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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魔焰(吞螣)作者: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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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咒封昏迷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与魔君下达的命令,略有耳闻,开战的前一天遇上吞佛童子,看不见对方神情,却感觉到打量目光。
『我听说你与他所作之事与预定任务。』沙,两人之间刻落下这行字。
『吾的任务与螣邪郎之举皆是防范未然,……汝有所不同了,赦生童子,只是,要变强并不一定要用这等极端手法,螣邪郎所言,汝似乎未曾细细思考他的用意。』
『……。』拧眉,对於吞佛童子提到与螣邪郎怒目相对的原因,心中不禁烦怒,挥动邪戟『待战后一决高下。』
『呵,等此战过后再说吧,赦生童子。』不想再与师弟论与这些,吞佛童子浅笑,迳自离去。
万般事前准备只是为了作为在侵略之时的突发偶事后盾,谁知,一切通通应验,异度魔界的势力几乎要将整个玄宗领地给并吞,万般无奈下,只能使出极端的阻止手法。
「邪乂斩!」刀刃扫过勾起血雨横落,如同艳花在焦土上绽放,螣邪郎杀的快意之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异样光芒与咒印,提刀挥斩之余,朝不远处的吞佛童子大喊「吞佛!快走!」
战场杀伐声并未盖过螣邪郎的声音,吞佛童子虽然闻言却未立即离开战圈,眼神望向螣邪郎,动了动嘴唇,才以天殇地寒之招逼开周遭将敌,受人掩护,虚晃之后便朝苦境而去。\
在螣邪郎大喊之际,阎魔旱魃对上玄宗与圣域之人,却一时轻忽突来加入战局的道界女先天练峨眉,几番战后,竟被一掌打出心脏,让异度魔界众人一时错愕至极。
「六先座护住魔君肉身,先退回焰城!」整军之责在这瞬间全落在螣邪郎身上,命前线众将兵继续入侵,后线则退回焰城,在自己躯体石封之前,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元祸天荒、别见狂华,赦生,等封印之际,你们便退回三道守路。」
话方说完,玄宗所下封印道境的术法便落入整个境界,让苦境圣域的援助措手不及,几乎惨死其中。
「螣邪郎,快走!」抓住螣邪郎的手臂,魔刺儿使力将人往回拉;一片混乱中,望了望境界交错的方向,皱眉,螣邪郎头也不回的往火焰之城而去。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不败战神吞佛童子。
异度魔界与道境玄宗地域同时被封印,顿时整个道境呈现一片沉寂。
「想不到竟是如此收场,现在只能静等吞佛童子解开封印。」鬼知先座安顿好阎魔旱魃的肉身后语中带有感触「待封印解破之后再找回魔君之心,这段时间,众人养生休息吧,螣邪郎,幸亏你有做事先防范……你!」望向螣邪郎,只感觉到几乎浅薄至极的魔气,浅薄的毫无真实感。
摆摆\\\手,螣邪郎转身离开血脉之间「等魔君释放我们三人元神时,便是苏醒之期,这段时间,异度魔界就劳六先座与三道守路者顾守。」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撑也没多少时间;看著甫石封的两人,螣邪郎闭上金曈,随即所有官感如同入睡一般渐渐消退。
意识消失前,脑中浮现吞佛童子离开前的身影,以及无声的话语。
『等吾。』
原以为只是短暂时间的沉寂,但整个封印却是过了几百年之久才再次破除。
吞佛童子身负解封任务,欲寻地脉与魔胎而魔焰焚起,大肆杀伐,却落入奇僧一莲托生以命而设的巧妙计策中,以朱厌交换杀诫,引出冷酷魔性中难以察觉的一丝善性。
吞佛童子於初至苦境时的一切所为流传渐渐消退,起而代之的是百年以后北域两大剑客的神秘传说。
这一切,都已是离道境魔道之战有一段好久好久的时间,而这些,只是武林事中的后话传说,却悄悄的将解除封印的关键,缠绞在一起。



70楼2010-04-11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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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呃!」抓紧头,一剑封禅竭力压抑吞佛童子的记忆,他是一剑封禅,非是吞佛童子;但此时,一莲托生赌命所铸的杀诫佛气却全失,再也无法压制吞佛童子所有的魔性「啊——!」
    一声低沉呐喊,红光爆出,火舌缠上屋梁墙垣,瞬间蔓延整个鸿莲寺;一片火光之中,皓白衣衫火红长发随著焰生热风飘动,金眸冷眼环视周遭,傲然、冷酷,难查的善性已无声消失,只留下纯粹的残忍魔性,取起杀诫观视,耳边传来不断的诵经声,让魔厌烦,身随意动,吞佛童子徒手杀僧,世间三千火刑由此而生。
    始终以任务为优先的吞佛童子以赦心炎声东击西,退出蝴蝶君与公孙月的牵制;长久被封印的记忆渐渐疏醒,过往失策以致任务担搁,留下污点存在,已不能消抹,但吞佛非封禅,一剑封禅如今已同死人一般,无声消失。
    『到了最后,吾仍然是胜利者,一莲托生,汝又何能阻止吞佛童子的道路。』
    探无朱厌气息,在九峰莲滫见到一莲托生坐化的躯身,冷漠,表面无任何起伏,内心却极力压抑自身怒气而不毁尸,无法容忍自己有任何缺点存在,但设计自己之人如今只是一副皮囊,谁赢谁输,自然可见;在与破戒僧论理之后,吞佛童子的身影融入白茫风雪之中。
    为了在解除封印时再次将玄宗一脉封印,为了取得秽百刺,吞佛童子与夜重生合作,了解百年来之间的变化,苦境武林局势虽然变化瞬息万千,但对异度魔界与道境玄宗并无甚多的影响。
    「经过灭境狭道天关,再走超凡道,就可以抵达道境,此处便是道境玄宗驻守关,封云山风云舍生道。」封云山风云舍生道,熟悉到让人可恨的地方,吞佛童子却是平淡冷漠的对夜重生解释眼前景象。
    「嗯,此阵之阵眼在岩道的断崖处,云海落成瀑布之间。」确实是看之平常景色,实则为高深封印之术,玄宗以自我牺牲而完成此阵,异度魔界之势,看来的确是未来不能不注意的武林势力。
    「正是道门被封的入口,云阶登天难,夜重生,佛道双修之印,赦道一旦开启,登天难的封印亦同时也会解开,当下则即时封印,无论玄宗有多少人马逃出,杀无赦。」
    杀无赦吗?留些突增的变数给异度魔界,亦不失掀起武林风波的乐趣;无生的笑,夜重生允诺「放心去开赦道吧,吞佛童子。」
    单手负后,沉静深邃的眼神看不出吞佛童子的心思「夜重生,吾尚有一事想请教汝。」
    「乐意恭听。」
    「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的交情如何?」从剑邪无名对一剑封禅,这个人格的执著来看,想必两人情谊并非寻常,虽然吞佛童子无一剑封禅的记忆,但是若能探得一些虚实,作为利用亦无不可。
    「喔,正是以命换命的生死至交,如何,以吞佛童子之身,要如何看待这段感人肺腑的情谊?」吞佛童子与一剑封禅,同个躯体,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与性格,剑邪无名也许是这之间最大的影响力。
    不过,剑邪无名能影响吞佛童子多少?以开赦道解封印为首要任务的吞佛童子,除了任务,还有多少事物能让冷情的魔挂怀於心?这两人三心之间的纠葛,确实有趣,亦让人值得深思。
    「吾只是在想……」闭上眼眸,嘴角浮起残忍浅笑「该解决的麻烦,要如何解决的最漂亮,夜重生,请。」身影瞬间离去,留下异邪之首履行将完成的合作条件。
    等待,确实是有其价值,但此任务已延宕太长,是异度战神此生难以自平的污点,时间过的太久,当时匆忙之中给予的承诺已转为愧欠,纵使解开束缚的记忆过往种种使心绪恨怒难抑,但任务仍旧为先,异度魔界不开,魔君之心与元神脱离的肉身所受到的影响会越大,封印不解,说再多亦是无用,当异度魔界解开封印时,数百年前的魔道之争,将有所结果。
    天色阴霾,颇有山雨欲来之势,更添几分萧瑟;带著慎密心思,吞佛童子踏入圆教村,停足「魔胎之气指引此地,现身吧,魔胎。」
    「故事,该落幕了。」绿影翩动,剑雪无名定眼看著是挚友,亦是仇敌的吞佛童子,封禅吞佛,这之间,如何解,内心无奈,眼前,却是不得不面对的无情现实与命运。
    


    72楼2010-04-1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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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日阳透不过阴霾雨云,冷风自耳边呼嚣而过,勾起发缎抚动衣摆阵阵响,两人之间,曾是旧交、曾是挚友,但剑邪不记前世鸠盘神子之忆,吞佛童子不复过往人邪种种,对眼看著彼此,都是记忆中相似面容,却是不同的人,百般尘世,最终竟是反目按剑的无奈。
      鸠盘,汝仍旧想要阻止吾,终究是个分不清自我的魔「为汝吊祭的冥叶已飘零苍穹,剑邪魔胎,今日终止。」
      落叶阵阵随吞佛童子的杀气,枯槁飘落;双眼为敛,只手接住纷纷飘散的焚叶「虚名,我不在乎,剑邪的存在,只是为了阻止你,只是为你。」
      「哈,汝是为吾,还是为他,一剑封禅。」果真情深意重,但无法阻止,亦无法寻回一剑封禅,又能如何?轻视笑声随风散去,杀气却是更加凝聚,吞佛童子对於剑雪无名无法坚定心思的言语,觉得好笑。
      「不同吗?」
      「一剑封禅,亦是吞佛童子,同一个人,汝能拆开感情的分垒吗?」无爱的感情,确实是可以作为利用、欺瞒,只为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方法之一,剑邪,这将是汝永远看不破的迷障,永不能阻止吾的原因。
      「做法不同。」看著吞佛童子,剑雪无名内心不断提醒自己,眼前之人是一剑封禅之躯,却非一剑封禅之性,万不能被其所动摇。
      「果真是作法不同,汝要救他,汝又要杀吾,但是汝可知,至今无人能阻止吞佛童子的道路。」
      「我将是第一人。」不能不阻止,一切为的皆是一剑封禅。
      「来,让吾见识汝之狂。」挑衅举动,吞佛童子冷眼视之「狂,才有征服的价值。」语未歇,引动杀诫,吞佛童子取剑直攻剑雪无名,剑法莫名,既快又玄奇,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招架;闪避,剑雪无名以退守而转攻,瞬目之间数招已过。
      「剑雪无名,为吾下地狱吧。」退离间距,十足的杀意,剑锋逼近,吞佛童子再次袭向剑雪无名。
      阻挡「你我原来,身在无间。」明白自身过往前世乃是鸠盘神子,虽渡化转世后的剑雪非鸠盘,但本质仍是不变,吞佛童子与自己,既同样来自无间,最终,该归於尘世无间。
      百般无奈的剑招相对,吭铿响然,冷风乍起,忽落的滂沱雨势,亦无法降低两人之间的杀意,洗去命运纠葛中的无奈悲哀。
      招招交锋,阵阵声响,剑光粼粼,道尽无语凄凉,宣泄著无法表达的满腔悲愤遗憾与情感;剑雪无名的战意虽坚定,但内心始终无法对眼前之人下果决杀招,放不开的,终究放不开,稍微失神,吞佛童子剑锋划过,鲜血沿著握剑虎口,随雨滴落。
      「不肯使出全力,汝还在盼望什麼,剑雪,杀与救,汝要怎样两全?」逼近,杀诫划过剑雪无名膀臂,留下剑痕,嫣红滴落;闻言,带著怒意,剑雪无名以相仿剑招逼杀吞佛童子。
      「哼,汝的杀念够坚定吗?剑雪。」
      「你没资格这样叫我!」
      「喔,一剑封禅才能叫你剑雪?吾不是他吗?剑雪。」够狂,意念却不够坚定,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情感而无法下杀手,愚昧;幻化成一剑封禅,吞佛童子再次刺激剑雪无名。
      「你够配是吗?」明了意志不坚,将无法战胜吞佛童子,剑雪无名收敛心绪,决定将无所保留而战。
      「好酸的一句话,汝又能如何?」低沉飘忽的诡谲之笑,吞佛童子身影狂妄,剑走偏锋,直探剑雪无名;无所保留,剑雪无名心无杂念,只为所思而战。


      73楼2010-04-1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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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之中,绝招冲击,气势难挡,两人身上伤势随著战斗时间延续,越来越多,艳红皓白苍绿交错之间,剑光不断。
        想起首次血腥征战过往,那鲜血满手把玩眼珠的邪魔,与现在的自己有著同样狂妄气势;摸上自腹部溅出的鲜血,熟悉的血腥味,让吞佛童子姿态更加疯狂。
        剧增的魔性魔气却使杀戒更显黯淡,在对战之中竟出现裂痕,使吞佛童子渐露败象;观剑,清楚自身失去剑利,亦无朱厌在手,要胜过魔胎将之诛杀的任务将是难成,但,岂有不败战神所不能完成之事?
        「剑雪,汝相信天命所归吗?」冷漠神情,吞佛童子问出不明所以的问题。
        「相信与否,对你不重要,对我无意义,最后一剑,情仇尽空。」此招之后,一切将有所定数。
        冷冽风雨,随著诡谲莫测的眼神,吞佛童子毫无情绪而难以探得心思的面容,更添几分寒意。
        身影、剑光,两人同时意动,极招相对,只闻一声轻响,剑停、剑断;鲜血不断从吞佛童子右腹渗出,渲染皓白一片,同时颤抖的两人,无语,只闻风雨萧瑟不断。
        「……剑…雪,呃!」握住剑雪无名的手,退步,莲谳剑锋穿过躯体,血红纷飞之际,吞佛童子竟变成一剑封禅。
        「一剑封禅!为什麼!」扶住一剑封禅,温热眼泪伴随雨滴落在挚友脸上;无法理解为什麼,剑雪无名悲愤难当。
        「剑雪,没关系,这样总算……结束了。」抬起手,抹去白皙面容上的眼泪,闭上眼眸,一剑封禅语中有著解脱的潇洒,却无法看透其心所思「不要悲伤,至少,我掌握自己的未来。」
        「未来要活著享受,起来,一剑封禅,我找人为你疗伤。」点穴止血,剑雪无名扶住一剑封禅。
        「傻剑雪,我无法克制自己。」哼呵,确实是情深意重的生死至交,失去剑利,借剑杀人之前,确实必须先取得对方信任;低头而语,让一心只担心一剑封禅的剑雪无名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变化。
        「我相信你。」扶起一剑封禅,忧愤交加的剑雪无名疏於防备,倏然……
        「赦道开启了。」快的让人无法闪避,抽剑转锋,一股剧痛,莲谳刺入剑雪体中「傻剑雪,我骗你的。」
        仍旧是血红皓白的魔影,抽剑,魔胎之血洒落圆教村,随即飞逝而去,吞佛童子追赶其后,对於剑雪无名,未有丝毫留恋。
        随著魔胎之血而来,划破封印的异空间,异度魔界的火焰之城降临於苦境中原,异相之火燎原,焚烧街坊,顿时哀鸿遍野,开启了道境魔城魔化中原的计画。
        火焰焚烧的炼狱景象,吞佛童子立於高处,低沉笑声不断回荡在传著鬼魂哭嚎哮叫声的焰城之间,是任务成功的自豪,亦是等待之后的欣慰狂笑。
        「封印解开,吞佛童子达成任务。」迷幻空间中,长久沉静的三道,传来低沉话语。
        「嗯。」也代表即将有场侵略战事将起,好战魔血似乎蠢蠢欲动;声调略高却冰冷的回应,显示其人无情。
        『确实够长久了。』雷声阵阵,紫雷瞬息划过天际;浓雾迷蒙之中,赦生童子倚著雷狼兽席地而坐,此时划破异境解除玄宗所加的封印,是天命,还是巧合?数百年前不顾螣邪郎阻止所加的咒封之术,如今功体有越降越低的趋势,看来,杀僧取业,突破自身缺陷的不足,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这话,是怪罪吞佛童子延迟,还是担心螣邪郎的功体与肉身?」
        未有回应,只有阵阵越来越弱的铁练声,赦生童子驾驽雷狼兽,朝他处而行,直到尘封已久的石像面前,无声望著,咒封下的双眼何种心思,未能得知。
        领夜重生入焰城,吞佛童子来到六先座面前,虽然身受重伤,面色却丝毫不改。
        「吞佛童子,你有伤在身,请速入医座疗伤。」
        「待异度魔界局势稳定亦不迟,先座,此乃与异度魔界合作的异邪之主夜重生,人已带到,若无事,吞佛童子先行告退。」
        吞佛童子离开焰城,逼退道境玄宗趁隙而出的漏网之鱼,在九峰莲滫以魔气收服朱厌,使之幻化解封,现出原形,离开九峰莲滫之际,却莫名变化成一剑封禅的面容。
        


        74楼2010-04-11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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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吞佛童子计取魔胎,开启赦道,完成艰困任务,破除数百年的封印,引起武林魔祸,异度魔界众人对其赞赏景仰之余,却也觉得始终冷酷无情的不败战神似乎有些变化;应对道境玄宗的漏网之鱼、身负任务时,吞佛童子如同百年前,以任务为优先,但此外的时间,却常可看见吞佛童子独自一人沉思,始终冰冷的内心,所思为何?没人明了。
          同时,吞佛童子在苦境被一莲托生封印而引出善性人格一剑封禅,与魔胎剑雪无名在苦境的纠结过往,也因异度魔界对苦境中原的攻势而渐渐被人得知、流传。
          此事,亦进了赦生童子耳中。
          对於吞佛童子另一个身份,一剑封禅,赦生童子并未有太多想法,仍旧只当不败战神是唯一的挑战目标,但听闻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之间的纠葛传闻,心中却浮起难以言喻的不满。
          魔,对於感情,乃认定之后便不轻易改变;从吞佛童子望著石像的神情便可知,螣邪郎在吞佛童子心中有著一定程度的存在,但离去百年,已有所变化的人,内心是否仍旧不变的只想著同一个人?
          吞佛童子的变化,也许肉眼无法察觉,却躲避不了心眼的感受,这些传闻,看在赦生童子的眼中,那份纠缠情感,似乎还存留在吞佛童子的记忆中,无法抹去;等了数百年之久,同样的人,心中却存有另外一段情感,螣邪郎若是得知此事,又会如何看待。
          赦生道内雷声不断,倚著雷狼兽席地而坐,赦生童子轻轻擦拭著狼烟戟,内心沉思这百年来的转变;虽然在圣战之前,与螣邪郎之间的兄弟关系破裂,长久下来,自己仍旧无法原谅兄长,亦无法说服自己放下身段,即使只是望著石像,却还是连一句兄长也说不出口,关系恶劣的两人,恐怕已无法挽回较为亲近的过去,但是就算如此,还是无法不注意螣邪郎,亦无法不观察长久始终视为挑战目标的吞佛童子。
          未曾停歇的震耳欲聋雷声中,传来阵阵沉稳的脚步声,清楚来者为谁,赦生童子却未加理会,持续擦拭手中的狼烟戟;浓雾弥漫之中,一道皓白与火红交错的身影缓缓前来,吞佛童子双手负后步至雷狼兽面前,伸手抚摸皮毛,当年与螣邪郎一同抓来的幼兽,早已成长许多,时间,确实已过许\久。
          「吾听闻汝的新任务。」数百年未见,上次石室相遇,亦只是匆匆一瞥,此回仔细观视,虽然面貌未改变太多,但赦生童子确实有些成长,不知那溺爱小弟的螣邪郎见著,会有什麼样的反应;望著师弟,吞佛童子低声而
          言「越到功成,汝的功\体会越降越低,来承受封印破除而暴增的威力。」
          『来此何事?』无法言语,赦生童子以心识传音与吞佛童子沟通,虽然目不能视物,但其他感觉也因此而增强,吞佛童子的气息确实与以往有一丝的不同,这种改变,是因为一剑封禅之故?
          「问吾来意,单纯来看自残的同袍。」心识传音?本就沉默的赦生童子,因无法言语而习心识传音,确实是不简单「封印之后不能视物,不能言语,长久以来,汝也习惯这样的酷刑了;在吾离开之后,汝发生什麼事?」
          『那你又发生什麼事?』观视邪戟狼烟,赦生童子靠在雷狼兽身上,对於吞佛童子的提问并未加回应;在异度魔界的不败战神离去后,封印中的异度魔界与众人并未有太多的改变,只有寂静,封印数百年的石像,失心数百年的魔君,以及无止尽的等待。
          「在吾离开之后,吾并未发生什麼事。」会如此问,看来那些流言蜚语多少也进了赦生童子的耳中,不过他怎麼认为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关心螣邪郎的小弟、自己的师弟而已。
          『……一剑封禅。』但看他如何面对这段过去,又是何种手段来达到不败的地位。
          「一剑封禅只是一个过程,一个骗局。」不想提起的污点过往,却总是不断的被人所提起、质疑,如果螣邪郎听闻,又是何种想法?是否与他人相同,抱持质疑?
          过程?骗局?一个过程一个骗局会让冷静残酷,以心机谋略著名的吞佛童子有所变化?
          


          76楼2010-04-1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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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於心中已有认定之人,却在心里存有另一个影子,这样非纯粹的感情,在异度魔界中是不被容忍的,如今的吞佛童子却有著这等让异度魔界之魔无法认同的心绪,赦生童子忽然觉得这数百年的等待,最不值的人是螣邪郎;对於师兄的迂回言语,心中怒意油生,赦生童子挥动狼烟戟,在地上刻下字迹。
            『自欺欺人最可悲。』
            自欺欺人最可悲,未曾尝败果却有著不能抹灭的污点,就算自欺欺人亦无法掩盖,既然如此,又何需欺骗谁,只是不愿提起罢了;看著地上字迹,浅笑「嗯,赦生道是个好地方,吵杂的自然现象反而能让心听的更清楚。」
            又是顾左右而言他,惹人生厌,邪戟扫动,雷电刻地『封印一解分出高下。』
            如同过往,赦生童子仍旧一心想与自己一较高下,明知师弟会将自己视为目标,是因为那心口不一的同僚鼓动之故,但也正因为赦生童子是螣邪郎的亲弟,面对师弟,总是多几分关怀,自然不想与他争斗,何况再谈下去,也只是绕著那些不想与他人谈论的话转罢了。
            「同袍自残乃属悲哀,同胞相残岂不惨无魔道,悲哀的同袍,不陪了。」转身欲离,却被心识传音阻拦「汝说吾无聊,吾确实是很无聊,不过苦境有一句成语,物以类聚,好兄弟,等汝的捷报。」
            瞥了一眼掩没在浓雾之中的背影,赦生童子觉得似乎掉进吞佛童子的陷阱中,无论如何质问,不但无法套出些什麼,情绪反而被牵著走;阵阵雷声掩盖无声叹息,跃躺上雷狼兽的背,决定暂时不理会这些。
            沙沙脚步声回荡在上游风谷中,暂且无任务的吞佛童子离开赦生道后不自觉中来到当年与螣邪郎化敌为友之处,夕阳余晖落在无表情的脸上,狭长眼眸缓缓阖起,整理近日来略微混杂的思绪。
            一剑封禅确实是个过程,一个意外的过程,亦被自己作为欺骗魔胎,达成目地的手段,只是,从未败过的不败战神,竟然也有中他人计策之时,思及此,一莲托生,确实让自己感到可恨,但活著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又何必对早已坐化之人耿怀於心。
            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之间的过往记忆,自己未曾记得分毫,近日脑中却不时浮现魔胎的面容,明知自己对剑雪无名未有丝毫感情,亦不认识此人,一个任务下的歼灭者,为何仍存於心?
            『吞佛童子,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我会阻止你任何带来生灵涂炭之举。』
            『剑邪的存在,只是为了阻止你,只是为你。』
            是因为,剑雪无名像鸠盘神子,或是,剑雪无名本就是鸠盘神子?那名因犯戒规而不得不杀除的友人,虽然逝者逝已,但鸠盘对自己而言确实是有著另外一种不同的存在。
            但这种存在,与螣邪郎完全不同,只是看在别人眼中,必定不如此认为,未来,还必须再次面对这些问题,不过那也是未来的事,现下仍须以取回魔心为优先。
            夜幕低垂,风吹衣摆煞煞响,抛开思绪,吞佛童子转身离开渐渐被黑紫所垄罩的风谷。
            『功体降至最低的人,先担忧自己吧。』
            那时三道守路者同时围杀剑子仙迹,功体几近降至最低的自己几乎无出招之为,出自同僚一场而出手关心元祸天荒,却换来这句话,虽然明了元祸天荒并无恶意,但,自身咒封修炼,破封之际降低功\体,确实造成异度魔界整体战力上的困扰,在魔将同僚之间,自己彷佛永远被人护著。
            现下,似乎就是如此。
            忽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望著云路天关,扯动铁鍊,雷郎兽上的赦生童子毫不掩饰挑衅之意。
            「赦生,越到最后关头,汝所修炼的力量就会降到越低,吾等汝开封印。」螣邪郎所见不到的时刻,就由自己代替他观视;随后而来的吞佛童子立於几步之遥,注视著即将改变的赦生童子。
            『破封有什麼好看的,就不信他能变强多少!本大爷才不想看!』
            脑中忽然闪过那久违的心口不一语气,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浅笑,吞佛童子忽不自觉的低语呢喃自语回应「师尊要吾观察赦生童子破封的情形……。」语声未歇,才察觉到总是与自己并肩而行之人并不在此,风扫过发梢、耳际,声如呜噎。
            


            77楼2010-04-1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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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倚躺在雷狼兽身边的赦生童子,一见来人便起身指向吞佛童子咽喉,挑衅意味十足。
              兄弟一个样,师弟对自己的挑战之意,已根深蒂固,总有一日必定要螣邪郎为灌输赦生童子不良目标之举而引起自身不必要的麻烦付出一点代价。「除非是任务,没背负生死价值之战,吾不打,汝真正期望的对手是曾经攻入异度魔界的羽人非獍与白发剑者,这两人才是汝最具价值之战,汝杀僧取业,为的不就是改变杂血的缺点,以及无止尽的杀戮,现在鬼知冥见交付新的任务,交汝一人应该足够。」
              「修业不只是为了杀戮。」为了改变杂血的缺陷,为了取得更多的力量,以及为了得到认同。
              「不是为了杀戮,又何需采用以生命为赌注的修练咒术,汝所想的,其实不需如此修练亦可得之,赦生童子,魔君复原在即,现在汝与吾的立场不同,别忘了汝自身另外所负的职责,自己谨慎。」仍旧是无法摆脱过往杂血体质给予的阴隐,宁愿相信咒术之成效,而无视那别扭之人的关怀,螣邪郎,汝的心口不一亦是造就今日局面的原因之一;略微摇头,吞佛童子离开仍就烈阳高照的赦生道。
              「有力量才能改变。」
              『……只要修复断层,这片故土就会回到过往,那麼,我们就可以回去邪族领地。』
              虽一个难以实现的期待,不过,只要有力量,就可以改变一切。
              那人是曾经这麼想著、说著的……。
              异度魔界近日虽然取回魔心,魔化琉璃仙境,大挫中原正道气势,以及魔君复原在即,但内部似乎有著不安定。
              虽然鬼知先座已给予警告,元祸天荒亦已提点过自己,却无法克制内心所思,别见狂华虽深感百般无奈,但她想要自由,想要为自己而活。
              明白异度魔界对自己的栽培,以及严厉纪律,清楚元祸天荒对自己的好,从修业以来便隐约明了,只可惜,先说出让自己冷情心绪掀起涟漪话语的人,不是他。
              但造就今日同袍相残局面的人,却是自己。
              暗夜树林中,风,簌簌,震动树梢枝头,落叶纷飞,道尽相残悲哀;别见狂华望著眼前惊遇的元祸天荒,冷淡眼神中透著一丝自嘲,早知道会走至这步,不是?
              「先座果然派你来杀我。」执起神无,自己虽身为三道守路者,但面对元祸天荒,究竟能有几分胜算?
              「抛弃结界,用你的刀决定这条路是幸福或是沉沦。」
              语方落,天荒刀随夜风之势劈斩而来,招招凌厉,式式逼命,为自由而战,为任务而杀,最终,想说的话,仍旧说不出口,哽在胸口,化为阵阵刀光闪闪,尽是无奈,尽是悲哀。
              激斗几番过,终是极招相对,天荒神无相击的瞬间,胜负已分;没了战斗声响,恢复深夜密林的宁静,风声中喘息飘荡。
              点点血珠滑落,紧握神无的手轻颤「……我,让我……再见他一面。」
              伸手扶住颓倒的别见狂华,元祸天荒冷声问著「他在哪里?」
              「北、北星宿。」
              这不是任务中的一部分,亦不该对反叛之人有所眷恋,但,这是他唯一能为她所做的事情。
              夜月下,元祸天荒抱紧别见狂华及往北星宿急奔而去,不自觉的收紧手臂,彷佛想要抓紧些什麼;身躯被搂有些疼痛,却让人有著安心的感觉,也许,自己错过一些东西,喘息,别见狂华保持意识,为了想见的人,也为了眼前的人。
              看著别见狂华倒在那男人的怀中,最终灰飞烟灭,元祸天荒不自觉的紧握拳头,刻入皮肤,渗出血珠,滚滚而落,如同代替那不能轻易流出的泪水,任务终了,但心中某个部份也无声剥落,渐渐崩坏。
              『你受伤了。』伸手拦住别见狂华,主动取布按住背上的伤口,却被一掌挥开。
              『我有能力处理,不用你管。』透彻双眼有著冷情,有著不容他人轻视自己的坚决『我说过,别把我当女生当成弱者看待,身为魔将,你我并没有性别之差。』
              『……的确,我失礼了。』垂下手,保持若干距离。
              


              79楼2010-04-1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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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异度魔界大举入侵了然之境,双方的三回战局已结束两回,同样欲前往援助同伴的羽人非獍以及赦生童子在狭道上相逢,为同伴、为同僚的壮烈牺牲,悲愤情绪骤升,神刀天泣对上邪戟狼烟,另场高手间的对决於焉展开。
                荒野草原上,吞佛童子静对刀狂剑痴叶小钗,忽地,星宿陨落,划过黑幕天际。
                「陨星,代表生命的消逝,方才殒落的,是汝的同志,或是汝呢?」吞佛童子打破沉默,朱厌索命而来,狂烧不断的魔火直逼叶小钗;心不动,刀狂剑痴尽出,灭去天地之火。
                擅於心机谋略的魔者、心如止水的佛门剑者,沉稳心思中有著激战情绪,对战数招已过,难分轩轾。
                「不能一招取命的敌人,最是麻烦,刀狂剑痴叶小钗,汝,这种层次的人。」这样的对手,不多,麻烦的人物就更该将之解决殆尽;刀光剑影再起,斩断草叶片片随气流而飘散,高手对战,夺命乃瞬间,更是不能分神,但两人交击的一瞬,断根残叶竟使吞佛童子在一瞬间失神。
                看著手上的伤口,又见残根末稍沾黏在手背上「为什麼,断根残叶会使吾分神?」
                尚带著残火温热气息的夜风吹动两人发梢,激昂的气息瞬时转为静止;并未在吞佛童子失神之际加以突袭,叶小钗持刀剑,采无为攻守架式,退於间距,等著吞佛童子下一步的动作。
                想不到搏命的对战之时,竟然能够不趁敌方失神而袭击,可谓为武之君子,若在异度魔界中,样的人恐早已在比斗之时便被对手所杀;看著持刀剑戒备的刀狂剑痴,吞佛童子不由的浮起一抹冷笑「没趁胜追击,汝是君子,但面对异度魔界,君子之心乃无用之物,吾与汝,总有一个人要倒下,喝!蚀心魔火。」
                收息心绪,吞佛童子将方才的失神之因抛却,再次恢复冷静自持,冷酷杀意骤升,战事再起,朱厌剑气快又玄奇,让叶小钗陷入了苦战之中。
                在局势终将决定之际,萍山练峨眉突来的一掌,打乱了所有的战局,异度魔界先座死伤惨重,使得鬼知不得不下令退兵。
                这场有胜有负的战役,便在一代高人练峨眉的干预之下,画上休止。
                鬼知的失策、任沉浮的大意,以及冥见的最后牺牲,在此役的通盘检讨之后,血脉之间只留下阎魔旱魃与吞佛童子。
                「你说有私人之事要秉告,是为何事呢,吞佛童子。」
                「在魔君复生那时起,魔君必定已明了吾所想的事情,既然如此,魔君意下如何?」双手负后,浅笑,吞佛童子看著拥有雄才大略与雄厚实力的阎魔旱魃,如果不是这两个因素,以及女后的命令,他未必会服於异度魔君之下。
                「你想回驻地,是因为这场战役未果,还是因为……其他的因素?」以指轻敲椅把,对於不败战神的请求,阎魔旱魃心中自觉可惜,不过吞佛童子的去留,必须由他自己决定。
                「自异度魔界开启,降於苦境中原,到至今为止,虽然魔君座下失去别见狂华与元祸天荒两名大将,不过赦生童子已除咒封,加上魔君之威,魔化中原已是必定之局,而吾,确实也该退居於后。」
                「总是成为异度魔界战事前锋的不败战神,也会有想退守於驻地的想法,确实是奇事,你到了苦境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看来有些变化,是任务让你改变,还是任务之下的人让你变了?本座听说一剑封禅以及魔胎之事,不过,相信你自己可以应付解决,本座就不加以干涉。」
                「……。」异度魔界之人对於异常之事,总是流传甚快,为上位魔将者,本就不能有一丝缺陷与污点,更何况是被封为不败战神的自己,只是不论改变於否,吞佛童子仍旧是吞佛童子,端看听闻此事的人做何之想罢了;对於閰魔旱魃的话语,吞佛童子沉默以对。
                「吞佛童子,对本座而言,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任何人都比不上,让你退守驻地,确实深感可惜,不过本座还是尊重你的意愿。」
                「谢魔君允许。」稍倾身,以示回礼,金眸望向閰魔旱魃,吞佛童子浅笑「吾虽退居於后,但魔君若需要吾时,吞佛童子自当全力以赴,只是,魔君座下尚有许\多优秀战将,如赦生童子,以及……螣邪郎。」
                「哈哈哈,吞佛童子,你是在提醒本座什麼吗?」爽朗的笑了几声,阎魔旱魃自袖袋中取出白瓷瓶,放入吞佛童子手中「因魔心复原,前几日,本座便把螣邪郎等三人的元神取出,存放於此瓶中,吞佛童子,既然如此想念,那亲自将他自石像中解封,如何?」
                「哼呵,看来魔君误会甚多,吾与螣邪郎只是一般同僚情谊,既然吾已退守於驻地,那麼一殿之事,便不是吾所能干涉。」以指尖轻推,让白瓷瓶於掌中滚动,片刻,吞佛童子将瓷瓶交还给阎魔旱魃「螣邪郎与其他两人待破封之后,应该更能增加异度魔界对中原的威胁与侵略,吞佛童子等待将来魔君一统苦境之时,属下告退。」
                「只是一般同僚情谊?如此说法,是为了隐瞒谁呢,吞佛童子……。」对於吞佛童子与螣邪郎之间,还是抱持的与数百年一样的想法,静观其变,不过,九祸对此事的看法未必如此,也许这是吞佛童子隐晦之故,罢了,属下是她的,继子也是她的,现在非是顾及私人情感的时刻;看著吞佛童子离去的背影,阎魔旱魃沉思片刻,随即招来鬼知,继续商讨异度魔界未来的局势。
                


                82楼2010-05-06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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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度魔界炎池,过了这个交错境界,便是不参与侵略道境玄宗而尚在闭关中的异度魔界二殿,数百年来无人守门,如今,驻地守将缓步而归。
                  回到炎池,却发现赦生童子早先自己一步到达,闭目静丨坐,吞佛童子目光平静的看著师弟「想不到汝知道此地,汝特地来送吾一程吗?师弟。」
                  「师尊说你在到魔君座下之前,是这里的守将。」起身,平视吞佛童子难测心意的眼眸「你……要退居於此?」
                  「火焰之城开启,魔君复活,吾的任务到此正式结束,所以向魔君请示回来驻地覆命。」哼呵,这师弟似乎又再怀疑些什麼欸,只能说他心思过於单纯,告诉他太多也毫无意义「汝不相信?」
                  轻视的无声笑意,哧之以鼻,赦生童子轻摇头,灰黄相杂发丝随动作摇动。
                  「真冷淡呐,从认识以来,汝对吾的成见就一直未曾消退,从邪族灭亡,螣邪郎出……。」语未毕,便被赦生童子打断。
                  「够了,你的心机,对我无用。」邪族灭亡之事已很久很久未被提起,自从他与螣邪郎在断层边缘重新面对现实之后,就再也无人提起,而现在他也不想听到那人的名字,纵使那人会在之后解石封而出,想到此点,内心便烦躁起来,亲情之间的羁绊与难以忘却的不谅解,这些矛盾,实在让他不想见到螣邪郎。
                  「吾对汝始终真诚以待。」师父的交代、身为自己的师弟,又是螣邪郎的亲弟,自然是对赦生童子多照顾了几分,特别是在螣邪郎潜伏於玄宗之地的时刻,那段年岁,自己可说是代替螣邪郎施行所有兄长该做的关怀。
                  「你变了。」就算不怎麼喜欢师兄,毕竟在拜师之后相处一段时日,对吞佛童子,拥有不败战神封号的人,多少有了一些认知,冷酷、无情,以及心机谋略,永远是师兄给自己与他人的感觉,残忍心性下深埋的情感,大概只会给予那唯一的竞争对手,两人虽然不同,但又带点相似,同样的让自己觉得反感。
                  「确实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杀死敌人毫不留情,立於不败之地,这是吾在异度魔界建立的形象,如今被外物所动摇的吾,不能留在前线,汝想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将朱厌置於一旁,吞佛童子的眼神如同以往,冰冷,沉默片刻,才再次打破沉默「当初汝打败众多敌手,成为赦生道的守路者,同时也成为魔君座下的殿前童子,现下局势虽然已不需要赦生道,但,当年圣战之时,魔君因为身边无护卫才让练峨眉有机可趁,赦生童子,有了前车之鉴,如今对自己的使命,汝应当清楚。」
                  「你在隐瞒什麼?」心机城府虽然不如两人深,但自己也不是过於单纯之人,明显的转移话题,不是听不出。
                  「自吾认识汝以来,汝今日的话算最多了,难得,当初的汝也只是个孩子,嗯!」无预警的转变,吞佛童子瞬间变成一剑封禅的面容,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赦生童子看的明确,吞佛童子自知不该再与师弟谈下去「回去吧,赦生童子,中原高手云集,羽人非獍以及叶小钗都是值得做为解封力量的试验对象,别让汝的封印修练白费,以后也许有机会,吾还会与汝等并肩作战,可别轻易死在他人之手啊。」能给师弟最后的激励与题点,也只有这些了。
                  「胜负未分,我不会死。」武林道上的人,只是任务中的过客,最终的挑战目标仍旧是异度魔界的不败战神。
                  哈,又是此事,看来等魔君一统中原之后,恐怕真得陪这小朋友打一场;笑而不回应,吞佛童子将话题随意带过「多谢汝特地来送吾,赦生童子,未来汝该与他平静相处。」
                  不语,封上咒封布条,赦生童子执狼烟戟转身离去。
                  「对过往成见之深,实在是……。」对於赦生童子的反应,吞佛童子略微摇头。
                  此刻,异度魔界炎池一片宁静,让吞佛童子的心绪渐渐平静,狭长眼眸闭上,开始不断思索,为何几片的断根残叶,竟会使自己分神。
                  那,与过去相似,漫天飞舞的断根残叶……。
                  


                  83楼2010-05-0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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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魅之眼探罪恶坑,却被罪恶坑之主狂龙所杀,为明了合作利用的可能性,阎魔旱魃决定亲自入罪恶坑,一会坑主;在离去前,阎魔旱魃将白瓷瓶交给赦生童子。
                    「赦生童子,整个武林有三个异度魔界要铲除的组织,萍山练峨嵋只是单一的对手,除她之外,武林还有更多碍事者,你需要助手,去将他们的石像解开。」
                    接过瓷瓶,行至石室,赦生童子将魔血抹於石像之上,以邪戟狼烟引入石像孔洞中,吸收魔之血的石像散出邪气,引起焰城震动,解开瓷瓶封盖,三道元神进入石像之中,顿时一阵迸裂,沉睡数百年的螣邪郎、蟠凶以及魔刺儿缓缓动著僵硬的肢躯;忽地,一声熟悉的声调划破渐渐尘埃落定恢复平静的空间。
                    「赦生童子!」声甫出,倒乂邪剃已朝赦生童子咽喉探去;反应瞬间,赦生童子以狼烟戟挡住螣邪郎的攻势,眉心稍稍皱起,数百年的沉寂,那人却与以往相同,总是出奇不意的试探自己的能力。
                    「不错嘛,小鬼你变强了,不过咒封过后的能力只有如此吗?不够,不够,只有这样,那当初到不如别行咒封之术呐。」自那时兄弟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已经未有任何谈话,自入侵道境玄宗之战后,时间不知经过多久,这段时间未有激励小弟一番,不过从方才那一击来看,小鬼这段时间到未有怠惰,但也只是勉强勉强;收回倒乂邪剃,螣邪郎弹弹衣料上的细尘。
                    撇开头,赦生童子对螣邪郎讽刺话语感到厌恶,早已施行久远的咒术,就算再如何反对,就算再对邪族咒术有多深刻的了解,又能如何。
                    「螣邪郎,魔君正在等待你的苏醒。」沉默僵硬的气氛,正好被进入石室的鬼知所打破。
                    「我们出城接杀戮任务的时刻到了?」稍微环顾四周,螣邪郎又看向略带激昂情绪的鬼知「嗯…吞佛童子,元祸天荒以及别见狂华呢?」只剩赦生一人,该不会……。
                    「吞佛童子开启赦道,解开封印,以功成身退的回到驻地,而元祸天荒与别见狂华则为异度魔界立下死亡战功\。」
                    退守驻地?那个总是当战场前锋的吞佛童子竟然会退居於后?死了?身手不差的元祸天荒与别见狂华竟然会败死於他人之手?这段时间的变化确实有些大;略摇头,螣邪郎丝毫不在意「哼,死就毫无意义了。」印象中,别见狂华与元祸天荒最初是吞佛童子所带领出来的,竟然还是死了,啧「是说,那个吞佛童子为什麼没跟著死啊?」
                    螣邪郎刻意挑衅的语气,听在赦生童子耳中十足的不舒服;一个是有所改变,心中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则是未变,仍是口不对心,但明明心中十分在意,却说出与真意相反的话,同样的不真切,同样的虚伪,让人反感;再留下来也是无趣生厌,赦生童子提起狼烟戟,转身离去。
                    「啧!真是开不起玩笑的正经八百个性,和石头没什麼两样。」真是糟糕的个性与心思,这样与人斗心机铁定输,哪不知道赦生将那不败战神当做毕生目标,如果吞佛童子真的被他人所杀,恐怕小鬼会气死吧。
                    「螣邪郎,够了,赦生童子不说话,你说再多也无意义。」一旁的魔刺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不是因为同情赦生童子,也不是对螣邪郎的言语有所反感,而是自破封后,螣邪郎所有焦点都放在赦生童子的身上,真搞不懂螣邪郎,当初兄失和明明是赦生童子的错,为什麼他还对他注意有加。
                    「你懂什麼啊,本大爷是在佩服吞佛童子还是杀不死,我的用意是在激励赦生童子。」以指刮顺一头赭红长发,螣邪郎邪气的笑了笑,如果吞佛童子真的轻易败於他人之手,那也算不上什麼不败战神了。
                    「去晋见魔君吧。」这,到底在说些什麼?难道螣邪郎与吞佛童子之间也出现磨擦了;不明就理的魔刺儿耸耸肩,将话题转开。
                    「呵哼,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希望以后能来个刺激惨烈的任务呐。」提起倒乂邪剃,螣邪郎率先走出石室。
                    「很快就有你们大展雄才的机会了。」螣邪郎的心思也许比数百年前更加狡狯,面对异度魔界三大战将之一的螣邪郎,鬼知十分小心应对。
                    


                    85楼2010-05-0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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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了鬼知一眼,发缎随动作飞扬,落定,螣邪郎略红的唇边漾起一抹冷笑「正合我意。」
                      见过魔君后,螣邪郎退出焰城,回到过去的住所,推门而入,无一丝尘埃,看来是有人事先打扫过了,当然他不认为这次是吞佛童子所做的;掩上门扉,放下倒乂邪剃,解去外褂盘扣、扯去衣带、脱下靴鞋、袜套、外衣,螣邪郎穿著里衣朝澡堂而去。
                      方才晋见魔君,了解现今异度魔界、万圣岩,以及中原武林的局势,原来已经过了数百年,一个艰困的任务,开启赦道,竟耗去吞佛童子数百年的时间,而自己的元神也脱离肉身数百年,不过倒是无所谓,只是,等待,真是漫长。
                      「……哼,你让本大爷等真久啊,吞佛童子。」翻身,倚在池边,湿漉的发丝黏在脸颊边,漂荡在池水中,螣邪郎嘲弄般的笑了笑。
                      该去找那已退居於后的人叙叙旧吗?……看情况吧。
                      「螣邪郎。」夜幕压下,澄橘夕光被掩没的那刻,外头回廊宫灯摇曳,一道身影模糊的映在门扉纸上「在下任沉浮。」
                      「进来。」听闻叩门声,解去头上缠布,随意披上外衣,螣邪郎将温茶倒入杯中,待任沉浮入座之后,将茶放在他面前「用不著拘束。」
                      「不知螣邪郎将在下找来有何要事?」自从在笑蓬莱的卧底失策之后,便转调至瀚海原始林,注意中原正道的动向,却在今日午后听闻魔兵传讯,邪族皇子有事欲找自己一谈,其实除了久远以前螣邪郎交代自己要去提点赦生童子之外,身为武将与文官的两人,交集并不多。
                      「任沉浮,听说你之前在苦境中原潜伏过,自与玄宗大站至今已过数百年,是该了解一下现下的情况,所以,我想问你的是,中原所有组织人马的细节。」执杯,浅饮,螣邪郎稍作停顿,眼眸微敛看著任沉浮「……还有吞佛童子在退守驻地以前所有的事情。」
                      「嗯……前者在下当然是将所知的一切告知你,不过……关於吞佛童子的事情,只是一些传闻,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真实与否,吞佛童子并未说明。」捧杯,任沉浮温和的笑了笑;同来自二殿,他当然清楚吞佛童子不喜他人说东道西,不过只是听闻之事据实以报,未必可信,邪族皇子好歹也懂得分辨,再说,如果自己不说出些什麼,恐怕今晚便无法回瀚海执行任务。
                      「……先说武林局势吧。」取纸张,执笔沾墨,振笔疾书,螣邪郎将任沉浮所说的每字每句誊写下来。
                      「甫从石封中出来,该好好休息一番,免的惹魔医不悦,那,在下告辞。」
                      新月已高挂天幕顶端,离开螣邪郎的住所,任沉浮轻呼一口气「从气息可以察觉不悦之气,但神色却毫无所变,如此冷静以对,不愧是螣邪郎。」今后看来这之间还有很多问题要面对,但吞佛童子与螣邪郎总是公私分明,分寸的拿捏自然清楚。
                      寒冷夜风吹动灯火忽明忽灭,任沉浮墨黑身影亦随著灯火在幽长回廊之中忽隐忽现。
                      以指将窗稍微推开,看著窗外新月如钩,螣邪郎随意摊坐在於长椅上,任意披著的外衣早已大半落在椅面上,夜风吹入,骚动耳际发丝肌肤。
                      「……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的情感纠葛,这倒有趣了。」经过数百年才开启赦道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中了老秃的计策,成了另一名剑客,还与任务关键的魔胎剑雪无名有著生死至交之情,真是污点,哼哼,不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挖苦异度魔界的不败战神,岂不可惜。
                      『当初吞佛童子是可以拿下叶小钗之命,但不知为何漫天断根残叶使战事有所停顿,等到吞佛童子欲将刀狂剑痴逼入劣势时,萍山练峨眉一掌打乱战局,也就无功而返。』
                      「对战中竟然失神,在任务对战最不该犯的错误,哼……。」轻视笑意在寂静夜色中细微响起,伸手将窗关上,垂下头,赭红发丝掩盖大半俊邪面容,螣邪郎倚躺在长椅上,似笑非笑中,神色变的复杂,闭上眼,喘了口气。
                      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的情感纠葛、难以取代的生死至交、吞佛童子时常沉思,却不知所思为谁为何;一时之间,整个思绪被这些无关己身无关紧要的事情占满,螣邪郎乾笑几声。
                      该继续深究下去吗?也许对不败战神来说是个很好的打击呐……。
                      『螣邪,汝确实是吾吞佛童子唯一重视之人,究竟是为何,汝可明白?』
                      『你吞佛童子,对我而言,是唯一而最特别的对手。』
                      『等吾。』
                      深遂夜色,宁静的屋内,阵阵指节咯喀声响;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螣邪郎倏然睁开双眼,金眸中透著极力压抑的情绪。
                      「哼,真是可笑至极的承诺……。」
                      想不到异度魔界沉寂数百年,自己石封数百年,流逝的时间竟使过去的承诺看起来如此可笑;试著沉淀思绪,螣邪郎决定改日一会已回驻地的吞佛童子,一探真实。
                      


                      86楼2010-05-0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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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天欲明之际,异度魔界两殿的交接境界炎池,景色仍是一片灰蒙,透著些许火光,狭长金眸轻闭,单手持著书册,吞佛童子倚巨岩石壁歇息,身边尙摆著几本书册;风抚,如火般的红发与书页随风飘动,而后静止,除了炎池火焰燃烧流动的细微声响外,只有一片死寂。
                        对一个魔者,一个战将而言,若无严重消耗元神体力或是受伤之事,十几日未眠并不会造成大碍,自然而然的,吞佛童子只是稍作休息而未入睡,以气流运行之势来感受周遭变化。
                        从前些天焰城传来的震动便可得知,那人,已自封印中解放,明该是期待螣邪郎再出,但在解封整个脉动晃震的瞬间,心里却毫无欣喜之感,只是冷淡看著一切本该发生的变化。
                        是否会想见他,是否要入焰城见他?吞佛童子扪心自问;清楚自己是个心中一旦有所决定便会付诸行动的魔者,但现在,对这个问题似乎无法有所决定,纵使自从一莲托生所加的封印解除以来,未曾不想过螣邪郎。
                        从石像解封那日算来已是第三日,自己在苦境与魔胎剑邪无名的种种毫不重要的事情,大概也进了螣邪郎的耳中,依其狡猾心思看来,必不会放过能够挖苦自己的机会,所以,就算不去见他,螣邪郎必定会前来炎池,自身入不入焰城,已不是重要之事。
                        只是,如果螣邪郎只单纯为了那些事而来,那还真叫人有些扼惋啊;思及此,尚在歇息的吞佛童子,平静无波的脸色有著些微起伏。
                        炎池四周星火闪动劈啪声响著,过暖的风抚扫过乾枯黄土,沙沙,稍稍卷起细碎砂石几许\,略微沾黏在皓白衣衫上;忽地,原是平稳无起伏的热风气流竟莫名的变强,形成一股旋风,包围著吞佛童子。
                        耳边传来石砾断裂、划破书页纸张的声音,睁开眼眸,面对眼前情势,吞佛童子依旧不为所动。
                        「镰风……呵,与吾如此打招呼吗……。」虽然是能刮伤他人骨肉的镰风,却毫无杀气与杀意,亦无意将自己所散出劲气毁去,整个异度魔界,能够如此以咒术任意操纵魔界之风的人,也只有螣邪郎,看来,这邪鬼正在附近,既然许久未见,陪他玩一场亦无不可;微乎其微的浅笑,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单手二指伸出,凝神低语。
                        顿时,在镰风中飞舞的石砾与吞佛童子身边的沙地震动,如同土墙般阻挡,将气流结构破坏,切断镰风,刹那之间风势停止,原随镰风飞舞之物失去依萍,满天碎纸细沙飘荡落下,却丝毫无沾染在两人的发肤衣袍上。
                        如细雪纷飞的漫天碎纸中,吞佛童子注视著数百年未见的邪俊狂狷面,丝毫未变,仍旧如此熟悉;相较於不败战神的淡然表情,螣邪郎嘴角漾著一抹笑意,偏头,同样注视著眼前人,随热风飘扬的赭红发丝掩盖大半神情,却无法掩饰邪魅眼眸中的明显计算与挑衅。
                        「螣邪郎……。」
                        「还真舍得这些书,看来你已经将内容记在脑中了。」伸手接住最后飘落的纸片,晃晃,跨步,朝吞佛童子走去「吞佛童子,久违了……。」
                        话方说完,原在指间的纸片便带著劲气划向吞佛童子,在冷酷魔者将纸片化为火焰灰烬的同时,螣邪郎伸手便劈向吞佛童子,速度之快劲势之狠,削去了火红发丝几许;隔挡,转势,震开另一方的攻势,来回之间已过数招,明了来人之意,吞佛童子便始终采取守势,不反击也不阻止。
                        蹲低身躯,扫向吞佛童子下盘的同时,螣邪郎只手向后一伸,似在招唤什麼;避开,见螣邪郎如此动作,神色微沉,置於后方的朱厌些微震动,瞬目之间,吭铿声响回荡在两人耳中,炎池隘口间,朱厌、倒乂邪剃相抵,刀刃尖端只离彼此咽喉半寸。
                        「玩够了吗,螣邪郎。」打破沉默,吞佛童子却毫无将朱厌收回的念头,方才螣邪郎唤来倒乂邪剃的瞬间,虽然只是刹那片刻,却有浓烈杀气,从初识到分别之前,两人切磋竞争之时,螣邪郎从未如此,面对自己的此刻,未曾改变的面容下,是怎样的心思?
                        「你觉得呢,本大爷只是想试试异度魔界的不败战神,是不是真的还拥有维持那不败神话的能力。」主动收回倒乂邪剃,螣邪郎甩动略散的长发,画出一道红弧,带著试探,金眸视线未曾从吞佛童子身上离去「结果,勉勉强强。」
                        朱厌扫过黄土,绵绵密密的纸花瞬间化为团团火焰,消逝无踪,收起朱厌,吞佛童子迳自朝他处走去,明了此处非是谈话之所的螣邪郎,自也随吞佛童子之后而行。
                        「解封之后,感觉如何?」天色渐渐透白,行至密林溪水边,打破沉默,回身,吞佛童子再次仔细观视螣邪郎「魔君侵略苦境中原大计已如弦上之箭,此刻汝应有任务在身才是,来炎池找吾,可是偷闲了?」
                        「托你的福,本大爷可是睡了数百年,好的很。」冷笑,充满反讽的语调,螣邪郎随意席地而坐「当初该是侵略道境玄宗一脉才对,怎麼本大爷醒来却变成了魔化苦境中原,就算与苦境圣域之战未有结果,但方向似乎改变太大,时间流逝过多,我反倒分不清现在局势为何,特来请教请教曾在苦境数百年,开启赦道完成艰难任务,对苦境有所了解,而如今功成身退的不败战神呐。」
                        语气如此尖锐刻薄,确实是他惯有的性子「如此口吻,可见汝已经听他人说过现今中原苦境以及万圣岩与异度魔界之间的局势,何须再问吾。」坐在螣邪郎身边,吞佛童子伸手将人揽住,拉近,略凉薄唇轻触著额上火纹「数百年的时间,让汝久等了,螣邪……。」
                        


                        87楼2010-05-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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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大爷来不是要和你谈这个。」欲抬起反拥吞佛童子的手动了几分,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放下,熟悉气息让螣邪郎心绪稍微平缓,未将环抱自己的人推开,只是静静的靠著「听闻自赦道开启,异度魔界降於苦境,你参予不少任务,但想不到在我元神归体的时刻,你竟已退居於后,留守驻地。」
                          「焰城开启,魔君复活,吾的任务也该结束,而汝等破除石封,异度魔界战力无疑大增,吾此刻向魔君请示回到驻地,并无不妥。」稍稍挪动姿势,单手环住螣邪郎的身躯,另支手轻压著耳际,让螣邪郎的头倚在自己肩上,指尖搓揉著披散的细长酒红发丝「了无之境一役,确实让吾有所体认。」
                          「了无之境一役,本大爷略有听闻,与你对战的对手如何?」动了动被扣住的头与身躯,却换来吞佛童子更大的力道压制,索性放弃,温热鼻息落在吞佛童子的颈肩之处,略微引起他人遐思之欲。
                          「刀狂剑痴叶小钗是名君子,面对敌手仍有著道义之心,是个难得的高手,也许汝将来遇的到这等高手。」
                          「那些高手,本大爷期待著,是说,了无之境一战,是他的道义之心使你分神,还是……。」切入问题,螣邪郎决定不再客套下去;稍稍抬头,狭长上挑的金瞳对上吞佛童子神情冷漠的眼眸「你的改变使你分神呢?吞佛童子。」
                          双眼微敛,神色并未有所改变,吞佛童子直视前方泛著闪闪晨光的溪流「失神,确实是身为魔将在战场上不该发生的失误,吾也因此而退守於后,不过,吞佛童子未曾改变,仍旧是吞佛童子。」
                          「真是如此?怎麼与本大爷听说的不太一样,於苦境数百年的时间,真能无所改变?」
                          「螣邪郎,汝想说什麼?」拐弯抹角的试探,看来,他还是与他人同样,对自己丝毫不相信;冷了声调,吞佛童子切断螣邪郎的试探,了当反问。
                          「一剑封禅,以及其挚友剑雪无名的种种风雨事迹,遇上这些,你还能有所不变?」感觉拥著自己的手臂在一瞬间僵住,螣邪郎扬起一抹冷笑,动手掰开扣在自己身上的牵制,与吞佛童子拉开距离「我说中了?你失神的真正原因。」
                          「一剑封禅只是一个过程,封禅非吞佛,一剑封禅与魔胎之间的纠葛情谊,对吾而言,只是开启赦道计谋的一部分,一个过程,一个计谋,又何能影响吾。」一字一句讲明,吞佛童子忽指扣螣邪郎的下颚,指腹摩娑柔软红唇,却被螣邪郎用力一咬,苍白肤色上渗出鲜血,异常刺目,未将手放开,反将人拉向自己。
                          明白吞佛童子所欲为何,螣邪郎皱起眉头,却没有闪开,只是静静感受略凉触感落在自己唇上,任由吞佛童子动作,也许,自己也想要这麼做,或期待吞佛童子如此。
                          细细的沿著彼此唇型游移,吞佛童子挑开螣邪郎的唇,舌尖滑入他的嘴中,原是平稳动作瞬时转为狂暴,大掌扣住螣邪郎的后脑,紧紧揪住柔顺赭红发缎,吮吻啃咬,不容拒绝。
                          呼吸被夺去,些微痛苦感觉让螣邪郎再次拧眉,单手勾住吞佛童子的肩膀,另只手悄悄的落至皓衣衫上,贴住胸口,犹豫该不该催动术法窥视吞佛童子内心,为什麼没有办法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就算他欺骗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的人,又如何,但为何内心如此在意?
                          似乎,自己也变的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低头欲触上螣邪郎的颈子,却发现那人却未将心思放於此,正想恶意触捏那对邪族尖耳时,吞佛童子发现贴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散著些微术法之气,顿时,脸色一沉,刷!用力握住手腕,拉离自己身上。
                          「汝做什麼?」向来只有吞佛童子设计他人,而无人能设计他,对於螣邪郎的举动,吞佛童子十足感到不悦,握住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甩开吞佛童子的手,喘气,螣邪郎脸色亦变的冷漠「吞佛非封禅,但那个污点连同过往记忆,依旧存在你心中,既然是过程,是计谋,对不败战神你而言,在赦道开启,任务结束的瞬间,就该忘却。」
                          「那确实是吾之污点,记住,才能记取教训。」自有意识以来,未曾败过,却掉入一莲托生的巧计之中,如此清晰的污点,不是轻易便能忘却。
                          「那为了什麼而记住魔胎,吞佛童子,你何须继续自欺欺人,他影响了你,使你失神,不是?」
                          「螣邪郎,汝看了多少?」神色更佳阴霾,吞佛童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抓住螣邪郎的胳臂。
                          「我什麼都还没看到!」从语气中可以察觉吞佛童子确实动怒,这反应也让螣邪郎怒从中来;甩开牵制,起身,决定回焰城「吞佛,你的内心确实变了很多……。」
                          「螣邪郎,吾在苦境的过往与汝无关,亦不影响魔君接下来的攻势,汝何必在意,何须干涉?」视线未再寻著邪鬼赭红身影,吞佛童子轻闭双眼,穿梭林间凉风抚脸颊发稍,心绪很快的沉淀下来。
                          闻言,霎时觉得胸口彷佛被人掐住,气息变的窒碍,握拳,螣邪郎庆幸此刻背对吞佛童子「……我不知道。」声调显得略带乾哑,丢下掩盖真实心思的回答,身影掩没在密林枝干间,风卷髪丝画出道道红影,稍纵即逝。
                          


                          88楼2010-05-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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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脚步声可知人已离开,吞佛童子悄然睁开双眼,看不出任何心思。
                            其实,只要将剑邪无名与鸠盘神子极尽相似之事,将事实坦然说出,自然能消除螣邪郎的质疑。
                            从赦道开启到今,未曾为自己辩驳任何事,他人如何看待,如何想法,对自己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只因这些人从来都入不了自己眼中,但面对唯一存於心中之人的逼问,仍旧不想解释清楚,螣邪郎的想法,自己不是不在乎,不是不想让他知道事实,而是万没想到螣邪郎如此不相信自己。
                            曾经共度几许春秋岁月,以为相互了解对方,能有所体谅,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风抚,枝动,落下细细白花,掉在翠绿草地上,伸出手掌,接住,思绪回到当初螣邪郎给他明确答覆的那时,好似很遥远了。
                            浮起不自觉的自嘲之笑,吞佛童子独坐河畔,身影透著寂然孤独之气。
                            『你吞佛童子,对我而言,是唯一而最特别的对手。』
                            魔,是认定就不会改变的族群,可谓是一种不成文的美德,异度魔界三族之中,邪族最为注重此事,但螣邪郎现下却恨死这点。
                            就算极力否认,却不能不在意,放不掉心中对吞佛童子的执著认定,以及不想承认的感情,只是,被拒绝被划分界线的厌恶感觉哽在心里,难以排拒,也让自己难消心中无名之火。
                            将吞佛童子视为唯一而特别的人,但如今,那人似乎并未如此同等看待自己,何时陷的如此深,连自己都迷惘了。
                            这之间的改变著实让自己感到厌恶,只是厌恶的对象究竟是自己还是吞佛童子,也无法分清楚了。
                            也许不要再见面会比较好;无声叹息,螣邪郎决定将这些杂事丢掉,沿著回廊走回寝居,却在门前看到席地而坐的魔刺儿,顿了顿,伸手将人摇醒「大清早的在本大爷门前打瞌睡做什麼?」
                            「等你。」见到眼前之人,魔刺儿顿时清醒,起身,拍拍灰尘「我来是要告诉你,魔君下达命令,今晚出战萍山练峨眉,所以传你到前殿商讨。」
                            「传令这种小事需要你来传达?魔刺儿,本大爷虽然说过能做任何事,会隐忍才能有所成,但异度魔界应该不欠传令兵才是。」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想要多些机会接触你;眼看自己的来意被扭曲,魔刺儿忍不住大声起来。
                            「大声什麼?」打断魔刺儿的话,推门踏入,倚著门扉,螣邪郎转头看向魔刺儿「你是本大爷的部属,但在其他小兵之上,下次先认清楚自己的定位再做事再说话,去告诉鬼知,本大爷等会就到。」未等魔刺儿应答,便把门关上。
                            总是要把心情平复冷静下来才能沉著的面对任务;放下倒乂邪剃,螣邪郎倚著墙而立,又是一个无声叹息。
                            萍山一役,是阎魔旱魃与练峨眉,霸主与先天的高手之战,也是数百年前两人间拼斗的延续。
                            血脉之间内,螣邪郎随意听取鬼知报告,双眼则盯著立於自己对面的赦生童子,打量。
                            小时的激励磨练、与玄宗大战,咒封解除,到现在从赦生道退居下来,转为魔君的殿前护卫,得魔君器重,升得这等位阶,小弟确实是不简单呐,而魔君待赦生如子,自然对他爱护有加,实力加上君主重视,看来小弟的安危是不需要自己太过担心。
                            只是,仍旧觉得,不需咒封也可以强化自己的实力,破封以来确实是实力大增,无丝毫问题,只不过是小鬼好运,尚未遇到绝命受死日罢了,遇上若没人提他护持,也只有气力空虚等死的份,如果现在让他遇到,别说提升战力,只会变成异度魔界的严重负担,只不过提醒这些,小鬼大概也听不下去,只当自己在阻扰他,不承认他吧;盯著赦生童子眼上咒封布条,螣邪郎自嘲的笑了笑。
                            被兄长瞧的不自在的赦生童子忍不住稍皱眉头,这点细微变化也入了螣邪郎的眼中,让身为兄长的邪鬼又是内心一笑,心思过直,不够细密狡诈,就算拥有绝对实力也是玩不赢别人啊,傻小弟;转开视线,认真听鬼知说些什麼。
                            


                            89楼2010-05-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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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山之战,必有敌派人马到场观战,这是一个歼灭的好机会,相对来说,敌方也是如此认为。」
                              「杀一个算一个,反正他们不会对异度魔界手软,我们又何必对他们留情。」既然要战,自然是将所有敌手彻底歼灭,何须保留。
                              「螣邪郎,你觉得如何?」
                              「鬼知,此战除了再次奠定异度魔界的威势,更是魔君收拾练峨眉的一大战事,也可顺便将周围的有心人士一并铲除。」
                              「嗯,我的想法与你相同。」转头看向赦生童子,鬼知询问异度魔界另一名大将「赦生童子你觉得如何?」
                              始终沉默的赦生童子还来不及答话,便被螣邪郎给截断。
                              「何必问一个不爱讲话的人,他从以前就不爱说话,问他意见,他也只会点头或闭嘴啊,也许问吞佛童子还比较有用。」
                              「魔君同意,我没意见。」讽刺自己也就算了,却还硬要把吞佛童子扯来与自己做比较,真是让人心生反感;螣邪郎的话语让赦生童子不舒服,说出不算意见的意见,便转身离去。
                              「哈,魔君也不可能会让你有意见的。」果然还是禁不起他人的刺激,心思如此耿直,难保不中他人计算,虽是鬼师教出来的,至少还好不像那该死的家伙;达成自己刺激赦生童子的目的后,螣邪郎也随后离去。
                              过了数百年的时间,身为邪族遗孤的螣邪郎与赦生童子,兄弟间的关系还是如此恶劣,也许是局势也许\是命运,使两人始终有著隔阂,永远无法像一般兄弟一样和睦相处,坦然面对彼此;看著双双离去的身影,鬼知心中有几分了然。
                              「赦生。」离开血脉之间,螣邪郎跟在赦生童子身后,主动出声叫住亲弟,前方人闻声,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你自破封以来,有无任何异状?」绕到赦生童子面前,上挑金眸环视四周,现下四处无人,说话坦率一点也比较自在。
                              只是单纯的关心话语,偏偏这是两人关系恶劣的直接原因,听在赦生童子耳中,直觉性的认为螣邪郎又要找机会挖苦嘲弄自己,当下沉了脸色,声音低哑回应「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不喊声兄长也就算了,这种如同陌生人的口气是怎麼一回事?这般回应让螣邪郎拧起眉头,当下脸色差了几分「喂!注意你的口气,不管怎样,我到底还是你兄长。」
                              「……。」他当然清楚他是自己的兄长,但是自从拜师以来,螣邪郎未曾探视过自己,以及他潜伏於玄宗境地过久,这段时间反倒是师兄吞佛童子在注意自己,到底谁是他亲兄长,在那段岁月中几乎分不清楚。
                              「……算了,你只要别因为没有尖耳而忘了根本就好。」这是今日第几个叹气,已经无从去算了;叹口气,螣邪郎试著把自己的口气收敛些「本大爷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这个问题你我永远没有交集,没什麼好说。」咒封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如果有任何异状,也是自己必须承担的事;绕过螣邪郎,赦生童子快步离去。
                              「你!」难得直言关心却不被理睬,懊恼浮上脸色,无力再追问赦生童子关於破封之后的情形,只是目送亲弟离开「算了,等以后发生问题再说吧……。」
                              『汝的用意他不能察觉,迂回的关怀他感受不到。』
                              吞佛童子曾经说过的话忽然窜进脑海中,顿时让螣邪郎感到烦躁,今日面对吞佛童子与小弟的结果,只是让自己更加郁闷罢了。
                              为什麼过了数百年之后,自己与那两人之间只是变的更加混乱?
                              靠在回廊梁柱旁,垂下头,略为过长的发丝掩盖住螣邪郎无尽疑问与失落的表情。
                              


                              90楼2010-05-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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