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眼睛都瞪圆了:“哎你什么情况?!咱这还没确立关系呢,你就已经掌握游戏规则了?!那老子以后还混个屁啊!不如趁咱俩感情还不深,对吧,分了算了。”
沈巍抬起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赵云澜眼睛都不眨:“我说,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沈巍面色骤变,呼吸一滞,抬手抓住领口,忽然歪下身体扶着床沿,大口喘息,吃力地挣扎着呼救:“赵… …赵云澜… …”
他说不清,神情开始涣散。
赵云澜吓坏了,冲上来搂着他,一声连一声地安慰:“沈巍!沈巍别急!我逗你呢… …都是逗你!我满嘴跑火车你还不知道吗!”
沈巍难受得很急促,眼圈是浅淡的红:“你… …你… …”
赵云澜说:“我不是人!我说好听的!小巍别着急!小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沈巍悠哉地从他手臂里躲出去,说:“哼。”
这回他脸上是带笑的。
赵云澜愣了。
沈巍说:“你看,对付你,我还用不着动手。”
赵云澜气不打一处来:“沈巍!你这是什么操作!”
沈巍说:“游戏规则。我掌握的游戏规则。”
赵云澜叉腰站起来:“好。很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他一把扯开沈巍的被子,在双手呵口气,上下一通骚痒,把沈巍笑成了一条颤抖的水螅。
颤抖归颤抖,水螅还是挣扎得很剧烈,两分钟之后就没劲儿了,出了一身汗。
赵云澜指着沈巍的鼻子质问:“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沈巍连笑带喘:“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然后他把赵云澜拨拉开,抱怨道:“糟糕,被子脏了。”
他双手乱挥,把手心上的伤蹭破了。雪白的被子上粘了红丝,看着怪疼的。
赵云澜赶快把沈巍的爪子拎起来,皱眉道:“我去!停停停别闹了,疼吧?”
沈巍想说“不疼”,又看看赵云澜,自己笑了,把双手平摊在他下巴底下,盯着他说:“是啊,怎么才能不疼。”
赵云澜觉得沈巍不怀好意:“… …那沈警官的意思是… …怎么才不疼。”
沈巍睁大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
那意思仿佛是说:“你吹吹你亲亲就不疼。”
赵云澜恍然地“喔”了个长声儿,笑眯眯地… …用胡子在沈巍两只手心上轮流扎了一圈。
沈巍目瞪口呆。
赵云澜叉腰:“游戏规则… …呵呵老子还不懂制定游戏规则?!老子天天跟那帮崽子智斗,还能输?!”
苦肉计不能老用,沈巍忽然说:“赵云澜,明天你能送我去车站吗?我得回去上班了。”
赵云澜在他旁边坐下来靠着,尽量波澜不惊:“可以啊。那明天起来我带你走。”
沈巍默默地跟他靠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赵云澜,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赵云澜点头:“当然啊。”
沈巍淡淡滴笑笑:“赵云澜,你知道吗,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商量事儿的人。我其实,一直在想,应该把我的母亲安葬在哪儿。”
赵云澜眼睛瞪起来:“什么?我还以为… …伯母去世很久了。”
沈巍点头:“是的。所以… …我很不好。是不是。”
他讲话的神情很悠远,仿佛是在讲一个别人的坏话。赵云澜觉得沈巍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诚恳的样子,那种淳朴让他心里难受,替他觉得委屈。
所以赵云澜就不高兴了:“胡说,你有什么不好的。那都是世界的错。”
这个护犊子的态度把沈巍逗乐了:“赵云澜,不要用欺骗赵咩咩的口气跟我说话。”
赵云澜无辜:“我哪有!我明明是用骗赵东东的口气跟你说话。啊哈哈哈哈哈。”
沈巍叹气:“你这样胡闹,我说不下去了。”
赵云澜看看他,看见他面色青白,大眼睛下干燥地蜷缩着皱纹,目光缱绻,无奈又温柔。
他就也叹口气,对沈巍说:“哎呀,你不说,我说。”
他给沈巍又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了,开口说:“沈巍,沈警官,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情况,但是你昨天晚上老是嚷嚷,一会儿说不是妈妈的错,一会儿说他不是我父亲… …所以大概… …他们是感情不好是吗?所以他们去世之后没有合葬?你心里不踏实,担心他们这样过得孤单,但是又害怕给他们合葬,担心他们在那边也不安宁… …是这样吗?”
沈巍倦恹恹地看着他,开口说:“不是。不是这样。赵云澜,我的父母… …他们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