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回复61：回复30：虞龙斗法集

虞啸卿：“前方正紧，我不会无聊到折回来还债。债可以打完仗再还。我回来，是因为烽火连天，你两位大有可为，很用得上。” （初听这话，可能觉得不太舒服。看到后面就会明白，虞啸卿这次回来，不是因为他们还用得上。要谈用得上，他们一直都用得上）
 
在热水里泡得松散了的肌肉又绷紧了。有什么办法？多少年地打下来，我们听见战争二字起的已经是生理反应。死啦死啦在水里猛然哆嗦了一下，是那种汗毛孔都竖将起来地哆嗦，在一池热水中还能这样……他没得救了。 
 
虞啸卿便很有趣地看着他：“你哆嗦了。可不是害怕。” （是的，不是害怕战争的残酷；而是因为南天门上的被抛弃、被背信）
 
死啦死啦：“……就是害怕。”（死啦拒绝一切可能引向南天门的话题，宁可说自己胆小）
 
虞啸卿：“害怕的是什么咱们权且不说吧，我只是保证：你无需再打南天门。”（这里的“南天门”绝不是地名，这是指那38天的绝境，被抛弃、被背信的绝境）


他猛一伸手，如同要给死啦死啦一个耳光，但他是把水抄了死啦死啦满脸，然后他冲了过去，抓着死啦死啦地头发，把他的头摁进水里。摁进水里，再拨出来，再摁进去——我想帮我的团长。可我发现虞啸卿的举动介乎嬉戏和当头棒喝之前，至少他自己这样觉得。（可怜的老段！可是我真的很想看这场温泉戏，让佳栋下来请你吃饭吧）
 
虞啸卿：“军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战死沙场，亦我所愿。”他淘米似地把死啦死啦的一颗头往水里抄，后者几乎不反抗：“可你沉溺人情太多，形同自废。” （就像之前认为死啦留在炮灰团是逃避责任一样，现在死啦天天去喝老鼠药，虞啸卿也认为这简直是暴殄天物。辜负他一身的才能，仅仅是因为觉得欠迷龙的！这话，这么像唐基曾经对虞啸卿说过的）
 
他最后一次把那颗脑袋从水里拨出来，推开。死啦死啦退到了池边，抹着脸，大口地喘着气——虞啸卿看着他，戏谑的成份完全没有了，那张脸成了铁铸地。


虞啸卿：“在南天门上时你也许为我痛心，现在我看你痛心，是你的十倍。”他一个耳光摔了过去：“你是我最信的人。” （我看到这里，本能的一侧头，仿佛这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太意外了，我没想到虞啸卿现在还能打出这一耳光。死啦一直是虞啸卿最信的人，但是虞啸卿还是不是死啦最信的人？我想了很久，结论是仍然还是。
有句话很重要，虞啸卿说南天门上的死啦也许会为他痛心。为他的挣扎，为他的妥协，为他不得不愧对兄长。老实讲，我后来看最后那三集时，确实是为虞啸卿感到痛心，尽管我更心疼死啦他们。死啦曾经说过“师座为人的分明，是乱世中我心里难得的亮堂。”但他眼看着，这份亮堂也要有乌云掠过，痛心。）
 
死啦死啦死样活气的，挨了也就挨了，他拿热水洗自己刚挨过的脸。虞啸卿不介意，他退回了池中，那地方更适合谈他纵横捭阖的梦想。（虞啸卿能够说出死啦在南天门上曾为他痛心，他们之间的相知，已经无需再多说） 
 


你逃不掉的，根本逃不掉的，每一个字都从耳朵眼里落进了心里，捡都捡不出来。我们泡在水里，可从毛孔里冒着火，这回是我狠狠打了一个寒噤，带得身边的水都泛起了波纹。 
 
虞啸卿：“听到这种话不打机灵的人已经死了，我们三个都还活着——你们想不想我带着你们在家乡的土地上和敌军决战？！” 
 
我们不说话，但是……咚，通通通。 
 
虞啸卿：“我听到你们的心跳，心是大门，你们的动静快把大门撞破——结束落后，结束贫穷，结束涣散。” 
 
咚，通通通。 
 
虞啸卿：“吾国吾民，用得上我辈本当碌碌无为的性命。便是我辈的幸运。洒尽热血，便是我辈的飞扬。” 
 
咚，通通通。 
 
虞啸卿：“讨还公道，欠了的要打。战争帐，战争还。” 
 
咚，通通通。 
 
虞啸卿：“三千铁甲，它们是你的。” 
 
我看了看周围，确定他没指错，因为他指的是我的鼻子。 
 
虞啸卿：“三万铁甲，它们是你的。”这回他指着死啦死啦：“今天在这里。我还只是个打拢也就十来辆破战车的师长。可是很快，不久。快到我都用不着叫它将来——你将是我的师长，你是你师长的团长，你们是中华的铁军——这不是还债，是你们配得上，是你们应该拥有力量，粉碎积弱的命运——这种力量。” 


我们沉默着——而虞啸卿伸手抓住了那樽托盘。把它推了过来，他甚至不做请喝的示意，但那意思是不言而喻地。 
 
虞啸卿，极具煽动之能，我那团长的蛊惑是七绕八弯，再冷不丁一指头捅倒你，因为他太穷。虞啸卿是直截了当，劈天盖地，呼一下用你从没想见过的命运压倒你，他很富裕。（死啦的蛊惑，在小屋那场戏很明显。他先是用一个关于马刺的话题，把虞啸卿气得七窍生烟。然后抛出一个方案，让虞啸卿开始都没能力思考）
 
虞啸卿：“我会升官。我不是为了升官而升官，你们在南天门上时我就想如何补偿你们，可我也不是为了补偿你们而升官。我是为了多做些事而升官——我的百败之将，你扒下死人的军装穿上身时是如何想的？是不是我辈生于此时，立于此世。历遭此劫，也是天将之任，得多做些事情？” （我终于明白虞啸卿为什么这时来找死啦和烦啦了，绝不仅仅是因为现在需要用人。死啦他们刚从南天门下来时，才是用人最紧的时候。那时他没有再用他们，不光是因为他们很累。日本轰炸机过来时，他们可是反应最快最有效的一批，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认为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置身战争之外了。
　　那时不用，是因为当时的虞啸卿，还无法保证再上战场的死啦不再遇到南天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虞啸卿要升军长了，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训，被架空的事情再不会发生。现在他能够护卫战场上的死啦，专心杀敌，而不用顾忌后方的援助等问题。如果需要，他可以随时调另外的师去帮他。
　　战场上欠的债，战场上来还。把死啦放到一个类似的情景去，把自己当初没能兑现的，统统兑现给他，这就是虞啸卿想做的事情）
 
死啦死啦没表情，滑落了进水里，连个泡都不冒——但是虞啸卿向了我：“你说话很少，愤怒很多。你的怒气冲你自己。因为你总是无能为力。你想做大事——这没什么，可从一个能帮你做成大事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很有什么。我能帮你。”（虞啸卿果然有识人的本领，几句话就把烦啦剖了个干净。唯一一点，就是烦啦说话不少，他只是在虞啸卿面前说话很少。在别的地方，烦啦话密的故意招人厌） 


然后他伸手入水，准确地抄中了沉在水里地死啦死啦，抓着他的头发给揪了上来，把他靠在池壁上。没办法，连让他冷场都做不到，这里是他的舞台。 
 
虞啸卿：“袍泽，老友，我的兄长，这酒我好不容易找得来的，跟咱俩是一个年头的。酒陈下来还有人找，人再放可就没人光顾了。” 
 
他把酒杯塞到了死啦死啦手上，死啦死啦呆呆地拿着，他把酒杯塞到了我的手上，我呆呆地拿着。 
 
虞啸卿：“两个月，我还你一团的人。四个月，我还你整团的装备。八个月，让你的团强胜驻印军，在北方地冻土平原上与敌军决战。嘿嘿，师称机械化，勇夺熊黑威。红脑壳倒也做得好诗……十二个月，你成为虞师的师长。”然后他指着我：“你成为虞师主力团的团长。” 
 
我微微皱了皱眉，而虞啸卿现在是明察秋毫：“你当是哪个主力团？你团长带出来的团便是我永远的主力团。你要放弃你团长一手带出来的团？” 
 
于是我便愣着，我没胆在虞啸卿面前像死啦死啦那样放肆，把整颗脑袋扎进水里，但我掬了热水洗自己的脸，以掩盖自己的泪流满面。 
 
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们？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他们中间。其实我们根本无处可去，其实我愿意整天在我们中间看见迷龙和兽医，就算那个迷龙只是长了张象迷龙的脸，而兽医只是另外一个老头。
 
虞啸卿在等待，他今天很有耐心，然后他把杯子高高地举了起来，一口喝尽，把杯子扔进了池水中。我犹豫地跟着学样，三十多年的老陈酒真呛。 
 
死啦死啦把酒喝了，杯子叼在嘴上，沉入了水中，他像浮尸一样漂着，有时沉下去很久，有时浮上来很久。 


如果电视剧接着拍，我宁愿停止在这里，因为这一集很温暖。

哈，我不是忘了这边，是因为当时接下来那段，是南天门38天，我对虞啸卿是有意见的，我怕贴上来惹众怒
所以特意等到后面写出来，一块儿贴上来 

死啦：“到头了，会年青起来的。否则这么好些人死得真就全无值偿了。我们会等来个想不到地东西，它终究会比我们好，没有这个，我死到临头又如何笑得出来？……嗳，有烟吗？” 
 
刚被虞啸卿吓了一跳，现在又被他吓了一跳，我正盯着虞啸卿气鼓鼓的背影，我的袖口伸着刀尖，而那家伙冲我们捏着两只指头。 
 
我和张立宪都摇头。 
 
虞啸卿：“你确实是死有余辜。”——但他仍然摸出一只皱巴巴的烟扔给死啦死啦，那还是在车上张立宪给他的，因我的火柴划不着而幸存了。（对于死啦的要求，虞啸卿从来没有抵抗力） 
 
死啦：“怎么咬得全是牙印？”（在场的每一个都没他这么轻松，他居然还有心思挑剔这个，真真不像明天就要赴死的人）
虞啸卿冷冰冰地伸手讨还，死啦死啦当没看见，又冲我撮指头：“你肯定有火柴。” 
 
我还不如给他一刀得了，火柴在我握刀的手那侧，他们看着我怪别扭地用另一只手把火柴掏出来。我把火柴递了给他，他伸了手来接，我看着他脖子上那发废子弹在灯光下跳跃和闪光。 
 
那家伙在耳边摇了摇，听里边还有多少内容：“归我了。” 
 
我们也不吭气，我们都知道那火柴划不燃。然后他抽出一根，动作幅度很大，擦的一下，一团火焰在他手上燃起，他点着了他的烟，拈着那根火柴等着它成为灰烬。我们从最初的讶异中恢复过来——也许是在我身上已经烘干了？我这么想着，直到我看见虞啸卿怪诱人的后脖梗子——虞啸卿也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团火，一个完全无防备的身影。 
 
死啦：“我们是不是要假装我很该死？假装我死得很壮烈，是战死的？” 
 
他在眼角里瞟到了我的异动，我已经猛扑了过去，一切顺利，原来就这么简单，我箍住了虞啸卿的脖子，把那把估计被张立宪拿来什么都削过的刀子对准他的动脉。 
 
我：“我不是要伤你！只是要你送他出禅达……” 
 
虞啸卿的最初反应比我想象的慢得多，他几近木讷地看我一眼，好像在等着我把话说完，然后他抓住我那只持刀的手，拿脊背推着我往墙壁上猛撞了一下，也许被坦克撞一下更痛快一点，我一口气岔在那里，整根脊推倒好像成了几截，然后我被他一个过肩给摔在地上，持刀的手还被他抓在手里……根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天旋地转地看着我的头顶。虞啸卿看着我，一边拧着我的手腕，要让我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把刀给放下，他的表情复杂得有点悲伤。（虞啸卿表情复杂，因为他一直在等着烦啦给他这么一下。烦啦若是不救主，虞啸卿此后便只会当不认识这个人）
张立宪正一脸茫然地凑过来，得啦得啦，用不着他来帮手他家师座也稳赢了，我只要知道他会好好地对小醉。我的团长坐在那里，居然就没动过，也不知是非得看着火柴烧完还是看我们的杂耍。（死啦没有惊讶，因为烦啦这举动也在他想象之中，不过没什么意义） 
 
虞啸卿：“……你还是要跟着他？” 
 
我：“从来就没人跟过他。我们都只是受够了浑浑噩噩，还有你习惯了的颠倒黑白。” 
 
虞啸卿于是更使劲地拧我的手：“撒手吧。我当这事没发生过。”（虞啸卿既然放任这事情发生，就不会怪罪烦啦） 
 
于是我更加紧紧抓住那把可笑的小刀。尽管手腕被拧着，虞啸卿也许拿手指都能把它从我手里弹倒地上。虞啸卿叹了口气。抬起了脚，打算把我的整只手从手肘上踩断——他不喜欢输。于是我万事皆休地看着我的团长，火焰已经快在他的手上燃尽，万事皆休。（烦啦自己也清楚，虞啸卿只是不喜欢输。不过，虞啸卿不会把他怎么样，出了这个门，虞啸卿会送他去治伤，也不会跟别人提这件事情）


虞啸卿那只脚一直没踩下来，最后轻轻落在我的身上。我瞧了他一眼，瞧见他一脸的空洞。 
 
瞪着空空洞洞的墙。他腰上地枪套已经打开，张立宪拿那枝枪顶在他的头上，张立宪在发抖，还眼泪汪汪，但绝对不用怀疑他会开枪。（烦啦说“不用怀疑他会开枪”，是因为张立宪的表情很决绝。但实际上，正因为这种可能不会发生，张立宪才会这么决绝，他在和自己抗争） 
 
张立宪：“求您放了他们俩，师座。如果我顶着我自己有用，我就顶着我自己了。”（伤心的一句话，因为在南天门时，张立宪认为他们的命在虞啸卿那里不重要） 
 
虞啸卿：“我脚底下踩这个造反，我刮目相看，因为他是他的人。你就万死莫赎，因为你是我的人。” （“刮目相看”，这是印证前面烦啦的想法--虞啸卿只是不想输，但不会怪罪烦啦）
 
“我们一直都是您的人。一直到小何在您那里都看不到希望。”四川佬哭兮兮的，可说的话真解气，也不知道在他心里打多少转了：“您现在很弱，您都怕一个人呆着，可又恨我们。你装成什么都踩在脚下。可踩着他我也没看出您的愉快……您已经做过亏心事了，我是不想您为了那点亏心事成了怪胎。” （张立宪没有背叛他的师座，就算拿枪顶着虞啸卿的头也没有。他太清楚，为了死啦，他的师座得愧疚一辈子，他不想他的师座背负一生的十字架。张立宪自然也为了救死啦，这是为了南天门同生共死的情分。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看到这里，为张立宪叫一声好，有义气！可是，是谁给了他这份义气和分明？是虞啸卿！张立宪用师座给他的东西逼住他的师座，对他自己，是件太痛苦的事情。要是有别的办法，他就不这么做了）
 
虞啸卿不再空洞了，他直气得发抖了：“好极了……好极了。” 
 
我忙着从他的脚下挣出来，而张立宪还在那里中心栗六地：“等他们走了我会给您一个交代。”（即使是出于义气，张立宪也无法原谅自己，救完人后就自杀） 
 
虞啸卿：“打烂自己脑袋的交代吗？我没空去看你的尸体。”（虞啸卿虽然震惊、发怒，但是绝不想张立宪死，他舍不得，这是他的孩子，最喜欢的孩子） 
 
张立宪：“……您也没空去看小何的尸体？还是您这辈子反正会有几千几万个小何？”（可惜张立宪太过伤心，以至于没听懂他的师座的意思，他以为这代表完全不在意）
 
张立宪不再说话了，他也不抖了，他让自己退到一个虞啸卿拳脚难及的距离，省得遭了像我一样的下场。说真的，在劫人上边他比我内行得多。


我一手拍掉了死啦死啦手上还冒着青烟的灰梗子，看见他脸上随青烟而散的惘然：“走吧走吧……走啊！” 
 
他便瞧着我：“去哪？” 
 
我：“东南西北！哪怕去吃我们吃不习惯的青稞面！” 
 
死啦：“我吃过，吃得惯。” 
 
我拽他，拽不动，在他们哪个面前我都是火柴拼地人：“那就再吃！” 
 
死啦：“走过一趟啦，有的事情不能走两趟的。烦啦，我还可以再打一趟南天门，可我没种看着你们一个个死了，我没种了。” （看到这里，伤心啊，书的后半部分就是用来考验人的承受能力的）
 
我：“不会有人死的，都是活路！” 
 
他便敲了敲自己的心脏：“那我的这个活在哪？” 
 
我很想哭，我冲他喊：“先活下来再说好吗？哪回不是这样？”（向死求生，这是每次死啦带他们做的事）
 
死啦：“我们都看见了很多死人。”他向张立宪伸手：“给我枪。” 
 
张立宪做的事情如果换个场合，我一定要笑出来，为了防止接手的时候虞啸卿抢枪，他对着虞啸卿的屁股就是猛的一脚，虞啸卿大概想过张立宪开枪也没想过张立宪居然敢踢他，被踢得一个趔趄撞在墙上，嘴都亲上了墙。（可以看出，虞啸卿平日果然教导有方，我不是在嘲讽）
 
张立宪于是顺利地把枪交到死啦死啦手里：“对不起，师座……别转过来。” 
 
虞啸卿贴着墙咆哮：“四川佬，你他妈不错！”（他带出来的兵，自然不错） 
 
但是他听见身后不是张立宪的脚步声，他也管他张立宪李立宪的掉头看了一眼，死啦死啦掂着那枝枪走了过来，于是虞啸卿又转了头贴着墙，他不想和那位冤孽对视。死啦死啦拿着那枝枪，拿枪口打招呼，在虞啸卿地后脑上戏谑地敲了两下。于是那颗始终昂得南天门一样地头终于垂了下来。 
 
然后我们看着死啦死啦把虞啸卿扳了过来，把那枝枪交到他的手里，得，这屋里四个人，仅有的一枝枪。 
 
死啦：“我没地方去，向师座投降。向师座投降，其因有三。其一，路已走尽，没地可去；其二，已经到了地头，就这；其三，师座还没到地头。我知道。我不死，您清不了；我跑了，您顶罪，西线要没了头脑。你也能分善恶，知道敬人。换了个更糊涂的，只怕会死更多人。”（死啦比烦啦他们要冷静的多） 
 
虞啸卿只是把枪慢慢插回枪套。我们站在那里发呆，体味着自己的愚蠢。 
 
死啦：“这两个笨蛋不会有事吧？其实就形同交了交心。” （这句话其实主要是帮了张立宪。烦啦，我从来不怕他有事，虞啸卿既是还能分善恶，就不会记恨烦啦，相反，他会更赏识他。张立宪，虞啸卿本来也决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张立宪出去后会自杀，不管他救不救得了死啦，他都会为自己曾经这样对师座去自杀。虞啸卿刚才已经表明自己态度了，可是那个太伤心的家伙没听懂。　我曾经想过张立宪如果自杀，会选择哪里，我猜是虞啸卿早上练刀的地方。他不敢当着他的师座自杀的，就像烦啦不可能在父亲面前打穿自己脑袋一样。所以他会选一个虞啸卿一定会去的地方，但是别人又不知道的私密地方）
 
虞啸卿：“我会重用他们。”（一个忠，一个义，确实都是值得重用的人）
 
这样他就把大局定了，我对着那家伙嚎丧一样：“一起走啊！什么都还没看见，人就一个个都走没了，这算怎么回事呀？” 
 
死啦：“我刚说的你就没听见？烦啦，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打得更难的战了。这么难，要还输了，对得起死人和活人？” 
 
虞啸卿：“走。” 
 
他就一个字，纠纠地出去。张立宪寻思半天，敬了个放在炮灰团一定要隆重得被我们笑话的礼，拖了我出去。我呆呆看着，在我被拖出门之前，我看见他在桌上放下那盒火柴。 
 
死啦：“孟烦了。你也是个妖孽，怀疑的妖孽，又是希望的妖孽。你不报，因为你总记得希望。烦啦，别老烦，试试看。能不能让死了的人活在你的身上。”（死啦给烦啦一个最重的任务，这任务比南天门还重。从此，烦啦再不可能年青）
 
于是门在我的眼前关上。 


我们上了车，张立宪仍闷头坐上了司机座，但虞啸卿摊手摊脚把自己放在后座上，于是我只好前座。 
 
我们看着我们面对的山，黑沉沉的林，星光和月光。 
 
虞啸卿：“你们想去哪里？” 
 
我和张立宪互相看了看，但我们都没说话。他终于学会了询问别人的意见，可我们都答不上来。 
 
于是沉默。 
 
虞啸卿再开口的时候就好像听我们回答过他一样：“是的，我们该坐在这等着看如何枪杀一个好人。”
 
于是我们就坐等，我们等了很久，还没看见处决，先看见天光放亮。 
 
那个被夜晚洗过地太阳真是干干净净，滇边的晨日沐浴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每个人都成了金黄。 
 
虞啸卿忽然把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做团长就要在禅达休整。你愿意去和日军作战，还是做我的团长？” 
 
我：“和日军作战。那是我的去处。” 
 
虞啸卿轻轻地哈了一声，像是耻笑，又像是赞赏：“你知道吗？问了你们每一个从南天门下来的活人，要去的地方十有八九和你一样。” 
 
我：“……他们人呢？” 
 
虞啸卿：“编进了补充兵力，正往西线路上。” 
 
张立宪：“我也要去和日军作战。” 
 
虞啸卿：“闭嘴。你必须在我身边。谁人想做怪胎？我委你以咒骂我的重任。” 
 
张立宪很失落，但我知道他们终于和解，永远不会谅解，但终于和解。 
 
虞啸卿不再说话了，尽管他现在看起来真是很想说话，我们就看着晨光。（虞啸卿在回想，死啦死啦的一切。好吧，我是为了引出之前死啦死啦和虞啸卿的对手戏）


谢谢清风啊，今天接着贴。

第九集下 南天门阻击战
死啦：援兵来啦！（估计要不了多久，日本人就又要发起进攻了。这时死啦注意到对岸来了部队，还有一辆车，高兴的大喊。他这时心里仍然盘算着一旦江防巩固，就会过来人接应，把日军击溃，然后一起过江的）
江防营营长：长官，救命啊！听我说，长官，长官！长官......
（有个笑话，说小学生造句：一个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这句话文理不通，但是看虞啸卿从远处走来，我觉得把这句话送给他，很合适）
何书光：立正！敬礼！
江防营营长：救命啊！.........长官！
死啦：找个豆子大的亲信来扛，这说明上峰也知道战事紧急，没空争执。，东岸防御有三分数啦。（死啦一眼认出虞啸卿，说明他见过他。但是死啦在庭审时说，我以前跟师座不熟。那就是说死啦不是虞啸卿手下的军需官，是同一师里其他团的。死啦说虞啸卿是豆子大的亲信，是说虞啸卿实际不是亲信，不受重用吗？没空争执，是说对于用不用虞啸卿，上峰们还有异议？“又是个极能打的”，这个“极”是夸张词，是刻意的表扬。不过“能打”应该确实是死啦原来对虞啸卿的印象）
烦啦：爷，您不是说虞啸卿他死了吗？（烦啦头脑清醒，很少会被别人的话带跑）
死啦：这种谣言别瞎传啊，几与日寇同谋！（死啦这耍赖的本事，连烦啦也得自愧不如）
江防营营长：长官，你听我说，长官，长官......
（虞啸卿拔枪把江防营营长毙了，没容得他辩解。死啦好像愣了一下）
迷龙：当团长是真好啊，他杀个营长跟杀个鸡似的。（迷龙一边说还一边看阿译，拿阿译开心）
阿译：看我干什么？（阿译心虚啊，马上表现出来了。死啦就沉着多了。原来死啦说虞啸卿死了，他才领的川军团。现在虞啸卿又出现了，不过好像除了烦啦，其他人这会儿也没想起死啦的这个谎言。就算想起来，让他们选，肯定也是面前这个“假团长”更亲近）
死啦：好！秫马厉兵啊！我听说虞啸卿十七岁的时候，就以一百乡勇击溃三百流贼啊，了不得啊！现在江防有五分数了。（眼看着虞啸卿带来的人，马上接手江防，做的有模有样。如果说“能打”还只是原来听说的，现在看来，倒真是个干实事的人）
旁白：营长都杀了，何况一个假团长呢？他当我们面这么夸虞啸卿，估计这骗子心里也发虚了。
（对面的何书光开始打棋语，打的很有气势）
死啦：有懂棋语的吗？
烦啦：我们译哥倒是八成、没准、差不离、仿佛、保不齐......
死啦：别废话！快叫过来！
阿译：虞团座信曰：我辈退已失据，若强行渡江必为倭军追而歼之，甚至连天险亦为敌所趁。如此，不如决死山头。玉碎成仁之一仗，当可振颓丧之友军。此役过后，他将率东岸自军长以下为我们浇奠。（阿译做学生时，肯定写得一手好文章，随口翻出的棋语，也是文绉绉的。看这架势，日军一时半会也攻不过怒江，但是虞啸卿也没有像死啦原来设想的，打算派人过来接应他们。虞啸卿给指的路就是，死啦他们玉碎，虞啸卿他们死守）
死啦：虞大铁血说话不怕噎着，这还有一百多号人呢。要浇奠，我先浇奠他十万八千遍的。（烦啦焦急的看着死啦，虞啸卿此言一出，他们的命就定了，这比眼见着日军冲上来还让人绝望）
阿译：尽管我们身份不明，但是他会为我们的英魂，请论此役首功。（我相信虞啸卿这句话倒不是虚言，应该后来他也是这样上报的）
死啦：回信：固防首要，过江增援是强求了。但是日军大举来攻是越来越近，简直是分秒必争的。请求至少提供炮火支援。（死啦回复很快，但是他这会儿想到趁炮火撤退了吗？疑心他这时还没这个念头。何书光的回复很简单，就是画了个大叉）
阿译：不允。既知固防首要，可知炮弹有限，而无炮亦无防。
死啦：你告诉他，你告诉他。他是我后生小子一向的敬仰，我敬仰他，我钦佩他。你好好跟他说，有什么唐突以后再算好不好？眼前的要务是让这一千多号兄弟，死的都有所值。你快说，你快说，好好说啊。（死啦跟虞啸卿不熟，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试着用各种办法说服他，这会儿是说好听的，兴许虞啸卿是顺毛驴呢？）
烦啦：搞不好，搞不好他跟您这后生小子一样年庚。（烦啦就算再着急，也闭不上这张臭嘴）
虞：不允！（何书光还是一个大叉，倒像发了颗炮弹似的，把阿译从台子上给惊下来）
（说好听的不管用，死啦就换个办法。他找个地方摘了帽子，朝对岸跪下来。动作幅度很大，很虔诚。虞啸卿离开炮防镜，有些咋舌，这个礼数不属于军队，但却是中国老百姓所不能轻视的大礼）
虞：跟他说，物资紧缺，打半个基数！
阿译：师炮军将在我方发出信号之后，打半个基数。物资紧缺，这是拿弟兄们的血，偿你的临终之愿，望死得其所。（小说里，后面曾经说过，这时全师的全部炮弹只够打半小时的集群。我怀疑死啦的趁炮火撤退，是这时起的念头，因为半个基数的炮火，其实起不了多少作用）
虞：你们先行一步，虞某随后就到。（虞啸卿一直认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死在战场上，是他想象中，自己唯一的归宿）
阿译：无论你是何许人也，请先行一步，虞某随后就到。


奥，明白了，我说这句话我老是想不通呢。亲信看来也不是总享受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