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号床的病人体温正常，心率也正常……”戴着眼镜的医生显然也觉得奇怪，这病人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蛇毒已经清理完毕，照理说很快就能醒。
　　“那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吴邪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嗯，照理说这样的病例也不是没有，病人身体无碍但是精神上不接受醒来，这位病人是不是……之前受了些刺激?”
　　这么一提，吴邪就想了起来，在他给他去毒的时候张起灵就好像陷入了梦魇，不管他怎么叫都不理人，现在就算是睡着他也是皱着眉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就没有什么办法?”吴邪伸手去理了理张起灵的刘海，露出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睫毛还曾被他戏说比女孩儿还好看，现在却没有什么生气一样。
　　“要看患者自身愿不愿意醒来了，你可以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接收到信息就会醒过来也不一定……”
　　“好，谢谢医生……”
　　医生护士出去之后，又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没有一些变化，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照理说张起灵应该会很快就醒来，他应该从没有睡过这么久的时候，现在是补觉来了?
　　“小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像个小孩一样贪睡?是想一直这样睡，把什么烂摊子都交给我吗?我和你说，大舅哥一天三次电话问候我，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成张家的追杀对象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陪秀秀看多了童话故事，现在却真真切切的想到了睡美人的故事，原来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来救醒，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么现在是不是他也该这么做?
　　吴邪用手细细描绘着张起灵的眉眼，到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信了一回邪，身子凑过去，两唇相触，观察着，直到对上一双深沉如海的双眸，吴邪仿佛要沉溺在里头像他一样不醒来。
　　“小哥你……嘶!又来这一招?!”吴邪的手臂一下被床上的人掰扯过去，再这样下去真的是要习惯性脱臼了，“小哥，你听我解释……”
　　“你是谁?”
　　吴邪猛地一颤，张起灵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说着让吴邪现在无法思考的话，他扯着笑容说，“小哥，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迎接他的是越发强硬的力道，让他冷汗直冒，他心想，原来不是睡美人的故事，是美人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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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生日来更新啦，别催，我肯定不坑的放心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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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爷爷，你在写什么?”五岁的吴邪吃力的爬上椅子，看着他的爷爷在一边认真的记录着什么，那时候他就开始好奇了。
　　吴老狗合上笔记，慈爱的摸了摸吴邪的头，“爷爷老了，记性不好，所以要开始拿纸笔记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了就会忘记东西?”吴邪印象中母亲也会说父亲是不是老了爱忘东西，要是没有她在这个家要怎么办?“啊，爷爷跟爸爸一样……”
　　“哈哈，你爸爸那是记性差，跟爷爷不一样……”吴老狗不知道要怎么和孙子探讨老年遗忘症这件事情，但是医生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坦然接受，所以这本笔记也算是他给孙子的最后一份礼物。
　　吴邪站在阳台，手上的烟燃了又灭，他想到爷爷跟他说过的话，笔记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计划也在一步一步的推进，却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张起灵的失忆。
　　在接张起灵回家之前，他做了很多功夫。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吴邪甩了甩手臂活动了下，张起灵醒来之后警惕的可怕，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他只得叫来医生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在给张起灵做检查时遭到了抵触，张起灵要是冷漠起来任谁也没有办法，吴邪叹口气，索性就让医生先出去，他自己跟张起灵聊。
　　病房又开始安静起来，比起之前的安静，现在的感觉更让人坐立不安。
　　“小哥，你不记得我是谁了?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吴邪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一个人如果连他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那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张起灵依旧不回话，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吴邪挠了挠头，烦躁了一下决定打个电话给张海客，他是张起灵的亲人，或许会有些办法。
　　拿出手机调到张海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还在睡觉?电话没有一会儿就接通了，张海客喂了一下，语气似乎颇有不满，吴邪只好笑说。
　　“大舅哥，是不是我扰你清梦了，不管怎么样，你要找我算账这事先放一放，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吴邪停顿了下，看着张起灵还跟在那自闭着，叹了口气，“小哥失忆了。”
　　“什么!怎么回事?”张海客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掀了被子起身，心中半是恼怒，“吴邪，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我怎么照顾他的，我把他当佛一样供着，绝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情。吴邪捏着眉心心想解释什么都没有用，“我开个免提，你跟他说说话吧，期望他就是忘记了我，你们都还记得……”
　　吴邪点开免提，走到张起灵面前，张起灵依旧如老僧入定，静静地端坐着，不时眼睛微眨，却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喂?起灵?我是海客哥，起灵你怎么样?”
　　张起灵闻言，这才盯着手机看，却没有回话，张海客着急的唤了几句，他才算开口。“海客哥，海杏呢?”
　　吴邪和张海客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头沉默了下，张海客才回道。
　　“海杏出国了，我让她暂时避避风头，你…不认得吴邪了?”
　　张起灵抬头看着吴邪，吴邪被他这样平静无波的眼睛盯着看的时候总有几分拘谨，他摸摸鼻头，替张起灵回应道，“算了，他大抵还是不记得了。”
　　“起灵，吴邪是…是我们这边的人，你可以信任他，明天我再过去找你……”张海客在介绍吴邪的时候想了下还是隐瞒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总不可能现在对他说那个人是你的丈夫，那也许比现在他失忆这件事还要来得刺激。总归不是个坑弟弟的哥哥，只是他的失忆来的有些蹊跷，一没撞脑袋二没受什么刺激这是怎么了?
　　“吴邪，我明天再去见他，你……”
　　“嗯，你放心，我先带他回家，如果医生确定他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毕竟失忆这事儿说不准就跟电视剧里演的，接收点以前的人和物也许就能慢慢想起来了……”
　　“也好，明天我就去吴家，今晚先让他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以后张起灵也不再说话，吴邪尽管有话聊但是面对一个闷油瓶子能倒出什么豆豆来?他只得好言好语腆着脸皮说。
　　“小哥，刚刚你也听海客哥说了，我是你这边的人，你可以信赖我，所以我担心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不如叫医生过来先给你简单的检查检查?”他这话说的小心翼翼，要是张起灵不配合他也不能强来。
　　最后才见这尊大佛挪了挪脚，回到了床上，抱着膝盖，那样的动作让吴邪想到了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对周围的一切警惕，可是他张起灵向来都是给人安全感的，就连胖子都说跟在小哥身边很放心。他们却忽略了张起灵也有自己害怕的事情，比如现在，比如失去记忆，他现在能记得张海客，是不是说明他记得从前，或者说他记得跟自己认识之前的所有事情?这一点吴邪不敢肯定，万一他心智就跟五六岁的小孩一样呢?
　　“小哥，你…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吴邪家中没有兄弟姐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心智只是小孩的人相处，看着分明是大人模样，却又看不得他委屈，原以为张起灵是不答应他的，最后在他要走之前还是扯住了他的衣服，这让吴邪一怔，回过头看着他，耐心的等他开口说话。

　“鸡蛋羹。”
　　鸡蛋羹?吴邪没料到他会想吃这样一道家常菜，加上这人现在乖顺的模样，总忍不住想要去顺顺毛，摸摸头喊着一声乖娃儿，爸比带你去吃饭。吴邪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倒是把张起灵的手给吓回去了，他不满的皱了下眉头，又不说话了。
　　吴邪自知理亏，装模作样咳嗽了几下就点头。伸手去帮他捏了下被角，顶着被他瞪的风险还是呼噜了一下张起灵的头，头发果然柔顺，就是刘海似乎有些长长了。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困了就休息会，我去给你买鸡蛋羹……”
　　没有回话，但确实听进去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吴邪心想你要是恢复记忆也这么乖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人比他还皮实，懒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遇到点事情说也不说就跟你玩失踪，现在人好端端的在他面前了，吴邪原先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些，要彻底安定还需要段时日，至少在计划结束之前碰上了这个意外他想好好的陪陪张起灵。
　　“你说什么?小哥失忆了?”解雨臣原本是要打个电话通知吴邪道个别，结果却收到这意外的消息，一旁的胖子听着连茶水都没喝完，面露难色。
　　“嗯，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不会少，张海客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他只把齐羽带回去了，具体的什么都没有说。”
　　“知道了，你和胖子先回去吧，暂时过几天安生日子，往后可有得忙了，秀秀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个两三天，到时候回来了你们一起过来我这吃顿饭。”解雨臣知道自家老婆的心思，小丫头有事情要跟吴邪说，八成是关于霍家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前瞒着，兴许是找到的东西不够又或者是小丫头太笨了要他们这些哥哥看着办，这么一想便也通透了。
　　“行，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先去买点吃的喝的伺候那祖宗。”
　　吴邪说话间都还带着些许笑意，这哪像是有怨言的，解雨臣听着都觉得酸。
　　“怎么回事?”胖子忙问，解雨臣把吴邪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胖子反复琢磨着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便大胆的假设。
　　“小哥该不会是真的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故意的?”
　　“故意假装失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哎呀我的花儿爷，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这不是情趣嘛情趣，要么就是担心起天真来了，要是失忆还能和他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解雨臣心想我谈没谈过恋爱你心里没点数吗?不仅谈过，娃都有了!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难得的是一次天气晴朗，从医院里头出来的吴邪站在楼下望着张起灵那间病房的窗户，走之前他没有关窗，五层楼的高度是够高的，也不担心他会做出跳窗这等傻事，但还是防着些，所以他在医院里头安排了人守着等他回来。
　　大街上热热闹闹，车水马龙。他看一眼手表，已经快到了饭点，医院附近的菜馆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还有的是直接在医院后院搭了灶台，大多数也是为了照顾着长期住院的病人，方便亲属照料。
　　吴邪沿着路找了家看上去干净些的菜馆，想着自己也还空着肚子，索性打个包一起回去吃。刚循着位置坐下来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黑眼镜。
　　“老板娘，来两份青椒肉丝炒饭。”像是注意到了背后的视线，黑眼镜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
　　吃着碗里的花生米，吴邪举个手打了声招呼，“哟，师父过来一起坐啊。”
　　黑眼镜也不客气，走过去就坐下了，吴邪给他倒了杯茶水。
　　“看你这样是还没有跟我二叔说我的事情，不打算去放羊了?”
　　“放，但是得找一个人……”
　　吴邪抬头看着他，那人只管喝茶，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说的清楚。
　　“找谁?要不要我帮你?”
　　“不说这个了，那小哥怎么样了?”黑眼镜是知道人昏迷进医院的事情，只是在他们去医院守着的时候他没在。
　　“醒了，但是脑子不行。”
　　“傻了?”黑眼镜挑了挑眉头，显然不信。
　　“这话你说出来之前你信吗?我倒希望他傻了，什么都不用理，吃吃喝喝，人生一大快事啊。”
　　“你想他傻人有傻福，可他偏生是聪明冷静的人，看样子你是遇到难事了。”黑眼镜夹了个花生米到嘴里，嚼吧着。
　　“青椒肉丝饭来了，还有先生您点的鸡蛋羹厨房现正做着，新鲜热乎!”老板娘递过来两份青椒肉丝炒饭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给那小哥点的鸡蛋羹?”黑眼镜总是会识破点他的心思，吴邪没有否认。
　　“难得他提出来，我这是养孩子呢……”
　　说完，吴邪吃了口炒饭，觉得味道淡了些，加上刚刚又点了几道菜要带回去，索性就吃了几口便不碰了。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张海客那里。”吴邪把玩着火机，突然说了句，他猜想黑眼镜要找的人会不会是齐羽，他是不是怀疑齐羽的身世有可能和他自己有关系?
　　黑眼镜吃的虽然快但是话是听进去了，他依旧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想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我这人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知道他不想说的话是怎么也不会说的，吴邪索性也就放弃了追问，严刑拷问的事情交给张海客就行了，他什么都不用理。
　　“阿嘁!”张海客打了个喷嚏，一边的张雪怡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递给他纸巾，还说了句。
　　“该不会是感冒了?”
　　“那倒没有，况且我这不是被你照顾的好好的?”张海客低头看着正给他收拾东西递纸巾又递衣服的女人，总觉得越看越欢喜，凑过去就亲了一口。
　　张雪怡白皙的脸上晕着红霞，一时间就好像坠入爱河的小女人一般，不知所措。
　　“雪怡，我要去一趟吴邪那，起灵有些事情，你……”
　　“放心，我会守着本家，不会有事。”张雪怡认真的回应，顿了顿她又说，“齐羽他……”
　　“他现在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还是得继续观察，要是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就看着点，提前告诉我……”
　　“好，我明白了。”张雪怡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伸手给他了一个拥抱，张海客没有拒绝，顺了顺怀里人的发丝，总算明白他们所说的小确幸是什么样的感觉。
　　原本还天朗气清的天气说变就变，不少人开始找地方躲雨，那饭馆门前一下就热闹起来，吴邪帮着黑眼镜那份也付了钱，走之前还告诉他。
　　“师父，我想我们还是会再见的。”
　　黑眼镜没有回应，细嚼慢咽的把最后一口饭吃了，又换了一副眼镜戴上。
　　吴邪因着身上没带伞，到了附近的超市去买了把雨伞，特意摸了摸环保袋里的饭菜，还热乎着。也不知道他伺候的祖宗现在醒没醒，脚步匆匆但很稳，回到医院的时候裤脚半湿着。
　　吴家伙计看吴邪回来了就说，“老板，张爷没有出门，估计还在睡。”
　　“知道了，你们先去吃点东西，顺带回通电话回去我二叔。”
　　“是。”
　　把伞放在门外，吴邪进去了发现张起灵已经醒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的还是装睡，怎么一见到他来就醒了。
　　“小哥，久等了，来，吃饭吧……”他拉着椅子，把病床前端的小桌子摆好，饭菜都是分装的，打开后香气四溢。
　　“光吃鸡蛋羹也没有营养，给你多炒了点其他的菜，还有鸡汤，补补身体。”吴邪见他不动，还想着该不会是想要他喂着吃吧?几分犹豫之后他就干脆试着舀了勺汤吹了吹放到张起灵嘴边，“小哥，想不到你还要我喂着吃饭?”说话间颇有些揶揄的语气。
　　张起灵微微一动，伸手接过那汤勺，这才慢慢喝了起来。
　　还真是小鸡啄米的饭量，吴邪看他吃香斯文，换作是他饿了几天也许都没有这样小口慢嚼，见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似是没有胃口，吴邪索性自己动手再喂几口。
　　“多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你也不想在这里待着，我知道你现在想走，但又不知道走哪去，吃完了我就带你回家……”
　　像是听到了什么字眼，张起灵盯着吴邪看，那神情让吴邪想到了瓶仔还有小满哥，笑了笑。
　　“你不是无家可归，我说了一定带你回去，所以别跟身体过不去……”舀了鸡蛋羹他自己也吃了一口，滑溜溜又嫩的感觉，这就是张起灵喜欢吃的?
　　“吃不下。”张起灵别过眼，轻轻的说了句，吴邪想他是没胃口，索性自己把剩下的菜吃了，一点也不带嫌弃，碗筷都只拿了一副。
　　“先给医生检查一下，等下我们再回去好吗?”

吴邪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意外的是他点点头答应的很爽快，想来是已经开始信任他了。
　　叫来了医生，他站在一边看着医生护士在一边上手检查着张起灵的身体，时而说些他听不懂的医学术语，但总体看情况该是乐观的。
　　“医生，怎么样?”
　　“按理说他没有脑震荡，身体机能一切都还好，是不可能失忆的，唯一的可能性也许就是患者本身自动选择屏蔽一些东西，这种情况也就是选择性失忆，也许当大脑再次接受相应的刺激了就会恢复，当然，如果一味地刺激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放松心态最重要，毕竟记忆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说不准的。”
　　吴邪听明白了，点点头，再询问了下是否可以提前出院，医生表示只要身体机能没有什么大问题都可以出院静养，张起灵听了倒是自动自觉的从床上下来，吴邪看他这么着急回去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换他要是病了不安安心心躺着享福是不可能的。
　　“小哥，换件衣服，你先前那件衣服破了给你从家里带了件新的，穿上吧……”吴邪从一边的行李袋里拿出了件新衣服，递给张起灵，他倒是随意的主，脱了身上的病服就直接把衣服套上了，这让吴邪看看这人身材的机会都没有，想来身上检查的时候也没有落下什么可怖的伤痕，便是万幸。
　　一根烟抽完，吴邪打算回房间休息，路过那间已经关上房门的房间，吴邪想起了不少之前的事情，站了许久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纵使只有一墙之隔，吴邪学着之前那样敲了敲墙壁，说了句。
　　“小哥，晚安。”
　　躺下之后，却分明听到了隔壁的敲墙声，仿佛在回应他一句，吴邪勾着唇角，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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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秋冬的早晨总是透露出几分萧瑟的意味，吴邪摁掉了手机闹铃，时间定在早上六点，这是他回来家中睡的第一个早觉，起的也很早。大概是那隔壁住的是令他安心又不安生的主，估摸着这会儿人还在睡着。
　　他掀了被子，把空调关了之后就打开窗户通风，昨夜似乎还下了场雨，他睡得沉自然没有什么感觉，一场秋雨一场寒，他竟心想那人有没有带够秋冬穿的衣服。
　　换好衣服，吴邪出门下意识往左走了几步，来到了隔壁的房门口，他想这么早张起灵应该还没有醒，但想想之前这人就有晨起锻炼的习惯，也不知道这人一失忆是不是连这些习惯都给忘的一干二净。犹豫再三，这手还是没有敲下去。
　　下到客厅，再到厨房，吴邪卷起衣袖系好围裙，从冰箱里找寻食材，他不在家这段时间食材王姨都是会换新的进来，所以他很放心。
　　“鸡蛋羹。”
　　吴邪敲鸡蛋的时候脑子里想到张起灵说这句话时的那双眼睛，无辜中又透露着几分放松，不禁摇了摇头，手一抖多敲了一个鸡蛋下去。
　　正在房间里休息的张起灵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等清醒以后起身做的第一个动作是伸手去敲了敲墙壁，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接，他便自己起来了。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藏蓝色卫衣，他昨天在睡觉前就注意到了这衣柜里全是一些符合他尺寸的衣服，正式的有西装马甲衬衫，休闲的有工字背心和连帽卫衣。所以这里真的是他失忆前住过的地方?
　　没等他思索完，房门就被人敲了敲，张起灵穿上衣服就去开了门，见吴邪系着围裙朝他摆了摆手打招呼的模样，倒是有什么场景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张起灵晃了晃脑袋，吴邪便抓着他的手问，“小哥，怎么了?头不舒服?”
　　“我没事……”张起灵视线放在吴邪抓着他的手上，气氛顿时尴尬，吴邪收了手，两人眼神对上了又转移。
　　“呃，我做了早饭，你起来了就一起下来吃……”
　　“嗯。”
　　简单的洗漱之后张起灵就到客厅坐下，吴邪把围裙解下，倒了一杯豆浆放在了张起灵面前。
　　“医生说喝点豆制品对身体好……”吴邪心想他还没有告诉张起灵在里头放了点核桃碎末，算是给他补补脑子。
　　面前的食物琳琅满目，有蒸包蒸饺，还有煎蛋和吐司，他随手夹了个包子放碗里，先喝了口豆浆，吴邪细细观察，发现他皱了下眉头，估摸着是察觉出味道不对了。
　　“里面放了核桃碎末，要是喝不习惯就放一边吧，吃点鸡蛋，昨天你不是想吃鸡蛋羹吗，中午给你做……”吴邪从善如流的给他夹了鸡蛋过去，轻敲了敲他的碗，示意他吃点营养的。
　　张起灵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显然面前的男人并不会乖乖的就把事情告诉自己，他索性等张海客过来，再一起问。
　　夹起鸡蛋咬了一口发现有些偏咸了，他的动作没有逃过吴邪的眼睛，特意去夹了个煎蛋尝了起来，味道刚好，于是他问，“怎么了?”
　　“你没尝出来?”张起灵这才注意到吴邪的味觉很可能出了问题。
　　“五感上的暂时缺失是受黑毛蛇费洛蒙影响的表现，所以你最好注意着点，别折腾自己到时候废了就不好看了。”黑眼镜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原来是这样，吴邪喝了口豆浆，故意道，“哦，是偏咸了点，应该是我不小心放多了盐，你吃其他的吧小哥……”
　　对于吴邪避而不谈的话题，张起灵虽然疑惑却也只能按捺下来，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
　　吃完早饭后，吴邪去收拾碗筷，原本张起灵是要帮忙的，但是一下手滑打碎了一个瓷碗之后吴邪就拦住了他。
　　“小哥，以往都是我洗的，你先去坐坐看会儿电视也成……”
　　一个瓷碗不值多少钱，但是也别整太多事，吴邪就想他当大爷就好，张起灵却好像从这句话里读出了什么含义，默默的打扫了碎片之后就离开了厨房。
　　吴邪心道，该不会是不让他做饭洗碗还委屈上了?挠挠头，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倒不知道人一失忆还能比往常柔和不少，之前张起灵还想买洗碗机来着，可见是有多不想动手，现在是能动手时就动手，勤劳的很。他随意地哼着歌，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这样的生活随意畅快，虽然只是暂时性的安生日子，却也分外珍惜。
　　张起灵往厨房的方向看了几眼，随即踱步回了房间，他还想多找找一些跟记忆有关的东西，有点蛛丝马迹也好过大脑空空如也。
　　衣柜他已经找过，书桌上只有几本书，是些外文著作，有德文还有英文，他随手翻看了一下，就在书里头发现了一个夹页。里头夹着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张起灵打开看，是约法三章……
　　洗完碗筷的吴邪从冰箱里取出了几个苹果和橘子，准备切着做个水果沙拉，门铃在这时候摁响，他想该是张海客来了。
　　“哟，大舅哥这么早就来了，正好，我切了水果……”

　“起灵呢?”
　　张海客看他好像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模样，不由得皱紧眉头。
　　“小哥在房间，你去叫他吧。”吴邪从他的眼神里就猜了个七八，张家比较护犊子，这大舅哥紧张着弟弟也无可厚非，他不拦着人家兄弟团聚。
　　张海客匆匆上楼，在房门前敲了敲门，“起灵，是我。”
　　门开的很快，张起灵已经平复好情绪。他看着面前的大哥，沉默了几秒才喊了句，“哥。”
　　“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海客松了口气，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询问道。
　　张起灵轻摇摇头，他的目光越过张海客到了客厅的男人身上。他是否要主动点问起那份协议，他的犹疑被张海客注意到了，张海客拍拍他的肩膀。
　　“起灵?你有什么事……”
　　“海客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吴邪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海客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眼神先转到吴邪身上又转回来，略显紧张的舔舔嘴唇，开口道。
　　“他……”
　　“我和你已经结婚了。”吴邪把夹在手上的烟放下，抬头看着这背着他却好像怕他听不见话一样的兄弟俩，想着张起灵迟早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索性一并告知，接不接受都是他的事情，而爱不爱的又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张海客扶额，他想吐槽吴邪为什么不会委婉一些，余光看着自家弟弟好像也没有什么排斥的模样。这就让他摸不着头脑了，正常人听到自己和一个同性结婚了不是应该先质疑一下，再慢慢的表明态度吗?他是不是又低估了张起灵的接受程度?
　　“原因?”张起灵很冷静的问出了口，这就是他最想了解的，他对结婚对象是男是女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为什么会结婚才是他最关心的，这些协议没有写。
　　“原因还不简单吗，你和我互相喜欢。”吴邪摊开手，故作嬉笑的神情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张海客心想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行了，他唬你的，你们只是协议结婚，至于原因，这个事情很长，我原本打算等你记忆恢复了再同你说，但现在……”张海客直觉没有多少时间了。
　　果然有藏的更深的事情，张起灵执拗的看着张海客，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吴邪，你已经知道齐羽的存在了，但很可惜他已经失了忆，要问出以前的事情有些难度，你去沙漠里找到的黑毛蛇，能确定有些线索吗?”张海客一开始不清楚黑毛蛇的作用，只是进到沙漠里和齐羽两个人站在那些石像面前，他才有所了解。这一招走的很险，张海客看了眼张起灵，用眼神安抚他不用着急，事情会一件件的清晰起来，包括他失去的记忆。
　　在张海客询问的过程中，吴邪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张起灵的神色，他注意到张起灵在听到一些词句的时候神态有微妙的变化，比如……听到齐羽和黑毛蛇的时候。
　　“那你从齐羽口中得出那个地址了吗?那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但是也确实是个适合躲藏起来干坏事的地方。”吴邪反问道。
　　“这个……”其实张海客已经从齐羽口中得知了张海杏被张起灵葬在了那里，如果现在说出来不就是等于承认海杏已经不在了吗，他有几分犹豫。
　　“看来是没有了，那我们先梳理一下目前的局势。”吴邪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块白板，还沾着油性笔水，显然是刚擦没多久。
　　“我先前画了个图，但是思路不通又给擦了，现在看来或许第一遍的时候我就该坚信那就是对的。”
　　“行了，大侦探，现在卖关子不是个好时机，都来理一理……”张海客顺手拿了只笔。
　　“OK，那就从小哥最关心的事情开始说，我和你的关系。这就要从民国时期的九个家族开始说起了，当然现在还有个第十家族，等下我们再细说……”吴邪先在板上写上了“老九门”几个字。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印象。”张起灵看着那板上的瘦金体，印象里好像有谁也这么写过字，或许就跟他脑海里浮现过的画面有关。这些老九门的历史他早就烂熟于心，他知道家族承担的是什么责任，他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和吴家，和吴邪有关系?
　　“那你的记忆是从哪里开始断的?是和我见面之前还是更早?”
　　“我只记得我从国外回来，海杏吵着要一起走，但是海客哥劝她留下来，到时候再接她回家……”
　　张海客心想这是他们七八年前从海外回本家的事情了，所以张起灵是遗忘掉了这七八年的记忆。他跟吴邪说，“这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还在跟你三叔一块吧?”
　　“那时候张副官还在世吧?”吴邪心想，这就是二叔说的当年的计划之一，齐羽被安排在他们身边，所以当初他才会这么惊讶会有一个和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张海客点点头，在板上写出了他们张家当年的计划。
　　“师父救下了齐羽，齐羽失忆，为了让第十家族的人认为他还有用，师父特意将齐羽保护起来，告诉他想知道父母的真相就要去主动找出第十家族的人，他们会告诉他的……”实际上是去做饵，他当时只觉得这个计划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有些残忍，但是涉及到家族利益，不得不为此做出牺牲，齐羽是这样，海杏也是这样，海杏即使无辜却也早在局中，一切都被安排的明白。

　　“张副官果然是佛爷的手下，做事随了佛爷，那么接下来就是齐羽在第十家族蛰伏的事情，这跟我的关系大概又是涉及到九门的另一条支线了。”吴邪在另一边写了佛爷的宝藏并打了个问号，他解释道，“我从三叔和我爷爷留下的信息知道当年所谓的佛爷的宝藏其实就是蛇矿。这蛇矿墨脱有，古潼京也有，只是墨脱的早就已经被挖空了，提到蛇矿就得提到黑毛蛇，这玩意儿跟我还有齐羽的渊源很大。”
　　“什么渊源?”
　　“费洛蒙。能解读黑毛蛇里头费洛蒙信息的人，现在只剩下我和齐羽了。”吴邪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齐羽早就倒戈，这一切不过是他和汪家人早就设好的局，甚至精确的算到他和张起灵不会死，只是用饵拖延时间，等他们真的找到蛇矿里头的信息，这一切就晚了。
　　“那你大可放心，齐羽现在在我那里，况且我现在还是相信他的。”张海客说不出来原因，只是在和齐羽的谈话中他感觉到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也知道了当年师父做的事情，一半存了私心一半却是真的为他好，否则也不会救他。
　　“不，我恰恰担心的是，齐羽会不会被第十家族的人盯上，那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了。毕竟很有可能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那地方……”
　　“找到了也没有用，他们没有钥匙。”张起灵看着白板上的线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句话倒是让吴邪上了心。
　　“你知道钥匙是什么?”
　　“鬼玺。”
　　张海客在一边写上鬼玺，再结合九门的事情，脑海中才算有了个大概的拼图。
　　吴邪继续解释说，“没错，鬼玺的下落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找到蛇矿再找到黑毛蛇对他们来说不算难，难的是怎么在这些黑毛蛇里找到最关键的信息，也就是鬼玺的下落，还有那个地方……”
　　“青铜门。”
　　“青铜门。”
　　吴邪和张起灵异口同声，这下吴邪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但他也学着瞒着，反正无关计划，只是私心。
　　“起灵，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张海客觉得他反应的很快，不太像是一个失忆的人。
　　张起灵摇摇头，“只是有画面，我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记得是曾经和谁说过类似的话……”
　　“大舅哥，你还是打个电话去确认一下齐羽的行踪吧，如果可以不妨让他过来这里，最起码敌一动我们还能知晓知晓。”
　　“行，我去打个电话。”张海客离开客厅去了阳台。
　　吴邪梳理完了大概的点之后就准备擦掉，这时候张起灵站在他右侧看着他，似乎有问题要问。
　　“小哥，你还有什么事情?”
　　“你还是没有解释，我和你为什么要结婚?”
　　“这么想知道?”吴邪觉得现在逗逗张起灵也不错，平日里总缺乏些所谓的情趣，他向张起灵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过来，对方竟就这么乖乖过来，因为细微的身高差，吴邪伸手就勾住了张起灵的脖颈，做出要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的姿势，结果却只是凑过去，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耳根，一下没注意就红了，“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死皮赖脸向张家求来的。”说完还故意亲了一口张起灵的耳朵，之后跳的老远就怕他生气再把手给掰了。
　　张起灵怔愣了几秒，只是盯着吴邪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信。”
　　“真的?你信我喜欢你?”
　　“我信你死皮赖脸。”
　　“……”
　　吴邪腹诽，我信你失忆才有鬼。不得不说这演技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了他，端的可不就是他那颗担忧他出事的心。只是这戏张起灵既然要演，他不做足了观众就是不给他面子。不过这人前演就算了，当着只有他的面还演实在是不应该，好说歹说都已经是结婚的人，夫妻之间还有同船渡共枕眠，他们俩别说睡一张床上就连个像样的约会都没有。
　　“小哥，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张起灵没有回话，似乎是铁了心不想理吴邪，吴邪挠了挠头，好像是逗的过分了，想想他们丢失的戒指，还是找个机会再送一只给他，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个有主的，但显然离他们真正袒露心扉还有段距离，他想正儿八经的跟张起灵表白，也想他真的回应自己的感情。他感觉的出来张起灵并非对他没有意思，只是在他心里始终压着块理智的石头，家族大事比天还要大，个人幸福得让个地，甚至连地都没有，如果没有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张起灵也是可以像他这样前二十年活的自在的。
　　何必前二十年呢，他想让张起灵余生都过得幸福快乐，就像那网上说的他的过去没有自己的参与，但好歹未来是留给他一个人的，对，他是这么确信，没有怀疑。哪怕张起灵到时候做出的选择是自我牺牲，他一样会去做最后的挽留，用软的不行就使硬的。
　　想到这，吴邪低笑道，“你说的对，也许我就剩下了死皮赖脸这个优点了。”
　　张起灵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着自己能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但显然他不讨厌，只是不理解。
　　“吴邪，你说的没错，齐羽他……”
　　“他能去哪?”吴邪收回笑意，正了正形，他猜到齐羽的离开，只是并不知道他却并不是为了要投靠汪家。
　　

“不，我还是觉得他不会这样做……”张海客握紧手机，如果不是张雪怡告诉他齐羽是一个人离开的，他或许会觉得他是受到了威胁才这样，还说他走之前留了张纸条。
　　“对了，齐羽走之前留了张纸条……”
　　“他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张海客把张雪怡给他发的图拉大了给吴邪看。
　　吴邪看着上面写道，“没时间了。”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看样子，是他们着急了，而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时间了，接下来才是场硬仗。”
　　“那齐羽……”
　　“不用管，看他会不会自动来找我们。”
　　张海客点点头，一旁的张起灵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他呢喃着那句话，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就仿佛一个催命人告诉你，没有时间了，再不快点，再不快点，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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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
　　“如果不对就算了。”
　　张起灵别过头，没有再说什么，吴邪却满心满意的都是这个人主动的感觉，他忽然想到了爷爷当年说的见到霍仙姑时的感觉，那种眼神和气质，当得起一个“仙”字让人无法产生邪念，他想爷爷不是无法动而是不敢动，在那个年代爷爷若是主动些或许一切都跟着改变了，他却仍是安于现状。
　　“你怎么知道我也想要这一款?”吴邪故意打趣，现在他一仔细看着这戒指，还觉得挺合心意，尤其那黑钻，不如剔透晶莹的白钻，很是特别，让他想到张起灵那双眼睛，大抵都是这般，乍见便喜，再见难忘。
　　吴邪想他不该多问，也许这人就是随便一选，他接过戒指的时候，就听到了张起灵的回应。
　　“我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只是觉得合眼缘。”
　　“嗯，就像你也合我眼缘。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
　　他这番直白的话语让张起灵没有办法回应，他对于感情的事情一向内敛，家族里也就张海客和张海杏带给他如寻常家庭一般的兄妹之情，而除此之外他不记得还有谁会像吴邪这样直白主动地表达感情的时候。
　　所幸吴邪扔下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说出几句多余的情话，挑好戒指又接过张起灵的手来试戴了，还特意挑的无名指，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很合适，你想在戒指里刻什么?”吴邪问道。
　　张起灵摇摇头，依旧是他拿主意的态度，吴邪其实是多此一举，他早就想好要刻什么上去，把戒指摘下后拿给工作人员去刻字，取了一旁的白纸和笔，刷刷写了几笔。张起灵目光一略，看上去是字母简写。
　　“先生，还需要加什么吗?”
　　“不用了，刻完这些就好。”
　　“好的，请到前面收银台付款。”
　　吴邪拿出银行卡，输入了六位密码之后就看了下那钱，嚯，可不便宜啊，不过千金难买人开心。
　　从珠宝店出来后，吴邪低哼着歌，一上车就把戒指拿出来，对着灯光看了下，那字母刻得是花体，分别是他们的名字英文缩写，他把刻了吴邪的那个戒指取出，对着张起灵道。
　　“小哥，我给你戴上吧。”
　　张起灵侧头，看着他举着戒指，那过分认真的神情仿佛给自己戴戒指是什么郑重的事情一般，他想吴邪和自己是不是真的相爱过，还是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毕竟和男人相爱并且结婚在他人生阅历中是没有过的，现在却真实发生着。吴邪似乎是趁着他发愣思索的时候就擅自做主，托着他的手把戒指给戴了进去，指间几乎是贴合的，就在他要收手的时候吴邪几乎是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手指，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窸窸窣窣的从他指间窜直心头，引起一阵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