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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倦加油

顶顶啦啦啦

幽冥透过窗子凝望着外头的夜空。
这一带的夜晚是很温柔的，宛若夜之女神黛紫色的面纱，漫天星斗就像是万家灯火倒映在夜幕上的样子。
他刚刚才结束了与漆拉的第二次交谈，但是，没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漆拉在镜子里很遗憾地表示自己从来没有从事过刺客或者窃贼这样的行业，所以他没办法教导幽冥如何去躲过他人的视线。不过，漆拉倒是给了幽冥一些小小的建议——幽冥应当多在他觉得比较可疑或者对真相至关重要的地方停留，这样子效率可能会高一些。
所以，幽冥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二十年后的那个夜晚他不小心闯入的书房。
这里的陈设和二十年后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书架桌子新了一些，没那么多灰尘和霉味。
刚刚，幽冥已经借着星光把这里的一切都大致看过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书架就是寻常木头书架的样子，书也都是《简·爱》《巴黎圣母院》之类寻常可见的名著，墙壁桌面上空空如也，除了那个烛台，没见着什么邪门的东西。
幽冥有些泄气地靠在最后一排书架后面，嘴角牵着一个自嘲的弧度。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恐怖电影演员，还没吓着别人，自己反而被吓了个半死。
露雅达，为什么我穿过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却还是没有看见真正的你呢……
“吱呀——”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幽冥先是一惊，随后焦急起来，整个书房空间不大而且只有一扇门，如果那个人是进来找什么东西的话，那就难免会发现自己。
万幸的是进来的人并没有往里面走，她先拿火柴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了，随后从第一排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然后就拉开椅子坐到了桌子前面。
会是谁呢？幽冥小心翼翼地从书架的缝隙里往桌子那边看。
从背影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得体又高档的衣服。幽冥之前在花园里见过的，正是今天的小寿星露西塔。她坐在桌子前面，好像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同时，幽冥还注意到了别的东西——那是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细瓷娃娃，正被露西塔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幽冥很自然地联想到《分裂》中那个被神音称呼为“姐姐”的旧娃娃，区别在于，眼前的这个娃娃还很新，像是刚做出来的……
“今天的生日宴会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都是老样子，没什么意思。”童稚的声音突然传入幽冥的耳朵里，他神经猛地一绷，反复确认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露西塔一个人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到了吗？今天漆拉先生也来了。他让我别在父亲面前提到你，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正当幽冥疑惑她说话的对象是谁时，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个娃娃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吗？姐姐？”
幽冥愕然。娃娃那大而无神的玻璃眼珠让他不由得生出一些莫名的畏惧感，所以他不敢细看，只是略略地在那个娃娃脸上扫了几眼。娃娃当然不会回答露西塔的问题，但是露西塔却像是得到了回应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因为太想念露雅达姐姐了，才会把这个娃娃当成她吗？
倒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难道漆拉写《分裂》的部分题材是取自露西塔的经历吗？
露西塔继续自然地对娃娃说了几句话之后，她要写的东西大概也写完了。她将本子又插回了书架里，然后吹熄蜡烛，离开了书房。
等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幽冥走到第一排书架前，凭着刚刚看到的大概位置，仔细地寻找了一下，果然从《埃及记》和《希腊神话》两本书之间找到了那本红棕色的皮革本子。
本子看上去还挺新的，才写了一小半，皮革封面也没有磨损，内页也没有泛黄。想到之后将会呈现在它上面的露西塔的一生，幽冥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概的意味。
他再次翻开了这个本子。不同于上次走马观花的粗略翻阅，这次没有宿醉，而且时间宽裕，所以他看得很仔细。
漆拉说的是真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也不觉得丝毫疲惫困倦，一切都如他刚刚踏上这趟旅程时一样。
露西塔记的日记完全是普通孩童的方式，没什么章法，想到什么就记什么，哪怕是“烤饼干”“定制衣服”这种琐事她往往也会记上好长一篇流水账。在其中，吸引人多看两眼的基本上也只有她和露雅达的相处。
她所描述的露雅达聪明开朗识大体，和幽冥二十年后遇见的那个露雅达几乎一模一样，仿佛她自始至终就是这个样子。难道家庭的变故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吗？
还有一件事，在日记中所描述的情况看来，露雅达和露西塔关系非常紧密，完全就是朝夕相伴的样子，根本不像漆拉所说的那样只有书信往来。但是……如果她们真的是朝夕相伴的话，那为何到现在也不见露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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