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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文文】白芷汀(主杀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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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十四岁②
她不敢看他的眼,第一次,她不愿看他的眼。
杀生丸大人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这一刻,再明晰不过。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时的恐惧和绝望早已被时间冲淡,然而绝望里生出的一丝惦念、牵绊,在她幼弱的心尖扎了根,发了芽,一圈一圈往复缠绕,将她整颗心裹缚住。
他是她濒临死亡时惟一牵挂的人。后来,她活了过来,是他救了她,还允许她跟着他。
一直以来,她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反而是他一直照顾她、保护她。她习惯于他的温柔,无数次沉溺,他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她视他如父,如母,如兄长,更视他如神祇。他在她身边,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今晚,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心血来潮和他小小玩笑了下。她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接住她,拥住她,不让她受到一丝损伤。
她在他怀里笑开了花,他的温柔一如往昔,却让她无所适从。她在他眼里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她惊骇莫名,不敢分辨,不愿分辨。
她不希望这份惟她独享的温柔有任何改变。
“在想什么?”
低沉温柔的男声唤回她逐渐混沌的思绪。
“没……没什么。”她尴尬笑答,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从泉水里上岸后,就围坐在一处烤火,杀生丸自然是不需要的,但他想离他的小女孩近些。
他的小女孩不似以往那般叽叽喳喳,他实在有些不习惯,遂开始反思他不受欢迎的原因,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他淡淡开口。
“怎么会?”她急于解释,却有些语无伦次,“四个月又二十一天了呢!这一次……”
“……”他快速在脑中计算起来,自上次分别到现在不整好这么多天?顿时,欣喜万分,面上却仍作泰然状,“这一次怎样?”
“这一次……”她却顾左右而言他,“杀生丸大人,这些日子你一定很忙吧?”
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很忙!以后大概会更忙。”
“是吗?”她眼底的光渐渐暗淡。
他心中小小窃喜,但仅仅维持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这一年他本来有许多机会可以来看她,却只来过寥寥数次。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许久不见,你想我了吗?”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确认道。
她回望他,这一次她没有再躲开。她轻声回应,“嗯!”
他情不自禁一把揽过她,将她紧紧按在怀里,“以后不会了!”
“……”沉默,她不懂。
是的,她不懂,此时的她又怎会懂得这句话所饱含的关于离别和重逢的酸涩。在未来许多年里,他早已数不清他重复过多少次。
他们彼此沉默,沉默成了慰藉相思的灵符。
他们相依相偎,彼此温存。月华如洗,银辉照双影。
不知过去多久,铃忽然想起那件天大的喜事,她在他怀里艰难揪起小脑袋。
“杀生丸大人。”
“嗯。”
“……我的药篓子还在瀑布上面,那些药材可重要了。”
她作势推了推他,想要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他一刻也不愿放松对她的钳制,只微微竖起食指和中指,双指指尖瞬间现出一团耀目光亮,那光亮以肉眼不可预见的速度极速向外拉伸,化作一条极细长的光鞭,越过月牙泉,攀上飞瀑,直达云端。
小小竹篓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便安然降落在铃眼前。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杀生丸大人好厉害啊!”铃由衷赞叹。
“还有别的吗?”要是换作以前,他才不会关心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现在他乐在其中,身体力行,很是享受。
铃微微摆了摆首,小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连同那双大眼也笑成了两弯新月。
“杀生丸大人,你要做大伯了呢!”
“……”
“这些珍贵药材是铃好不容易采到的,给戈薇姐姐安胎补元气用的。”
“……安胎?”杀生丸面无表情吐出这两字。
“是呢!戈薇姐姐要做妈妈了!犬夜叉哥哥要做爸爸了!你要做大伯了!”铃满脸兴奋地高声宣布道。
“……”杀生丸依旧面无表情。
铃:“你不高兴吗?”
犬夜叉那半妖确实不怎么讨他喜欢,可是戈薇叫他哥哥他也从没表示过反对,对于戈薇要做妈妈这件事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高兴的。
“你很开心?”杀生丸的面瘫脸终于柔和了几分。
“嗯,铃当然开心,那是杀生丸大人的小侄女啊!”
“小侄女?”
“嗯,戈薇姐姐说的,是个女孩呢!”
好吧,他好像慢慢能接受要做大伯这个事实了。


38楼2018-11-09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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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洞】
    宁缺对桑桑说,“这个世界可以没有昊天,但我不能没有老婆。”
    这世上有种感情叫鱼恋水,鱼没有水就会死。宁缺没有桑桑便不算是活着。
    这个世上有没有一个人在我们平凡的生命里无孔不入,成为习惯,成为每日清晨的一杯白开水。
    铃对大狗的感情还不算是爱情,她对他怀有更为深刻的感情。爱情虽然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却不一定是最深刻的感情。


    39楼2018-11-09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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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十四岁③
      天上的星子们调皮地眨呀眨,又将目光移向飞瀑之下不远处的田埂和村落。
      恬静的人类村庄,某位准爸爸正小心翼翼抚着妻子仍显平坦的小腹,脸上挂着孩子般毫不掩饰的兴奋。
      “戈薇,谢谢你!”
      “谢我什么?”
      她自然明白他谢她什么,百年孤独,他终于又要迎来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近乎粗鲁地捧起她的脸,急切贴上她的唇,在她唇齿间流连忘返,却是意外地温柔晓意。
      她有些迷惑,惘然,然而深陷其中。她不愿思考,此刻聚精会神。他温柔待她,她便还他毫无保留的自己,只因他的温柔于她,乃是世间至宝。
      小夫妻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之间浑然忘我。
      准爸爸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他喘息着胡乱摸着。不经意摸过妻子小腹时,突然如醍醐灌顶,马上清醒过来。
      他停下所有他认为奇怪的动作,搔了搔后脑,别过脸去。
      准妈妈反而坦然许多,她盯着准爸爸通红竖立着的狗耳,咯咯直笑。
      准爸爸不乐意了,满脸不自在地转过头,本来通红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对不起!”
      “突然间婆婆妈妈,还真不习惯。”
      “我才不是和你道歉。”准爸爸傲娇道。
      准妈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最后定格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愣愣看了会儿,心间渐渐泛起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意,无意识嘟囔了句:“温柔不过十秒,果然!”
      准爸爸置若罔闻,犹自盯着妻子的小腹傻笑个不停。
      准妈妈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有些可笑,有些无奈。那些可笑、无奈渐渐在她心里化开,暖融融一片。她试着分辨这感觉,却怎样也分辨不出,只知道如若时光可以停留,她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戈薇。”
      “嗯。”
      “我会永远在你和孩子身边。”
      “我知道。”
      “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
      “我知道。”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两人安静地望着满天星斗。
      月牙泉旁。
      铃有些昏昏欲睡,可依然强撑着,她还想和她的杀生丸大人多说些话。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无限依恋,可她心里却生出一丝害怕,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一场幻梦。
      “今晚的月亮好圆满!”她伸着脖颈望向无边夜空,恹恹地眨着眼。
      “嗯。”
      “西国也有这样一轮月吗?”
      “有。”
      “铃喜欢月。杀生丸大人喜欢吗?”
      “喜欢。”
      少女望着月,男人望着她。


      40楼2018-11-19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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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十四岁④
        大地笼罩在如水般温柔的寂静里。
        不远处某绿色小妖怪骑着双头坐骑飞驰而来,不想却被一招财猫当空拦住去路。
        “邪见大人!”骨鲸朝他恭敬一拜。
        突然被人打断步调,邪见本来十分恼火,但见他如此谦恭,火气顿时消去大半,转而换上一脸嫌恶。
        “满身迂腐之气,到底是和人类处久了。”
        “是吗?迂腐之气是什么气味?”骨鲸故意抬高胳膊,满身闻了个遍,最后停顿在自己鼓鼓的胸口上,指着它笑嘻嘻道:“大人是在说这个吗?”一边说着,还拿指头连戳了几下。
        邪见盯着他臌胀的胸口,十分无语,恶寒!
        骨鲸憋着笑,慢悠悠地扒开前襟,自衣襟里取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物事。
        一层一层油纸如莲花瓣一般次第散开,一瞬之间空气中肉香四溢。邪见直直盯着油纸中央那团令人垂涎欲滴的油光之物,双眼冒着绿光,早已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咕咕”、“咕咕”地奏起美妙乐章。
        “豉油鸡啊,豉油鸡……”骨鲸举着那团美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满脸为难,痛惜道:“求了大半年,枫姥姥才给我做了这一回。本想给大人尝尝鲜,既然大人不喜欢,我这便扔了去。”
        邪见哪能让他如此暴殄天物?顾不得形象,一把夺过油纸包,直接往嘴里塞去,三下两下便吞吃入腹,骨头渣都不带剩的。
        望着这幕不可描述的情景,骨鲸无奈又莞尔。
        “笑什么笑?”邪见含混不清地嘟囔,嘴里还嚼着骨肉残渣,无限回味中。
        邪见大人一直以来都很照顾他呢。
        “大人吃得开心,我也开心。”
        作为同伴,邪见大人或许不算十分可靠。偶尔为老不尊,倒很是可爱,就像现在。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想干嘛?”邪见直截道。
        “您跟着杀生丸大人出生入死,多有劳苦,我自然心疼您。”
        “那是,哪像你这般悠闲度日,简直浪费妖生。”
        “听闻杀生丸大人已经平定南方。”
        “消息倒挺快!”
        “哪比得上大人你的第一手资料呢!快和我讲讲。”提起杀生丸,招财猫面具下的那双褐色瞳仁瞬间雪亮一片。
        “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咱们唠唠嗑,闲聊闲聊打发时间也可。依我多年的经验,杀生丸大人那边大概没这么快完事儿。”
        “完……事……”骨鲸吞吞吐吐,仿佛被什么噎住,脑中忽地定格在某些不和谐画面上。
        某日晴空万里,他在某棵大树上小憩,老远传来弥勒法师夫人的河东狮吼。他只当是小夫妻情趣,下意识盖住狗耳,却被某事物无情砸中。《除妖宝典》,弥勒法师家的镇宅之宝。自从知道他家有这么一本宝典,见着他家人,骨鲸都是能避多远避多远。当下却被此书迎面暴击。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之时,那书好端端落进他掌中。一阵风过,书页翻飞,无数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镌刻进他脑中,从此挥之不去。
        “见鬼啦!”见他半天不说话,邪见故意打趣道。
        “……”
        “你还是太嫩了,等你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你就懂了。”邪见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很有长辈的架势。“我们还是来说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发展的话题吧!你不是想听杀生丸大人的辉煌事迹吗?”
        “……”
        “这孩子……”
        骨鲸心不在焉,邪见便只能自言自语起来。
        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犬夜叉。”
        “什么啊?”
        “你说这孩子将来会长成个什么模样?”戈薇轻轻摸着肚腹,神情微赧。
        犬夜叉觉得她这话问得毫无逻辑,“将来的事谁会知道。”
        转念又想起枫老太婆的唠叨叮嘱,“戈薇现在是双身子啦,凡事你得让着她点儿,哄着她点儿。她心情好啦,宝宝也会开心。宝宝心情好啦,长得也健康漂亮。”
        虽然啰哩啰嗦的,现在细细想起来还是有些道理。况且他那脑壳又不是真是榆木做的,哄老婆这点事儿,他还是游刃有余的。可能吧。
        “孩子自然长得像他的父母。我们的孩子当然得像我们。”他面上堆着笑,满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突来的感觉令他无所适从,令他欢欣雀跃。
        一个像他,或像戈薇的孩子,他心中浮想万千,他终于有了做父亲的真实感。
        孩子的爸爸笑得像个孩子,孩子的妈妈却仿佛看见了一座高山。
        父爱如山,总有一天,这个孩子气的男人会成长为一座令人敬仰的高山。
        “犬夜叉。”
        “嗯。”
        “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那是自然。”
        “杀生丸……”戈薇突然起身朝远处望去。
        “我们俩好着,你突然提他!”犬夜叉微恼。
        “哥哥有些着急了呢!”戈薇勾起唇角慨叹。
        “他急个什么?”提起杀生丸,犬夜叉是一万个不屑,自然要刨根问底。
        “哥哥就快升级做大伯了,他能不着急吗?”
        “大伯……是个什么东西?”犬夜叉完全摸不着头脑。
        戈薇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肚子,犬夜叉才算反应过来,满脸别扭道:“不许乱叫,我可没承认。”
        “这可不是你承不承认的问题。”戈薇据理力争。
        “我不管,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戈薇心情大好,轻飘飘回屋困觉去了。留下犬夜叉独自一人在屋外呢喃个没完,“不行……绝对不行……”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星星们都听烦腻了,毫不犹豫将目光转回到飞瀑之下。
        怎知月牙泉旁的那双人儿已经不见踪影,只余下一阵欢快的和风在芷汀里回旋不去。


        41楼2018-11-19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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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十四岁⑤
          你的选择是什么……
          谁在说话……
          铃慢慢睁开微微刺痛的眼,五光十色,她什么也看不清。
          是梦吗?
          她一定还在梦里。
          目光所及皆是粼粼波光,一望无际的海,磅礴的,温柔的。每朵浪花都是他,一浪接一浪裹挟着她,引诱着她。
          她紧闭双眼,复又猛地睁开。入目,竟是无数亮晶晶的虹,五颜六色,均匀地散开。
          她支起身子慢慢坐起,环顾四周,皆是天青色的巨石和水晶堆砌的墙壁。她有些茫然,抬头望天,竟发现那片耀眼的虹原来是墙壁之上的屋顶,水晶做的屋顶。而她身下是座四四方方的翡色玉石,这大概是床吧,她猜想。
          只是这屋里除了一张床,再无任何家具摆设……
          根本……根本空无一物,极致的干净,极致的纯粹。
          如此布置,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是决然想象不出的。所以此刻一切所见只能是真实,不能再真的真实。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他怀里,他们在月下说了许多话,后来她大概是睡着了。再后来,她一直在做一个关于海的梦,海……
          她在他怀里看见了一片海,那片海弥漫着独属于他的温柔气息。他的胸怀便是那片海,无边无际。
          还有这空荡的屋子,第一眼,她就笃定这是个有人居住的屋子,杀生丸大人的屋子。
          不会错,这里满满都是他的味道,所以虽然陌生,但她没有一刻的惊慌。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杀生丸大人要将她带来这里,还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将她扔在这儿,却又不见了踪影,就连发问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一直都是个活泼且精力旺盛的女孩子,她习惯于奔波劳碌,从早忙到晚,将自己宝贵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过着忙碌且井然有序的生活。
          她不想被关在这里,不想被拘束在任何地方,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她想出去看看。
          可是她出不去,这里没有门。
          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环绕的墙壁,圆形的屋顶,严丝合缝,怕是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而她这只糊涂的雀儿却也别妄想逃出去。
          牢笼!
          虽然十分不愿相信。
          又过去许久。
          咕咕……咕咕……
          她的肚皮开始造反了,她好饿。
          “杀生丸大人,你在和铃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铃好饿。”
          她蹲在墙边自言自语。
          “还是说你想和铃玩个游戏?”
          她是个柔顺的女孩,却也是个倔强的女孩,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
          “杀生丸大人,铃不会认输的哦!”
          她开始在墙壁上摸索,从上至下,由下至上,一块一块,一寸一寸,一丝一毫,但凡是她能触及的地方。
          猎猎风中,广阔的校场之上,犬族勇士们陆续进行着各种高强度训练。他们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只为了主位之上,那个他们最为尊敬、仰慕的首领的一个赞许的眼神。
          杀生丸居于上首,喝着小酒,目光越过他的勇士们看向远方。这些年,他鲜少有如此放松、愉悦的时刻。
          下首的龟老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了然。此刻,他们年轻的主上心思并不在这里。
          “这些家伙们一个一个今天倒是老实!”龟老九随意抛出一个话题,也为提醒杀生丸他的心不在焉、心猿意马。
          “先生面前,他们一向老实。”杀生丸一派自然地将目光拉回到校场之上。
          “这算是对我的恭维吗?”
          “当然!”
          一向,对于各式各样的恭维话,他本能地免疫。可是从杀生丸嘴里说出来,他却是十足受用。
          此刻,他心花怒放,面上却还是一派泰然。得益于千年炼成的厚脸皮,长者的风度和气派终于保住。
          看在长者风范的份上,暂且饶过这个不专心的后辈吧。
          “主上放着软玉温香不享,在这陪我这个糟老头子闲话,老夫实在罪过啊!”
          “小丫头片子一个,何来的玉,又哪来的香?”他轻笑着,一口饮尽杯中物。
          口是心非!龟老九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下他。但是作为长辈,该提醒的还是要及时提醒,“就这么放着她一个人,你真舍得?”
          “也该让她得些教训了。”
          “你是真舍得!”龟老九连连摆首,“到时候可别后悔了去。”
          “这是只有弱者才会有的无聊情绪。”杀生丸面上云淡风轻。


          42楼2018-12-01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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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十四岁⑥
            铃很有些挫败了,她已经将这屋子摸了个遍,就连地板和石床也不曾放过,恁是没找出一丝缝隙和半点异常。
            她抬头望天,水晶的圆形屋顶华美、璀璨无可比拟,她想今天的阳光一定很耀眼。
            总不会那扇神秘的门安在屋顶上了吧?
            她懊恼地狠狠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甩开那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的手不经意触到鬓角,竟发现耳旁多了个发夹类的饰物,她连忙取下来。
            是朵不起眼的小白花呢!
            似乎是用某种动物的绒毛编成的。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
            如若这朵小白花有灵识,一定会对着这位糊涂的姑娘长吁短叹一番。
            “落到如此地步,着实是自找的。竟然还不自知。”
            它犹记得昨晚那位英俊的公子将它插在那姑娘发间时,他眼中的坚定和爱意。
            他趁着那姑娘睡着时,亲了它。准确地说是吻在那姑娘的鬓间,然后它跟着沾光,与他柔软的唇亲密接触了好一会儿。
            好害羞!
            可是好美妙!
            正当它沉沦其中时,那姑娘忽然迷迷糊糊嘟囔起来:“杀生丸大人,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啊?”
            “……”贵公子疏朗的眉微微皱起,立时停住所有的动作,包括它的福利。
            好可惜!呜呜呜!
            “一定得是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美人儿,就像戈薇姐姐那样。”那姑娘接着作。
            “为什么是戈薇那样的?”贵公子的眉都拧在一处了。
            “那样……那样,大概可以和铃成为朋友吧,如果她不嫌弃的话。”继续作。
            “……”贵公子的眉都打结了。
            “再生个漂亮的小少爷。铃会帮忙带的。”她犹在睡梦中,却呵呵笑个不停。
            乐极生悲!
            愉悦过头便会生出悲戚来。
            沉默是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比如此刻,贵公子的眉奇迹般舒展开来,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邪魅笑靥,直看得它毛骨悚然。
            小白花自然是不可能拥有人的意识,也不可能体会人的感情,但是以上所述皆是它的亲身经历,毋庸置疑。
            铃盯着它瞧了好半天,鬼使神差地,将它贴向脸颊,微微歪着脑袋压着它。
            她慢慢闭上眼,感受。
            这触感让她眷恋不已,柔软、顺滑,还带着他的体温。
            “杀生丸大人,这个礼物太珍贵了!”她喃喃道。
            她的欢欣无法形容,令她彷徨,令她不知所措。她心里渐渐萌生出一丝难言的隐忧。
            “铃真的有资格得到它吗?”
            这并不是寻常之物,究竟是何涵义?
            “杀生丸大人,铃弄不懂你。”
            弄不懂他为何将她禁锢在此处,弄不懂他为何赠她这朵如此特别的小白花。
            杀生丸大人待她不一样了。
            “杀生丸大人,你希望铃怎么做?”
            她将那朵珍贵的小白花头饰重新夹回发间,既然送给她,那便是她的了。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些不甚清晰的画面。
            “为什么是戈薇那样的?”杀生丸大人冷声问她,眉头深锁。
            她终于忆起她究竟在他面前说了怎样的胡话。她竟然管起他的私事来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只想永远跟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
            “在山川,
            在森林,
            在风中,
            在梦里,
            你在哪啊,杀生丸大人?
            还有邪见大人在跟随;
            我会一直等待着你的归来;
            杀生丸大人,请快回来吧!”
            她一直都在原地等他啊。
            他的世界很大,他的生命很漫长。他会有许多惊奇的际遇,会遇到许多有趣的人。他会成为某个女人的丈夫,他会成为某个孩子的父亲,他会成为某个国家的王者。
            他的一生注定不平凡。
            于他而言,她的生命短暂如萤火,她常问自己还可以为他做什么?
            或许是她变了,她变得更贪心了。所以她才会有那般荒谬的期待,她希望他未来的妻子会像戈薇姐姐那样喜欢她,而她可以远远守望着他们的幸福。
            杀生丸大人生气了吗?她对他的终身大事指手画脚,实在很不应该呢。
            她该向他道歉的。可是也得见着他才行啊。
            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腹,万分委屈,“杀生丸大人,你再不出现,铃就要饿死了。”
            她脑中有个声音渐渐清晰,“饿了,就自己想办法找些吃的。”
            谁……


            43楼2018-12-01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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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十四岁⑦
              莫道有酒终需醉。
              千杯不醉,惟情酒。
              一杯接一杯的情酒,将他心中的爱火燃烧得更为炽热。
              他爱她爱得毫无道理。
              他们初遇时,她还是个稚气的小女孩,他将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呵护了许多年。
              可不知何时开始,他对她渐渐生出了别样心思。无法控制,不受控制。不知不觉,他已将她当成女人看待,明明她还那样小。他震惊,却在下一秒欣然接受,毫不迟疑,更无踌躇。
              她是他的女人,他惟一的妻子。
              做他的妻子,便只有任他欺负的份。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他是妖怪,为所欲为本就是他的天性。
              铃哪里知道,她老早就被某野兽惦记上了。此刻沦为俎上肉,竟然还不自知。
              她只一心想着走出去,去找他。
              没有缝隙的屋子,或许是因为笼罩在强大的结界里。人类的眼睛如何看透?
              “杀生丸大人,你在考验铃吗?”
              “可是铃实在不是个聪明的女孩,猜不透你的用意呢。”
              “但是你一定不忍心看铃饿着肚子。”
              “这里有铃可以借助的东西吗?”
              思来想去,也就她头上这朵小白花了。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想到,立刻就测试起来。
              她将它取下,捧在手心里,柔声与它商量:“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想出去。”
              她观察片刻,屋内各处并无任何动静。
              接着试探。
              “我要出去……”
              “快放我出去……”
              ……
              “开门。”她渐渐有气无力。
              忽然,小白花似有感应,原本纯白无暇的花瓣渐渐泛起粉色柔光。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阳光直射进屋内。她眯着眼抬头望天,蓝天、白云、阳光,蓦地映入她眼帘,温暖的空气侵入她肺腑。
              屋顶消失了!
              原来,竟然这样简单,说“开门”便开了,那圆形的水晶屋顶就是门。
              可是,这样的门可以是任何飞禽走兽的门,却不是为她所设的门。她终究还是出不去。
              但是至少证明这朵小白花正是她期盼的钥匙。这里一定还有一扇属于她的门。
              她呆呆注视着小白花上温润的白绒,喃喃自语:“杀生丸大人,你究竟在里面挹注了怎样的言灵?”
              “铃想到的,会是你期望的吗?”
              “杀生丸大人,你和铃想得一样吗?”
              “铃的愿望,从未向你提及的愿望。”
              不管过去多少时光,就算他们终将陌路,她的愿望从未改变。
              她的愿望,此生惟一的愿望……
              “永远,和杀生丸大人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纯白的小白花闪耀着纯白的光芒,天青色墙壁上的水晶一瞬间消失无踪,不远处一扇拱形的小门出现在她视野里。
              杀生丸握着酒杯的手猛然停顿,“永远。”他不自禁附和着。
              她出来了。
              他知道她一定能走出来。她的心他怎会不明白?他一直都明白的啊。
              可他就是要她亲口说出来。他在逼她,逼她思考,逼她了解自己的心,逼她了解他的心,逼她成长。
              他的心已经飞到她那里,可他的人仍在别处,他毅然放下酒杯,下到校场下方,逐个调教起他的士兵来。


              44楼2018-12-01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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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十四岁 ⑧
                “出来啦!”铃欢呼雀跃,有如重生一般。
                却在下一秒肃然敛眉。
                绵延无尽的巍峨险峰,赫然映入她眼帘。层恋叠嶂的绿林山峰,她所在的这一处是为至高。
                “永远。”她柔柔咀嚼着这个词,有一瞬,竟然有种天下尽在脚下的错觉,莫名的错觉。
                再回首,方才的拱形小门已经消失不见,连同那幢奇幻的屋子一同消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永远在一起。”她默念言灵咒语。
                虚空中突然现出一扇小门,拱形的,与方才的一模一样。这的确是杀生丸大人设下的结界,她终于确信。
                然而更让她震动的,无所适从的,是杀生丸大人的愿望,他竟然也对她抱有同样的期待。
                那女孩的笑颜明亮而和煦,竟比蓝天上的那轮丽日还要暖人心房。
                骨鲸望着她单薄却坚韧的身影,一瞬之间想明白许多事情。
                第一次见到那女孩是在两年前,戴着海月珠的平凡女孩,他心里充满了对她的蔑视。他绑架了她,为了师傅,为了南岛。
                后来南岛归附犬族,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在师傅的大力撺掇下,他毅然接下了保护她的职责。
                虽然心有不甘,可他仍然尽职尽责,默默守护着她。
                在人类村庄的日子,琐碎而乏味,一日复一日。可奇怪的是他从没有一刻产生过厌倦这种十分平常的情绪,反而他的心从未有过的安宁。
                渐渐,他融入人类的生活,像他们一样呼吸,像他们一样思考,像他们一样身体力行。
                他融入其中,却又不在其中。他尽力隐藏自己,却十分不成功。都怪那个犬夜叉,总是打乱他的步调。他的生活中惟有这一个大麻烦。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犬夜叉恐怕是再也无暇来寻他的麻烦了。他心里在偷笑,却也真心祝福他们夫妇。
                新生命总能带来许多新的希望,关于传承,关于责任,关于爱。他喜欢如此纯粹的希望,如此温情,如此平和。
                原本,他的生命里只有师傅和南岛,而现在他收获了许多人类的情谊,他珍惜这些他还无法完全懂得的感情。
                他终于明白杀生丸大人的选择是多么坚定和不可动摇。
                身处黑暗的人们,总是那么不自觉地追寻着光明的影子,更何况那是一轮火红的朝阳。
                铃在这处雄伟壮丽的山峰间安闲度过了两日。
                白日,在山间逗鸟,在溪涧戏鱼,隔着悬崖垂涎峭壁下的珍稀药草。
                晚上,回峰顶的屋子,躺在冰冷的玉石床上,敞开水晶圆屋顶,对着无边夜色里的繁星,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一整日的见闻。
                杀生丸大人始终没来找她。
                他若不来寻她,她便安安静静等着他。
                这天晌午,她在山涧旁的绿地上烤鱼,正美滋滋地流口水时,突然从天上砸下一个白色小肉球,直接砸中她面前的火堆。
                小肉球在火里乱窜,“汪汪汪……”叫得十分凄惨。
                铃大惊,顾不得思考,直截将它从火里捞出来,扔进一旁的溪水里。
                溪水里冒着热气,忽然一个小男孩自水里跳起来,痛苦大叫:“疼疼疼……”
                铃赶忙将他抱进怀里,一边擦干他身上的水渍,一边仔细查看。
                “还好,只是轻微灼伤。”她松了一口气。
                “人类女人?”小男孩眨着通红的眼,盯着她瞧。
                “嗯。你是犬妖的小孩?”铃柔声问道。
                “你……不怕我?”他戳了戳她的脸。
                “小鬼头一个!”
                她小心捉住他作乱的小手,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用纱布蘸了内里的药油,往他手上、脚上、身上的红肿处仔细涂抹了个遍。
                “疼吗?”
                他微微摇头,十分别扭地吐出两字:“谢谢!”
                她揉了揉他的碎发,柔声嘱咐道:“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横冲直撞了。”
                “嗯。”
                “伤处半个月不能沾水。”
                “哦。”
                “吃食也尽量清淡些,太荤腥的不能沾。”
                “你怎么和夏日星大人一样啰嗦。”男孩脸上已经十分不耐。
                “夏日星大人是谁?”她好奇道。
                “夏日星大人……该怎么说呢?”他撑着圆圆的小脑袋陷入沉思,半晌道:“他们都说夏日星大人会是杀生丸大人的新娘。”
                “新娘,杀生丸大人的新娘,夏日星……”她喃喃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咕咕……咕咕……
                她的肚子很合时宜地捣鼓起来。
                小男孩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火堆里烧得漆黑的鱼,十分不好意思,“姐姐,我破坏了你的午餐。”
                “没关系。”
                “你和我一起回家吧,我们家人口多,吃食也多。”
                “这怎么好意思。”
                “你救了我,夏日星大人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好吧。”
                盛情难却,且她也想见见那位夏日星姑娘,她想亲眼看看那位杀生丸大人心属的姑娘。


                45楼2018-12-0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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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十四岁⑨
                  他们翻上另一座不算十分陡峭的大山,大大小小石头堆砌的房子从半山腰一直盘旋到顶峰。
                  “你们家的房子可真多啊!”铃跟在小男孩身后感叹道。
                  “这些不过才九牛一毛而已。”小男孩得意道,回头又指着四面八方绵延无尽的山峦,“我们的族人都住在这儿。”
                  “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杀生丸大人的帝国,她还是头一次造访呢。
                  “白白……”温柔的女声自天空中传来,仿佛天使的羽毛,轻轻柔柔降落人间。
                  “咦……”小男孩大惊失色,对着天空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夏……夏日星大人,白白知错了。”
                  “哪里错了?”依旧温温柔柔的。
                  “白白耽误大家吃午饭了。”小男孩自责地低下头。
                  一抹白色身影倏地出现在男孩身前,““白白”这名字还真没叫错。”
                  明明是戏谑的言辞,却被她温温软软的声音包裹成蜜糖。
                  “你这一身伤怎么弄的?”
                  “那个……”白白无言。
                  “这位姑娘,是你救了白白吗?”夏日星终于注意到一旁的铃。
                  “我也没做什么。”铃仰着头回答她。
                  这位夏日星姑娘怕是有杀生丸大人那样高了。
                  铃呆呆望着她,从她的头发丝儿掂量到脚趾尖儿,从她淡雅的蛾眉,朱红的樱唇,到细长柔嫩的指尖,纤细的柳腰。
                  尤其她说话的时候,温柔似水,妖娆可爱,直听得人抓心挠肺。
                  铃的魂儿是彻底被她勾走了。
                  “铃姑娘也觉得我美吗?”
                  “厄……嗯,铃从没见过比姑娘还美的人。”
                  厄……这夏日星姑娘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夏日星:“比杀生丸大人还美?”
                  这话问得奇怪,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比美,不在一个频段上,如何比?
                  铃:“嗯,姑娘出尘绝世,无人可比。”她几乎未有挣扎便应和了,她希望夏日星姑娘能够喜欢她,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下杀生丸大人了。
                  “果然有眼光。”夏日星心花怒放,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她一把捉了铃的手,轻声探问道:“疼吗?”无限怜爱。
                  铃的手在救白白的时候被火灼伤,当时并未在意,现在突然被提起,痛感霎时袭来,指尖、手背如同针扎一般地疼。
                  “不呢。”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别动!”夏日星不轻不重抓着她的手,弯下腰,低头吻上她手背。
                  铃彻底傻眼,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奇异地,她能感觉到,自夏日星柔软的唇间传来的阵阵凉意,渐渐向她手背、指尖辐射,灼痛渐渐消失,连同灼伤处的红肿也一并消散了。
                  铃目瞪口呆,面色微红,“谢谢!”
                  夏日星:“别客气,能为你效劳,乐意之至!”
                  “夏日星大人,白白也受伤了,您也给我治治呗!”白白摇着夏日星的胳膊撒娇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该挨的罚一样也不能少,怎么样?”夏日星和煦笑道。
                  白白的白脸蛋儿霎时青黑,“还……还是算了,不麻烦大人了。”
                  这样的大人比噬人的火舌还可怕千万倍。
                  夏日星不再理会他,只紧紧握着铃的手,“铃姑娘,咱们回家吃饭。”
                  说完,拉着铃的手欢欢喜喜把家还。
                  铃的脑袋有点懵,她十分欣喜和杀生丸大人的新娘能有如此愉悦的会面。夏日星姑娘似乎也挺喜欢她的。
                  她在这座名为“花儿”的山上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认识了许多和白白一样可爱的孩子们。他们单纯而热情,对她这个外来者毫无敌意,反而满满的好奇。
                  用白白的话说,她这样一个人类,在一群妖怪里面,究竟该是谁怕谁啊?
                  夏日星:“小铃。”
                  铃:“……”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那……那铃可以叫你姐姐吗?”
                  “叫来听听。”
                  “厄……姐姐。”
                  “嗯。真好听。”夏日星眉开眼笑的,“想不想到处逛逛?”
                  “可以吗?”铃有些受宠若惊。
                  夏日星当空打了个响指,天空中立刻出现一只大白鹅,雪白的羽毛、朱红的头冠、黑亮的长喙。
                  “这是……这是朱鹮,传说中的仙鹤。”铃眨巴着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夏日星一把抱起她,跳上朱鹮的羽背,乘风而去。


                  53楼2019-06-0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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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十四岁⑩
                    云端之上,烟云缭绕。
                    烟云之上,依旧是烟云,穹顶高不可攀。
                    就算高贵圣洁如仙鹤,也须得时刻保持一颗对苍天的敬畏之心。
                    “姐姐。”
                    “嗯。”
                    “花儿山的孩子们很喜欢你呢!”
                    “嗯,那你呢?”夏日星直直盯着她。
                    “厄……姐姐对铃很好,铃喜欢姐姐,很喜欢。”奇异的,她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白也总说喜欢我,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如此容易就交出一片真心呢?”
                    “姐姐如此说,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吗?”
                    “哈!”夏日星竟一时语塞,暗忖着先前当真是小瞧这丫头了。
                    “花儿山的孩子们眼神清澈而明亮,望着姐姐时,姐姐便是他们的一切。”一如她望着杀生丸大人时的心境。
                    “你……你竟然知道他们都是……”
                    “就算他们曾是无根浮萍,但是现在,他们有姐姐,有杀生丸大人,便不再孤单。”
                    夏日星俯首远眺云端之下的花儿山,心中的某些怅惘瞬间释然,“小铃,你比我更能体会他们的境遇,比我更能贴近他们的心,孩子们很喜欢你,我很高兴。”
                    “姐姐你是在夸我啊。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铃歪着脑袋思索着。
                    “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把某人迷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
                    “你可知道花儿山旁那座至高山峰,叫什么?”
                    “什么?”铃在那山峰之上住了两日,自然好奇。
                    “慕留。”
                    “慕留山……好名字。”
                    “好在哪里?”
                    “好……好听。”铃下意识答道。
                    夏日星无言扶额,深深同情起某人来。
                    云端之上是圣洁的天堂,梦幻而虚无缥缈;云端之下是广袤的大地,真实而可爱可亲。
                    群山此起彼伏,巍峨耸入云霄,河流、溪涧蜿蜒缠绵,绿树山花五颜六色渲染其间,天边的云雀欢快歌唱,林间的麋鹿恣意奔跑,好一个生趣盎然的大美世界,天堂和人间在这里交汇相融。
                    驾驭仙鹤的两位仙女,时而在云端闲聊,时而降临到某座山峰郊游嬉戏。
                    这一路,铃认识了许多犬族族民,大多都是年轻女人带着年幼的小孩。她们见到夏日星,寒暄闲话之间虔诚而礼敬,望见铃时,却总是先露出讶异,尔后恭顺的神情。
                    铃不能明白。
                    再一次,仙鹤载着她们回访云端时,铃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姐姐,大家干嘛那样看我,是我脸上长了什么奇怪东西吗?”
                    夏日星轻笑着勾起她的小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言语。
                    铃狐疑道:“难道……难道我脸上真有什么奇怪东西?”
                    夏日星抿着樱唇,郑重点头。
                    “是什么?”铃瘪着嘴。
                    “这朵花……”夏日星葱白的手指触到铃的鬓间,指尖渐渐汇聚起一团耀目的白光,瞬间灌进小白花的花瓣里。“这朵花可真美啊!”
                    “厄……谢谢!”铃不明所以,一股难言的怪异感觉弥漫心头。
                    校场上独酌的杀生丸举杯的手微微停滞,一抹暖色光球自他胸口缓缓溢出,惟他可见。
                    他们开启了一段饶有趣味的意识层面的会话。
                    “主上!”夏日星柔嫩的指背自铃的鬓间扫过,滑上她红润润的脸颊,扫过她纤细的脖颈,缓缓降落在她瘦削的肩上。
                    “把你的脏手拿开。”杀生丸敛眉怒喝。
                    “很好,我早就看腻了你那张冰块脸了。”夏日星嘻嘻笑道:“不过,你这反应也太过了吧。我这还没怎么样呢!”
                    “你想怎么样?”杀生丸尝试着平息心中已然燎原的怒火。
                    “和你玩个游戏,你若找到我,我就……我就嫁给你。”夏日星憋着笑,难受又快意。
                    “变态!”杀生丸手中的酒杯霎时化作飞灰。
                    他瞬身直冲云霄,却猛然发现,铃的气味连同那个变态女的气味已然消失在这方寰宇间,再也寻不见一丝一毫。


                    54楼2019-06-09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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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十四岁⑪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又犯了什么疯病?
                      杀生丸眉心生疼,顾不得其他,直截往花儿山飞去。
                      校场上的龟老九仰望他远去的背影,摇头捋须,“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年轻人啊……”
                      此间方圆,已无仙鹤踪影。仙鹤独自归去,仙女便只有继续流连于凡尘俗世。
                      天池山,天池畔,云水氤氲,白衣仙女自暮光中来,赤足轻点,婀娜曼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直把铃看呆了去,她情不自禁喃喃吟道:“不应双睫,看尽人间花与雪。曾是当时,一朵红云拥日飞。”
                      仙女浅笑接道:“如今正好,万绿千红深处坐。也使春工,唤作天池五月风。”
                      仙女柔若无骨的腰肢侧身回旋,单手掬了一捧天池温泉水抛向天际,霎时暖雨霏霏,暖入心田。
                      雨后白莲般的仙女翩翩向着铃踱来,婀娜的身姿令她迷惘失神。她的眼定格在仙女那双雪白晶莹的香足上。
                      那双脚如玉之润,如缎之柔,脚背的肉色如透明一般,冻胶粉藕般的脚背下隐隐映出几条小青筋,引得铃直想伸手去轻轻抚摸。
                      铃的眼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脚。她的脚十个脚趾的指甲都作淡粉色,像十片小小的花瓣。袅袅挪步间,一步一莲花。
                      仙女带笑地向她伸出柔荑,她毫不犹豫伸手挽住,仿佛挽住了一瑶池的灼灼芙蕖。
                      “姐姐。”铃的眼笑成了一弯月,此刻眼中所见皆是世间至美。
                      “小铃,今日我很开心,谢谢你!”
                      “姐姐一舞,令山河日月皆失却颜色。铃有幸得见,合该铃来道一声谢。”
                      “我们之间以后就别客气了。泡温泉去。”
                      “嗯。”
                      如云流水的柔纱缎袖缓缓飘落。
                      招财猫面具下的那双琥珀眼再也看不下去,灰溜溜地逃遁了。
                      求生欲啊……求生欲……
                      杀生丸并未在花儿山寻到一丝铃和夏日星的踪迹,夏日星故意隐了她和铃的气息,他便只能寻其他法子找她们了。
                      骨鲸!杀生丸猛然想到那小鬼,唇角绽开一抹邪魅的笑。
                      几乎只一瞬间他就捕捉到骨鲸的气味和位置,眨眼间他已闪身出现在骨鲸眼前。
                      “主上……”骨鲸惊呼。
                      “慌张什么!铃在哪里?”
                      杀生丸冷然的金眸渐渐覆上一层厚厚的寒霜,直看得骨鲸阵阵发怵。
                      “天……天池山。”
                      才说完,杀生丸大人已经直奔而去。
                      骨鲸怔愣片刻,赶忙追将上去。
                      “小铃……小铃……”夏日星柔柔唤着靠在她肩上的小女孩,“已劝过你莫贪杯。”
                      “好喝……”铃打了个嗝,懒洋洋地环住夏日星光溜溜的腰。
                      “果然还是个孩子。”夏日星樱桃般的唇瓣漾起温柔笑意,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忽然,天池畔狂风大作。
                      铃直觉缩进夏日星怀里,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间似乎触到两团极温软的事物。
                      “铃。”
                      是谁?是谁在叫她……
                      铃只觉浑身一阵虚软,整个人没入温泉水里。
                      温泉畔,杀生丸敛眉俯视着这一切,金色瞳仁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主上,你的速度使我惊叹。”夏日星自温泉水里缓缓起身,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氤氲水气里若隐若现。
                      “哼!”杀生丸并不理会她。
                      “我向来说话算数。主上预备何时举行婚仪?”夏日星自水雾里步出。
                      “闹够了?”杀生丸语态平静而冷酷。
                      “你可真没意思。还是我的小铃好玩。”夏日星妖娆一笑,转身向着铃而去。
                      杀生丸极力忍住想要暴揍她一顿的冲动,单手甩出光鞭,将她牢牢捆缚住。
                      夏日星就这么被定在水中,完全无法动弹。她尝试着求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她难以置信,终于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现在除了呼吸,真的是什么也干不了了。
                      “这么喜欢泡温泉,那就在这儿多泡会儿。”
                      杀生丸一脸快意地扔下这句话,一把捞起水中的铃,带着她朝着慕留山飞去。


                      55楼2019-06-09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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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十四岁⑫
                        夏日星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杀生丸在光鞭里施加了定身术和禁言术。也不知这些术法何时才能解开,一切全看他心情。
                        她这次真的玩大了,他是真的生气了,或许用“愤怒”来形容更为贴切。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妒意,男人的嫉妒心,虽然只有一瞬。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夏日星心里万分同情起自家那位主上来。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骨鲸好不容易才又赶回来,却发现天池畔哪还有杀生丸大人和铃的踪影,惟余那位天仙似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未着寸缕,亭亭立于水上,宛如一株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
                        骨鲸远远望着,再也移不开眼。
                        半梦半醒间,铃只觉得一阵阵狂烈的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寒夜冷寂,而她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姐姐……”她无意识嘟囔着,小手在某人坚硬的胸膛上胡乱摸着,“厄……明明方才还软乎乎的?”
                        梦话?醉话?胡话?
                        却是十足令人遐想。
                        看着那张写满失望的红彤彤的小脸,杀生丸胸中的怒火更形炽烈。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近慕留山峰顶小筑,穿过水晶屋顶,降落于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将她牢牢抵在墙上,狂狷的眼在她白嫩嫩的脖颈上逡巡。她只着了一件单衣,温泉水浸透的蝉衣,密密熨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她是一汪清冽的醇酒,水润润的,温热的,带着甜甜的果香,蛊惑得他几乎无法自已,只想就此沉溺于她无意罗织的情网里。
                        他紧紧捏住她下颚,带了股子狠劲。
                        “谁允许你喝酒的!”
                        “……酒!”她猛地攀上他的肩,勾住他脖颈,伸长脖子凑近他的唇,使劲闻了闻,“好香的酒……比方才的葡萄酒还要香……”她兴奋不已,一口咬上去。
                        顿时,他的下巴钝痛不已,他震惊得僵直身体,平素冷然的眸子里酝酿着某种风暴。
                        而那只迷糊的小猫儿全然不知,正一门心思耕耘她的土地。又是啃,又是咬,折腾了好一会儿仍觉得意犹未尽,转而轻轻啜弄、舔舐起来。
                        真当他是酒了?
                        他捉了她的小肩膀,猛地将她按回到墙上。
                        她咯咯笑着,一脸的志得意满。
                        “这样就满足了吗?”他邪肆一笑,凑近她耳畔,“想尝尝真正的酒吗?”
                        “……”小猫儿瑟缩了一下,她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
                        只是如今为时已晚,某野兽已被她折磨得耐性全无。
                        他捧着她的颊,抵着她的额,愈渐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扫过她鼻尖。
                        鼻尖痒痒的,这是她混沌的脑袋此刻惟一的感觉。她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有堵高墙密密实实压着她。她心中很是气恼,不顾一切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拒起来。
                        她的力量于他而言不过螳臂当车,却成功挑起他的征服欲。
                        他微微眯着眼,低头,吻上她唇角。
                        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量无比强硬,印在她嘴角的吻却无比小心翼翼。
                        她的味道鲜美而甘醇,比他这辈子捕捉到的所有猎物加起来,都更令他兴奋。
                        他沿着她唇角的弧度,深深浅浅研磨着,体会她一点一滴的美好。
                        她的好,似醇酒,诱人沉醉;她的好,如罂粟,惑人上瘾。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最具耐心的猎人。可是他不愿再等,一刻也不愿等了,即便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收网时刻。
                        他粗暴地吮吻着她柔嫩的唇瓣,灵巧的舌长驱直入,贪婪地汲取她檀口里每一寸芬芳,体味着灵魂结合的强烈快意。
                        来自灵魂的深切渴望,唤醒了他身体深处潜藏的猛兽。本能地,他的手扯住她的衣领。下一瞬,她身上惟一的里衣裂作无数段细碎的布条。
                        她惶然地睁大眼,混乱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
                        “杀生丸大人……你……”
                        她的眼只看她想看的人。
                        他的眼血红一片,他的下颚有一圈清晰的牙齿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重,直接昏睡过去。


                        56楼2019-06-0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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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十四岁⑬
                          暗夜,静谧的夜,风波骤起。
                          西国年轻的国主还来不及与他心爱的人儿告别,就独自踏上征途。
                          日升日落,不知又过去多少天,夜空中再次换上盈月。铃一边在山泉旁麻利地烤着蘑菇,一边望着天上的月嘻嘻笑着,她习惯于如此宁静的慕留山,正如那些年每一个等待他的日子。
                          “小铃!”
                          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巨大的粉色肉球。
                          “七宝。”
                          大肉球猛地翻了个个儿,化作一只棕色的可爱小狐,它神情凝重,原本滴溜溜的狐狸眼里写满了疲惫,清亮的童音里尽是哀伤。
                          铃心里大感不妙。
                          “七宝……”
                          “小铃,你快随我回去!快!要快……”小狐急切地催促,眼里噙着泪花,到最后竟有些泣不成声。
                          铃爱怜地抱住他,抬手揩去他的眼泪鼻水,“七宝,到底发生了什么?”
                          “枫姥姥快不行了,戈薇姐姐也病倒了,你快和我回去,你一定可以救他们。”
                          “怎会如此……”铃面色惨白,不可置信。
                          来不及解释,小狐重又幻化作肉球,铃本能地跳向他浑圆的大脑袋,风一样离去。
                          目睹一切的夏日星并未下令拦阻,只因这是来自主上的命令:“她若愿留,替我好好照顾她;她若想走,也便随她。”
                          “今夜的月,想是无人欣赏了。”夏日星抬首望着半空中明亮的满月,喃喃自语:“主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天光将明未明,武藏国边陲宁静的小村庄,笼罩在一片阴郁、寒凉的氛围里。
                          “戈薇,求你了……”
                          半妖男人熨帖在她妻子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的锋利指尖,隐隐颤抖着。
                          “求你快醒来,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男人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下无比珍视的一吻。蓦地,一滴清泪穿过空气的阻隔,最后落入女人乌黑的发里。
                          这泪,哀伤而灼热,熨烫着她的灵魂,唤回她仅剩的神思。
                          “犬夜叉……”她虚弱地低唤着。
                          她挣扎着睁眼,想看看印在她心底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眼前却是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现在的她太虚弱,灵力已近枯竭,全凭着心中的某个执念支撑着。
                          “戈薇……戈薇……我的戈薇……”
                          男人激动地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金色眼瞳里的泪决堤一般。
                          “犬夜叉,一直以来我真的好喜欢你,最喜欢的那种。”
                          “我知道!”
                          “我已经体会了最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谢谢你!最后,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
                          “别任性,听我说,快带大家离开这里,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别人的性命关我什么事,我只要你活着。”
                          “犬夜叉,我好困,你抱抱我好吗?”
                          几乎是本能地,犬夜叉紧紧拥住她,将她整个人扣进自己怀里,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生生世世如此这般,再也不分离。
                          铃和七宝赶到时,正好撞见这幕唯美而苦涩的画面,温馨却又悲伤,大概这便是爱情原本的模样。
                          “犬夜叉哥哥,戈薇姐姐怎样了?”铃不忍搅扰这份暖化人心的温情,可是现下事态紧急,容不得她多想。
                          从她进村的那一刻起,所有她看到的,听到的,直令她五内俱焚。尽管她仍然沉着冷静,可她的的确确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十四岁的小姑娘,她需要有个人指引她,支撑她,诚然这个人就是她一直以来很喜欢很喜欢的戈薇姐姐。
                          “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不许吵她。”
                          男人野兽般的咆哮声在空气里震荡,血红色的眼里满是想要杀人的愤怒。铃没有停下她走向他们的脚步。
                          “犬夜叉哥哥,让我看看戈薇姐姐好吗?或许我有办法救她。”
                          男人血红色的眼逐渐恢复清明,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妻子重又安置回柔软的床铺。
                          铃搭上戈薇的脉,良久。
                          “戈薇姐姐没有染上任何病症,可她的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般。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宝:“小铃,村里的人都疯了。他们得了传染病,又一个一个着魔似的抢着自杀,枫姥姥和戈薇整天忙着照看他们,到后来枫姥姥也染上同样的病,戈薇为了救她耗尽了灵力。这个村子眼看就要完了。”
                          “不会的。戈薇姐姐还在,枫姥姥还在,我们大家都在,我们的村子,我们的家,一定会好好的。”
                          铃毫不犹豫摘下手腕上的海月珠,牢牢套进戈薇纤细的手臂。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祈祷:“博海的月神大人,若您神识有知,请您帮帮戈薇姐姐,您的夫人,海,一定也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霎时,戈薇手腕上的海月珠,渐渐泛起柔柔白光。白光不断向外扩散,直至将她整个人洇没。


                          59楼2019-06-16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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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十四岁⑭
                            灾难面前,每个人皆如虫蚁般渺小而微不足道。
                            最初,只有几个老人家感冒发烧,以为吃几服药,挨一挨也就过去了。渐渐,染病发烧的人越来越多,好几个青壮年接连病倒。
                            戈薇直觉不寻常,与枫姥姥没日没夜研究数日,终于找到病原所在。
                            鼠疫,正是这种烈性传染病。
                            最近村里的老鼠异常活跃,经常大白天都敢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上穿行。且最初染病的那几个老人家最近都有被鼠蚤叮咬过的经历,再结合发烧、肺炎、出血等种种症状,确定是鼠疫无疑。
                            戈薇从未料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此种可怕的疫病,十人中生还者未有其一。然而她仍然选择留下来,这里是她和犬夜叉的家,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家人。
                            在戈薇的指挥下,村里的病人全部转移到后山的神社隔离。她和枫姥姥竭尽全力照顾他们、医治他们。然而最让戈薇不可思议而又十万分庆幸的是,东池先生,武藏国最神秘的医圣,她的到来带给他们新的希望,神社里众人的病情很快便得到稳定。而这位东池先生居然就是他们平日里最为熟识的,住在村东头,永远慈眉善目的樁寡妇。
                            然而,世上的事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戈薇还未来得及欢欣片刻,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终于让她体味到人间的绝望是何等滋味。
                            在一个和风吹拂,平静得让人稍感愉悦的傍晚,神社里的病人突然发疯似的全部簇拥到神社后的悬崖上,一个接一个往下跳,仿佛山崖下的深渊是那无病无痛的天堂。他们面上带着解脱的笑,却让戈薇心痛到全身战栗。
                            幸好犬夜叉赶到,还来得及救了一半人的性命。
                            咒术。
                            瘟疫的绝望如同诅咒一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而不知哪来的阴诡咒术又将它无限放大,到最后绝望里生出的唯一希望便是崖下深渊里的解脱。
                            直到此刻,戈薇终于意识到此刻的情形是多么可怖,她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在这个种稻为生的小村庄,村人们与世无争,究竟是谁,为何要害他们?
                            此后的日子,戈薇为了找寻破除咒术的方法,每日不计代价损耗灵力,直到枫姥姥也病倒,她为了留住她一息,终于耗尽灵力。
                            海月珠感佩于这个人类女人如同海一般宽阔的灵魂,还有她比磐石还要坚韧的意志。
                            “月神始终护佑每一个像海的女孩。”
                            戈薇自纯白的圣光中醒来,这是她醒来时脑海中最后回荡着的箴言。
                            看见戈薇醒来,铃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没有时间再做逗留,她必须尽快赶去神社,接替戈薇的工作。
                            七宝小可爱很是机灵,再次将自己吹成个肉球,接了铃直截往神社的方向飞去。
                            “杀生丸大人,谢谢你!”铃抬头望着天上纯白的云朵,小小心脏被名为“希望”的东西填满。
                            “海月珠救了戈薇姐姐,也救了她腹中的小生命。这个孩子,杀生丸大人的小侄女,她一定会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见证这个村庄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铃跟着樁婶婶在神社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病人。
                            樁婶婶,或者应该称呼她东池先生,她的医术造诣无人可比,对待病人如同亲人一般,但又时刻保持着一颗决然冷静的心。
                            前一天,她还在为病人清理身上的脓疮,谈笑风生;第二天,病人咽了气,她也能从容冷酷地将人一把火烧了。
                            她成了铃最熟悉的陌生人,而铃成了她最听话干练的助手。偶尔深夜时分,她们也会闲聊几句,但再不是日常琐事。
                            “小铃,你认为大夫是什么?”
                            “大夫是可以救活许多人的人,就像樁婶婶你这样。”
                            樁无奈笑了笑,“如果救不活人,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铃一时语塞。
                            “身为大夫,许多时候我都无能为力。小铃,更多时候,我们都只能眼看着病人一天天虚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终点。作为大夫,也必须拥有陪着病人走向终点的勇气,在最后时刻给予他们生而为人的尊严。”
                            樁的话直让铃的心震撼无比,但她依然有些茫然。
                            “我……还不太明白,但是我会遵照先生的话去做。”
                            “好孩子,将来你一定能救活许多人,比我多得多的人。”樁无比慈爱地抚摸着铃糟乱的头发,就像她还是她的樁婶婶的时候。


                            60楼2019-06-16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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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9-06-16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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