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我爱你，仅限于我爱你。
在德拉科·马尔福的睡前故事移情别恋到哈利·波特的故事之前，纳西莎女士会选择一些魔咒或者魔药的起源故事念给小马尔福听——Sannia不急不缓地在羊皮纸上写着——其中一则便是关于“爱情魔药”。
***
德拉科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衬衫领口，站在厕所里的镜子前，呼吸粗重。现在他的大脑完全乱成了一滩泥，他只是喝了一口那个该死了南瓜汁！然后再很不碰巧地看向……不，是“瞥”，瞥了一眼那个该死的波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闭上眼，哈利·波特的身影立马充斥着他的脑海，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占据了他思想里的全部。
——他一拳砸碎了镜面。
……
“妈咪，她还是要回去吗？”德拉科从被窝里探出头问。
“是啊，”纳西莎伸手去理了理德拉科额头上散乱的金发，“她肯定是会回去的。”
“妈咪，我不懂。”德拉科嘟囔道：“明明她可以逃过战争的。而且她的爱情只是因为那个男人给她下了爱情魔药。”
“不，小龙。”纳西莎合上书页，温柔地看着他，“那不只是爱情魔药的作用。
“爱情魔药有很多种，普通的也只能是产生一种幻觉而已，很容易就可以失去药效——还有一种，那一类的爱情魔药是将埋藏在人心底的最深层的爱意无限放大，然后融进血液，渗进灵魂。所以，这种爱情魔药需要有人本身的爱意存在……当然，这种爱情魔药常常是没有解药的。”
德拉科辩论，“西弗说所有魔药都有解药。”
纳西莎笑起来，“爱情是没有解药的。”
“是吗……？”
纳西莎在德拉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毕竟他也深陷其中……德拉科，你认为爱情怎样？”
“缠人。”他几乎立刻就说出了口，隔了一会儿，又说：“卑微，它比不上家族对吗？我猜父亲会这样说的。”
纳西莎温和地看着他，然后在他说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小龙，爱情是世间极致的美好与疼痛。
“它是一场痛苦的狂欢。”
“……痛苦的狂欢。”
德拉科缓缓坐到地上，感受着冰冷的地面浸透进自己的皮肤，但他仍感觉痛苦地火热。
头一次，他感到他对哈利·波特的爱意强大到无法逃避。
﹉
哈利觉得马尔福最近很不对劲——虽然这显得他似乎有受虐狂的倾向，但他必须得说，马尔福已经三天没来找过他茬儿了。
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和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水火不容——这是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的事，但这三天两人似乎都有意识地将对方当空气，几乎是一种无视的状态。尤其是马尔福，他甚至连一眼都没瞧过哈利，所以众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两人间出了什么事。
“Nothing。”这是哈利给那群好奇的小狮子的答案。
斯莱特林那边倒是平静，至少没有一窝蜂地冲到当事人面前问他是不是和那个傻头傻脑的格兰芬多互相下了什么恶咒，一跟对方讲话就会头顶长疮脚下流脓什么的。
德拉科一直很安静，几乎到了沉默的地步。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都快腐烂了，没有一点生机可言。
——他这几天过得很不好。
潘西是少数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人，她知道有人给德拉科下了爱情魔药——完完全全的犯法——而德拉科在三年级的时候无意中提过他对哈利·波特的丁点爱慕。
她现在可怀疑那“丁点”的具体程度了。现在的马尔福就跟被无数只摄魂怪吻过一样。
趁着德拉科从寝室出来，潘西凑过去，“你还好吗？德拉科。”
“嗯。”德拉科冷淡地点了点头。
潘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德拉科，爱情魔药的事……”
潘西的话刚出口就被德拉科的眼神打断了。
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并且充斥着疯狂和恐惧，“别提那东西……别提……”他说。
潘西盯着他，“这样不行德拉科，你不能只是逃避他。”
“潘西！”德拉科低吼一声，“你不明白。我只能逃！你知道喝下爱情魔药是什么感觉吗？我现在的心就仿佛是撕碎了一样，血液都在喧腾——你不明白……如果我看见他——如果我盯住他的眼睛，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比如吻他？”
德拉科在听到这个词时颤抖了一下，然后微小地点了一下头。
“就是这样，所以我只能逃。”
“你该和他谈谈。”潘西轻声说。
“谈什么？”德拉科冷笑一声，捏着嗓子说道：“哦，亲爱的圣人波特，你的死对头、斯莱特林的毒蛇以及头号厌恶对象德拉科·马尔福现在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所以你该***得远远的，让我不至于一看见你就想把你摁在墙上强吻？”
潘西甚至被那个语气逗笑了，发出几声憋笑。
德拉科冷着脸看着她，“这不好笑潘西。”
潘西立马收回自己的笑容，对他说：“你完全可以去这样说，这样第二天的霍格沃茨的公告栏上一定会多出你和波特的桃色新闻。”
“可真该死的荣幸。”
“放轻松德拉科，你现在跟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没什么区别。”
“十分恰当的比喻，潘西。”德拉科冷冷地看着她，“或许斯莱特林加十分？”

哈利坐在大厅里安静地吃着早餐，他听着罗恩在一旁和西蒙讨论着魁地奇，热烈的程度几乎可以掀翻格兰芬多的长桌，然后殃及一边的斯莱特林。
说到斯莱特林……今天是第四天了，他抬起眼睛看了看背对着他坐的马尔福——这个人还是一句话没跟他说过。
“大家安静一下！”邓布利多突然从教师椅上站起来，走到前方。哈利注意到那老人花白胡子上的蝴蝶结变成了一个金***坠。
“刚才我们几位学校的老师讨论了一下，今年的魁地奇赛季我们准备改变一下赛制。”
那个摸不透的老人话刚出口底下的学生就齐刷刷地闭上了嘴，好奇地看着他。
罗恩捅了捅哈利的胳膊，“嗨哥们，你听见了吗？改变赛制？魁地奇？”
哈利也一脸无解地看着罗恩，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校长闪着精明的眼睛藏在半月牙的眼镜后，他露出一个令人费解的笑容，然后说：“我们这次决定让四个学院两两结合，参加这一赛季的魁地奇比赛！”
“哐——”整个大厅传来了整齐的叉子掉地的声音。
﹉
哈利是个名人，绝对的；同时，德拉科的名气也不容小觑。他们俩人的敌对关系已经不止一次登上《预言家日报》或者《唱唱反调》了，或者从他们出生开始，报纸上就开始登上两人的消息——例如《Malfoy纯血家族》或者《被诅咒的Potter家》什么的。
有一次《唱唱反调》甚至专门给哈利办了一个专栏——《你眼中的“救世主”》
投稿的人很多，大多数都离不开“勇敢”、“和善”或者“温柔善良”什么的，但是其中一封信的内容跟这些随大流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上面写着类似：“鲁莽自大的巨怪”或者“内心藏着恐怖分子的笑面人”……最奇怪的是，里面写到一句，“只想着别人的**。”
——这句话被评上了《唱唱反调》年度最佳情话。
这封信的篇幅很长，上面几乎把哈利的缺点都说了个遍。《唱唱反调》甚至还发布过，而哈利也当然看过了那封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写信的那个人几乎是把他的小心思来了个全中。包括那句“恐怖分子”——当然他不可能真的这么暴虐，但是喜欢悄悄地捉弄人是一定会有的。
他在猜谁将他看得这么彻底，但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出谁来。如果说想出了谁，他也不想承认。谁会承认自己被自己的死对头看透了呢？
但是其他人开始关注这个写信人的身份。他们猜测是嫉妒哈利名气的人写的这封信。但那句明显带着宠溺与无奈语气的“只想着别人的**”无法给出一个解释。
在经历了三个月的搜查工作最后仍旧毫无结果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唱唱反调》的头版变成了《“黄金男孩”20秒结束魁地奇比赛：本世纪最具天赋的搜球手？》
而《预言家日报》则爆出《Malfoy家独子炼制出高级魔药“夺魂剂”：本世纪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
他们都声名大噪，且名扬四海。

哈利在挣扎着睡了三个小时后从床上爬起来。罗恩已经在寝室外等着他了。他潦草地清理干净自己，然后打开寝室门。
罗恩惊讶地看着哈利发黑的眼袋，说：“没睡好？”
“嗯……”哈利含糊着答应一声。
罗恩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出去夜游了？”
哈利动作顿了一下，马尔福捂着鼻血的样子闪过他的脑海。“……只是出去乱逛了一下。”他随意答了一句，然后匆忙转移开话题。
他们在公共休息室看见了赫敏，赫敏放下书和他们走到一起。
“你们对这次的魁地奇球赛有什么看法吗？”赫敏拨开她蓬松的头发，问身边走着的两个大男孩。
“邓布利多疯了，”罗恩叹了口气，“两个学院组成一支球队，想想都可怕……万一我们和斯莱特林分到一组怎么办？”
赫敏撇撇嘴，哈利想不到他该说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和斯莱特林组成一组——”赫敏说，“直接投降吧。”
罗恩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对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投降……噢直接杀了我吧。你说呢，哈利？”
哈利耸耸肩。
三人一路交流着走到大厅门口。哈利抬起头，和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德拉科撞个正着。德拉科的身边没跟着他两个大块头保镖，事实上，这两个保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德拉科的头在看到哈利后微微抬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同时冲进了两人的大脑。
哈利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这个苍白的男孩。德拉科没什么反应，对哈利紧张的态度似乎冷笑了一下，然后抢先走进了大门。
罗恩哼气，“这白鼬怎么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哈利冷冷道：“他什么时候不奇怪。”没在乎罗恩和赫敏疑惑的眼神，哈利径直走进大厅。
邓布利多从教师座椅上站起来，大喊：“同学们——”
大厅渐渐安静。
“我们马上就要进行分组了，噢这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环节——”斯内普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请各个学院的魁地奇队队长上台来！”
邓布利多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将整个大厅都炸裂起来，罗恩的手疯狂地拍着哈利的肩膀。
“哈利！Not Slytherin！Not Slytherin！”
哈利有些惊慌地站起来，在格兰芬多众人紧张的眼神下往高台走去。他瞥了一眼斯莱特林那边，德拉科也站了起来，一脸平静地往前走。
邓布利多变出四张金色的牌，四张牌在空气中漂浮着。
“现在，先生们，请你们在这四张牌中随便抽取一张。这一张牌将会代表你们的阵营。——来，都上前来！”
哈利有些犹豫地上前，塞德里克在下面悄悄捏了一下张秋的手。德拉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哈利，然后再次埋下头。
“选中你们的牌，各位先生女士。”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哈利抬起手，看中离自己最近的那张牌伸手过去，却触不及防和德拉科的手碰到一起。两人闪电般地缩回手，又像是约好一般再一次伸出手捏住那张牌。
“马尔福——”
“波特——”
两人几乎是同时叫道。
台下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两个人。罗恩几乎想跳起来。
哈利碧绿色的眼睛看着德拉科灰色的眼里，两人对视着，最后是德拉科低吼一声收回手。
格兰芬多桌爆发出兴奋的呐喊。
斯莱特林学院冲格兰芬多发出“嘘”声，潘西差点把面前的盘子扔过去。
德拉科一脸阴沉地转过头，哈利看着他，握着纸牌的右手不经意地捏紧了。
另一张牌漂浮过来，停留在两人中间。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两人的手再一次碰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波特！”德拉科怒吼。哈利突然笑起来，挑衅般地挑挑眉，“我们一起，马尔福。”
纸牌猛地燃烧起来，迸射出金色的火焰。一只狮子从火焰中走出来，一条蛇则从狮子的脖子上盘旋着立在它的头顶。
对立的，一只鹰驮着一只獾盘旋在高台上空。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同时尖叫了起来。
“好了，各位，”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笑容，“我想队伍已经分好了！”
“格兰芬多&斯莱特林！”
“拉文克劳&赫奇帕奇！”
-tbc-

Chapter.2 不真实的爱情，真实的恨意
“所以，”斯内普阴冷的声音在阴暗的魔药教室里响起，“你出了什么事，德拉科？”
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颤抖了一下，他独自埋着头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很久才像是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对斯内普说：“我中了‘爱情魔药’。”
斯内普微微皱起眉，他黑色的眉毛因为焦躁而拧在一起，“一个小把戏而已，”他转过身，拿起课桌上的一根试管，“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你那只是一颗粪石就能解决的问题。”
德拉科抬起眼睛，浅金色的睫毛在烛光里发颤，“如果是普通的爱情魔药，您觉得我会来找您吗？”
斯内普的动作一顿，他放下试管，重新转过身面向德拉科。
“说清楚。”
德拉科瞳孔发红，急促的呼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是普通的爱情魔药——那不是简单的控制心神——那控制了我的全部，包括我的灵魂。”
斯内普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我爱上了哈利·波特。”
“德拉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明白——如果让我知道了是谁下的这个魔药我会……我会直接杀了他！”
“你想要做出这种行为我一点也不反对。但我希望你还是替你的父母想想，年纪轻轻的儿子被关进阿兹卡班。”
“教授，我求你帮帮我！”德拉科猛地往前几步，“我这几天过得生不如死……我被迫每天都想着他，我……我……”
“德拉科，我会帮你。”斯内普叹息了一口气，“但这会需要很久。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忍过这段日子懂吗？”
德拉科颤抖着闭上眼，点了点头。
***
他看见一个人从光影中缓缓走来。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个人走到他的面前，用他的双眼盯住他。翡翠般的眼睛仿佛可以刺穿他的呼吸与灵魂。
“德拉科……”那个人突然微笑起来。
德拉科知道，他正在为这个人而疯狂。
一股强烈的冲动逼迫他冲上去抱住了他。他紧拥着这个人，然后叫出了他的名字——
“哈利……”
他猛地清醒过来。
沉闷的黑暗让时间仿佛凝滞，很久之后，他将自己的脸埋进手心里。
喉咙滚动着，他强忍着屏住呼吸，终于撕扯着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他想要见他，急切地想要见他！
他开始粗暴地撕扯自己的床单，月光透过黑湖照进他的房间和他的身上，让他的视线终于不再是黑暗一片。他突然就停了动作，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停止了任何反应。
许久，他干枯的嘴唇张开了。
“这全是你的错……全是——波特……”
他猛地跳下床，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
刀身冰冷的银色充斥他的视线，他将匕首握在右手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行，不能在这里。
他不能解释他留下的这些血是如何来的，而且他也不想让他在自己房间里像个崩溃的精神病一样割着自己的身体来缓解思念。
所以，他披上斗篷走出了斯莱特林地窖。
他快步走着，他想可以去禁林——那里不会有人。但他想到了那些嗜血的野兽们，又打起了退堂鼓。
那还是去球场吧。
他快步向球场走去。
“该死，冷死了！这鬼天气！”他被夜风吹得一个哆嗦，后悔自己为什么只围了一个斗篷在身上。然后他又想起了哈利。“我应该怪他。没错，该死的波特！”他恶狠狠地嘀咕道。
又走了一程，他来到了魁地奇球场。
这一天似乎临近满月，月华如练。
他走到看台边上，想坐下来，但还是决定继续走——他要走到球场中央。
夜晚的星空里滑过一颗流星，银河中的星云似乎在慢慢地旋转着。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银色的匕首，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流水似的光。他吞咽着唾沫，缓慢地举起了刀刃。他意识到自己想要哭泣，他明明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伤害自己的人，他很怕疼，非常怕。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疼到让他可以去死了。
他疯狂地喘息着，他瞪大了通红的眼企图把匕首刺进自己的手臂，就在这时，一个男孩惊讶的呼声制止了他。顿时，天旋地转。
他浑身颤抖着转过身，“……波、特？”
一阵流水般的闪光后，哈利的身形从隐形斗篷里露了出来。
“嗨……马尔福。”
德拉科怔在原地。
那股巨大的引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德拉科强咬着牙站在原地。他很想对着哈利怒吼，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但他开不了口，他甚至连说话都变得费力。
印象中他们吵了一架，哈利愤怒的眼睛直视着他，每一次开口都是一场互相折磨。
然后他离开了。走出球场后他躲在柱子后面喘息着，他回过头，看见月光下哈利无助地蹲了下来。他的心刹那间便被揪住了，他很想怒吼，想咆哮，但他的喉咙再一次像是灼烧一般让他连发声都困难。
他恨哈利·波特。同时全心全意地爱着。

哈利烦躁地坐在火炉前，将头发抓得比平时还要乱。
赫敏和罗恩都被他赶回了寝室，现在整个公共休息室就只有哈利还坐在那儿，和火炉里的火焰大眼瞪小眼。
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格兰芬多现在和斯莱特林成为了同盟，将在魁地奇赛场上对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即使他的格兰芬多院友们一直在安慰他这不是哈利的错，但哈利知道，这本身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受到了马尔福那个**的影响。
是的，就在前一天晚上。在操场上的那一晚，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又一次不欢而散。
德拉科那双灰色的眼睛几乎一下子就刻进了哈利的脑子里——阴沉、忧郁、痛苦、恐惧。
他不知道德拉科正在经历些什么才让他有这样混乱的情绪，而他自己，则神奇地与这双眼睛产生了共鸣。
他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男孩的混乱与沉痛，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深深隐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希望探求到那是什么。
哈利又一次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如果前两天有人告诉他，他会为了德拉科而苦恼，他一定会狠狠嘲笑那个人。但是现在他就正在经历这件事，这让他有一种几乎脱力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用手背盖住了自己通红的双眼。
“该死的、该死的马尔福……”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他是在沙发上醒来的，炉火早就熄灭了，天空刚蒙蒙亮，露出灿白的云端。
他支撑着坐起身，腰背抗议般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艰难地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陌生的毛毯。他迟疑地拿起那条毛毯，嗅到上面有一股熟悉的清香。
当发现这个气味和谁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时，他惊掉了下巴。
德拉科现在几乎要把手里的那个胸针折断了。如果让卢修斯知道自己珍藏的宝贝被德拉科用来穿梭进格兰芬多寝室偷窥哈利·波特，他一定会被卢修斯吊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半个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渐渐被阳光所穿透的黑湖，慢慢捂住了脸。
“波特……”
他想让自己觉得昨晚上他一定是听错了——波特不可能叫他的名字。
这样他就不会有一丝幻想觉得波特是在想着自己。
那可是哈利·波特！
一个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一定会背道而驰的人！
他们互相恨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这个意外……
德拉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
他才根本不在意波特会不会着凉，不在意他是不是在呢喃自己的名字……不，他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除非在他想要捉弄他的时候。
对，这才是他本来的态度。
德拉科克制住自己即将从口里爆发的呻吟，紧紧咬着唇让自己陷入窒息。
而同时，他也不会去吻他……

“我查阅了整个图书馆的资料，霍格沃茨曾经不是没有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作的经历。”赫敏瞪着她褐色的眼睛，开启她惯例的长篇大论。但这一次哈利和罗恩没有露出痛苦地表情，他们睁大了眼等待着赫敏的发言。
“——而每次都输得很惨——我们完了。”赫敏的结论言简意赅。
在哈利和罗恩绝望的眼神下，赫敏大叫，“是的！那可是斯莱特林，而我们是格兰芬多！”
罗恩和赫敏继续了他们激烈的讨论，哈利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手边是那条灰色的毛毯。
他沉默地摩挲着那条毛毯的纹路，又一次凑近闻了一次毛毯的味道。那是带着一股暗淡的木香，还有轻微古龙水香的味道。这个气味沉重但却意外的舒适，像是被紧紧包围、死死保护着。
哈利搞不懂这条毛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他无法想象德拉科会特地在半夜潜进格兰芬多寝室然后给他盖上这一条毛毯。如果他真要潜进来，那应该给他悄悄灌奇奇怪怪的魔药才对。
他会在第二天变成一只猫、一条狗，或者干脆变成一个怪物，而不是安安稳稳地盖着他的毛毯醒来。
罗恩注意到他的不安，将毛毯从哈利手里抽了过来，“哈利，你什么时候有一条这么……斯莱特林的毛毯的？”
哈利支吾着，想要把毯子夺回来，他害怕罗恩会查觉出这条毛毯的主人。他不想让他们误会什么。可是没有，罗恩闻到了毛毯上轻微的气味，但他没有嗅出这是属于谁的。他把毛毯随意地还给哈利，又转过头去和赫敏争吵起来。
而哈利为此更加苦恼了。
他在中午吃饭时给德拉科悄悄送了一张纸条：
今晚十点天文塔见。
H.P.
德拉科在看到这张纸条后差点把桌上的餐盘掀翻。他满脸惊恐地抓着手里的叉子，完全不敢抬起头去看对面桌的哈利。
潘西在边上捅了捅德拉科的肋骨，很小声地说：“波特为什么在看你？”
“Fuck you！”
德拉科一把摔掉了手中的叉子，造成了不小的声响，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同样惊讶地还有格兰芬多桌的哈利·波特。
德拉科抬起头冲哈利露出一个假笑，他额前浅金色的发须扫过他金色的睫毛，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他的嘴唇缓慢地张合着，无声地说道：
“非常期待。”
–TBC–

Chapter.3 你把星辰和月摘下
哈利几乎是忐忑不安地度过了这一天。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他的鞋摩擦着公共休息室里的一块暗红色的地毯。休息室里的人陆续都回寝室了，哈利两只眼睛盯着墙壁上跳跃的时针，看着分针持续一点点地向十点钟挪动，他摩擦地板的动作也越发焦急。
他在今天中午过后就再也没看见德拉科的身影。他承认他最近对德拉科的关注已经超出平常，但是德拉科最近的种种表现都太奇怪了。
——那天晚上，以及……这条毯子。
时针持续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提示着哈利他们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但是哈利现在心底深处却打起了退堂鼓。他今天中午被德拉科的反应吓到了。他没想过这对马尔福的影响会这么大，以至于他连一口饭都没吃就直接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大厅。
潘西在德拉科走后立马冲到哈利边上，一脸愤怒地揪着哈利的领子，“你做了什么？！波特——你对他做了什么？”
哈利震惊地张大着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潘西揍了一拳。格兰芬多们从后面把潘西拉开，哈利愣愣地看着那个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女孩儿，头一次觉得这么不知所措。
“——你不能去，波特！*****，你还想把他害得多惨！”潘西怒吼着。哈利清晰地看到潘西的手里攥着那张他递给德拉科的纸条。
九点五十，他抱着腿慢慢在蜷缩在火炉边，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墙上那面流动着的钟上。那面钟就像是一团火焰，越靠近十点他的心就越发紧张。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即使德拉科的事跟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就是觉得他应该去接近德拉科，了解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他还莫名其妙拥有了一张属于德拉科的毛毯。
——他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飞快地冲回寝室，从床底的箱子里抽出隐身衣和那条灰色的毛毯。
“罗恩，我出去一下！”
“哈利！”罗恩从床帘伸出头，“你要去哪儿？！”
哈利没有回答，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寝室里。
罗恩和寝室里的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纳威眨眨眼，“难道哈利忘了他的魔药作业？”
哈利出了宿舍后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现在走廊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一面在哼着小曲的画像在他经过时对他笑道：“看着路小子！”
哈利朝那面画像做了个鬼脸，然后披上了隐身衣。
“不错的玩意儿！”那个画像说，然后又开始小声地哼着曲子。
哈利脚步几乎没停，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和楼梯，微微抬起头，天文塔正高高立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夜风很冷，将他的鼻尖冻得通红。他看着那座塔突然有了些犹豫，如果马尔福根本没有打算来怎么办？
他急匆匆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从今天中午就没有看见德拉科，很有可能他已经在某个地方藏了起来，不打算再看见他。更何况今天潘西还狠揍了他一拳让他别去招惹他，说不定现在马尔福正悠闲地坐在公共休息室里享受着他的睡前服务。
不——哈利有些疲惫地眨眨眼，他会来的。
他叹了口气，将怀里的毛毯抱得更紧，在越发寒冷的夜风中埋头行走着。
他一直在往塔顶前进。
现在是十点半，当他在踏上顶层的地板上时，德拉科冰冷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你迟到了。”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哈利的声音很轻。
德拉科的下颚线条绷紧了，他藏在阴影下的身子走了出来，在月光下显露着尖锐的神情。“可我来了。”
哈利盯着他，怀里抱着那张毯子，想说什么。但是德拉科率先动作起来，他猛地将哈利推到身后的石墙上，“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我的？！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微弱下来，慢慢捂住脸，“你为什么会知道——？”
一声轻微的呜咽声从德拉科的口中流了出来。那声音残破得像是火车蒸汽最后的尾音，嘶声开始、沙哑结束。
哈利几乎愣傻了，他听到德拉科在哭，真的在哭。他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双手里，背着月光，卑微地将脸朝向地下。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德拉科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绝望的感受，那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拥有着巨大的引力和力量将他不停地拉向那个漩涡。波特知道了——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为什么肮脏的斯莱特林会出现在格兰芬多的寝室？为什么这个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为什么会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狠狠地哭了，数天下来的煎熬在他看到哈利的同时就疯狂地奔涌而来。那种痛苦、绝望、厌恶与爱意共同交织着他，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
他发自内心厌恶这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孩，但是那种日日夜夜的思念让他几乎窒息。
他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害怕哈利不会赴约的恐惧，还有那等待许久之后哈利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都在不停地摧毁他的一切伪装和意志。
他不会告诉他，他在这里等了有多久。从黄昏等到垂暮，他只想在哈利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他。他只有通过这种卑微的方式让自己多看他一眼。
那太痛苦了，他从未觉得爱情如此令人发狂。
泪水流过他的掌心，德拉科突然感觉到被一双手搂住了肩膀，那双手是冰冷的，但是皮肤地下热烈涌流着的血液就像岩浆冲刷过他的全身上下。
“……发生了什么？”哈利轻柔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德拉科。”

轰！
如果要说是什么彻底压垮了他，这一声“德拉科”就是所有。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看起来像是一只进食的猛兽。
“发生了什么——波特，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绝对会后悔今天来这里。潘西是对的，你不能来，你就该乖乖听她的话。这可能是她对你说的唯一的一句好话。可是你没有听她的——波特，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自以为是？——你帮不了我。”
哈利瞪大了眼，“不，马尔福。放轻松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该学会收敛……”
“我可以帮你——德拉科，我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
“收起你的仁慈吧，波特！我是鱼你是鸟，我住在黑湖底下，而你在高塔上。——你永远不可能帮到我。”
哈利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会想办法——”
“——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滚远点！”德拉科突然狂怒地大叫。
哈利也大吼道：“***到底在说什么？！”
一切都发生得无比迅速，哈利只觉得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推在了石墙上，一直冰冷的手护住了他的后脑，随后他就被死死吻住了。那种暗沉的木香随着夜风再一次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泪水带来的咸味。
那双唇是冰冷的、颤抖的，充斥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隐藏的无限爱意和渴望。
“我爱你。”德拉科绝望地将嘴唇贴在哈利的耳边，“我爱你……你现在懂了吗？”
哈利几乎被吓傻了，他吓得瞪大了眼，然后惊恐地把德拉科使劲从身上推开，推得远远的。德拉科看着这样反应的哈利，心里几乎是在淌血。他把自己安置在身后的栏杆上，扬着头假笑，“怎么了？波特，你上一秒不是才说会想办法帮我吗？”
哈利咬到了舌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的舌尖麻木地抖动着，发不出一个音节。
德拉科冷笑一声。
——“我恨你，波特。”
风吹开了云层，冰冷的月光照在这座露台上。一串闪光突然从德拉科的眼眶里滑下来，他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迫使自己转过身。哈利仍旧是惊讶地看着那个男孩，那是哈利从没看到过的德拉科，脆弱、疯狂、无助。
舌头像是终于恢复了说话功能般，哈利走近他，“德拉科。”
德拉科的身子僵住了。
“我帮你。”
哈利的声音小，但是足以让德拉科听得清清楚楚，他放下捂着脸颊的手，感受到夜风把他的眼泪慢慢吹干。月光下，他缓慢地转过身，“你真是个圣人，波特。”
哈利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德拉科抬手制止了。他灰蓝色的眼睛仔细凝视着面前的男孩，凝视着他的绿眼睛、他的脸庞、他的黑发、他的鼻尖、最后是他的伤疤。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触碰到他的侧脸，哈利几乎是惊呆了。
“你帮不了我，波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离我远点。”
哈利摇头，“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是一个冷笑，也不是他惯例的假笑，而是一个真正的笑容，即使这个笑容中饱含痛苦。“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不是吗？离我远点对你来说从来都不难，反而这正是你经常在做的。”
哈利几乎叹息着说，“跟我有关对吗？这件事跟我有关？”
德拉科没说话。
他们在月光下凝视着对方，直到十一点的钟声敲响。
厚重的钟声在整个校园回荡，像是老人的低语，劝说所有来自地狱的灵魂回到地狱，因为他们不配行走人间。
“德拉科——”
“别叫我的名字，算我求你。”
德拉科难耐地闭上双眼，他克制住了口中的呻吟，祈祷哈利不会发现他有多么想就这么扑上去紧紧拥抱他。
但是哈利从来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他向德拉科走得更近了些，随后伸出了手。
德拉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握住我的手**。”
见德拉科还是僵硬着没有动作，哈利直接倾身抓住了德拉科的手，“听着，”哈利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是发生了什么，但我坚信这件事跟我有关，所以我必须帮助你——这不是为了你，马尔福，这是为了我自己。”
德拉科呆愣着看着他。此时的哈利在他面前露出着坚定的神色。他为什么永远如此让人措手不及？他对他的感情又一次汹涌而出。
哈利是迷人的，如太阳般闪耀。
德拉科终于知道，此时的他甚至可以为了他摘下月与星辰。
他几乎是倒在哈利身上，让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他嘶哑的嗓音从口中传递到哈利的耳畔。
“明天开始，离我远点。”
下一刻，为了堵住哈利反对的话语，德拉科吻了他。
十二点的钟声，请你来慢点吧。

Chapter.4 离我远点，或者让我恨你
天上仍在打雷闪电，暴雨降临整座城堡。
斯内普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湿漉漉的、几乎晕厥的金发巫师。
“德拉科！梅林，你做了什么？！”
他一把将德拉科拉进屋子里，将火炉边的毛毯扯过来盖住他。德拉科现在脸色惨白并且在浑身发抖。他眼睛已经几乎闭上了，嘴里不停嘟囔着，“救我——救我——波特！”
斯内普很快从药柜上取下一瓶魔药灌进德拉科的嘴里，金发男孩哆嗦了一下，很快就彻底闭上了双眼，死死睡了过去。魔药大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这个昏睡过去的男孩，久久没有说话，他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德拉科的额头与鬓角，是几乎滚烫的温度。
他赶忙奔到壁炉边，从架子上抓了一把飞路粉连通了马尔福庄园。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卢修斯一贯冷漠的音调：“西弗勒斯。”
“我需要你来一趟。——最好纳西莎也来。”
壁炉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西弗勒斯懂得卢修斯考虑所需要的时间，果然等了一会儿后，卢修斯的声音又传来了：“德拉科？”
“是的。”
斯内普看了一眼边上又开始痛苦呻吟的德拉科，说：“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卢修斯。我怀疑他中了Carmsempre*.”
接下来一声低声的咒骂。
两秒过后，卢修斯切断了壁炉，最后传来的是他急匆匆呼唤纳西莎的声音。
马尔福夫妇最快都只能在第二天到达霍格沃茨，斯内普来不及多考虑，他带着德拉科飞快地幻影显形到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正在送走她的最后一名患者。那是一个格兰芬多追球手，她在今天的魁地奇练习中不小心摔断了手。
她有些震惊地看着斯内普和马尔福同时出现在医疗翼里，但还来不及细看是出了什么事她就被斯内普挡在了帘子后面。她保证斯内普还瞪了她一眼。
贝莉和在门口等着她的另一名队员并排往格兰芬多塔走去。安娜看着贝莉有些惊讶的表情，问：“发生什么了？”
贝莉皱着眉：“我看见马尔福了！”
“马尔福？！”安娜也惊叫起来，“他不是失踪了两天了？”
“可是我看见他了，就在刚才！他和斯内普一起出现在医疗翼里！”
“这真奇怪。”
“没错。哈利从昨天开始就在找他。真不知道这个马尔福怎么搞的，我们马上就要和他们斯莱特林一起训练了，他却临阵脱逃。”
她们回到格兰芬多塔时正好看见哈利坐在火炉边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火苗。贝莉和安娜一起坐到他边上，她们低低地叫了一声，企图引起哈利的注意力，但是哈利就像是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哈利！哈利！”
哈利终于惊动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绿眼睛看着面前两个女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嗨，贝莉、安娜！”
“哈利，你在想什么？我们叫了你很久。”
哈利的脸稍稍红了，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什么……你们有什么事吗？”
贝莉和安娜对视一眼，贝莉说：“我看见马尔福了。”
哈利的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腾地站起来，“在哪里？！你们在哪里看见他的？”
贝莉和安娜似乎被吓到了，她们站起来拍拍哈利的肩膀，“别这么激动，男孩。”
哈利红了脸，嘟囔了一句抱歉，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到德拉科，根本顾不得考虑安抚两个受到惊吓的女孩，他仍旧是急匆匆地开口：“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是贝莉，”安娜说：“她今天练习时受了伤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治疗受伤的手臂，临走的时候看见了马尔福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出现在医疗翼里。”
“对，”贝莉点头：“而且马尔福似乎受了伤，他看起来痛苦极了。”
哈利已经吓呆了，他飞快地向两个女孩道了谢，然后爬出了格兰芬多寝室，向医疗翼奔去。他觉得他这辈子没有跑得这么快过，等他靠近医疗翼的大门，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门后面传来德拉科痛苦的尖叫和嘶吼，中间模模糊糊地夹着他的名字。
“波特……波特……哈利……！”
他觉得他的呼吸都被死死攥住了，庞弗雷夫人充满惊慌与震惊的声音也从门后传来，“西弗勒斯，小马尔福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也比平常坚硬迅速了不少，“我怀疑他误食了Carmsempre。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爱情魔药，食用者会疯狂爱上他的敌人，如果他不能每天都看见他或者触碰他，他就会变成这样。”
德拉科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庞弗雷夫人不停地给他灌下奇奇怪怪的各种魔药，但是仍旧毫无用处。
庞弗雷的声音有些犹豫，“所以小马尔福先生，是爱上了哈利·波特？”
斯内普点点头。
大门突然打开了，哈利像一阵旋风一般冲进了医疗翼。他飞快地冲向德拉科的方向，但是被斯内普一把抓住了手臂。“你怎么在这里波特！”
哈利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眼睛瞪了一眼斯内普，又继续将视线转向病床上的德拉科。“放开——”
斯内普面色阴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波特。”
“他快死了，你没发现吗？！”
“不，他不会。但是你如果靠近他，他真的会死。”
“放开我！这件事跟我有关，我必须帮助他！”

“收起你的同情心，波特！”他猛地将哈利扔到地上，“如果你是因为你的圣人情结，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我……”
“你对于德拉科来说就是最顶尖的毒药，你们接触得越多，他在之后就越痛苦。他会要求经常触碰你，如果你不能给他，他最后就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到最后他不会止步于只是简单的触碰，他会越陷越深。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救他，现在就离开。”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面钟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心脏。哈利浑身颤抖，他听到德拉科仍旧在难忍地嘶吼着，回想起两天前那个晚上，德拉科紧拥着他和他接吻，然后低吼着让他别再管他。他那个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他明明知道他不可以触碰他，但他做了，绝望，但是一往无前。
“他在保护你，波特。”斯内普最后说。
哈利彻底瘫倒在地板上，捂着脸没办法再去看病床上那个不停挣扎着要从痛苦中挣脱出来的金发男孩。
庞弗雷夫人在一边同情地看着这两个孩子，她恳求般地看向斯内普，“你有办法的对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注定是一个对好几个人都无法安宁的夜晚——德拉科、哈利、斯内普、庞弗雷，还有远在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和纳西莎。
哈利在德拉科的病床前守了一晚上，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德拉科终于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早就跑到各种地方去寻找Carmsempre的解药配方。哈利独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起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德拉科。很久，他僵硬地站起来，走到德拉科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德拉科苍白瘦削的脸颊上。——他更瘦了，像是骨头外就包了一层皮。那坚硬的骨头就突出在他的脸上，夸张的阴影深深凹陷下去。
突然，他看见那浅金色的睫毛在扑闪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开，紧紧盯住了他。
哈利几乎吓傻了，他呆愣地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直到德拉科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了多少？”
哈利踌躇一阵，轻声道：“全部。”
月光下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哈利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醒入睡的飞鸟一般低喃：“我一定会救你的，德拉科。”
德拉科颤抖了一下，“别傻了，没人救得了我，波特。”
“不，我可以。”
“谁给你的自信？”
“你。”哈利的回答可以说是无疑。
德拉科被咽住了，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哈利那双目光灼灼的翠绿色眼睛。但一双手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哈利捧着德拉科的脸，直视着他眼底的惊慌，脸上满是坚定。“我可以尽我所有帮助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德拉科咬着牙没有作声，但是他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紧紧抱住了哈利，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
那天晚上，他没有告诉这个男孩的是，哈利对于他其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离他远点，还有一个就是让自己恨他。
——而从来都没有“拯救”这个选项。
他可能恨他吗？
德拉科知道这永远也不可能。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哈利睡着了，德拉科将哈利搬到床上，看着他眼眶底下的深黑，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他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吻他的时候。那并不久远，就在他悄悄潜进哈利的寝室，然后把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后。他俯下身，像是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吻了他的唇角。
他就是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斯莱特林们很高兴德拉科能够回来，他们看着德拉科高高地扬起头，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今天，他们将正式和格兰芬多合作练习，以应对下个月和R&H（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
邓布利多再出奇招，将一个队伍里的seeker数量增加到两个，而金探子的数量也增加到三个，理由是为了让新队伍能够更好地磨合。
他们在赛场的对面看到了一群穿红衣服的人，排头的是他们最英勇的“黄金男孩”。
双方似乎都被挑起了斗志，握着扫帚的手捏得更紧，开始往赛场中央冲去。
布雷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罗恩在和哈利一次击掌后冲到了最前。
不知道是谁先大吼了一声，随后一场比赛迅速开始了。
“For Gryffindor!”
“For Slytherin!”
-tbc-

【德哈】Obliviate
*Reputation·万圣特辑。这篇跟正文没啥关系，我就爽一爽……
*另外祝贺Guten Tag,Herr Malfoy热度破1000！
*是HE，我拿老命发誓！
BGM：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哈利，他看着他——看着他一只手痛苦地捂着脸，另一只手缓缓地举起魔杖。
他突然也开始抽咽，泪水来势汹汹，却不能让他闭上眼睛哪怕一秒。他想看着他，一直看着。
“哈利……”他低着头轻声叫他。
“Shhh，”哈利睁开眼，“别说话。”他的声音轻轻的，睁开的祖母绿色的眼睛在这间昏暗的厕所里奇迹般地无比清晰。“别说话、别说话……德拉科。”
德拉科痛苦地别过头，他终于承受不住，泪水打湿了他的领口。
哈利的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根魔杖，力度大得似乎可以将魔杖折断。德拉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在战争中，他们的相爱就是一场错误。哈利会说出什么魔咒呢？刀砍咒、倒挂金钟、或者是神锋无影？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即使是索命咒。
但这些都不是，哈利只是颤抖着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德拉科。”
他抬起头。
“看着我，对，就这样看着我。”
他们在朦胧的黑暗中对视着，德拉科强烈地想要冲上去抱住哈利，抱住这个瘦弱的男孩——他的爱人。
但他不能。
他看见哈利张开了唇，魔杖直指他的心脏。
他准备好接受一切，可他完全没想过哈利会念出那个咒语：“——Obliviate（一忘皆空）。”
“不！不——！”他尖叫着，心脏突然像是被狠击了一下，把他几乎撞在地上。他还在哭，蜷缩在地上痛哭着，但随后，无穷无尽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冲向他的全身。
哈利彻底垮了下来，他猛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哭喊与嘶吼：“德拉科——德拉科——！”
不。
不能。
德拉科痛苦地倒在地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忘记他。
“嘿，波特！”
三年级，黑湖边上，晴。
他又看到了那个绿眼睛男孩。
那个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黑湖边上，不知道是盯着什么在发呆。他心情一下变得很好，一阵阵的激动泛开在心尖上。感谢梅林，一个落单的救世主！
他蹑手蹑脚地潜到哈利背后，突然从后面跳出来：“嘿，波特！”
哈利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他惊得几乎翻了个身，这差点没让德拉科笑疯过去。
“**——”哈利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该死的你做什么？！”
“戏弄一个落单的救世主！”德拉科抱着胸讥笑着，“看来我这次偷袭非常成功！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在我的朋友间吹嘘一下，你觉得……嘿！”他拦住准备转身离开的哈利，“别想开溜！”
哈利瞪着他，“我没工夫陪你玩这些，马尔福！滚开！”
“你就像是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别烦我！”
“喂，刺猬，”德拉科追着哈利，“你刚才又在看什么？”
“别跟着我！”
德拉科邪邪地笑起来，他将哈利的袍子翻过来套在他的头上。
“马尔福！”
德拉科退开看着哈利不停地挠着衣服想把自己的头露出来。“现在你又成了一只仓鼠了！”
“幼稚！”哈利拉下袍子，狠狠地瞪了德拉科一眼，“你能不能别成天缠着我？”
德拉科摇摇头，“捉弄一个金灿灿的救世主是我最大的乐趣！”
哈利捏紧手掌，绿眼睛里满是愤怒。德拉科见状还想嘲讽几句，却看到哈利的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
德拉科差点惊掉了下巴，他看见这个男孩正在疯狂地吸着鼻子，强忍着不落下泪来。
梅林！他可没觉得他这些话比他曾经对他说的过分些！
哈利还在强忍着眼泪，可当他发现他已经快忍不住时，他飞快地转过身逃跑了。
初秋，晴。
在这天，德拉科呆楞着，把一个强忍眼泪的哈利·波特刻进了脑子里。
冷。
有什么东西在把他的记忆从他的脑子里抽出来。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想要抓住这些东西，但是他所能触及的只有冰冷潮湿的地砖。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男孩——一个黑头发的、瘦弱的男孩正死死看着他，脸上都是泪水。
“哈利……”
又一阵刺痛，他发出了痛苦的嘶声。
不！他要记住他！
他眼睛再一次合上了，脑子里不停念着一个名字：
哈利、哈利、哈利、哈利、哈利……
他必须记住他。
“哈利——！”
“哈利——！”
四年级，图书馆，晴。
哈利震惊地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这个金发男孩，“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德拉科勾起一个假笑，“很意外？”
哈利像是见到一个怪物一样抱着书就准备转身离开。
德拉科翻过桌子完成一个漂亮的落地动作，他挡在哈利跟前，“别这么敏感，波特，只是一个教名。”
“不！”哈利瞪着他，“这不只是一个教名！”他还打算绕开德拉科离开，却被德拉科一把拉住。
“那它还是什么？”
哈利没说话。
德拉科更近一步压上他，灰色的眼睛里隐藏着一场风暴，“它还是什么？告诉我，波特！”
哈利慌慌张张地推开他，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嘿，哈利！真巧！”
“……秋？”
张秋甜甜地笑起来，哈利的脸一下子变得透红。
砰！
突然一声巨响，德拉科猛地砸了一下桌面，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图书馆，无视了还在原地呆楞着的哈利。

秋眨眨眼看着德拉科离开的方向，“发生了什么？”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没什么。”他淡淡道。
之后的这几天德拉科没有一次来挑衅哈利，他把他当空气人一般忽略了。罗恩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哈利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后来的圣诞舞会转移了他的一些注意力，他渐渐忘了那个在图书馆里砸桌子的德拉科。他紧张地邀请张秋做他的舞伴，但是张秋拒绝了他。失落感围绕了他好几天，他觉得他是失恋了，所以连着几天不敢去看张秋。
但他有一个晚上做了一个梦，那就在舞会前一天，他梦到有人吻了他——一个头发金灿灿的人。
他在第二天到处寻找与他梦境相似的头发。但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直到他看到了角落里的德拉科。他吓了一大跳，赶忙移开了视线。
梅林啊！
他最终是找到了那两个印度姐妹中的其中一个。
那天晚上，当门打开之后，他看见大厅里挤满了脑袋。黑色的、棕色的、红色的、褐色的……那个金灿灿的脑袋在中间突兀地发着光。
他不由自主地望过去，视线意外的和德拉科的碰撞在一起。刹那间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炸响了，他的回忆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梦。
于是他在德拉科炙热的眼神下匆匆移开了视线。
德拉科静静地在边上看着哈利笨拙地在舞池里跳着舞，迷离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就像是在黑夜里舞蹈的精灵。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嘴里轻声念着：“哈利……”
模糊了。
德拉科绝望地发现他所有珍藏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那个在舞池里跳舞的哈利、那个对着他脸红的哈利，所有的所有的，都开始变模糊。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他会面临什么，他也不敢。但是他无法制止。
他想哭。现在他只有用这种方式去发泄他的绝望，但是他的泪水像是流干了，眼眶干涩得不像话。他偏过头，看见哈利正在哭喊着朝他一点点爬过来。
梅林啊……
德拉科在心里祈祷，求他快一点，让哈利再快一点，或者把他们之间这段距离缩短一点。他想在最后多看看他，看看他蓬乱的黑发，非常非常想。
他惊觉那股抽离的力量开始慢慢攥住了一段记忆，他最重要的那段记忆。他顿时瞪大了眼，惊恐地嘶吼着。
“德拉科！”哈利搂住他的脖子，“别这样、别这样……”他哭着将嘴唇印在德拉科被冷汗浸湿的额头上，“求你，德拉科——”
那个吻就像是最后一点希望，德拉科拼尽全力抬起他的手，死死抱住面前这个男孩。他叫什么？德拉科皱紧了眉头，他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是他叫什么？
Ha……
继续，他叫什么？
德拉科颤抖着。
他叫什么？
哈利紧紧地被德拉科抱在怀里，他感受到德拉科的心脏靠近在他的耳边，“咚咚咚”地跳动着。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响。他战栗了一下，随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后悔了，他完完全全后悔了。
他趴在德拉科的胸口上，整个人泣不成声。
德拉科说：“我爱你……”

“我爱你！”
五年级，午夜，天文塔。
德拉科眼眶通红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因为***的爱你，你懂了吗？”
哈利吓呆了，他下意识地把德拉科推开，但立马他就后悔了。
被推开的德拉科冷笑了一下，他靠着身后的栏杆，强迫自己昂着头，“怎么了，波特？不是上一秒还在说要帮我吗？”
现在是深秋，寒冷的夜风狠烈地刮来，将哈利的脸刮得生疼。
“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德拉科残忍地大吼。
哈利紧紧捏起手掌，他看到德拉科脸色冰冷，轻轻吐出一句话，“我恨你。”
他们就是在互相折磨。
德拉科转过身，他背对着哈利，肩膀轻微地颤抖。哈利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德拉科哭了，他真的哭了。
他现在在他面前脱下了以往冷酷的伪装，像一个真正的人宣泄着自己的感情。
但是他的心就跟被扎似的，他不想这样，他真的并不想这样。
哈利谨慎地走到德拉科身后，他叹了一口气，“我帮你。”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德拉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抽动的肩膀平复了下来，随后缓缓转过身看着哈利，“你真是个圣人，波特。”
哈利眨眨眼。
德拉科的手指抬起来，轻轻地滑过哈利的侧脸，他凝视着他的黑发、他的眼睛、他的鼻尖、最后是他的伤疤。
“你帮不了我，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离我远点。”
哈利摇头，“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笑了一下，“这对你来说并不难，离我远点对你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难题，这正是你一直在做的。”
哈利还是摇头。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这时，十一点的钟声响了起来，厚重的钟声回荡整个校园。
他突然倾身吻了他。哈利惊得叫了一声，德拉科好笑地看着他，移开嘴唇，“你不怕我吗？”
哈利满脸通红，他几乎连眼神都不敢与德拉科对视，但是他摇了摇头。
这次轮到德拉科震惊了，他看着哈利红彤彤的脸庞，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帮你。”哈利还是说着那句话。
德拉科呆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将哈利扣进怀里。
他在他耳边说道：“明天开始，离我远点。”为了堵住哈利反对的话，德拉科吻住了他。
他们从最初就纠缠之后，就注定这不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们面对的是伏地魔的回归，面对的是一个完全对立的立场，面对的是一场光与暗的全面战争。
但是有一次，在德拉科紧紧抱住哈利之后，他在他耳边说，“我就算再痛苦我也不会放手。”
回应他的是哈利的一记肘击。
德拉科装作难受地捂住肋骨，唧唧歪歪着哈利把他的骨头打断了，哈利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抱着胸看着他，“我们这是在互相折磨啊。”
德拉科粘过来，“那就互相折磨到老，我说过我不吻到你决不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