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三个在囚笼中惊恐地缩成一团的钛星人,观众们放声大笑。乐团奏起了乐曲,驯兽师们高兴地嘶吼着,朝着入口走去。铵史紧紧地攥着囚笼的栏杆,握得指节都发白了。鸠闰、查拉和本图终究没能逃过追捕。他们没能返回二十三号聚居地。没人会来救他。他的人生终结了。
他抬头绝望地望着行廊。瑟琳妮作为女主人正在招待几个瓦辛达贵族,高脚杯里满是金色的美酒。她仰头大笑。东道主举起了一只手,手上似乎拿着什么。观众们怀着期待安静了下来。随着瑟琳妮的示意,那个装着鸠闰、查拉和本图的囚笼散架了。当他们从悬浮台上跑下来的那一刻,巨兽们也从束缚中获得了自由。一阵激动的欢呼横扫了整幢大宅。这会是一场简单的屠杀,而铵史只能在一边旁观。
不!他意识到,他不能只是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瑟琳妮曾告诉他,他的囚笼会被解锁。他摁了一下面前的栏杆,它们轻而易举地甩了开去。跳进下方的沙场,杀死那些巨兽,然后拯救他的人民——这对于铵史而言易如反掌。当然他也可以拒绝在瓦辛达们面前表演,就像他曾发誓的那样,但若是那么做的话,他就是在故意逃避身为以太的职责。瑟琳妮肯定知道她给以太奉上了一个令其左右为难的选择:不管怎样他都会背叛些什么,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他的人民。无论在接下来的数秒内铵史做出了何种抉择,他都已经被打败了。不管他行动与否,观众们的嗜血之欲都会得到满足。
顿悟使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以太知道如今他已经彻底了解另一个种族了。瓦辛达是Co’tau,即反钛的。他们的存在完全就是建立在自私自利和对他人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痛苦之上的。他们完全就是上上善道的对立面。
他们必须被阻止…
他们必须被毁灭!
铵史落地之后就势一滚借以消力。他注意到在斗技场上没有武器。很显然,他要么赤手空拳与刺脊兽们近身相搏,要么临场发挥就地取材。他选择了后者。以太抓起一根从垮塌的囚笼里掉出来的栏杆,抡圆了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其中一只巨兽的脸上。它脑袋的一部分被敲的陷了下去,黄色的浆液四散飞溅。受创的刺脊兽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随即扭身疾转。一条嵌匝着长矛的尾巴如同怪蟒一般抽中了铵史的大腿,撕下了大块蓝色血肉。铵史持棍若悬,打出另一记杀着,但是巨兽向后一跃躲了开去。
“铵史!”他听见查拉嚎叫着,“小心后面!”
另外两头刺脊兽被他创口的血腥味所吸引,开始绕着他来回打转。它们甩着爪子向以太冲去,但是铵史早有准备。他纵身一跳跃入高空,将手中的栏杆深深地插入其中一头巨兽那遍布硬刺的腰腿之中。接着他松开了他的武器,借势在沙场上打了个滚,然后起身回气。这三头恶魔都还活着,其中一只的半个脑袋被砸得惨不忍睹。观众们似乎高兴极了。
土氏们都躲在悬浮平台的下方,当那头没有受伤的刺脊兽向他冲过来时,铵史也爬了进去加入了他们。巨兽在一旁扑打着悬浮台,使得它剧烈的摇晃起来。怪物一边嘶吼一边伸爪刨掘,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没法够得到猎物。
“我们该怎么做?”鸠闰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铵史承认道。他把他的手按在他血流不止的大腿上,然后匆忙地张望了一下,说:“我需要一把武器。”
现在,三头刺脊兽在始绕着台子打转,试图抓住钛星人。游戏陷入了江局。观众们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这悬浮台有控制系统吗?”铵史问道。
“有,”本图回答道。他看上去是他们仨里最为镇定的一个,“有几个踏板和一个操纵杆。”
铵史从他的袍子上撕下一根布条然后把它紧紧地绑在大腿上。束紧布条时疼得他咧开了嘴。
“你能驾驶它吗?”
本图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我可以试一试,但是我们怎么才能从这下面出去呢?”
刺脊兽群嚎叫着。其中一头侧躺着身体,就像一只够不着老鼠的猫一样朝钛星人伸着爪子。它的呼吸恶臭扑鼻,腥热无比。
“为您服务是一种荣幸,以太。”查拉平静地说道。然后他像闪电一样从悬浮台地下冲了出去,一路扬起了大片沙尘。刺脊兽群抛下了悬浮台,一齐向他追去。看到那男孩逃跑使得观众们大笑起来,当刺脊兽群扑倒了查拉时,他们发出了高兴的欢呼。它们每一头都抓住了男孩的一条肢体,将查拉拖入了一场荒诞的争夺战中。随着一阵撕扯声,查拉的尸块四散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