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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长篇作品《江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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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玥原本以为,生完孩子后能瘦下来,可孙策差人送来的那些补品却实在是不答应。今日是鹿茸药粥,明日是虫草乌鸡汤,燕窝雪梨、燕窝银耳一并挤在后天,一早一晚还要烊化一钱阿胶兑入黄酒服下。乔玥有心减肉,却无奈越减越肉,她初见他时,还是个身量纤细的柔弱美人,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如今却长得珠圆玉润,腰间都有赘肉了。
乔玥调养了整两个月,这一日,她刚哄了孙绍睡着,便听人急匆匆地报了乔琬的喜讯,乔玥赶紧备了些礼物赶过去看望乔琬,周循尚不足月,包在小小的襁褓里瘦的可怜,乔琬已累得昏了过去,乔玥便在这住了几日照顾她。
这喜讯也被送到了乔珮竹那里,他嘴上说着“家底要空了,我没钱了”,心里却不知有多乐呢。房前屋后的红绸挂了足有两倍的量,他将来新婚的时候也不一定摆出这么大派头。
周瑜得了信,不多日便回了一句“双喜盈门”,乔琬接了回信,虽是身体虚弱、无力起身,却也吩咐人将他的字贴在床头,再剪些彩纸粘上去,图个喜庆。
今年的寒衣节,她怕是没法给他做新衣裳了,可是他信里说了,今年年节会回来陪她,还可以摆一桌今年那样的上元家宴,席间多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如他今年所想,每一年的上元节都会愈加热闹。明年她可要拽着他去孙家蹭饭了。
乔琬咬了咬唇,将周瑜的回信紧紧贴在心口,向薄绢阻隔的窗外看去,重重的红色绸布映在素白的窗绢上,秋风一吹,红绸轻轻飘摇,室内时而一片明亮,时而一片柔光。
乔琬身子困乏,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璇儿将帘帐轻轻放下,留她一室好梦。
绸布的红、帘帐的红……重重的红色层叠交织。乔琬枕着桃红色蝴蝶纹的绣枕安然入睡,秋风乍停,室内的光线渐渐柔和下来,染得她枕上一片血红。


IP属地:上海509楼2019-10-2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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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注】
    [1]化用自《世说新语·惑溺》:“苟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
    大体意思是说,苟奉倩和妻子的感情很深厚,冬天他的妻子生病发烧,他就到院子里去把自己冻冷,回来用身体贴紧妻子。
    我对这个故事的看法是,可以但没必要,而且也不建议大家模仿,如果实在想退烧的话,吃点退烧药、擦点酒精,比这个方法要强很多……
    【小珞有话说】
    [1]那个炸馄饨,是我上个月去富阳看望伯符一家的时候偶然吃到的,后来一查,竟然是杭州的传统地方小吃,所以这里就直接让富春小孙在线做饭了。
    附炸馄饨图片一张:

    [2]策乔倒数第二个小甜饼预警。


    IP属地:上海510楼2019-10-25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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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aaaaaaa(鹅叫)


      IP属地:广西511楼2019-10-25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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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P属地:广西514楼2019-10-26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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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玥你给我让开!”孙策猛抽了一把手里的竹签,就算今日不能把兔子串在竹签上变成烤兔子,也得抽一顿给个教训,叫它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乔玥怀中抱着好不容易从孙策手中夺下来的小兔子,轻轻地摸了摸毛,安抚一下这吓得浑身发颤的小家伙,她转身将兔子交给琦儿,轻声说道:“快抱出去。”
          孙策拦住了琦儿的去路,说道:“把兔子交给我。”他和乔玥各有各的命令,琦儿听谁的也不是,只好抱着兔子愣在原地。孙策又要烤又要打,小兔子早被吓坏了,小脑袋直往琦儿怀里钻,圆圆滚滚的臀部和摇摇晃晃的尾巴露在外面,一对小后腿颤颤巍巍地耷拉着。
          乔玥将琦儿和兔子护在身后,坚决不肯让路,孙策平了平怒火,说道:“我不打它也行,你叫它把栗子完完整整地吐出来。”
          这哪有半点不打的意思?乔玥赶紧上前抱住孙策胳膊,柔声劝道:“怎么叫它吐出来?就算它真能吐出来,你还敢吃?”
          孙策说道:“那就直接拔毛上锅。”
          这画面越来越血腥了,乔玥使劲咬了咬唇,只好牺牲自己来救兔子了。她扯住他衣袖轻轻摇晃一阵,轻声说道:“不就是一盘栗子?我明日剥了赔给你。”
          孙策置气道:“还有我一番心意。”
          乔玥只好说道:“我做你最喜欢的金沙栗子。”
          孙策得寸进尺,手里的竹签轻轻打了个旋,说道:“你记得兔子爱吃菜心,却记不得我最喜欢什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兔子除了喜欢菜心还能喜欢什么?兔子又不需要她整日做零食点心哄着。乔玥脑子转得飞快,蛋黄虾仁、酸李焖肉、香煎芋饼一一数过,却被孙策尽数否决。乔玥脸色一苦,不满道:“你想吃什么,自己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可以说不喜欢。”
          孙策浅浅一笑,乔玥又掉进他的陷阱里来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兔子一眼,说道:“芋头炖兔肉就不错。”
          乔玥将他看向兔子的视线拧回自己身上,又悄悄给琦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将兔子抱出去,说道:“我说了算,听我的。”琦儿不敢乱动,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孙策一眼,见他并未阻止,这才将吓得毛都湿透了的小兔子抱了出去。
          目送着琦儿和兔子出了门,乔玥忽觉身子一轻,竟被他腾空抱起,揽腰进了内室。他将她推倒在床枕之间,在她双唇和耳垂上肆意地啃了几口,继而又扯开了她的衣领,顺着脖颈和双肩一路向下吻去。乔玥又急又慌,试探着推了他几下,他却没有丝毫退开,反倒有一丝青天白日里将她吃干抹净的意思。
          他冰凉的玉佩垂落下来,触到了她的指尖。她心下慌乱,手掌也是一阵乱抓,她拽住穗子稍一使劲,竟将玉佩一并拽了下来,连着他的衣带也扯开了。孙策轻轻挑起她下颌,玩笑道:“你已等不及了?”
          乔玥脸色羞红,将玉佩往他胸前狠狠一掷,没打疼他,倒是玉佩砸到他后又弹到了她身上,砸得她胸口一窒。他的手自然要借着这个揉胸口的机会滑进她衣衫里去,他隔着一层内衫捏了几把,说道:“方才不是你说的,无论我喜欢什么,都任我挑?”
          乔玥放弃跟他讲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变着法子噎回去,她只好示个弱,低声求他等到晚上,更是将明日的金沙栗子和芋儿金酥一并预定下了,她原本以为还得好好求他一阵,却没想到他竟然坦坦荡荡地放了手,只要她亲手将玉佩系回去。
          “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孙策像揉兔子一样,在乔玥脖颈后轻轻揉了一把。
          “记下了。”乔玥细细地算了算自己到底答应了他多少件事情,心疼得要滴血。
          他下午本就有要事,也不会缠她太久,却没想到她自己先示了个弱。一盘栗子,换了两道点心,一夜春宵……还真是血赚不亏。


          IP属地:上海516楼2019-10-27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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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乔玥之前,孙策夜里温书没有吃东西的习惯,娶她进门之后,他渐渐被养刁了胃口。睡前半个时辰左右,他爱吃一碗暖香软糯的燕麦,滚水煮熟,清汤撇去,只留下饱满的燕麦仁,再加一勺她亲手做的咸鸭蛋黄拌匀,嚼在口中,沙粉中掺着柔软,醇厚里伴着鲜香。
            可是此时距上一瓶咸鸭蛋黄酱吃完已过去半个月了,乔玥有了儿子就忘了儿子他爹,只顾着那小小的粉粉的一团,全然不管他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
            雕花的窗开了一条小缝,乔玥正歪在窗下的榻上哄孙绍睡觉,衣袖挽起两卷,露出一截白皙藕臂。丝丝掺着桂花的香气从窗缝中漏了进来,醇香浓厚,沁人心脾。
            乔玥轻轻摇着孙绍,两个月大的孩子愈发长开了,眉眼之间有孙策几分影子,二十年后又是一个美姿颜的小孙郎。孙策径直往榻前走去,越近越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案前放着一碟牛乳小方,要用新鲜的牛奶煮沸,再冷藏于冰鉴之中使其凝固,还可加各式果汁显出不同的颜色。这一盘点心的外皮已凉得结实了,恰好包住里面那口细腻黏滑的牛乳,一口咬下,必是甜香满口。
            乔玥抬头看了看孙策,轻声道:“孙郎,你挡着光了。”她抬手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坐下。
            她唱的摇篮曲柔婉动人,仿佛有一条柔润的溪流在心中蜿蜒生长,滋润了心田的每一个角落。孙绍打了个哈欠,胖乎乎的小手攥成一团,小脸圆圆润润、鼓鼓囊囊,好像一只刚出锅的糯米团子。
            孙策心血来潮,也跟着乔玥唱起摇篮曲来,他音律和节拍勉强找得准,可声音实在是不怎么温柔,不像一个轻摇摇篮的慈父,倒像一个拿着皮鞭抽人的严父。孙绍被吵得不满地翻了个身,粉粉嫩嫩的小拳头挥了挥,又缩回来盖住耳朵。
            乔玥心疼儿子,赶忙训了孙策一句“你别唱了”,好不容易哄睡的儿子又闹腾起来,乳娘又不在身边,乔玥赶紧指挥着孙策取来了一只牛皮袋,轻轻地扎了一个小口。孙绍才两个月大,乔玥不敢喂牛乳,只敢给他喝点温水,小家伙吮吸着牛皮袋里的温水,渐渐安静下来,更是亲昵地想抓孙策的衣袖。
            难得有与儿子这么亲近的机会,孙策当然要配合着,他缓缓放低了手,手腕轻轻蹭了蹭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不得不承认,摸起来比乔玥还要舒服。他只顾着与儿子亲近,全然没注意手里的牛皮袋,他手放得太低,温水忽然漫了出来,将孙绍浇了个透。
            孙策赶紧将儿子从湿漉漉的襁褓里抢救出来,解了外衣将他裹住,儿子的小胳膊胖得可爱,好像一支串起来的山楂糖球,孙策又忍不住捏了几把,说道:“这样都不哭,不愧是我的儿子。”
            乔玥暗自腹诽道,喂个水都能顺便给孩子洗个澡,你也不愧是这孩子的亲爹。她赶紧向孙策接了孩子过来,轻轻地试了试儿子身上的温度,确保他没冻着。孙策抱儿子上了瘾,正想接过去再抱在怀里揉一阵,乔玥一记眼刀杀了过来:“绍儿若是受凉发烧,你得跪一宿栗子。”
            “绍儿身强体壮,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孙策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儿子伸出了手,这软软胖胖的小脸怎么捏都捏不够。
            乔玥却不敢再把儿子交给这个不靠谱的人了,他揉儿子像揉兔子一样,她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儿子团成一个球再揉成一个饼,万一他一时兴起给儿子喂了几口菜心……乔玥赶紧派人将乳娘叫了回来,将孙绍郑重地交到了她的怀里,远离孙策这个危险分子。
            房门一关,室内又只剩下了夫妻二人,孙策与乔玥直言道:“我明日没法赔你五件新衣裳了。”
            乔玥笑道:“怎么了?可是明日没钱了,来向我讨饶?”
            孙策解释道:“我明日没空,还有别的事情,后日好不好?”
            先前的乔玥在他面前,就仿佛一只被大灰狼吃定的小绵羊,可此刻他有求于她,温顺的小绵羊也变成了机灵的小狐狸。乔玥说道:“后日也不是不可以,但白天我答应的事可都不算数了,五件衣裳也得翻十倍。”
            “别闹。”五十件衣裳是小事,白天答应的事可是大事,孙策解释起来:“今下午我与子筠议事,实在是事出突然。”他从袖中抽出两块绢帛递给乔玥,事情隐秘,她看完之后就得立刻烧了。
            “什么事情?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乔玥笑吟吟地接过了绢帛,心情松快地往上看了一眼,刚看了两个字,心口忽然一震,脱口惊呼道:“你要……”
            事情重大,她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问他:“你要袭许?”


            IP属地:上海517楼2019-10-27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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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对不起,我来晚了,dd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18楼2019-10-2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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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玥神色凝重,将第一张绢帛的字一个个捋着看下来,孙策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早有准备,绝非临时起意,今日只是问了子筠几条建议。”
                乔玥看了看第一条,杀主犯。这一条她是赞同的,不杀主犯,犹如放虎归山,遗患无穷。第二条,登户籍、封仓库、收地图,这是要全方位地了解许都的情况,以便日后更顺利地统治,也免得有心之人暗地作祟。第三条,予投诚的旧官员以赦免,横征暴敛、严刑酷法,确实能在乱世之时震慑人心,却不是治平之世的做法,收拢人心远比诛杀旧员重要得多。
                乔玥问道:“孙郎袭许,下一步可是要谋取雒阳?”
                孙策答道:“雒阳背负邙山,面对伊阙,北枕黄河,南通宛叶,西据函谷,东临江淮,既有鄂汉平原之丰,又有湖海渔猎之盛,群山环绕,四水贯流,形势甲于天下。袭许之后,我会先于江南整顿一年,率军北上,直取雒都。”
                乔玥说道:“孙郎说得在理,大哥说得也有理,你可还找别的谋士问过了?”
                孙策说道:“取雒不急,当务之急另有别的事情。”他将第二张绢帛展于乔玥面前,说道:“我与子筠定了五条计策。”
                乔玥读得越发认真起来,神色严肃,一丝不苟,北面联通长江、钱塘江,兴利水运;南面安抚山越,兴办学校,移风易俗,兴学尊礼。既要转运物资,又要收拢人心,他定是想以江东六郡为基,缓步西征,北方可图。乔玥继续看下去,严明律法,不恕亲贵,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定然是要受亲贵阻力的。
                乔玥看了看第四条,问道:“均田于民,是个什么意思?”
                孙策说道:“均田于民,也就是要夺田于豪强,将劳动农民从士族手中夺过来。子筠说,他四方游历时,曾看到不少地方士族隐匿户口、逃避租调,我需得抓几个典型处置了。子筠给我算了一笔账,虽为农民减了徭役,可他们的赋税却是直交公中,一可激励耕耘,使耕者有其田,二还可给西征攒些银子,最重要的是,扩大垦地,兴修水渠,功在当世,利及千秋。”
                乔玥自小跟着乔珮竹读书,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可她又免不得忧心起来:“于江南士族而言,政权属于刘氏还是孙氏,是统一还是分裂,并无多大意义,关键是他们能不能保有既得利益。莫说别的,就说这‘超额田地,给予没收,不予宽贷’一项,执行起来,恐怕是难。孙郎刚在江东稳住根基,这些事情能不能缓些来?先给士族些甜头也未尝不可。”
                孙策说道:“士族豪强,尾大不掉,若不尽早整治,迟早是个祸患。我已于明日招世家清贵一同围猎,让他们亲眼瞧瞧孙氏的能耐。一为震慑,二为拉拢,让他们知道,跟着孙氏,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胸有成竹,豪情满腹,乔玥唯有支持,她说道:“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自古天子有巡狩之礼,孙郎代天子巡狩江东,以期长世之治。”
                旁人都说,他是江东的小霸王,于她而言,他只是个知冷知热的夫君。她常听人说,他纵马提枪、平定江东,是当世的少年英豪,可她最想要的,只是冬日里那个一同围炉温手的人。但她又怎能用女儿柔情牵绊住男儿的一腔热血,所能做的,不过是为他解忧、替他担忧罢了。
                他看出了她的担心,劝慰她道:“我平生未有败绩,你放宽心。”
                她如何能放心?乔玥说道:“你想整治豪强士族,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政场不比战场,暗枪暗箭比比皆是,你斗得过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却难斗这些士族里的老狐狸。”
                孙策说道:“稳固江东,北定中原,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看她神色郁郁难解,调笑道:“你是怕聚少离多,情谊淡薄?”
                这话说得她就好像个离不开他的小姑娘似的,乔玥咬了咬唇,反驳道:“你可怕家族责难,士族阻挠?”
                孙策朗声答道:“不怕。”
                乔玥笑意盈然:“孙郎不怕,我亦不怕。”


                IP属地:上海519楼2019-10-28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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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20楼2019-10-29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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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想知道,如果偷袭许都会是怎样故事唉,可惜莫得如果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21楼2019-10-29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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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阵轻浅又熟悉的疼痛,一声声软糯而深情的呼唤,乔玥最初的眼泪被他一丝丝吻尽,与他贴合处的寸寸肌肤渐渐变烫,仿若一朵明艳的海棠花,被他的阳光雨露涵润得更娇媚了些。
                      孙策望着乔玥白里透红的脸颊,迷离娇艳的神情,就算先前饿了再久,此刻也算是解了馋。他怕她折腾太久吃不消,缓缓问道:“我是不是莽撞了些?”
                      乔玥缓缓低头,轻轻咬了咬唇,以极小的声音柔柔地说出“没有”二字。
                      孙策浅浅一笑,向她又压近了些,问道:“没有是什么意思?”这话问得乔玥面红耳热,她向他连推了几把,手臂却酸软得使不上力气,这几下倒更像是引诱。孙策稍一用力,将她双手扣于枕上,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是不是可以再莽撞些的意思?”
                      乔玥面色含羞,柔柔地闭上眼睛,孙策知道她是默许了。一团火热融进另一团火热,他额头滴下两颗汗水,又混着她鬓角的汗水滑落。他不想再克制,也无法再克制,撞击的力度一下狠过一下,掀得阵阵凉风汩汩灌进被中。乔玥指尖冷得发麻,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温热之处贴了过去,心甘情愿地融化在他的温暖里。
                      情至深处,意到浓时,乔玥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境,仿若在三九天里遇见了烧得滚烫的暖炉,只想腻在他身上,永远也不要分开。她确实也这样做了,惹得他将她折腾到精疲力尽为止……


                      IP属地:上海525楼2019-10-31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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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玥一沾到床就滚到最里,正要安安稳稳地歇一会,身后的人又蹭了上来,他一手垫于她脖颈之下,一手环住她盈盈腰身,他的胳膊枕着确实舒服,她却不敢使劲压,只好尽力将身子撑起了些,说道:“你明日还得拉弓射箭,胳膊可别被我压酸了。”
                        孙策抬手将她按了回去,说道:“我有数,你只管枕着舒服。”
                        乔玥今日被他折腾了太久,对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心有余悸,她轻轻掰了掰他的手指,柔声求道:“孙郎,你抱我可以,但是不能……”
                        孙策笑道:“你身子每一处我都碰过了,不稀罕隔着衣裳碰你,手感不好。”他说话云淡风轻,又引得她抬起手肘气鼓鼓地在他胸前捣了一下。
                        孙策没再继续拿这件事笑话她,倒是与她说起正事来:“今日议事时又与魏功曹对上了。”乔玥听着心里一颤,她自然知道魏腾性情刚直,不会看人眼色,怕是又要与孙策起争端,她正要起身相劝,腰肩却忽然闪过一丝酸痛,她身子一软,又摔回他胳膊上,他顺势将她抱紧,解释道:“与他争执一番后,我觉他说的有理,便听了他的建议。你的建议我也听进去了,如今是事事三思而行。”
                        乔玥心口一甜,柔柔地叫了一声“孙郎”,却被他打断道:“别叫我孙郎,叫我孙绵羊。”他这话引得她阵阵发笑,青丝发梢挠得他心口痒酥酥的,孙策索性倚着靠枕坐起,扶乔玥枕在自己膝间,说道:“先前迫于形势,不得不使些严酷手段;如今身为一郡之长,为人处事也当温和宽厚些。”他身形健硕,脂肉清瘦,乔玥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不硌脖子的地方躺好,这才说道:“武力镇压并不是长久之策,不过孙郎又不是莽夫,心中自然有数,也用不着我再胡说了。”
                        她双眸似水,柔情万种,又温软地枕在他腿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说道:“怎么是胡说呢?你饱览诗道、明理知书,对我的几次点拨都是大有裨益。”
                        乔玥牵过他手来,轻轻地掰了他指节几下,说道:“关于严舆和许贡的事,我还不太明白,你与我详细说说。”
                        这都是取吴郡时的事情了,说来话长,孙策一点点地解释道:“许贡本为吴郡太守,在任时却与山贼严白虎勾结,我便带兵围了乌程,打算将这两个狼狈为***一并抓了。严白虎派了他亲弟严舆来与我列兵讲和,世人皆传,这严舆身有勇力,能于席间坐跃,我手下有三成的兵士因此生了俱意。我便与他约于田间单独会面。”
                        乔玥一听说孙策不带随侍,与严舆单独会面,一颗心不由得高高悬起,听得愈发认真,孙策说了一句“我忽然拔刀砍下一截坐席”,他一边说话,还要一边给她还原场景,便顺手取过床头柜上的金雀钗,猛然钉在了桌面上,吓得乔玥身子一抖,颤颤地扑进了他怀里。不成想把媳妇吓成了这个样子,孙策只好一边揉着脸颊哄着,一边承诺后日再赔她个新的金钗,这才哄得乔玥安心躺下继续听故事。


                        IP属地:上海527楼2019-10-31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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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继续讲道:“严舆也吓得身体一动,我与他说笑道:‘我听说你能于席间坐跃,行动比常人敏捷,所以方才与你开了个玩笑。’他这才定下心神,还与我解释一番,我已确定他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无能之人,便用手戟将他杀了,当夜攻进了严白虎的老巢。只是可惜,让许贡和严白虎逃了,他们前往余杭投奔了许昭,我本想乘胜追击,却又想到许昭有义于旧君,有诚于故友,便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也算是给许贡留个容身之处。”
                          许贡却并不甘心屈居人下,他明里归附,暗中加害,悄悄向朝廷上表,直言孙策骁勇善战,有楚霸王之风,若放于外,必生世患,他还劝朝廷用重金高官利诱孙策回京。孙策向乔玥解释道:“这封上表若是进了京邑,我受朝廷之召,不敢抗旨,不得不回,一旦西去,怕是再无回江东之日。江东一乱,许贡便可从中谋得渔翁之利。”乔玥越听越是紧张,他若是回了京邑,轻则卸下兵权,软禁终生,重则连命都保不住了。她神情凝重,掰他手指的力道也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孙策只好戳了戳她的额头,提醒道:“你轻些掰。”
                          乔玥不好意思地松了手,焦急问道:“然后呢?”
                          孙策却执意要乔玥亲吻他被掰疼了的指节一下,这才肯继续说:“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我手下的候吏将许贡的上表截了下来,我当即派人将许贡住处团团围住,直接将上表甩到了他面前,他却不敢承认。我早先平定吴郡时,也遇到好些直言敢谏的义士,当中也有人指摘我非名正言顺,可我见他们敢做敢当,有些节义,也没怎么难为他们。这个许贡,在任时便于山贼勾结,以致民怨沸天,敢写上表又不敢承认,心怀私仇,难成大事,吴郡若是落到他的手里,怕是还得再遭一番劫难。”
                          乔玥问道:“所以你便命人将他绞杀了?”
                          孙策答道:“是,事出紧急,我不得已而为之,留着此人始终是个祸患。绞杀许贡之后,我还派人严密监视他手下人的动向,果真在两日之后又截到一封上表,我念其身负旧主所托,尚有节义,便只缴了上表,放了他一命。”
                          乔玥一时无言,只牵着孙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双手各抱住他一根手指。孙策却以为她又生气了,便解释道:“严舆、许贡的事情与魏功曹不一样,政场无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这确不是我律外行刑、生杀任情的问题,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他细想了想,又解释道:“若说严格依律行事,许贡勾结山贼,严舆替山贼讲和,也都是叛逆之举,我奉旨讨逆,理当诛杀逆贼。”
                          “我知道。”乔玥说道:“严舆、许贡的事情容不得三思而行,幸亏孙郎头脑清醒、坚毅果敢,这才能当机立断。若换了我,怕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她解释道:“我只是担心。”
                          孙策说道:“不必担心,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
                          乔玥在他指尖处轻轻揉捻,说道:“我只恨自己这么晚才认识你,不能亲眼看见你先前的英姿飒爽、丰神俊秀,只能听你云淡风轻地讲过去的事,却不能与你一起承担。”
                          孙策笑道:“不晚,刚刚好,免得劳累你替我担心。”他将她翻了个身,又轻轻揉着她细腻白皙的脖颈,说道:“乖,不吃醋了,我的后半辈子都是你的。”
                          乔玥忽然坐起,衣袖挽了一卷,露出皓腕雪肤、素手纤纤,她使劲戳了戳孙策的脸颊,说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染了蔻丹的指甲红得娇艳,戳起人来也是真疼,孙策一把将她小手攥住,教育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戳伤了,你可得对着看一辈子。”
                          他从未与她大声说过话,即使此刻略带了些教育的口吻,说起话来也是温和的。乔玥定定地望着他的笑容,不禁也展露出如花笑颜:“孙郎笑起来的模样,好看极了。”
                          孙策顺势揽着她靠在自己肩窝上,揉了揉她柔顺的青丝,说道:“嘴这么甜,是不是明日围猎想要什么了?”


                          IP属地:上海528楼2019-10-3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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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玥抬手揉了揉他的脸颊,额头更是在他肩窝里蹭了几下,转而问道:“我听闻富春县令虞大人是个奇人,能日行三百里,可是真的?”
                            孙策答道:“确是真事。我早先征讨山越时,分兵于山中逐贼,单骑与仲翔相遇,他劝我此处草深路迷,若遇急事,怕不能即刻应对,又劝我执弓矢步行,他亲执长矛在前开路。到了平地上,我骑马在前,他当真能步行紧随。”
                            乔玥说道:“虞大人娴于经史子集,学问颇深,其见解自然有理。我听闻虞大人曾劝过你不要轻骑独行,你可听了?”
                            难怪她忽然提及虞翻的事情,原来也是劝他不要独行,孙策应付了一句“知道了”,乔玥知道他心不诚,便郑重地劝了起来:“你轻骑独行,护卫们照顾不到。白龙鱼服,困于渔夫豫且;白蛇自放,布衣刘季害之。我知道你英勇果敢,可一想到你独自一人在郊外前行,草深林密,不知埋伏了多少敌人,就担心得不得了。”
                            孙策只好向她解释道:“我喜欢找些安静的地方想事情,在室内端坐着总觉心情烦躁,便喜欢一个人跑到深林幽密之处静坐一会。”
                            乔玥佯装生气,推开了他的手,说道:“原来孙郎是嫌我吵了。”
                            孙策赶紧保证“绝无此意”,又亲口答应下来,日后再不轻骑独行,乔玥这才愿意重新挨了过来。她的额头紧紧贴在他脸颊上,似要将自己一腔良苦用心细细传达给他,她忽而捧住他的脸颊,心中酝酿了千言万语,眼中氤氲了千情万思,缓缓开口道:“你问我明日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只要孙郎平平安安的。猎场上刀剑无眼,孙郎一定不要离了护卫。”
                            他将她轻轻按回枕上,说道:“你放宽心,我明日还得回来吃你的金沙栗子和芋儿金酥呢。”
                            乔玥刚想反驳他一句“栗子自己剥”,又忽然想起他已答应了她不少事情,便浅浅一笑,说道:“好,我等你回来。”


                            IP属地:上海529楼2019-10-3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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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深露重,晨光熹微,孙策抱着乔玥,一夜好眠,越近天亮,他睡得越轻,忽然感受到怀中佳人猛然抖了一下,他赶紧睁眼醒来,见她脸色惨白,颊生泪痕,忙不迭地帮她擦泪,安慰道:“出什么事了?”
                              乔玥咽了咽眼泪,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我做了个噩梦。”
                              孙策哄道:“不怕,与我说说。”乔玥却摇头不止,连声说着“我不敢说”,还是孙策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劝着:“但说无妨,我不信这个。”
                              乔玥的噩梦必与孙策有关,她梦见他攻许都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攀云梯而上,却被城上兵卫一枪挑落,他险些摔到地面,侥幸抓住了一根绳索保命。他拽住绳索往上爬去,刀光冰寒,箭矢如雨,任他甲胄在身,身上的血印子却也渐渐多了起来。乔玥在梦里看得清所有人的动作,她拼了命地出声喊他,二人之间却似乎遥遥地隔了一道云烟水幕,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前方已为他设下了重重的陷阱……
                              孙策先是轻声地劝她别怕,连连劝着“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好不容易哄得她止了眼泪,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担忧之色,孙策只好打趣道:“你若是担心,今日便与我同去。”
                              乔玥怕得不得了,她知道自己今日就算乖乖地留在府中,也得担心整整一日,便决定与他同去。刚一使劲,还未起身,全身忽然痛了起来,昨日被他捏过的肩膀、蹂躏过的腰腿又酸又疼,乔玥软软地摔回枕上,郁郁说道:“都是你作的孽,我没法去了。”
                              孙策只好帮她揉揉捏捏,这才稍稍缓解了酸痛感,乔玥还是不敢起身,稍一抬手便觉得酸痛不止,她枕着他的怀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直至东方大白,侍女来叫二人起身。
                              孙策斜支着脑袋撑起上身,轻点了点乔玥翘挺的鼻尖,又揉了揉她玲珑的耳珠,不由得感叹道:“为什么要天亮呢?”
                              乔玥咬了咬唇,抬了抬手,强忍着双肩手臂的酸痛,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眉,说道:“你快去吧,别误了正事,也别忘了答应赔给我的五十件新衣裳和金雀钗。”
                              孙策应了一声,将她小手塞回温暖的被里去,乔玥说道:“你记得,答应过要教我舞剑的。”
                              孙策轻轻起身,免得掀开被里的热气,他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足尖,又灌了个暖汤婆子垫在她小腿下温着,乔玥说道:“你还要跟我学摇篮曲,哄绍儿睡觉的。”
                              孙策将她腿脚暖暖和和地包了好几层,又隔着被子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足尖,正要离开,乔玥却忽然起身扯住了他的衣袖,轻声嘱咐道:“你昨夜答应过我,不再轻骑独行往密林中想事情了。”
                              孙策将这些事一一应下,想要起身离开,她却又攥住他的手轻轻摇晃,孙策无奈,只好问道:“又怎么了?”
                              乔玥咬了咬唇,终于又找到了个理由:“你再去一趟小厨房,带着我给你备的梅菜肉酱和雁来蕈酱。”她向他伸出手去,想要再碰一碰他的脸颊,深秋天凉,风重露寒,她掀了被子,自是冷得发颤,再加上手臂酸麻,稍稍一动便觉发抖。他心疼地将她小手捧住,又将自己的脸颊贴过去,说道:“你好好休息,若觉得累,便不必给我做饭了,来日还有机会的。”
                              他将她按回枕上,重新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心处轻轻一点,说道:“还有的是机会的。”


                              IP属地:上海530楼2019-10-31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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