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吧 关注:27,679贴子:81,168

回复:【巍澜】候鸟 AU/CR 甜虐(之前那个吞得厉害所以重开)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沈巍觉得,这整个故事里最神经病的部分,其实是乔新。要不是他那一嗓子嚎得太吓人,沈巍其实不会回头转身,错过了第一次制服歹徒的机会。那么一个病恹恹的中年妇女,就算拼了全力给沈巍一棒子,也伤不了他。
何况那棒子也不扎实,好像就是他们家的拖把。
他要是不躲,那歹徒就被翻面儿铐上了,那他就不会拿刀捅乔新了,那沈巍就不用空手夺白刃了,那就不会光荣负伤停职反省还仿佛一个残废没法吃饭就快把自己饿死了。
沈巍坐在自己的小宿舍里,面对窗外,垂着双手,叹了好几口气。
这样的时候想吃火锅,最好是红油九宫格。再不行牛肉粉丝,加很多辣椒。
他幻想了很多食物,最后发现用只用嘴就能吃到的只有牛奶。俩手腕子夹住包装盒,用牙把吸管怼进去,嘬就行了。
他喝了两个,没饱,反倒是想……上厕所。
这个艰巨的工程他不想形容,总之又叹了好几口气。
还好,停职不出门,也省得洗澡,不然叹出的二氧化碳都能让他中毒。
单身生活不好过啊。谁说单身狗是自由之神来着,狗屁倒灶,一定是没被砍过。
他瘪嘴,连最喜欢的信都不能写了。只能枯坐面对摊开的白纸,慢慢地体会那种掏心挖肝的疼。
他的两只手白天也疼,白刀子进去,旋转了之后红刀子出来,两个掌心的筋肉都外翻着,大夫费了好大劲才缝回去。缝的时候他麻木了,从手指到肘关节都僵着,筋肉砰砰地跳,只感到一种火烫似的肿胀。到了晚上,他慢慢觉出来疼,那个疼一直流窜到肩膀,让他恨不能干脆把俩胳膊卸了。沈巍想,也许睡着了就不疼了,谁知道他一躺上床,那疼就仿佛生出了灵魂,咬他的骨头,啃他的神经,掐着他的心肝脾肺撒开欢儿地弥漫,好像谁拿着电钻钻他似的。他一阵一阵身上发冷,脑门上的筋都跳起来老高。
睡不着。
开手机费劲。所以也不知道几点了。
天黑。死寂。
脸上背上都粘嗒嗒的难受。翻个身,衣服都贴在肉上,又凉又腻。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1楼2018-11-06 21:06
回复
    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下,一下,一下,沈巍惊喜地翻身坐起来,就看见屏幕上闪啊闪的来电显示:
    赵云澜。
    他欢喜得不行,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拨拉出来,笨拙地用手指头去捅,捅出来输入开机密码的显示,再用失灵的手指头去按密码,一次输入错误,两次手滑,三次手机掉地上了。
    手机停止震动,屏幕一亮,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沈巍忽然就难过了。
    很难过那种。好像小时候考试不及格,差一分,不敢回家。
    他吸吸鼻子,再接再厉地用两只手把手机夹着捡起来,扔到床上。
    就在这时,宿舍的固定电话响了。
    是那种挂在墙上的固定电话,紧急呼叫也用它,楼下按门铃也用它,同事找他也用它,总之是非常老式的白色塑料挂机,万年不响一下的那种。
    沈巍用两只手腕子夹着滑溜溜的电话机,用力掂起脚跟掰它,掰下来的片刻它砰然滑落,长长的电线当啷出去,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响。
    但是巨响没有电话那头的人吼得响,是震天动地脾气暴躁的一声怒吼:
    “沈!巍!”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2楼2018-11-06 21:06
    收起回复
      关心巍巍的孩子你们好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9楼2018-11-07 17:05
      收起回复
        二十四、约会
        沈巍把电话好容易拾起来,就被电话那头的人吼得直闭眼:
        “沈巍!沈巍!沈巍你没事儿吗!你说话啊!”
        沈巍恨不得声音里都带着笑,只怪电话不能视频,看不见对方的脸:“赵云澜。”
        对面冷静了三秒,赵云澜的声音逐渐平和:“沈巍?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巍笑眯眯:“我这不是接电话了嘛。”
        赵云澜又急:“不是!我是说手机!”
        沈巍柔声道:“接哪个不是一样吗……我刚才……嗯……在浴室,没听见手机响。”
        赵云澜说:“哦。”
        他答应得呆呆的,有点违反常态。根据沈巍对他的认识,赵云澜的标准反应是该是问他是不是裸/体。
        沈巍就说:“先说好,我穿着衣服,你不许胡思乱想。”
        赵云澜说:“啊?啊!哈哈哈。”
        他哈哈得蛮茫然,沈巍觉得不对,就问他:“怎么了赵云澜?出什么事了吗?”
        赵云澜倒是很坦白:“我今天从下午开始,眼皮一直跳。刚眯一下,给吓醒了。不知道梦见什么。”
        沈巍心下一片软:“以前我妈要是眼皮跳,就剪一小块白纸贴在眼皮上,说那叫‘白跳’。要不你试试。”
        赵云澜笑起来的声音,有一点惊魂未定的疲惫:“不用……没事儿就好。你可别再出事儿了。”
        沈巍皱眉头:“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赵云澜?你在哪儿呢?”
        赵云澜恢复镇定,慢慢告诉他说:“北京。我在北京。赵卷卷不太好。我其实……”
        他停顿下来,不知道是想说“其实有心里准备”,还是想说“其实很难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2楼2018-11-07 22:04
        回复
          沈巍等了一会儿,劝他:“你不是在北京了嘛。那就是带她看名医对不对?没办法吗?”
          赵云澜就很认真地跟他汇报:“不止北京!咱们分开之后,我先带她去了广州医附属……然后去了香港基督教联合……你知道我认识的那些人,平时开最贵的红酒,自然知道最好的医院。而且我们还不仅看了病……我还真找了个人,给她看八字起了个名字……但是沈巍,那人说她八字很好,看不出缺什么。我说缺点健康,能不能给起个长命百岁的名字……结果那先生说,叫梦瑶……”
          沈巍自言自语地念:“……赵梦瑶?”
          赵云澜说:“不是,李梦瑶。也不是拗口的名字,可就是……怎么那么奇怪啊。”
          沈巍叹口气:“是。难听。我还是觉得赵卷卷比较可爱。你应该问问风水先生,如果就叫赵卷卷,会不会折寿。”
          赵云澜严肃认真地愣住:“哦……确实……我怎么没想到。”
          这孩子是操心/操/傻了么。沈巍替他累得慌,又真心实意地替赵卷卷着急:“那孩子呢?孩子现在怎么样?”
          赵云澜停顿了一会,忽然叫他:“沈巍。”
          沈巍说:“嗯?”
          赵云澜说:“以前,我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事儿。而且你知道吗……我们做这个工作,孩子来,孩子走,怎么来,怎么走,其实都是个固定流程。那时候没有你,我也没这么难受。挺奇怪的。我以前……觉得人生没什么难受的。”
          沈巍顺着他的心意哄他:“赵园长这么说,倒仿佛是我的不是了。”
          赵云澜说:“确实……我看完全是沈警官的不是。”
          沈巍给他气笑了:“我有什么不是了?你不如说出来,我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赵云澜说:“你抱我了!你这么个美人胚子!抱完我就跑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不娶何耽!”
          这回沈巍是真没听懂:“什么?你那什么什么的都是什么意思?”
          赵云澜说:“意思就是:我想你沈巍。你想我吗?”
          他不吼又不笑的时候,原来说话的声音仿佛高级的磨砂玻璃,低柔沉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烈和性感。
          沈巍清了清嗓子,半晌说:“你……你在哪儿?”
          赵云澜说:“北京啊。”
          沈巍翻白眼:“不是!我是问你现在站在什么地方。”
          赵云澜“喔”了一声,详细描述说:“友谊医院……赵卷卷在病房。里面太安静了。我憋得难受,就到院子里抽根儿烟。”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3楼2018-11-07 22:05
          回复
            沈巍扯着他的电话线,往窗前挪动了一点,抬头往窗外看:“赵云澜,你那儿天气好吗?”
            赵云澜点头,看着皎洁明朗的一轮满月,悠长地吐出白色烟雾。那些雾在他眼前散开,遮挡不住白月光的明亮,仿佛是护着他活到今天的那些运气,就算冰冷,也始终绕着他打转转。
            然后他笑起来,告诉沈巍说:“天气特别干。跟桂林一点儿不一样。我都不能笑,一笑就觉得脸都裂了。”
            沈巍从窗口看不见月亮。这里楼很密,也许是阴天或者夜太深。总之他什么都看不见,赵云澜的脸因此在他脑海中剧烈地清晰起来,是笑的,又开朗又盎然,眼角暖呼呼地耷拉着,笑纹一丝一丝的都是由衷,连下巴上乱糟糟的胡茬都透着那么舒服。
            他说:“赵云澜,我很想你。”
            有些话不能说。不说出口的想念,仿佛是游戏冲突里的BGM,明明始终在那儿,但你不注意它,它就那么行云流水地自己跟自己热闹着。但是想念一旦出口,就如同滚滚的泄洪,你觉得自己玩着的那个角色死了,爆破的画面骤然静止,文字飞散,只剩下那首连绵不绝的音乐继续着,自顾自的,怎么听都显得悲伤。
            那时候你就会想:啊,原来这首歌,是这么唱的。
            沈巍不说想赵云澜,赵云澜不说想沈巍的时候,他们各自忙碌,不觉得急切地想见到对方。
            沈巍光荣负伤身上疼到抓狂,赵云澜为了赵卷卷的生死夜不能寐……但是原本,在这通电话之前,他们只是觉得,想一想对方的脸,就足够了。
            假如沈巍及时回复了赵云澜的微信问候,赵云澜就不会打手机给他。如果沈巍好好地接听了手机,赵云澜就不会着急,不会没头苍蝇似地自己吓唬自己,然后把内心压抑着的那点小波澜小火花都掏出来,统统引爆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4楼2018-11-07 22:06
            回复
              再恢复理智的时候,沈巍很后悔。
              他不应该坐在开往北京的动车上。赵云澜顾着一个赵卷卷,已经心力交瘁,他是个伤号,不仅帮不上赵云澜,还很可能给他找事儿。
              不是可能,绝对那就是给他找事儿。
              而且因为他行动不便,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刷了牙,洗脸这么复杂的事情没完成。这让他感觉很惭愧,惭愧到忽然觉得没脸去见赵云澜了。
              他实在不应该,因为听了赵云澜三言两句的撩拨,就跟个怀春的小少女似的,千里万里地往北京跑,去!约!会!
              他不过是自己心里想到了“约会”这个词,就把脸绯红了,从脖子根到胸口都一阵滚烫。
              其实赵云澜说了什么呢?他也没撩拨他。
              他不过是轻言慢语地告诉沈巍,他会在北京守着赵卷卷,然后带那个孩子到处走走看看,逛个公园,爬个景山,再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
              沈巍被他讲得神思恍惚,忽然向往起天安门广场和升旗来,就好像他小时候戴上红领巾、参加学校的升旗仪式一样。
              赵卷卷看得懂天安门广场和升国旗吗?赵云澜说这是她自己要的。他说没有人知道赵卷卷喜欢什么,为她人生的最初和最后准备什么礼物,这个问题困扰着整个龙王庙的人。但是有一天新闻联播里演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然后是屹立的太安门,和平的广场,还有清晨天未亮的解放军叔叔,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迎着风,向着太阳的光芒抖展着抛洒开去。
              赵云澜说,赵卷卷当时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然后赵云澜就问她,是不是想去看五星红旗。赵卷卷是个没办法抬直脖子的小孩,可是赵云澜说,她点头了。
              沈巍不知道赵云澜说的点头,到底是不是赵卷卷自己的意思。但是既然她点了头,以赵云澜的脾气,那就是得立刻马上把赵卷卷抱到天安门广场去。
              直到下火车,沈巍都在犹豫。他试图把双手插进兜里,失败了。然后他又想干脆买张返程票回去算了,但是脚步和脑子的路线相反,他咬着下嘴唇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出站口了。
              然后他就听见很熟悉的声音,朝着他热热闹闹地嚷:“沈巍!沈巍我在这儿呐!”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5楼2018-11-07 22:07
              回复
                二十五、最好吃的早点
                赵云澜跑向沈巍的时候,眼角眉头全是笑,那种由衷的从心眼里冒出来的高兴,那种全身的寒气都抖落不掉的喜出望外,全在他看见沈巍双手的时候僵住了。
                沈巍慢吞吞地把双手背后。
                赵云澜眼神惊惶,瞪着他问:“沈巍?这怎么回事?你……你干什么了?!”
                沈巍不敢看他,期期艾艾地嗫嚅道:“没有……没干什么……没干坏事。”
                赵云澜怒了:“没干坏事你干什么了!沈巍你可以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一口一个啥事儿没有,我要是不招你来你就不吭声儿了是嘛!”
                他语气很狂躁,伸出去拉沈巍手的动作却轻柔,等他看清楚沈巍肿胀的手、手上层峦叠嶂的纱布、以及留在外面的、变成黑紫颜色的几根手指头,立刻就梗住了。
                他不说话,又没表情,那个恐怖程度比任何时候都严重,沈巍赶快道歉:“赵云澜!不是你别着急……都是皮肉伤……我不想跟你说那是因为……怪难为情的。”
                赵云澜没有笑,抬起目光看他:“难为情?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沈巍忽然就有点扭捏:“那个……我……我早上没洗脸。”
                他越说话头就越低,简直快要扎到自己胸口上了。
                然后他听见赵云澜深深地喘了口气,对他说:“没事儿。回家我给你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6楼2018-11-07 22:07
                回复
                  说是回家,其实是个小宾馆,在前门外大街的胡同里,是老旧的四合院儿改建的。赵云澜说他们就在这儿住一个晚上,目的是把赵卷卷带出来,明天一早看升旗。平时他都在友谊医院,几乎就是天天陪床,病房里有个钢丝折叠床。幸亏主治大夫是熟人介绍的,赵云澜怎么在病房折腾、滞留,也没人管。
                  “看病太难了。”赵云澜如是说。
                  四合院的自来水特别凉,热水器开开要等好久。赵云澜看着沈巍皱眉头,拿了个脸盆,接了半盆冷水又拿烧水壶烧了一壶热水,兑在一起,用手下去搅和,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有点热。烫死你算了。”
                  沈巍大气不敢出,听天由命。
                  赵云澜脸色不善,从回来就没露过一个笑模样,让沈巍“过来、低头”的口气也很狂躁。但是他细心地把沈巍的毛衣领子塞进脖颈子,然后往烫软的毛巾上打香皂的样子,却是又仔细又体贴。
                  沈巍满耳根子肥皂泡的时候,还隐约听见他说“只有香皂,老子没有洗面奶”。
                  沈巍心说“你有刮胡刀就够了”,这才忽然想起,赵云澜把胡子刮了。今天早上他看见他的时候,赵云澜干干净净的很体面,牛仔裤和粗线毛衣透着皂荚的香味儿,厚度、颜色、都跟初冬的世界和谐极了。
                  他想到这儿,就忙不迭地抬头看赵云澜,同时觉得脸和脖子都干净清爽的感觉不要太好。好得想要摇头晃脑。
                  赵云澜看着他继续皱眉:“你脖子里粘嗒嗒的。好受吗?给你换件衣服吧。”
                  沈巍讨好地说:“赵云澜,你没有胡子的样子,很年轻啊。”
                  赵云澜的严肃脸破裂:“啊?……哈哈哈那个那个……我抱赵卷卷的时候她老是乱摔,没轻没重的我怕扎了她。”
                  赵卷卷这样的脑瘫孩子,越长大平衡就越差,本来能坐着,忽然就往床下载,怀里抱着也一样,始终是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
                  沈巍默默地叹口气。
                  他一个晃神的功夫,赵云澜两只手上不知弄了什么香喷喷,照着沈巍脸上没头没脑一通乱抹,抹得沈巍闭着呼吸直躲:“赵云澜!你干什么!你拿什么玩意儿擦我脸!”
                  赵云澜摊开双手给他看:“油油啊!”
                  沈巍疯了:“油什么油油!”
                  赵云澜满不在乎地把剩下的“油油”往自己两腮擦:“哎呀都跟你说北京干嘛!你等会出去试试,迎风说句话,保证嘴角都裂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7楼2018-11-07 22:08
                  收起回复
                    沈巍冲他的背影吹胡子瞪眼睛,赵云澜不理,告诉他说:“你等着,我去买早点。”
                    沈巍听着新鲜,一蹦从房里蹦出来,一头扎在赵云澜后背上。
                    赵云澜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沈巍的:“祖宗!您这手不能乱动不知道吗?一般我要是处理,就得拿两条吊带给你吊脖子上,扛机关枪那样儿。”
                    他一边说,一边把沈巍的两只手捧起来皱着眉头看:“而且你得歇着,这得流多少血啊。”
                    沈巍从小到大没被人心疼过,高高兴兴地舔着脸说:“所以得吃啊!等你拿回来,我不早饿死了。”
                    赵云澜仰天长啸:“我劳驾了您!您要饿死早饿死了!还等这早晚儿呢!”
                    沈巍低眉顺眼:“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哦不对,从昨天中午。”
                    赵云澜又怒了:“什吗?!你们单位是虐待吗!警察也不兴体罚啊!”
                    一边愤怒,他一边搂着沈巍往外走:“走走走,祖宗,想吃什么尽管说,要多少有多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8楼2018-11-07 22:09
                    回复
                      啊亲爱的孩纸们你们在哪里~~~~~~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4楼2018-11-08 17:23
                      回复
                        二十六、雨露均沾
                        沈巍来了,赵云澜很开心。不仅仅是开心,他还为了沈巍的受伤很闹心。但即便如此,沈巍知道,赵云澜对赵卷卷最是担心。
                        他一早跑出来订旅社、去火车站接沈巍、看见沈巍受伤火冒三丈、怕他脏怕他饿忙活这半天,心早已长草,恨不得一步迈到赵卷卷眼前去。
                        他们匆匆出门,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沈巍的意思是坐地铁,省时间不堵车。但是赵云澜皱着眉头盯着他的手,那神情就好像是,但凡谁碰沈巍一下,他就要跟人家玩命。
                        他目露凶光,讲话的口吻却随和:“没事,这会儿早高峰过了,不塞车。”
                        然后就仿佛他知道沈巍要问什么似的,又说:“赵卷卷不接受打车,晕得厉害,咱坐个公交我认认路。”
                        他一手抓着公交扶手一手揽着沈巍,轻柔得好像一只小耗子。把沈巍放进座位之后,他长松口气,看沈巍的目光带着抱歉的意味。沈巍就笑眯眯:“很好啊。绿色出行。园长大人是小朋友的表率。”
                        赵云澜没有笑,翻一个白眼开始打电话:“嗯?哎哎叶大夫,我是赵云澜……对麻烦您,麻烦您给找的那个外科专家……好好好!太好了!感谢您!我们等会是哪儿见?好的好的!直接上病房!太感激您了……救苦救难救死扶伤您真是活菩萨……”
                        沈巍看了他一会儿,看见他变幻莫测的促狭和热络,然后扭过头望向窗外,让金子般明媚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车窗外,是一个高高的蓝天。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4楼2018-11-09 07:32
                        回复
                          到了医院,沈巍被赵云澜直接推给了一个穿粉红色制服的导诊姐姐,小姐姐很温柔地对赵云澜笑,告诉他“放心、叶医生交代好了”。赵云澜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塞在小姐姐口袋里,放好了,用手在口袋外面拍一拍,冲人家不要脸地眨一下右眼。
                          沈巍眼都看直了,小姐姐倒是很镇定:“赵园长,您就不要倒出散桃花了好吧?等下你小情人见了要不高兴的。”
                          赵云澜就笑得“嘿嘿嘿”,一边告诉沈巍:“听美女姐姐的,好好检查,别闹别扭。慢慢弄,弄好了再来找我。我在赵卷卷那儿等着你。”
                          沈巍抿着嘴点头微笑,赵云澜却仿佛还不放心似的,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愣了一会儿,又不知道干嘛,讪讪地收了手。
                          沈巍说:“放心吧赵云澜。我不是小孩子。”
                          然后他就转身,跟着导诊姐姐去了。
                          导诊姐姐面孔文静,是平和圆润的白皮肤。沈巍跟着她上楼下楼,穿越茫茫人潮人海。他不说话,小姐姐倒是有嘱咐他:“小心一点,别撞到人。”
                          沈巍淡淡地笑,这些人是都受了赵云澜的影响吗?什么时候开始都把他当小朋友了。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导诊姐姐告诉他:“赵园长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把你磕了碰了。”
                          她抬头看看沈巍,冲他笑:“他对你真不错。还反复威胁我们杨主任说,你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光荣负伤的。”
                          帝都人民都嘴皮子利索,说话不带磕巴。沈巍本来性子就慢,除了客气地笑笑也不知道能干嘛。
                          导诊姐姐就瞪他:“哎呦,警官同志,您还真不像能打架的,这半天都指望我一个人说话呀。您怎么跟赵园长那么不一样呢!他一个人吵吵能热闹整个病房。”
                          沈巍这会插上话了:“是……他就整天淘气。”
                          导诊姐姐带他九曲十八弯地到了目的地,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杨主任迎出来,反倒把沈巍给弄愣了:“杨医生……?您做主任了。”
                          杨主任把口罩拉下来,乐了:“沈大英雄!哎呦我的天,请您少做两回英雄还真难。我说赵云澜是为了谁这么急吼吼的,这还真是红颜名将惺惺相惜啊。得嘞,交给我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5楼2018-11-09 07:34
                          回复
                            说起来,沈巍很能打。
                            他之所以认识杨主任,也是因为他曾经参加一次对野生动物偷猎者的抓捕行动,被打羚羊的狙击枪打了个正着,差点就跟羚羊犄角一样进博物馆了。
                            在警校训练时,他除了专业课学得很用心之外,身体训练格外出色。他体能格斗包括使用武器方面彰显出来的异能,让学校领导格外重视,找他谈过几次,问他要不要考虑做刑侦或者是特警。
                            但是沈巍拒绝。
                            年轻时的沈巍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他是面目漂亮的半个少年,如果问他为什么搏击格斗都那么凶残,可能是因为母亲离开的刺激,让他无从发泄,从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悲伤。他天生不太说话,母亲走后他的手机和电话几乎不再响起。除了沙包和靶场,他没有可以互动的对方。
                            这种受伤野兽般的暴戾,让他的教员们又赏识、又警惕。
                            特警训练的首席教官非常赞赏他,经常用狼一样的眼睛观察他擦枪和举匕首。有时候觉得沈巍训练量不够,还会亲自上阵,带他过障碍追猎犬。他耐心潜伏在沈巍身边许久,总觉得差不多可以走进这个少年心房,带他更进一步的时候,噩耗传来,沈巍接到父亲殉职的消息。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沈巍的教官们有些失望。作为铁血战士,他们总是认为,继承英雄遗志、崇拜并发扬它们,是一个做晚辈的基本操守。
                            谁知道沈巍没有操守。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6楼2018-11-09 07:35
                            回复
                              那个明明看起来出离冷静、又出离倔强的孩子,忽然就自闭了。
                              整整三天,他没出现在训练营、射击场,没跟教官请过一次假,只泡在图书馆里,把那些关于珍惜树木珍惜动物的资料整天整夜地翻读,密密麻麻的笔记做了一大本。
                              他以前也认真读书的,但是此刻他不是读书,他是厌世。
                              那时候他都经过了什么呢,沈巍桩桩件件都记得,但是桩桩件件都忘了。
                              他在图书馆不眠不休了一周,然后拼命病了一周。起来之后他重新去上课、去训练、去晒太阳、跑铁人三项,只是不再笑,不再开口说话。
                              说起来,都是他自己不好。
                              那些对生命的不谅解,耽误了他多少和岁月同歌的时间啊。可是岁月对他足够宽宏大量,不仅给了他健康的体魄、灵活的力量、稳定的工作、还让他有了充分的机会,可以看到其他生命的灾难。会说话能反抗的人类可能被恶势力伤害,奔走呼号;不会说话不去反抗的山脉在被损害被毁灭的时候陷入沉默,把自己的生命幻化成泥、降解入土,仍然化作养分,绵绵不休地滋养声息。
                              人和自然比较起来,太渺小了。
                              沈巍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懂得这个道理的呢?
                              他想不清楚,也许是杨主任给他安排各种检查换药打麻醉把他搞迷糊了……总之他昏头转向地跟所有人道谢,终于冲出重围逃出升天见到赵云澜之后……就开心地笑起来。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7楼2018-11-09 07:3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