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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Hot summerの原创】月杀风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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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人家姑娘季月城又折回去寻陈羽清。正被阁里几个姑娘缠身而不知所措的陈羽清眼尖地瞅到了他,抱着剑就从女人堆里直冲向他身边。
“没想到陈兄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
季月城摆摆折扇不怀好意地讽刺道。
“下、下次就算是苏姑娘求我我也不陪你来这鬼地方了!”
陈羽清害臊至极一张脸憋得通红,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令季月城忍俊不禁。
“看来陈兄平日里得无趣得打紧。只是男人嘛,喝花酒玩姑娘都是常情,陈兄又何必给外人造成龙阳好的假象呢...?”
“胡、胡说八道!季兄再这般胡说在下可要不留情面,届时苏姑娘若要怪罪在下,在下定也无话可说。”
“诶诶陈兄可使不得——在下只是说笑而已陈兄可莫要当了真!不过陈兄可莫要把我方才的话皆说与小师妹听...。”
陈羽清沉着脸斜了他一眼,终是点头答应。季月城心下却甚是愉悦,怎的说也好歹嘲笑到他一回。
难得陈羽清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离开,季月城挂着笑心满意足地往回折去,临出雅芝门前却停了下来,回身去望只见莺歌燕语。
“怎么了...?”陈羽清见他驻足在前再无动作,不由得疑虑问及。
“不,没甚。”
他收了折扇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月白色身影重新归入浓重夜色里与其融为一色再也分辨不清。
另一厢,与季月城道别后的阿玉站在楼上隔着红木扶栏目送其背影远去,心里不由得落寞至极。
“阿玉,你在做甚。”
身后传来宛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清冷直至耳畔。
回身只见身着浅草青色萝裙的女子,迈着莲花碎步不紧不慢朝她款款而来。
“姐姐。”阿玉温温一笑,连语气都柔和至极,“方才有位公子过来寻人,便找我打听了一番。就是上次婉姐姐接待的那位,名叫胡止的那位官人。”
“胡止吗...。”
女子闻言驻足去望,目光顺着阿玉所望的方向流转。
她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地望向远方,矅色瞳孔里尽是遥远而又冗长的夜。


17楼2019-04-1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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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厢,少年被陈羽清追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跑到拐角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
    “我就顺走俩包子..非得这么玩儿命吗...。”
    他用袖子抹了把眼角的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包子是不值钱,但既是在下花铜板买来的,便不能这么算了。做人要厚道,抢人家东西本来就是这位仁兄你不对在先。”
    身后赶来的陈羽清见他停下便也停在了离他仅数步远的地方,一板一眼地回答着他方才所说的话。
    “死要钱..你有毛病啊!”
    少年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陈羽清闻言憋闷着回了句:“在下没病!”
    “**...。”
    少年觉得自己和他连废话的劲儿都没有,他最后喘了几口粗气,将抢来的包子囫囵吞进了肚子里。
    陈羽清瞪圆了眼瞅着自己花铜板买来的包子被对面那家伙给吃得一干二净。
    “喂死要钱的,现在包子没了,你该省省力气算了吧?我可没功夫陪你玩儿了。”
    话音刚落便见寒光闪过凌厉之气扑面而来。陈羽清侧身躲到一旁,稳住脚跟后方才定睛一看,只见数十根银针赫然插在地上。抬头去看早已不见少年人影。
    他俯身拔起其中一根银针,而后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20楼2019-04-12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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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3 10: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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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Σ咦20楼这里白(痴两字竟然被合谐掉了...(。


      21楼2019-04-12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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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贰.
        虽说严冬已过,入春三月却也少不了的多雨。
        清晨易飘着些薄雾,与冬日里白茫茫的不同,蔓延之处只是些许朦胧,却如烟般易散。
        园里的白兰开得正好,一朵朵白得无暇,像是剔透般出尘而一丝不染。
        我探手去折丛里的兰花,只稍稍动了动手指,那株兰花便自花枝处而断,软软躺在了我手心里。
        “这花儿开得甚好,姑娘折下它倒是可惜了。”
        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不用猜我也知道自然是这园子的主人。我并未转身,却轻弧了弧嘴角。
        “这兰花开得太过纯粹,花丛太杂而易染。”
        说完这句我抬手将刚折下的那株兰花抛到了丛边的泥土里,转身又对来人施以一笑。
        “只是再纯粹的东西,像是扔到这泥土里,终也是染得一身污秽。”
        徐山白的脸色很不好看,白一阵青一阵的。他吸了口气终是暗自忍下,抚了抚下巴上那撮发白的胡子,岔开了话题问道:“苏姑娘起得倒早。既然姑娘能有雅兴在这儿赏花,想必案情也有进展了。”
        “恐怕小女辜负了大人厚望。不瞒您所说,自我入手以来案情一直没甚进展,如今小女也是忧忡不前。”
        说着我还不忘皱眉,尽露愁苦之色。
        “无碍无碍,姑娘尽管慢慢来。我相信苏姑娘的本事,查破此案不过指日以待。”
        “大人真是抬举我了。”我轻笑一声,道,“小女不才,光是那腐尸就让我犯了难,心想着还要找大人帮忙昭告寻位高人来助我呢。”
        “这府衙里不是有仵作么?”
        徐山白打鼻子里轻哼道。
        老头子还真是不好糊弄的。
        “大人是不知,那腐尸是被下了毒的。衙里的仵作见识少,验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以还得寄望于江湖人士身上。若是能查清毒源,我想多少也能追踪到凶手的行迹。大人可不想就此断了线索吧...?”
        徐山白抚着胡子不作声,似是在犹豫。我心知他在顾虑什么,却也并不担心。毕竟我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于情于理他也得应允。
        “如此,便按姑娘所说,我这就派人去张贴告示。至于人选方面,就劳姑娘亲自把关,老夫也就不掺和了。”
        我拱拱手:“有劳大人费心了。”
        目送徐山白离去身影消失在雾色中,我复又转身望向那丛白兰,重新折下一朵,却又揉碎在手心。
        既然有人挖好了陷阱逼我往里跳,那我遂了他心愿跳便是。
        我倒是想看看,这陷阱下面究竟藏着些什么诱饵。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2楼2019-04-12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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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叁.
          徐山白下令差人在城门处和府衙外面贴出了告示,倒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府衙凑热闹。
          而其间我一直待在房里品尝昨夜季月城从外面带回来的酒。反倒是他单手托腮坐在我对面,光看着却不作声。
          “怎么,今天竟然这么安静?是不是又在外面被哪个姑娘误会啦?”
          “好歹我也是风流倜傥,姑娘们相互吃醋蛮正常的。”季月城撇撇嘴说道。
          我摇了摇头,心下暗自感叹他不要脸。
          “喂,苏靥。”他突然伸手抓住我手腕,才凑到唇边的酒杯硬是洒出大半杯酒水来,“徐山白不会起疑吧...?”
          “他何时信过我们了?不过是个套而已。”
          “那陈——”
          “苏姑娘——”
          突然传来的叩门声打断了季月城要说的话。我瞥了他一眼,见他松了手我便放下酒杯,起身去拉开了门。
          来的是徐山白的贴身侍卫,执着官刀中规中矩地立在门外。见我开门出来,他稍稍弯腰朝我拱了拱手,道:“苏姑娘,衙里来了个揭告示的,正在后堂候着。您看..是否过去瞧瞧...?”
          我点点头,弯了弯嘴角以示谢意,道:“有劳相告,我这就过去。”
          送走侍卫我回到房里关上了门,季月城仍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沉思。正欲开口让他接着说完方才要说的话,转念一想却又作罢。
          “他来了。师哥,戏得演完。”
          “知道啦知道啦。”
          季月城轻叹一声这才施施然起身。他扯了扯被压得起褶的衫子,而后展开了手里的云纹折扇。
          “就你鬼心思多。徐老头儿可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我好笑道:“若是没有师哥,我想单凭我一人怕是也得跳不出来这陷阱。”
          “这话我爱听。”
          他眉眼一弯,嘴角噙笑。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3楼2019-04-12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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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客房绕过后院到后堂,也就短短数十步之遥而已。数十米路季月城走得悠哉游哉,而我却惴惴不安。
            尽管面上丝毫不动声色,但我心底始终有些担忧。而这份担忧,在我见到来人之后更是在我心底激起了千层波浪。
            面前的人一身青色素衫却丝毫不减半分风韵雅致。浅绿色长发扎成长长一束垂在背后。左边脸旁的碎发特意被他别在了耳后,露出他清秀俊雅的面容来。
            他手上拿的是今日清晨徐山白下令叫人贴出的告示,黄色宣纸被他握在掌心似要揉成一团。
            眼见季月城到嘴边的惊呼快要脱口而出,我忙作势假咳几声。刚想叫人带他下去却见先前通报我来后堂的侍卫板着脸从后院绕了过来。
            瞧这脸色想来不是甚好事。
            “苏姑娘。”
            待停在我旁侧抿了抿下唇,他稍稍偏头伏在我耳边低声道了几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晰——县衙外面又来了个揭告示的,不顾卒子劝告非执意要留下来。
            我轻叹一声嘱他领人过来,再回身去望但见季月城面布茫然。倒是那人笑得风轻云淡——纵是我瞧都只觉得意味嘲讽。
            然而这抹嘲讽不刻便僵在他嘴角,俨然已成扭曲的惊讶。
            陈羽清亦然。
            “看来倒真是在下迟来一步了。在下还以为单我一人是无趣得打紧,可如今哪个本事人不得沾点荤血?毕竟也是糊饭碗的活儿脏点累点又算什么,怪不得手上也是不干不净的。”
            我还是头回见到陈羽清这般恼火说话尽是带刺的怪腔调。偏巧那人也是副怪性子,只怕再这般折腾下去二人非得动起手来。
            “瞧这位仁兄说的——倒也不是人人都那般小心眼儿的。”
            “自然在下也不曾想过那些个本事人不怕舌杂嘴碎坏了名声的——外面人还以为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再闹下去得穿帮了......”
            季月城朝我嚅嚅唇哑着声提醒,我却忽的心生一计。


            24楼2019-04-12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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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肆.
              我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布包,展开来却足有半尺长短。布包内密密麻麻摆开了一排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银针。
              他就从那针包里随意抓了把银针,手指稍稍一动全数扎入尸身中,然又飞快取下扔进一旁早已备好的装着清水的木盆内。本就被毒浸黑的银针此时遇水毒素全部化了开来,将盆内的清水染得浑黑。
              只见他抬手又从怀里摸了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出来,拔开木塞将瓷瓶内的液体全数倒入了盆中,方才被毒染黑的水竟又恢复了原状。
              “蚀骨水。”他将针包一卷重新塞回了怀里,“无色无味,遇水变黑。”
              他又打量了一眼方才的木盆,皱了皱眉道:“这些都不要了。处理的时候小心点,但凡沾上一点皮肤都会溃烂。”
              季月城用执着折扇的手指了指摆在堂厅中央的尸首,问道:“这蚀骨水可是死后才下的?”
              “哦?”他挑挑眉,弧起嘴角道,“何以见得?”
              “早先已有仵作验过了,除却因打斗中而断裂的椎骨,此尸尸骨完好,并没有任何因中毒腐蚀的迹象,也就是说这蚀骨水的毒只停留在尸首表面。这便说明是有人在胡止死后故意往他尸身上下的毒。”季月城摸摸扇骨,略带疑惑地蹙了蹙眉,道,“在下唯一不解的是,凶手在其死后才下的蚀骨水,作用何在?”
              “用毒者的心思你是永远也猜不到的。”眼前的人淡淡回道,“否则也不至叫人煞费心思地配制或是求觅解药。”
              季月城没再作声,只摸着手中折扇扇骨沉思着甚。
              “喻先生,这蚀骨水可有解的法子?”
              我琢磨了会儿,对于季月城的疑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了话题朝眼前的人搭起话来。
              “有是有,只是颇有些麻烦。药草和秘方尚还在我包袱里,不妨这样,冒昧请姑娘移步在下房中。一方面,在下同姑娘说说这蚀骨水的毒性和解法,以便揣摩下毒者的心思,另一方面,也请姑娘同我细细说说当前的案情。”
              我点点头:“也好。如此,便请先生带路。”
              他拱拱手:“冒犯了。”
              “还是在下去吧——”
              方才还默不作声的季月城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二人。
              我不解地朝他去望,他却当做没看见似的,只自顾自地道:“眼下查破案情要紧,这等旁事交给我来便好,师妹还是赶紧的去处理案子要好。”
              我皱了皱眉,道:“不了,还是我亲自同去的要好。正好师哥你去看看另位先生那边如何了。再说了,这哪是甚旁事,蚀骨水的毒性和解法,我定需亲自弄清楚才是。”
              “可是......”
              “先生,我们走吧。”
              不容季月城再多说什么,我便叫眼前的人带路。只见他回眸对着气得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的季月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抬脚走出了厅堂,徒留下季月城在原地干瞪眼。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6楼2019-04-12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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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伍.
                季月城左手撑头靠在桌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折扇。
                一旁的陈羽清正专心致志在验尸,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各干着各,沉默有一会儿了。
                待陈羽清验完替尸首蒙好白布,季月城已然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
                陈羽清忍不住轻呼一声:“季兄。”
                季月城用折扇敲了敲额头,问道:“如何?”
                “已经验完了,就等着苏姑娘过来。”
                “过来坐吧。”
                说着他从桌上取过沏好的茶啜了一口。
                陈羽清点点头,取下手套起身走到季月城旁边坐下。
                二人都未作声,停尸房里一片死寂。季月城啜着茶悠然自得,陈羽清却拧着眉头一顿纠结。
                半晌,陈羽清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沉默。
                “...季兄啊。”
                “何事?”
                季月城抬了抬眼皮子,问道。
                “你和苏姑娘..同那位喻先生是旧识...?”
                “嗯,是啊。”不光认识,还有得年头了。
                “哦...季兄你怎的看上去脸色好像不大好...?”
                “哦?是吗。”换你师妹和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试试?
                “那位喻先生...也是苏姑娘找来的帮手吗?”
                “大概是吧。”不请自来,简直**。
                “季兄啊......”
                “可还有何事——”
                “茶杯快被你捏碎了...。”
                “......”
                季月城恨不得狠狠甩陈羽清几下大嘴巴子好让他闭嘴,但良好的公子修养阻止了他的想法。
                他微笑,公子无双润如玉。
                “...你好烦。”
                陈羽清识相地闭上了嘴。
                “哈哈醋坛子,你还得忍到几时呢。”
                门口传来的大笑声让季月城身躯为之一震。
                “多日未见,咱季大醋坛好像越发沉得住气了。”
                羽卒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咔嚓。
                季月城手里的茶杯碎了。
                陈羽清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
                唉,上好的青花瓷啊。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8楼2019-04-12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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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3 1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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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闹了,阿卒。”
                  我拉了拉羽卒,他却歪着头朝我耸了耸肩。
                  我摇摇头,不再管他二人,又转头朝陈羽清问道:“这第二具尸首验得如何了。”
                  “死者不是淹死的,身上也没有甚被利器所刺穿或是其它明显的伤痕。可以说,除了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导致的死者面部及尸身浮肿以外,这具尸首根本就完好无损。”
                  陈羽清一板一眼认真地回答道。
                  “淹死者通常因为在水中的挣扎而吸入大量泥沙,可这具尸首在打捞上来的时候我便察看过,死者口中及鼻腔内并无任何泥沙等杂垢,也就是说死者是死后才被抛入的湖中。只是...”我顿了顿,“你说死者身上无任何伤口,那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陈羽清摇了摇头:“死者确有中毒没错,但有一点很是奇怪。”
                  “这是何意?”
                  “我用银针试过,这具尸首身上确实有中毒的迹象。但...毒性并未达至心脏,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毒并不致死,那他真正的死因又究竟是甚?”陈羽清顿了顿,然又接着道,“且在下觉得这尸首并不像是死了很长时间的样子。尸身和其它部位的浮肿并不明显,脸部却浮肿异常,如若真是像我们猜测般是死后在水中浸泡数日而导致的尸体浮肿,那尸身和脸部的浮肿差异便不该这么大。在下反倒觉得,这像是凶手给我们的一种错觉...?”
                  “那依你所言,既然致死原因不是中毒,那毒也是在人死后才下的了?这倒是与胡止的尸首如出一辙。”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先前我还以为这具尸首肿成这样怕是死了很久了,原以为跟胡止一案没甚关系,现在看来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
                  陈羽清长叹一声:“恕在下才浅,实在找不到死因,也不知尸首上的究竟是为何毒。”
                  “这倒无妨,交给阿卒查验便是。”我下意识蹙了蹙眉:“不过阿卒,你现在得和陈羽清替我去办件事儿。”
                  羽卒指指陈羽清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我和他...?”
                  我点点头:“如今胡止的尸首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这第二具尸首却还查不出死因来。你和陈羽清去一趟西郊,将两处发现尸首的地方都仔细察看一番再回来。”
                  “你就那么确定,这两起案子有甚联系?”羽卒质疑道。
                  “方才你也都听见了,这具尸首的死因尚且都查不明白,怎的可能没点蹊跷。”
                  “那为甚偏偏是我和他一起...。”
                  羽卒撇撇嘴,一脸嫌弃地瞅了眼陈羽清。
                  “师哥得去帮我办另一件事儿。”
                  “啊、啊...?”
                  坐在桌旁的季月城闻之回神,有些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
                  “那你呢师妹...?”
                  我抿抿唇。
                  “我另有要事去办。”


                  29楼2019-04-12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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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陆.
                    午后是炽烈热切的阳光,一扫晨起时积郁的浓雾。连着几天的小雨将街道洗刷得干干净净,偶尔几洼水滩顺着铺洒而下的日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梨花树下早已铺满斑驳漱白的花瓣,和着新鲜湿润的泥土充当着肥美的花料。
                    东街的摊贩趁着艳阳的天儿将大大小小的摊位摆了出来,布摊儿上姹紫嫣红的锦缎竟也在乍泄日光下烘得暖暖的。
                    街上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有行色匆匆忙着赶路的,也有偶尔驻足在摊位前把玩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廉价玩意儿被揣在人家手里,突然也变得稀奇起来。
                    忽的一声咋喝响起,一抹银白色身影踩着墙面和摊子与路人擦肩飞过。只听得一句“强抢啦——”,路边儿包子摊的小伙儿跌跌撞撞朝人群跑了过来,大惊失色地指着飞过的身影,张合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倏的一抹红影不知从何处飞出,在小伙儿发出声前已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恍然间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有抹红色闪过,还未待看得清晰睁眼已不知所踪。
                    令人惊异的是红影飞过的同时一锭白银妥妥落在小伙儿掌心。原本被吓得结巴的小伙计顿时眉开眼色,揣着银子跑回了自家铺子,众人只得了了散去。
                    另一厢,那道红影似如疾风般掠过街道,不消片刻便追上了前方的银白色身影。只见一红一白先后掠过人群,踩着墙面飞上屋顶,直蹬得脚下砖瓦噼里啪啦作响。
                    稍领先的那抹白影眼见快要被追上,一个使力点了点足尖,身形一跃飞去数十步远。但见那道红影身子仿佛轻得如燕,还未回过神来已如鬼魅般跃到她跟前。
                    少女略微皱了皱眉,身形一闪欲从旁侧掠开。只见她并做几步掠到檐下,紧接着一个翻身足尖犹如蜻蜓点水般沾了沾地面,转身钻进了巷子里面。
                    巷内曲折多绕,四处可见的拐角和巷口让人分辨不清方向。少女几个大拐,脚下步伐不停,待见再未有人从后追来,这才止步松了口气。
                    孰料一转身,便瞧见巷口屹着那抹明丽的红色身影,只其一人却将其出路皆堵死无疑。
                    少女脸色一垮,咬了咬泛白的下唇抬脚便欲溜走,可还未跑出几步之远便双脚离地,身子已腾空被人拎在手里。
                    “啊啊啊啊啊阿苏我错了你快放我下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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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柒.
                      在刻着陈旧痕迹的笨重木门合上之前,年近四十依然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仍有些不死心地想要留住先前毫不掩饰来意的陈羽清和羽卒二人。
                      对于二人“破案心切”想要勘察案发现场的行为,春柳客栈的老板娘表示大力的支持,并热情地想要留宿二人非说要好生招待一番。但最终这样的想法还是在陈羽清的万般推脱间和羽卒憋红了脸擅自离去的举动下只得作罢。
                      见客栈大门终于合上,耳边不再围绕着女人略微聒噪的声音,陈羽清有些释然地长吁了口气。
                      他侧身去望,但见羽卒站在离客栈数丈远外的一颗菩提树下,远远可见的是他脸上良久未褪下的一团红色。
                      他立在原地定了定,踱步朝羽卒的方向而去。待行至他身旁,却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嘴里边儿吐着语无伦次的话。
                      “呃、你...想不到竟这般怕生。”
                      羽卒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神里分明含着“你若敢说出去本神医便用银针扎死你”的示意。这一眼来得未免太过突兀而又凌厉,直惊得陈羽清脊背处一阵发凉,顿时便噤了声。
                      半晌,他才低头将生涩暗藏在草青绿的长发下,张了张唇道:“同苏苏一般叫我阿卒好了。”
                      末了,他还不忘添上一句:“省得你个呆子别扭。”
                      陈羽清抓着后脑勺子脑轴还未转得过来,羽卒便自顾自地往案发的湖边走了。他思忖了一番没能明白羽卒两句话的意思,便索性作罢抛到了脑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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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快要到湖边的时候,羽卒突然抬手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陈羽清,压低了声音道,“跟着可是有一路了。”
                        陈羽清眯了眯眼,身为刺客而拥有着的天生敏锐的警觉性早已令他察觉这一路上身后的异样。
                        他耸耸肩,回道:“阿卒兄意下如何...?”
                        羽卒并未回他,只突然扬声道:“程先生可不厚道!明明咱俩一同出来勘察现场,怎么说你我都有出力,届时在苏姑娘面前讨赏也是要对半儿分的,如今可是想独占这份功劳?”
                        陈羽清心领神会地回道:“那也得看谁家本事高。原本你我便应存着先来后到之说,如今先生占着本该属于在下一人的好处,怎的还学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
                        “哦?先来后到?在下怎记得晚来一步的可是程先生...?明明没点儿真刀真枪的还非要强逞,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词儿倒真是用错了地方!”
                        羽卒面上气急,嘴上也依旧是不饶人。陈羽清还欲说些什么,但见羽卒眼珠子一转,趁陈羽清反应过来之前已提了他领子将他往湖里甩去。只闻得“咚”地一声人便没入了湖底。
                        “瞧瞧,就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非要死撑着争这口气。程兄,何苦呢?”
                        羽卒对着冒泡的湖面一阵自言自语,半晌也不见有人上来。身后响起轻微至极的脚步声,而后便随其身影一同消失在暮色中。闻及此他忙心急火燎地朝着湖面大喊:“喂,死要钱的,你莫不是死了吧?”
                        湖面突然一阵异动,不断冒出气泡,紧接着陈羽清的身子便从湖水里探了出来。
                        “阿卒兄下手也未免太狠。”
                        “不狠又怎会有人相信...你在湖底老半天干什么呢?”
                        “在下寻到点好东西,倒不枉我在湖底一番受冻。”
                        他说着,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跃出水面,稳稳落在了羽卒面前的草地上。
                        只见他全身上下无不湿透,发梢上尚还挂着水珠,怀里却紧紧搂着样东西。
                        那东西在霞光的折射下闪着熠熠的光芒,凌冽得犹如冬日里刺骨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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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捌.
                          熟悉而又刺鼻的味道令季月城稍感不适地皱了皱眉。他打开了手里的折扇试图减轻这样的不适,但即便如此胭脂粉露的味道依然浓烈地贯斥着鼻腔。
                          仿佛还未从皑皑大雪的冬日里彻底苏醒过来,夜暮总是来得较早。当皎月挥落银光,江上渔火渐渐明亮,像是绽放在黑暗中的焰火,带来的是温暖和光亮。
                          夜市的这条街上依然是灯火如初,伴随着吆喝和杂谈同平日般依旧热闹非凡。街侧处的雅芝居门前不乏人流出入,多的是红着脸胡言乱语的男人,喝醉了酒连走路都不稳。
                          季月城打从进来起便只寻了处角落坐下,点了壶小酒边喝着边观察四周的变化。约莫过去两个时辰,街上传来的打更声响过三下,此时已是夜半。
                          他起身,执了折扇朝二楼走去。此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老鸨的招呼和花天酒地的调笑声环绕着楼下的众人。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身不吭的他,似乎也没人注意到一抹白色身影就这么不着痕迹地穿过人流,直奔二楼而去。
                          阿玉上楼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环胸抱臂斜倚在红栏旁,手中折扇未展,视线紧紧落在刚上来的她身上。他笑起来的时候扯扯嘴角似玩味似友好,又如同面见旧友时的温柔寒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内波光暗涌,只一眼也足教她被勾了魂儿去,竟不由得红了小脸。
                          “阿玉姑娘,又见面了。”
                          “季公子..怎的上这儿来了......”
                          “说好要请姑娘喝上一杯的。这不,在下特意过来,就等姑娘忙完能赏脸一同喝上几杯。”
                          阿玉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头,而后又猛地抬起头来,手忙脚乱地引着季月城去了雅间,然又命小厮送了酒和小菜上来。她取过酒杯湛酒,却因过分紧张而有些手抖,险些将酒洒了出来。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4楼2019-04-12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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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玉姑娘不必如此紧张。”
                            季月城笑了笑,取过她手里的酒壶湛了满满两杯酒。他放下酒壶执起了酒杯,一杯递到阿玉面前,一杯紧紧握在手里。
                            “在下这次前来主要为的是允了我先前许下的话请姑娘喝上一杯。瞧姑娘紧张的,像是在下要把姑娘吃了似的。”
                            “不不不——”阿玉连忙摆手,红着脸低声道,“是阿玉小家子气...公子突然前来阿玉也没准备,未能备上好酒与公子,这不,顿时便乱了分寸......”
                            “姑娘多礼了,实在是在下不周。原本就该是在下做东请姑娘喝酒的,哪能叫姑娘准备。”
                            说着季月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空酒杯放到了桌上,但却不再满上。
                            “不过今日突然造访也实属在下无奈,未能事先招呼姑娘一声。在下近来琐事缠身,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以空闲,便直接过来寻姑娘了。”
                            “听来公子近日可是遇到了甚难事...?”
                            “是这样的。”季月城抚了抚扇骨,蹙眉道,“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上次提过的那位友人,不想至今还未见他归来...在下为寻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原是如此...阿玉心想既然公子的那位友人与婉姐姐交好,或许婉姐姐知道些他的下落。不妨这样,阿玉这就替公子去寻婉姐姐来问问...?”
                            “实在是劳烦姑娘了。”
                            季月城顿时一展眉头,弧了弧嘴角对阿玉抱以感激一笑。然这一笑却足教阿玉红了脸颊,羞涩得低下头去。
                            “公子不必言谢...能帮上公子的忙阿玉也很高兴......”
                            门被打开又合上,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季月城知是她下楼替他寻阿婉去了。他长叹一声握紧了手里的折扇,半晌未发出半点儿声响。
                            厢房外,蔓青色萝裙的翩翩身影驻足在门外良久,一言不发只紧握着手里的锦帕,然又不动声色地兀自离去。
                            江面上的渔火一盏盏熄灭,像是烟火消失的瞬间安静而又毫无痕迹。最后一点光亮的逝去无疑让这冗长的黑夜更显平静,平静到满目疮痍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幽荒。


                            35楼2019-04-12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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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3 10: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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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拾玖.
                              我抬了抬眼皮子将四周扫视了一圈,破砖烂瓦的,着实有些寒酸。
                              目及此我不由得挑挑眉,嘴角一勾嘲讽道:“这就是你们的住处?”
                              城南外的破庙里,稀稀拉拉几块瓦贴在破烂不堪的房顶,偏生屋檐处的几块四分五裂像是随时要掉下似的。晚风将破碎的庙门刮得嘎吱嘎吱直响,我丝毫不怀疑这里有闹鬼的嫌疑。
                              适逢前日里下过小雨,庙内显得有些阴暗潮湿。游晨风从怀里摸了个火折子点上,又将面前摆好的一堆干柴给点燃了,这才逐渐暖和起来。
                              小晚不知打哪儿抱来一堆干草铺在地上,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朝我招呼道:“你过来坐坐。”
                              我也是累了一天了,眼下倒有些乏得紧,便顾不得别的往干草堆儿里一扎。
                              “这地方可真够破的。”
                              我很是嫌弃地撇撇嘴。
                              “流浪人嘛——说难听点儿其实和乞丐没差的,更破的地方我俩都住过何况这儿有门有窗儿的。”
                              小晚拍着我的肩头俨然像极了历经沧桑的老人家。
                              “你可真会挑时间,三更半夜的扰得我俩也不清静。”
                              游晨风边往火堆里添着干柴边对我说道。
                              “徐山白那老贼盯得太紧,白日里我出来本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来之前我才刚甩掉几个尾巴。”
                              小晚朝我摇摇头:“大晚上出来更可疑吧——季月城那小子怎的没跟来...?我记得上次在全州他生怕我俩把你给拐了。”
                              “我叫他去办点别的事儿了——不然就这破地方他又得尖叫了。”
                              想起上次自全州回去以后季月城足足躺床上三天三夜的模样我就下意识一抖。
                              “苏靥,你究竟为何要同徐山白合作——明知他不怀好意。”
                              游晨风背对着我和小晚盘腿坐在火堆前,明明嘴里说着的是疑问的话,声音却平淡得无半点波澜。
                              他这话一击戳到我心坎儿,我顿了顿好半天才回答:“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与他合作更方便于我借查案之名打探我想要的消息。”
                              “原来你早就有所打算。”
                              游晨风闭上眼睛,僵硬着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他沉着声音朗朗开口:“你果真还是执意于此,尽管费力绕这么大弯子。不过你又怎知我俩会在柳州。”
                              “说来也是运气——我只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碰到你俩,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我瞥了眼我身旁快要睡着的小晚,问道,“你俩怎的上柳州来了...?”
                              游晨风身形似乎有些抖动。他又抬手往火堆里添了把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了些。
                              “恰好路过而已,过几日便走了。”
                              我点点头,不疑这话有甚不对劲。
                              若是仅仅于游晨风而言,或许我还会疑心他来这儿的目的,但如今他身边带着小晚。
                              他不敢冒这份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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