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波是一位温和,而冷淡的赛博坦人。他十分理性,鲜有情感波动,也从未情绪失控过。然而此刻—这位沉默而冷静的情报官,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暴怒。真相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残酷:他的火种充斥着遭到背叛的愤怒,痛苦,和被当成傻瓜玩弄的耻辱。他无声地咆哮,在怒火中失去了理智。
然后,他的系统重回秩序,他也冷静了下来。声波紧攥拳头,望向角落里被他砸烂的椅子,和4个惊恐的小磁带。他才看了他们一眼,就被懊悔吞没了。他吓坏了他们,他不该随便发火,现在他必须给他们一个解释。
“爵士,” 沉默了许久后,他艰难出声,“…想要逃跑。”
他压下芯中的抽痛,强迫自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而,他没有在链接中感受到他们的愤怒。磁带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显得忐忑不安。
“声波,你今天受了很多苦。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吊钩的话,带你去一趟修理室。我们可以等雨停—”
“去修理室的时间,不存在!爵士,想要逃跑。” 他们为什么不理会他的警告,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磁带们没有开始行动,而是封住端点,在链接中说起了悄悄话。
“声波,” 迷乱柔声说,“爵士还在威震天的公寓里。你把他留在那里了。你忘了吗?”
“爵士的当前地点已知,” 声波不耐烦地回答,又犹豫了起来。爵士还在那里吗?他快速检查了一遍爵士项圈追踪器的信号。没错,他还在霸天虎指挥中心。“然而,事实仍未改变。爵士,想要逃跑。”他指向循环播放“叛变事件”的屏幕。“这段影像,不是真的。红蜘蛛,无辜!”
他们的神情由担忧变为警惕。轰隆隆举起双手,小芯翼翼地向前一步。“乖乖,声波,你开始说胡话了。你需要立刻躺下歇息。”
“安静。” 声波命令。“激光鸟,记录下汽车人伪造的画面。轰隆隆在丛林战场中看到了横炮;横炮来到此处的目的,保护探长。这段影像,只是为了将红蜘蛛和seeker 部队逐出铁堡的幻象。这是,爵士叫战车队从地球偷走探长的原因。”
“哦得了吧,老大。爵士没有叫战车队偷走探长。他只是开了个玩笑,然后他们把玩笑当真了。这是他们的主意!”
“战车队以为这是他们的主意,” 声波更正。双子哼了一声;圆锯傲慢地扬起鸟喙,不相信激光鸟会掉进这么弱(和谐)智的圈套。
“就算你说的对,爵士真的这么做了,这段录像是假的。被战车队抓到外太空的探长,又是如何逃回地球的呢?”
看到哑口无言的声波,他们满意地点点头。“你看?根本不可能吧?你只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们居然会这么形容你。”
“爵士肯定在传达命令,” 声波反应了过来。
“啥—怎么传达?”
“给谁传达?”
“幻影。横炮。宇宙飞碟。所有人。飞出地球后,战车队肯定遭到了伏击;可能已经死亡。而探长,因此重返地球。”
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声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没有交流这些事都不可能发生。这也是声波封锁所有奴隶的通讯功能的原因。
轰隆隆又开始唠叨了。声波无视了他,再次操作起他的工作台。他迅速敲击键盘,调出他的监控录像。声波习惯按照时间倒序存储录像。他点开的第一个文件,就是自己办公室里的影像。这是在红蜘蛛和威震天差点杀死对方的那天拍摄的。爵士把感知器和蓝霹雳拉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室,搞得声波很是烦躁。他很烦躁,但并不生气,也没有感到危险—毕竟那天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这些汽车人离开后,声波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轰隆隆,重复汽车人们从指挥室逃离后,说的每一句话。”
“我告诉过你了,声波,其他轮子什么都没和他说。爵士努力搭话,还问他们有没有受伤。可他们就是不吭声。”
似乎是这样。声波仔细观察大屏幕:爵士蹲在缩成一团的感知器的前面,和他说话,想要握住他的手。感知器却厌恶地甩开了他。爵士轻叹一声,转而抓住蓝霹雳的手,可这位汽车人也是满脸不情愿。然而,几秒过后,声波发现蓝霹雳的光学镜亮了起来。他翘起嘴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短短几秒内,他凄苦的面庞被希望点亮,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下一秒,蓝霹雳就发现了自己的疏忽。他赶忙把脸埋进膝盖里,藏起他的微笑。可是声波看到了。爵士也看到了。爵士肯定对他说了某些话,才让他露出了那种表情。可是声波还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难道他恢复了自己的通讯功能?吊钩应该会发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