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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这只女鬼她明明很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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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便在面面相觑,几乎把对方脸上有几颗痣都数的一清二楚,结果愣是谁也没说话。
到最后,还是诸葛考觉得自己毕竟是男人,必须主动点,这才开口道:“在下诸葛考。”
冬银正要说话,又被诸葛考抢了声:“我知道我知道,姑娘是袁姑娘的侍女,名叫冬银。”
冬银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诸葛考微微低下头,似乎觉得颇难启齿,断断续续道:“实……实不相瞒,我跟了你们很长时间。”
“啊?”冬银上下一打量他,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是采花贼吗?为何要跟着我和少主。”
“姑娘误会了,我其实与你家少主早就认识了,跟在你们身边是因为……觉得无处可去,这才……反正我对你们并无恶意,纯粹是因为好奇,”他又想到什么,提了提双手,拔高声音兴奋道:“你看,我为了救你们也被抓了。”
冬银想到确实如此,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又与他攀谈了几句,这才知道诸葛考也是天师,他和少主是在绥远认识的,那时候冬银最后看到的身影,就是他,只是诸葛考毕竟少年心性,没救成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这伙人应该是冲着她们主仆二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抓她们,少主现在受了伤,还在昏迷,不知道严不严重,冬银担心她,不过没有上前吵醒,只是静坐着等她醒来。
等袁双卿醒来,是又过了两天之后了。
看顾他们的从头到尾似乎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异常沉闷,几乎不会开口说话,但是对他们却没再动粗,后来因为不便,就把他们手上绳子也解了。冬银后来胆子大了,还尝试着和他们沟通,只是他们除了给吃食,其他时候都把人当成无物。
袁双卿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肩膀处隐隐作痛,她复又觉得头晕脑胀,被颠得很想呕吐,而后她便看见冬银喜极而泣的脸,和她身后的诸葛考。
袁双卿还没说什么,就呕了几下,可是她肠胃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等安静下来,这才喘了一口气,看着他们道:“我们这是在哪?”
对于发生的事情,诸葛考最为清楚,于是他便把跟踪袁双卿,袁双卿如何中箭的事情原原本本复数了一遍,末了有些颓然地说:“袁姑娘,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窥之心。”
冬银记挂着袁双卿还未饮食,起身掀开帘子朝驾车的男人要了一块馒头和一些水,进来坐下后递给了袁双卿,袁双卿慢慢吃着,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据诸葛考说,这辆马车正在一路向北,那袁府派来抓她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袁双卿喝着水艰难的咽下馒头,问道:“我们现在到哪了?”
诸葛考掀开窗帘往外看,沉默了一会道:“越往北地势越险峻,穿着也大有不同,北方的人大多穿胡服,因为方便耐寒,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偏远,只是我没法和当地人搭上话,并不知道这是在哪。”
“他们抓了我们,却又不杀我们,也不理我们,这确实奇怪,看来这两人也是奉命办事,真正的主使者,应该就在咱们要去的地方。”
诸葛考悲观道:“也不知见了主使人,咱们还能有命可活吗?”
袁双卿抿了抿惨白的嘴唇:“是我连累了你。”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江湖儿女不说这些。”
冬银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虽然仗义,花花肠子却挺多,还很会讨好少主,当即排斥道:“我看你是心怀不轨,是不是对我们少主有什么企图?我可告诉你,我们少主心里已经有人了,才不会……”
“冬银!”袁双卿脸色霎时一变,呵斥道:“说这些做什么?”
冬银吓了一跳,看了看袁双卿的脸色,自知不妥,于是抿了抿唇,低声向诸葛考道歉:“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无妨,无妨,”诸葛考仍是笑眯眯的,半点不愉快都没有,不过,他显然对于袁双卿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感到好奇,看了她半天,又觉得唐突,最后还是忍住不问。
“那两个人功夫如何?”
许久,袁双卿压低声音问。
“在你我之上,尤其是那个……”诸葛考愣了一下,眼前忽地一亮:“嘶……我想起来了,被绑之前,我似乎听到那个人喊了一声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朝廷的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8楼2019-08-2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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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袁双卿愣了一下,迟疑道:“朝廷的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这个问题三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都沉默了。
    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几人的身体下意识向前倾斜,袁双卿的伤口也被颠得撕裂了一下,钻心的疼意直冲脑门。
    袁双卿咬着牙忍了又忍,决定还是先不想了,缩到角落里假寐。
    晚上的时候,几人在野外露宿,袁双卿这才能见到那两人,只是他们也照样对她视若无睹,不过生活上的照料一点都不缺,甚至会上山打野味改善伙食。
    袁双卿睡了几天,身上粘乎乎的,非常想要洗漱,那两人还算是好说话,袁双卿只是提了一下,就有一人留下来看着冬银和诸葛考,而那位将军则跟着她去了就近的泉眼下游。
    将军把她带到地方就准备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威胁道:“不要耍滑头,你的朋友还在我手上,若是你半个时辰不回,我就会对他们做些你不愿看到的事。”
    袁双卿勾着唇,笑了笑道:“好,但是你也不许偷看。”
    将军冷哼了一声道:“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于干这种事。”
    等确定将军离开,她这才将包袱里的换洗衣物拿了出来,忍着痛将外衣脱去,又将亵衣扒下一些,露出肩膀上的纱布。
    她缓缓撩开左肩上的纱布,纱布上浸透了一些血迹,已经干涸。
    那个地方一开始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后来冬银帮她包扎时才上了药,所以愈合的非常缓慢,目前来看只是伤口稍微旧了些,动作如果过大还是会裂开。
    袁双卿看了伤口一会,直接拿包过伤口的纱布沾了水,开始擦伤口的四周,她仔细擦完后继续掀开衣领,因为只能动用右手,所以脱衣服这件事变得非常繁琐。
    袁双卿蹲在岸边,脱完最后一件里衣,露出莹白的肌肤,这具身子已经具备了所有少女会有的特质,玲珑有致,在月华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像花骨朵一样,仿佛还会散发淡然的幽香。
    袁双卿脱完后,就立刻打了个冷颤,这北方高山的春夜,虽然并没有什么风,可还是架不住那股冷意。她先将脚踝放进水里,这山中的泉水虽然比空气中的温度要高出很多,但是仍旧有些彻骨冰凉。
    好在她还可以忍受。
    她咬着牙,右手撑着水边的草地,开始慢慢把一双腿全数没入水中。
    相比起腿来说,小腹上的嫩肉其实更加敏感,她好不容易止住全身的冷颤,将半个身体没入水中,一边拿纱布擦洗一边心中感叹不已。
    真怀念热水啊,这种地方,想欢快洗个澡实属不易。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草丛摩擦后产生的沙沙声,而此时的袁双卿正一心一意对付寒冷所带来的折磨,压根没听到这种动静,直到沙沙声停止后,又传出一声铃铛的清脆鸣响。
    这种非常细小且只有一声的声音,却立刻抓住了袁双卿的耳朵。
    袁双卿睁大了眼,还想细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僵硬着表情,将脸转到声音来源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既怕自己听错了,又怕自己确实听错了,心中慌乱如麻,良久后,确定四周真的不会有动静,这才压着嗓子轻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她。
    袁双卿两只手抓住草爬上岸,没有顾及自己肩膀上的伤,像是忘了疼一样。她拿起丢在地上的里衣披上,眼睛始终盯在那里,这次她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仿佛鼓足了气:“谁在那里?出来。”
    还是无人作答。
    袁双卿往那边走了几步,这次当真又听到了一声极清脆的铃声,有些急迫,而后戛然而止。若不是这声非常清楚的铃声,她会以为前面那一声确实是自己的幻听。而现在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是你吗?是你吗……”她喃喃道,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一丝鬼气,非常微弱,忽然消散开来。
    袁双卿大惊失色,下意识大喊道:“阿白!”
    她连忙往前奔跑,想要跟随追去,忽然发现前方草丛被拨开,窜过来一道宽厚的身影,而后是极厚重的男人低音:“你在干什么……”
    那男人最后的尾音带了一丝迟疑,因为袁双卿现在的样子,有一些……
    非常不正常的……艳气。
    袁双卿刚才将里衣裹在了身上,但太匆忙并没有时间系上,此刻抱着胸用作遮掩,肌肤上的湿凉浸透了单薄的里衣,里面的肌肤若影若现,她散落的黑色长发末梢有一些搭在胸前,上面湿透了,还在滴着水珠,一闪而逝落入衣服里,留下旖旎的水痕。
    她还在发着抖,可能是因为冷的,但是脸颊有些晕红。
    将军只看了这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转过头去。
    袁双卿却不像其他小姑娘一般恼羞成怒,反而非常冷静的问:“是你?”
    她复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是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5楼2019-08-2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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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嗓子有些发紧,低声道:“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赶过来的,以为你遇到了危险……请袁姑娘先将衣服穿好。”
      袁双卿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况,这才如梦初醒,白着一张小脸,忙躬身背对他,厉声道:“你转过身去。”
      将军闭上眼睛转身,便听到身后一阵窸窣声,待到他再睁开眼睛,袁双卿已经穿戴好,走到了他的前面。
      将军跟在她身后,对于刚才的情况还有疑惑,便问道:“姑娘刚才问是不是我,难道说你见到了什么人?”
      “没有。”袁双卿神情极冷。
      若是没有刚才那遭,将军还可以镇定自若的责问,现在却实在说不出重话来,只能先压下心中疑惑,充满歉意道:“在下刚才……无意冒犯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如果你还知道那是冒犯的话,就休再提。”
      袁双卿目不斜视,冰冷的语气里夹杂着嘲讽之意,她虽然并非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也是会觉得心里膈应。
      将军答不上话,不再作声,周围太过安静,他心里难免又想到刚才那一幕,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起伏。
      等他们回到营地后,冬银便迎了上来,看着她露出关心:“少主,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袁双卿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温和道:“许是太冷了,冻的。冬银,我们先去马车里,你帮我的伤换个药。”
      态度的前后差距太大,将军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是不知为何,就算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莫名心虚,下意识偏离了视线。
      两人回到车里后,隔绝了外面的目光,袁双卿坐下后任由冬银为她包扎,只是在弄疼的时候才会轻轻皱眉。
      冬银看出她心里装了事情,满以为袁双卿还在为被绑架的事情担心,便一边包扎一边试图安慰:“少主,其实……我看他们也没有要把我们怎么样,若是对方想要杀咱们,压根就不需要把我们带走,直接杀死我们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整这么一出。”
      袁双卿看着车棚的顶端,漫不经心道:“冬银……”
      “啊?”
      “她好像回来了。”
      冬银一开始还在疑惑袁双卿说的是哪个她,转念一想,也没有其他人会被少主以这样隐晦的方式提起,便缓过神来,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真的吗?阿白姑娘……她……”
      “我不确定,”袁双卿看着她,道:“我听到了铃铛声,好熟悉,可是她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说,她在躲着我么?”
      她在躲我吗?这个问题,袁双卿问冬银,冬银根本无法回答。
      然而能不能有答案,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是需要有一个人谈心,有一个人能分担这些困惑。如此而已。
      将纱布系上后,袁双卿整理好衣服,准备歇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冬银走过去拉开帘子,袁双卿下了马车,发现那将军靠着他的手下坐在地上,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脸。
      袁双卿还未走近,诸葛考已经跑过来,他幸灾乐祸地冲她们使眼色,低声道:“怪哉,这将军刚才去了趟茅厕,回来后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都看不见眼珠子了。”
      “怎么会这样?”冬银一听也莫名有些开心,但是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毕竟那手下还在不远处瞪她。冬银眼珠一转,撇了撇嘴道:“肯定亏心事做多了,糟报应了。”
      “我看像是什么毒虫蛰咬的。”
      冬银听诸葛考说的在理,附和道:“很有可能,那这虫子挺毒的,哪儿不蛰偏要蛰眼睛,不过蛰的好。”
      袁双卿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眸里划过一抹极细微的暗光,她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在下属戒备的眼神中说:“手拿开,让我看看。”
      “你想做什么?”
      “我是医者,”袁双卿道:“让我看看他的伤势。”
      下属不敢拿主意,低声询问道:“将军?”
      将军背脊一僵,最后还是选择移开了手,让她查看。
      将军的眼睛和诸葛考形容的一样,确实肿大如两颗核桃,已经不能再睁开,袁双卿拿指甲将他下眼皮往下划拉了一下,听到他轻轻的抽气声。让一个硬汉子叫出声,应该是很疼了。
      “怎么伤的?”
      “我刚才……我蹲在草丛里的时候,似乎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但是我当时没有看清,所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被蛰了,也只会伤一只眼睛,如何会两只全伤?两个毒虫一起咬,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将军听这话颇有道理,但是细想了一下,当时确实是被什么蛰了,便道:“我也不知道,想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
      袁双卿顿了顿,继续问:“你确定……你是被蛰的?”
      将军被问的有些无奈,却很有耐心,一语双关道:“姑娘,在下从不说谎。”
      袁双卿挑了挑眉,她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便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那下属想来没见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6楼2019-08-2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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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看病问一半就走的人,当即有些急眼,连忙叫住她:“你去哪?”
        袁双卿顿住脚步,淡淡道:“这伤看着严重,其实无碍,等会我会让冬银送消肿的疮药过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7楼2019-08-2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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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希望的种子,带着感性的光辉,带着一坛老陈醋……披麻戴孝地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8楼2019-08-23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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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第二日一早,袁双卿起来的时候,发现将军的眼睛还是在肿着,但是至少是能看到一条缝隙了,他更加沉默寡言,低着头坐在一边大口啃馒头。
            冬银捏着馒头吃,见他这脸被衬得变了形,一忍再忍,当将军起身离开后,这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又慌忙憋了回去。
            将军听到后身形一顿,低着头走到马边,拉起缰绳,温柔地拍了拍马背。
            冬银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心酸,低声道:“我大概是疯了,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可怜啊。”
            诸葛考闻言瞪眼道:“冬银姑娘,你可不能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袁双卿闻言一笑,撕下一片馒头放进嘴里,又显得心事重重起来。
            再过了两天,天气越发寒冷起来,直至包裹里所有的衣服加起来,都无法完全抵挡这种冷意的侵袭。路过一个小镇时,马车停靠在路边休息了半个时辰,而后便从外面伸进一只粗糙的大手来,手上面是三件厚厚的绒皮制衣。
            将军在外面低声道:“快到目的地了,这地方比南方的冬天还要寒冷,你们且先用这个抵一下吧。”
            三人拿了衣服披上,面面相觑之下,说话的频率也在变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们都还是很紧张。
            未知的地方,未知的人,未知的危险。
            一切未知的东西,其实都是可怕的。
            白雪皑皑的山巅之上,有一块巨大的盆地,这周围被风雪裹挟,只有盆地还犹如一颗老松树,尽职尽责屹立在那里。
            有一批军队,就驻扎在这风雪中唯一可以栖息之地。
            这之中唯一的一顶黄色印着巨大盘龙的帐篷最为显然,远处有一位士兵疾步走过来,跪在帐篷面前,黑色的斗篷帽子上白雪一片:“报!敖将军回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帐篷的帘布被掀起,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身黑色貂皮裘袄的清秀少女,那士兵面色毕恭毕敬,头更加往下垂,深恐惊扰了里面的人。
            少女吩咐道:“让敖将军直接把人带进来,其余人全部回避。”
            “是。”
            士兵领了命令,转身便走,帐篷外守着的其他士兵,也尽数往外围扩散,远离了帐篷。
            不大一会儿,便看见敖将军穿着和士兵一样的黑色斗篷,带着三个裹成粽子,被绑了手的人从白雪中走来,少女将他们拦在帐篷外,先点了袁双卿和冬银的哑穴,却视诸葛考为无物,而后打量了将军一眼,微笑中透露着关切:“敖将军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无妨,”将军回以一笑,撂下帽子冲里面行了跪叩之礼,作揖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已将人带到。”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清脆的少年音:“将军受累了,此行跋山涉水着实辛苦,且先下去休息,待到晚间再来叙话。”
            皇上?袁双卿微扬起柳眉,默默和冬银对视了一眼,诸葛考也张了张嘴,那眼神里分明藏着十二分的疑惑。
            现在坐镇长安的皇帝可是汉中王,而在这世上,第二个能被称为皇上的,只能是……
            齐哀帝朱禧。
            袁双卿皱起眉头,心里更加疑惑不解,她自认在山中求学,这才刚出山不久,无人知晓她的姓名,怎么会被朱禧重视?
            “是。”将军规规矩矩行了礼,退下前看了眼袁双卿,似有话要说,却又欲言而止,袁双卿一颗心思全放在别处,没有注意到他。
            将军低声道:“我叫敖瞻。”
            他的声音比一般男人要低沉,轻声说话的时候很是徐缓,外面风雪很大,冻的人意识都比平常时慢上半分,等袁双卿反应过来时,敖瞻已经将黑色的斗篷帽子重新戴在头上,走出了几丈远。
            清秀少女始终微笑着,等敖瞻走后便上前掀开帘子,全然没有刚才点他们哑穴时的麻利,毕恭毕敬道:“几位请进,我家陛下已经等候多日。”
            她又加深了笑容,看着诸葛考,缓缓道:“不过,这位少年得留下。”
            若是平日里,诸葛考还能自由言行,但是自从知道里面很有可能是齐哀帝,他就算没被点哑穴,也暂时失声了,所以压根不会反驳少女的意思,听话的站在原地。
            袁双卿吸了吸鼻子,向里面望去,只能看见里面明黄色一片,因为和外面的白色相比,颜色差异太大,叫人眼睛分外不适应。袁双卿不自禁眯起了眼睛。
            那一片明黄的正中间,正坐着一个低头看书的少年,身穿银白色的盔甲,里面是黄色里布,头戴玉冠,从仅能见到的下颚上看,应该是个清俊的男子。
            两边的兽炉熏着香,檀香的烟气缭绕在他四周,颇有不真实之感。
            该来的总是要来,袁双卿深吸一口气,率先迈了进去,忽然觉得手袖被拽住,往回一看,却原来是冬银,正在用澄澈的目光看着里面坐着的人,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惊恐,若不是被点了哑穴,她一定会叫出来。
            袁双卿心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3楼2019-08-2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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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惊疑不定,站在那里没有再走半步。
              少年皇帝放下书,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深达至眼底。
              他说:“别来无恙。”
              袁双卿看清了少年的面容,登时睁大了眼睛,她这才明白冬银为何做出那种表情。
              这个皇帝他……竟然是珠儿。
              也许,应该说是她。
              皇帝是女的?是珠儿?!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玄幻的事情了吧……
              袁双卿站在那里待了好久,腿部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她不能确信那就是从前朝夕相处两个月的珠儿,可她分明就是珠儿的面容,若她不是珠儿,又怎么能认识她们并且这般熟识的寒暄?
              这百转千肠间,她心里已经想到几种比较能接受的可能:也许是皇帝不肯露面,所以让珠儿假扮他?也许……珠儿已经胁迫了天子,自己假扮皇帝?
              皇帝道:“朕知道你们现在心中的疑惑,别着急,等会朕会慢慢同你们说。”
              皇帝此言一出,袁双卿身后的幕帘被放下,少女沉默着带着诸葛考离开了此地。
              皇帝从座椅上下来,走过来亲自为她们解绑,完全没有防备之意。
              袁双卿近距离观察朱禧,这才能真正确定,这是珠儿。
              虽然现在她的背脊挺直,完全不似女装时那样驼,而且她现在的笑容浅浅舒缓,也没有当珠儿时的那种市井泼皮。可是,袁双卿几乎立刻肯定,这就是珠儿。
              为什么?袁双卿很想问出口,但是她被点了哑穴,只能以审视的目光一直看着她,与此同时,冬银那边也默默看着,两人都迫切想要一个答案,好接近真相。
              皇帝为她们解了绳子,又给她们解了哑穴,往后退了两步,找到了彼此对话最舒适的距离,这才道:“点穴只是为了让你们不要尖叫,省得惊动旁人,尤其是冬银,你的叫声可是最大的。”
              皇帝看着冬银笑了笑。
              可冬银却笑不出来,半晌才哑声问:“你真的是珠儿?”
              皇帝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是,我是珠儿,也是大齐的皇帝朱禧。”
              袁双卿道:“所以……大齐的皇帝,是一位女子?”
              “是,朕确实是个女子。”
              “那你当时受伤,是因为被现在的皇帝追杀?”
              “……是,”皇帝知无不言,没有分毫隐瞒:“我在撤离时,与皇后和禁卫军走散,不得不偏离了逃匿的方向,这才误打误撞遇见了你们。”
              袁双卿喃喃念道:“珠儿……朱……果然如此。”
              冬银还是不懂:“可是,皇帝是个女子……他们都不知道吗?”
              “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当然现在多了你们二人,”朱禧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们坐,但是两人却没有动,朱禧也就不勉强,笑了笑继续说:“至于为什么大齐皇帝是个女人,这就关乎到皇族的一些秘辛了,不便透露。”
              袁双卿顿时有些警惕起来,直接说道:“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
              朱禧道:“知道又何妨?”
              袁双卿脸色变得越发惨白。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当然就有了天大的问题,这世上很多事,都是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朱禧将她们带过来,难道就是为了主动皆穿她自己的身份?这其中怕是有诈。
              朱禧在政这些年,每一天几乎都在猜度人心,当然能看出袁双卿在想什么,她知道她们之间没有信任,不过她也不奢求。皇帝背过身去,坐到了座椅上,轻声说道:“这江山,只能是大齐的江山,我不可能让它断送在我手上,但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阻碍,而进军的进程不能再耽搁。”
              “难道你要我们为你做事?可是我不会打仗,也没有治理之才……”
              “我不缺打仗的人才,我缺的是钱。”
              朱禧背打断她的话,靠着椅背,散漫地眯上眼睛。
              袁双卿顿时一呆,下意识道:“你要钱?”
              “有钱才有军饷,有钱才会有粮草,我从前是这世上最富有的人,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为钱而发愁。”皇帝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双卿,你帮帮我吧。”
              从刚进来朱禧自称为朕,到现在两人已经是平辈交谈。
              袁双卿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清楚认识到,现在上面的这个人已经不是珠儿了,而是大齐皇帝。皇帝的示好,你必须接受,若是反抗,那就是雷霆之灾。
              袁双卿只能妥协。
              “我怎么帮你?”
              “这座山的南面,有一座地藏墓穴,”朱禧身子前倾,瞳孔骤然缩紧:“我要你率领将士,进入墓穴最底层。”
              “可我是个天师,并不是个盗墓的。”
              “这你不必担心,会有人带你下去,你只需要破这最后一关。”
              既然如此,袁双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点头答应:“我还有一事相求,刚才那位少年,与我只有一面之缘,我希望你放了他,还有冬银,你要好好照顾她。”
              “少主……”冬银有些哽咽。
              皇帝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4楼2019-08-24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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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发笑:“你们干嘛这样?这不是生离死别。”
                冬银瞪了她一眼。
                可能是习惯了,身份转换后她也没觉得这样无礼有什么不对,等想起对方的身份后却心有戚戚。
                皇帝并不计较,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你放心,冬银我自然不会亏待,至于那个叫诸葛的,敖瞻送来的信里也提到过,既然他也是天师,身手还不错,不如陪你一起下墓,你放心,我们在地宫里折损了很多人,机关基本都已经失效,其实只差那一小步而已。”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5楼2019-08-24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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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门外传来刚才那个清秀女子的声音。
                  皇帝惊讶了一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慌乱,压低声音道:“皇后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们别多嘴。”
                  袁双卿还没作表示,便觉得身后忽然刮起一阵冷风,她回身望去,却原来已经有人开了帘子进来,而这进来的人,身穿明黄色的襦裙,外面系着白狐毛织成的裘衣,体态纤细,眼眸明亮清澈,里面仿佛能装下世间万物。只是这面容矜贵绝伦,周身的气息却如这冰山之雪般冷硬,毫无温柔之感。
                  皇帝咳了一声,温声道:“这天寒地冻的,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低低笑了一声:“你若是肯按时用膳,我也不需来了。”
                  她让开身子,好方便身后侍女将装菜的篮子呈上。
                  可能觉得被当众责备有些丢脸,皇帝看了袁双卿他们一眼,不自觉红了脸颊,全然没了刚才的威势:“皇后说的是,忙着处理要事,我都不觉得饿了,不过现在闻着菜香,肚子倒是有些感觉了。”
                  说着,朱禧冲皇后笑了笑,颇有讨好意味。
                  冬银大概没想到朱禧还有怕的人,当即也忘了身在何处,噗嗤一声笑了。
                  皇后这才注意到她们,珠钗摇曳,慢悠悠看了过来。袁双卿一接触到她幽深的目光,便能感觉到那里面的试探和隐隐翻腾的其他情绪,顿时低下了头。
                  朱禧坐下等侍女将菜从篮子里取出,感觉场下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看了袁双卿一眼,而后柔声问皇后:“汝贞,你吃了吗?”
                  “吃了。”皇后淡淡道。
                  “要不要再吃点?”
                  “不必。”
                  皇上很为难,因为皇后越发冷淡了,一般皇后这么冷淡的时候,都是因为她在生气,可是今天除了没有按时吃饭,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惹了皇后才是。
                  皇帝想不明白就暂时搁置了,转而邀袁双卿:“你们都没吃吧?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端菜的小宫女神色一僵,眼神飞快地掠过袁双卿和皇后,小声为难道:“陛下,这是皇后娘娘……”
                  “皇上慢用,”皇后不紧不慢地打断她的话:“臣妾先退下了。”
                  “汝贞……”朱禧捏着筷子,诧异呼唤。
                  皇后福了福身,临走时淡淡瞥了小宫女一眼,那小宫女瘪了瘪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走过袁双卿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剐了她一眼后雄赳赳走了。
                  帐篷里的气氛一时尴尬莫名。
                  皇帝叹了一口气,叫人另备了两双筷子,三人围坐在桌前。
                  皇帝低下头夹第一口菜吃,只是刚吃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这菜看起来精致可口,却咸的难以下咽,只是吐也没地方吐,只好嚼也不嚼,就这样勉强吞了下去。
                  袁双卿二人随后举起筷子,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于是三人面面相觑,寂静无声。
                  皇帝大丢颜面,有心发作,好不容易克制了脾气,冲帐篷外喊道:“十三!”
                  一身黑色的清秀少女立刻冲进来,谨慎地盯着袁双卿二人,生怕她们欲行不轨。然而袁双卿和冬银正好好坐在位置上,齐刷刷看向她。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去问问今天的膳食是哪个厨子做的,做饭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闭着倒盐,以为这盐不要银子吗?”
                  言听计从的十三少有的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非常为难的瞟了皇帝一眼,而后低下头去,小心翼翼道:“陛下,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厨的。”
                  皇帝陛下的动作僵住了,愤怒的心情一扫而空,想起她刚才好像还开口骂了几句难听的,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眼见袁双卿二人的目光胶在她身上,顿时面如火烧,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
                  十三十分了解皇帝,立刻说:“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已经走远了。”
                  皇帝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皇帝放下箸,道:“等会我让人重新做,送到你们帐子里。”
                  冬银笑道:“你这么怕皇后,看来民间流传你喜欢流连于花街柳巷,那也都是假的咯?”
                  “不,是真的,”朱禧道:“我确实怕皇后,起初是怕接近她,叫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来怕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朕当年与皇后大婚后,与她从未同过床,为了不让她起疑,只好假装醉宿于花窑深处,假装自己是个只喜欢食野花的男人。”
                  袁双卿有些同情起来:“陛下一定藏得很辛苦。”
                  朱禧摇了摇头:“皇后不知情,她比朕痛苦。”
                  她的双眼凝视着别处,墨色的眸子里全是茫然:“朕其实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是怕她接受不了,皇后骨子里本就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否则也不会守着我这么个混账,一直不离不弃。若是当她知道,她的丈夫其实是个女子,我怕她……”
                  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换哪一个姑娘家,大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4楼2019-08-2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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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婿其实是名女子,尤其还是一位君主。
                    袁双卿想了想,道:“如果你无法亲口告诉她,倒不如让她自己发现。”
                    冬银深以为意:“这主意不错。”
                    皇帝有些心动,坐直身体,跃跃欲试地抚了抚胳膊上的银甲,小声问道:“那该怎么让她自己发现呢?”
                    “这就要皇上自己去想了,”袁双卿笑了笑,说:“制造一场意外,总归不是难事。”
                    皇帝觉得甚是可行,但具体怎么执行,还有待商榷,她把袁双卿二人打发给十三,自己则坐在一堆已经凉透的菜肴面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十三把人带到一顶帐篷面前,福了福身道:“两位姑娘暂且先住在这里,明天上午就会出发去地宫,傍晚我会引荐几位风水大师给袁姑娘认识一下。”
                    十三走后,冬银扶着袁双卿进入帐篷,这里面基础设施都很齐全,毛毡也很暖和,袁双卿伤口未愈,冬银不敢大意,将棉被给她裹上。
                    袁双卿看着冬银憔悴的脸,有些心疼,柔声道:“冬银,你别忙活了,在野外睡不好,好不容易着了床,你先睡会吧,等会送了吃食来,你吃一点。”
                    “那少主你呢?”
                    “我去找诸葛,与他商量去地宫的事。”
                    袁双卿掀了被子走出去,诸葛考的帐篷其实就在隔壁,三人一起来的,住处自然不会离得很远。
                    袁双卿进去时,他双手还被绑在一起,人已经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袁双卿给他松绑的时候都没有吵醒他,只好先搁置了通知他的想法,轻手轻脚走了。
                    袁双卿前脚刚走,后脚诸葛考就醒了过来,他张着眼睛,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将被子盖在了身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三人都踏踏实实休息了一个下午,这里昼短夜长,所以很早就用完了晚膳,天将擦黑时,十三过来带袁双卿和诸葛去见风水大师,冬银则被留在了帐篷里。
                    那两个风水师中,一个是与诸葛考一般大的年轻男子,名叫寒飞,另一个则是寒飞的师傅,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大约三十有二,没有报真实的姓名,只说别人都尊他为木通散人,让他们也跟着叫即可。
                    所谓风水大师,挂了大师的名头,其实不过是盗墓贼而已,大家彼此间都心知肚明,诸葛考表面奉承,其实心里对木通散人那种世外高人的嘴脸非常不齿,谁不知盗墓贼是干什么勾当的,挖人祖坟,自古以来都被人唾弃。
                    诸葛考脸都要笑僵了,一走出帐篷,立刻道:“什么木通散人,我看就是个木头散人。”
                    “别胡说,小心被旁人听见。”
                    诸葛考揪紧外衣,哈着气道:“这里晚上的风声鬼哭狼嚎的,除了你我,还有谁能听见我说话?”
                    “不管怎样,明天我们进地宫,还要靠这二人指路。”
                    袁双卿放眼望去,除了这片山谷,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远处沉默黑暗的山峰宛如一只只蛰伏的洪水猛兽,袁双卿抬起头,有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入她的眼睛。她发现,这里的天空竟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刚才十三有介绍这里,她说这是乌鞘岭,常年冰封积雪,不适宜人居住,但却是历代皇族和能人大士最心仪的墓葬之地,因为这里鲜少有人敢上来。若不是敖瞻将军常年在此处附近领兵,也不会知道这上面还会有独树一帜的山谷存在。
                    而他们要进的地宫,就是此处最大的地下墓穴所在,是一千多年前,天下还未大统时期,北方一代最高统治者魏孝帝的陵寝。
                    在历史上,魏孝帝颇有治国之才,但又视财如命,所以他下葬时,带进去了不计其数的珍宝。而魏孝帝为了保护自己死后陵墓不被外人破坏,不惜斥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陵寝,所以里面必然无比凶险。
                    袁双卿来此之前,他们已经下了四趟墓,每次都是伤亡惨重,仍然没有碰到魏孝帝真正的主寝殿所在,直到最近,朱禧在莺城被接回,知晓木通散人正在寻找纯阳的处子之体,这才命敖瞻前去捉拿她。
                    两人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敖瞻,他压着帽子走过去,看到袁双卿他们,身子僵了一下,却并未停下脚步。
                    诸葛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觉得这敖将军很有问题,他似乎有点怕我们,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袁双卿没有参与讨论,她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木通散人要阳气做什么?
                    这么重要的问题,她刚才倒是忘了去问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5楼2019-08-2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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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寅时三刻,天还是如同墨一般黑,整个峡谷四处已经火把高举,士兵们的操练声传荡在山谷每个角落,热情洋溢。
                      这声音也吵醒了睡梦中的袁双卿,她从被窝里坐起来,外面若有若无的火光照印进这个狭小的帐篷里,她的半张脸也在光亮中忽明忽暗。
                      袁双卿看了一眼隔壁床上还在沉睡的冬银,听着外面士兵的呐喊,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外面的世界都离自己好遥远,那种遥远带来了无法自拔的孤独感,也带来了胸腔里呼吸的压抑,好似灵魂都要飞离,飞出这个寒冷的地方。
                      最神伤幽寂的时候,莫过于在黑暗中醒来,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不在。
                      袁双卿拉开被子下榻,这帐篷里没有烧炭,冷气从她的脚底直往上走,过不了一会就觉得刺骨冰凉,她有心要掀开帐帘往外看看,但是还未走到帘子前,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盯着某一处。
                      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只是脑海中忽然的灵光一闪。
                      袁双卿转移了视线,伸手去掀帘子,然而,这帘子却忽然拉不开了,她眉目间闪过一丝诧异,用上了力气,帘子却依然纹丝不动,厚重的帘布变得和铁石一般沉重。
                      怎么回事……
                      袁双卿再次试了一下,而后放弃继续尝试,她坐回到榻上,想不明白昨晚还好好的布帘今天为何打不开,难道说朱禧怕她跑了,将这帐篷上下了什么异术不成?
                      袁双卿坐了一小会,终于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她慢悠悠把棉被套在自己身上,感觉好一会身上才渐渐暖和起来。外面的操练声还在继续,伴着风雪的声音,让袁双卿有些心痒痒。
                      她再次尝试打开帘子。
                      ……还是不行。
                      袁双卿刚重新坐回去,门外闪过一道火光,停在了帘子前。
                      “袁姑娘可还在安歇?”
                      袁双卿一惊,这是十三的声音。
                      她忙道:“我已经起来了,你把这术法撤了吧。”
                      “什么?”十三的声音有些迟疑,而后笑道:“袁姑娘……在梳头发?”
                      梳头发?袁双卿迷茫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
                      术法……梳发,十三怕是听岔了。
                      帘子前忽然伸出一只手的影子,想来也是十三的,而后她听到十三的嘀咕声:“这帘子为何打不开了?”
                      这句话穿透了士兵的呐喊,穿透了风雪的啸声,就这样突兀地落进她耳朵里。袁双卿不禁愣住,心像是被猛烈撞击了一下,忽然觉得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冒出了虚汗。
                      “许是冻住了吧?”外面有其他的声音回答十三。
                      不是。不是冻住。
                      袁双卿知道不是。
                      她重新看向那一处,轻声问道:“你在么?”
                      黑暗中虚无的一道身影,在袁双卿的目光中摇晃了一下,即使她知道袁双卿应该是不可能看到她的,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在那道炽热还带着某些希冀的目光里,无处遁形。
                      ‘你在么’这三个字,牵扯了好多与之有关的回忆。十岁那年,袁双卿克服了胆怯,主动向她迈出第一步,就是轻声问她,在么?
                      在么?长曦望着袁双卿,一时出了神。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好像是一样的心情,好像也在纠结和抗拒,好像也没有回复她。
                      好像……
                      “为什么?”
                      袁双卿又轻轻地说了三个字,随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等待回答,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她开始穿衣下床,不再看向长曦这边。
                      长曦默默看着她。
                      帘子被袁双卿拉开的一瞬间,冷气从外面灌入,吹散了袁双卿的一缕发丝,袁双卿愣了一下,开始和十三交谈,面色从容。
                      长曦失神的看着,直到袁双卿跟着十三离去。
                      从始至终袁双卿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长曦忍不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还未达眼底,就已被其他情绪所代替。
                      “我在。”她说。
                      可惜,也没人能听到。
                      皇帝和木通散人等人已经等候在地宫的入口处,她穿得挺多,但还是缩着脖子搓手,十三走过去福了福身,拿了宫女的伞柄,开始帮皇帝撑伞。
                      袁双卿走近后,皇帝便看着她笑道:“让朕好等。”
                      袁双卿看着还未亮的天,不禁问道:“要这么早下墓吗?”
                      “是木通的意思,朕也不太懂这其中的玄机。”
                      诸葛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大清早就被喊起来,火气难免有些大,不过他已经尽力克制了。
                      这地宫入口是一座巨大的石门,以前外面用石头填砌,而后被冰雪覆盖,所以极难被发现,但是现在已经被毁坏了,石门也毁了一半,门上冻着厚厚的冰溜,看起来如同一柄柄悬空的宝剑。
                      从外面望进去,台阶一路向下,里面点了火把,昏暗一片。
                      皇帝握拳在手上哈了一口气,往袁双卿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1楼2019-08-2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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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靠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还是不知如何才能告知皇后,不如等你出来,再来帮我想想办法。”
                        袁双卿看了她一眼,皇帝这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她抿嘴笑道:“好呀。”
                        两人的互动在外人看来,着实有些暧昧,许多人的目光都变了样,皇上后宫一直都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但是大家都知道皇上其实很风流,虽然国暂时易主,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会册妃也说不定,这姑娘来路不明,但是只要皇上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
                        敖瞻站在木通散人身边,目光暗沉,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该准备的在袁双卿来之前都已经准备妥当,大家也没有再耽搁,跟着木通散人往里面走去,不同于外面,顺着台阶越往下走越是暖和。
                        等台阶走完后,便进入了一段甬道,这甬道四周全是打磨的平整石块组成,一眼往里望去,黑洞洞看不到边际。
                        前方有近百位士兵领路,而后依次是木通散人、寒飞、敖瞻、袁双卿和诸葛考,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兵。
                        这么多人走在甬道,依然还有空余的空间。
                        “这地宫这么大啊?”诸葛考不禁叹道。
                        诸葛考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本就没有人说话,这下几乎全部的人都能听见。
                        木通散人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还不算地宫,这只是入口。”
                        袁双卿十分惊讶:“走了这么久,还只是个入口,那里面该有多大?”
                        木通散人道:“还要再走上一半,才能到这地宫的前寝,具体有多大,老夫不知道,但是装下几万人,一定是可以的。”
                        “几……几万人?”诸葛考咽着口水,眼珠骨溜溜一转,打量着这里:“能容下这么多人,为什么你们还要驻扎在外面?还不如搬进地宫里来呢,这里没有风吹雪降,还很暖和,可比帐篷里好多了。”
                        敖瞻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地宫的机关非常多,即使来了很多次,有些机关仍然没有摸索到,如果有人不小心按到了某个能致使地宫塌陷的机关,那我们就要被活埋了。”
                        袁双卿听得这话,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木通散人道:“所以啊……这里的东西千万不能乱碰,若是触发了某个机关,老夫反应不及,也会无能为力。”
                        木通散人说这话时,诸葛考正拿手要去摸墙壁,听完木通的话,他下意识抽回了手,而后想了想,觉得木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吓唬他,不禁瞪了他一眼。
                        木通立马回过头来,捕捉到诸葛眼里没有闪躲掉的不屑,当即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
                        诸葛考不免觉得有些心虚,扭过头去,心想这老头好厉害,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
                        对于诸葛考在旁边的小动作,袁双卿并没有关注,她全身心都在这个地宫的神秘中,越往里走,越深有体会。
                        渐渐地,甬道四周的石块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平整的一块块,而是带上了纹路,袁双卿定下心细看,发现这似乎是巨大的图样,一直往里延伸。
                        “这图上是一段故事,说的是魏孝帝生前事迹,”说话的是寒飞,他回头冲袁双卿笑了笑,声音温和:“这图里说,魏帝中年时期喜欢征伐四周小国,赢了之后就将那里的财宝和美人收入囊中,这渐渐引起了各方的仇视,有些小国为了能杀死魏帝,开始不断的进贡美女和食物,魏帝生性多疑,对于那些女人从不会真心喜爱,对于食物也会事先试毒,所以那些阴谋都没有得逞。年逾五旬以后,魏孝帝体力不济,不再杀伐,开始修建这座陵墓。”
                        “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女子,才不过十六岁,就被送进了宫,而且,魏帝还真心爱上了她。”
                        诸葛考皱了皱眉:“这老头,都这么大了,还要祸害人小姑娘。”
                        袁双卿见寒飞不说了,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魏孝帝爱这女子爱得无法自拔,女子为他所生的皇子魏帝也爱屋及乌,皇子长到五岁时,善骑射,好武斗,人人都称赞他颇有魏帝当年之风,魏帝便想立他为太子。但是,当时的正宫太子乃先皇后所生,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十余年,深得民心。”
                        诸葛考撇了撇嘴,笑道:“这后面其实都已经能猜到了,看来又是一个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故事。这太子也挺惨的,眼看着要熬死他老爹了,又来了个抢奶吃的小娃娃。”
                        “魏孝帝自从有了这个念头,就整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刚好那女子又在他耳边吹枕头风,魏孝帝便更加坚定要换太子。”
                        木通散人摸了摸白须,接口道:“那魏孝帝假借出师讨伐之名,命太子率领老弱病残的士兵去前线作战,还暗中部署伏击太子,但也是命不该绝,太子竟率领这一帮老弱病残,逃出了魏孝帝的埋伏。当太子得知父皇竟然要为爱妾而拭子时,心中大恸,回宫途中便开始招兵买马,借清君侧,杀妖妃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2楼2019-08-2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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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名,一路攻打道都城下……”
                          木通散人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两人正听得入神,不禁有些着急。
                          “然后呢?”
                          “没有然后,”回答袁双卿的是敖瞻,他低沉道:“图只画到这里就停了,但是据书上记载,太子没有成功。”
                          “啧……”诸葛考可惜的咂了一下嘴。
                          正在这时,前方有士兵喊道:“将军,到正殿了。”
                          敖瞻大声回应:“大家一切小心!”
                          他从一个士兵手上拿来火把,回身递给袁双卿:“拿着,如果走散了,没有火便什么也看不到。”
                          诸葛考看着袁双卿接过去,本以为自己也会有,结果敖瞻压根没这个意思,于是他指着自己鼻子问:“那我呢?”
                          袁双卿默默看了敖瞻的背脊一眼,冲诸葛考说道:“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走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3楼2019-08-2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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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听完邢晗铭翻唱的《疯子》,好听到哭泣,整个人都融化在她的嗓音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9楼2019-08-27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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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诸葛考摸了摸脑袋,笑眯眯道:“还是袁姑娘爱惜我。”
                              袁双卿忍俊不禁:“诸葛,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唉对了,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多大了?”
                              “快二十有三了吧。”
                              袁双卿问了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有夫人了吗?”
                              诸葛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显然并不想回答,不过他沉默了片刻,还是郁闷的说:“没有……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
                              他说完后眼神一亮,直直的看着袁双卿:“怎么了?看上我啦?”
                              袁双卿拉下脸,正要斥责一番,敖瞻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道:“到了。”
                              两人的思绪立刻集中起来。
                              前面很快豁然开朗,若是甬道已经不算小,那这地宫大殿的感觉则是让人觉得更加宽宏雄伟,殿中用十六根盘龙柱撑起,百名士兵围着殿站成一个圆圈,火把高举,能让袁双卿更清晰的看清楚这大殿的模样。
                              这地宫的拱顶如同一个圆弧,上面有一幅巨大的龙形图案,从下往上看,若龙伏天,十分震撼。且不说画这幅画要多长时间,单论画匠要站在阶梯上作画,那也需要过人的精力。
                              而这宫殿的四周并不是平整的石砖建成,而是将石块无缝衔接,再让能工巧匠打磨石块,让它们连接在一起,变成一道道似人似物的迤逦画卷。
                              只是心中夸赞完建造地宫的匠心独运,又不免觉得这里太空旷了,除开他们的人,只有大殿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棺椁,已经被人为开了棺。
                              作为这里唯一的女孩子,袁双卿受到了很多照顾,若是她有疑惑讲出,他们都愿意给她讲解。
                              寒飞其人虽然是个盗墓贼,但是本身非常单纯热情,立刻带着她来到宫殿的墙边。他拿出一条一头粗长一头涓细的铁物,捏住粗的那一头,在石块上轻轻划了一下,那石块剥落,立刻显现出里面金光闪烁的物质。
                              “黄金?”袁双卿瞪大了眼睛。若是黄金,那这么大的地方,该有多少?
                              寒飞道:“袁姑娘说的没错,就是黄金。不过这黄金暂时不能动,因为还无法确定,拿了黄金,会不会影响宫殿的整体结构,从而坍塌。”
                              袁双卿进来之后,接二连三领略到古人的神秘风采,现下心血沸腾,怎么也平复不止,连带着面上神色也有些红晕,不同以往淡然自若。
                              她跟随寒飞一道,走上通向棺椁的石阶,从上面往棺里看,这棺椁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最起码能容纳四五个人平躺,但是里面现下却只有一道白骨,身上的衣服经过一千多年,仍然没有腐烂,绝非凡品。
                              白骨的旁边全是颜色各异、闪着奇异光芒的宝物。
                              这么多的宝物,搬出去能卖出天价来,但是竟然没被动过,袁双卿有些疑惑不解,同样疑惑的还有跟着来的诸葛考,他不同于袁双卿的矜持,几乎立刻道:“这么多好东西,你们怎么不拿啊?”
                              “这上面有毒,这毒能够渗透任何东西,即使隔着衣料接触,人也会……”
                              寒飞话音未落,就看到诸葛考恍若未闻,一脸兴奋的捞起了一串绿色珠子。
                              “哎你!”寒飞正要上前,被袁双卿用手拦下:“他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寒飞依然非常担忧,中此毒之人下一刻就会手脚开始发黑,而后皮肤溃烂,直到身上没有一处好皮才会死去。
                              结果等了一会,诸葛考依然无事,反而又从棺椁里捞出几样好东西,揣进兜里。
                              寒飞嘴唇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木通散人在台阶下看着,忽然道:“小兄弟,你还是放下吧,这毒洗不掉,这些宝物拿出去也是害人的玩意。袁姑娘、小寒,你们都离他远点,他衣服上已经沾了这些剧毒。”
                              寒飞一听,立刻严肃起来,扯着袁双卿的衣角往后面退去。
                              诸葛考一看,除了袁双卿,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有些气恼,想了想,还是妥协了,把那些珠宝连同自己的外衣全都脱了下来,扔进了棺椁中:“这样没事了吧?”
                              木通散人沉默中摇了摇头,继续往前领路。
                              寒飞解释道:“当然有事,你手上可是直接接触过这些东西,还有,这毒能渗透,现下你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剧毒,我虽然不知为何你会没事,但是我保证,目前随便一个人接触到你的皮肤,都会立刻中毒。”
                              寒飞转而劝起袁双卿:“袁姑娘,咱们还是要离他远一点,千万不能让他碰到。”
                              袁双卿看着诸葛考,目光中有些许迟疑,诸葛考毕竟是跟着她进来的,就算所有人孤立他,她也不该如此。
                              袁双卿想了想,道:“诸葛,就按照平时那样吧。”
                              反正平时诸葛和她也没有接触,只要不碰到一起,那就没有关系。
                              诸葛考面色有些复杂,他摆了摆手:“你们先走,我断后。”
                              他见袁双卿还在迟疑,拔高声音道:“别磨磨唧唧的,我做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43楼2019-08-28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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