。
                    “谁?”他问。
                    “不清楚,”祝红跟着赵云澜检查屋里的情况:“还好蛇的作息跟人类不一样,其他人都还在睡着。”
                    检查到汪徵时,那个人形娃娃正趴在门旁,呆呆愣愣没有一点生气,赵云澜皱着眉一脚踢在门槛上:“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真被自己人给反了水,下了药。”
                    “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呀?”祝红不是很能理解汪徵的思维。
                    “可能因为她也是瀚噶族的一员!”沈巍抱着大庆从外面进来,接上了祝红的话头解释给赵云澜听:“我想她没有要背叛你们,而是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换取大家安全的准备。”
                    从沈巍进来,赵云澜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按理分析,连他这个特调处处长都能被药倒,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怎么也不该比他先醒才对,虽然他家沈教授确实有可能八字很轻。
                    祝红在赵云澜前面先将疑惑问出了口:“沈教授,你这个普通人,怎么也没事?”
                    沈巍将黑猫放在地上,右手推了推眼镜与祝红对视一眼,然后移开陈诉事实:“大庆清早爬进我的被子,把我挠醒了,我看你们都睡着,就没有叫醒你们。”
                    黑猫适时的“喵”一声,回应沈巍的话,缩着四只短腿扒在沈巍鞋面上。
                    “你说这只黑猫爬你床,还挠你?”赵云澜的思绪一下子拐到了奇怪的点上,抓起大庆的后脖颈,砸醒了还在憨憨作睡的郭长城。
                    “死老赵,有同性没人性了啊,我后边还叫醒了林静和老楚呢,就你睡得沉起不来,祝红又是母的,怪我咯!”黑猫龇着牙在郭长城胸口跳脚。可怜的小郭硬憋着,时不时换上口气避免自己无辜英年早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19-06-16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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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有黑老哥开路就是好啊
                      赵云澜顺着山洞一路钻了进去,有斩魂使提供的保护圈加持,鼻尖全都是黄泉冷香,所以他脚下越发的走得一无反顾,明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动了,所以他也不清楚到底一个人又走了多久,只觉得他家沈教授应该快醒了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尽头又是一扇门,斑驳的门上赫然是那只六手一腿的怪物,与他先前翻阅的书里记载的如出一辙。
                      赵云澜缓缓地伸手,只觉手掌在碰到门的一瞬间,胸口就是一闷,然而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发现自己站在山这一头的半腰上,而脚下就是那神秘的山谷。
                      他骤然有种站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间的感觉,厚重的海水在撞击中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天分明是亮的,可云层却把阳光遮挡得一丝也透不下来,赵云澜在原地站了片刻,就抬脚往前走去。
                      第一步踩下,就仿佛触动了什么。
                      山谷里有某种东西,某种……了不得的东西像是冲破了什么束缚,让赵云澜觉得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教人头皮发麻。
                      几只长满肉瘤的怪物跟在赵云澜身后,哈喇子滴在斩魂使送的保护圈上泛起黑烟,赵云澜翻身把枪朝那怪物眼睛射去。“砰砰”几抢,将怪物逼退,同时也从内部将保护圈给破坏了。
                      前面的几只怪物只是停顿了几步,后面一圈怪物又围了上来。
                      空中平白传来三声鞭响,赵云澜收枪镇魂鞭在手,长鞭凌厉地卷过去,所到之处,怪物倒地。
                      由是赵云澜体内再好,也经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车轮战,眼看着处于下风,长刀划过带着一体幽香,怪物尽数被灭。
                      他问:“赵处长,你没事吧?”
                      “哇”赵云澜将鞭子往怀里一别,坐在地上用着喘气的空当啪啪拍手贫嘴:“有黑老哥开路就是好啊,别介意,纯粹是看您常年披着个黑袍,有感而发,拉近距离嘛。”
                      “没事,没事,就是这鬼东西的血臭得很!”
                      面具下的眼神带着阴沉暴虐,看得赵云澜不由得将声音越放越小:“这是幽畜,它们生性残劣,但畏光畏火,头顶上的肉瘤,就是它们致命的软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7楼2019-06-1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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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还看不了,你们就去补电视剧吧,要不脑补也行啊,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度娘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楼2019-06-1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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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76节看不了,就放弃吧,可能也许不影响后边的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楼2019-06-1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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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黄泉尽头的冷冷淡香,还夹着丝甜味
                            有了斩魂使的陪同,两人一同往山谷走去,越往里赵云澜越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胸口那种被什么压迫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太阳穴仿佛被什么夹住,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那脉搏急促跳动的声音。
                            眼前的视野已经开始发暗,脚下的步子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斩魂使及时出手让他靠在他的肩头,他也没挣扎就着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太剧烈的喘息会让人筋疲力尽。
                            这里有许多岔路,两人停下来踌躇着不知如何选择,斩魂使将赵云澜扶在墙角坐定,合眼催发裹在周身的本源想要进行查探,却突然觉得心中一空,眼前似乎有许多重影将他缚在原地,喉间一甜。
                            赵云澜那方,口袋中的轮回晷突然自动浮在半空引路,将他包围拖着他往前走去……直到他看见了一个在光天化日下快要化了的白影才落回赵云澜手里。
                            赵云澜赶紧将别在腰间的镇魂鞭一甩,直接把白影凌空卷了过来。
                            汪徵的魂体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却依然睁着眼睛,用一种临终的人那样平静近乎皈依的眼神看着他。
                            “***的,我看你是疯了。”赵云澜脸色难看地一把拽过她,骂骂咧咧地把汪徵囫囵个地塞进了手表,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疼得快炸开了,“这鬼地方。”
                            赵云澜抓到了汪徵,立刻打算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往汪徵方才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巨大的石碑,足有几十米高,从下往上看,几乎是顶天立地的。它通体乌黑,上粗下细,就像一个巨大的楔子,死死地钉进了大地里,而下面,是一圈已经破败了的人造的祭台。那祭台上的石头上刻满了瀚噶族的咒文,或许是某种祭文,下面则是一张供奉桌,上面有一桌刚刚摆满的、血淋淋的祭品。
                            就在赵云澜的眼神与那块巨石对上的刹那,巨石上忽然间涌出了无数张脸,密密麻麻的,每一个都在痛苦哀嚎,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直戳进他的耳朵,那是千万人同时发出的、人类能叫喊出来的最凄厉的声音。
                            赵云澜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块大石头当胸砸下,脑子里“嗡”一声,剧痛瞬间遍及全身,他低头呕出一口血来,竭力想站住,却在剧痛中一时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膝盖一软,往后倒去。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赵云澜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胸口剧烈地抽痛了一下,而后在阵阵耳鸣里近乎麻木。
                            不能再这里晕过去,他这样想着,果断用沾满了血迹的手摸出了藏在裤管里的刀,抬手往自己的手心上戳去。
                            执刀的手中途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赵云澜被一个人从后面拉进了怀里,随即,他在闻到了一股黄泉尽头的冷冷淡香,还夹着丝甜味。
                            赵云澜手里的刀“呛啷”一声落了地,而后他心里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楼2019-06-1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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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你没事吧?
                              斩魂使身上的黑袍就像太阳也无法射穿的雾, 当即卷起几丈高的屏障,瞬间就把两个人卷在里面, 连同天光一起,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他一把抱起赵云澜,抬手在他的表上一按,低喝:“出来!”
                              汪徵迫不得已从赵云澜的手表里飘出来, 后退了半步, 担心地看了赵云澜一眼。
                              斩魂使冷冷地看着她, 那眼神阴沉得吓人, 汪徵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过了好一会, 斩魂使才移开了视线, 席地而坐, 小心地给怀里的人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你是他的人, 是非对错, 我不便评价, 你先在旁边坐坐吧。”
                              汪徵不敢靠近他,犹豫了一下, 只好擦着个边,在他的灰雾保护范围内,尽可能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斩魂使似乎怕弄脏赵云澜身上——尽管那家伙已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了——小心翼翼地把斩魂刀放在一边,汪徵这才看见,他的刀柄上已经被血迹染黑了。
                              然后一只苍白的手从他好像黑洞一样的宽袖子里伸出来,轻……近乎温柔地擦去赵云澜嘴角的血迹,指尖经过赵云澜嘴唇上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下一刻他就会俯身亲吻上去,仿佛他抱着的是个什么脆弱的稀世珍宝,而不是那嘴贱命糙的镇魂令主一样。
                              这一眼让汪徵惊骇地睁大的眼睛,被斩魂使视线一瞥,忙低着头不敢再抬起。
                              斩魂使将他的头小心的枕在肩膀,右手贴在他的后心,闭眼凝神,将本源中戾气和暴虐阴寒的力量转为极致的平静温和,蕴养赵云澜这一身狼狈。
                              心中空得越来越厉害,他却舍不得放手,对于他自己,赵云澜的这身伤仿佛才是让他心中痛苦的根源。诚然他是大煞无魂之人,此刻也觉得有什么在用烈火灼烧着三魂七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个在躯体里翻跟头,整个人要不是罩在黑袍中,都像是刚从水里出来,虚脱极致,隐忍极致。
                              过了好一会,赵云澜才清醒过来,除了那一身衣服,身体已经十分轻快,甚至还活动了下筋骨。
                              斩魂使似有不舍得回手,起身靠墙退开一步,客客气气地说:“令主不该不理会我的示警,而后又不声不响的独自涉险。”
                              “不是,你面前站一堆幽畜,你能理会那帖子呀。”赵云澜摸了摸鼻子,从兜里摸出跟根烟叼在嘴里,“是,你是能理会,那刚才不是轮回晷拉着我过来没反应过来嘛……”双手在兜里四外摸打火机,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把烟揪走。
                              “你动了轮回晷?”
                              赵云澜觉得有一丝潮气,从周身滑过,他诧异的看着斩魂使的动作,觉得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还不是为了这个死丫头,我怕她出事,光明路4号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工作时间,全都是我的人,我不能不管。倒是你……”赵云澜突然的凑过去,抓住了斩魂使的手,“你没事吧?”
                              他碰到的那只手冷到彻骨,却又突然变得温暖,带着明显的潮意,才不过一秒便被甩开。
                              “赵处长应该知道,这地面上的负荷太重我不能久留,在这里我的实力只是平常的一半,刚才又替你整合了内伤。所以才会有所不适,现在已无大碍,赵处长不用担心。”斩魂使站在赵云澜身边,身上的那股潮意果然已经不见了,只有一股经久不绝的黄泉冷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楼2019-06-1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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