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淘汰赛,我作为前辈带新生去长长见识。我那时也已经近十年的资历了,后边跟着这一批的小新人颇有成就感。
大约因为我精神暗示领会的不错,以及精神体的种族,我一直都是在前线照顾受伤或精神疲劳的哨兵 ,甚至偶尔跟着打丧尸,没有带学生的经历……
有些手忙脚乱。
向导的分化率是很低的,这一批统共三个人。记得一个在我身后畏畏缩缩,不敢靠近哨兵;一个晕血,惊呼一声后晕掉了;一个大胆地上前,按照课本上教导的知识对一哨兵进行精神疏导,但其实只需要分发人工向导素或进行统一精神梳理就可以了。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与人群远离的那个小朋友。
分化一般都是在青春期的时候,十岁的小哨兵可没见过,加上是邻国的金发紫眼,很稀奇。
身上一点血污都没有。别的哨兵因为恶战而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休整时,唯独有他一个人席地而坐,脸上挂着微笑。
我那时便很确信,他是能成为首席的。
然而在淘汰赛后几天,我就被叫去打一只贰级丧尸领导的丧尸团,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
我抬手翻了一下他的资料,的确是呆过D塔,后来又去了L塔没错。几大页都罗列不下的战绩叫人咂舌,他才不过十九岁,而我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老阿姨大约不过这些吧。
还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是最初分化的几个,遇到的丧尸多半都是低级的,自然容易。可这位强者满满都是剿除中高级丧尸的记录。
低级的丧尸就是要咬人,高级的丧尸可是都有哨兵向导的能力的。
记得是那次为了夺回B市、清除里面所有丧尸的任务中,一个堪比A级向导的丧尸指挥起来有模有样,还是首席亲自正面上,干掉了它才取得了胜利。
于是全塔的向导都成了他的小迷妹,要是哨兵向首席告白的话会(被)连续一个月预约不到精神疏导的。
说是在重新写,其实也只是把之前的那份重新抄一遍,改改人名,等L塔那方看过之后再改。
为了尽快完成,我终于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写完了这份巨作。
L塔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钟,等我一觉醒来刚好继续改。
我打了个哈切,惊觉自己忘了开白噪音。
哨兵五感敏锐的可怕,在他们眼里的世界几乎是扭曲的,尤其在他们缺失向导素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都很惊讶,布拉金斯基先生在变形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多年而且看上去没有疯掉。
睡觉的时候如果不开上白噪音,敏感一点的哨兵能把整个楼层的声音都收入耳中,还是在感谢过对隔音效果精修过的塔长后。
我悄悄地走到机器旁打开了开关。B塔的配置无疑是顶尖的,哨兵们听的白噪音都是水流声,曾去过一次H塔,那儿只能用电风扇的声音。
钻进被窝,她睁了眼瞥我一下,复而闭上由着我往她怀里钻。
她等了我四个小时。
我想,她也许是爱我的,但是我没问过。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年她濒死时我渡给她的一口血中包含的向导素。
更不清楚她有没有闻见我在那时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