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转】《雷电之歌》（持续更新中） 原作者：梅子青青

大人这是怎么了？也许大人真的老了，连心性都发生了变化，像个孩子。我正想劝劝他，大人一脸孩子气地说：“让我喝也行，咱们讲个条件，你得陪着我一起喝。”
 “大人，药岂是能乱喝的？”
 大人放缓了语气：“当然不能乱喝，我懂医术，还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我给你也开个方子，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这叫‘有苦同吃，有药同喝’。”
 我有点哭笑不得。为了大人的健康，也只好点头应允。大人给我号了脉，开了方子（我怎么感觉大人做这些事的时候，分外开心呢？唉，只要大人高兴，怎么样都可以）；晚上，我和大人同时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亮亮碗底，如同饮酒一般。然后我侍奉大人更衣躺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大人说：“元芳，你也躺下，躺下咱们一起说说话。”

我知道大人在病中，他的话我一定要顺从，于是我便依言在一旁的榻上躺下。大人和我随意闲聊着；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我强忍着警告自己，不能睡，我要照顾大人……可我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渐渐地，大人的话音越来越小，在模糊的意识中，好像有人为我掖了掖被子；自己像是又处在绛帐的小村中，大人要为我包扎伤口，他叹息着低声念叨：“这孩子……伤得太了……”我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似乎有一只手轻轻擦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耳边有个声音在叫我：“元芳，起来吧，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我一睁眼，看见大人站在我床边；再扭头一看窗户——天亮了！我赶忙一骨碌爬起来。奇怪！我一向睡眠轻，尤其是最近，经常彻夜不眠，怎么昨天晚上睡得这么沉？我有点惭愧地说：“大人，元芳还说来照顾您呢，自己倒睡得什么都不知道。您休息好了吗？”
 大人满脸笑意：“很好，很好。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多了。”
 来到花园里，大人道：“元芳啊，常言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你陪着我老头子养病，这武艺不能荒疏了。练上一套剑法如何？顺便也让我开开眼。”

我点头答应了。狄春为我取来幽兰剑，待大人在石凳上坐好，我便演练起来。
 起初我是想让大人开心，动作不免舒缓些，但练着练着，我头脑中便渐渐消除了杂念，变得空明澄澈，动作也越来越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剑光环绕在我身边，连成一片。
 一套剑法练完了，我收回长剑，静立当地。忽听几声清脆的掌声，转头看见大人在狄春的搀扶下笑着向我走来：“好啊，元芳，好剑法！翩如惊鸿，矫若游龙，既有实战效果，也有可观赏性，令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我把剑插回剑鞘，恍然觉得汗出如浆，通体舒畅，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大人，以后我每天陪您吃药，您也跟我一起练剑如何？”
 大人听了，想了想，点头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是该多活动活动。好，我同意。”

三日后，我就觉出不对劲了。
 从服用大人给我开的药后，我每天晚上都特别困，睡得很沉；白天饭也吃得多了。难道大人是借口让我陪他，实际在为我调养身体吗？一定是这样！大人很少在我面前直接表露什么情感，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向我传递着一种特殊的关爱！
 十日后的傍晚，乌云四合，空气潮湿，眼见一场大雨即将到来。宁静多日的心绪又开始骚动，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什么邪恶的东西蠢蠢欲动。我努力压制着这种不安的情绪，但仍有些魂不守舍。
吃过晚饭，大人带我来到书房。我为大人端上一杯茶，大人看了看我，道：“嗯，气色不错，人也没那么瘦了，这我就放心了。元芳，今天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大人阅历丰富，见识广博，他要讲的故事一定是曲折动人的。越是复杂的故事越好，这样我就可以集中精力了：“大人，是断案的故事吗？您这是要考元芳的脑力啊！”
 大人摆摆手：“不，今天我要给你讲一个《春秋》故事。”
 “大人，”我笑道，“您知道我读书不多，这不是难为我吗？也罢，听听也好，也让元芳长点见识。”

臭百度，受不了你，又审核，气愤……

各位，死百度审核太慢，为了保证文章的顺序与连贯性，蓝猫决定等审核完了再发，众位先慢慢看着。

大人道：“这个故事很简单。元芳，你知道寒食节的来历吗？”
 “哦，这我知道。春秋时期晋国的晋文公在做公子流亡异国时，追随他的人有好几个，其中介子推功劳最大，据说在晋文公挨饿找不到吃的东西时，他曾偷偷割下自己腿上的肉煮给晋文公吃。后来晋文公回国当上国君，封赏手下时，偏偏忘了介子推；当然还有个说法是介子推功劳太大，晋文公不知该怎么封赏，就先搁下了。介子推带着母亲隐居山中；晋文公为了让他母子现身就放火烧山，可母子二人就是不出来，最后被火烧死了。为纪念介子推，晋文公将这一天定为寒食节，家家熄火只吃冷食。”
 大人赞赏地看着我：“说得好。元芳，你怎么评价介子推这个人？”
 “嗯——他忠心侍君，不求回报，不恋富贵，品格高尚，令人敬仰。”

啊，终于出来了，我去继续

大人摇摇头：“我不这样看。介子推不求回报固然高尚，但他考虑过晋文公的心情吗？他二人名为君臣，实属患难之交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应以诚相待，无需计较顾虑。若介子推心无芥蒂，也就不会发生令晋文公抱憾终生的悲剧了。你说呢，元芳？”大人说着，双眼紧紧盯着我。
 不，大人！您别再说下去了。元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不是介子推，他对晋文公只有忠君之心，却无犯上之事，而我……我强笑道：“大人，您在病中，就不要提这些古人的话了。您的茶凉了，我去给您换换。”我站起来要走。
 “元芳！我没有生病，也不想喝茶。你对我说句实话，”大人走到我面前，“你在躲着我；你还在想着你拿剑指着我的事，是吗？你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自己，是吗？”
 一阵沉闷的雷声从天边传来，我的脸色一定是变得惨白，多年前对雷电的恐惧感觉又袭上心头，而且越发强烈！雷声电光中，大人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而迫切。他的语调与从前一样慈爱温和，但我却没有了如坐春风，如沐春雨的感受，我只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那个雷雨之夜留给我的羞愧的记忆，此时又像毒蛇一般爬出来。我空有利剑在手，却无法将它斩断剁碎！如果上天再让我失忆一次该有多好！
 我吃力地从大人的书房中逃了出来，全然不顾身后大人焦急的呼唤。天已完全黑下来，空中电光闪闪，雷声隆隆，交织成一片谴责之象！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人拉到一间屋子中。

大家猜猜拉元芳进屋的是谁

第七章
灯光下，站在我面前的，是曾兄和狄春。
我不能再做这个大将军了；我曾两度要辞职，这回我去意已决，谁也拦不住我了。不，你们别劝我，留下来，我如何面对大人？
你听我们讲几个故事，听完了，何去何从，任由你定。
曾兄和狄春给我讲了几段往事。这些往事我虽经历过，却闻所未闻。今天由他俩讲给我，听得我惊心动魄。
元芳，你还记得崇州案你受伤的事吗？
我怎么不记得？当我身中七八支狼牙箭的时候，我是拼着一口气在等着，等着大人来解救两个重要的证人。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大人急切的呼唤：“元芳！……元芳，别再说话了，闭住气！”
大人的手用力托住我的手臂和我的身体，我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赶快施救！”我知道大人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气，但那一刻，我听出了大人强烈的恐惧！我知道，无论自己的伤有多重，我一定要活下来，为了大人，我必须活着！
还有呢？曾兄不为所动，继续问我。
几天后的深夜，我醒了过来，大人来看我，那时大人满脸喜气，从门外叫着我的名字就疾步赶进来。
还有呢？
曾兄当时就告诉我，大人为我的伤情急坏了，每天都要来看我三四趟。
恩师是怎样着急的，你知道吗？

我疯了，又审核，死百度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我招你惹你了？？？？

死百度老是审核不通过，看来是发不完了，但我会尽快转来，不吊大家胃口。请耐心等待。

那是恩师不让我说！崇州军务紧急，恩师日理万机，通宵达旦地忙碌那是经常性的，但是只要他老人家稍稍有一点儿空，顾不上休息就立刻赶来看你；实在没时间，就令军医和仆人每隔两个时辰向他报一次你的伤情。你知道恩师他生活简朴，不事张扬，为了你，他令崇州城中所有的药店把最好的治伤药材都集中到府中，甚至不惜动用大元帅府公文！ 
崇州案结束回到洛阳后，有几次背着您，老爷曾担忧地对我讲，他最担心的是您伤势太重，惟恐医治不彻而留下病根。您难道没有发现吗？每到阴雨天气时，老爷总是特别留意您。他常跟我讲，狄春哪，元芳年纪轻轻，却一身伤病，现在可能还不觉什么，等他上了岁数，怕是有罪受啊！你帮着我留心，他要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赶紧告诉我，我好想办法为他调理。
泪水涌入我的眼眶，我喃喃低语：大人对我的恩德，高如山，深似海，我李元芳万死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