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码这么多字,本宝宝要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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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信鹤
一只冰蝶如同这冰天雪地里的精灵,泛着点点蓝光漫无目的地遨游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它或许是飞累了,便静悄悄地点在瞳瞳的鼻尖上稍作休息。这一下不要紧,直接把瞳瞳给弄醒了。
“阿……阿嚏!我……怎么睡着了?
“凌黑呢?……”
瞳瞳揉一揉被冰蝶弄痒的鼻子,稍微动了一下就抖掉了披风,披风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聆音燕婉转的歌声一般动听。
“这个盒子……是什么?”
瞳瞳刚醒过来就感觉到手中的分量,很轻,但是又沉甸甸的。
这是一个桃木匣子,匣子上有桃纹雕花,华丽而不浮夸。黄铜锁扣闪烁着金属冷冰冰的光芒,给这个不一般的小匣子蒙上一层神秘又神圣的色彩。
瞳瞳将目光转移到匣子上的纸条上,刚瞟了一眼,就觉得心如撕裂般的痛。
那是西门的字迹,他不会认错的。
眼宗宗主书法的清秀别致,早就在猫土大战之前就闻名遐迩,被猫民们称为“墨之桃夭”,以至于上门求字的猫民还真不在少数。西门的行楷更是一绝,纤细但不瘦弱,缭绕连结却不乱如团麻,给人感觉就如在寒风凛冽中傲然盛开的一树桃花。由于求字的人实在太多,西门甚至有点后悔当初决定要练字了。
瞳瞳在眼宗的时候经常看西门写字。他有时就想不通,为什么西门可以熟练地把握墨水的比例、按笔的力度、逆锋顿提、调锋运笔,那一支黑漆漆的毛笔在西门手中就如此听话。他瞳瞳写的字说好不好,说差也不是特别难看,就像是暴风雪肆虐过后的竹林,歪歪斜斜,参差不齐。
因为这件事,瞳瞳甚至有点崇拜西门。
“西门西门,你教我写字好不好呀?”
“……你这字,还是算了吧。”
“哼,不想教就直接说,免得到时候我把你揍得凌黑都不认识你!”
西门轻声一笑,宠溺地望着鼓着腮帮子,无所事事地翘着毛笔的瞳瞳。
瞳瞳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呢。
罢了,谁叫你是瞳瞳呢。
瞳瞳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手被另一只手整个地包裹了起来,手中的毛笔也变得驯服起来,在雪白的宣纸上不轻不重地顿了一下,行云流水,龙腾虎跃,游云惊龙。笔锋回转之间两句工整的诗句赫然浮现在宣纸上:
桃花流水杳然去,朗月清风到处游。
“怎么样,满意了吧。”西门把着瞳瞳的手,微微弓着腰,对着瞳瞳的耳朵喃喃细语。细碎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寻缝觅隙地蹭着瞳瞳的颈窝,痒痒的,却异常的舒服。
“额……很……很好啊,西门。”瞳瞳结结巴巴地搪塞着,不知为何脸红得比双节棍中间的红铁还红了。
这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条,勾起了瞳瞳太多太多的回忆,和西门有关的回忆。
他就是在这样的回忆中,颤抖着打开了小匣子。
“嘣哒”一声,锁扣灵巧地弹开,盒盖在空中优美地划出一道弧线。两只纸鹤,一块鱼形的蓝色小玉就像蛰伏于深洞中的小兽被发现了一般,赫然展现于瞳瞳面前。
瞳瞳疑惑地掂起一只纸鹤,正准备仔细看个究竟。疑云就像云烟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明白西门给他两只纸鹤有什么用。
突然,纸鹤扑棱了一下翅膀,着实把瞳瞳吓了一跳。另一只纸鹤也遥相呼应地扑腾起来,两只纸鹤比翼双飞,同时散发出淡紫色的微光。
瞳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瞳术使用过于频繁而产生了幻觉。
等等,这光的颜色……西门!
纸鹤盘旋了一阵之后,款款落在瞳瞳的膝盖上,接着它们的身体开始肢解、舒展,最后,瞳瞳的腿上留下了两张布满折痕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点缀着行楷。而瞳瞳的名字,就写在一张纸的开头。
瞳瞳触电般地抄起写着他名字的纸,字迹却在他的眼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正当他纳罕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时,才发觉是自己流下的泪水扭曲了光线。
瞳瞳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水,仿佛要和从前的自己一刀两断一般。多年来,他一直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再次映入他的眼帘,沉入心底,浸入骨髓,叩击着他的灵魂。
瞳瞳:
这是你和我分别的第十四年,我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我一直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是又怕你练功太忙,以至于打扰到你的生活。
所以,这封信还是一直留在我身边。当你看到它时,我已经长眠不醒了。因为德云医师说过,想我这么玩命,最多再活个十年半载。我觉得这样也好,毕竟我过的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家人们还等着我呢。
你一直想要知道我的过去,但是每次总是失望而返。原谅我,每次想起那些悲惨的往事,我的心痛病肯定又会发作的,这样你就不得不留在眼宗了陪着我了。
我的故事,要从不知村的一个冬天讲起。
那时我才七岁,我的妹妹西诗两岁。依稀记得父母带着我们逃避魔物的追杀,却遇上了雪崩,把我和家人们冲散了,魔物也被掩盖在了厚厚的白雪之下。
我当时被埋在雪里,周围寒气逼人,求生的意志顿时灰飞烟灭。问题是我如果死了,西诗肯定活不了。
瞳瞳,你知道吗,当一个人有了需要他守护的东西时,就会变得异常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