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撸出来了……最近有点脑洞枯乏，头大

16.
大风大雨还没完。
关河坐在沙发上抽烟，偏头看见雨打着窗户，劈啪作响。
顾显川今晚恐怕来不了。
外面雨这么大，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关河两指夹着烟，捧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吹了一口气，雾气蔓延开来模糊视线，电视机没关，放着无聊的广告。
屋里只开了一盏灯，猫咪跳上沙发，在关河的膝头蜷缩。
关河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又自暴自弃似的抽烟。他往后靠，双腿懒洋洋地交叠在一起。
他都这把年纪了，可是什么事都看得半透不透，半明白半糊涂。
喜欢他的人很多，可是他自己心里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一点火星微亮，最后又被摁灭在灰烬之中。
雨渐渐小了，楼下有汽车刹车的声音。
关河等了一会儿，抬腕看看手表上的时间，默数着数听见门铃响起。
猫咪被惊得跳了下去，那双鬼魅般的猫眼好像惊疑不定地打量四周。
关河慢慢挪去开门，看见顾显川冲他歉意地笑笑，把雨伞上的水抖落在门外。
关河注意到他的肩头湿了一大片，不过他没什么。
顾显川换了鞋，脱掉湿掉的外套，把门关好。
“怎么还没睡呢？”顾显川低着头，好像只是无意地开口，“在等我呢？”
关河没回答他，但是无声地笑了一下。
顾显川似乎也不指望他回答什么，抬头换上那副习以为常的伪装好的笑容，一口大白牙咧得傻气又青涩。
关河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他的肩头，顾显川触电似的战栗了一下。
那双眼睛直愣愣看向关河，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关河早就习惯这样的眼神了。
从小到大，顾显川都是这样。
雨声渐渐变小，也许很快就不下雨了。关河漫不经心地想着，极淡地说道：“都淋湿了，去洗澡吧。”
顾显川收敛起装傻的笑容，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走去浴室。
关河坐回沙发，随意调了个台，猫咪讨好地凑过来，软乎乎蹭蹭他的脚。
顾显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在浴室门外站了很久。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忆起关河的眼神，举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自己这个从小在一起的发小的心思。
无数次小心翼翼的揣摩，找好适合的位置，做一切理所应当的事情，然后等待一个机会。
而现在，正是那个机会的到来，不是吗？
顾显川无意义地笑了一下。
阴云密布。
关河搂住顾显川的腰，声音哑哑的：“你害怕吗？”
顾显川摇摇头，突然有点羞涩于展示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必须把自己赤裸裸地展示给关河看，不然那就谈不上是坦诚。
关河缓慢地抚摸他的胸膛，乃至腰间的疤痕。
那道疤似乎是之前打架留下的。
它的样子并不难看，大概是岁月修饰了它的外观，现在看起来，倒有点性感。
顾显川的身体很结实，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很有健康的男性美。
他们都不小了，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哪怕他们是好兄弟。
顾显川闭着眼，受伤了一样喘息，他努力不去想以后，告诉自己这什么也不是。
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而已。
如果顾显川还是十五六岁的顾显川，他肯定会对关河说，我们私奔吧。
就算被爸妈打断腿，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
关河的爸妈倒是已经和他断绝关系挺久了，顾显川却有着一对严厉的父母。
顾显川觉得疼，他迷迷糊糊，妄想扯住关河的袖子，可是他睁开眼，只能看见黑暗之中，那张熟悉的脸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低低的喘息。
顾显川来不及伤感，就被冲撞得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就傻了，话就那么说出口：“你爱我吗？”
关河停了一下，然后又是轻笑着动了起来。
顾显川咬牙，反抱住关河，死死抓住他。
风雨停了，只剩下漆黑的夜色。
而顾显川抱住关河，祈祷第二天是世界末日。
如果没有明天，那么这一晚他已经活够了。

突然丧气爆发。

如果1v1，我可能会选择关河和顾显川在一起，你们介意吗……。其实np或者无cp也行。

看起来喜欢关顾的多一点……。

17.
第二天顾显川请了假，两个人都起晚了床。
关河好不容易安安心心睡一觉，睡到大中午，迷迷糊糊闻到饭菜的香味。
顾显川忙忙碌碌，炖了一锅热汤，咕噜噜冒着热气。
关河伸了个懒腰，起身套上休闲服，趿拉着拖鞋去冰箱找酒喝，一打开冰箱门，诡异地发现酒全给换成了旺仔牛奶。
罪魁祸首听见关河哑哑的“啊”了一声，一边炒着菜一边说：“喝酒伤身，以后咱俩喝牛奶。”
关河取下一罐牛奶，拉开拉环关上冰箱门大摇大摆走进厨房，看着依然精力很好的顾显川轻笑出声：“那以后你可没机会酒后乱/性了。”
顾显川连手都没停一下，还有空看一眼旁边翻开的学做菜的书：“没事，我醉奶。”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书？”关河刚睡醒，声音哑得厉害，顾显川一时没听清，熄了火偏头疑惑地看着他。
关河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午间的慵懒：“这书哪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我下楼买了菜还有这本书。我寻思着，我这多年不练的手艺要是伺候不了你，万一日后你又跑去找何清怎么办？”顾显川稳稳当当端着碗汤，神色也是端得一本正经。
关河笑了两声，眼神在他的腰部逗留了片刻，又调侃着开口：“这么有精力？”
饶是顾显川这等和关河同阅历的老男人，此时也有点诡异的脸红，他没绷住正经的脸色，笑着把汤端上了饭桌。
说实在的，顾显川还真有点腰软。早上起来就怪疼的，得亏他体质好，恢复得快。
关河也帮他端菜，两个人坐好，一人一罐牛奶，吃起了午餐。
顾显川在国外很少自己动手做饭，不过他之前厨艺还不错，饭菜也不至于难吃，就是比起何清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顾显川心里有点忐忑，看关河并没有说什么，也就勉强放心下来。
午间的阳光暖洋洋的，天气有点热。
饭桌很小，刚好够他俩人坐，简简单单一顿饭。
可惜没有酒。
关河叹了口气，认命般把旺仔当啤酒灌。
吃完饭刚想点支烟，顾显川收拾了碗筷就来制裁他，把烟收了说伤肺，还说要陪他戒烟。
关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让顾显川爽了一晚，顾显川就膨胀了。
“行了行了，别老跟个老头似的，咱俩去公园遛个弯儿？”顾显川喂了猫，催着他出门。
关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老头才喜欢遛弯儿？”
“得了，老在家你不闷得慌？人到中年，容易发胖，一发胖就容易发病……”
关河二话不说起身打断了顾显川的絮叨，俩人简单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外头有点热，中午人挺少，但两英俊帅气的老男人走在一起着实打眼。
半道上关河犯了烟瘾，喉间隐隐发痒，直咳了好几声，顾显川拍拍他的背，皱眉问：“叫你少抽烟，嗓子不行了吧？”
关河嗯了一声，和他散了会儿步，走着走着就走挺远，结果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又下起了急雨。
俩人狼狈地跑去屋檐下挤着躲雨，关河没忍住，买了包烟一人一根，也不管什么戒烟了，蹲着吞云吐雾起来。
商店音响放着深情的粤语歌，关河附和着哼了两句，声线慵懒低沉，顾显川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也跟着小声唱了两句。
抽完两支烟的功夫雨就停了，顾显川看着天边儿叹了口气，忽然有点舍不得走。
他看着打头的关河回头，笑了笑，就跟了上去。

我爱旺仔牛奶。

np党终于要崛起了吗

18.
关河年轻的时候就叛逆，比较混，犯过不少事儿，为着和个男人在一起，他父母和他断绝了关系。
关父也是个骨子里又犟又傲的人，父子俩就这么死扛着，后来也就淡了。
关母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回病得厉害，心心念念要见关河最后一面。关父嘴硬不肯打电话，最后还是何清打的电话。
以前何清就常常来关家，这回听说关母病了，直接就来关家照顾她了。顾显川这几年在国外，也没怎么听说关父关母的消息，还是关河接了何清的电话，突然整个人愣在那里，顾显川一看他脸色不对，吓得赶紧拍拍他问他怎么了。
关河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要回家了。
顾显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说我陪你去，然后跑去收拾了点东西。
关河沉默地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显川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小心安慰着：“会没事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关河点了支烟，站了很久很久。
顾显川陪他站着，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暗示地轻轻捏着，好叫他放松下来。
以前顾显川闯了祸，关河也是这样安慰他的。
过了一会儿，何清走出来，扫过顾显川搭在关河肩膀上的手，然后定定看着关河终于开口：“进去吧。”
关河没有什么心情看他，顾显川却是稍微留意了一下自己这个头号情敌的神色，很显然何清已经有点憔悴了，似乎过得并不怎么好。
顾显川跟着关河进门，老头子正在喝茶，一看见关河进来，就气得起身要拿拐杖赶他，不过才拿起，又颤颤巍巍放下了。
然后叹息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他已经举不动拐杖了。
这个认知让关河忍不住重新审视自己这个父亲。
虽然没有小说里的什么“看见父亲花白的头发心头一酸”的感觉，但是还是会有种说不上的无力感。
关河径直走去关母的卧室，轻手轻脚过去单膝跪在床边，然后轻轻握住母亲枯瘦的手。
关母好像知道他来了，昏昏沉沉睁开眼，好像在努力辨认他的脸。
她现在很老了，又瘦，如同抽干了生命的老树，纹路遍布皮肤。
卧室里混杂着药味，有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的味道。
关母无力地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自己儿子手掌的温度，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含笑着喊他的小名：“关关……关关……”
关河现在已经三十多了，可是在她面前，他就像个小孩一样低着头，乖乖地，含着浓浓的鼻音低着声应：“嗯。”
顾显川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目光又落在关河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已经很成熟的老男人，其实也跟个小孩一样，要哄着要疼着。
关母喊够了，突然又看向顾显川，有些吃力地喊他：“川……小川……”
顾显川赶紧过去学着关河的样子半跪在床边，放轻了声音应：“我在呢。”
关母半搭着眼皮，看看关河，又看看顾显川，语气有些急促：“好好……对关关……对关关好……”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对关关好。
顾显川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地道：“我一定会对关哥好的，您放心。”
关母还是盯着他，好像在等着什么。
顾显川犹豫地看了一眼关河的侧脸，小声地叫出口：“妈……”
关母这才放下心来，慢慢闭上了眼睛。关河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仔仔细细掖好被角，在那里看着她。
顾显川看看他们娘儿俩，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把门带上了。

19.
顾显川一出来就看见何清在切水果，他的手很巧，细心地把切好的水果摆好盘放在关父面前。
顾显川心中冷哼了一声，这是二十四孝好儿媳呢？
很明显，关父还就吃这套。在以前他们几个还一起玩的时候，关父就喜欢何清多一点，因为何清漂亮听话，还学习成绩特好。
这可不太妙啊，虽说自己取得了关母，可关父明显更偏向这个何清啊。
顾显川赶紧献殷勤，给关父泡了杯热茶，恭恭敬敬端放在他手边。
其实仔细想想，关父和顾显川他爹一样，都是又硬又难啃的老骨头。
关父看了顾显川一眼，拿起茶杯，手指还有点不稳，是手抖的老毛病了。在顾显川期盼的眼神里，关父捧着茶杯慢慢吹了一口热气，又不冷不热地放回原位了。
顾显川突然觉得关河还真像他爹，一样都是不太喜欢直截了当点明对别人的喜恶，一样都爱拿乔。
要是是顾显川他爹，早冷哼一声把茶杯摔个稀巴烂。
顾显川心中对何清恨得牙痒痒，面上还是带笑着跟他寒暄。俩人不动声色地较劲，换着法儿给关父关母献殷勤，跟什么“好儿媳妇考核”似的。
这一番比拼下来劳心劳力，关河显然也情绪不太高。
没过几天关母还是去了，关河的姐姐赶在葬礼回来了，还带了个小外甥回来。
关河到底是个三十多的老男人，没哭，只是一支烟一支烟抽。
小外甥很喜欢关河，黏着他，奶声奶气叫舅舅。关河抱起他，小家伙轻轻拍着关河的胸膛，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哄他：“舅舅乖，舅舅不哭，不哭。”
关河于是笑了起来。
顾显川陪着关河在家呆了很多天俩人才走，走的时候关父看着关河，父子俩都沉默了很久，然后关河说，走了。
关父点点头，就走了。
顾显川知道关河心情不好，也就尽量静静陪着他，不需要太多语言，只要陪着他就行了。
回去的时候又下了雨，顾显川在下面停车，关河上楼看见门口缩着的湿答答的宋野，跟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湿漉漉可怜巴巴地看着关河。
关河有些诡异地看着他，刚要拿着钥匙开门。
宋野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开口：“我好久不见你了。”
末了又急切地补充：“我想你了。”
关河点了点头，看了眼楼下：“待会儿顾显川要上来了，你要不要先进去洗个澡？”
“顾显川？”宋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他是谁？”
关河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顾显川的及时赶到给打断。
顾显川也很奇怪，看看宋野又看看关河，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关河他是谁。
关河打开门，看向宋野淡定地回答：“我媳妇儿，顾显川。”
这下顾显川和宋野都傻了，一个是喜的，一个是怒的。
关河率先进门，慢悠悠地开口：“你俩傻愣着干嘛？不进来？”
宋野刷地站起身，狠狠瞪了顾显川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弃的。”
然后啪嗒啪嗒跑下楼，一头冲进了雨幕。
顾显川根本没把这小屁孩放眼里，满心满眼都是那句媳妇儿，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美滋滋地凑到关河旁边：“你刚刚说我是你媳妇儿？再说一遍呗？”
关河走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无比自然地道：“我骗他的。”
顾显川瞬间失落，又不甘心地确认：“你骗他的？”
关河没说话，在顾显川的怨念中镇定自若地摆弄手表。
顾显川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站在那儿没有动。
“哎，”关河突然又开口，“媳妇儿给我拿瓶旺仔牛奶。”
顾显川瞬间又高兴了，乐颠颠应了句“得勒”就屁颠屁颠跑去拿牛奶了。
关河看着人乐呵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不过一想起自个儿招惹的那些烂桃花，关河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头疼。
唉，真是老了。

END
你没有看错，我！结尾了！

可能是假装关顾he的np（？），后续可能会写写小番外，开学之前能完结我自己就很开心，可能不太完美……但是我个人觉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
最后，完结撒花🌸

番外一：
*关于年轻的关哥
*关于第一次约会
*关何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
关河十七岁，何清也十七岁，刚刚好的年纪。
他们爬上山顶，并排坐着，但并不紧挨着。
山顶风很大，星星很亮，没有看见月亮，但是星光很温柔。
蝉鸣一阵一阵的，不远处青蛙聒噪地叫喊。
何清抱膝坐着，姿势有点娘，可是他长得很好看，并不让人有违和感。他悄悄看旁边的关河，正抬头看着星星发着呆。
何清有点不满意俩人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悄悄挪过去，这一点一点拉近的距离让他的心里也悄悄生长出满足感，他打心眼里唾弃自己小女生般的惺惺作态，可是面对心爱的少年，一举一动都言不由衷。
少年的关河抬头看星星，他的眼睛里也落了星星，一闪一闪的。
也许是感受到何清过于炙热的眼神，关河也回过头，含着笑看他。
那一瞬间何清突然心跳如夏天的鼓点，再也挪不开眼睛。
关河痞痞地笑着，样子活像个勾搭小姑娘的小流/氓。
鬼使神差地，何清问他：“你会不会吹口哨？”
关河似乎被他逗笑了，然后他说了什么，何清也不记得了。
天上的星星多得让人数不清，可是何清的星星只有一个，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
关河的眉眼里还是学不会藏匿的少年锐气，那时候他那么坏，那么混，总是学不会收拾一身的锋芒。
后来关河吹了口哨，轻轻松松的调子衔着夏夜的清风，扑面而来的是清爽的气息，小虫子为他伴奏，何清心里也在荡着一支小调。
口哨声悠长又悠长，好像穿透了整个夏天，何清忽然觉得这个夏天怎么这么短暂。
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说他的喜欢，他的少年就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这个夏天过去，下个夏天还会来，可是已经不是过去了。
因为那些情节都过去了。
现在，他一遍又一遍在梦里重温那支口哨，可是伸出手，再也碰不到他的星星。
现在，他的少年长大了，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过不去啊。
这个夏天太长了，长到何清好像一辈子都在过这个夏天。
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过不去。

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一下子悲伤过度了。无论是少年关还是中年关，甚至老年关，可能他一辈子都会这么帅下去吧。