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吧 关注:19,916贴子:695,444

回复:蝶影昭心——《碧血青天杨家将》之昭蝶恋(原剧+续文,修订版)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二)
众人散后各自回去休息,以准备明天事宜。
展昭行过开封府各处,最后回到自己房里。自四年前师父决定云游,他拜别恩师下山,得幸遇到包大人。
想起初次与包大人相遇,他本是仗义出手,救大人于刺客剑下。闻得包大人不畏强权,执意为百姓申冤,开罪权贵以招来杀身之祸。
他曾经慨叹官场黑暗,宦海无情;官门多数是贪婪奸吝之辈,所以一直不肯投身官门,不愿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自诩学武之人,就如闲云野鹤,自来自去,仗剑平生。偶尔一管天下之事,才是快意人生。
然而,包大人慷慨陈词,“侠之大者,当是为国为民。熊飞武功高强,正气凛然,路见不平亦能对本府拔刀相助,不畏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可见是忠肝义胆、侠骨仁心之士。大丈夫立身处世,不恋功名,不慕富贵,胸怀天下,心念百姓,应以一身武功投身正道,以一怀忠诚报效社稷,以一腔热血守卫百姓,这样才不枉习武一场,不负侠义之名。”
包大人一番话语震得他如醍醐灌顶,他感激大人的知遇之恩,他敬重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毕生心愿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他决定留在大人身边,一则护其安然,二则协助大人匡扶正义。
自此,他以“护卫”之职跟随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开封四子,一起辅助大人以警恶惩奸;只问是非曲直,不问贫贱富贵。一心只是想为家国、为黎民,作一番可惊可喜之事。
这四年下来,大家追随着包大人,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多少次共商案情、抽丝剥茧,多少次明察暗访、寻底追根,多少次出生入死、合作无间,多少次刀光剑影、共同进退……与包大人情如父子,与公孙先生亦师亦友,与开封四子情同手足,忙碌充实的生活,冲淡了小蝶不辞而别的伤痛。
小蝶……展昭的心蓦地一紧,痛从心脏最中央向四周延伸,一张一弛间都抽痛着。自那天放她离去之后,他又再次彻底失了她的消息。
曾经他们一起行侠仗义、快意江湖。何曾想她会不辞而别,再见时竟各为其主,还可能会就此为敌。那天真无邪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似乎就在眼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情不自禁摸出随身携带的“同心结”,镌刻在心底的誓言——两情如意,永结同心。云雾山的六年,纯然无染的两心相悦确是如意;如今,四载过去,彼此各有经历,是否还能尽如人意?
这次决意为救文广而辞官,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去寻小蝶,将她拉回正道,再续前缘。
“南侠”展昭不恋于女色,为人称道。又有谁知,早在十年前的惊鸿一瞥,佳人已是他心中此生的惟一。
小蝶,文广,大人,公孙先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过往的片段,一幕幕在展昭脑中回放……
一道柔和的光线缓缓将黑暗驱散,不知不觉中天已亮。
早年在江湖闯出“南侠”之名,初成“展护卫”之时被江湖非议。后为皇上赏识,赐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封号“御猫”;惹得白玉堂怒闯开封府。
一直以来,他虽身在朝廷,却从未忘江湖规矩;虽挂官职,却坚持心中侠义。
既来之,则安之;既去之,则放之。展昭来自江湖,如今不过是再次漂泊江湖罢了。
抖擞了精神,换上那一身红色官服,抓起青峰剑,阔步向公堂行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9-05-07 13:23
回复
    (三)
    公堂上,斩杨文广之际,包拯问道,“杨文广,你片刻之后,即将丧身在虎头铡下,你可有何心愿未了?”
    缓缓的眼角余光瞄过杨宗保,“我只是想和爹说句话,求包大人批准。”
    包拯颔首应允,“杨将军,你就过去吧!”
    杨宗保迈着沉重的脚步行至杨文广跟前,单膝蹲下,无限感慨唤了声,“文广。”
    杨文广年纪虽小,倒是铮铮铁骨,毫无临死的畏惧,“爹,孩儿并无辱及杨家声誉,孩儿是清白的。”
    “爹知道。”杨宗保眼中含泪,“爹对不起你!”转过头,束手无策、难以作为的无奈,沉痛在心底,“你有没有怪爹?”
    “孩儿不敢,是孩儿不孝!至于爹和娘的养育之恩,就希望来生在报。”
    杨宗保吸了吸鼻子,忍着不让泪落下。
    “至于娘方面,就请爹代孩儿好好照顾。”
    “爹会的。”杨宗保双手按在杨文广的肩头,谨而说道,“爹以你为荣!”
    杨文广点点头,哽咽了声,“爹。”
    杨宗保与文广悲戚相拥,再放开时只闻得狠心、耗尽气力却不得已的一句,“包大人,时辰已到,请下令行刑。”艰难地走到公堂门口,大义凛然地撑起“芦叶枪”。
    杨文广转过身,包拯纵是于心不忍,亦不得不拿起代表斩杀的令牌。展昭手中青峰悄然出鞘。
    令牌终是随着一声不忍却无奈的“铡”字而下。王朝手握铡刀,忽地一支飞镖以迅雷之势射来,王朝吃痛而倒向展昭身侧。但见穆桂英率着穆柯寨众人疾速而进。
    “桂英。”对于穆桂英的出现,杨宗保是意料之内。
    枪剑相抵,穆桂英瞪视杨宗保,怒喝,“让开!”
    杨宗保回望桂英,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我是奉命监守公堂,杨家的人是不会监守自盗、犯上作乱的!”
    眼见杨氏夫妇兵刃在即,展昭快速出招挡了杨宗保手中的银枪。
    “展护卫?”杨宗保不禁吃惊。
    “杨将军,得罪了!”展昭和杨宗保交手。
    开封四子有意相让,桂英得以快速接近文广。
    “娘亲!”杨文广唤了一声,桂英正想带走文广,展昭与杨宗保打得激烈之时,突然响起庞太师急切的声音,“刀下留人!”
    众人停住打斗下跪接旨,闻得旨意,桂英、文广难掩欣喜之色,灵儿则是露出成竹在胸、意料之中的笑意。
    杨宗保正想道谢,却见庞太师满脸笑意、迎了上来抱拳致歉,“杨将军、大少爷,庞雄以前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在众人看不见时,带着无限遗恨瞄了杨文广一眼,举步离去。
    “大人…”展昭上前欲道出心中疑惑,被包拯举手挡下。
    穆桂英移步包拯面前,“包大人,刚才乱闯公堂,希望你多多原谅!”
    包拯坦然一笑,“本府也有心就文广,若论刑责,本府理当先受。文广可以与你们回去了。”
    杨宗保一家三口走出开封府,杨文广开心地和穆桂英说着,“娘亲,我们一起回家吧!”
    “你回去吧,娘亲要走了!”
    “桂英——”一直注视着桂英不作声的杨宗保开口唤道。
    “你不用再说,我是不会回去的!”穆桂英向前行了几步,语带警告,“现在我就将文广交给你,如果他再有任何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微转头斜了一眼杨宗保,不管身后宗保的叫唤,快步离去。
    凝着桂英毫无留恋的背影,文广一脸无辜的茫然,宗保满心难言的无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9-05-07 22:59
    回复
      第九章
      (一)
      开封府内堂——
      “展护卫,此次幸好庞太师突然改变主意,否则……”包拯摇了摇头,表示否则后果难堪设想。
      “没错,”展昭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展昭亦不能继续追随大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文广被救的欢喜,有能延续理想的欣慰,更多的竟是划过心际的怅然若失、遗憾深深。不自觉握起了双拳,对情难自控的矛盾心绪甚是懊恼。
      包拯认同地点了点头的。
      公孙策先提出众人心中早而有之的疑问,“大人,先生亦觉得很奇怪。何以太师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本府亦有同感,正想提出来一起研究一下。那庞太师处心积虑要害死杨文广,如今却突然改变主意,不仅向皇上请旨,赦免杨文广;而且对杨家也是态度大变,似乎有所忌惮。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展昭续言,“似乎他们是怕了什么似的,诚惶诚恐的样子。难道杨家另有高人相助?”
      “嗯。”包拯所见略同,“杨家一向行义,曾经受过恩惠的朝中大臣、江湖豪侠不知多少。而今为了杨文广一事,引来义愤,勠力相助亦是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出的手,竟有如此能耐?倒另本府觉得奇怪。”
      三人彼此相望,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庞妃寝宫——
      庞妃攥着“黑水令”,坐立不安,一颗心扑通扑通猛跳,惶惶地悬着。闻得庞太师脚步声,急急回首寻问,“爹,救没救到人?”
      庞太师点了点头,“幸好刚赶得及。”
      庞妃双手合十,“多谢上天保佑!如果不是,庞家一定会遭到劫难,鸡犬不留。”长吁了一口气,慌乱的心始有些平复。
      庞太师拿过庞妃手中的“黑水令”,一脸忿恨,“真想不到他们杨家,居然攀上了黑水神宫。这一次,连杀一个小小的杨文广都功败垂成。将来如何替你大哥报仇?!”
      庞妃劝慰,“爹,报仇之事迟些再想办法。您昨晚能够保住性命,可以说是祖先积福。”不禁打了个冷战,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庞太师说起昨晚之事,有神秘人趁夜潜入庞府,在庞太师额上画下黑水神宫的标记,并用“黑水令”削下庞太师的头发,以示警告。庞太师为保性命,惟有向皇上请旨,救下杨文广。
      庞妃惊道,“爹,黑水令既能削发,还可以将阿爹您的头削……”
      “哎哎哎……别说了。”庞太师背脊倏地一阵凉意,语带颤抖、匆忙打断,“难道我不知道吗!当年我曾随大军出征辽国,行至离黑水神宫还有一百里地方,安定下来,准备翌日离开的时候,就发现每一个营的账外,都挂着一个士兵的人头,还刻着‘退避三舍’四个大字。”
      庞妃听得心惊胆战,长呵了一口冷气。
      庞太师转身看向仍是一脸惊恐的庞妃,“现在想起来,还是非常让人害怕。”
      庞妃声音颤抖地道出、当年行走江湖亲历的骇人之事,“还不止,女儿在行走江湖期间,曾经在塞外,亲自目睹一个骁勇善战的部族,他们驰骋于草原,未逢敌手。但因为得罪了黑水神宫的人,一夜之间,五百族人全部死光,还全部被剥了皮。”心惊时,光洁的额上沁出点点冷汗,全身毛孔不自觉竖起,“所以,我们宁愿得罪皇上,亦不能得罪他们;否则,世世代代,亦会为他们所追杀。”
      庞太师应着,同时道出心中疑惑,“这个我明白。但是,黑水神宫既然是辽国的圣教,就连他们的萧太后,都向他们朝拜,就证明了辽国和黑水神宫的关系。而杨家和辽国作战多年,杀辽人无数,那为何黑水神宫会替他们出头呢?难道辽国和杨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庞太师与庞妃相视良久,眼神里透出一致的猜疑与忿恨,“说不定,就是他们杨家私通外敌的好证据。”
      忆及血亲之仇,忽而盈满胸臆的强烈恨意,须臾间取代了先前的惊恐。
      庞妃颔首,“嗯,我亦觉得此事很奇怪。爹,您放心,我会好好监视杨家。”杏眸里迸射出凶狠的光,“一有机会,我就会找那个杨文广,问个一清二楚。”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9-05-08 17:00
      收起回复
        (二)
        杨宗保带着杨文广一起回了天波府与杨家众人团聚,杨排风一时口快,“怎么算‘一家团聚’呢?少夫人都不在这儿。”众人齐齐望向宗保,只见他霎时敛了笑意,落寞垂首,不发一言,默然离去。
        深夜,天波府庭院——
        杨宗保思念桂英,情不自禁吹起当年二人相恋定情之曲。
        文广漫步而出,听到笛声,心疼地瞅着父亲。
        宗保停了横笛,握在手中,压下适才的不舍和思念,看向文广,“阿爹吵醒你了?”
        杨文广摇了摇头,直白道,“不是,孩儿和爹一样,都很挂念娘亲。”
        杨宗保颇觉愧疚,“我对不住你娘亲,亦对不住你。”
        “不是的,是孩儿对不住您!如果不是因为孩儿,娘亲就不会走。”说着,杨文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文广,你干什么?起身!”杨宗保伸手拉起文广,“你这样做,阿爹更加难过。你是应该恨阿爹的。”
        “孩儿为何要恨阿爹您啊?”杨文广不解父亲何出此言。
        “因为,我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杨宗保踱步自省,“排风说得对。我无情、无义,不配为人之父;亦都不配为人之夫。难怪你娘亲不原谅我。”忆起十多年来,他长期征战在外,杨家,在很大程度上,都有赖桂英撑起,敬上启下;而自己,为桂英,为文广,无论作为丈夫还是父亲,他都付出得极少极少。
        “阿爹您别乱说,排风不了解您才这么说的。孩儿知道,阿爹并非不疼惜孩儿,只不过是忠义两难;而且,阿爹亦不能只顾着孩儿,杨家还有上下。阿爹的为难之处,孩儿明白的。”在杨文广心里,杨宗保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他崇敬的父亲。
        见文广如此大义明理,杨宗保倍感欣慰,却不禁感怀转身,“只可惜,你娘亲不明白呢。”
        杨文广灿然一笑,“放心吧,阿爹,娘亲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想起桂英,惆怅的郁结之气牵动了杨宗保未愈的旧伤,“咳咳……”
        见父亲咳了起来,杨文广紧张问道,“爹,您没事吧?”
        “我没事。”
        杨文广宽慰道,“更深露重,爹,您别想太多了。您放心,孩儿即使走遍天涯,亦要把娘亲寻回来。”
        杨宗保愕然,“文广,你要去寻娘亲?”
        “是。”杨文广谨而慎之点了点头,“阿爹,孩儿不能没有娘亲,而娘亲自己一个人亦会很痛苦。所以孩儿一定要寻她回来。”
        “但是你一个人在外……”文广年纪尚小,杨宗保不无担忧。
        “爹,文广已经长大了!”杨文广认真地回以坚定的一笑,已是男子汉的模样。
        “嗯。你的确是成长了。杨宗保有子如此,还夫复何求呢!”扶上杨文广的手臂,心中一番安慰、万分感激,桂英真的把两人的孩子教育得很好。想想十几年下来,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如今长大成人,桂英作为母亲的付出,确实不易。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细细碎碎的抽泣声。
        两人寻声源望去,见灵儿掩面跑开。
        “灵儿?”文广打了声招呼,“阿爹,我去看一下。”得到父亲首肯,便追了过去。
        杨宗保继续望月惆怅,月华如练,浮现出妻子的脸,紧了紧手中横笛,心头一窒,又猛咳了了几声,黯然喃喃,“桂英……”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9-05-09 17:56
        回复
          文广灵儿番外一
          灵儿哭着跑至另一处院落。
          “灵儿——”杨文广在后头喊着,追了上去。
          灵儿听到叫唤,不觉回头看了眼文广,又转过去背对着他,抬手以袖拭泪。
          “你怎么了?”杨文广从侧望去,见灵儿脸上似挂有泪痕。
          “没…没…没事啊。”灵儿吱吱唔唔,哽哽咽咽,还未从适才低沉的心绪中恢复过来。
          “没事?”杨文广忍不住上前,细细打量灵儿。
          灵儿赶紧转过另一边,文广又跟着换边,反复三次,紧紧盯着灵儿的脸,“没事?”逮个正着,指着灵儿微红的眼,“还说没事!”
          灵儿羞窘地跑开。
          “告诉我好吗?”杨文广跟在灵儿身后,“为何躲在那边哭?”
          回首长望了文广一眼,垂首,依然不吱声。
          杨文广尝试着开导,“说咯,是不是不舒服?”
          灵儿摇摇头,本已难过,再感受到文广的关心,眼里的晶莹又有呼之欲出之势。
          俊眉一动,“有人欺负你?”
          灵儿再次摇摇头,仿见有盈盈泪光泛于、长而秀美的睫毛尖上。
          杨文广干脆直接问道,“那你为何要哭呢?”
          灵儿终于转身,细细柔柔,“我见到你和少爷在聊天,所以……”
          杨文广惊诧叫了一声,想象不及、意料不到,“你见到我和阿爹聊天就哭啊?”
          灵儿咬着下唇,用力地点点头,话语里尽是哭腔,“灵儿见到你们父子感情那么好,但是……但是灵儿就…从来没见过阿爹……”说到伤心处,不禁泪落两行,举袖捂着鼻唇,低低啜泣。
          怜惜之情顿时袭上心头,“哎哎哎,你别哭,”杨文广有些手足无措,急急哄道,“你别哭好不好?啊?”
          灵儿拭擦着泪,努力收住哭意,点点头。
          “那你爹呢?”
          “我不知道。”灵儿转过身,从来没有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能诉说心事,不禁打开话匣,“我是跟着娘亲长大的,我从来就没见过阿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娘亲从来都没说,也不准我问。直至最近,她才告诉我,我阿爹是个汉人,住在京城。所以,我就跑出来找他咯。”灵儿不知不觉间,吐露了心中秘密而不自知。
          杨文广转念一想,质疑道,“你不是说过你父母不在了吗?”
          灵儿一听,糟了,当初天波府外聘,她以此理由,博得管家的同情,才进了天波府做了丫鬟,没想在悲伤的情绪浸染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小嘴被反问得微微张着,而后不自觉轻咬住下唇,思忖着应答之语。
          “哦,”杨文广凝视着灵儿的表情,手指一点,“你说谎!”
          灵动的大眼一转,双手摆动,“没有没有,我没有说谎。我…我不知道阿爹是谁,娘亲又不在身边,”声音越说越低,泪眼氤氲,可怜兮兮地望着文广,“那不就和父母没在身边一样吗?”
          杨文广心思单纯,并无作多想,“那你……”
          “小少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灵儿垂首,“我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人生路不熟,又无落脚之地,所以……”仰头面对文广,恳求道,“小少爷,你别赶我走啊!”
          “你放心啦,我不会赶你走的!”心里有丝丝别样的感觉悄悄萌动,杨文广笑着宽慰灵儿,“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你找到你阿爹为止才走吧。”
          “小少爷,你心地真好,”灵儿终于破涕为笑,“上天会保佑你的!”
          “上天也会保佑你早日找到你阿爹的。”杨文广不觉直勾勾地盯着灵儿,“到时候呢,你有阿爹,又有娘亲,那就不会再见到人家父子聊天时又哭了。”
          灵儿娇羞一跺脚,“咦 ,你取笑人家,”跑开了几步,垂首不好意思再看文广,“人家不和你说了!”
          杨文广忙讨好哄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不哭,大家打个和,好不好?”
          “算你啦!”灵儿转过身,“刚才听到你和少爷说,会去找夫人是不?”
          “是啊。”杨文广想起母亲,不觉笑从心来,“我明日一早便去了!”
          灵儿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杨文广好奇地问道,“你去干嘛?”
          灵儿单纯地回道,“你找娘亲,我找阿爹咯。”
          杨文广想了想,抿了抿唇,摇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呀?”灵儿不解,见文广背手踱步,亦跟着上前,想着恰当的理由,“我们,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在路上有个照应啊。”
          “怎么可以呢?”杨文广转身,极认真地说道,“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大家男女有别,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小少爷啊…”
          杨文广抬手阻止灵儿往下,“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夜了,我要回去歇息,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罢,便转身回房。
          灵儿抿抿唇,慧黠一笑,心中暗暗定了主意。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9-05-11 14:59
          回复
            (三)
            翌日,杨文广带着行囊,踏上了去“穆柯寨”之路。行至一处布满墓碑的树林,忽而飞穿出数根粗绳,以迅雷之速缠住了文广的颈脖和四肢,将他高高地吊了起来,随身携带的杨家佩剑亦掉落于地。
            此时,凌空出现了一个红色蒙面装束的人,一手使力摁在了杨文广的肩头,一脚抵住他腰间以借力维持自己在半空中的平衡,沉声逼问,“杨文广,黑水神宫,和你们杨家有何关系?”
            “我不知!”杨文广实是不知,一身铁骨亦不受威胁。
            “不知?”蒙面人满腔怒气,出手攻击文广。
            杨文广迅速侧头避过,蒙面人杏眸一眯,杀心顿起,再次出招时,凭空闪出了一个伴着铃铛声响的暗器,蒙面人急急翻身躲过。
            暗器几个回旋,袭击了蒙面人,蒙面人武功甚高,身手敏捷,几个翻身避开了暗器的攻击。暗器切断了吊绑着杨文广的绳索,回到了一位少年手中。
            安全落地,看清暗器后,蒙面人不禁吃惊,“九阴梵铃?”传闻中“黑水神宫”的极厉害杀人武器。
            少年把“九阴梵铃”往身后一收,翘首“哼”回了蒙面人一个得意的眼神。
            获救的杨文广挣开身上缠着的绳索,定睛一看,不禁吃惊,“小兄弟?”原来是先前帮自己夺回杨家佩剑,救了自己性命;自己为维护他又险些死于铡刀之下,但又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少年笑问文广,“你没事吧?”
            杨文广摇了摇头,“没事。”
            蒙面人杏眸一暗,“原来你们杨家真的是和黑水神宫有关系。”
            杨文广听得一脸茫然。少年秀眉一挑,以一副不放对方在眼里的姿态哼道,“关你什么事!”
            宫中数年,都是被皇帝捧在心尖尖上讨好、呵宠,岂会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忽视,蒙面人气得与少年打了起来,数十招后趁机夺了“九阴梵铃”。看到少年落败,几分委屈、几分不甘、几分意想不到的神情,心里甚是舒畅。
            “呵呵呵……看来九阴梵铃”蒙面人甚是不屑地笑着转身,“亦不外如是罢了。”颇为得意地、伸手打开九阴梵铃,欲一探究竟。
            伴随着“咋”的一声,九阴梵铃炸了开去,喷出了大量白色粉末,蒙面人被震得翻了个跟斗,倒在了地上。
            少年得逞一笑。方才表现的种种,皆是为了让对方卸了心防,以引之上当。
            蒙面人仰首,愤恨的眼神射向少年,“你竟然用毒?”对出乎意料的状况反转有些不可置信,亦暗责自己的粗心大意。眼看少年笑着逼近,施展轻功快速逃离。
            这厢,杨文广与他自以为是“小兄弟”的少年结伴上路。
            宫里,春花提着“翠羽黄莺”,走进庞妃寝室,一脸愁容,“鸟大哥,你干嘛不肯吃东西?”将鸟笼置于桌上,蹲下来与鸟儿平视,“如果你有什么损伤,娘娘不肯饶恕我的。”
            突然,门被用力推开,红衣夜行装束、脸色苍白的庞妃捂着肚腹出现在春花眼前。
            “娘娘……”惊叫了一声,跑了过去欲帮扶,“您怎么样了?”
            “我中了毒,”赶忙出手一挡,“别碰我!”交代春花关门,庞妃步履艰难地走到桌旁坐下。
            “娘娘,是否要传太医?”春花惊吓又着急地请示。
            快速点了两个重要穴位,已然气虚声哑,竭力吩咐道,“不用,快些出去把关,我要放毒疗伤。如若不是,我就会毒发攻心。不准让任何人进我寝宫!快去!”
            春花领命之际,一声“圣驾到”,吓得春花手忙脚乱、心惊肉跳,来回走步,不知该如何反应。
            惊惶地望向门边,额上已然沁出冷汗,庞妃思绪翻转,寻思他计,“春花,快去挡驾,快!”遂捂着肚腹,吃力而匆忙地往里室行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9-05-11 19:33
            回复
              第十章
              (一)
              春花挡驾不住,仁宗板起脸直往庞妃寝室方向行去。
              已换好宫裳的庞妃及时开门出现,仁宗立时换了笑脸,“爱妃。”
              庞妃福了福身,“臣妾叩见皇上。”
              “免礼免礼!”仁宗心疼地伸出双手扶住佳人的柔荑。
              庞妃一脸病容,弱柳扶风,先是一番垂首自责,“臣妾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爱妃抱恙,此处露冷风寒,小心着凉。”仁宗满腔柔情,一手扶上庞妃的香肩,“我们进去再说。”
              仁宗极尽呵护宠爱,一路搀扶着庞妃到桌边,“爱妃,你先坐下。”
              “不用了,皇上。”
              仁宗摸上庞妃的小手,“你的手真是很冰冷,而且还全身发震。”着急回头吩咐,“春花,快去传太医来。”
              “是,皇上!”春花行了个万福,领命而去。
              “皇上,其实臣妾没患什么病。”庞妃柔柔弱弱地说着,一只葱白小手扶着太阳穴,“只是不小心染了一些风寒。”继而放于仁宗手背,一脸委屈、自惭形秽,“刚才臣妾真的不想以此容貌见皇上。所以……”
              “哦,这些只是小事罢了,最要紧的是爱妃的身体。”仁宗忙拍拍庞妃小手宽慰着,转头大声喝道,“还不赶紧传太医过来。急传太医!”虽然春花去了一会儿,心急如焚的仁宗总觉隔了甚久。
              “不瞒皇上,臣妾此病,恐非药物能治。”庞妃即使病弱之态,亦未有损美貌,反倒是其娇弱的样子,更惹得仁宗生怜。
              仁宗讶然不解,“爱妃何出此言呢?”
              “回禀皇上,臣妾患的是心病。”庞妃多年得宠,深谙仁宗性情。
              仁宗恍然而悟,“莫非你还记挂着你兄长的事?”
              “哎…骨肉连枝…忘记不了…”庞妃缓步行开,泫然欲泣。
              仁宗慨叹一声,举步至庞妃身侧,“爱妃,那你是怪朕容许包拯斩了国舅?”
              “生死有命,臣妾又岂敢责怪皇上。”庞妃转首看向仁宗,娇弱说着,“但臣妾当年曾经在涤尘庵许下诺言,如果能成为皇上的妃子,就会到庙宇出家七天,以谢神恩。很可惜,臣妾现今已为贵妃,却未能够实现诺言。所以这次家兄遭到不幸,一定是臣妾之累,为天所谴。”
              仁宗叹了口气,连忙安慰,“爱妃,你又何须自责。庞龙自作自受,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与人无尤。”
              “但臣妾午夜梦回,经常被家兄谴责,故内心一直都忐忑不安。”庞妃故作难过往仁宗身上一靠,娇柔无比地唤了声,“皇上……”
              那我见犹怜的姿态,仁宗是如何抵挡得住。心疼地拍着庞妃的肩膀,“爱妃,别难过,别难过。”思绪急速转动,忽而灵机一触,“爱妃,你何不去涤尘庵暂住,以应当年许下的诺言呢?”
              “皇上的提议,臣妾亦有此意。”庞妃附议道。
              仁宗高兴地点了点头。
              庞妃娇娇弱弱地丢出难题,“不过臣妾已为贵妃,如果到庙宇出家,恐怕有辱圣颜。再者佛门乃清修之地,如果带着婢仆、侍卫一同前去,亦难见臣妾的诚心。”
              “这样啊……”仁宗稍作思忖,“皇族出家,自古有之,并无不可。但是,一个侍从个、婢仆都不带,朕会担心的。”
              “那……”庞妃难过一垂首,“那算了吧,皇上。”有什么比以退为进,让仁宗自己提出解决办法来得好。
              “爱妃,别难过,”仁宗速即上前劝慰,“朕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朕可以立即传召太师,命他陪你一同前往。有太师的侍卫保护,朕亦放心许多。而且,太师府的侍卫就如同你们的家仆,并不会妨碍你的清修。”
              见目的达到,庞妃嫣然一笑,倾身施礼,“谢皇上。”
              “嗯。”仁宗笑着颔首,心情怡悦;对自己让佳人重拾欢颜,颇有满足感。
              然而,如此一番折腾下来,虽将仁宗搪塞过去,解了燃眉之急;却是延误了放毒的最好时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19-05-12 06:13
              回复
                文广灵儿番外二
                杨文广在途中一间店铺稍作歇脚。
                店小二热情地端上酒菜,“一斤卤牛肉,一壶花雕,客官请慢用!”
                杨文广及时叫住店小二,“小儿哥,我想你搞错了。”指着桌上之物,“我并没有叫这些。”
                “哎哎,没事没事!”少年突然出现,径自在文广对面坐了下来,“这些东西是我叫的。”对店小二挥挥手,“小二,没事了。”
                杨文广见状,没好气地叫了句,“小兄弟……”
                “什么小兄弟?”少年放下筷子,“我不小了,不过见这么多次面还未曾互通姓名哦,那让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啦。我呢,姓卫,就…”左手端起杯子,右手拿过酒壶,顿了一下,“就叫无敌啦。”说罢,倒了一杯酒递给文广。
                杨文广接过,举到嘴边,不解地瞅着少年,不喝亦不语。
                少年给自己满上一杯,向文广比了一下请,见他看着自己不动,“喂,干啥?不是请我喝酒都斤斤计较吧?”说完,也不理文广,自己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递向文广,“试一下?”
                杨文广忙抬手,“我不吃这些的。”
                少年一副文广暴殄天物的表情,“连天下第一美味的食物都不吃,你真是浪费啊!”便放进自己嘴里吃了起来,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杨文广直接问出心中疑惑,“对了,你怎么会来到此处?”
                少年逗趣回道,“保护你,信不信呢?”
                杨文广嗤笑一声,“老实说吧,我真不知你是我的救星还是瘟神?”
                少年闻言,生气地放下杯子,“你这个人真是没良心的!我三番五次救你、替你解困,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杨文广不客气地提醒道,“但是卫兄弟,你别忘了,你每救我一次,就多添我一层麻烦。”
                “哎……”长叹了一口气,少年发表自己的一套理论,“其实有什么麻烦呢,你只要学我这样,谁烦你就杀了他,那就永远没有麻烦了。”
                “看你说的那么轻松,”杨文广表情一肃,“要知道人命关天,妄取人命,有违天理的。”
                正夹了一大块肉准备大快朵颐的少年一听,忿然地放下筷子,“我呸!如果我是有违天理的话,必遭天谴,死的应该是我啊!”起身顺了顺胸前的长发,笑着转而坐到文广旁边,“但是现在死的,是我所杀之人,那就证明,我的所作所为,是合乎天理的咯。”
                杨文广实难接受少年、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谬论,欲作游说导正,“总之就不对啦!你想一下,活生生的一个人,”比划着手,“让你白刀进、红刀出,多痛苦啊!”
                少年颇有理据地说着,“你大错特错啦!这种一命呜呼才是‘好死’,我说他们开心都来不及了。”
                杨文广实在无语,又无从辩驳,闷闷地扭头。
                少年见着,继而反问文广,“杨兄弟,汝非死者,焉知死之乐也?”秀眉一挑,“嗯?”
                “嗯…”杨文广被怼得更加无言,“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没好气地掏出银两置于桌上,站起身,“我还要去穆柯寨找娘亲。”拿着包袱、抓起剑正准备走。
                “好哦,”少年跟着站起,快速将包袱套在肩上,“我闻说穆柯寨附近的景色不错,我和你一起去啊。”
                “什么?”杨文广有些吃惊,随即表态,“我没打算和你去呢。”说罢,转身便走。
                少年先是一愣,嘴微张着,望向文广离去的背影,灵动的眼神一转,狡黠一笑,前路大而宽,你走你的,我跟我的!
                写在文后:此文主写昭蝶,桂英宗保和广灵的番外,皆为随笔一写,不斟酌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9-05-12 11:46
                回复
                  (二)
                  庞府一行人随涤尘庵随师太来到内堂。春花一手搀扶着特意抹厚了胭脂、以掩饰苍白面容的庞妃,一手提着鸟笼置于桌上,再行至庞妃身侧听候随时的差遣。
                  环视房内一圈,庞妃甚为满意,“果然是清修的地方!”
                  师太臂搁拂尘,掌握佛珠,虔诚道来,“娘娘,遣将菩提心,能发菩萨愿,乃众生之福。本庵为了不让外人打扰娘娘您静修,已暂时封闭,娘娘,您可放心。”
                  “好!非常好!呃…”庞妃一手按着肚腹,为了不让师太起疑,一手快速借桌子之力撑起孱弱的身子。
                  庞太师看此情景,赶忙吩咐,“师太,娘娘要静修,你先行退下!”
                  师太看了庞妃一眼,知不便多言,领命退下。春花及时跟上闭了房门。
                  “呃…”庞妃再支撑不住,倒坐于旁边的凳上,呕出一口血。
                  “娘娘……”庞太师和春花急急上前,春花递上丝帕帮庞妃拭擦。
                  庞妃拿过丝帕,擦了一番,先安慰父亲,“爹,您放心,女儿暂时都不会有事。”转首便对春花吩咐,“春花,你先出去。”
                  见所有人都离去,庞太师急切问起庞妃中毒的事,“凤儿,你没事吧?”继而又忍不住愤懑而哼,“嘿!那黑水神宫,真是欺人太甚!”
                  “爹,事到如今,您气恼亦无补于事。女儿只是怕……”庞妃此时说话,已感觉有些费力。
                  庞太师凑近抓扶庞妃的手,“凤儿,你先别想太多。你不是说过,这儿的‘思过崖’,有个冰洞,在那儿疗伤,可修事半功倍之效。你快点儿去吧!”
                  轻摇了下头,“此乃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哎,我们大内有那么多圣药,难道连一种、可以克制黑水神宫之毒的药都没有吗?”
                  庞妃幽幽叹道,“女儿身上的毒,可以说是无药可救。”
                  “啊……”庞太师撑大双目,吃惊地叹了声。
                  “惟一的方法,就是找和我同门的人,运用内功,助我一臂之力,将我体内之毒全部逼出来。但是这种疗法,不可以有其他人在。所以,阿爹,您要先行回去;还有就是带同春花和其他人都走。至于那个尼姑,阿爹您要想办法把她支使开去。”庞妃颇艰难地说了疗毒事宜。
                  “这个好办!”庞太师起身踱步,道出心中为难,“但你师父她云游四海,你让我去哪儿寻她回来,帮你疗伤?”
                  “我曾经隐瞒身份,拜她为师;谁料,又为她识破。就算真的找到她,她亦不会救我的。呃……”庞妃毒发,开始有些不堪承受。
                  “凤儿…”庞太师急急再次扶着庞妃。
                  庞妃心酸地说道,“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一个人…”
                  庞太师反应过来,马上脸色一变,“展昭?!”
                  无奈的苦涩划过庞妃心头,“没错…他与我同门出身…如今只有他…才能救得了我…”
                  庞太师忿然转头起身,“为何偏偏要是展昭?他们开封府与我们庞家势不两立,你大哥又是被他害死的,你让我如何求他!”
                  庞妃深知父亲性情,言简意赅道出重点,“展昭到现在…还不知我真正的身份…但阿爹您…如果去找展昭…岂不是…会将女儿的身份揭穿…”
                  庞太师点头认同,只是,有什么方法,能引展昭来到此地,并出手相救?
                  “要引展昭来…事到如今…就只有靠——翠羽黄莺。”
                  至此,庞妃的身体已极其虚弱,勉强趴伏在桌上,泛白的小手费劲儿地打开笼子,放飞了陪伴着自己多年的鸟儿。
                  很多事情,往往人算不如天算。昨天本来可以及时刺破重要穴位,将毒血放出;却碰着皇上驾临,错过了放毒的最佳时机。知不该与展昭再有瓜葛,可现在偏偏却只有他能救她性命。
                  低首垂泪,默问苍天:既有缘相恋,无缘相守,又何以让他们重逢?一次次造化弄人,那么多纠缠不清的牵扯,剪不断,理还乱……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19-05-13 10:40
                  收起回复
                    第十一章
                    (一)
                    一路追至涤尘庵内堂,这时,展昭心中纯真的小师妹,只是误入歧途的小蝶。
                    房内——
                    庞妃满怀欣慰地、对着手上的翠羽黄莺虚弱一笑,把放它回笼中。趴伏在桌上,借力撑起,勉力往门边望去。
                    展昭随后赶至,看到庞妃虚弱的背影,一阵揪痛心惊袭来,“小蝶……”
                    “师兄……”庞妃的声音,没了往日充满生气的清灵活力。
                    “小蝶——”展昭疾步奔至庞妃身旁,还未来得及问询;只见她撑不住、昏倒在他眼前。神色一慌,匆忙卸剑,至她身后、迅速点了几个大穴,输送内功。
                    待庞妃恢复神志,展昭顺势在她身侧单膝蹲下,紧张地抓扶着她的手,“小蝶,小蝶,为什么会这样?”不曾见过如此虚弱的她,一抹未曾有的慌乱之色跃然脸上。
                    “师兄,”庞妃抚上他的手,颇感欣慰,“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有翠羽黄莺,带你来这里。”
                    “小蝶,你中毒很深。”展昭摸到庞妃的脉象,忧心忡忡,“是谁下的手?”
                    庞妃虚弱地吐出了四个字,“黑水神宫。”
                    “什么!”展昭无比震惊,当年他们跟随着师父闯荡江湖,曾经见识过黑水神宫的绝狠手段,他缓缓站起,尚未能从震惊中恢复,口中喃喃,“黑水神宫……”
                    “我现在的毒已经透入五内,不能自救。”庞妃径自往下说,“这里附近有个寒冰洞,我们可以借助寒冰镇压毒力。”
                    “小蝶,”展昭紧紧抓住庞妃的手,转而关心问道,“你怎么会,和黑水神宫的人结怨?”
                    “行走江湖,又怎么会没有仇家。总之一言难尽。”庞妃一言以蔽之。
                    “那我先帮你把毒逼出来。”展昭一手抓着庞妃的手,另一手扶着她的肩,把她扶坐到有靠背的木椅上,运功正欲疗伤。
                    突然想起一件尴尬之事,“但是,运功疗毒之时,全身血脉沸腾,”说着,展昭不觉缓缓站起身,往前走开几步,“需全身衣服敞开,使得热力及时散发,才不会有阻滞。”尴尬地与庞妃对望了一眼,迅速转过头,极为不好意思地说完,“否则,小则重病,大则丧命。但你我,男女有别,玉帛相对,恐怕……恐怕有所不便。”却再没敢回身看她。
                    展昭虽然自始至终一心想娶的只有庞妃,可多年前她不辞而别,多年后重逢,两人又在对立面,他又如何能毁她名节。
                    “我深信师兄是正人君子,绝不会有乘人之危。”庞妃双手虚弱地扶着椅子的扶手。
                    “小蝶,展某很感谢你对我如此信任。但是,人言可畏,万一中途,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有辱师妹名节,展某岂不罪过?”展昭始终担忧,心里既慌又乱,为她命悬一线而慌,为她的伤刻不容缓而急,为怕有流言蜚语传出而乱……各种挣扎、矛盾、纠结,凌乱得让他有些六神无主。
                    “小蝶身世漂零,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流之辈,名节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庞妃感怀,抬首望向展昭,杏眸里泛着莹莹泪光,“但师兄,你是堂堂四品御前带刀护卫,如果名节有损,小女子真是担当不起。”
                    闻言,展昭心惊一回身,她垂首悲凄的样子、直直撞进了他的心。
                    “既然如此,疗伤之事,”庞妃轻叹,“师兄,算了。”
                    展昭双拳紧握,定定瞅着庞妃,内心里继续斗争。
                    庞妃微弱一笑,“小蝶只要能在临死前,可以见到师兄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此言一出,展大人果然坐不住鸟^^)
                    佳人眼中含泪的柔弱模样,展昭是如抵挡得住,冲口而出一句“小蝶,”重新坐回木椅上双手扶着庞妃,先是解释,“你别误会!”继而下定决心,小蝶的命在他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既然如此,展某,惟有冒犯了!”话落之际,未等庞妃有所回应,急将虚弱的她打横抱起,疾步飞至寒冰洞。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9-05-14 10:59
                    回复
                      (二)
                      两人皆知,黑水神宫此毒至阴至寒,需以师门至阳至刚的内功,于每日正午时分,运气由丹田下行,循小腹,抵中极,经会阴,过谷道,至尾闾,沿夹脊棘突中上行,达头顶百会,沿颜面下,过咽喉,由胸腹正中线入丹田中。以打通任督二脉,将脏腑之毒,引至相关穴位,再沿着督脉逐日往上逼毒,最后一日经大椎刺血而出。
                      寒冰洞内——
                      庞妃的伤不容展昭多想,坐于庞妃背后,展昭快速除去两人衣物,并以内力传音,“师妹,我现在帮你运功疗伤,我们要心意合一,如若不是,很容易会走火入魔。”
                      展昭运气推出双手,在接触到庞妃光洁的后背时,庞妃应道,“师兄,我知道了。”
                      看到庞妃的裸背,展昭稍有犹豫,但想到她的伤势,随即重整心神,运功将内力送出,隔空直接推到相应的穴位。并不在意此番操作,会消耗他更多的内力;而虚耗过大,会增加自己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他闭起双眼,不敢再直视不著一缕的她,强迫自己心神合一,专心帮她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之后,展昭缓缓收功,逐个揿住庞妃的膻中、中脘、章门、太渊、阳陵泉、绝骨、大杼、膈俞,徐徐摩搓至热,以辅助周天运气之不足。
                      按摩完八会穴,展昭及时将虚弱昏迷的庞妃接在怀中,手轻拍着她的脸,柔柔唤了一声,“小蝶…”
                      见庞妃毫无反应,匆匆抓起她的衣物裹住她,再把自己的衣裳穿好,抱着她施展轻功离开寒冰洞。
                      回到涤尘庵内室,展昭为庞妃拿下湿冷的衣裳,盖上薄被。在衣橱里取了一套新的衣裙,正欲帮她穿上,黑眸不得已接触到她赤裸的娇躯,手上穿衣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呆了几秒,展昭连忙把视线移开,并用力甩了甩头,自责道,“小蝶尚在生死关头,我怎么会望着“未着寸缕”的她失了神?!岂不是妄称君子,愧对小蝶对我的信任。”
                      想起庞妃的伤势,展昭逼迫自己把刚才看到的从脑海里摒除,专心帮她穿衣。
                      他闭上眼,惟有不看,不见方无欲。无奈却由于看不见,穿衣过程中,免不了触到不该碰之处。
                      展昭如触电般缩回手,急急转过头,只觉手在发烫,身体的温度莫名上升,额上不断渗出汗来,心脏失序地剧烈狂跳着。
                      脑里天人交战,“倘若小蝶等会儿醒来,看到赤身裸体,岂不更是羞愧……”展昭思忖,“而且小蝶如今身子极其虚弱,不穿衣裳,再感风寒,恐非药石难救了。不行,我不能让小蝶有事。”
                      抱着这个信念,展昭此番倒是毫无杂念,迅速就帮庞妃将衣裙穿好,并扶她躺于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全身紧绷的那根弦才恢复正常,背脊竟是出了一身劳累虚脱之汗,比闯龙潭虎穴、更教他如临大敌。不禁摇头失笑,原来想要“留难”展昭,只需这般简单。今日只是疗伤第一日,往后还有近半个月……迟早要适应的。
                      趁着庞妃昏睡之际,展昭把“涤尘庵”内外都巡了一遍。
                      此庵堂处在半山腰,外有树林溪流,时值六月,野果鲜,鱼儿肥;内置东西厢房,浴室,厨房。
                      厨房里干粮、柴米油盐等一些日常所需之物皆有备足;兼有人参、灵芝等救妙药仙草。满足日常及疗毒补虚所需,且环境清幽,无外人打扰。不难看出,着实费了一番安排。想来那庞家虽是作恶多端,对小蝶并不算差。
                      小蝶这些年来,到底遭遇些了什么?何以会为了庞家,竟几乎搭了自己的性命。想起小蝶说庞家曾助她报仇,庞家一向善于收买人心,上次庞烈一事便是如此,他们定是以这样的手段、迷惑单纯善良的小蝶,使得小蝶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否则,以小蝶的纯善,怎么会不分是非、助纣为虐。
                      展昭紧握拳头,不禁对庞家恨得牙痒。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9-05-14 21:01
                      回复
                        (三)
                        估摸着庞妃醒来的时间,展昭先在厨房里熬了些米汤晾着。再烩了一盘杂菌,炒了一盘野菜,配一碟摘的果子。
                        准备好一切,忆起先前在衣橱内看到几套崭新的男装衣裳,便去冲澡。当他打开衣橱,四套不同色的衣裳映入眼帘。触手柔软细腻,是极好的料子;而上面的针法,分明出自小蝶之手。这四身衣裳,竟是小蝶做给他的?!心里一阵萌动,嘴角早已上扬。
                        人们见展护卫常穿的两身衣裳:红色官服,蓝色便衣。那身蓝裳其实是他弱冠之年,小蝶送他的“成人”之礼。每次穿着,似乎都能感觉到小蝶一针一线的温情。
                        那时曾因舍不得穿,引发了“小蝶以为他不喜欢”的误会;后来在开封府穿多了,倒成了“常服”。此后,一身红色官服,一袭斜裁蓝衣,便成了展护卫的标志。
                        展昭随意从顶面拿起一套衣裳换上,果然如想象般贴身舒适。伴着丝丝怡悦踏进庞妃休憩之处,正好见她吃力地撑着起身。
                        “小蝶,我来扶你!”匆匆奔至,握着她的手、扶着她肩,让她靠坐于床沿,迫不及待地提了一窜问题,“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渴不渴?肚子饿吗?”没等庞妃回答,展昭一句“小蝶,你等我一下。”便不见了人影。
                        一晃眼就端了碗凝结成膏状的浓米汤再度坐下,“师父曾说这是补虚的大好之物,我喂你趁热服下。”
                        庞妃本想说自己吃,却发现自己极乏气力,惟有点点头,勉力一笑,“那就有劳师兄了。”
                        展昭用调羹舀了一勺,不放心手上感觉的温度,先自己浅尝了一小口,确定温度刚好,再移至庞妃失了血色的唇边,俊脸上漾着温润的笑,“来,小蝶。”
                        庞妃檀口微张,展昭轻轻送入。你来我往,四目相视,融融其乐,岁月静好。
                        一碗米膏快速见底,展昭抬手细致地为庞妃轻擦唇角,“我烩了杂菌,炒了野菜,摘了果子,你还想吃些什么?或是备着的干粮?再等我一下。”
                        看着展昭来去匆匆的忙碌身影,庞妃美丽的大眼不觉红了,她在宫中享尽万千宠爱,受赐之物不计其数,却是无一人一物能如此这般打动她的心。她冲他盈盈一笑,娇俏地道,“出自师兄之手,小蝶都想尝尝,可好?”
                        “好!”展昭添了半碗米饭,布好菜,端至床边,“小蝶,我的手艺远不及你的好。”他的嘴早在云雾山时就被她精湛的手艺养刁钻了,说起来真是很想再尝一尝她做的饭菜。
                        “师兄饭菜里,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小蝶很喜欢。”庞妃吃着展昭送来的饭菜,嘴上不忘给予肯定。
                        “什么味道?”展昭急急追问,好奇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庞妃。
                        庞妃温婉地凝着展昭,红唇轻启,“幸福的味道。”
                        展昭俊脸上的笑容不觉加深,为庞妃的毒一直悬着的心,被一种莫可名状的温情溢满。
                        庞妃巧笑盈盈,他心里所想,她又岂会不知?默默思量着,待过几天力气恢复了,定会给他做上一顿。
                        俄而,庞妃指着自己有些鼓胀的肚腹,“师兄,我吃够了,你也赶紧吃吧!饭菜可都凉了。”
                        庞妃这一提醒,展昭顿觉饥肠辘辘。说也奇怪,适才看着她津津有味、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里阵阵满足温馨,竟没觉得饿。哑然失笑,大抵是佳人太秀色可餐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9-05-15 13:11
                        回复
                          第十二章
                          (一)
                          翌日,展昭一早便在厨房忙碌。脑海里浮起庞妃昨夜提醒他的话语,“师兄,我们如今身在庵堂,荤食是不便的。但推功过血之疗法大为费神耗气,需及时补足精气。每天疗伤前后你需以‘独参汤’喝来;我余毒未清,不宜大补,喝些灵芝水或米汤即可。其余得劳师兄费心了。”
                          感怀之际,嘴角已划出好看的弧度,还是小蝶心思缜细;否则自己一着急,真会给小蝶弄个鱼汤或打个野味补补虚。
                          备好朝食,展昭进入每天的例行晨练。一套“青峰剑法”耍下来,竟有种短暂的轻松;在官门四年,壮志虽酬,却始终缺了这一份难得的闲适。
                          旭日初升,柔和的暖光映着大地;花草丛中,偶见嬉戏的蝶影。小蝶……她本该如这苒苒初阳或翩跹蝶儿般,充满朝气,可如今…他也不敢说有几分把握…
                          攥着青峰,剑眉一蹙,薄唇紧抿,任疼痛从心脏漫延开去……
                          开封府——
                          公孙策为杨宗保诊脉,先是眉头紧蹙,一脸存疑,想起近来之事,收手时已是了然一笑,“杨将军,你脉象平和,本应早占勿药;但是,迟迟未能康复,想必是心有所虑。”
                          “公孙先生果然是再世华佗!”杨宗保心悦诚服,深感公孙策医术超群,忆起桂英,不觉黯然低首,“宗保实在是心有所虑。”
                          包拯一双锐目洞悉世情,“包拯莽撞,杨家将可仍然是为嫂夫人之事闷闷不乐?”
                          杨宗保起身拱手,“包大人,希望您可以说句公道话。”心有不忿,“我绑子上殿,可曾有错?”
                          包拯先对杨宗保所为予以肯定,“于法于理而言,杨将军都未有错。”
                          杨宗保颇觉憋屈,“但桂英她还是责怪于我。”
                          包拯话锋一转,“看来,只有一个‘情’字可以解释。”
                          杨宗保不解地望向包拯。
                          包拯往前踱步,语重心长,款款而谈,“嫂夫人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才将世侄抚养成人,个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其爱子之情,终可理解;望子成龙之心,亦该明了。”继而转身,谆谆善导,“谁知,世事难预想,文广犯下弥天大罪;对嫂夫人而言,有如晴天霹雳。爱子心切,明知于理不合,于法不容,也只能帮亲不帮理。”
                          公孙策点点头。
                          “她心想,你二人夫妻多年,一定与她心意相通,谁知,你竟说之以快,责之以理,置亲情于不顾。所以,才会产生如此误会。”恰到好处地点出杨宗保不近人情之处。
                          一番话,说得杨宗保垂首自责,亦开始明白桂英心中苦楚。无奈道出自己的难处,“文广是我的儿子,我岂有不疼惜他之理。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还文广一个清白,免得别人说我们杨家纵子行凶,败坏了我杨家百年的家声。”
                          “将军心意,嫂夫人如何不知,只是一时未能开窍而已。”
                          杨宗保回首看向包拯。
                          “包拯以为,嫂夫人必不会远离,随时都会回到将军身边。”
                          杨宗保释然一笑,“既然包大人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9-05-15 23:24
                          回复
                            写在文前:
                            一直为“昭蝶”各时期的岁数在考量。本欲将他们初遇、小蝶的年龄定为十四岁,可剧中有交代“云雾山相处了六年”,小蝶“失踪”后展大人“苦苦寻找了多年”,所谓“无三不成几”,“多年”起码不少于三年。原定为“时隔六年再相遇”,又觉太久,最终敲定为“四年”。也就成了“六年”+“四年”。
                            再考虑到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如果将昭蝶初遇、小蝶的年龄定为十四岁,那十年后小蝶已二十四岁了,放于现代当然是“风华正茂”;但在古代若生育得早,孩子都上小学了。为了让小蝶十年后年轻一些,惟有将初遇年龄往前拉,定为十二岁;即他们重遇时,小蝶二十二岁。
                            而昭昭的年龄设置为,比小蝶大四岁。
                            还有就是“庞妃”与“龙小蝶”这两个称呼。在原剧文中,我会沿用“庞妃”这个称呼;而在两人“云雾山”的回忆和续文里,则用“龙小蝶”。
                            好了,交代完毕,啰嗦完毕,
                            接下来,看官们请自我YY两人未长开的稚嫩样子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9-05-16 19:11
                            回复
                              (二)
                              寒冰洞,两人疗伤的第七日——
                              前六日运行小周天,气往往滞于阳关,难以抵达命门;今日必需打通阳关使经络顺畅,阳气得以贯通任督二脉。
                              阳关是督脉上元阴、元阳的相交之处,乃人体真火阳气到达命门所必须经过的关隘。阳关若堵,则阳气无法上行,前面六日的努力将是功亏一篑。
                              运功途中,展昭忽而感应到庞妃心神不定,便出声提醒,“师妹,摒除杂念,如若不是,你我都会走火入魔的。”不叫小蝶,是不想这个称呼在此重要关头,勾起两人曾经青涩甜蜜的过往、以致情动。
                              展昭运气把庞妃转过来,两人四掌相接,正是将督脉阳气导引回任脉以完成小周天的关键时刻。
                              庞妃徐徐睁开双眼,凝着专心为自己疗伤的师兄,情不自禁,忆起了初识情景——
                              那一年,展昭十六岁,龙小蝶十二岁。她奉父亲之命,假装劫后余生,目的是拜聂隐娘为师,习其高深的武功。所有事情是那么顺理成章,父亲惟一料不到的结局,便是往后云雾山六年的朝夕相处中,她爱上了他。
                              展昭和聂隐娘赶到郊外之时,触目之处,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聂隐娘叹息,“想不到我们真是来迟了。姚尚书一家已遭奸人所害。”
                              “师父,您看那里。”展昭眼尖,发现尚有生还,随即告知聂隐娘。
                              两人望向龙小蝶,只见她悠悠转醒,急急扑到姚尚书跟前,失声痛哭,“爹——”,伤心欲绝,“爹,你死了,女儿生存着还有何意义?”话未落音即绝望地拔起身旁的刀,往纤细白嫩的脖子抹去。
                              展昭见龙小蝶挥刀自刎,迅速上前救人,轻易便打掉她手中的兵刃。
                              “你们是谁?”她惊慌问道。被迫躺在一堆尸体旁边,第一次这么处心积虑去骗取他人信任与同情,莫不真真是惊得心慌,吓得失措,亦于心有愧得无颜。
                              这些皆是父亲的安排,虽非她之本心,却无可奈何、只能违心而行。在庞家这个男尊女卑的屋檐下,她自小出落的惊人美貌、及与生俱来的聪慧,便是她和娘亲能得到父亲一点点关爱的倚重。
                              “这位是在下的师父,叫聂隐娘。”展昭拱手介绍道,黑眸里尽是笑意,不知不觉间,眼神追逐着龙小蝶出尘脱俗的俏脸再难移开。十六年来,心里第一次涌现莫可名状的情愫。
                              “小姑娘,你不需要轻生,以后,你就跟着我。”聂隐娘看着那么可怜的龙小蝶,顿时起了恻隐之心。
                              一切如父亲所料,师父见她年纪尚小,“全家”皆亡,孤苦无依,欲作轻生之举,即收她为徒。带回云雾山,悉心教导,关爱有加。云雾山的六年,她是纯真善良的龙小蝶,与师兄两情相悦,师父亦有意成全。本欲待二人练成“灵犀七绝”,她十八岁生辰后,便给他们主婚……想起前尘往事,甚觉对不住师父;后来入宫,更愧对深爱自己的师兄。
                              心念一起,内力紊乱,受功力反噬,庞妃吐血昏迷。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9-05-16 21: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