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扶桑树还是老样子,小草却一天比一天青翠。
千钧每天看到的辰月却是一样的。
她不再整日抱着辗迟的玩偶发呆,却让人心惊的可怕。
…………………………
“辰月,你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我天天都要吃到你做的桂花糕。”
少年笑着,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竖起大拇指,大声赞扬她的手艺。
“别那么夸张。弋痕夕老师他们也吃了,怎么就没这么说?”
“那是弋痕夕老师……不懂欣赏!不对……这不是你为我做的?”
仿佛明白了什么,少年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好了好了……是我为你做的,为你一个人做的,这样行了吧?”
好笑于他的孩子气,辰月忙拿了一块糕点塞进他的嘴里。
“这还差不多。”得逞般的笑笑,辗迟咽下口中的桂花糕。
两人坐在树下,吃着糕点。心底竟比喷香的桂花糕还清甜。
…………………………
辰月静静地将一块桂花糕放进盘子里,唇角弯弯着,直到盘子里已经堆满了桂花糕,再也放不下。她便呢喃着辗迟的名字,平静地坐着,整日整日地发呆。
柏寒无策。
他请来了许多辰月小时的朋友。可无论怎样唤她,她始终木然地坐着,不答不应。
……………………
“辰月不能再这样了!”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碧婷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她必须要醒过来,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她会死的……
糕点的碎屑粘在她手上,千钧用手帕轻柔地帮她擦拭。听到碧婷的话,他的手指陡然僵住了。她的手指冰凉,他仿佛被那抹寒冷冻住。
她……
会死吗……
“辰月!”
使劲扳过她的肩膀,碧婷伤心地低喊。
“辗迟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做桂花糕,他也……吃不到了呀……”
恍若没有听见碧婷的轻语,辰月将肩膀上碧婷的手缓缓放下。碧婷一愣——她的手指如冰雪般寒冷。
“辰月!辗迟已经死了!”
终于控制不住泪水,碧婷看着辰月的眼睛大喊,“在那一天你抱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在天上的他不会希望你一直这样!你如果这么下去,他会担心的!”
辰月依然平静的坐着,那样平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的身体一动不动,眼珠竟也一动不动。
木窗外的阳光灿烂明媚。
阳光洒在她褐色的发丝间,晕染出淡淡的茶色。她的声音如天边云影一般轻。
“辗迟没有死啊……”
“辰月……你……”深棕色瞳孔渐渐染上绝望的灰色,碧婷紧抿嘴唇,声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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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始终没有说话,瞳孔中的湛蓝色如深冬的湖水般幽黑空茫。
千钧也瘦了许多许多。
他笔挺地站立着,身形单薄,眼神淡漠着,却盈着一种沉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