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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这只女鬼她明明很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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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章在微博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7楼2019-08-07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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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张家娘子清明回娘家挂坟,一回来人就不对劲了,昨天还发了疯似的咬了张家相公一口,连皮带肉都给咬下来,太吓人了。”
    这酒馆里颇为僻静,唯有一处桌子上的讨论声略大些,同在一个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多都是老相识,一听到这比较新奇的事,都伸长了脖子。
    一人道:“怕不是中了邪祟了吧?”
    “我看挺像的……”
    “张家娘子已经给关起来了,但是听说关起来也没用,不让她出去,她就抠墙上的土渣来吃,弄得不成人形了都……”
    “唉,怎么就糟了这个罪,有没有请天师来看?”
    “他家那个穷酸样,哪有银子请天师来看,算了算了,我看张家是没救了,不提也罢,来,喝酒喝酒!”
    几个人端着酒杯碰杯,这件事被当做谈资轻描淡写掠了过去。
    这时,楼上小包厢里出来了三名女子,为首的女子最是吸引人的目光,她头带银白色的发冠,身穿浅黄色的道袍,道袍前印着一面八卦图,腰间别着一面八卦铜镜,旁边悬着半块琉璃玉佩。
    她身后两名女子皆穿水绿色衣衫,背着行囊,一看便知是侍女一类,边往楼下走,边喊老板结账。
    那女子身材修长,被大大的袍子撑得略微有些单薄,容颜昳丽,站在那里,便如一道风景。只是眼神淡漠,看起来不近人情,被楼下这些人注视,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仿若无人之境。
    等三人付账离开,楼下这几个喝酒的汉子便又有了新的谈资。
    “刚才那女的年岁看着不大,怎么穿成那般,怕不是山里来的尼姑吧?”
    一人反驳道:“你见过哪家尼姑身后还有侍从的,我看倒像是天师。”
    “如果真是天师,我倒是想起一事来,”一人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你们可还记得袁府五年前曾经搜查城里,说要找一位出逃的丫鬟?”
    一听这话,众人便知有隐情,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那汉子嗨了一声,也不吊人胃口,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朋友在袁府做了好几年家丁,听说那一天根本不是搜什么偷窃的丫鬟,而是在找袁家的一位小姐,但最后没有找到,袁家这位小姐跟随一名老天师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位就是袁家那名小姐?”
    那男子倒有些不太自信了,回避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起这么个事来,她是不是,这我真不知道。”
    众人一听,这完全就是一个假设嘛,根本不可能,也就不再说刚才那女孩,打着转儿开始讨论起袁家来。袁家作为莺城一直以来的大家族,有太多秘辛供人谈论,包括那嫁出去,却因为任性被一纸休书送回去的袁家大小姐袁箐箐。
    这三个女孩子一出酒馆的门,冬银便问道:“少主,我们现在去袁府吗?”
    袁双卿道:“不回去。”
    “那咱们去哪?”
    “你没听他们说什么张家吗?听着确实像是鬼祟缠身,我们去看看。”
    冬银小声道:“您这一路上都耽搁多久了……” 袁双卿自然能听到,回头瞥了她一眼,冬银就不说话了。
    她身边的一位姑娘说道:“双卿这是近乡情怯。”
    虽然同穿了侍女的衣服,这姑娘却不跟着冬银叫少主,她虽然气质偏好,背却有些佝偻,从远处看,倒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冬银抿了抿唇,心道你还真敢说,袁家是忌讳,袁双卿从来不多谈的,自然也不想听旁人提起。果然,袁双卿一听,周身气息就冷了下来:“你们要是不想跟去,我就一个人去,你们回客栈等着。”
    姑娘笑了笑,明知故问:“怎么啦?生气了?”
    冬银瞧了瞧袁双卿的脸色,制止道:“珠儿,你别说了。”
    这叫珠儿的姑娘便顺驴下坡,连连道:“ 我不说了,不说了。”虽是如此,她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露出一丝痞气,与自身的气质格格不入。
    三人一路上靠着向行人问路来到张家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低低的吼声,像是某种动物的悲鸣,而后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从里面逃窜出了一个人来,路过袁双卿时,也没有顾着看,而是毫不停留地离开了此地。
    这时,里间又传出了一道声音,这次是男人的惨叫,袁双卿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围墙攀爬而上,稳稳落在院子里,冬银和珠儿从正门进去后,就看见袁双卿用桃木剑分开了缠在一起的二人,一手拿符,一手写画,咬破食指后将血擦在符上,向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打去。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也不过是瞬间的事,那女子身上沾了符,忽然像是被点了穴道,不再那么疯狂,停在了原地,不过一会儿,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清明,看着袁双卿和地上的男人,表情有些困惑懵懂,而后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男人一看女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4楼2019-08-10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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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倒了,便有些慌神,也不去计较刚才女子对他又掐又咬,起身就要去探看,被袁双卿用桃木剑阻拦了下来:“别去,邪祟还在她身上,若是她忽然醒来拿你做人质,事情就麻烦了。”
      男人闻言,下意识退了几步,而后警惕道:“你是何人?”
      袁双卿道:“家师乃狐岐山张子忠。”
      男人一喜,不敢置信的问:“你是张老天师的徒弟?”
      张子忠虽然喜欢到处游历,莺城却也算是他第二个家,否则也不会和袁家老太太交好,只是五年前带走袁双卿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莺城的人消息闭塞,也不知张子忠是生是死。
      有着张子忠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袁双卿自然受到了热情的对待,张家娘子被重新关回封闭的房间里,袁双卿坐下后喝了茶,一问之下,才知道张家娘子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天前,张家娘子为是否回娘家上坟一事,与男人发生争执,一气之下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上坟,回来后突生恶疾,躺在床上病了两天,后来就突然狂性大发,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男人无法,把娘和孩子送了出去,自己守着妻子。
      今天邻居介绍了一个江湖术士来驱邪,不曾想邪没有驱走,还把张家娘子给放了出来。
      男人叹气:“前几天我还能制住她,只是不曾想今天她的力气却忽然大了起来,我根本制服不了她,若是小天师再来晚一步,我就该命丧当场了。”
      袁双卿道:“那邪祟附你家娘子的身,用她的肉身吸食天地灵气,不断提升实力,再过不了多久,别说是你,半个莺城都要遭殃。”
      男人慌神,直道:“那……那怎么办?”
      袁双卿还未开口,身边珠儿没正行的坐在椅子上,笑道:“自然是杀了你娘子,她若死了,邪祟必得逃窜,到那时再收它不迟。”
      袁双卿微微低下下颚,没有吭声,由着珠儿说。
      男人闻言,被唬了一跳,忙道:“那不行!小儿不能没有娘亲,我也不能没有娘子啊!”
      珠儿道:“她早就不是你娘子了,就算不杀她,邪祟祛除后她也没多长时间可活,不如给她痛快。双卿,你说是也不是?”
      袁双卿抬起头望了她一眼,也没回她话,继而又看着男人道:“也不是非伤你家夫人……”
      男人心说有望,连忙离座跪在袁双卿面前,求她想办法救救自家娘子,冬银见他对他夫人还算是情义深重,忍不住劝他:“你且放宽心,我们少主良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
      袁双卿站起身,把男人扶起来,说道:“你且先看好你家夫人,切不可把她放出来,我得回客栈取驱鬼之物,我约莫晚间过来,记得给我留门。”
      袁双卿三人好歹安抚好了男人,从小院出去后,冬银对珠儿颇有责备:“你干嘛吓唬人家?”
      珠儿笑道:“好玩。”
      冬银气得脸色涨红,还说是什么落魄世家的小姐,这家伙从前就是个地痞流氓吧?
      袁双卿道:“珠儿也没说错,这女人活不长了,不过他如此爱他妻子,我们也不必把话说得那么开,就让他心存一些侥幸,好好过了这段日子。”
      珠儿嗤笑一声,低声说道:“连回不回娘家都要和妻子吵起来,还气得妻子一走了之,也不见得有多爱。”
      袁双卿早已习惯了珠儿言辞的犀利,见怪不怪,又觉得珠儿说的也在理,默默点了点头,只是冬银不太喜欢珠儿的言行举止,欲言又止后,一个人闷声走在了前面。
      几人回了留宿的客栈,袁双卿关起门收拾了一下包袱,又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空白纸符,画上奇异的符号,将它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中,以备晚上用。
      这个客栈略有些偏僻,白天外面也鲜少有人走动,现下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冬银和珠儿都在隔壁,不免太过于静谧,袁双卿叹了一口气,走到床头解下挂在帐子上面的酒葫芦,打开后闻了闻里面浓香四溢的酒香,而后轻轻抿上一口,就重新盖好塞,放回原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5楼2019-08-10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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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近乡情怯?珠儿说得没错,饶是如此的。虽然已经进了莺城,离袁家近在咫尺,心里却反而更加困惑焦躁,袁府的那扇大门,怎么也不想迈进去,这大约有一部分是因为从前的一些事情。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长曦。
        那样充满回忆的地方,处处都会有她留下的痕迹。还有那存放在衣柜最底下的字条,不知道可还存在。
        袁双卿吸了一口冷气,不肯再去多想,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肋骨之间隐隐作痛,都已经变成了一种惯性。
        现在,她得集中精神去思考如何对付今晚的附身邪祟,她之所以把任务放在晚上,就是存着对张家娘子的安全考虑,白天时鬼祟只要一出人的身体,就会被太阳照耀的魂飞魄散,如果她选择白天动手,固然能将鬼祟一网打尽,但难保鬼祟会因为退无可退而选择伤害张家娘子,甚至于鱼死网破。袁双卿要做的,就是要默不作声的给它一点希望,而后等它被逼出张家娘子体外后,再好好应对。
        等到了夜里,袁双卿便带着珠儿前去张家小院,冬银则被留了下来, 看着珠儿一副我赢了的模样,冬银也没做什么表示,驱鬼有什么好抢着去看的,还不如早点洗漱,上床睡觉。
        夜里鬼祟越发肆无忌惮,支配着张家娘子的身体,不停地挠着墙壁,或是用身体撞墙,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张家这位相公早就已经等候在小院里,角落里点了一盏油灯,他就坐在油灯边瑟缩着身子,张家娘子每在屋里发出一次声音,他就抖一下。
        男人见到袁双卿,似乎格外高兴,他实在是怕袁双卿晚上不会来,毕竟是免费求人办事。
        袁双卿也没有说话,直接让珠儿摊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袋米,叫男人洒在院子的周围,连角落里都不要放过。
        借着袁双卿捣鼓其他东西的空档,珠儿问道:“这米是做什么的?”
        “这是糯米,邪祟是不敢轻易踩踏的,”袁双卿道:“你想学驱鬼?”
        珠儿笑了笑,摇头:“只是好奇罢了,我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袁双卿喃喃重复,借着月色,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珠儿一眼,笑着问道:“那你志在何处?”
        珠儿道:“不可说。”她轻飘飘的说完,就过去帮张家相公撒米去了,袁双卿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追问,继续布置道场。
        一个多月前,袁双卿心情烦闷,下山之后不想立刻启程去袁府,所以转了一手,去莲花镇看了看,逛逛她曾去过的三秋河,磨一磨心性,也顺道探探媚娘曾经在过的小勾栏,看那老鸨是否如她自己所说,已经洗心革面。
        珠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她从三秋河边捡回来的。
        之所以说是捡来,全是因为她当时浑身是伤,不省人事。她当时穿了一身男人衣服,梳的也是男人发髻,袁双卿给她把脉,才知她是个女子,本着医者仁心,将她背到药铺,还给她买了创药,本打算在她醒来后就离开,却不想就此被缠上。
        她用袁双卿施舍的钱买了一套和冬银一模一样的水绿色衣服,说是要做袁双卿的侍女,报答救命之恩,后来袁双卿不同意,她就说要做朋友,跟随在袁双卿身边。
        珠儿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不小心招惹了仇家,一家人都死于非命,唯有她被侍从保护着逃了出来,虽然她为了逃避追杀,着了一身男装,后来还是被仇家发现,逃到了这里,最后体力不支倒下了。她还说,她仔细想了想,若是再回去,难保不会被仇家继续追杀,而倘若四处漂泊,那她一个弱女子也无法在这天地间立足。
        袁双卿本不欲答应,也不想招惹这些是非,可是冬银看她可怜,联想到自己无父无母的身世,撺掇袁双卿将她留下。不过一个月之后的今天,冬银应该多少有些后悔当时这个决定——
        她哪知道这女子如此无赖损人?
        张家相公铺好糯米,回头一看,他那被邪祟纠缠的妻子已经被放了出来,正往袁双卿身上扑,眼睛里尽是贪婪之色。
        袁双卿双手将桃木剑挡在身前,左脚抬起,脚尖点在她肩膀上,向后退去,朗声道:“你还不速速现身!”
        张家娘子自从疯魔后已经没有再开口说话过,此时却咯咯直笑,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只是声音略显阴沉:“这具身体弱了点,不过我住着还算舒适,为何要现身?你若是把你这具身体给我,我就考虑考虑放了这小娘皮。”
        袁双卿冷冷的说:“我这副身子,你受得起吗?”
        ‘张家娘子’冲袁双卿抛了一个媚眼,但是因为眼白快要覆盖住眼黑,这媚眼有一丝恐怖,而且她又披头散发,更加没有美感可言:“没关系,阳气是盛了点,但若是先将你杀死再附身,虽然没几天就腐烂了,也好过其他的普通人。”
        袁双卿凝眉,淡淡问道:“你害了多少人?”
        ‘张家娘子’道:“我算不清多少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9楼2019-08-1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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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今天你也会是其中之一,不如去地府里问问其他人。”
          袁双卿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已经作恶多端,我也不用手下留情。”
          ‘张家娘子’眉头一松,长发忽然如同被风刮起一般飞舞起来,千丝万缕拉成长长的丝线,纠缠着朝袁双卿奔去。
          袁双卿将桃木剑别回身后,手往衣袖里一伸,几条黄符哗啦一声展开,在月华下竟有莹润的光泽,邪祟一看,登时吃惊不小,没想到袁双卿虽然看着不大,手里的符刻画得却很完美,袁双卿双目微凝,手腕一抖,那几个符应势飞向‘张家娘子’。
          ‘张家娘子’的发丝陡一接触到袁双卿的符箓,便如同开水煮沸般打着滚滚的波浪向后急退,‘张家娘子’的身体也在向后退去,想来是要离开这拘束之地,然而她刚一进廊子,就踩在撒下的糯米白粒,登时如同被烫着一般,忙把脚缩了回来,这道身躯对自己而言虽然有用,此时反而成了莫大的束缚。
          一道灰色烟雾般的气体从张家娘子身上散出,很快凝结成灰色的人形模样,张家娘子的身体陡然一松,栽倒在地上,趁着邪祟和袁双卿纠打在一起,男人大着胆子将妻子的身体抱起来,放倒在走廊。
          袁双卿扭着桃木剑,道:“你不是鬼。”
          邪祟呵呵笑着,蒸腾的黑雾在灰色的身躯上扭动:“我怎么会是那种低级的种族。”
          袁双卿怔了怔,不自觉皱起细眉:“鬼不低级。”她复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心中升起一股难堪,于是拉下颤抖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双眼。
          两人已经打在一处,糯米的作用只能束缚住被缠身的人,所以他们很快出了院子,越打越往林子里而去,袁双卿将黑狗血泼向邪祟,邪祟丝毫也不避讳,黑红的血洒在他身上,没起任何作用。
          邪祟嘲道:“你拿驱鬼的方法对付一个妖灵?”
          “你是妖灵?”袁双卿恍然大悟道。妖灵,动物之灵也。动物的寿命有限,生前是无法修道的,死去后有些动物的灵魂没有入轮回道,反而生智,这才可以如鬼一般开始修炼。能生出灵智的动物少之又少,能修出真身的更是极少,一般妖灵都在大山深处,这只妖灵修出了邪气,变成了邪灵,这才会出来祸害人类。
          袁双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反而定下心,道:“我师父曾经说过,鬼妖之道殊途同归。驱鬼和驱妖,虽然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其实不然。”
          说话间,她已将手心摊开,口中往上轻轻一吹,那吹出的气是阳气所化,如同一道匕首,划破手心,手心便出现了长长的一道伤口,从里面渗出一丝丝的血,而后很快凝聚成了血珠,那血珠沾了袁双卿的阳气,红中隐隐夹杂着金丝般的光芒。
          袁双卿身体里的阳气一旦外泄,所带来的力量是极大的,当然诱惑也是巨大的,可能不大一会,方圆百里的鬼妖就会如同闻到了美味的食物一样,接踵而至,而她必须赶在这之前,将妖灵斩除。
          那妖灵在看到袁双卿划开口子后,就想逃走,但是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从袁双卿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味,这香味对于它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妖灵模糊到看不清五官的面皮上,眼睛的部位却忽然发出两道鲜红的光,有些邪气,有些诡异。
          “给我,给我……”妖灵喃喃道,身躯在本能的驱使下飘向袁双卿,本来不该因为阳气就会失去本性,可是这妖灵修习邪法,更加经不住诱惑,所以此时倒已经没有了理智。
          袁双卿淡淡一笑:“这就给你。”
          她手心一挥,渗出的血液从伤口里分裂而出,在月光下散成血雾。珠儿从院子里跑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那穿着淡黄色道士服的少女,面前是大片淡淡的血雾,而那血雾又开始割裂,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一道红色的链条,附上冲来的妖灵身上,少女在动荡中长发飞舞,手中掐诀,手心里的血又再次渗出,在指尖凝成复杂的血符,嘴里随之道:“去!”
          那血符粘上妖灵的脑门,化作点点光芒,压制住了它身上的黑气,袁双卿跟着抽出桃木剑,冲妖灵肩头斩下,那妖灵早就丧失了行动力,避之不及,被桃木剑斩到,怒吼一声,身体冲破血链,在空中变成了一只黑狐狸,重重摔了下去。
          这狐狸身上的最后一丝灰气消失,整个身躯也慢慢消失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0楼2019-08-11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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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妖灵已除,袁双卿不敢再逗留此地,带着珠儿一起去了张家小院,从包袱里取出一瓶金疮药,飞快的洒在伤口处,这金疮药极是有用处,伤口虽不至于立刻恢复,但是一点血迹都没有了。
            房间的灯亮着,想来张家相公已经在里面照顾他的妻子,袁双卿想了想,还是没有去作别,离开了院子。
            两人走到夜道上,珠儿刚才看了袁双卿斩杀妖灵的一幕,却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她看了袁双卿的手一眼,开玩笑道:“你要是除一只鬼就要放一次血,多少血也不够放吧?”
            袁双卿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的光暗了暗:“哪天血用完了,我也就躺进了棺材里,算是了了世间事。”
            珠儿知道袁双卿淡泊,但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倒像是看淡生死的七旬老者,不禁挑着眉头,摇了摇脑袋:“你才多大,就想着死了,我孑然一身,都还没想着要去死呢。”
            袁双卿道:“有句俗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懂我的难,怎会知我所思所想,自然,我也不太懂你,你说你家破人亡,可我却不觉得你有多么痛苦,是你隐藏太深,还是天性使然?我有些好奇。”
            珠儿道:“你就没想到第三种可能?”
            “哪种?”
            “我骗了你,我并非家破,更未人亡。”
            袁双卿停住脚步,看向她,似在无声询问,她是否真的在骗自己。
            珠儿笑了一声:“你信了?我不过说说而已。我……的确是家破人亡了。”
            袁双卿回过头,又变成不甚在意的模样,道:“你既然不想说,我不会逼你。”
            两人的对话就这般戛然而止,谁也没有再问出什么来,半路相逢,又能掏出几分真心呢。
            第二天,袁府的门外终是迎来了久未归家的双卿小姐,听着出来迎接的家丁一口一个双卿小姐,出于礼貌,袁双卿也未曾纠正他,她更喜欢被人叫袁天师。
            大约是想勾起袁双卿的思家之情,将她引进门后,并不是立刻带她去见袁老太太,而是领着袁双卿去了她从小居住的院子,这院子在她走后就没再住过什么人,虽然有人会来定期打扫,依然透出几分荒凉,袁双卿对于这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美好的回忆,但她依然记挂着这里的一样东西。
            长曦曾给她写过的字条,埋在衣柜的衣服下面,袁双卿从旧衣服中把她取出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故人不知归何处,留给她的,竟也只有这区区几样,说什么聊以慰籍,倒不如说见之更思。
            袁双卿和长曦之间的纠葛,冬银是少数知道的人之一,此时看袁双卿恍然若失的神色,就知道这纸条不会简单,又见她终是放下了纸条,只把它轻轻放在桌子上,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少主,要不要收进包袱里?”
            袁双卿怔了怔,淡淡道:“不用了,随它去吧。”
            冬银欲言又止。
            气氛正僵硬,门外有家丁道:“双卿小姐,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袁双卿便关了门,带上冬银和珠儿一同去往袁老太太的主院。袁家的仆人们路过袁双卿,纷纷露出复杂的神情,对于袁双卿即有些好奇,又非常畏惧。
            好奇是因为她五年后出现,却穿了一身道袍,不梳女辫,头戴玉冠,若不是这张脸太过秀气,大概都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女子。这说到畏惧,虽然袁老夫人下了命令不允许大家讨论五年前袁双卿出逃之事,但是下人之间难免会通气,都是知道却装作不知的,显然对于五年前闹鬼一事有所忌惮,甚至传到今日,已经说是袁双卿可以和鬼神通灵了,神乎其神。
            袁双卿对于这些探究的目光,早就已经浑不在意,等到了从前天天给老太太请安的那个堂屋,袁双卿的面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这是除了那个小院子,袁府最让她熟悉的地方了。
            袁双卿矮身掀开帘子,就见这不大不小的堂上居然坐满了人,想来是得到了消息赶来的,袁双卿抿着唇,对这阵仗颇有些不适应,也没有细辨这些人究竟都是什么人,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走上前微微弯下了腰,抱拳请安道:“老太太好。”
            五年了,可能是因为养尊处优,岁月也没在老太太的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她还是袁双卿记忆里的模样,只是年纪大了,老太太似乎没以前那般锋芒毕露,袁双卿行完礼后,她也没责备袁双卿不叫她祖母,还罕有地露出一抹微笑,让下人搬凳子给袁双卿坐。
            袁双卿就在堂下坐下,接受一屋子人来来回回的审视,当然她也没有去一一拜见,只给了袁老太太一点体面。
            袁双卿这抱拳手法颇有些江湖气息,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正经请过安了,这袁府在老太太的统领下,大多都是些趋炎附势的顽固,果然袁双卿这样敷衍,立刻就有人跳了出来:“妹妹,多年未见,你都已经忘了见奶奶需要行跪拜之礼了吧?”
            说话的是老太太座下左边第二把椅子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4楼2019-08-1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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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位,看上去还算年轻,穿着华丽的衣服,只是身材有些臃肿走形,像是在水里泡过几天一般,袁双卿初时还认不出来,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在那人越发恼羞成怒的眉目间找到了当年的影子,恍然大悟的求证:“你是袁箐箐?”
              袁箐箐拧着眉,不快道:“我是你长姐。”
              袁双卿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问道:“你不是嫁人了吗?”
              “我嫁没嫁人,与你何干?你不声不响走了五年,从来没给家里寄过一封书信,袁双卿啊袁双卿,你到底有没有心?”
              袁箐箐的声音有些尖利,袁老太太微皱起眉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阻止,有心看看袁双卿的反应。
              袁双卿也没有立刻反驳,下人来奉了茶,她端起来饮了一口,低头看了看杯中的茶末,小声道:“这里面应该没下毒吧?”
              袁老夫人的右边就坐着她的四儿子袁琪,袁琪听得这话,看着一堂屋人古怪的神色,咳了一声怪道:“你这是什么话?”
              袁双卿笑道:“四叔勿怪,只是开了个小玩笑。”
              袁箐箐咬着牙道:“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袁双卿看着她,奇怪道:“你说什么了?”
              “你……你故意的!”
              袁双卿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气得袁箐箐满面通红,老太太这才慢悠悠出来打圆场:“你不在,箐箐也经常提起你,她虽口无遮拦,有些任性,但是待人却是真心实意的,我膝下孙女只有你们几个,和和睦睦才为好。”
              “是,”袁双卿淡淡应声,对于老太太的偏袒,面上毫无一丝波动,反而乖顺异常,看了袁箐箐获胜的嘴脸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后单刀直入:“想来老太太已经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一是为了庆贺老太太七十寿诞之喜,礼物慢则四日,快则两日,就会从狐岐山送来。这二,就是为了我父母的遗物。”
              袁双卿说完后,堂上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寂静与尴尬,袁双卿低着头啜茶,等老太太发话,最后却是老太太左边一人先出口:“双卿,你可还记得我?”
              袁双卿闻言抬头看去,是没见过的一张脸,但是和袁琪有些相似,只是更老一些,眼窝深陷,像是长期劳累所致,袁双卿略一思索,想到袁老太太的膝下,目前还在的儿子只剩她四叔袁琪和大伯袁焕,便了然于胸,微笑道:“您是大伯伯吧?”
              袁焕笑道:“是啊,你都这么大了,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袁双卿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笑一笑。
              袁焕身后就是袁焕的大房夫人,一见气氛又开始尴尬,就有些忍不住了,打着圆场道:“双卿从这么远的地方赶回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等到了午时,我再叫你过来用餐,你看如何?”
              袁双卿道:“也好。”她并不着急索要父母的遗物,默默环视了堂上的众人一眼,他们像是有些怕她,尤其是一些很小的孩童,都不太敢与她对视,袁双卿知道袁家家教甚严,甚至磨灭了很多孩子该有的秉性,本也没有多想,忽然听到人群里传来天真烂漫的叫声:“你不是鬼吗?为什么能够白天出现?”
              袁双卿扭头看去,却原来是个小女娃,瞪着好奇的眼睛在看她,她身边的妇人被吓了一跳,一把搂过小女娃,面如死灰。
              “谁教她的?!”
              袁老太太发火道,拿着那根拐杖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那妇人是袁焕的一房姨太太,颤颤巍巍地解释:“老太太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有意的。快,向你双卿姐姐赔不是。”
              妇人推了推女孩的肩膀,女孩虽然莫名其妙,却也畏惧于袁老太太的威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袁双卿颇觉无趣,道:“无妨,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儿。既然没什么事,那双卿就先退下了。”
              待袁双卿走后,袁老太太才冷笑道:“小孩子懂什么?还不都是大人教得好,袁焕啊,好好管管你这后院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5楼2019-08-1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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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袁焕被老太太口头警告了一下,也觉得面上无光,他常年在外打拼,很少管家里后院琐事,自然不知道他的小老婆居然教孩子这种事,于是再三保证之后,领走了他的那些姨太太。
                人都散了,堂屋里只留下袁老太太和袁琪二人,袁箐箐还想挨着袁老太太听他们说悄悄话,被老太太责备几句,黑着脸离开。
                袁琪看着袁箐箐离开,说道:“这原不该我来说,毕竟我也只是她叔叔,只是箐箐这孩子,越大性格也越发刁钻了,不然也不至于……”
                “我也愁啊,”袁老太太叹气道:“她这样被休回来的,还怎么再找夫家,等我驾鹤西去,就更加没人管她了,我都知道,她娘亲不是很喜欢她。”
                袁琪心道老夫人还是如此偏心,哪怕明知袁双卿无错,也想着弥补,但是仍然不能与袁箐箐相比。
                老太太又把话题转回来:“双卿既然回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下,你看看她,离开五年,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刚才老太太不发火,显然已经暗自容忍很久,顾忌着袁双卿和她自己的体面,现下无人才向袁琪发作。袁琪有些懊恼,老太太这般,大约还是不愿意放袁双卿自由,他想了想,还是顶着压力说:“娘,您不是已经放过她了吗?”
                老太太嘴唇一哆嗦,差点破口大骂,一忍再忍后道:“老身何时没放过她了?都给了她五年自由,还不够?”
                袁琪只好低着头恳求:“娘,不要再逼她,不要消磨掉她最后一丝亲情了,放她走吧。”
                老太太一怔,捶胸顿足道:“她是我们老袁家的孩子呀,我又不会害她,你把我老身当成什么了?大街上的歹徒吗?”
                袁琪最是受不得老太太生气发火,他虽然心疼侄女,却更不能不孝,只能先勉强应承,日后再作打算,袁琪垂下脑袋,低眉顺眼道:“儿子不敢,娘,我会想办法留下双卿的,您保重身体。”
                老太太阴晴不定,刚发完火,转头又好了,唉声叹气道:“原是我对不起她,但是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她现在礼仪教化全不顾,将来去婆家恐怕也是受罪。这孩子十七了吧?那老头子可有将她许配好人家?箐箐十七岁时,都已经添丁了。”
                袁琪嘴唇动了动,憋着一股气,小声道:“儿子不知。”
                “嘴长在你身上是做什么的?不知还不会去问吗?”
                袁琪嗫嚅道:“我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去问。”
                “出息!”老太太骂道,转头一想,确实不妥,便道:“叫你媳妇问去。”
                袁琪自知躲不过,只好胡乱应下,心里却道:侄女啊侄女,这可不能怪我,全是老太太逼迫的。
                另一边袁双卿自然不知道老太太还存有那些小心思,以前住的小院子太偏僻,老太太早就吩咐将她带到打扫好的新院子里,不过袁双卿被带到新院子的时候,在门外站了半天,才在下人的催促下说要回老院子,而后大概是触景生情,向下人询问:“秋雨和春霞现在已经不在府上了吧?”
                那下人刚好是知晓一些的,道:“春霞放出府后就自己开了一家酒馆,经营的还不错,只是尚未结亲,至于秋雨……她还在府内。”
                袁双卿不自觉皱起眉头:“她怎么还在府里?”
                “回小姐,秋雨和府上一位掌事结了亲,所以留在府里了。现在刚生完头胎,还在坐月子呢,若是她听说您回来,肯定特别高兴。”
                袁双卿笑了笑,她知道两人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至于见面,其实也没有必要,于是温声道:“别打搅她,让她好好坐月子吧。”
                等袁双卿吃完午宴回来,袁家下人已经埋头将老院子拾掇了出来,袁双卿听着下人的汇报,神思有些恍惚,忽然推开卧室,果然见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了,顿时面如死灰,急道:“那桌子上的东西呢?收哪去了?”
                那下人一愣:“是……是什么东西啊?”
                袁双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颓然坐下,道:“没什么……没什么……”
                冬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打发了下人离开,关上门,跟着坐在了袁双卿身边,袁双卿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难堪,又转过头去。
                冬银少见她少有的出现孩子模样,又怜惜又心痛,低声问道:“少主可是放不下阿白姑娘?”
                袁双卿倒也坦白,道:“是放不下。”
                冬银欲言又止道:“其实……”
                袁双卿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冬银道:“我总觉得阿白姑娘不是那种人,也许,她不辞而别,是因为有不可言明的理由,我们外人不太懂,可是也能看出来阿白姑娘对您是真心实意的。”
                袁双卿垂下眼睑,道:“你不懂。”
                “冬银有哪里不懂?请少主明示。”
                袁双卿沉默片刻,却只是自嘲笑了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1楼2019-08-13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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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撂下一句:“其实我也不懂。”
                  她站起身来,冬银却以为袁双卿要离开,情急之下叫道:“少主!”
                  “我不走,”袁双卿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复又重新坐了下去:“想拿酒喝而已,刚才在酒席上想喝一口酒来着,却要假装正经,忍得我好苦。”
                  冬银知道,自从阿白姑娘消失后,袁双卿就迷上了喝酒,只是喝的不多,每次都是浅尝即止,沾一沾味道才能心安,冬银主动给拿了酒壶过来,递给她道:“我还记得当初,阿白姑娘走后,你颓废异常,却不肯说明缘由,但只不过三日,我就猜到了大概原因。”
                  袁双卿赞道:“是啊,你最聪明。”
                  她抿了一口酒后就放下酒壶,道:“她走后,我也陷入了疯魔,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终究是没有逃过师父的眼睛,我还记得当时他质问我时,我斩钉截铁的承认,气得师父吐了血,他说我执迷不悟,说他早就知道阿白会走,还说阿白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想要纠正这错误的感情,我知道阿白不会这般想,她既然答应与我在一处,何苦再让我痛苦?可她也确实真真正正走了,给我喂了酒,骗了我的木坠,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走后很长时间,我才渐渐缓过来,也越发觉得凄凉,我们之间,仅存的不过只有一些能睹物思人的玩意罢了,即使再珍藏有什么用。”
                  冬银也陷入了回忆,笑道:“老爷当时确实很可怕,每天都要发火。”
                  袁双卿勾了勾唇角:“这尘世的感情由深至浅,由浅至静,到最后都不会浮游于表面。师父还以为我悬崖勒马,其实只不过是藏于心底。”
                  冬银吐了吐舌头,心想老爷要是听到了,会再次吐血的吧?
                  两人围绕着长曦的对话浅谈即止,冬银本就无意于窥视袁双卿的内心,只是想稍微劝一劝罢了,她觉得屋里有些暗,就去开窗户,袁双卿看着她的动作,像是想到什么,环视了一圈,问道:“珠儿呢?”
                  冬银摇了摇头:“酒席后就不见她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她这个人真是怪得很,神神秘秘的,少主,相处下来,我看珠儿也不像是大家小姐,你说她会不会是仇家无数的江湖女魔头?”
                  这不是冬银的突发奇想,而是早就存疑的想法,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和袁双卿就很危险了,毕竟江湖中人大多杀人如麻,即使袁双卿待珠儿不差,难保她不会为了保密行踪,杀人灭口。
                  “我看你还是少看点话本子吧,”袁双卿摇头轻笑,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道:“她确实是有些古怪,不过应该不是江湖中人,她的脉象涓细轻滞,不像是学过内功的。我看她对我们也没有歹心……这样吧,等离开袁府,就让她自行离去就是。”
                  “若到时她还胡搅蛮缠呢?”
                  袁双卿道:“若再纠缠,我们就寻个时机,偷偷溜走。”
                  过了一个多时辰,珠儿行色匆匆的回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香囊,冬银在门口捉住了鬼鬼祟祟的她,细问之下,珠儿才将香囊打开给她看,里面都是一些散碎银子。
                  冬银心生警惕,责问道:“你哪来的?”
                  “嘘,”珠儿将手指抵在唇上,生怕她叫醒了屋里的袁双卿,把冬银拉到一旁,这才笑眯眯地说:“我去赌坊赌了几把,这都是我赢回来的。”
                  冬银颤颤悠悠道:“你……你还会赌钱啊?”
                  珠儿笑嘻嘻道:“我厉害吧?”
                  冬银深吸一口气,面上艰难的露出一丝假笑:“你……你别赌了,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
                  珠儿道:“我哪能要你们的钱,你们帮我已经够多了。”
                  冬银咬了咬牙,珠儿忽然露出这番认真的模样,真叫她不太习惯,她忍下心中冒出的那丝善意,状似不经意地说:“既然如此,那你也能养活自己了,何必再跟着少主。”
                  珠儿心里如明镜似的,挑眉道:“是少主叫你赶我走的?”
                  冬银脸上一阵火烧,也不敢看她,口中直说:“你误会了,我……”
                  反而珠儿不甚在意,笑了笑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我懂的,你且再等等,我很快就会离开。”
                  冬银一听说她主动要走,不知为何多嘴了一句:“你若是离开这里,准备去哪?”
                  她也只是出于关心随口一问,哪知珠儿又露出痞相来,大大咧咧道:“ 这么关心我,不如我不走了,就陪着你。”羞得冬银又面红耳赤,狠狠的推搡她一把,低着头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2楼2019-08-13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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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写到六十章,舍不得放给你们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7楼2019-08-13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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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袁双卿来的第二天,就是袁老太太生辰宴会,她早晨从床上下来,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法,袁府的侍女找上了门,手里拿着藕色的连衣长裙。老太太怕她去宴会上时,还要穿那套黄色道袍,所以遣人送衣服来了,袁双卿假模假样的收下衣服,转头去宴会时还是穿着一尘不变的道袍。
                      宴会在后院举行,旁边就有好大一潭荷花池。袁双卿绕过荷花池时,就已经吸引了一小部分人的眼光。
                      那些前来交了拜帖的乡绅土豪,并不认识袁双卿,还以为她是从山里来的女道士,所以只是觉得新奇,倒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倒是老太太本想在自己宴会上为袁双卿正名,结果看袁双卿还是执迷不语穿成这般,当即黑了脸色,暂时打消了要把她介绍给众人的打算。
                      袁双卿却仿若不知道老太太现在并不想搭理她,反而展现的非常热情,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道:“请祖母安。”
                      她这声不大不小,但是周围人全能听清,那些人面面相觑,碍于场合不敢交谈,但是眼神都变得十分怪异。
                      老太太气得手抖,心道昨天你怎么不叫祖母了,今天偏叫那么亲热。袁箐箐善于揣度老太太心思,眼见老太太脸皮下不去,走过来扶起袁双卿,笑语晏晏道:“妹妹为了袁家离开多年,去道观祈福,委实辛苦,快坐我身边吧。”
                      袁箐箐拉着袁双卿的手腕,要把她拉到座位上,手上竟还暗暗用力,像是要捏碎袁双卿的手腕似的,袁双卿岂能让她如愿,握紧了拳头,含笑道:“我好多年未归,听闻姐姐已经嫁人了,今天恰逢祖母生辰,姐夫一定也来了吧?怎么不引见一二?”
                      袁箐箐面如菜色,勉强才能压制住蓬勃怒气,被一纸休书本来就是她毕生之痛,袁双卿竟然假装不知,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起,太过可恨。今天在东道主这里,其他人自然不敢妄加评论,于是便都有些尴尬,听到此言,咳嗽的咳嗽,喝水的喝水,都不敢再看过来。
                      袁箐箐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又更亲近了一些,在袁双卿耳边小声道:“你可别太过分了。”
                      “比不得你,”袁双卿挑眉,复又觉得无趣至极,摇头道:“幼稚可笑。”
                      “你这是何意?”
                      “说你幼稚,心阻塞了,难道耳朵也聋了不成?”
                      “你……”
                      袁双卿再没给她面子,推开袁箐箐的手,没有跟着她一起入座,反而找了个颇为隐晦的地方坐下来,这地方都是家丁和侍女在席,人都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几个下人还在奔走,见到袁双卿过来就坐,不自觉挪了几步凳子,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袁双卿也毫不在意,自个倒了水喝,满眼皆是疏离。
                      袁双卿想,她果真不适合计较后院争斗,当年离开,真是此生都无悔的选择。
                      时至午时,老远便听见鞭炮声,等声音一停,鼓声四起,三次敲击之后,就是午宴开始的时候。美味珍肴尽数往桌子上端来,袁双卿所在的桌子是下人桌,自然不同于其他客人,菜品显得有些寒掺,众人端起酒杯像老太太敬完酒后,袁双卿一心一意对付食物,就看见袁府的老管家信步过来,弯下腰在她耳边道:“双卿小姐,老祖宗叫您过去呢。”
                      袁双卿下意识往老太太那边看去,就见老太太虽然在与众人谈笑,忙碌间睨了一眼过来,袁双卿撇过头,淡淡道:“我在这里挺好,自由自在。”言下之意就是不肯过去了。
                      老管家犯难地紧皱眉头,也不知如何劝袁双卿,最后还是迈着碎步回去复命,到后来,老太太又叫了袁琪过去,耳语几句,袁双卿便看到袁琪往这边走来,登时无语。
                      有今天这一遭,全是因为昨天袁琪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能愧对袁双卿,于是叫他夫人假借探望之名,过来通风报信,袁双卿本想一走了之,可惜理智不允许,她清楚记得自己此行目的,若是得罪了老太太,袁家不给她父母生前遗物,得不偿失。
                      袁琪走过来拉着她离开一小会,劝她暂时容忍,袁双卿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到宴会后果然乖乖走到老太太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人堆里介绍自己:“这是我孙女袁双卿,从小父母早亡,一直养在我身边,只是前些时候我身体不适,我这孙女一贯孝顺,就裹了道袍去道观里帮我祈福,这不,一回来连道袍都没来得及换。快,来见过几位叔伯。”
                      袁双卿心里痛恨老太太假心假性,于是眼神沉郁,默不作声,倒是几个围住的叔叔伯伯不甚在意地打圆场:“不用喊不用喊,我们也没准备红包不是。”
                      “老太太,不知道您孙女多大了?”
                      袁老太太早知道别人会这样问,笑着道:“今年十七,大是大了点,还没议亲,也是我耽误了她。”
                      “这都不是问题,”一人摸着胡子打量袁双卿:“不知道姐儿可会刺绣,或是书画?”
                      袁双卿道:“不会刺绣,也不会书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8楼2019-08-13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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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袁焕低声说道:“是什么,你一看便知。”
                        他抬手推了门进去,抄起搁在门后的扶梯,直接放在那个刻着“天朗气清”牌匾之下,而后顺着扶梯向上攀登,袁双卿在下面看着,直到袁焕从牌匾后拿出一裹绿色布质的包袱,这才如梦初醒,不自觉轻叹出声:“竟然藏了一样的地方……”
                        袁焕听到了,分神问:“你说什么?”
                        袁双卿顿了顿,轻轻摇头:“没什么……”
                        如今,藏在一样地方的那个东西,早已不在她身上了。
                        袁焕下来后将包袱往她怀里一送,道:“老太太醒来必会找你,你等出了府再看不迟。”
                        袁双卿怕就怕在此处,说了一声谢谢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住,回头看着袁焕,轻声细语地问:“大伯,你为何帮我?”
                        袁焕背着手,背脊挺得笔直,唇角荡漾着笑意:“许是今日风光好,许是此时心情佳。”
                        袁双卿不置可否,冲袁焕感激一笑,挥了挥手作别。
                        袁双卿回到住所,跟珠儿和冬银打了声招呼,粗略的收拾了包袱,趁着老太太还没醒,袁府上下也没有人拦她们,倒是毫无阻碍的离开了。
                        三人走在街头,袁双卿的打扮着实有些瞩目,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大概是“做贼心虚”,总觉得身旁会有袁府的人盯着,总觉得会出来一个人把她往袁府拉。
                        袁双卿忍着心慌走了几条街,终于开口对冬银说:“要不我们买两匹马?”
                        “我们不走回去吗?”
                        袁双卿有些一言难尽,走回狐岐山又需要一个多月的脚程,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莺城,越远越好,其他的都可以放置一边。她打定了主意,就准备询问路人去马场的路,却见珠儿并没有跟上来,反而在她们身后数十步默默微笑,看着她们越走越远。
                        袁双卿不由得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两人目光一接触,便立刻心领神会,珠儿嘴角勾起笑意,冲着她们使劲挥了挥手,毫不犹豫钻进了巷子。
                        袁双卿往前走了两步,又见冬银一动不动,顿时奇怪,笑意浅浅道:“冬银,你舍不得她?”
                        冬银亦步亦趋跟上,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心思越发低沉,又觉得有些气愤,禁不住感伤道:“不是我舍不得,是她太舍得。”就算是猫儿狗儿养了一个多月也该有感情了,可珠儿走之前却连像样的道别都没有,不得不说她确实狠得下心。
                        “人各有志,总有一日,我们还会见面的。”
                        两人还没到马场,身后忽然骚乱起来,身穿袁府家丁服饰的人往这边冲来,足有十几个,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袁双卿只看了一眼,连忙拉着珠儿往马场奔去,那些人见她跑了起来,也立刻行动,卷倒了无数路人和街边摊子,看起来有几分壮观。
                        袁双卿跑得飞快,她常年习武,跑起来气也不喘,但是冬银跑着跑着就没力了,挣脱了袁双卿的手,喘着气道:“我……我跑不动了,少主你先走。”
                        “你往偏僻的地方去,过一炷香后,在城外的凉亭下等我。”
                        “嗯。”冬银抿了抿唇,卯足了劲,在前方的岔道与袁双卿分道扬镳。袁府的下人本就是奔着袁双卿去的,在岔路口略一停留,就没再管冬银,一心向袁双卿逃跑的方向追去。
                        袁双卿本意是想要不顾一切拿到一匹马,只要有马,出城就不是问题,但她左闪右躲,始终逃不过身后的追捕,大抵是她这衣服太过显眼之故,袁双卿咬了咬牙,边跑边拿手解衣,在隐到一个街角后,忽然胳膊一紧,像是被人用大力拉扯,就在这头脑空白的一瞬间,人已经被拉到一排门后,袁双卿稳住后,一看之下,顿时大惊:“珠……”
                        “嘘。”珠儿拿手抵住她的唇,好叫她把要吐露的话吞了回去,袁双卿捂住嘴,全身紧绷,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不见后,这才大喘了一口气。
                        珠儿嘲笑了一声,道:“你把驱鬼的招数用在人身上,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袁双卿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确实非常狼狈,外衣才脱了一半,此时半挂在身上,显得格外浪荡,她伸手理了理,这才抬头看珠儿:“你不是走了吗?”
                        “是走了,但是搞这么大动静,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多谢。”
                        “你太客气了,”珠儿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包袱塞给她:“在里面拿衣服换上吧,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
                        袁双卿也没有继续客气,打开包袱看了看,认中了一套青色衣服,刚要拿,珠儿却伸出手来,将青衣压下去,低声道:“这是男装,你换另一套。”
                        袁双卿愣了一下,心思一转,想到这大约是珠儿要自己穿的,好躲过仇家,便也没说什么,从善如流的拿了旁边的绿衣,直接脱下外衣换上,又把头冠取下,把头发随意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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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扎起,这般一折腾,除了面庞,大约就连冬银也认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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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双卿还在折腾她那腰间半玉,听得这话,迟疑了一瞬,提议道:“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
                          珠儿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有要紧事,那些人虽然走了,过一会儿找不到人一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再往回搜就麻烦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两个人做了简单的道别,袁双卿背起行囊,头伸出去看了看,不见有人,这才走了出去,她这样一换衣服,只要稍微低下头,就不会被人发现不妥,但从正门出城肯定行不通,马场也不能再去,只能动用轻功,攀爬高耸的城墙。
                          袁双卿来到和冬银约定的地方,却没见到她的身影,仔细一想也知道,大概是家丁城里搜不到,已经来到城外了,袁双卿叹息袁府无孔不入,开始思索自己如何能找到冬银,再又过了半炷香,确定周围无人后,袁双卿来到凉亭之下环视了一圈,果然在非常偏的柱子下发现了石头划过的痕迹,像是一个箭头,指着往西的方向。
                          袁双卿立刻启程赶往西面,那里是一处山谷,冬银一定是躲进去了,果然刚走进山谷,就听到微小的一声:“少主。”
                          袁双卿看向声音来源处,看到冬银拨开草丛走出来,满脸喜色:“少主果真看到了我的提示,我一直在担心你没法领会。”
                          袁双卿道:“我也是猜测的,依你的性格,断不会不留线索四处乱走。”
                          既然进了山谷,两人就打算沿着山谷深处往里走,而后穿过幽谷再向东走,回到狐岐山。此时正是太阳快下山之际,两人身上连干粮都没有,袁双卿每天晚上在狐岐山上与那些鬼切磋,有时候也会夜猎动物填饱肚子,所以吃食倒不成问题,只是晚上寒气侵袭,才叫麻烦,趁着太阳还未落山,袁双卿去抓捕猎物之前升起了火,冬银就去捡干枯的柴枝备用。
                          待到夜幕降临,袁双卿和冬银坐在篝火边烤着剥干净的野兔,偶尔抬起头看着对方相视一笑,这才觉得一天的提心吊胆落到了实处。
                          冥界之中,彼岸花尽头的深渊里,关着一只厉鬼。当然,这是从冥王嘴里传出的,是否真有,什么样子,也只有冥王知晓,每过五日,冥王殿下就会端着两只酒杯,悠哉悠哉穿过漫无边际的彼岸花,红裙摇曳,落入深渊之中,倒不像是去拜会厉鬼,而像是看望老友的。
                          冥界没有白昼,夜像是没有尽头,在冥界的天空的边缘,有粉色的乌云安安静静卷缩在那里,伴随着渺渺大雾,看不真切,这是冥界美丽所在,但是看上百年,千年,总会有一天觉得腻味。冥王躺在一处红枫树桠之上,看着天边的景象,忽而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将酒杯里纯色的酒液倒入口中,有一滴在唇边滑落,从耳边经过,藏进墨色的发梢里,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水痕,她无意识的舔了一下鲜红的艳唇,当真担得起‘烟视媚行’这四字。
                          而这颗树下面的红色石头上,坐着一个同样穿红色衣衫的女子,微阖双眼,睫毛如同蝴蝶般轻颤,极是清冷如烟。她的双手被一道银白色的粗链捆绑,软软搭在腹部,手腕上的肌肤上摩擦出了淡淡红痕。忽而从红枫树上落下一片残叶,眼看要落在女子的肩膀,冥王翻身而下,指尖一弹,枫叶便飘飘荡荡离开了女子身边。
                          “你何时放我走?”长曦抬起头看着冥王,无甚表情道。
                          “每次我来你都这样问,累不累?”冥王走到女子身边并肩坐下,用细长的食指摸了摸下巴,道:“做我仆人。”
                          长曦淡漠地勾起唇,声音冰凉:“我每次问你,你都这样回答,你又累不累?”
                          “你放心,我下次来还这样说,当然,我也不想有下次,每次来这里都要走过彼岸花海,这么长的路,走得脚痛,”冥王煞有其事的皱眉揉了揉脚踝,看着长曦巍然不动的一张脸,忽而一笑道:“你来冥界偷玄空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被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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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长曦偏过头,不去看她,情绪有了一丝波动:“我无话可说,你可以用一切方法来折磨我,但是,请放我走。”这句话她也说了足足有两年了,可是冥王似乎铁了心,只想要她松口臣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冥王是个闲差事,她竟然非常有闲情逸致地算准时日来,每次都是这几句话,然后喝完酒便走。
                            “我折磨你干什么?炼狱下面无数亡魂,我随时都可以尽兴折磨,早就腻了,只想来点不一样的,”冥王的酒杯里凭空出现了一汪酒水,她喝了一口,而后还想再来一口,却发现酒杯空了,沉默了片刻后没有拍拍屁股走人,而是又继续道:“话说回来,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我们还是挺有缘的。”
                            长曦默默看着她,眼里闪过思量。
                            冥王微笑道:“看来你记得我。”
                            长曦朱唇轻启:“三四年前,我送了一名女鬼前来黄泉洗涤,恍惚之中在彼岸花间看到的红色身影,是你吧。”她虽然声音淡淡,却很是笃定。
                            冥王也没否认,笑着点了点头,再接再厉地劝道:“所以,我们这么有缘,你不如做我仆人。”
                            “……”长曦有些无可奈何,皱起秀眉问:“你为何如此执着?”
                            “你也很执着的在拒绝不是吗?”冥王将酒杯随意一抛,背靠着红枫树,悠闲的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什么折磨都受得,不知道受不受得重新变做厉鬼?”
                            “你想做什么?”
                            “只要我把坠子里的命魂放出,让你融合后,你的魂魄会因为承受不住邪恶之气,轰然崩塌,顷刻化为厉鬼,我说的对吗?”
                            如冥王所料,长曦在她分析完后,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深刻的恐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狼狈地侧过身去,不再看冥王一眼。
                            冥王却不想轻易让她躲过这个话头,露出讽刺的笑容:“封印你命魂的那个凡人倒是面面俱到,算到依你的修为,还需再过个三四百年才能克制住那股强大的邪恶力量,而等你能以一己之力打开这坠子时,你已经能畅然的使用这股力量了。”
                            长曦虽然不理睬冥王,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陷入深思。袁永道真的有这么大的格局吗?她细想之下,却越来越觉得惊恐莫名,也许袁永道是真的能想到那么长远,若是如此,那他也太可怕了,可惜……可惜……
                            冥王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帮她说了出来:“这个凡人很不简单,可惜,他是个凡人,局限于生老病死。”
                            长曦声音低沉地问:“你想把我命魂放出来?”
                            “只要你做我奴仆,我就不会这么做。”
                            “你要是真这样做了,我在凡间任意妄为,害人性命,你身为冥王,难道不怕被问责吗?”
                            冥王殿下眼眸眯起,抬起头霸气十足的说:“我既是冥王,谁敢问责?倒是你,等你害完人,我再去凡间抓你,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时候做不做我仆人,你就再也没有选择之权。你们凡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民不与官斗吗?你何必以卵击石?”
                            长曦哼笑了一声,道:“我现在的修行之力,因为魂魄不全,其实只不过三成有余,而只要我命魂回归,在有一丝一毫的理智下,我一定会先来大闹一回冥界,到时候,你可拦得住?”
                            冥王沉默了一瞬,眼中有着被戳穿的狼狈,对待长曦软硬不行,有些急了,恨声说道:“果然,我最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长曦抿了抿唇,没有继续分析下去,适时退了一步,软声道:“为你做事,也不是不行。”
                            冥王目光一闪,警觉道:“我问了你多少次,你都不愿,现在又觉得可行,你想耍花招?”
                            “我只是说为你做事,并非要当你奴仆,”长曦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会签什么契约,若是你要让我做我不想做之事,我也会拒绝,还有,我要一块玄空石。”
                            冥王听到前面说的条件,已经很不爽了,又听到长曦竟还想要玄空石,更加不高兴,虽然玄空石在冥界并非是什么有用的宝物,但是很稀罕,产量极少,更重要的一点是玄空石非常美丽,平时她都是用来当做装饰品戴在身上的,整个冥王殿里都只有三块。当然,是冥界最大的三块。
                            “不可。”冥王断然拒绝。
                            “我只要一点,如人间的普通珍珠一般大小便可。”
                            冥王皱着眉,声音有所缓和:“让我想想。”一小块玄空石,换长曦为她做事,还要随她性子做事那种,值不值那得多思考思考才是。
                            长曦不动声色,又退了一步:“不是让你给,我只是借,百年之后,原封不动物归原主。”
                            冥王心思活泛,心墙更加松动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玄空石到底用来做什么?”
                            长曦不答反问:“你愿吗?”
                            冥王摆了摆手:“行行行!”
                            长曦得到


                            来自Android客户端823楼2019-08-1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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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保证,这才微微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柔和而深远,整个人都如同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那么冷冰冰。她柔声细语道:“我的爱人是一个人间姑娘,需要有玄空石供应暖气,才不会怕我接近。”
                              冥王的脑回路却不同于常人,很能抓重点:“……姑娘?”
                              “嗯,小姑娘。”
                              冥王只惊讶了一下,就没再纠结,反而面色冷漠的出了个馊主意:“那你要玄空石干嘛?直接把她杀了,让她也变做鬼魂不就得了。”
                              “……”长曦嘴角抽了一下。
                              冥王改为蹲在石头上,帮她解了链子,看着她轻轻揉着僵硬的手腕,摸着下巴问:“你既然有爱人,为何我从没听你说起过?也没见你多想她。”
                              长曦闻言,淡淡地将她看着,只把冥王看得稀里糊涂,而后长曦叹了一口气,理了理墨色的长发,道:“我可以说,但你必须发誓不能生气。”
                              冥王皱着眉,敢情这还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举手发誓不会生气,长曦这才不紧不慢道:“我自然要忍着,自然要在你面前做到无欲无求,不然依你之性格,又怎能轻易答应放了我,肯定还会加码要挟。你既然要听,我不妨再多说一些。从另一方面来说,不管多久,你总会有被磨软的一天,今天你威胁我在先,我反威胁在后,正是你心软之时,只要我退而求其次,一改先前态度,你自然是要答应的,而且,你不仅会答应,还会觉得自己赚到了。”
                              在此之前冥王是觉得自己赚了,正在暗暗得意,如今长曦把她的心理回路猜中了十之八九,顿时又惊又怕。这女子心思之深沉,远胜于她,冥王心里凉透透的,从石头上下来后离得远远的,一言难尽的看着长曦。
                              长曦见冥王不说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发丝勾到耳后,低着头浅笑盈盈:“其实左右想想,你何尝没有赚到?无需做出这副样子来。”
                              冥王脸上的神色明灭,到最后勉强笑了笑,嘴里却还想耍耍狠:“你就不怕我再把你绑起来?或者是不给你玄空石?”
                              长曦冲她温和一笑:“殿下乃大人物,自然言而有信。”
                              不得不说,冥王被这句话取悦了,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曦真的很好看,她也是个看皮相的俗人,免不得看脸先软三分。
                              但是下一刻,冥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着长曦温婉的模样,心尖上都在打颤,冥王动了动嘴皮子,把想要问的话囫囵吞枣一样,给吞了回去:这女人之所以不怕她言而无信,不会也是因为……已经算计到了吧……
                              夜已经深了,冬银早已卷缩着睡了过去,袁双卿本也在睡觉,只是迷迷糊糊间又醒了过来,她看着月色揪紧身上的衣服,吐出一口寒气,虽然有火,露水的力量还是不减,袁双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湿湿的,很不舒服,她索性不躺着,起身加柴,而后把白天袁焕给她的包裹拿了出来,袁双卿小心翼翼地打开,就着旺盛的柴火一看,把包裹里的东西看了一清二楚。
                              一本书,一块玉,如是而已。
                              袁双卿当时接过包裹之时,就能感觉到这里面的东西很轻,但是东西虽少,她也不敢轻视,毕竟是放在祖祠里的物品,恐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袁双卿先拿出那本书,蓝皮书上面印着血红的两个大字炼兵,这红色有些不同寻常,像极了刚刚滴下的人血,非常鲜艳夺目。
                              袁双卿看着炼兵这两个字,不禁心想:莫不是父亲生前还喜欢研究练兵之计,想有一天报效于国不成?她凭空想也想不出头绪,于是干脆翻开蓝皮页。这才刚翻开,忽然面色突变,头皮发麻,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已经依靠本能丢开了书,手撑着地往后退了一股,这般架势倒是吵醒了冬银,她本就浅眠,何况刚才袁双卿还不自觉轻轻叫了一声,冬银半撑着坐起来,看着火光照耀中袁双卿那副惊魂未定的神色,一脸的瞌睡相也去得一干二净,担忧道:“少主,你怎么了?”
                              她本想走过去看看,袁双卿忽然大喊道:“别过来!”冬银吓了一跳,连动也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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