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风。”
我再度回过神来,瞥见疾风正笑吟吟地看着我,风以他站立的位置为圆心升腾而起,吹落了一地的黄叶。
在我听到了他念出了那句失传已久的古谚时,我就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我将与风同在。”
霎那间阳光突然大盛,以我从未见过的速度冲出树林,冲向那之外的世界。与此同时,我惊异地发现,在法阵的中央,疾风神鹰的身体渐渐化为盘旋的风。
“不——!”我向他伸出手,试图最后一次握住他温热的掌心,徒劳地想阻止风将带走他身上的余温。
但满天黄叶飞起,遮住了我的视线,阻挡了我前进的步伐。
我拼劲全力想召唤出风,想让它吹散眼前的黄叶,固执地认为只要这样他的生命就可以停止流逝。
但我无能为力。
我尝试了所有的咒语,甚至包括了从图书馆数以千计的废纸中费尽心思搜罗来的禁术,在那一瞬间,我触碰到了风高贵而恣意的灵魂。
我被风牢牢缚在了法阵中,困在一个没有围栏却仍旧无法逃脱的牢笼。我透过黄叶的间隙看到近在咫尺的至亲随风飘散,从指尖,手臂,到我曾经以为能够抵挡住一切的胸膛。
他的微笑,最终也散在了风里。
我歇斯底里地一拳击在无形的障壁上,看似柔弱无比的风却瞬间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力量,我近乎疯狂地朝风怒吼,用最肮脏的字眼将它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但我无能为力。
黄叶突然散去,我奋力冲向前方,冲向疾风神鹰曾经所在的地方。
但一切都晚了,只有气旋仍在我指尖萦绕。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传了千秋万代的驭风术,竟会在这一刻如蝼蚁般无用渺小,我不相信所谓无间,与人世隔着只用风就能丈量的距离。
我更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潇洒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无端的茫然这一刻涌上心头,我跌坐在青石上,这里几百万年前曾是沧海,几个世纪前曾是荒原,几分钟前则是疾风神鹰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驿站。
他真的走了。
只有风还在。它吹乱了我的发丝,灌进我的衣衫,随着阳光冲进树林之外的世界。
“你还记得么?”
我问青石。
在无数次的时过境迁后,在无数次的斗转星移后,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件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那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如泉水般澄澈透明的眼眸?
尾声
三天后。
我站在疾风神鹰的墓前,手里捧着几束天堂鸟。这花白的极清澈,清澈得像他身前穿的那件白衬衫。
我放开右手,任风将花儿吹成了满地的月牙。
我终究意识到,很多事情终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简洁明了,黑与白之间也没有那么清晰的界限,更多的,是夹在其中不知所措和无可奈何的灰。
尽管我至今无法原谅暗影黑龙,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没有错。
哥哥的灰飞烟灭,也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变化。日月星辰依旧在轮转,一年四季依旧在更迭,那股强烈的似乎要非令人魂飞魄散不可的悲伤,也在慢慢消退。
就是窗外的绿萝再也无人照顾,用餐时那多出来的一双碗筷,掌心里怎么找也找不到那颗甜的腻人的棉花糖。
“嘿!”
我叫住一缕风。
“你认不认识一个笨蛋,他只想着自己,不顾弟弟就满世界乱跑的笨蛋。哦,他叫……疾风神鹰,你还记得吗?”
在天荒地老之后,在海枯石烂之后,在人类用的语言已经无法描摹那一瞬的永恒之后。
你还记得吗?
『END』
私设
驭风青龙少年时意气风发还有些幼稚,哥哥离开后才逐渐成长。有些书呆子以及和女生说话会脸红是后遗症。
疾风神鹰严格意义上没死,他所在的种族因风而生,死后也化为风。
驭风和疾风所在的部落与比卡萨亚星达谷米拉族完全无关。
ABOUT 疾风神鹰
1.疾风神鹰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温柔来源于他的修养和善良。
2.疾风很热爱这个世界,这是他为什么对每个人都很好的原因
3.他不想也不愿与人相争的原因是他不在意,与生俱来的大气让他不爱计较,然而他有自己的追求和骄傲。
4.疾风对于自己坚持的东西有相当程度的执着。
5.他梦想如风一般潇洒自在,向往更大的世界。
6.疾风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他从不在乎别人眼光,也不以他人标准打量自己。
7.疾风有超乎常人的理智,这令他能看到很多人看不透的东西。只是这理智很容易被误解为圣母。
8.驭风青龙是疾风神鹰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引以为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