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看他望着那盏摇摇飘远花灯出神,心中有些酸胀,“润玉,四千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吗?这千年来,你日日勤于政务,从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日,你不会累吗?”。
润玉回过神来,听着白浅的话,竟有些难以克制的颤动,这是几千年来第一次有人问他“你不累吗?”,有人关心他累不累。其实他很累,身心俱疲,很想抛开这一切的一切,将自己封闭起来,或沉睡下去,不用再日日熬着,忍受一眼望不到头的孤寂寒冷。只是从前自己没有随心所欲的权利,现在依旧没有,润玉长长叹了口气,避开白浅的目光,眺望着远方,“有所眷恋才会有执念,我这几千年来,本对我的人生没有丝毫眷恋,又何来的执念。日日勤于政务,也不过是为了治理好天界,安稳六界,赎我之前揽过来的罪业罢了。只是不想...”竟遇见了你,让我又有了一丝活着的知觉与希望。后面的话,润玉在心底默默的说。
白浅听了润玉的一番话,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也不知润玉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只是望着润玉怅然的神情,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或漫不经心,或没心没肺地提点,安慰。因为自己也有些迷茫,面对润玉生出来的这种种焦躁,酸胀的情绪,该何去何从。最后只得干巴巴地道:“也许是天命如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苦将之归为自身罪业,永世自苦”。
游了一趟人间的乞巧华灯夜,两人却各怀满腹心思地回来。白浅决定好好捋捋自己的头绪,犹记得三千年前的那场情伤,在十里桃林里烂醉如泥,噩梦连连。这好不容易过了几千年,恢复眼清目明,心间坦荡,逍遥度日,还要一脚踏进可以预见的深渊吗?可是日日看着润玉那冷淡萧索的身影,又控制不住的想给他一点点温暖,为他一丝一毫的回暖,感到开心。“白浅,你真的变懦弱了。”白浅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