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所以你喜欢的是,藤原樱子?”
藤咲看着被茶呛到,有薄红蔓上双颊的辺里,无奈地摸了摸眼尾一处不太明显的淤青——那是他前不久在美国进修舞蹈时擦伤的。即使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去了美国,对国内形式不如辺里相马一般了解,但“藤原樱子”这个名字,藤咲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姓氏听起来相似,对方从小就是这个圈子有名的美人,他的父母甚至还动过联姻的念头,只是想到藤原家里还有个被纵容的无法无天的小子就稍微收敛了心思。
相马点了点头,浑然不觉辺里的神色逐渐变得古怪。
“我以前一直觉得女人都是最麻烦的生物了。”相马垂下眼眸,指尖蘸着辺里刚刚不小心洒出来的一点茶水,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圈,淡淡的茶香酝酿着,“明明是那样的喜欢一个人,却又要装作不在意,在我对这些暗中注视的目光而感到烦躁时,她们却又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
“可当我自己似乎陷入这种茫然的情感时,我又能理解她们的想法了。”
会脑子一热,瞧见聚光灯下她的神色暗含了几分忧伤就拉着她在校园无头苍蝇般乱转;会在意识到自己牵了她的手后有瞬间的不知所措,但那份不知所措很快就化成了心里针扎似的欣喜;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折返回学校,可是在真的看见她后张了张嘴又发不出任何声响,最后只会懊恼地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这可真不像相马空海的作风啊。
“我记得有个女生曾经对你说,”短暂的沉默后,辺里看向相马,酒红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他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明明是在对相马说话,却又好像在告诉自己什么,“她喜欢你对足球的热爱,喜欢你对足球真切热烈的,纯真的喜爱,因为在那个时候的你的眼睛,就像是荡漾的湖水,有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而现在,你真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
藤咲和相马同时一愣,前者很快反应过来,细细端详起辺里话中的意味。他看向相马,褐发的少年,碧绿的眼睛……好像没什么不对,等等,眼睛……
那双碧绿色的眼里,翻涌着的情感,扰得原先平静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波澜。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辺里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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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辺里啊。
藤咲默默低头吃饭,等到浑身都充满了斗志的相马先一步买单离开之后,才捣了捣辺里的手臂。
“这就是情感大师辺里唯世吧。”
半晌,却只得他的一声笑,轻轻的,尾音散落在空气里。
“你怎么了。”
“没什么,毕竟亲手教兄弟怎么追青梅这件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啊。”
看着满腔赤诚心意的相马,辺里觉得自己虚伪的外壳愈发累赘。
可是,他没有权利改变,并且从今往后,他也只能是活在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少年:即便是在所有过时的记忆里,“辺里唯世”这个形象永远不会褪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