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安,海伦娜!”
我端着刚煮好的汤圆轻轻推门走进海伦娜的房间,像往常般跟她打招呼。
海伦娜她才刚睡醒,躲在被子里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今天是你最喜欢的元宵节!我特意跟美智子小姐她们学了怎么包汤圆!呃……虽然包得也不是很好……”我低头看了眼碗里的清汤中有些残破的汤圆和溢出来的黑芝麻馅料有些尴尬,“不,不过这馅料是美智子小姐她们调的,肯定很好吃!他们也说你肯定会喜欢吃的……所以,所以你先尝一口好吧!”
我说着走到她的床边,把碗放到了身侧的矮柜上,腾出手从被子里把海伦娜捞了出来,扶她靠着床头坐起来——海伦娜的腿受伤了所以她只能呆在床上——我重新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给她喂去——汤圆刚放进她的嘴里就被吐了出来。我大吃一惊。
“啊抱歉抱歉!是太烫了吗?对不起海伦娜我没有注意!对不起我不是……”我吓得语无伦次,连忙手忙脚乱放下碗,找了纸巾帮她擦拭弄脏的衣物。海伦娜被烫到说不出话,只好一脸生气地瞪着我,任由我帮她清理干净。
……
好不容易安抚好海伦娜已经有些晚了,我揉着海伦娜的头发要跟她解释一会的行程:“我一会要跟大家一起去做花灯,你腿不方便还是乖乖在房间里休息好吗?等我们全部布置好了,晚上的时候我就带你去看!要布置得跟去年……不!比去年更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我先走了哦!”
“嗯。”海伦娜点点头。
我笑着帮她捻好被脚,离开了她的房间去找大家一起为今晚的节目做准备。
……
天色渐暗。
忙活了一整天,在大家一起努力下,我们我们总算是把场地给布置完成了。
“海伦娜一定会很开心的!我这就去扶她过来看!”我兴奋抱起橄榄球往海伦娜的房间跑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特雷西的眼神让我发毛。
……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抱起海伦娜,把她放到了准备好的轮椅上:“走吧,海伦娜,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海伦娜一脸的兴奋,乖巧地任我抱起放坐到轮椅上,吵嚷着让我走快点。我宠溺地帮她戴上针织帽,随口应她。
……
到了布置好的了大片花灯的广场——大家都在等着我们——海伦娜被这片美景震惊到说不出话。
一阵摆弄机械的声音由远及近——是特雷西的傀儡在朝我们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盏格外精致的花灯。
“这个花灯是特意做来送给海伦娜姐姐的!威廉哥哥喜欢的话可以带回房间里挂着哟!”
特雷西说着操控傀儡把花灯递了过来,我伸手要去接——花灯在傀儡的手中晃了晃,落在了海伦娜的膝盖上——火星溅到了裹着花灯的纸上,一点点地试探着舔舐、品尝,继而不一会就缠上了海伦娜的裤腿、上衣甚至发尾。
“哦!威廉哥哥抱歉!刚才傀儡不听使唤了。”特雷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辨别话中那奇怪的语调的意味。
我就这么愣住了。
“海伦娜”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任由火焰将她逐渐吞噬。
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一团明黄色的火焰在眼前欢呼雀跃有些晃神。
似乎有人拍着我的肩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好像听见了却什么也记不清。
……
回过神来时,眼前早已只剩下一堆冷掉的黑色粉末。一阵微风拂过,几粒粉尘从集体中偷溜出来,犹犹豫豫地跑向远处,消失在夜色中。
“你也该醒醒了!”
特雷西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我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句话无限回放。
……
我一直都是醒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
我颤抖着双手收拾了残局。
……
是该直面现实了。
……
后来,我找克利切做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相框,把我一直偷偷压在储物柜最底层的照片——是很久之前从约瑟夫那里厚着脸皮要来的——取了出来。我轻拂掉上边的灰,把照片装进相框,有些郑重地把相框放在了储物柜的顶端——正好与视线平齐。
塑料挡板后面,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孩看着镜头笑得灿烂——我忍不住学着勾起嘴角。
……
是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