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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长篇作品《江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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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书房睡。”他收了收手,将她攥在手中的衣袖拽出半寸。
“我害怕,不敢睡。”乔琬找了个理由,又将他衣袖多攥了半寸。
“各处都有人值夜,你放心。”
他的衣袖从她手心里滑出,他又向前迈了一步。乔琬简单目测一番,觉得这个距离实在是有点远。她灵机一动,使劲上前一扑,怕他听不见,又格外喊了声“哎哟”。周瑜转身一看,这还了得?她大半个身子已从床上摔下来,若不是胳膊垫着,脑袋便要撞到地上了。
周瑜赶紧将她抱起,扶回了枕榻之间。乔琬趁机将他胳膊紧紧抱住,她心知自己该给前几日的举动道个歉,是她误解了他,将他想象成那般狭隘的人。他心疼她受的委屈和伤害,但这也解不开紧系的心结。这几日来,她的抗拒和疏离都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根本不想嫁过来,她在心里从未承认过他。周瑜这个人,宽厚待人,温润儒雅,对她尤其好,敬中有爱,疼宠愈加,可这几日来的猜忌和疏离,已将他的耐心几乎消磨尽了。
“对不起。”乔琬将周瑜衣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他只好略退了一步,才避免了衣裳从肩上滑下。
“这几日是我不好。”乔琬得寸进尺,周瑜只好又退了一步,整了整衣裳。
乔琬见他态度有所软化,便顺着这个势头道:“我向周郎斟茶认错可好?”又自问自答道“周郎舍不得我跪”。
未待周瑜有所反应,乔琬又补了一句:“那我负荆请罪可好?”接着又是一句“不妥,周郎肯定舍不得打我”。
周瑜哭笑不得:“我的话都被你说完了。”
乔琬估计这事已成了七分,便跪坐起来,牢牢地粘在他身上,伸出一双小手,轻轻捏住他脸颊,学着戏腔里的吴侬软语,柔柔地念了句“夫君莫生气呀”。她小嘴嘟起,双颊鼓鼓囊囊,似新出锅的小笼包子。
她这般模样,纵使周瑜心肠再冷再硬,也得软酥下去八分。他怕她脚踝伤又要牵动,想要把她按回去,她却抬起小脸问他:“周郎当真不要我了?”她眼神可怜兮兮的,眸中泪花晶莹,似镶嵌了天边的星子,勾得他心中柔情一动。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走得成?乔琬纤细的小胳膊将他越缠越紧,额头更是在他肩窝中蹭个不止。周瑜没了办法,只好命人再送一床被子过来。
两床被子?乔琬思量再三,“要不换一床大的吧”羞得没敢说出口,毕竟最终目标已实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得慢慢来。


IP属地:上海278楼2019-08-12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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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送来的那床锦被今日刚刚晾过,还带着些融融暖意,乔琬面向里边侧身躺着,他铺被子时掀起的微风吹得她脖颈痒酥酥的,乔琬绞了绞手指,故意往中间挪了挪,压住他被子一角。她捂着嘴窃笑不止,脑子里已飞过了一百种可能。
    正当乔琬思考解衣带这个活是等他动手还是自己来时,忽觉身上的被子又厚了一层,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裹成了被子卷,还被推着往里滚了一圈,周瑜将她想伸出来的小手硬塞回去,扔给她两个字“睡觉”。
    他陪她睡觉,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这怎么跟她以前看的学的不太一样?乔琬咬了咬唇,不情不愿地裹在被里,继续思考自己是该直接扑上去还是该慢慢往他怀里蹭。
    周瑜昨夜一宿未睡,白天也没能好好休息,此刻一沾到枕头上,自然是睡意丛生。他迷迷蒙蒙地浅睡着,忽然梦见乔琬扔了个枕头在他身上,一边摇着他肩膀一边喊:“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不行!”
    他娶的明明是个知书达理的温柔姑娘,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刁蛮丫头,周瑜一下就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望向乔琬,见她眼眸紧闭,双手还紧紧攥着个腰枕,便浅浅地松了口气。他对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从初遇时的惊为天人到几日之后的暗生情愫,数年的别离已将浅浅相思酿成浓浓情意,他真的是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惜,却又实在是怕一时失手碰疼她一身旧伤。
    周瑜望见乔琬脖颈上几道鲜红的掐痕,心中微疼,忍不住伸出手去,想用指尖抚平这一片伤痛。
    乔琬也早在心里做好了个规划,她知他睡前有看书的习惯,这一会大概还睡不着,她身量纤小,可以从他双臂和书简间钻进去,略一抬头,就能揽过他所有目光。乔琬想了便要付诸实际,当即睁开眼睛,稍稍起身,脖颈正好卡在他手心里。


    IP属地:上海279楼2019-08-12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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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肩上一疼,下意识地在他唇上一咬,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周瑜赶紧起身,确认她肩伤没再流血才放下心来。他看着那道伤痕,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碰疼了她。乔琬望见他眼中犹豫神色,只当他嫌弃自己,心口一疼,只好拽过锦被一角,将自己紧紧裹住,柔声道:“周郎累了,改日再说吧。”
      她眸含清泪,眼生桃花,又似一只弯弯的月牙;眉心微蹙,薄唇轻抿,更是娇媚可人。周瑜心中滚烫如灼烧一般,他当真后悔,新婚之夜放过了她,叫她这几日来胡思乱想。他猛然将她裹身的锦被扯落床下,又欺身而上,打定主意,今日不会再放过她了。
      顾盼生姿,美目盈辉,中衣微敞,露出一小截艳红的小衣,恰如白雪红梅交映,衬得人妩媚而娇柔。
      小衣上,她亲手绣了一圈的鱼戏莲叶图样,环绕着中央两个玲珑可爱的小娃娃。曾经那个生涩嫩硬的小青枣,已长成了丰盈多汁的水蜜桃,正等他缓缓揉捏按摩之后,剥去果皮,慢慢品尝。
      二九年华,这个年纪的她美得像一朵花儿。
      一朵待他采撷的花儿。


      IP属地:上海281楼2019-08-12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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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珞有话说】
        [1]关于本章:我对不起祖国的花朵们,我以后少读艳词,我明天就把床头的周邦彦词集锁柜子里。
        本章的内容规划了大概有一年多,情节大改动了三次,小改动的次数我自己也数不清了。我本意是想加更多的糖进去,但又要保证情节的推进,可能会给大家造成情节跳动过大、人物精分等不太舒适的阅读体验。
        立个flag,二修的时候继续改。
        [2]关于本章拖更:本来是想早点更新的,没想到正好碰上台风过境,山东一天下了9500个大明湖的量。我在外面当志愿者,没干多少大事,就看看井盖子抱抱小朋友,回来之后就发现笔记本被泡了,连夜抢修,终于救回它一条狗命,所以拖到现在。(理直气壮.jpg)
        [3]不要乱种草莓,可能会形成血栓。


        IP属地:上海284楼2019-08-12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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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更公告】
          看到这四个字的小伙伴们先冷静,不是弃坑,不是弃坑,不是弃坑。
          写东西实在是个脑力活,这半个月来的高强度更新耗费了我不少脑细胞,写到这一章重头戏的时候我确实觉得脑子跟不上了。
          我导师给的课题还没有做完(他给的要求我都还没看呢),我们学校的社会实践项目才弄了一半,我还欠了好几篇论文,是时候补一补了。
          我需要一段时间来缓一缓,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多搜集些素材,我希望当我继续写下去的时候,细节之处能够更细腻,错误能更少。我要对得起自己笔下的人物,要对得起读者们,更要对得起自己。就如本章说的那样“越是在意,越是尊重,越怕亵渎”。
          下一章更新时间未定,我没法给任何时间承诺,在我的脑子修整到一个比较合适的状态之前,我不敢贸然动笔。
          关于前期一些问题和留言的综合解答:
          1.写得太细、废话太多、没啥剧情进展
          珞:我觉得温馨藏在细枝末节之处,我想把这些小温馨挖掘出来。
          2.你也有很多细节没交代清楚啊,某些人物莫名其妙就没了
          珞:这些人物在情节上不占重要戏份,我捡主要的写。
          3.你是不是把孙、周写的太恋爱脑了一点,真实历史上哪有这么痴情
          珞:好好好下文每个人分配五个妾,掷骰子决定去谁屋里睡(开玩笑的)
          在最开始我已经声明过了,写的不是历史。孙策领盒饭比较早,我想在短暂的时间里极力突出他和乔玥的甜蜜,然后在糖最甜的时候加玻璃渣,前后对比映衬越明显,感染力就越强,毕竟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读者们看(顶锅盖逃)。
          4.其他
          我没有说不许大家找问题,挑毛病,无论是逻辑问题、历史问题、人设问题,理由合理证据充足我会改。但如果有人不明不白地留一句“看着恶心”、“和xxx没法比”,奉劝您也别勉强看下去了,您肠胃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这边不给赔偿的。
          还有,那些觉得“我以前遇到过个一些人,他做了A事情,后来又做了很多不懂事的渣事情,你现在也做了A事情,所以你以后也要做很多不懂事的渣事情”的人,且不提各人性格有差异,您这个观点用数理统计的知识都解释不过去,还是赶紧退了保平安吧。


          IP属地:上海285楼2019-08-12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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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玖 访亲结友
            晨光熹微,软香红润,这个点的乔琬还是睡不醒的,她嘴角笑意浅浅,不知还在做什么梦。周瑜自睁眼以来便一直看着她,却觉怎么也看不够。他抬手从她额心、眉梢、眼角、鼻尖、红唇一寸寸柔抚而下,旋即落在她脖颈间那处吻痕之上,转而收回手来,揉了揉自己唇角的咬痕。这小丫头真难伺候,事先明明说了“不怕疼”,他也尽量放轻了动作,她还要狠狠咬他一口。转念一想,她也落了两颗眼泪,足尖还撞到了床柱上,也算是扯平了。
            她足尖撞到了床柱上?周瑜忽然醒过神来,昨日刚正了骨,可别再撞得错了位。周瑜起身将她脚踝抱在膝上,细细检查一番,发觉只是微微有些红肿,这才放下心来。他一个不慎捏疼了她,睡梦中的乔琬丝毫不留情面,往他怀里轻轻蹬了一下。
            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周瑜暗暗将她足尖攥紧,捏着被角在她脚心里轻轻挠了两下,乔琬稍一使劲,足尖从他手心里滑了出来,刚好从他腰间掠过。腰上这块肉踩着真是既软和又舒服,乔琬转念一想,眯着眼睛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将一双纤纤玉足揣进他怀里去,动了动肩膀,伸了个懒腰。
            周瑜道:“醒了就别睡了。”
            乔琬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软软地唤了声“周郎”,声音干涩沙哑。话音刚落,便咳嗽不止,周瑜赶紧将她扶起,帮她顺气,说道:“你别说话,我给你倒些水。”
            乔琬咽了两口凉水,润了润喉,这才顾得上环顾四周。床下衣衫凌乱,床上的锦被床单有的揉成一团、有的起了褶印。乔琬双肩冰凉,身下空荡,当即把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去,一副拒不承认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周瑜换好了新衣,又从柜中挑了一身递给她。乔琬面色红如熟透的虾蟹,滚烫的小脸埋在膝间,伸手接了他递来的衣裳,果断塞进了被子里,低声求道:“你别看我,转过身去。”
            尽管媳妇已经是合法的,但这衣裳扔满地的场景还是免不了惹人笑话。璇儿进来收拾时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周瑜干咳两声都镇不住她。璇儿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两把才将笑意压了下去,转而开始服侍乔琬穿衣。璇儿想起昨日几个年长的姑姑给自己传授的经验,小心翼翼地扶着乔琬下床,仿佛在伺候一个断了腿的重病病人。
            璇儿以为自己一声声的“夫人慢些”很是贴心,殊不知周瑜早想把这一知半解的丫头赶出去了。乔琬不明所以,双脚落了地,刚要站起来,便觉脚踝处一阵抽疼,跌在周瑜怀里。
            璇儿自以为什么都懂,上前劝道:“身体为重,还请周将军多多爱惜夫人。”
            周瑜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句话,明日府中便会飞满“新夫人下不了床走不了路”的传言,他果断训了璇儿一句“不准乱想,更不准乱说”,这才把这丫头赶出去打温水。


            IP属地:上海290楼2019-08-16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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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过后的乔琬眉目清秀,气质出尘。她面庞白净,不必敷粉;眉若远山,不须描画;双唇嫣红,毋用点染。经过了昨晚一事,眼眉之处更添了一丝妩媚娇艳风情,双颊自然染了一点浅浅淡淡的红晕,连胭脂也派不上用场了。对镜画眉、醉染胭脂本是夫妻间的佳话,可乔琬生得这样好看,若是再往她脸颊上涂抹,未免毁了佳人清水芙蓉的美貌,佳话可就变成笑话了。
              周瑜想了半天,取支细笔点了些朱砂,抬手将她小脸捧住,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心点下一粒红豆,又一笔一画细细勾勒出花瓣形状。
              乔琬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目光落在周瑜抿出的浅浅笑窝之上,好想伸手去戳一下。周瑜描完这朵桃花,又换笔沾了金粉,要在花中描出几缕花蕊。乔琬不敢做太大的表情,只得含含糊糊地说着“周郎,够了”。
              周瑜笑道:“我就想在你身上花点脂粉钱。”
              乔琬实在是不了解他的画技,不安问道:“好不好看?我想先照照镜子。”
              周瑜怎肯放手,又径自描了两缕花蕊,说道:“从我眼里看。”
              事实证明,画技实在是一般,勉强能看出是朵花来,周瑜赶紧哄了一句:“琬儿怎么打扮都好看。”又缓缓捻了捻她的耳垂,问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戴了一对红宝石的耳坠,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戴了?”
              乔琬解释道:“许久不戴,耳洞便愈合了。”
              周瑜问道:“是要重新扎吗?”
              乔琬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便点了点头。周瑜可算是找了个好玩的活,便自告奋勇道:“我见过,你信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做。”说罢反转眉笔,在她耳垂间磨了起来。
              见过就可以动手?乔琬对他的技术将信将疑。周瑜手里干着活,嘴上功夫也不停:“我听说,要先以细米粒碾磨,现下没有米粒,用这个也是一个道理。”
              乔琬叫苦不迭,百般躲闪,周瑜举着烧得火红的缝衣针瞄准了耳垂,说道:“你再乱动,扎偏了可不怪我。”
              乔琬只好眨眼以示服从。
              乔琬眼泪汪汪,好不容易忍过了针尖刺过耳垂的疼痛,正在暗自庆幸,却觉脸颊被他扳向了另一边。周瑜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耳垂上,举着眉笔缓缓逼近。
              “璇儿……璇儿救我……”乔琬求救道。
              想要赶过来的璇儿自然是先被周瑜挡下,爱莫能助。
              “轻点!疼啊……”乔琬的声音连哭腔都带上了。
              终于连这次也忍了过去,乔琬正要松一口气,周瑜便左右对比着观察起来,目光深沉,欲言又止。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好像不太对称,我重新来。”
              “……”


              IP属地:上海291楼2019-08-16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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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一条浸了药酒的细线,扎耳洞便算是大功告成,周瑜见她委屈得眼泪汪汪,很是心疼,便用薄纱包着冰块冷敷了一阵,说要扶着她出去走走,既可活动活动脚踝,还可转移一下耳垂的注意力。
                越走离小厨房越近,周瑜见她在这蹭着不肯走,便明白了她的心思,问道:“你想吃什么?”
                乔琬反问:“你想吃什么呀?”
                周瑜是被乔琬拖着进小厨房的,她坚持要为他做份早饭,以示日后他的饮食起居皆由她照料。厨房的管事姑姑知趣地退了出去,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二人。
                乔琬环视一周,问道:“我记得,周郎面食爱吃味淡的,包点爱吃咸的,汤爱吃甜的,粥爱吃稠的,对不对?”
                数年前在一起不过几日光景,她竟将他的口味记得一清二楚。周瑜说道:“你做些拿手简单的就好,我不挑。”
                案上的豆腐皮色如金、薄若纸,乔琬将一整张切成方块,又将边角料和着香菰、玉兰片、木耳、金针切成细末儿,团进豆腐皮里去,再用干草系口;鹅掌、鸭信、鸡翅剔去硬骨,裹在剩下的豆腐皮里。素上荤下,整整齐齐地码在蒸笼里。
                虾肉鱼蓉和着蛋清搅匀,作为馅料,既可做馄饨,又可做包子。薄薄的馄饨皮躺在乔琬手心里,筷子拨出小撮馅料,一团、一攥,小巧玲珑的馄饨便成了型。包子也被她别出心裁地捏成白兔模样,周瑜在兔子脑袋上方的面坨里铰了一刀,一对长耳朵便竖了起来,再安上两粒红豆,一只兔子包算是大功告成。
                面食是花卷,乔琬选用的是前几日炼的乌鸡油,掺着蛋黄、芝麻油细细抹匀,又将周瑜剥了打算喂给她的松子仁加了进去;粥以平补的粳米打底,要直至煮出粥油,再加些大头甜笋和腊鸡腊肉。
                万事俱备,只待开锅蒸煮,乔琬正要喊人,却被周瑜拦下了。周瑜问道:“这些还不够?你还要吃什么?”
                乔琬理直气壮道:“我不会生火,怕把厨房点了。”
                周瑜无奈道:“我已叫她们先吃饭去了,我来生火。”
                柴火味中本就带了淡淡清香,更掺着幽幽的麦面香气,水汽蒸腾而上,将香味带到了室内的每个角落。乔琬还在准备最后一道金银茶,刚在碗中打了一个鸡蛋,满手都是油渍,不巧,挽起的衣袖忽然滑落,眼见要泡在蛋清里。
                周瑜赶紧上前一步,将她衣袖拢住了,又解了她腰间的帛带,充作攀膊,拢起衣袖,绑好帛带。她贴在他胸膛上,近得连彼此的呼吸心跳声也听得见。她身上浅浅淡淡的幽香直灌进他心里去,轻若芙蓉,腻似栀子;鬓角缓缓淌下一颗汗滴,他捏上她手臂时也觉得薄汗润透;美人皓腕如菱藕,只是其上三两处青紫的指痕煞了风景。


                IP属地:上海292楼2019-08-16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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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将烧热的沸水浇进鸡蛋里,漾出大片的蛋花来,神似牡丹,灿若芍药,又添上几朵晾干的金英黄华。笼中各物俱已蒸好,周瑜馋了,乔琬饿了,分好碗筷,二人就在炉灶前吃了起来。
                  周瑜将甜笋腊肉都挑给她,笑她双颊沾了面粉,像只小花猫一般。乔琬抬手擦了擦,然后尽数抹在他鼻尖上。
                  从陌生人变成挚友,再变成相知相许的夫妻。从曾经拉拉小手都会羞涩脸红,到如今的同榻共枕而眠;从昔日的山野乡珍,到今日的精致包点。短短几年之间,已经历了数次的分别与重逢,纵使没有玉盘珍馐,家长里短、粗茶淡饭也足够滋味。做饭的人和吃饭的人心中牵挂着彼此,相视一笑,自然欢喜。
                  如果可以,他想每一日都要看着她入睡,再想各式各样的法子把贪睡的她叫醒,他为她画额心妆的手法会日渐熟练,她首饰盒里那对红玉兰耳坠刚好配这额心妆。他吹笛谱曲,她抚琴而和,心爱的人在身边,余生如此,过得刚刚好。
                  饭后,周瑜帮乔琬解了攀膊,见她手臂上勒出两道浅浅红痕,又是吹气,又是揉按。周瑜站在她身后,帮她将帛带系好,一举一动,情意绵绵。
                  乔琬忽然问道:“周郎,要不要请个大夫?”
                  周瑜听出了她话中的焦虑,赶紧将她小手攥紧,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脚踝疼了还是……”昨晚折腾的太过分了?
                  乔琬红着脸,一双小手在他掌心里扭来扭去,低声道:“我忽然想吃酸的,请大夫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
                  哪有这么快。


                  IP属地:上海293楼2019-08-16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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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碎了馍饼喂鱼、一左一右倚着架子看书,两个人恨不得整日都腻在一起。饭后半个时辰,周瑜还陪着乔琬榨碎了两斤青柿子,密封在陶罐里发酵,明年此时便可以柿漆代替生漆制琴;乔琬削去熟柿子的果皮,以细线穿起,吊着晾一段时日,便可吃上晶莹流心、绵软甘甜、糖霜雪白的柿饼。
                    午后犯困,乔琬照例要去眯一会,周瑜要走,她便像只小兔子似的腻着他,斜支着脑袋卧于他身侧,在他笑窝和鼻尖上轮换着点来点去,垂落的青丝挠得他脖颈间微痒。周瑜抬手揽住她双肩,乔琬顺势枕着双臂压在他胸膛上,他将她铺散开的青丝拢在手心里,四目相对,柔情甜腻,似一勺桂花蜜在温水里缓缓化开。周瑜在乔琬眉心落下一吻,她便得寸进尺地往上挪了挪,在他肩窝里蹭了起来,也将他脖颈抱住。周瑜将手里的青丝一点点揉乱,再随意分出两缕胡乱地打个结。她浅浅的呼吸在他脖颈间撩动着,渐渐均匀起来。周瑜翻身将她按回枕上,胳膊小手一并藏在被子里,这才离开看书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晚饭时分,周瑜不见乔琬,便自己一个人随便吃了些,又对着地图翻了半个时辰的县志,看得腰和脖子都酸痛了,便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周瑜淡淡应了一句“进来吧”,继续在书房里缓缓踱步。
                    房门应声而开,乔琬手捧一木雕竹节纹漆盘踮着脚轻轻走了进来,托盘上立着两只青瓷盖碗,碗旁又放着两只小铜勺和两对雕花铜箸。
                    未及回身,听得身后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周瑜不由得浅笑。乔琬竟是这般心思细腻的一个人儿,怕打扰了他看书思考,便静静地在房外等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直到他看书累了,站起来略略活动几步,暖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房门上,她瞧见了,这才敢敲门。
                    周瑜接过托盘上的青瓷盖碗,触手之处只觉温热,不觉滚烫,于是便开口问了一句:“你等多久了?”
                    “没等多久,只看了两行书。”乔琬一边答着话,一边揭开碗盖。一缕热气蒸腾而上,氤氲出一股稻米花果幽香,碗中卧着四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洁白如雪,晶莹光亮。乔琬舀起一勺汤尝了尝,说道:“刚好不烫,你趁热吃。”
                    周瑜蹙了蹙眉,想到团子里粘稠的芝麻糊,不由得脸色微苦:“大晚上的,怎么吃得下这么腻的团子?”
                    “你先尝一尝,我保证不腻。”乔琬舀起一只小团子递过去,见他仍没有要尝的意思,只好又补了一句:“你尝一小口,就一小口。”
                    周瑜无奈,只好象征性地在皮上轻轻咬了一小口,那团子皮本是由如珠的糯米磨制成浆,入口之后自是糯滑甜香,还未待周瑜说“不如下次你煮一碗团子皮给我”,那醇香的团子馅便随着团子皮灌了过来,他轻轻一嚼,竟听见糖晶咯吱咯吱脆响,一下子便解了芝麻糊的腻,再细细一尝,又嚼出了松脆的核桃仁。糖晶与核桃仁是完全不同的脆,前者在唇齿间留下回甘,而后者则是醇厚,两种脆巧妙结合在一起,叫人只想不停地嚼下去。除却糖晶和核桃仁,团子馅中还带着芬芳的桂子花香、酸甜的红果味道,尝来怎能再觉得甜腻?,香、甜、酸、糯、脆……他脑中浮现出太多相互矛盾的字,可这些字用于形容团子馅又挑不出丝毫的错处,仿若四时光景都融在这只小小的糯米团子里。
                    见周瑜将整只糯米团子咽了下去,乔琬又明知故问了一句:“好吃吗?”
                    他频频点头,答了一句:“除了惊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琬心花怒放,脸上止不住盈盈的笑意,索性将另一只青瓷盖碗往周瑜面前推去:“我不吃了,这一碗也给你。”
                    似乎方才的表现馋得过了分,周瑜强忍着看了一晚书的饿意,正襟危坐,缓缓地嚼,慢慢地品。乔琬似邀功般道来:“为了炼糖晶,我和璇儿熬了两个时辰的甘蔗;还有那核桃仁,也是我亲手剥的皮。”
                    他听见那句“两个时辰”,又见她原本春葱似的指甲因碰得参差不齐而悉数铰去,口中的糯米团子虽香甜,他却仍是忍不住开口道:“明日别再做了。”
                    “你想吃也没了。”乔琬微微地挑了挑眉尖,又懒懒地交叠双臂,枕于其上,缓缓闭上眼睛,如数家珍般道来:“我给你备下的夜宵,这个月都不带重样的,明日是蟹黄包,后日是雪耳糯米粥,再后日是燕麦鲜奶羹,还有用滚鸡汤冲的金银茶……”


                    IP属地:上海296楼2019-08-18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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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浅笑,舀起一只团子喂给乔琬,说道:“你想把我喂胖,你也得跟着胖。”
                      乔琬笑意盈盈地嚼碎了那只小团子,又由着周瑜喂了些汤。她本是嗜书如命的性子,见到字便移不开眼,书案上刚好放着地图和县志,乔琬便好奇地看了几眼。
                      周瑜将地图和县志收了,说道:“我不是要防着你,只是觉得这些杂事烦扰我一个人便够了,你呢……”一边说着,一边宠溺地轻点乔琬鼻尖,“就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只管想着怎样吃,怎样玩,千万别为些俗事操心。”他又在她脸颊上拧了两把,说道:“会老得快些。”
                      乔琬正色道:“周郎这话错了。乔琬虽是女儿之身,却也读过几年书。王侯将相本无种,你却因我身为女子而区别对待,这是何道理?”乔琬又从匣中抽出一卷地图,问道:“周郎宁肯与些寻常的纨绔子弟议事,也不愿听我说?”
                      周瑜见她神色严肃,不似说笑,便妥协道:“好,那我便听你说说。”他先接了她手里那卷地图,翻开细细看过,解释道:“这一卷是布防图,只我与伯符知晓,旁人都未曾看过。”
                      乔琬收回手来,说道:“军令如山,乔琬自当守规矩,不敢求周郎偏私。”
                      周瑜开了另一个匣子,从中搬出几卷帛图来,说道:“这些我还没看过,你随意挑一卷,你我一起看。”
                      乔琬抽出中间一卷,将地图上方的题头折起,其余部分展开铺平,望见右上角绵延起伏的祁连山脉,问道:“祁连山北麓,河西中段,是张掖郡?”
                      周瑜依次指点了扁都口、弱水的位置,说道:“确是塞上江南金张掖无疑。”
                      乔琬道:“河西四郡,武威最东,张掖次之,紧邻陇右之地,陇右又接关中。占据了张掖郡,便是扼住了西去的咽喉。”
                      周瑜只静静地听着,示意她继续说,乔琬在地图上依次指了南侧的祁连山和北侧的龙首山,说道:“山间谷地足有百里长,有弱水过境,夏秋农时还有雪山融水,想来可以作为军马场。”
                      周瑜抬手指了指弱水回弯之处,说道:“昔日霍骠骑出陇西、过焉支时,便是在此处建了军马场。”
                      乔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黄耆、党参可在西北边地生长,青稞、小麦亦可长于干旱之处。召人屯边耗时费力,不如让驻边的军士忙时作战、闲时耕种,河谷绿地周边种梭梭,既可防风固沙,还可顺便养些肉苁蓉吃。”
                      周瑜笑道:“想得很好,却不怎么现实。移民屯边不易,移兵戍边便容易了?战事一起,谁还顾得上农时?你对此处不熟悉,方才所言虽有纰漏,却也实属不易。”
                      乔琬反驳道:“昔日博望侯便是从扁都口出祁连山,凿空西域。如今中原战事频仍,流民可以沿着这条路往河西避乱。流难灾民可往,经学大儒亦可往,待到来日,中原的杀戮平定了,还可重现往日的文化大观之风。”[1]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周瑜倒对她的猜想表示了赞同,说道:“你说得有理,但中原的平定也不是等来的。卫霍功勋,彪炳千秋,故人已矣,来日种种,皆握在今人手中。”


                      IP属地:上海297楼2019-08-1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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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上前一扑,紧紧靠在周瑜怀里,周瑜也顺势揽住她肩膀,不必再多说一个字,二人已对彼此的心意清晰明了。周瑜本以为,自己只是娶了个蕙质兰心、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今看来,亦是在诗书史籍上得了个知己佳友。余生漫长,将来的每一日都可与她在惺忪的烛火下彻夜漫谈,她能懂他的一腔热血,亦能与他谈古论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周瑜挽住乔琬胳膊,领着她钻进藏书阁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从中拖出了个木箱。木箱侧面可开,内设九层,每层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数块绢帛,每块都拴了标签。周瑜道:“以后你想看什么便从里面拿,不必与我讲。”
                        乔琬从中抽出几卷游记,翻了几下,惊喜道:“这是你自己写的?”周瑜道:“这几年来,多地辗转、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便顺手记了一些山势河流分布。”乔琬兴奋地想要搬箱子,周瑜赶紧按住了,劝道:“你先看完这几卷,明日再来取。”
                        乔琬将这几卷揣进怀里,又从他书架上抽了全本的《墨子》,暗自感叹,自己可算是捡到宝贝了。周瑜帮她抱着竹简,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方才所言,是看什么书得来的?”
                        乔琬绞了绞手指,说道:“前半部分是看了史书县志,后半部分……有些是大哥教的。”
                        周瑜道:“你我成婚已有九日,不如我备些厚礼,亲自前往乔兄府第拜访,也给你家的长辈见个礼。”
                        乔琬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你要见我大哥?这可不太容易。”
                        周瑜拿她没了办法,只能说好话哄着:“方才周瑜轻视了乔夫人,还请乔夫人见谅。”
                        乔琬赶紧回礼,解释道:“周郎雅量高致,才听我口出厥词。方才这些要是让旁人听见了,我可得挨好一顿打。”又向他介绍起乔珮竹来:“我堂兄名讳上乔下珮竹,字子筠,生于熹平六年。他很疼我,就是有点小脾气。”
                        周瑜道:“乔兄高才,有些小脾气也合情合理。”
                        乔琬讲了乔珮竹的三件事:
                        “大哥十六岁那年本当举为孝廉,可太守见他口生豹齿,便夺了这个名额去,说他日后必阴险无情。经此一事,大哥的功利心便淡了很多,若不是袁家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提拔,他便打算在外游山玩水,再不回来了。”[2]
                        “大哥很疼我,对我要求也很严。我曾在他面前骂了吕子才一句‘破落商户’,他一气之下罚我在院里跪了半个时辰,训斥我不可用出身攻讦别人。
                        我幼时逃了一次课,被他抓住,他便将那日的课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说背不出来不许吃饭。等我背完了,果真错过了饭点,他便做了份冰糖肘子哄我。那肘子咸甜适口、肉香浓厚、酥烂鲜美……”
                        周瑜听不下去了,提醒道:“说重点。”


                        IP属地:上海298楼2019-08-1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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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继续说道:“大哥爱吃也爱玩,年纪轻轻的,偏偏能和观里耄耋之年的老道士结成忘年交。他读道书很多,精于养生医道,识得很多种草药,还将所见所闻写成《草木春秋》、《山海浮记》。”
                          周瑜问道:“乔兄喜欢什么?我早做准备。”
                          乔琬说道:“他喜欢别人夸他,见面之后,你便说他文章写得好,菜做得好,书读得多,他听了自然欢喜。”
                          周瑜无奈道:“乔兄常读道书,不该是个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之人吗?”
                          乔琬道:“大哥说,他就是爱听好话,宁肯成为旁人眼中的庸俗之人,也不愿装出个假清高的模样。人各有志,性格不同,这种欲望又不会造成什么恶果,无欲的人不必有欲的人高贵,又何必勉强?”
                          周瑜笑道:“乔兄真是个有趣的人。”
                          乔琬又讲了乔珮竹一些旧事,夜色渐渐深了,周瑜想到明日要出发,便嘱咐乔琬早些休息。正欲离开书房,便听人来报,孙姑娘来了。
                          周瑜正在思索,除了孙尚香外,还有哪个孙姑娘会深夜来访,乔琬已开口问道:“香儿来了?”
                          孙尚香一进门便是个蔫蔫的模样,仿佛被霜打了一般。周瑜赶紧派人去给孙策报信,叫孙家上下安心。乔琬哄了半天,孙尚香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孙婧妍初见乔玥时,瑟瑟地躲在孙策身后,很怕生人。乔玥哄着她吃了些松粉芝麻糖糕,和这小丫头渐渐熟络起来,虽没勉强她叫“娘亲”,只叫“姨母”,可这一大一小和谐温馨的相处画面也叫孙策放下心来,他还有些事要处置,便叫了孙尚香过来陪孙婧妍一起。
                          孙策再次回来,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瞧见了什么?两只粽子精?只见两个小丫头皆梳了棕角髻,围在乔玥身边安安静静地讨教,孙策揉了揉眼睛,险些以为乔玥真的拿绳子把她俩捆成了粽子。
                          见了孙策,两个小丫头又暴露了往日的本性,一个叫着“大哥”一个叫着“爹爹”扑了过来,还自豪地举着手里绣花棚给他看。
                          孙策往孙婧妍的绣品上落了一眼,他虽然不懂花样针法,但他还是有审美的,这真是惨不忍睹。他又转向孙尚香的绣品……
                          真是恨不得自刺双目。
                          “出去玩吧……”孙策无奈地摆了摆手,将两只小粽子赶了出去。
                          在自家妹妹和闺女的教育问题上,孙策真是操碎了心。婧妍年纪还小,来日方长,可香儿却不能不管了。商议片刻,孙策与乔玥达成一致,给孙尚香加了两倍女红和厨艺的课程量。
                          在火烧厨房、扯断绣线之后,孙尚香被禁了明日的习武,这小丫头表面一副乖乖认罚的模样,晚上便偷偷翻了墙,离家出走,投奔乔琬。


                          IP属地:上海299楼2019-08-1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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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耐着性子听完,安慰道:“姐夫和姐姐也是为你日后出嫁着想,我幼时也是这样过来的。”
                            孙尚香反驳道:“嫂嫂是这样过来的,我就应该这样过来?”
                            乔琬道:“不是应该,这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与你周大哥之间的情谊,正是从厨房升腾的烟火气和衣裳上的精致绣纹间慢慢升温的。”
                            孙尚香道:“同样是人,为什么他可以对我挑三拣四,我就不能找个愿意陪我舞刀弄剑的夫君呢?如果人人都想娶个精于女红厨艺的妻子,我就不嫁了。”说罢又紧紧粘在乔琬身上,硬挤出几滴眼泪,撒娇道:“嫂嫂缺不缺贴身丫头,会武功的那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琬还能怎么反驳,难道要说男人生来尊贵,女人为了依附他们生存,就得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她替孙尚香抹了抹还没流出眼眶便蒸发掉的眼泪,柔声劝道:“你先在我这住下,待我出远门回来,再跟姐姐姐夫好生谈谈。”
                            一听说要出远门,孙尚香便起了兴致,缠着乔琬要求同去,还说要“保护嫂嫂”。好不容易磨得乔琬答应下来,孙尚香又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嫂嫂会不会梳棕角髻?”
                            “会。”
                            “嫂嫂会不会讲乔大哥在外远行的故事?”
                            “会。”
                            孙尚香再次粘着乔琬不放手,说道:“嫂嫂陪我睡。”
                            周瑜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IP属地:上海300楼2019-08-1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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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注】
                              [1] “昔日博望侯便是从扁都口出祁连山,凿空西域。如今中原战事频仍,流民可以沿着这条路往河西避乱。流难灾民可往,经学大儒亦可往,待到来日,中原的杀戮平定了,还可重现往日的文化大观之风。”:这一段看似很扯,但在历史上,郭瑀、刘昞等名士,正是在河西走廊处著书立说,传播经史子集的。河西文化与中原文化、江南文化共同奠定了后世隋唐文化的基础。
                              另外,根据《周易》观点,为了阴阳调和,古人在观察事物时是面南背北的,所以地图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地图可以佐证这个观点,而且也比较官方。所以本文中,祁连山脉在张掖郡的西南边,却在地图的右上角。
                              [2] “大哥十六岁那年本当举为孝廉,可太守见他口生豹齿,便夺了这个名额去,说他日后必阴险无情。经此一事,大哥的功利心便淡了很多,若不是袁家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提拔,他便打算在外游山玩水,再不回来了。”:这一段看似也挺扯的,但是从面相上来讲,豹齿,也就是虎牙,是阴险无情的面相(声明一下,我不信这个);并且,历史上,李贺因为其父名“晋肃”,为避“进士”的讳,未能参加考试。古人这些避讳点也是蛮奇怪的,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啊。
                              【小珞有话说】
                              小心不要站错孙姑娘的cp。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02楼2019-08-18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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